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我们这种在年轻时代就不安好心,一味钻研“帝王之学”的人而言;总是渴望着有朝一日天下大乱。嘿嘿!盖天下一乱,就有机可乘了,偶们说不定有出息了。
当然,一个人势力单薄,加上出身寒微;想要做点事也确实不容易。其中最重要的方式就是去“利见大人”。说白了,就是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去物色一个老大,跟他去吃喝嫖赌。甚至去干一些杀人放火的惊天大事来。帮此老大干掉彼老大,而且要干得利落、漂亮(蒋介石当年混迹于上海滩,陈其美说:你和几个兄弟去把陶成章干掉。蒋还真有种把陶给干了,蒋果然是做老大的料,佩服!)。这样一来荣华富贵和青史留名也不远了。
我素来崇敬的一位前辈师兄----李白,曾经也是这样想的。现在提起他,大家都好象和他喝过酒似的,熟得不得了。因为大家知道“李白斗酒诗百篇”,说他是最“牛笔”的大诗人,谁不知道哇!连三岁黄口小孩也能随便背诵“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了。虽然那年代,写诗的人放屁也香;但太白兄还不屑于这种称谓呢!
实际上,太白兄一生的抱负是讲“王霸之道”的。他和我一样,出生的时间不太对,太早了一点(我则太晚了)。开元的时候,天下太平,大家无所事事,斗鸡听戏。他也不愿意好好弄,马马乎乎,常常醉酒调戏妇女(现在管这种做派叫风流,影响不好。世间无常,有些事情我也不太拎得清;事实上也能说明一点点,这是后话。)。到天下乱的时候,他年岁渐长,抱着被酒色淘空的身子骨,病急乱投医;关键时刻又跟错了一个主子。把自己弄得差点到长安城菜市口去喊口号的地步。幸亏轻狂岁月在江湖里混的时候,认识一个叫郭子仪的酒友。那厮很走运混到了元帅的高位,见太白兄是个爽直人,便买了他一个人情。替他做了担保,带罪流放,免遭屠戮。
太白兄这一辈子,一直在苦苦追求某种理想的人生方式。求仙访道,任侠江湖,携妓轻狂,什么都敢尝试;最终也未找到自己的人生定位。虽说有时风流快活;遇到这样的变故,其心情之郁闷可想而知。连死的地方在哪里也让人摸不着头脑(提起他,师傅和我一直很伤心)。与现在的如雷贯耳相比,生活中的李太白实则要狼狈得多。
由于在现实中的角色把握不定,其语境有时候也如我一样尴尬。他在《与韩荆州书》在写过“生不用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这样令我叹服的马屁经典,潜台词就是:你是天下最大英雄,我这一辈子跟你混了。那怕是跟在他后面提尿壶也心甘情愿的样子。也在他的《梦游天姥吟留别》中梦遗时提及:“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我一开始懂事的时候(偶少年老成,看过天下文章,很少感动。没想到越活越嫩,渐渐不省人事,三十五、六才算明白些许事端。),就很反感太白兄这种自慰的方式(虽然我也经常自慰)。盖一个人不开心,也不能要求别人不去“摧眉折腰事权贵”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
所以我一直认为这种浪漫主义就是精神鸦片。让大家以为是抒愁的良药,没想到吃过了之后;当时还挺痛快,兴奋劲一过,便软绵绵地透不出精神来。当然,从概念上讲,我颇理解:“精神始终是心灵的受骗者”。
太白兄在梦境中的“骑鹿访名山”,反映在现实生活里不过是贾岛“骑驴推敲”的大话版。不是每个人都有贾诗人那样的癫狂劲(驴子饿急了,大多是不辨道道的)。我现在也写点儿小诗、哼点儿小曲、喝点儿小酒;但做梦还是想回到唐朝哩!无论是推门还是敲门,大门似乎总是向我禁闭着,透不出一丝丝名利富贵的缝儿来。
我早该知道这时代不属于我啦!每当一看到老江同志的嬉皮笑脸,再看到小胡同志的一本正经;我就知道自己没戏唱了。喝了太多李师兄的诗酒文章,也渐渐欲望不振,麻木得很。因此,在这样的时代里;连愤怒也是多余的了(当我看到偶的博客网页里,美女的图片让大家啧啧不已,比我的文章还醒目时。我感觉有点出离愤怒了:“操他妈的美人!”)。每个人对自己开始失望,当然,有些失望是不可避免的。但大部分的失望是因为我高估了你们。不过,也别垂头丧气,众生平等,大家都是鸭子的女儿,都是灰姑娘。
其实,“摧眉折腰事权贵”正是我辈梦寐以求的大事业。一生之中巴不得自己有这样的好机会。连大圣人孔夫子也对我说过:“富贵如可求,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我也算是飘荡四海的人物了。从来也没把什么人看在眼里。自然,可能有走眼的时候。没出息的老大俺瞧不上,功成名就的老大暂时也没时间和我好好聊聊。名利富贵于我而言,真的有如黄粱美梦一般,在偶心头萦绕不绝、感慨万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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