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忌赛马”在我看来始终是充满玄虚的故事,关于这种赛马的策略,现在任何一个普通的体育教练也懂道道。我们常常感叹于先秦时代诸子百家的智慧,古圣和先贤,令我辈叹为观止。如果“田忌赛马”代表了一种无与伦比的谋略,我则相信时代确实在飞速的前进了。这种故事的可怕在于,它并不能代表孙膑有多么聪明。而是在于它对既定规范的肆意破坏。看起来是象是充满机智的战术,但它的事实与谋略无关。我们不能因此坐大而藐视古人的智慧,而是应该尊重古代的人们还具有的质朴真诚的人格。
但不幸的是,道德的结构屏障在那个时代也开始变成“豆腐渣工程”了,现实的成败在你抢我夺的战国时期开始左右人们的思维。敢于突破禁忌,象我们这个现实社会一样,争取更多的土地和财富,你就是成功者,你就是“好猫”了。当然,现实的成败一直在左右人们的思维,我实在没有必要装模作样或者漫不经心地去谈论那些太过“迂阔高远”的道义了。
因此“田忌赛马”归根结底不是兵法,也不是谋略;作为智谋,显得太弱智,太小儿科了。而是关于现实道德的问题,就如我们现在有些企业提倡人性化的管理和服务一样,潜台词就是,以前我赚你的钱是不见得讲人性、讲人道的呵,“商场如战场!”因而他的祖公孙子说得好“兵者,诡道也!”一句话就说清了问题的实质。孙膑作为田忌军师的一个重心就是,在言语中巧妙让田忌突破这种禁忌:敢于在任何比赛和战争中使诈、作弊、不择手段去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才是他的真实意图。
到了战国那个时代,整个社会的风气都是那样,急功近利,多的是鼠目狗辈之人。就象我们现在,只看表面,华丽炫目,走进厕所一看内裤,满是红黑斑点;坐在沙发里也缠绵动人,在搬家的时候才发现腋藏着老鼠窝,里面阵阵恶臭,实在充满了太多难言之隐;种种病态,非一二人之力可以挽转。
其实那时候学兵法,就象我们现在学企业管理,学营销策划一类课程,走的是切实可用的路子,说起来也是入不得什么门道的。如同吴起,被曾子开除后就只能去学兵法了。但是现实就是这样,生计重要,忧国忧民说起来也是责任,但先找一份工作,吃饱饭再说。“发展是硬道理!”小到个体,有钱自然就是硬道理。不象我现在,面黄肌瘦,还故做镇定。我的兄长经常语重心长的告诫我“听人劝,吃饱饭!”他一直以为我有大理想,不喜欢考虑现实层面上的事,仿佛我道骨仙风,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殊不知我每天忧虑的只是:明天的早餐在哪里?
大家在你抢我夺,学兵法也是时势所趋,荣华富贵在那里等着。但是智谋这东西,向来是双刃剑,学好了,的确可以利益大众,学得不好,也会让生灵涂炭,遗患无穷,一不小心还把自己的小命也搭进去了。庞涓和孙膑的故事,已为大家耳熟能详。战国也为他们的明争暗斗提供了一个大舞台,外界的名利与个人的虚荣交织,终于制造了这一出人情失常的闹剧。
太史公说得也很有意思:“孙子筹策庞涓明矣,然不能早救患于被刑。”其实这话讽刺得够露骨了。从结果上看,孙膑比庞涓更有智谋是显而易见的了,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被“刖足”,装疯卖傻住猪圈吃狗屎的遭遇又何从解释呢?说到底,在“知人”方面还是欠点火候。天下的事情太多,每天有你争我夺,有许多事情我们插手不上。但结交朋友,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关系到自己在简单而平凡生活中的点滴快乐,不可不在这种故事有所反思呵!
我们也可以从社会众生态里找出这种类型的人,那种非常有天分,一看起来就聪明过人,让吾辈自叹弗如的人。这种人的生命节奏与时代不甚合拍,是一种能看透一些问题的本质,眼高于顶且自视甚高的人。一种让人叹惜,似乎能昭示悲剧命运的人。这种人的代表人物当然是孙膑、韩非、贾仪、晁错、杨修等;这些人的特点当然是才华横溢,自以为是,同时也成为了男人们嫉妒的对象。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同样是一群冥顽不化,不合时宜的人。
“女人的嫉妒大多与容貌、衣着和财产有关,男人的嫉妒则与才能、智慧和力量有关。”正常的嫉妒是个人奋发的动力,或许在个人行为上帮助我们去完成现实上的超越。而突破心理忍受极限的嫉妒往往也会产生可怕的后果;在吕后那里,嫉妒可以让戚姬变成把汉惠帝吓得傻乎乎的“人彘”。其实,男人的嫉妒有时候比女人来得更汹涌、更可怕;在孙膑和庞涓之间,嫉妒同样可以变成“断足黥之”,变成马陵道上“万箭齐发”。
嫉妒肯定是存在的,这种微妙的心理行为,是可意味却难以言说的。对历史人物,我向来是以最坏的心思来揣度的,孙膑也不例外。真实的过程往往被最后的结论掩饰了;是的,历史是让我们看到了孙膑的兵法;而他的朋友,年少时亲如手足的庞涓却是不义的小人。身为魏国大将,却心胸狭窄,嫉贤妒能,最后自寻死路,让孙膑誉满人间。难道这就是历史告诉我们的内容?我不以为然。“厚交友而后绝”,这种人生的过错无论发生在谁的身上,必然是心灵痛楚,饱受情感折磨和挣扎的过程。我们真的就以为孙膑“欣喜地”看到了他的“仇敌”死在自己的面前?满足自己的“智慧”被齐国人认可,被时代认可,然后被我们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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