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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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糖糖

烂掉你牙齿的糖糖,最爱啃书行走海吃

最爱两个艾米莉:狄金森和勃朗特;喜欢简.奥斯汀胜于夏洛蒂.勃朗特;推崇伍尔夫、博尔赫斯、加缪和茨威格的文字;迷恋里尔克、佩索阿、叶芝的诗;向往俄罗斯的白银时代和昔日的塞纳河左岸……

怀念属于童年记忆的西城楼阁,那些粉墙黛瓦和小桥流水;追忆属于青春故事的北城,那些梧桐、城墙、青山和校园;想念那些散落在天涯的“花儿”。而我们都在为了自己想要的小小幸福而努力……

肉食主义者,享乐主义者;走的地方不多,搜罗的食粮不少(物质和精神),对食物的要求不高;最重要的是有好的分享对象和开心的气氛,拉拉拉……

 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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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从明天起,做一个清高的人 [2006-1-1]
tongflower 发表在 他世界

陈丹青为自己最新出版的一本随笔集起名“退步”。他的书出一本我读一本,读一本喜欢一本。前面这个递进句有点肉麻啊。以我当下的年纪才想起来去扮演“宽粉”已比较危险。就算把吃奶的劲都使上,配合出自以为恰如其分的尖叫,也多半只能收获音域狭窄、音色浑浊、声嘶力竭之类的效果。
  不过,爆发力不足时我常躲躲闪闪,补之以耐心或细读。从《纽约琐记》,到《音乐笔记》,再到《多余的素材》,陈文字的漂亮一再让我惊异不已。那样的漂亮不仅很多专业作家写不出,就连很多散文家,大散文家一样压力陡增。而在《退步集》中,最先吸引我的依旧如是。可其实,聚焦于陈鲜活语言、张扬个性本身,已然是我对陈最热烈的误读。比之那些漂亮话,陈文字中更珍贵的,是他的坦白和真切。
  正因如此,陈教授坦白自己“退步”啦:“两年前一次与年轻人的座谈中,有张小小的字条几经转手递过来:‘陈老师,你这样说来说去有什么意思呢?你会退步的!’”这个匿名学生写的字条句子简单,无大气磅礴,更无声若洪钟,可却醍醐灌顶,令人警醒。陈受到震动,并最终将那震动用进书名,传达给读者。字条上“有什么意思呢”简简单单,不过寻常口语,却四两拨千斤,瞬间掀翻我们习以为常的几乎所有成就感,乃至似乎无边的坚定,似乎无疑执著。
  接下来,陈丹青说:“我现在是怎样一种角色呢,我已说不像。人称是画家,讲来讲去还是那几枚过时的小油画;忽指为作家评论家,原来如今成‘家’'真好办;‘海龟派’的身份抵赖不了了,我只当它是恶名;‘知识分子’总算美称吧,我也不领情:做人而成一‘分子’,岂非小道,我宁愿还是‘老知青’。不料‘知青’老来不好当:身为教师好几年,我至今讲堂上失口说粗话,忍不住要抽烟……我并不将自己的光阴看得多珍贵。人劝我管自画画,少开口,我真心假意漫应着,不认真,倒也不嫌烦。我心想,除此而外还有令我耳热心虚的忠告吗?”
  假使真能料事如神,上面这段写在《退步集》序言中的话其实正是陈丹青去意初萌的先兆。真没想到,作为大海归、大教授、大画家的陈丹青竟也如此心乱如麻。上面那段不长的文字里杂糅着身份模糊的错愕,心灵渐次制度化途中的困惑,商业文化语境下日渐浓酽的隔膜,无助,甚至还有你我虽身处其中的却不愿自省、自察的所谓“欲拒还迎”心态。据此,匿名学生那句醍醐灌顶的“陈老师”换成我或者你我们或者你们一样合适。唯一不同的是,我们从未直面那如麻乱心,更不敢面对制度说不,面对时尚说不,更遑论扔出一句“我不玩儿了”掷地有声,拂袖而去。
  去年底,为推广电影《功夫》,周星驰接受邀请担任人大工商学院兼职教授一事引发广泛争议。那争议虽莫衷一是,难有结论,可至今想起来,仍觉珍贵。以我之见,其实,赵本山任教国防科技大、唐国强任教南开、牛群任教安徽大学乃至金庸任教浙大之类,不靠谱的并非如许“成功人士”,而是那些大学。同样也是“成功人士”,可尽管基辛格出任国务卿前已是哈佛大学教授,可他卸任后回哈佛继续当教授的愿望却被哈佛婉拒。与之相似,牛津大学也一直矜持无比,友好地拒绝授予校友撒切尔夫人、首相布莱尔“荣誉博士”称号。从如此鲜明对比中不难发现,在商业专制、时尚专制、娱乐专制铺天盖地多面夹击下,一所完全丧失矜持或清高的大学已然乏善可陈。那些魂不守舍一而再再而三向明星抛媚眼的大学不靠谱而外,也是变态吧。
  有时候,一再的误读未必全坏。在我而言,很多时候必先经历歧路纷纭的误读,方才拥有豁然开朗的恰切。正如出离陈丹青文字漂亮的误读,终于发现,陈恁多文字中最重要的,是他终于难于改变、不想改变的清高。尤其是在今天,面对商业专制、时尚暴力种种,那清高可贵而外,更是难得。因为今天我们面对的不是屠刀,而是商业鲜花和广告的微笑。“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今天,海子用诗句描画的这个梦境也已升级到一个更高难度:从明天起,做一个清高的人?或者,尽管难于企及,可它至少应该是我们的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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