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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关系的。很多时候,我都会在心底这么轻声安慰自己一下,以免除紧张。OR,换句道貌岸然的话说,宽恕是一种非常良好的情感,于人或者于己。

下午在地铁里,站着,面前坐一个埋头趴在自己膝盖上打瞌睡的男孩,伊穿着颜色污绿的校服-我很不明白为什这么多年来,校服都是种种令人绝望的颜色。我与周遭的人均目瞪口呆地看着伊,因为伊的身体摇摆得好像一个软烂的面条,车厢任何一个小小的震动都会大幅度从伊的上半身反映出来。
伊,瞌睡得实在太酣畅淋漓了吧。于是,突然我觉得很羡慕他。要瞌睡得这么浓烈,必须得把记忆拉回到中学以前了。
人人小时候都有过噩梦吧。我上中学时最大的噩梦就是:暖洋洋的下午,我瞌睡得死去活来,而每个中学老师都有一双该遭天谴的火眼金睛,伊粗暴地喝令我起立回答问题,可纵然是我在心里用力震撼自己的脑袋,却怎么都醒不过来。哎,记忆总是和想像混杂在一起,我已无从分辨这是我亲身经历还是只是恐惧的臆想。
总归,老师不宽恕我等上课睡觉,SO,我为此沉浸在恐惧中 。

前几日,夜里到便利店去买牛奶。长得干净好看的两个男生排队在我的前面。伊们穿很亮的色彩,有人拿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鸡蛋灌饼出来问:“谁要的?”其中一员答说:“他要的。”脸上带嘻嘻的笑。呀,在那一刻,我瞬间地,几乎是希望他们是GAY伴侣。他们在一起,真是很搭。
我想起张国荣和唐唐。我不想他们生活在恐惧中。

在应当作什么的时候,而不恰当地去作其它的事情,这是最令人愉快的吧。
我甚喜欢,看无助于增长知识,或者于当时无用的书。譬如今日揣的《荣格自传》。读到,荣老师三岁的时候有奇妙的体验,伊很骤然地发现伊的家门前的坡上有一块石头,伊坐在石头上,想:我坐在石头上。接下来又想,石头埋在土里,石头上面坐着我。然后,伊陷入了混乱:我到底是坐在石头上的小孩?还是被小孩坐着的石头?
三岁的荣老师在活过短暂的365x3天,就陷入了关于生命的思维困境。这种类似的体验,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只记得它持续了很多年。

今天暂且读到荣老师6岁。荣老师回忆了灰常多的梦。好像,但凡是大师,童年都会作很多很联翩的梦。
我总是在别人说自己的梦的时候,不厌其烦地回想起我幼时做过的一个梦。
我们小时候的游戏很单调,但玩起来亦很心跳。我们常玩的一种是两个人围着一个柱子,抽风地转圈圈,你打到对方的背或者对方打到你的背,被打到者输。每次玩过之后,我都会在黑夜里瞪着天花板余悸得喘气。
以上是我分析那个梦的来源——我梦见我在河边,和一只狐狸玩这个游戏。我们被一根绳子拴在一起,围着一根柱子拼命地跑,谁输了就要被推到河里去。那只狐狸的眼神让我现在想起来都害怕,它冰凉、嘲讽、得意……唉,我那时候还是多小的一个人啊,连学校都还上过呢,竟然就梦到含义这么复杂的眼神!最打击幼小心灵的是,这个梦我还重复梦见好几次。

我有个同学,芳名是单字一个“威”,伊不枉其名地的确长得黑且胖。人啦,就怕交心。互相把心一交,就会感到普天之下,人皆孤弱。某一日,偶然与威同学等聊天,威同学说他中学的时候,忽然对死亡有了概念,害怕父母离世,害怕自己一睡过去就不再醒来,于是每晚惊吓得失眠、几欲泪洒枕巾,但是又不能与人言。

再有,数月前,看到白丁同学说,他小时候因为别人都能看到自己的后脑勺而惟独自己不能够,而恐惧不已。
有些话,跟咒语似的。自从看了他的这句话,一连好多天,我都情不自禁地好想别过眼睛去看看自己的后脑勺。


作者:笑意 发表时间:2005-10-23  [所属栏目:更矫情] | [返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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