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能长久地不过公共生活吗?
譬如,几乎所有的餐馆内都没有设计独座,它永远都要在你的对面或者周围摆放,供其它臀部使用的椅子。当然,我是很喜欢旁边空出一把椅子的,这样的话,我那总是塞得鼓鼓囊囊的包包就不至于把我挤到椅子边缘去受委屈。
把特,一个人去餐馆吃一顿非快餐,总是显得这种生活方式只是人生中的点缀,你对面的、左边的、右边的空空的椅子,它们仿佛在热烈地呼唤有其它的臀部,吧嗒一声坐下去。
我已经长达数周没有到单位去过公共生活了。今天傍晚我兴高彩烈地跑去单位,一看,非常沮丧地发现,地球没了我仍然能转,太阳没了我还照样从东方升起,腐败的家伙们没了我的参与仍然保持高密度的腐败率……
听说中午他们已经一起非常腐败地腐败了一顿。我心里立刻深深地陷入忧戚:他们中午已经吃得太饱了,晚上还会有人跟我一起去腐败吗?于是,我焦躁地在办公室里踱起步来,决定自己解决饿肚子的问题……一眼瞥到某某同学桌上有一块金光灿烂的匹萨,仿佛在向我热烈地挥手呢。
把特,这个同学又不在座位上。我是先斩后奏还是先奏后斩呢?踌躇了半晌,伸长脖子到处张望寻找伊的倩影,不见。只好假装热爱知识地站在伊的桌前翻阅一本杂志。
经过我耐心的等待,这位同学款款地走了进来。我假装不经意地惊问:"哎呀,这个饭盒里装的是什么呀?怎么象是匹萨呀?"该同学灰常善解人意:"你吃吧!"我连忙拿起饭盒:"我都等你半天了!"
匹萨入了虎口,我很满意地又踱来踱去地四处溜达了一会。吃饱了撑着地随口问大家吃饭去吗?竟然有3个同学举起了手。
我一坐到餐馆桌前就感叹我其实已经吃饱了。维同学惊讶地说你吃了什么?我说我吃了一袋豆皮啊。维同学很不置信地说,一袋豆皮就吃饱了?我才想起我主要是吃了很大的一块匹萨呢,连忙承认了。维同学质疑道:"这才是关键。是不是我不问你就不说了?"燃后,我就结巴了。不幸的是,没有维同学提醒,我说不定就真的忘了我吃了那块匹萨。
公共生活的好处之一是,虽然和你吃饭的是男同学们,但你也可能从他们那儿了解在哪儿能买到便宜货。据我刚刚掌握的信息,品牌为135的裤子不是就卖135元,它的价格在120-200多之间,很划算;杭州的某某路有盗版名牌,非常漂亮的T恤100多元,非常漂亮的外套4、500元(牛同学是这样形容的),尤其重要的是,它的牌子都是国内见不到的世界名牌……结论:维同学猛然醒悟地说,哎呀,卖品牌衣服挺赚钱的哈——伊完全把卖品牌衣服之前要先建立品牌形象那件事忘了个精光。
公共生活的好处之二是,你能看到许多闪闪发光的梦想——我们讨论了如何把国内外的歌手掮到中等城市开演唱会,燃后从中牟利的事情,越聊越觉得他们都是一棵又一棵的摇钱树,只等我们伸出指头去摇一摇了。找谁呢?陶吉吉?王力力?李春春?陈绮绮?五月月?达明明……结论:难怪现在团体组合都不成气候了,请一个团体来演出比请一个人不知费钱多少倍。譬如,五月月能红这莫久也真是难得,5个人加上4个助理……一出动就是浩浩荡荡,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
公共生活的好处之三是,让你知道你是生不逢时。羊同学说欧洲玩票儿的乐队都比中国的乐队强不知道多少倍。我发挥了记者的特长——问愚蠢的问题。我问:"这是为什么呀?"三位同学都嚷嚷起来,那是人家的文化!是人家从小就玩的东西!一个小孩还很小的时候,大人送伊的生日礼物就是一个某某品牌的某某乐器。
燃后,维同学就惆怅了:"我真是生不逢时,啥都没有赶上。"
我们安慰了伊:不能这么说,你还是赶上了些什么的。譬如,你还可能去卖品牌衣服呀。
我赶上了什么?我决定最近好好地深邃地思考一下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