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渣泛起

不知是不是因为人为对气候的干预太过，但凡有些异常，大家都会说“又是气象局”那帮子人折腾了吧。我的家在国家气象局附近，我所在的中学在北京气象局旁边，有时候会去气象局职工食堂蹭饭，听到那里的工作人员聊天：

“诶，明天是不是下雨啊？”
“谁说的？”
“不是报了么？”
“切，你信数据中心那帮孙子？”

当时就觉得这样的对话太叫人幻灭，当连一个城市的大致气候都不能预测准确时，却敢保证奥运开幕式当天鸟巢上空没有雨云。是的，我们不能推算，但我们能控制。动动按几枚电钮，射出一枚驱云弹或一枚催化增水弹，精准成功率高出了踏罡步斗了1800多年的天师们的咒唱，但是……

当我挖起一捧雪，用力地想把它们挤攥成一个雪团的时候，无论我如何使劲，手指被冻得冰凉僵硬，那些雪却像砂子一样从指缝之间流了下去，始终无法完整的黏合在一起。

小时候每年下雪，我都会拢起地上的一小撮雪，稍微拍一拍无需用力就可以立即变成一团，然后扔到地上，用脚踢着它在雪多的地方滚，踢着踢着就能从一枚小小雪团变成巨大的雪球，再随手从路边的树上折下一小段干枝，插在雪球上，从楼房墙角囤积的冬储大白菜上掰下一片蔫萎的黄菜叶，装饰成头顶，最后是捡两粒石子点睛。

而如今，这么厚厚的积雪只是冰冷的白砂，捏不成聚不拢，稍微用力它们就会随风扬洒半空卷起漫天白雾再悄无声息落地。老妈说：这雪太干了，没有一点儿水份。我奇怪，雪，不就是结晶的水么？哈，结晶的水里没有水，很奇怪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