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dongdong、feeling
配对:VM/OB
级别:PG13
性质:AU
这是奥兰多第一次跨进警察局的大门。
他的同事——那位倒霉的出纳小姐克里斯廷今天早上在上班路上被人抢了皮包,她当即就报了警,警察当场做了笔录,并请她在下班后来警局做个罪犯肖像描述。奥兰多自告奋勇地要陪她来。
克里斯廷正在跟素描专家交谈,奥兰多就走到休息室等候。他刚才已经看似不经意地把办公区都扫了个遍,没有见到他想见的人。这会儿在休息室的墙上倒是看到了那个人的照片,看起来他是个常受嘉奖的家伙。奥兰多戴着眼镜细细地看他的业绩介绍。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奥兰多回过了头。
进来的人看见他猛然愣住,随后露出惊喜的笑容:“嗨!你好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我,我陪同事来的。她被人抢了皮包,来做肖像描述。”尽管奥兰多明明已经找了他半天,可是突然看见他还是有点不自然,赶紧摘下眼镜。
“你戴眼镜很可爱。”这又不是跟快餐厅服务小姐取笑解闷,维戈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用“可爱”这种词来形容奥兰多。他尴尬地朝咖啡机挥了挥手,“要不要来杯咖啡?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免费。”
奥兰多笑着歪歪头,一副悉听尊便的架势。
他们端着咖啡,在休息室窗边的桌子旁坐下来。
维戈扫了眼奥兰多刚才站的地方,似乎察觉了什么:“嗯,你刚才在看我们的展示?”
奥兰多呷了口咖啡,点点头说:“对,确切地说是在看你的战绩,似乎还不错。”
“谢谢你没有说照片上的我看起来很傻。”维戈微微笑着,饶有兴味地望着奥兰多,再开口时却转移了话题,“说出来可能让你失望,那位小姐的皮包多半是找不回来的。这样的抢劫案太多,疑犯流窜也很快,很难抓获。”
“我想大概也是这样。其实克里斯廷本来都不想来了,是我劝她来的。”
“为什么?”维戈有点奇怪,没来由地心跳加快。
“因为…”咖啡杯在奥兰多手中转了又转,他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因为我想来这里也许能碰见你。”
维戈庆幸自己这会儿口中没有一丁点咖啡,不然他真担心自己会不会呛得颜面扫地。他脑子里还在一遍遍地置疑自己有没有理解错奥兰多的意思,可是话已经脱口而出:“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嗯,我不知道在电话里说什么好,所以想还是像这样偶然碰到比较自然。”见鬼,这也能叫“偶然碰到”?奥兰多自己都觉得牵强到让人尴尬,不过他现在可一点也不想退缩。
维戈双手握着杯子,咧嘴笑起来:“我前几天本来想去你那里开个户的,结果不幸被这个医院绑架案绊住了,今天才结案。”
奥兰多大大松了口气,他笑意明亮地看着维戈,维戈居然感到脸上有些发烫。
“听你的口音,不太像美国人。”维戈轻轻咳嗽一声,抿了口咖啡。
“我是英国人。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几年前我妈嫁了个美国人,我们就搬过来了,我在美国读的大学。难道这么多年我的口音还没改掉?”奥兰多做了个夸张的沮丧表情。
“别改,很可爱。”又是“可爱”,维戈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两人沉默地喝了一会儿咖啡,还是奥兰多先开口了。
“我帮伍德办的延期还贷申请批下来了。”
“哦?好消息!你一定费了不少劲,他的还款能力评估多半不合格。”
“我为他做了担保。”奥兰多垂着眉眼,轻描淡写地答道。
维戈好奇地看着他:“你好像把自己套进去了。”
伸手撸了撸微长的卷发,奥兰多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也觉得我这个事情做的有点冲动,看来以后我还得多关注他那个修理厂的经营状况了。”
“也许我能帮忙。就是不知道他们的技术怎么样。”
“我找人评估过,他表哥的手艺很好,只是不善于经营,加上修理厂的地址不好,太偏僻了,所以不赚钱。”
“那就好办了。”
“怎么?”
“他的案子后天开庭,我给他找好律师了,布兰切特律师愿意接手。”
“那个‘女王’?你居然认识她?”奥兰多有点吃惊。
“你也知道她?”维戈同样有点吃惊。
“她太有名了,我在电视里见过她好几次。”
“对,她很会利用媒体,她就是有本事把一个普通的案子变成社会热点。她跟我讨论过伍德的案子,以伍德伤残军人的身份,又没有前科,布兰切特相信能给他争取到缓刑。再加上媒体的宣传,伍德会得到大家的同情的,他会出名的。这样他的修理厂就不愁没生意了,只要他们的技术够好,当初出于同情心或猎奇心去的顾客以后就会成为回头客了。”
“嗯,看来我还应该考虑一下对他的修理厂投资参股。”奥兰多调皮地笑起来,而后说道:“好了,我去看看克里斯廷结束了没有。”
奥兰多刚要站起来,维戈就伸手按住了他:“我去吧。我刚刚躲在警长办公室把报告写完了,所以今天晚上我没事了。一起吃晚饭好吗?我去安排一下,找个警官护送这位小姐回去。”
奥兰多未置可否地说:“那可是位漂亮的单身小姐。”
维戈心领神会地笑笑:“没问题,我一定找个最帅的单身警官护送她回家。”
维戈开门走了,奥兰多一个人捧着咖啡,转身看着窗外,笑了。
晚餐请客的是维戈,挑地方的却是奥兰多。这是一家不大起眼的意式餐厅,环境优雅简洁,菜式美味但家常。奥兰多喜欢这里的意大利宽面,再配上虾子、乌鱼子,让人不得不感叹:最好吃的东西往往是最家居普通的东西。
“看样子你没来过这里?”看着维戈四下打量的目光,奥兰多问道。
“不只是没来过这里,我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来过这样像样的餐厅了。每天都是在街边的小餐馆随便打发一下,吃来吃去就是煎蛋、薯饼、咖啡之类的,至多周末带亨利去吃吃比萨饼。”维戈顿了顿,补充道,“亨利是我儿子,14岁了。”
叉子悬在半空,奥兰多似乎在努力克制要挑起来的眉毛,他犹犹豫豫地开口:“那……”
维戈马上理解了奥兰多的困惑,打断他:“我明白你意思,你在想这家伙像是想和我约会,可他却有个14岁的儿子。我离婚了,已经四年多了。”
看着奥兰多微微惊讶的目光,维戈继续说:“我上学的时候交过男朋友,可我后来还是放弃了。特别是当了警察后,我越来越想有个和别人一样的家庭,有老婆、有孩子,再养只狗。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想,也许我是觉得一个正常的家庭才能支撑我没有安全感的生活。”
维戈很少和人讲起自己失败的婚姻,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坚强到可以一次次剖解自己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维戈的前妻埃尼安娜是个护士,他们结缘于一颗射进维戈胳膊的子弹。那时维戈刚加入警局不久,还没有到谈判组。年轻威猛的警官和美丽温柔的护士,他们的结合看起来是那么理所当然。两年后亨利出生了,那时候的维戈充满了一个男人作为丈夫和父亲的全部骄傲,他要为这个家庭撑起一片天,要让他的妻子和孩子生活在安全没有阴暗的世界里。他从不跟妻子谈他的工作,因为他接触的都是罪犯,他想让家人远离这一切,尤其是到谈判组之后,他接触的罪犯中又以偏执变态的居多,他更不愿意谈了。即使再累,有时甚至累到要崩溃,他也从不在家人面前表露出来。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努力为家庭撑起了一把保护伞,即使妻子对他越来越沉默寡言他也没太在意。
直到埃尼安娜提出分手的那天,他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隔得那么遥远。“这么多年了,你心里一直竖着一堵墙,我根本无法靠近。”埃尼安娜布满泪痕的面孔让维戈惊愕又心痛,无言以对,只是苦涩地吐出一句“这都是为了保护你们呀”。埃尼安娜在门口回过头,只甩给他最后一句:“我们不需要。”
餐桌上的气氛一时凝重起来。第一次约会就讲这么苦涩又尴尬的话题,维戈不禁有些讪讪:“不好意思,听我讲这些是不是很败坏胃口?”
奥兰多一直静静地听着,几乎没怎么插口,目光却始终专注地看着维戈。“不,我愿意听,而且至少这次你没有竖起一堵墙。”
维戈扯扯嘴角苦笑了一下:“有时候我就想,我能说服那些陌生人、那些罪犯放下枪、放了人质,可是我却不懂得如何和自己的家人交谈,有一肚子的谈判技巧也打动不了自己的老婆。”
奥兰多的手越过餐桌,轻轻握住了维戈的手。“她不是你的谈判对手,她是你的爱人。她和你组建家庭,就是希望能一起迎接成功,一起承担耻辱。这才是爱人。不管你爱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你渴望的安全感不取决于你有一个四面遮风挡雨的家,而是取决于两个人的心。就好像,你在火里,我也在火里;你在水里,我也在水里。”
维戈目光闪动,微微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翻过手掌,转而握住了另一个男人温暖的手。
初春的夜晚,空气微凉,俩人站在奥兰多公寓楼下的一个清静角落里说着话。晚餐温馨美好,散步轻松惬意,现在奥兰多已经讲完了“谢谢你的晚餐”,可维戈还是轻轻牵着他的手,一点没有要放手转身离开的意思。
奥兰多转转眼睛,开始拿他打趣:“你不觉得自己好奇怪吗?想要安全感,却选择最没安全感的职业。”
“很奇怪吗?难道你小时候没有梦想过要成为一个警察?”维戈贴近奥兰多的耳际低语。
“可以穿漂亮的制服,让女孩们盯着你瞧,”他大着胆子在奥兰多的手臂上缓缓上下摩挲。
“可以惩奸除恶,把那些坏蛋都抓进监狱,”他轻笑起来,热热的呼吸弥漫在奥兰多耳畔。
“最重要的是,你还会有一把枪,”终于搂住奥兰多的腰,身体微微顶顶他,“我不相信有哪个男孩子会不喜欢枪……”
奥兰多喉间发出微弱的哼哼声,他侧过脸,脸色微红,漂亮的大眼睛距离维戈是如此之近。
“我真的没想过要当警察。不过那是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一个穿漂亮制服、会惩奸除恶,特别是还有把枪的警察会这么迷人。”
下一秒钟,维戈就感觉灼热的呼吸勿庸置疑地附上了他的双唇。指尖与发丝在迷乱中纠缠,双唇与舌尖在碰撞中辗转,火热的气息透过唇齿,拂过脑际,仿佛巨大的漩涡将维戈整个身心席卷,只剩下无尽的投入与沉沦。头晕目眩之间,维戈脑海闪过唯一一丝清醒:他知道,自己没有安全感的日子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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