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生活 右手爱情(八)

      所谓的文字 2005-1-28 15:45
2004-6-23 星期三 晴

中午被王敏拖去书吧,说是陪她时尚一把。我是郁闷了半天,看书在宿舍不是一样看吗?何苦来这种地方?跑半天的路不说,单是如水肌肤饱受太阳的蹂躏就够我心疼。

到了地头,我盯着招牌上的“书吧”两个字发呆:“酒吧、网吧、陶吧、彩吧、玩具吧,现在又有书吧,可真够五光十色的。以后是不是还会有画吧、雕吧、字吧?不定我开个‘航吧’也能引领潮流呢!”

书吧的环境还算清静,窗边有几个女士正优雅地翻看着时尚杂志。心想这样倒不错,既向路人展示了自己的高贵,又表明自己是个知识份子。觉得有几分好玩,要了杯白开水,然后在书架上挑拣起来。

我想我是静不下心来看什么书,就拿了本《讽刺与幽默》独自欣赏起来。刚开始还能淑女般浅笑嫣然,后来就本性皆露忘乎所以,张着嘴笑得夸张,引得所有的人冲我瞪眼,王敏更是对我怒目相向。

吐了吐舌头,把脸转向窗外。天!玻璃上映着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周一飞的脸。

看来我前世跟他有仇,要不他怎么会每次看见我都要挑在我形象不好的时候?

周一飞也看见了王敏,表情似乎变得有点不自然。匆匆朝我点点头,跑过马路去了。他的手中似乎拿着一本书,挺厚的。

他是在躲着王敏?因为王敏对他表白了?还是在躲着我?因为我的无动于衷?我看着他的背神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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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6-27 星期日 雨

昨晚去听了“左麟右李”演唱会。只所以说是听而不说是看,是因为位置离舞台实在太远,看见的人火柴棒一般大小。我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可第一次有这么个机会近矩离的接触明星,所以在周一飞递过票时我接了下来。“去现场感受感受气氛也不错。”我对周一飞也是对自己说。

谭咏麟与李克勤出来时,全场沸腾了。旁边的女孩子挥动着手中的荧光棒,尖声叫着。就连平时木头般的周一飞也活了起来,手合成喇叭状,大叫着“阿伦”。我心想:你叫得再大声,谭咏麟难道能听到?不过,我还是被他们这种单纯而又狂热的举动感动了,拿起望远镜搜索“左麟右李”。

当“左麟右李”出现在我的镜头中时,我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这就是明星呢!他们就在我的眼前,近得似乎可以触摸得到。当我移开望远镜的时候,他们一下子离我远了,刚才的感觉也变得不真实起来。

谭咏麟今年54岁了,跟我父亲年纪相仿。看着他在舞台上蹦着跳着,又是街舞又是双节棍,突然觉得有几分分悲哀:生活是艰辛的,王子也好,明星也罢,还有我们这些普通人,大家都逃不过这个法则。

周一飞整个晚上都很活跃,我现在在想:“人大概都是变色龙。”想想自己不也是吗?在不同的环境中或说不同的人打交道,表现出来的也是有差异的。这种差异有时并不是刻意的,倒似条件反射。

回来后,发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是同一个陌生号码。

是谁呢?当时考虑时间太晚没回过去,现在又不想打了。“要有事的话应该会再打过来的。”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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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6-28 星期一 晴

早上见着王敏,冲她打招呼,没想她的脸阴沉沉的,扭过脸去不理我。

给明姐挂电话,没等我开口,她在那头噼哩叭啦炸开了锅:“知道我是谭咏麟的歌迷,他来了竟然后不通知我,要不我也可以去买票呀!更过份的是,有他的票竟然不告诉我,不请我去!没良心的,亏我对她那么好,辛辛苦苦帮她找男朋友,还打算送她台风扇。”“风扇我有了,周一飞提来的。”我抓不住重点,天晓得是不是有意的。

“是啊是啊,有了周一飞就忘了明姐了,大概这就是重色轻友、过河拆桥的典型吧!”明姐的话很多刺,可明显的能感觉到火气小了些。

最后答应送她一套化妆品陪罪,她才算没那么声嘶力竭了。

十来天的工资又没了,郁闷得很,给电话芳想寻求点安慰。电话那头吵轰轰的,芳大着嗓门喊:“小航啊,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我现在忙着帮弟弟填志愿呢,就不跟你说了哈。”不等我回答,电话已经挂了。

我想今天我是招谁惹谁了?所有的人都不理我,所有的人都跟我苦大仇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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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7-1 星期四 晴

闷热得要命,却被明姐逮去商场,为的就是那天答应她的化妆品。她挑得心花怒放,我看得鲜血淋漓。好不容易等她直起身子,我赶紧去柜台付了帐。要是再拖延一下,不定她又能看中什么。

给自己带回一串风铃,回来后就马上把它挂到了窗口。那细细碎碎的星星,泛着淡淡的蓝晕,晶莹剔透。我对着它吹了一口气,它便柔媚地舞动腰身,留下一串“叮叮当当”。我觉得我是爱上它了,爱它的柔美,爱它的楚楚可怜,还爱它的低吟浅唱。我在想:这应该也叫“一见钟情”吧?

从不相信“细水长流”日久生情,总是固执地相信第一个对视即可注定一生,就像我与丁文。

捧出那个心形纸盒,是丁文送给我的巧克力外包装。那时的自己真傻,因为那是丁文送的于是固执地不吃,巧克力最终化掉扔了,盒却保存了下来。

把盒里的纸鹤全都倒了出来,粉粉的,铺了一床。

整整一千只,从认识丁文的那天开始,一直到我离开那座城市。那时喜欢听“千纸鹤”这首歌,于是对丁文说:“等我叠够一千只纸鹤我就嫁给你。”每只纸鹤上都写有一句话,主角是丁文。从开始的甜蜜到后来的思念,一千个呼唤。现在我才想到,所有的一切其实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根本没有问过丁文愿不愿意娶我。

捧起纸鹤,扬起,它们便似花瓣般飘落,纷纷扬扬。我在这些粉红的落英中痛哭失声。

那个陌生的号码是丁文的,芳早上在电话中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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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7-4 星期日 晴

“蒲公英”跨越千山万水来光临这座城市,拔出了五十多株树,刮倒了不少广告牌……同事哭丧着脸:“天线倒了,我的欧洲杯怎么办?”她为什么叫“蒲公英”,我不知而知,只知道因了她的名字,我不讨厌她。

蒲公英一直是我喜欢的植物。小时候常常光着脚丫在田野中跑,摘野花、捕蝴蝶、捉泥鳅、翻螃蟹,玩得不亦乐乎。而其中最喜欢的是鼓着腮帮对着一朵朵小小的蒲公英吹气。看着雪白的小伞忽悠忽悠地飘飞起来,心也跟着飘远了。记得以前看过一篇写蒲公英爱上鹰的故事,我倒觉得她恋的是风,不见她跟着风奋不顾身远走天涯吗?我也想做蒲公英,只是如今风住了,我已无力再飞。

天放晴了,太阳下的世界明媚可爱,完全没有前些日子的闷热。大概是“蒲公英”的功劳。

慵懒地窝在家里,哪里也不想去。看潘向黎的《白水青菜汤》,惊讶于作者说故事的能力。花一整天的时间为心爱的人熬汤,却被当作只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白水青菜汤,只是味道鲜美一点。背叛变得理所当然,而女人依旧每日熬汤,等待那扇门的重启,直到那个女孩的出现。故事的最后,男人回来了,只是喝到的汤已没了原来的滋味。女人说:“白水青菜汤不就是这个味儿么?你还想是什么味道?”

是啊,还能是什么味道?生活没了爱,就如清汤寡水般乏味。

突然很想跟十一聊天,想问问他我到底该不该给丁文电话。其实我已经决定不打了的,问十一只是个籍口,只是想让他给我找个理由。或者,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拿起电话,却又放下。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强加于人呢?况且十一忙,哪有闲工夫陪我讨论这些“富贵闲愁”?

我想了想,然后给周一飞挂电话:“没事,只想找人说说话。……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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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7-6 星期二 阴

日子就这么过着,千篇一律。

干同样的活,面对同样的面孔,在规定的时间里就餐,临睡前给家里电话……再这样下去,人都会颓废萎缩掉了。考虑换份工作,在下学期开学之前。还有几天学生就放暑假了,得着手计划去哪里旅行了。

想起北京,那个与丁文相识的城市。

红的城墙,白的衬衫,还有黑镜头后面那双忧郁的眼,清晰如昨。

我与丁文都是浪漫透顶的人,对于感情我们都全力以赴,不管不顾。北京的四合院,上海的老巷,云南的山寨,湘西的竹楼,都有我们共同的记忆。后来丁文能跟着回我的家乡,那个小小的安祥的城市,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记得走出车站时,面对万家灯火,丁文对我说:“小家碧玉,挺有吸引力的。”

想起不知是谁说过的一句话:两颗孤星相遇在午夜,转瞬消失了踪影,交会时互放的光芒,只那么一瞬,却可以照亮一生。

是的,那些日子太美丽,已足够我回忆一生。

忽然觉得明白了一些事:茫茫天际,两颗星能够相遇已是千年修来的福气,怎能再去奢求永恒?星星终究得按照自己的轨迹运行,这是宿命,改变不了的。小家碧玉也好,大家闺秀也罢,要走,留不住。

那天跟周一飞讲我与丁文的故事,到很晚。

周一飞说他很开心,因为我把他当朋友。

他真的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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