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dongdong、feeling
配对：VM/OB
级别：PG13
性质：AU
维戈慢慢睁开眼睛。丝丝缕缕的晨光透过百叶窗渗进来，在地上和床头留下斑驳的光影，维戈睡眼朦胧地望着窗户，等着意识渐渐清醒：今天是星期五，还得去上班……现在几点了……这是奥兰多的公寓……最后一个念头让他一下清醒过来，迅速转过头。
奥兰多就在那，微微蜷缩地睡在他枕边，一边光滑的肩头裸露在被子外面，长长的睫毛沉静着，有轻轻的鼻息，嘴角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在第一次吻奥兰多之前，维戈差点已经忘了吻一个男人感觉是多么的美好。不，奥兰多带给他的感觉比任何一个男人或是女人所曾给予他的都更美好。维戈的心里漾满了幸福感，膨胀到让他想放声呼喊。
他和奥兰多交往已经半年多了，两人都很忙碌，约会还时常因为维戈被紧急电话叫走而半途而废，不过即便这样，他们依然尽可能多地争取相处的时间。维戈家的盥洗室里插着奥兰多的牙刷，奥兰多公寓的床下放着维戈的拖鞋，他们的一切就这样点点滴滴地融合。快到圣诞节了，这将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圣诞节。奥兰多要回父母家过节，他请维戈跟他一起回去。回家，这个词语变得前所未有的诱人。
维戈想：也许是时候请奥兰多搬过来和自己一起住了。
仿佛听见了维戈心里的话，奥兰多睫毛闪动，睁开了眼睛。
“嗨，早安。”维戈亲昵地靠过来，轻轻吻在他额头。
“早，亲爱的。”奥兰多还有点迷糊的笑容，以及那他独有的清新又诱人的气息，让维戈忍不住伏下头，轻轻咬住他的耳垂，一边还在咕哝着什么。
“嗯，你在嘀咕什么？”奥兰多微微皱着眉头问。
维戈抬起头，看着他，还蛮严肃的样子：“我在说，我祈祷今天会有人打劫你们银行。”
“你疯啦？”奥兰多完全醒了，拍了维戈一下。
维戈又靠过来，坏坏地笑起来：“我清醒得很，我祈祷今天会有人打劫你们银行，那样我就有正当理由上班时间去看你了。”说完，双唇贴上了奥兰多修长的脖颈。
奥兰多笑不可抑地拍打着维戈的后背，“你就是疯了，哈哈，我要告诉你长官，让……让他撤了你的职，缴了你的枪。”
维戈一把掐住他的腰，不依不饶：“没枪可就不好玩了，你舍得吗？”
两人笑闹着缠在一起，完全忘了被关在卧室门外的Sidi，正郁闷又不满地等着主人带他去遛弯。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不顺利。本来应该是充满喜庆圣诞气氛的十二月，却被连续两次的购物中心爆炸案搅得人心惶惶，虽然炸弹的威力不算很大，但足以给人们喜悦的心情蒙上阴影。
维戈驾车穿行在市中心繁忙的大街上，一个多星期里他和奥兰多只一起匆匆吃过两顿饭，见面的时间加在一起也没有三小时。先是奥兰多忙于精算师的考试，然后就是这个连环爆炸案。虽然定性为恐怖袭击，但没有任何一个激进组织声称对此负责，也没有人知道是否还会有类似的爆炸。警局每个人都感觉压力重重，维戈和他的同事们都是没日没夜地扑在调查上。终于，在昨天，他们确认了疑犯的身份，特警队包围了他的住所，维戈受命去和他谈判。但还没靠近他，那个恐怖分子就察觉了，引爆了正在制作的一枚炸弹。幸亏是自制的未完工的炸弹，也幸亏维戈他们保护得当，没有造成大的人员伤亡，但警局一心想要的口供也没了。
好在警方也不是一无所获。他们在疑犯家中的地下室找到了制作炸弹的材料和图纸，还有一张市区地图，上面标了一些记号，其中有已经发生爆炸案的那两个购物中心，另外还有两家电影院和一个室内游乐场。警方立即疏散了这几个地方的人流，结果只在游乐场找到了炸弹，并根据图纸顺利拆除了炸弹。而在那两家电影院却一无所获，推测是恐怖分子还未来得及在那两处安装。
不管外界环境如何变化，生活仍得继续。这几天，全市的几个大型购物中心里还是挤满了选购圣诞礼品的顾客。维戈趁今天终于不用加班，约了奥兰多在他工作的银行见面，然后一起去给奥兰多父母买圣诞礼物。
想到奥兰多，维戈心里一阵温暖。他恨恨地拍了两下方向盘，下班高峰时间的可怕交通，已经让他在这个路口堵了近十分钟，上帝知道，他现在有多急切地想见到奥兰多。
突然，远处响起一声闷闷的爆炸声。维戈一下子觉得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的第六感在说“奥兰多出事了”，另一个声音却在心头狂喊“闭上你的乌鸦嘴”。把警灯放上车顶，维戈急打方向盘转头从应急通道穿了过去。
维戈一边疯狂地开车，一边不停地拨打奥兰多的手机：“接啊！该死！你倒是快接啊！”当了二十多年警察，维戈今天才真正知道什么叫“恐惧”。
“维戈，”奥兰多的声音终于在手机里响起来，虽然伴着很重的杂音，但在维戈听来，天使的声音也不会比这个更美妙了。
“你在哪？奥兰多，有没有事？”维戈急切地询问。
“我没事，我就在银行。发生了爆炸，就在我们这栋楼。上面有楼板砸下来了，把我们的门和出口都堵死了。”
奥兰多所在的银行在底楼，墙壁都是特别加工过的，应该起到了很好的支撑。奥兰多的声音也没有丝毫慌乱，这让维戈也镇静下来。
“奥兰多，我已经快到银行门口了，警车和消防车也来了，你会没事的。你们里面有多少人？有人受伤吗？”
“已经过了营业时间了，没有顾客，只有我们12个工作人员，没有人受伤。”
维戈松了口气。
他下车后冲守卫的警员出示了一下证件，就钻过警戒线进入了现场。
“长官，”首先到达现场的警员过来向维戈汇报情况，“爆炸点在三楼的名品中心，有人员伤亡，具体人数还不清楚。我们正在疏散整栋楼的人。现在的问题是底楼的银行，所有的出口都被上面几层砸下来的楼板堵住了，起重机开不进去，我们已经去调用冲击钻了，只能把这些楼板切割开再挪走。这可能需要不少时间。我们正在试图联系里面的人，现在还不知道里面困了多少人。”
“里面有12个人。放心，他们会坚持住的。”
“里面有12个人。放心，他们会坚持住的。”
警员吃惊地看着维戈，不明白这个刚到现场的长官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维戈没有再说话，径直往大楼里走去，同时又拨通了奥兰多的手机。“奥兰多，我们已经调人过来清除楼板了，可能需要点时间，让你的人不要惊慌。”
“好的。维戈，你说我们俩是不是犯冲？我一辈子遇到的倒霉事都没有这一年多，都是从认识你的那天开始的。”
“对，我是灾星，你要不是遇到倒霉事又怎么会遇到我。”
“不，你是举着叉子的天使。”奥兰多停了一会儿又很自然地加上一句，“但我还是觉得很值得。”维戈心头一软，对着手机轻笑了一声。
维戈绕着银行的外墙走了一圈，找到一个废墟最少的角落。他沿着墙慢慢坐下来，“奥兰多，你到西南角来，靠着墙，我就在你背面。”
他们背靠背坐在墙角，手机一直没有挂断，对方每一声平稳的呼吸都能传到耳边。
“维戈，圣诞节后搬到我那里去住好吗？”
“噢，天啊。”维戈忍不住扬起头呻吟了一声。
奥兰多听起来有点紧张：“我是不是提的不是时候？你不用现在回答我，你……”
“不不，奥兰多，我现在就能回答你，”维戈赶忙打断他，“我当然愿意，我只是哀叹我上一次就该跟你说，我想让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电话里回荡起两人轻轻的笑声。
钻楼板的声音轰响起来，却奇怪地起到了安心的作用。
突然，维戈从手机里听到紧张的惊呼声、嘈杂的说话声，似乎有人在慌乱地跑来跑去，而且他能感觉到奥兰多站了起来。
“奥兰多，怎么回事？”维戈似乎有不祥的预感，只觉得心在往下沉，“说话，奥兰多。”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里才又响起奥兰多的声音，沙哑、低沉，还有绝望。
“维戈，快叫大楼里所有的人都离开。这里还有个炸弹。”维戈觉得眼前一黑，他努力抓稳手机，听着奥兰多继续说，“沙发底下有一个黑包，我的同事刚刚无意中发现的。我看了，还有13分钟爆炸。”
“什么都不要碰！”维戈说完这一句就站起身，飞奔出去指挥所有人撤离，并且派人迅速取来在恐怖分子家里搜到的炸弹制作图纸。
维戈拿到图纸重又回到刚才的墙角。
“奥兰多，你看一下，炸弹的表盘下面是不是有十几根各种颜色的电线？计时器的边上是一个廉价的手表？”
“我看一下，对，是的。”奥兰多听得出维戈的语速比平常快了很多。
“奥兰多，听我说，这还是那个连环爆炸案的凶手的自制炸弹，它是靠这个手表启动的，只要剪掉那些电线就能拆除。我需要有人来拆除它。”
“那好，我来，我是这的头，男朋友还是警察，理由够充分了。”奥兰多没有一丝犹豫。
维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太了解奥兰多了。“我们有图纸，你听我的指挥，千万不要剪错电线的顺序。”
“没问题。我把手机转到耳机上。”
奥兰多让同事们都躲到柜台后面去，抱住头趴在地上。他自己拿着炸弹回到了西南角。
“奥兰多，你仔细听我的指示操作。”
“维戈，你离开这，去外面教我。”
“别废话！听好了！先剪黑色的。”
奥兰多深吸一口气，剪了下去。没有动静。圣母玛利亚。
“好了。”
“接下来剪红色的。”
“幸亏我不是色盲。”
“闭嘴！专心点！”
……
“好了，最后一根，白色的。”
“不对，维戈，剪完白色的还剩两根，一根黄的一根蓝的。”
“什么？！不可能，图纸上就是这样的。1、2、3….一共11根电线。”
“不！一共13根！”
“你搞错了！”
“不可能！我是精算师，精算师！你不会认为我连这几根电线都搞不清楚吧。”
维戈彻底茫然无措，他呆了一会儿，猛然把图纸摔在地上，又飞起一脚踢过去。
图纸无辜地在地上颠了几下，飘落到碎石边上。
维戈颓然地贴着墙边坐下，隔着沉重厚实的银行围墙，他依然能感觉到奥兰多的后背热热地紧贴着他。
“还有多少时间，奥兰多？”
“2分17秒。”
“也许这是那个凶手的最后一个炸弹，他料到我们快逮住他了，所以改了制作线路，改了安放地点，给我们最后一击。”
“现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奥兰多，我不知道。”维戈绝望地意识到自己是如此的无用，“你到最后一分钟就随便挑一根剪吧，挑个你喜欢的颜色，就黄色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黄色？”
“虽然你上班总是穿职业装，但周末你穿过好几件黄T恤，关键是你有很多的黄袜子。”
奥兰多低头看看自己裤脚里露出的黄袜子，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他摘下眼镜，把头埋进搁在膝盖上的胳膊里，轻轻吸了吸鼻子。
“维戈，求你了，离开大楼吧。”奥兰多哀求道。
维戈没有回答。
“求你了，想想亨利。”
“奥兰多，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是谁说的：你在水里，我也在水里；你在火里，我也在火里。”
“维戈，你相信上帝吗？”奥兰多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问。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人，我相信你。”
奥兰多看看炸弹上的时间显示，还剩41秒。
“奥兰多？”
“嗯。”
“我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奥兰多含泪微笑着点点头。他用手背擦了擦眼睛，重又戴好眼镜，拿起剪刀，满怀希望地剪下了那根蓝色的电线。
因为维戈最喜欢蓝色。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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