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从医院里出来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我陪着小波走在建国大街上，路灯昏暗的发出惨淡的光亮，一辆出租车放慢了速度，和我们并排走着，司机摁着喇叭，透过车窗好像是在问我们坐车吗？我冲他摆了摆手，他微笑了一下，加上了油就消失在了昏黄的街灯里。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只顾往前走。我是想送她回家，她的家是今年刚搬到工人新村的。她家搬到工人新村以后，离我住的地方远了。可我们还是每天要见面的。前阵子因为一点小事，我们吵翻了，气愤之下她说；"咱们吹灯拨蜡吧！"
"我说拨就拨，谁离开谁也是要活的，也许活的更好一些。"
第三天我给她打电话时，她一听是我的声音，就给我挂了，当时我心里那个气，我发誓不在找她了。以后的几天，她给我打过来电话，我用同样的方式回敬了她。我知道她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别说，那几天我们没在一起，我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像是失了魂似的，整天不知该干什么才好……说真的我的心里还是有她的，我必须承认！我扭头看了她一眼，她在我的左边走着，汽车一辆接一辆的，从她的身边擦过去，我对她说：
"你来里边走吧。"
我拉了她一把，她很固执的甩开了我的手。
"不用你管！"她好像还在赌气，真是牛脾气。我使劲拉了她一把，才把她拉过来。她看了看我，就扑在我的怀里哭了，一边哭一边捶我的肩膀，嘴里还数了着：
"你一辈子也别理我，那么一点事你就好几天不理我，你还是男人吗？"
她哭着，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丝怜爱的情感涌上了我的心头，我此时好似不是她的男朋友，而更像是她的父亲一样。我一边给她擦着泪，一边对她说：
"都是我不好，别哭了要不让别人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
"我不管，你让我受委屈了，你还不想让我哭吗？那有你这样霸道的……"
哭了一会她停住了，抬起了头看着我，扑哧的笑了，说；"这下你高兴了？"她似乎是有些腼腆的又一次的扎进我的怀里，狠狠的咬了我脖子一口，那个疼呀，我咧了咧嘴忍住了。
一路上她依靠在我的身上，说了许多关于这几天分手的故事。我知道她的心里是很爱我的，只不过是嘴硬罢了。到了她的家我俩开始做饭，做好之后再给她的老爸送去。
送饭的路上，她问我；"你是医生，你说我妈会有事吗？"她看着我目光很专注的。面对这样一双眼睛，我怎么能撒谎骗她呢？说老太太的寿数不几日了，她承受不住打击。不把实情告诉她，我也得落个不是。我想了想还是不告诉她为好，那怕以后她说我的不是，我认了。
我看了她一眼说："没事的，不过也不能太乐观了，她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这几天你就多陪陪你妈妈，你就这么一个妈……"
"听你的口气，是不是很危险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也不是的我主治的病人，我不敢下百分之百的保票。但愿是吉人自吉相。"
在路上我们说着她妈妈的病情，不知不觉的到了医院。从门上的小玻璃窗口，我看见她的父亲紧挨着她的母亲坐着，他的手握着她那双已长有老年斑的手掌，那种浓浓的情义，谁看了都会感动的。什么是少年夫妻老来伴呢？
他听到开门的声响，忙着将手抽回来，看见是我俩，他笑了，笑的很不自在并说：
"看这让你俩尽跑路了，一会我饿了到外面买口吃就行了。"
"我们做小的也只能尽这么一点责任了，你们说这话太让人过意不去了。"我说着。
小波取出饭盒，放在了他的眼前。他是真的了饿，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我看着他吃的是那样的香甜，他低下头时，我看见他的头发几天来仿佛白了许多，我不禁想到我的父亲。我的心有些发酸了，人终究是要老的。我看了一眼小波，她正在给她的妈妈揉着输液的针口。我对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很是奇怪，是出自一个男人的同情吗？还是还有其它的？我一时搞不明白。看着他把饭吃完，我给他倒了一杯水，就提着暖水瓶出去了，小波也跟了出来，我说：
"你在吧，看看他们还有什么事，我打水你还跟着。"
我感觉女孩子就是有意思的。她一下子搂住我的胳膊说："谁让我没有出息呢？"
楼道里微暗的灯光下，我看见她的脸有些发红了，搞了这好几年的对象，我第一次听她这样说。我的心里暖暖的有一种誓为所爱的人赴汤蹈火的冲动，这就是年轻吗？
打回水后他的父亲就让我俩回去了。她把手机留给了下来。走出住院部，她搂着我说：
"我要和你去……"
我看了她一眼，她把头埋在了我的怀里，我闻到她的头发上那种我所熟悉的洗发乳的味道，"那我和你父亲说一声，要不有一些什么事他怎么和我们联络呢？"
她点了点头。我又重新走进楼道……
当我出来的时候，我看不见她了，我站下来想叫她一声，可又怕吵了别的病号……我静听了一下我听到了她的呼吸，她是躲在我身后的柏树丛里了。我说小心蛇，她嗷的叫了一声就跑了出来，紧紧的拉住我的手臂，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真的有蛇吗？吓死我了。"
"就你这样还想吓唬人？"我笑了。
"你真坏！"她一下子扑到了我的背上，撒着娇说："我罚你背我走！"
"快下来，让别人看见多不好。"
"我不怕，我又没让别人去背，他们想背呢，我还不让呢，就让你背……"
我只好背着她走了一段，一边走我一边说："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收拾你……"
她伏在我的耳朵上悄悄的说："我正想呢！"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痒痒的我有些难受……
七
第二天上班以后，我有些困乏的感觉。我走的时候小波还睡着，这几天也够她忙的了。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咬牙的人，不管自己有多大的困难都想自己扛一扛。也许这是张家口人特有的性格，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的人。早晨看见她睡的是那样的香甜，我都有些歉意了。毕竟我是爱着她的，走的时候我轻轻的带上门，怕吵醒她。也许她现在醒了，在家正干什么呢？给我打扫屋子，还是为我冼那些脏了的衣服？或许还在睡着……至于我的衣服但愿她别为我冼，好好的休息一下吧，家中的许多事要等着去办的。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小燕进来了。她冲我一笑说：发什么瓷呢？
我冲她笑了笑说："没有，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小燕看了我一眼说；"有人在你家？"
"你怎么知道？"我反问到。
"昨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老也没接，打手机又关机，我想一定是出去了。"她把话题转了，而且转的很快，几乎是不着痕迹的。说完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说。那目光里的含义我是那够看出来的，如果我告诉她昨天小波在我那里过夜了，我将伤害一个女孩子的心，如果不告诉她呢？我是在慢慢的欺骗她，面对这样一双眼睛我能说谎吗？我的大脑在飞速的转着。想着该怎样把这件事给搪塞过去。其实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我好似过了多长时间似的。
我说："昨天和一个朋友去喝酒聊天了，晚上睡的又晚，聊到快4点了才睡的，好几年没见面了。他的话挺多。
"我不敢再看她的眼睛了，我装着想取什么东西，打开了抽屉。
"什么朋友，那也得注意你的身体呀，你看看你的眼睛血红血红的，怪吓人的。"她无不关心的说。我看着她真不知该怎么和她说。我的样子一定挺尴尬的。她似乎看出我的窘迫看了我一眼说："我给你倒杯水去。"
说完她就她出去了。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不明白我刚才在做什么，这多像在网上聊天，明明的我有女朋友了，可我，还睁着眼说瞎话。我为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感到一丝的不安。
四点那时正是我和小波做爱的时候，我的耳边又响起了她那快乐的呻吟声，我好似又看见她那洁白的泛着青春光泽的胴体……
我用手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心里责怪着自己，我真不该欺骗小燕。门开了她端着一杯水进来了，我忙站起来说："小心！别烫着。"
我敢忙从她的手中接过水来，在接水的瞬间我的手碰到了她的手，我想躲一下，可这一躲不要紧，水洒了出来，烫了她的手，她哎呀的叫了一声，还好她没有扔掉杯子，而是赶忙的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双手使劲的甩着，嘴里喊着：
"烫死我了，你躲什么我又不是老虎。"
她嗔恕的看了我一眼。我敢忙拉过她的手，往她的手上吹着冷气。
"还好没有烫红。"
"你是不是想让它烫的起了泡呀？"
"不！不！不！我不是那意思。"她调皮的笑了。
她问我："疼吗？"
烫了她的手她问我疼吗，我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她最想听到的是什么。我不好回答她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她腼腆的笑了一下。我的手还在握着她的手。她轻轻的抽了出去，轻声的说：
“让别人看见人家多难为情。”
让她说么一说我的脸有些发热了，我的手此刻不知该放那里好了，伸进裤袋里掏出了烟。抽出了一只点上了。在我吐烟的时候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的心里缓和多了。
她笑着说："你们男人啊，心里一紧张就要抽烟。"
"谁说的？"我内心真佩服这个丫头的聪明，以及看事的准确与无误。
"就是这样子的吗，你还嘴硬性，真是服了你了。"她看着我说，"昨天你俩聊什么了？"她冷不叮的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像一位公安人员在审讯一个犯人。为此我有些反感她的这样做法。
"随口就说：“聊和女孩子做……。"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来。我在心里有些不高兴，可再想犯混我也应该知道，她毕竟是一个还没有处过朋友的人。我坐下了。她也坐在了我屋内的沙发上。我们沉默了。过了一会她问我：
"你那天真的喝多了吗？"
"是喝多了。"
"人们不是说男人喝多了会乱闹的吗？"
"那是一些没有教养的男人，和我是两个概念。"况且我要是乱来你不得杀了我？
为了缓解这沉闷的气氛，我故意的想把话题往轻松上说。我看着她坐在沙发上，双手夹在了两腿的中间，低着头，我能感觉到她的脸有些红了，她的心狂跳着，我似乎听到了她的心跳动的声音。"在这样下去该如何收场呢？"我在心里无言的问着自己……
好长时间我们俩谁也没有说话，屋子里静极了，我想此时若是掉一根针的声音也会像夏日里的一声雷让我俩大吃一惊的。我的手无聊的翻着工作日志，抬头看了她一眼也正遇到了她的目光，她的脸很红，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声，“我先出去了。”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向门的方向走去，我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在拉开门的瞬间又一次转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笑了笑和她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我的心里很乱，没有一点点的头绪。我翻着工作日志，想让我的心平静一些，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我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了脑后，身体也向后仰了仰，合上眼是小燕，睁开眼还是小燕，这个让我毫无办法的姑娘！
电话响了，我拿了起来，是院长打来的，他告诉我今天中午让我陪北京来的客人吃饭，是关于院里的扩建的什么的事情，我没有听清他的话，只告诉他没有时间，自己的女朋友的母亲住院了。院长也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我并不是有意要驳院长的面子，我是想让自己的心好好的安静一下，以此来处理一下我身边这让人头痛的事情。我静静的坐在办公桌前，我在细细的想着小燕她的身上究竟是那个地方吸引了我，以至我想了半天，我只能想起她那甜甜的笑，其它的什么也想不起来。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力了，竟然这般的低下。简直是到了愚蠢的地步……我又想小波，同样我想的是她的笑及她那洁白的透着粉的胴体，清楚的记着在她的胸部的左边那富有弹性的乳房下有一粒黑痣，那痣是那样的醒目。为了这个痣我还专门在查过一些算卦的书，以此想找到什么正确的答案来证明它是吉是凶，一切都是徒劳的，我找了所有的卦书，就是没有关于这个痣的任何解释。我又想起了紫玉的身体，虽说只有过一次肉体上的接触，可那毕竟是我第一次接触女性的身体，那种心跳的感觉我是忘不了的。之后是小燕，我想到的只有她的笑了……我在这三个女性之间周转着有些疲乏的感觉。确切的说是二个，紫玉远在广东基本上来说她是不会再回来了，如果真的回来那也是一定混的倒霉了，我是不希望她有那样的结局的……摆在我眼前的二个人是小波和小燕，这两个人我心里承认都爱她们，可我只能选择其中的一位，选择了小波我将永失小燕，那样小燕的内心也是一种痛苦，对于她那将是刻骨的伤害。我对小燕对我的感情是知道的。如果说选择了小燕，小波的心里也将受到伤害，但这种伤害远没有小燕的严重，毕竟我们在一起以经有三年的时间了，或多或少的都有一种相腻的感觉。如果不是她的母亲住院，我们是不是就已分手了呢？这就是缘吗？世间的事就是这样的巧合？只能说她母亲的病把我们之间的情感裂缝弥补了。尤其是昨晚上……
我就是在这种状态下想了近一个上午，唉！真他娘的让人头痛。近十一点的时候，小燕进来了，她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没有了往日的欢乐与调皮，她有些犹豫的走到我的面前蠕动了一下嘴唇，就轻轻的伸出了舌头舔了舔抿着的嘴。我知道她是把想说的话咽到了肚子里面。
“有事吗？”我问到。
她的眼里一下子就噙满了泪水，哽咽的说：“嗯，有！”她站在了我办公桌的对面，双眼含泪紧紧的盯着我。我要是在装的什么也不知道的话，从此将彻底的伤透她的心。我内疚的低下头说：“小燕，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你给我几天时间好吗？让我好好的考虑考虑这件事。你要知道昨天晚上，她还和我在一起，我……”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说“我看见她和你在一起，我在你的楼下一直等到十二点以后你们熄了灯……”
“你那是何苦呢？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爱的。”迷底被揭穿了，我像是赤裸着身子站在她的面前有些无地自容。
“我就是想知道你要瞒我多长时间。”她哭了，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滚落下来。我掏出手帕想为她擦拭一下泪水，被她拒绝了。她的身体转了一下背对着我，她的双肩一上一下的抽动着。我该怎么办呢？我走到她的对面为她擦了擦泪，说：“别哭了，好吗？”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我心里堵的慌。”
“咱俩谈谈好吗？”我说到。她点了点头。“去呢？”她问。
“走吧，快下班了，我也不知道，出去在说。”我和小燕一块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边走我边想去那里呢？我看了她一眼说：
“你说到那呢？”
她看了我一眼说：“到我家吧！”
“什么去你家？”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到我家，我不想在外面吃饭。”她的语气很坚定。
我停下了脚步说：“就这样去，不太合适吧？”
“我爸妈都不在她们出门去了，要好几天才回来的。”她站在我的面前微笑着说。
“去哪里了？”
“海南”
我俩打了一个车，就奔新华街了。
在新华街的菜市场上我们下了车。她对我说：“走买一点菜去。”她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跟着。她很老道的挑着菜，并告诉我什么颜色的菜偏老了，什么样子的是嫩的。
我笑着问她：“你在家做饭吗？”
她头也没回的说：“能吃我做的饭菜是你的口福。”说完她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冲她撇了撇嘴，她笑了，笑的很甜。我给她拎着菜，心里想这就是以后的日子吗？穿过菜市场，走了一段路，在一幢楼房下。她对我说：“到家了。”她在楼下的小卖店里买了四瓶啤酒。我说：“这么多干什么？”她只笑了笑没有说话。小卖店里的老板用一种很欣赏的目光看着我，冲小燕笑了笑说：“你女婿？真不错的小伙子！”她看了我一眼有些羞涩的说：“哎呀，阿姨胡说什么呢。”她很快就走出了小卖店，我帮她拿了二瓶酒。跟着她出去了。上了楼，放下东西，她很麻利的系上围裙，让我帮着她择菜，她洗菜，并和我说着一些闲话。一看到她这样的麻利劲，就知道她在家里常干家务的。找一个这样的老婆，一定会很幸福的。她切菜时，我在旁边看着她，她冲我笑了笑说：
“别看了，再看我，我都不会切了。”
我笑了笑说：“好的。”
我走进了她的卧室，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有一股淡雅的香味，那种淡淡的香水味道刺激着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不由自主的走近她的床边，床单的花色也是淡雅清新的，床头挂着几幅现代书画，我看了看都是属名白石的画，那些都是印刷品，但挂在那却映衬出屋子主人的高雅。电脑柜上放着一台电脑，和几本书，我随手翻了翻是红楼梦和两本张爱玲的小说，躲在书后面的是一张洋溢着青春的笑脸，很阳光的和我微笑着。我将相框拿了起来，认真的端着她，多么美丽的笑容啊，多么灿烂的人生，阳光的金辉沾染了她的头发使她的头发也变的如同金丝一般的灿烂了。这样一位美貌的姑娘如果对她有什么样的占有或想法那只是对美的亵渎，对美的一种变态的污辱……
我轻轻的将相框放回原处，又忍不住的拿起来用手擦了擦那一块玻璃，我的手仿佛触摸到了她的面颊，我敢快的将照片放在那里，我的脸红了为了刚才自己那不由自主的举动。我扭身时却发现小燕儿不知什么时候靠在门框上，看着我。我想我刚才的一举一动都被她看在了眼里。我很尴尬的笑了笑，我觉得我被她扒光了衣裳。我很不自在。她的目光里有一种异样的表情，微微的和我笑了笑声音很轻的说了一声：“吃饭吧。”说完就转身走了，我又看了一眼她的屋子，跟随着她走了出去。
饭桌上是几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那二只玻璃里早已倒满了啤酒，橙黄色的啤酒冒着小气泡，一到液面上就消失了，我听到那汽泡破碎的声响，看了她一眼，我就坐在了她的对面。
“看到你做的饭菜真有胃口。”我说着用筷子夹了一口菜嚼着，那味真的是好。我不由自主的点头称赞嗯好吃。
她笑了。“好吃就多吃一些。”
吃了几口菜后，我端起酒杯说：“为了你的菜来干一杯！”她笑的很甜，端起了杯子和我的杯子碰了一下，我俩同时是一饮而尽的。
“你不是不喝酒吗？”
“谁说的？我在外面不喝，和陌生人不喝，和自己不喜欢的人不喝。”
她又为我倒上了酒说：“怎么样你想不到我的手艺这样好吧。”
“真想不到。”
“冲这，你也得多喝几杯，要不能对得起我烧的菜。”
我点着头说：“是的，是要多喝几杯的。来咱俩再干一杯。”
我们的酒杯又碰在了一起。喝了三杯之后，我俩没话了。她看了我一眼说：“以后我不知道能不能为你做你爱吃的饭菜，能为自己所爱的人做好吃的，也是一种幸福！你知道吗？”
我将筷子放在了桌子上说：“我的事挺复杂的，也可能你是知道一些的。小燕儿说真的我佩不上你的，你这样的纯洁。我在你的面前有一种很脏的感觉的。况且，我和她一起已有三年的时间了，我们之间……”
小燕儿的眼睛盯着我一动不动的。我的心为这样一个执着的眼睛而跳动着，我想的是我专捡坏的说，在她的心里承受不住的时候会退却的。尽管我这样做有一些残忍了，对于这样一位女孩子，我有一种犯罪的感觉。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安静的听我说着，直到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才说，你没把全世界的所有的坏都用在你的身上吗？你越这样说我越放不下你，我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的，我对我有信心我要等，直到把你等到，我决心已定！唉呀！老天我有什么好的，我真想哭……你心里是爱我的是吗？你是一个男人你该承认，这是真的，我看见了，你别在骗我了好吗？你和她爱怎么样我不管那是过去，我想要你的是以后你知道吗？她的手紧紧地攥住我的手……很重的说了一句：“爱是自私的也是大度的，你明白吗？”
从小燕儿的家里出来已是下午四点多的时间了，我俩都没有上班，单位里也没有多少事可这样的无缘无故的不上班我心里真的是不想这样的。和她分手后我打上车去了单位。进了我的办公室才发现我的手机还在桌子上放着，我看了一眼电话还好没有来电。我坐在了椅子上我该怎么办呢这样棘手的事情，我又想到了小波，又想到了小燕儿。她俩像走马灯似的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的。我和小波昨天还在一起可今天我就和小燕儿坐在了一起，是我对爱情不专一吗？细想小波对我也挺好的，我俩在一起的时候是快乐的……唉我该怎么办呢？我真想找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静静的坐上几天，好好的把这件梳理一下，小燕儿是可爱可我俩是相差八九岁的人，几乎是有代沟的人了。我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椅子上发着瓷……
下班后，我回到了家里，屋子里收拴的很干净，桌子上小波给我留了言，她说她这几天就不在找我来了，一是要到医院，二是不好意思总这样的打搅我，怕我的工作受到影响。我将纸条揉成一个纸团扔了。这就是我们这一代人和小燕儿她们不同的地方。虽然，都这样了，可她还怕影响我的工作。可以说我们是敬业的，可我怎么又不能说小燕儿她们不敬业呢？毫无道理的。给她们下这样的结论是不是太武断了一些？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今天中午又和小燕儿在一起聊了几个小时，我真的感觉有些累了，我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
晚上十一点多钟，我醒了，肚子里有些饿，可我这里还没有吃的。我洗了一把脸想出去找一些吃的来，在这个时候许多饭店还是没有关门的。我又想到了小燕儿，我为我瞬间的那一点卑劣的想法感到羞愧。我已决定，这辈子不可能再和小燕儿有一些什么爱情故事了，留一段美好的回忆吧，在这一生之中还有可回忆的人是感伤还是幸福呢？我不清楚也不明白……
下了楼我就向街上走去，张家口的夜晚也是灯火辉煌的，这几年的变化用日新月异来形容我想是不过份的。在北站的一家小餐馆里，我买半斤饺子，坐在靠近的窗口的桌子边等着，就在我等饺子的时候一件我不想看到的事闯进了我的眼里。我看见小波她坐在一辆摩托车上紧紧地搂着开车人的腰，从饭店的门前向马路街上开过去，我赶忙站了起来快步走出饭店，我只看见了他们的背影，是小波一定是她。我掏出电话，要通了她的手机，是她父亲接的，他对我说，小波刚才不是去找你了吗？她没和你在一起？我只能撒了一个谎，说我刚从单位回来，没有看见她呢。说完我说一会她要是回去给我打一个电话。她的父亲答应了。我根本就无心在吃什么饭了，我拎着饺子，走在街头。我在想那个男人是谁呢？我的心里空空的，也很乱……回到家中我一直等到2点多钟也没有等来小波的电话一种我不愿想到的事我知道将在我的身上发生……
早上5点多钟我就起来了，出了楼后打上车就奔工人新村了，我要去找小波，看看她是不是在家。
我敲了半天的门门也没开，她是不在家的。我的心里一下子升起了一股无名的火，我要到医院去找她，我在暗暗的安慰自己，不可能的小波不是那种人的。我出来的时候街上的行人还不多，秋天的张家口冷冷清清的，晨风吹动着街上的碎纸屑，象我此时的心情没有着落……就在我转身想走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我想等她回来，我一定能等到她回来的。我在楼下徘徊着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我不知等了多长时间，我听到了摩托车 的声音，我看见了她，从摩托车的后座上她跳了下来，并很热情的吻了吻骑摩托车的男人，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我跑了过去，在小波还没有反应过什么的时候，我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那个男子的脸上，他从摩托车上摔了下来，我在他的脸上狠命的踢着，他捂着脸在地上翻滚着，小波大声的叫着，她使劲地拽着我的胳膊，嚎叫着“别打了，别打了……”
我停了下来看了看小波，她哭丧着脸说：“都是我的不好。”
“去你妈的吧！”我抽了她一个耳光，就走了。我听到那个男子喊着：“小子！老子和你没完……”我连头也没有回。
上班以后，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发着呆，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受到的最大的耻辱我想着小波心里空空的，她长的是那样的漂亮，可内心却是那般的……我想到了婚外恋，这真的是一种时尚吗？也许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彼此有了一种相腻的感觉，想换一换滋味的。或许她从内心里就从未曾把我当回事的，吉前天她还和我做爱，我简直不敢相信只有一天的时间人的变化就是这么大。我一下子从内心里对女人反感起来，她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带有一种目的的。男人可怜的男人，常常被她们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在所谓的热恋里昏昏的样子，傻了吧叽的。我的电话响了，我看了一眼，是小波打来的我接通了她的电话，她说你把人家打坏了，人家报案了，会有你好果子吃的。我真想狠狠的骂她几句，可她挂断了电话。
“婊子！”我冲着电话骂了一声！
刚放下电话，小燕就进来了。她笑着问我，中午我再给你做好吃的你去吗？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看她，我在想她的心里是安的什么心呢？你说话呀！我笑了笑说去
那好我下了班等你。说完她就出去了。
中午下班，小燕儿在楼梯口等着，她很热情的搂着我的胳膊说，你想通了吗？
我冲她笑笑说：“想通了你们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就对了，你没听人说吗，女人为达目的是不择手段的！”嘿嘿嘿……她笑着。
出了单位的门，我的电话响了，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又是小波那个破号，我接了，我就是想告诉她我要和一个比她还漂亮还要温情的女孩子去吃饭。
“喂，不是啊，你过来一下吧，你阿姨怕是不行了。”是小波的父亲的声音。他的语调都有些变了。我想和他说我和小波吹了，我过去干什么呀？可我一张嘴却说：“好，好，好我马上过去。”和小波吹是吹了可她的妈妈对我一直都很好的，在这个时候我没有理由说不去的。一个人应该这样。
我停下了脚步，对小燕儿说：“燕儿，那个女孩子的妈妈不行了，他爸爸让我过去一下。我也想过去看看她好吗？”
小燕儿说：“那你还不敢快去？用我去帮忙吗？”我握了握她的手说：“不用了燕儿。”
此刻我真想亲她一口。
我叫了一辆车，让她上去了。她对我说：“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做好饭我等你。”
“嗯！”我冲她摆摆手，车开走了。我又叫了一辆车直奔医院了。
到了213房间，我看到了小波的姨姨在，我走了进去，她姨姨问我：“小波呢？”
“我不知道。”我叫了她一声说到。
“你们年轻人真是的，老人住院也不陪着还是疯玩，没有妈妈那来的小波啊。”她辟头盖脸的数落起我来了。我真想冲她几句，并和她将我和小波的事情说明，可这个场合不是说这事的地方。
小波的父亲问我：“小波，这两天没和你在一块？”
我看了他一眼说：“没有我们没在一起。”“这个该死的孩子，她昨天一天都没有来。这半个月我就看她不着调。”他老人家几乎是自言自语。几个医生和护士们忙着，我走到老太太的病床前，她只是张着嘴喘着气，我的手不由的握住了老人的手，我的心里很酸，很不是滋味的。我把她看成了是自己的母亲。和小波这二三年相处的时间，她总是给我做好吃的，有时吃一口好的还要给我留一份。她是一位善良的老人，可是好人的命是不长寿的，这是为什么呢？我的眼睛有些潮湿了，和小波不管怎么样，可她的妈妈对我太好了，一直都把我看成是她的儿子。有时也和那些邻居夸我，这些我都是听小波和我说的。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的姨还在唠叨着，“小波这死孩子，都这时候了。”说话时，小波来了。她一进屋看见这么多的人，她有些呆了稍刻她就扑在了床上喊着：“妈妈，你没事的吧。”她的姨拉住了她说：“哭什么哭，你安静一点。”医生们忙了一会儿，就都有出去了，我和医生一起走出了病房，医生对我说：“给你妈准备后事吧，人不行了。”我折身回到病房，这时老人的眼睁开了。这就是所谓的回光反照吗？她是想再看看所有的亲人一眼的，我明白了，她死不会瞑目的，她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外孙子，她是不会咽下这口气的。我走到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对她说：“妈放心的走吧！”她看了看我，听到我叫她妈妈，她的嘴咧了咧想笑却笑不出来。她又看了看小波，小波的父亲握着她的另一只手，她看着自己的老伴想说什么，可喉咙里象赌着什么东西，说不上来话。好长时间她的手反抓住了老伴的手，而我握着的那只手不知什么时候被小波攥住了，她想坐起来可身体只是挺了一下，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叫声就过去了……
她的眼睛还睁着，她是对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留恋的，做为一个母亲没有看到自己唯一的女儿完婚，她能合上眼吗？她是带着一份遗憾离开这个熟悉的世界的……
能在她临终时看上她一眼，这不能不说是我们之间的缘份。而我的身份是什么呢？她将永远的不会知道的……
单位请给我二天的假，我一直忙完小波母亲的丧事才上班。
八
忙完小波母亲丧事的晚上，我从她的家里出来，小波叫住了我，她对我说：“你在楼下等我一会好吗？”我点了点头。
下楼之后，我在楼外等着她不一会她就下来了手里拿了一个纸包，走过来后她递给我说：“这是咱俩这几年的照片，我的都剪下去了，剩余的就是你的了。你不会怪我的吧。这几天你也挺累的了，我替我的妈妈谢谢你了。” 我抬头看了看路灯，几只小小的飞蛾在灯光下飞旋着，那是它们心中的太阳吗？我苦笑了一下了说：“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没了，不过我只想和你说别恨我，真的咱俩在一起很不合适的。说真的，你这人太自私，又懒，又不爱承担责任，我想即使咱们生活在一起也会不幸福的，真的我想了很长时间了。”
“你总是有理，我不想再和你说什么了，你有了新的朋友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呢，这也是我的自私吗？”
“我嫁给你了吗？我没嫁给你的时候找什么样的男朋友是我的自由，我想你是无权干涉我的。”
“是的，我没权管你，可你知道吗？这是对人的不尊重！是对人的污辱。好了，小波我不会和你这样的人在说什么了，再说下去只会降低了我的身份，你知道吗？你在我心里你想知道你的位置是什么吗？”
“是什么？”
“你只是一个卑鄙的婊子！”
“你是王八蛋！”她狠狠的骂了我一句。我笑了笑了转身走了……
街上的人已经不多了，我走在街上却想着起老太太的笑容，她为什么和我笑，是嘲笑我吗？还是另有其它？我唯一感到心慰的是我对的起老太太对我的好。和小波相识没想到我会这样的打发一个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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