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棹纵横之:摧眉折腰事权贵(三)

      我的日志 2006-11-11 12:2
       人人都言平淡好/

淡泊人生有几人/

君且归去为家计/

求田问舍萌子孙/

人生有五计,曰生计,身计,家计,老计 , 死计。 到了我们这种年纪,生活总是遭遇太多难题。

我现在租住在蔡锷路边,蔡锷将军是我同乡,彼此出身的地方不过咫尺之遥;但现实的境况却大相径庭。他一辈子再也没希望活到我这把年纪了,三十四岁就英年早逝。孙中山挽蔡锷联:“ 平生慷慨班都护; 万里间关马伏波。”很多人说 评价得当,--蔡锷《登岳麓山》: “ 苍苍云树直参天,万水千山拜眼前。环顾中原谁是主,从容骑马上峰巅。”功业赫赫,风流故事到处传扬(蔡锷将军头上一直挂着风流的幌子,死后盘点却欠债三四千金。看来不是公款消费,只怪小凤仙太贪心了!)。街口的广场上又准备给他塑像了,永远都会那样年轻,那样特立独行;让我感觉真是生不如死啊!

如果总是看到我的同乡(竟然比我还小)每天骑着高头大马站在那大场面供大家瞻仰赞叹;你说我心头郁闷不郁闷。而我可能还要继续活着,一天到晚考虑的就是:“择利而行,位欲高,财欲厚,门欲大,子息欲盛,其名曰家计。”。家计算是熟念在心,但家门却还找不着北,更不要说财位显赫了。

你可能认为我不够超脱,思想庸俗;甚至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从不考虑这些问题。我知道你其实已经中毒太深,无可救药尚不自知。为什么吸毒的人不判刑?就是因为他的中枢神经系统遭到了破坏,已经是个病人了。精神病人犯罪是不能判刑的(监禁是另一回事);出于人道立场的考虑,社会对这种人还是体现了足够的宽容。我本身也是刚从病院出来的人;因此就深知“摧眉折腰事权贵”实在是不错的买卖。

比起姜太公的年岁来,我自然小得一点脾气也没有。八十多岁还念念不忘“摧眉折腰事权贵”呢!老婆抵不过整天萝卜酸菜的味道,跟着别的老头跑了,也不在意。成天琢磨着干坏事,一个人一辈子赶上一个好时代不容易。姜还是老的辣,确实有点真本事,手指头在手心里一掐算:咳咳,这辈子还有机会!

因此,贼心不死,故做潇洒地跑到渭水河边去钓鱼。还诳别人说是“愿者上钩”,殊不知他就是“有心哉!鄙哉,硁硁乎!”。终于钓到了周文王这条大鱼。文王也不简单,手心里也有《周易》这把刷子,心里亮堂得很。两个臭味相投的老家伙假装凑巧碰到一起,逮着机会干坏事。偷了别人一个叫做“纣”的肥猪,太公也分到了一块叫做“齐”的大肥肉。鱼有了,肉也有了。你说小日子美不美呢!

现代人并不一定真正懂得自己需要什么,太史公在他的《报任安书》中说:“夫人情莫不贪生恶死,念亲戚,顾妻子,至激于理义者则不然,乃有不得意已也。”中间也提到爱惜生命,顾念家室,是人之常情。贪恋富贵同样也是人性的表现。因此,人们追求金钱和权势是很自然的现实,太正常了。何况权势和金钱的作用显而易见,它给我们带来方便和荣耀。

不能简单地说,现代人缺少追求和精神。但无疑在你们的内心缺少了一种和谐平静的气质,也缺乏耐心来倾听我的心声。你们总是在嘲弄象我这样无所作为的人,还有那些苦守平寒和孤独的人。你们在崇拜和倾慕富豪和官僚,还有那些挥舞时尚的冒牌贵族;因为他们一语九鼎,别人看他们的脸色行事(真他妈的鬼天气!)。大家受到的教育比在现实生活中感受的事实要苍白得多。大家都在为一己之利竭尽心虑,宁静和崇高仿佛是上古时代的神话。唱着《将进酒》,挥霍的是公款或不义之财;披着《金镂衣》,放纵的是褪去裤裆的赤裸的欲望。所有这一切让我无法再去热爱浪漫,只能象你们一样去热爱金钱和权贵。

我现在也在结网,但是湖水太深;想要捞几个虾米来准备晚餐,指望也不大。不停地骗朋友到我的博客来指点指点;大多数还不屑一顾。现实这样残酷,我的心能不灰暗么?盖机会难得!不用说事权贵,就是现在有机会去看看大门,扫扫厕所;也未尝不可的。我的脸色至少要比现在饱满些。

因此在我四处托人,终于有机会上班的第一天;我就把这样的信条写在笔记本的扉页;并告诉自己牢牢记住:“没有家庭背景的年轻人,最好的出头之道是:one. 找个职位、 two .保守机密、 three. 观颜察色、 four. 保持忠诚、five. 让老板相信你少不了他(拍马屁)、six .彬彬有礼(搞好同事关系,不能让他们挡你的道,坏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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