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百合的春天

昨天晚上跟同学们一起去观看了广州团委组织的一个五四青年晚会，表演者多时来自一些大学高校，也有来自中学的，还有些来自社会上的各个行业的杰出人士，他们说，这是我们的节日。但是他们表演的不单单是他们自己，至少，他们在表演政治台词背后的青春，或者青春背后的政治台词。与青春有关，当然也与政治有关。很难说，他们的微笑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看着舞台上的小青年蹦蹦跳跳的身影，我想起了自己的过去，曾经的那个我的小小舞台，还有那个爱哭的舞蹈老师，听说她后来去了深圳一所学校教舞蹈，又听说她每个月钱多的忘了点数－－但我的记忆中她还是那个很有风韵的年轻舞蹈老师，常常我们调皮的时候，拿我们几个没办法的时候，就爱哭鼻子：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事实上，那时候她跟我们的年龄相差一两岁而已。那时候的我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很想证明自己可以做主，笑或者哭，选择这个或者那个，喜欢或者不喜欢－－总之觉得自己长大了，很了不起。我们爱跟自己周围的人做相反的事情，觉得很过瘾。很不好意思，我在那个时候常常接触的就是舞蹈老师，因为学校赶着出节目，学校剥夺了我们自由的活动空间。而这个传达学校声音是首先从舞蹈老师那里听到的，学生就自然把不满一鼓脑儿地放到老师，觉得是老师的命令，我们一百个心不甘情不愿。
不乐意地去做一件事情是痛苦的。每个早上同学们去晨跑的时候，我们却得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单调的动作。而每个晚上夜自修的最后一节课起我们就开始了晚上的运动，直到同学们都回宿舍去休息了，我们还得在那个空旷的舞台上练习那些我们从喜欢到已经开始讨厌的动作，那首蒙古歌已经听得耳朵都起了泡泡......更让我不爽的是她不止一次地说：你在台上没有微笑。
"要记得－－微笑。微笑，微笑......"我偏偏笑不起来。
我那时候想，老师说我笑就笑，太没有意思了。我总觉得自己在舞台上不是表演怎样微笑的。总之，老师越提醒我笑我就偏不笑。
这样没有表情的练习我持续了很常一段时间，几个老师过来"视察"的时候，也都严肃点名指出了我这个没有表情的家伙。但，事情总是这样，越是提醒我，我越是笑不起来。对我而言，他们都说我笑，我要是笑了，那样是一种耻辱。后来我知道了，心理学家们管它叫做：逆反心理。
一次老师的不经意表扬让我这个冷酷的脸有了些表情。
已经记不得那时候是在谈论什么了，我不经意地微笑了一下，老师给了我特别的掌声，让我一个人愕然，她说：你刚才的微笑很美......
后来的几天我都觉得自己好像生活的像个快乐的小蜜蜂，简单并快乐着，甜甜的，慢慢地习惯了或者不自觉地把嘴角笑成微微向上的弧线－－在那个小小舞台上，表演着我们年轻而稚气的精彩。
那时候，我们的舞台很小很小，从学校到镇再到县的舞台的更变中，舞台好像还是这么大，只是里面的灯光和摆设变了些，人还是我们那几个人，那个年轻的舞蹈老师，总是一直在我们的幕后，默默地看她的学生在舞台上的表演－－
现在想想，好像是一场梦。没有城市的舞台灿烂与台下的喧哗喝彩，但是却是我记忆中最原始的关于舞台的记忆。好像一切都淡淡的，静静的举行，那时候不紧张，那老师说，你要当台下的都当是萝卜白菜，而你表演的是你自己。
我演的是我自己。
他们说的人生如戏
我演的是我自己。
记得一次弟弟翻开我的相册，说："还说读书有怎样怎样烦，我发现你的每一张相片都在笑－－"
"笑一笑十年少嘛！"
现在还是有这样的误会，我不说话的时候，总有人以为我在生气或者有心事，这样的误会也有不少。也许，当我把微笑变成一种习惯的时候，这样的误解应该会慢慢地少下去的。写到这里，突然想起了Rooney的一句话：If you smile when no one else is around you ,you really mean it.
我不禁地在心里默默的祝福那个老师，年轻，快乐。她好吗？一个人的独处的时候是否也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