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静夜，
我拉了那个疲倦的你，
那急于挣脱孤寂噩梦的你，
来到我身旁。
坐到童年时分的秋千下，
那值得追忆的旧操场。
是否倒转时钟的指针，
我们就能追回，
往昔的天真烂漫神采飞扬？
秋月笼罩梧桐环绕，
那曾经为你吟颂过的石阶，
依旧美丽如昨。
只是你，
竟然迸发出嘲笑，
说那不过是，
秋天的清梦一场。

二
何妨步入一个
不属于你我的情节，
在如许寂寞凄清的晚上？
幽蓝的星光，
铺洒在陌生的海洋。
金色的篝火，
跳跃于焦枯的落叶上。
我轻信了你，
你的眼泪你的微笑。
而你不过是在聆听，
秋虫的歌谣。
布谷也在深山中哀叫，
是否鸟虫鱼兽，
无从听懂彼此的感伤？

三
我说到亘古不变的旧事，
说到苦恋的丁香花，
被打湿于江南的雨巷。
说到萧瑟的秋风，
怎样攀附异乡的明月。
你只在黯然凝望：
那枯萎的藤蔓，
苍白的门廊。
我问到谁卷入谁的故事？
谁被推为主角？
谁又在一旁冷冷的观望？
你只在默然捡起：
那愚钝的石头，
残碎的麦秧。

四
你我重逢在生命的战场，
来交换谄媚的微笑，
虚假的寒暄，
来欣赏绚烂的衣裙，
浓厚的粉妆。
却把最美丽的真实，
绑束到高阁上。
来附和聒噪的人群，
重复未知未觉中，
深陷的话语。
却把最深沉的诗句，
埋没到尘土下。
让我们来铭记，
或者遗忘，
究竟谁更擅长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