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棹纵横之:摧眉折腰事权贵(二)

      我的日志 2006-11-10 11:20
我现在还在飘荡,只是浅浅地滑过江湖,总是一副涉世不深的样子。有朋友常为我的生计担忧,要我明白生活是个难题,不要经常举债度日。孩子养不了还有孩子他娘,自己养不活自己就有点说不过去了。现在我很有点醒悟的味道,想想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个中滋味,我不说你们也比我知道得多。 

我这样说,是因为我深知浪漫主义其实一点也不好玩,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玩得起的。太白兄够“牛笔”吧,玩到最后,仍然只是“水中捞月”的空幻而已。何况象李师兄那样“惊若天人”的人毕竟凤毛麟角;但也至少要象我一样,能在博客上写点东东,让别人怎么也瞧不出好来(大家都明白,每个人都可以在博客里撒野,吃喝拉撒的事,不用教你也会。)。 

“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李师兄推崇的一位同辈大诗人孟浩然,年轻时候也写些山水华章;仰慕同乡的隐士庞德公(做过孔明的老师),玩名士派头,颇为怡然自得。自我吹嘘“苦读三十载,闭门江汉阴。”。到了不惑之年,自以为学业有成;到底架不住自己有才华的冲动,也跑去长安看看门道。与当朝的张九龄、王维等高官订了私交。运气也不错,倒还真找着了主儿。 

某年某月一天,朋友王维特地邀请孟浩然到他办公室喝茶(照顾孟夫子的自尊,实则是有意推荐。)。凑巧遇见明皇来检查工作,当时的传言是孟夫子“不知所措,匿于床下。维不敢隐,因之实奏。”。总之,明皇的兴致不错,说:“呵呵!我看过你写的一点东东啦!感觉你还不错嘛!现在有什么好听的,拿出来念念罢!”。可爱的孟夫子一听来劲了,口水一咽,早前吃豆腐酸菜的酸腐气就泛上来了。忙不迭地把《岁暮归南山》这首诗背了出来(偏偏这一首,那么多好诗,这厮活该!),中间有一句“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惹得主子不乐意了。批评道:“这么多年来,你也不来看看我,躲在一边说风凉话,怎么还能怪我不用你呢!”可见,孟夫子对纵横这一套功课要好好补习。说话没有说到点子上去,也就是说,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去了。搞得玄宗会错意思啦!这玄宗够玄的。脾气一上来,玄宗就不卖帐了,王维的好话也说不进去了;从此也就断送了求仕升官这条光明大道。 

事实上也可以理解,开元年间,放眼天下,到处都是人才。一翻开《唐诗全集》,你就知道了。因而一二个人的命运不测,明皇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也是如我辈一样,置身在一个大时代的悲哀,郁郁乎都感觉自己怀才不遇。说白了,遇上好时代,只怕你不读书,大家有受教育的机会,都有两下子,都是人才呵!朋友!当老大的心里有本帐,“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不见得就是李世民的大话。如果看见北大学子在卖猪肉,也就稀松平常了。不必惊惶失措,以为世道不古。何况象我这样,没有文凭,想冒充知识分子去招摇撞骗就更难了! 

我写这篇文章,贴上去不到一半;一看标题,很多朋友也会错意啦!以为我要改变观念,准备“趋炎附势”。其实在心理上我从来就是趋炎附势之人。特别是看到我竟然把太白兄狠狠地拿来开涮、来忽悠;就感觉到我这个人心理肯定大有问题。以为我也是胃酸过多,一看到一点好吃的,就开始反胃了,一下子就让别人看出满嘴的酸味来。恨不得马上搬出几个大人物来压迫我,说历史上不是有位叫陶渊明的人,腰杆子硬得不得了,“不为五斗米折腰”吗? 

这种事我很清楚,话说来没错。但是陶公毕竟做过官,本身也是元帅的后代;琢磨着政治气氛不好,自己也没办法做到他爷爷那么大的官了。觉得没意思,耍少爷脾气,受当时门阀观念毒害,认为上级的出身没自己好,负气弃官(手续也没办好,感觉有点不负责了),这完全可能理解。家中祖业也不赖,有“三径就荒”之资,时常米酒盈坛。隐就隐罢,也不是和权贵们那样决绝。盖条件好了,不去做官,去搞点副业,赋诗饮酒。小日子也还滋润;还可以讥评时政,有话语权,自我标榜。那时候的风气就是崇尚“名士”作派,至少虚荣心得到满足。而现在,寒窗十载,一出学校门就忙于生计的人比比皆是。看到有学子卖猪肉,卖茶叶蛋,你就大呼小叫;委屈得不得了,实在不应该,现实确实有点残忍,你还装模作样,要他们不要“摧眉折腰事权贵”,那真该见鬼去吧! 

人生,从来就是一种代价。“求仁得仁,亦复何怨!”就象伯夷、叔齐,正牌皇亲国戚,本来就是权贵;和别人一语不合,就跑到首阳山中;哼着《采薇》小调,享受平民生活;虽饿死又有何妨。如果心系权门,虽隐逸也不过“终南捷径”而已,逮着机会狂拍马屁。所以关键的问题是精神上要自我解放,不“以心为形役”,不要自我欺骗。所谓“摧眉折腰事权贵”,“归去来兮”做隐逸;这些形式就不太重要。只要你真的无怨无悔,志之所存,我确实没有半点勉强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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