每到凌晨的时候我都会文思泉涌,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有意思的想法。昨天晚上就想自己已经死了,躺在一口玻璃的棺材里,有人捏着鼻子斜了我一眼就匆匆而去,好像我已经腐烂并且有了味道。这种想法让我伤心无比,居然哭起来了,然后就醒了。这才发现是个梦。
说实在的我讨厌这样的梦。打小儿开始我就从没被期望成为一个天才,所以我的愿望也一样简单实在:不做噩梦,不失眠,好好睡一觉。
我最烦的就是失眠。可烦也没用,还是夜夜失眠。要是王小波还活着,他一准儿会诊断说:这是阴阳失调的症状。——他的依据来自弗洛伊德,我的依据来自他的《革命时期的爱情》。
可惜他早已作古,虽然我一向怀疑他从始至终都在模仿卡尔维诺,而且模仿得有点跑调,但这并不妨碍我对他的尊敬。他说他写东西不是给那些老想提高政治思想觉悟的人看的,他说我们现在的领导总是高估群众的生活水平,又总是低估群众的智力和情商。我认为他的话一语中的。
我的失眠…我想大概是因为缺乏运动。老是坐着不动,身体的机能也逐渐退化了。以前登山的时候,哪儿有过这种煎熬!往往是帐篷搭好防潮垫铺好,往上一躺就呼呼大睡,第二天早上起来才发现地上坑洼不平,后背和腰被硌得生疼。
失眠的时候我还发现一问题,那就是女人多数胡思乱想最终都会指向一个方向,那就是感情。不知道男人们失眠的时候会想些什么,我总会想起父母的白发和皱纹,弟弟的小孩睡着后的笑脸,想起某个失散已久的拥抱和一些含义不明但具有代表意义的感觉。
这么想的后果是更加睡不着,而且最后会开始怀疑自己花痴。这种怀疑也实在让我不爽,要知道一个年轻的女人,长得还不算太难看(没到影响市容的地步),性格也算温和宽容,总不会没人要吧,居然会跟花痴画上等号!
后来终于想明白了。前人说,爱是尘埃中绽放的花。然而我不再相信尘埃中能有花,如果有,想必也是自己眼晕,看见了海市蜃楼。就像梦总会醒,海市蜃楼总要成空,——可惜即使梦里,幸福也总那么远,可望而不可及,以至于我总盼着醒过来后能发现艳阳高照,所有的痛苦挣扎都一扫而空。
可总醒不过来,连白天也跟梦游似的,晚上躺在冰凉的床上,不敢闭眼,生怕一闭眼就又跌回那层层迭迭的噩梦里,那样黑暗绝望的梦,如同修罗地狱。
这噩梦,什么时候才能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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