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场倾城的爱情游戏

      剧场 2006-5-21 11:03:00



周三(5月17日)晚上和领导一起去人艺首都剧场,看了香港话剧团吊足人胃口、精心打造的的首场《倾城之恋》话剧表演。

《倾城之恋》是张爱玲的代表作。这部作品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张爱玲对男人与女人情爱心理的洞察,对凡俗琐事中世人心理的冷嘲。偏偏,这样一个洞达世事的女子,在不慌不忙地把生活那一袭华丽的衣袍展开,露出不堪入目的惨淡真实时,还要写出那繁杂、纷乱、动荡甚至是毁灭的世事底下,有那么一点点真情,虽然摇摇曳曳,可能瞬息即灭,却让人分外牵挂,弥足珍贵。

《倾城之恋》并不是很容易做成话剧的,经过改编后话剧在结构上有了百老汇音乐剧的影子,给整部戏奠定了充满动感的节奏。但张爱玲的杀手锏是在那絮絮叨叨中暗藏机锋。在小说里她可以在絮叨中让人体会文字的魅力,但在舞台上她的那种不紧不慢的絮叨有时却会很致命:弄不好不仅容易把机锋丢了,而且还容易弄巧成拙,机锋一下子就夭折成了卖弄的说明。

导演以音乐剧的构想为这部戏找到了动感的节奏,或许削弱了张爱玲原作中的许多刻薄,但这节奏却使得整部戏流畅地进行下去;不仅如此,由于男主角梁家辉对舞台剧的不熟悉造成的某些生硬处,也被遮掩了过去———比如梁家辉出场就跳了一曲探戈,虽一言不发,却已占尽风流。

看《倾城之恋》我就是冲着梁家辉去的,在之前的采访中,梁家辉开玩笑称因为自己年龄大了,舞台是他扮演范柳原的唯一机会,17日的首演证实年龄确实帮了他一个大忙,如果换成一个年轻的演员,就演不出范柳原洞悉女人心的男人味道。梁家辉身上有足够多的“老式男人”的印记,当他被放到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中时,完成范柳原的塑造就显得游刃有余——一个搂腰的小动作,一个无奈的笑容,一个深情款款的眼神都牵引着观众的目光,让人欣赏不够,久久回味。

然而,这部话剧还是有些遗憾的。

我相信粤语对白让在场的大多数观众都无所适从。去看话剧之前,领导和我抱怨演员说的全是粤语,要想听懂就得看字幕,我说领导你不常看盗版DVD吧,所以才不习惯字幕。但等到话剧开演,我才发现,像天天看字幕电影的我也是无法适应的——剧场将字幕放在了舞台顶部,我们坐在第六排,想要看字幕就要仰着脖子看,可是看了字幕就完全看不到演员的表演,如此一来,上半场梁家辉出场少的时候,大多是仰着脖子渡过,待到梁家辉的戏份多起来时,大家已经对粤语对白习惯了,即便没有字幕辅助也能明白其中意义,于是我的目光便追随的梁家辉在满场飘忽。

还有,我觉得这部剧最大的“煞笔”就是那曲《走进新时代》,《倾城之恋》费劲心机地恢复了老式沙发、丝绸旗袍和西装领结,结尾男女主角一刹那的真情流露正让人柔肠百尺百转千回,而在结尾处突然间想起的张也那嘹亮豪迈的《走进新时代》与原著苍凉、无奈的气氛相差太远,离间了整体的氛围,瞬时引发了台下的窃窃的嘘笑声,前面为达到“张爱玲式风格”所精心营造的气氛完全被打破了——真是黑色幽默——有必要如此表现从3、40年代到二十一世纪的时间跨度吗?据说在上海公演时结尾就没有这首《走进新时代》,为什么到了北京反而要画蛇添足?

总体来说,这话剧是不错的,起码为了梁家辉而去的人是很有收获的,他为观众营造了一个史上最风度翩翩的范柳原,致使他在舞台上的身影至今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或许其格调谈不上高雅或深刻,但它在男欢女爱的较量中勾连着冷漠世俗中的一点情感,在对如烟往事的诉说中沉淀着滚滚红尘中一丝怅惘,其用功也勤,其用情也真,到底容易触动大众的情怀,也就容易博得大众的青睐了。


话剧开篇,白公馆的全家福大写真,所有人都是趾高气扬,惟独寄人篱下的白流苏满腹惆怅,而梁家辉游离于舞台后方以冷眼旁观者的身份审视白家转瞬而过,祭奠下了全剧的基调。咿咿呀呀的胡琴扯出的是一个俗不可耐的女子,却扯不出一场天长地久、惊天动地的爱情。轰轰隆隆的炮声炸断的是一场寡然无味的情挑,却炸不断一个旧梦似的浮世悲欢,沉沉落落的凄苦心境。


梁家辉的正式出场,范先生与白小姐在舞场的相遇——全剧首个亮点——梁家辉与苏玉华的一曲探戈,这一幕里只有舞蹈没有情节和对白,梁一语未言,只靠肢体语言、神态和优雅的舞步就彻底征服了剧中的白流苏和台下的观众,活脱脱一个浑然天成的风流潇洒范柳原。


爱情就是一个游戏,爱情就是一场追逐,爱情就是一支探戈,你进一步我退一步,你退一步我进一步。


依然是那个女子,上海弄堂那潮湿发霉墙角的一株盆栽蔷薇,美婉风韵,却摆不脱那重重的腐俗气。依然是那个男子,浅水湾酒店边那几颗招摇浪荡的棕榈树,圆滑世故,却再也经不起狂风暴雨。


两个人在爱情的赌博中掂量着各自的砝码。赌得既是对方的真心,又有自己的后路。两个不相干的人,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们各怀心计,精神恋爱,没有一丝一毫的承诺,他们勾心斗角,两颗被自私充溢的心怎能再容忍一点一滴的真情,于是,调情成了他们生活的全部,费尽心机的周旋算计却只是为了完成一场赌注,一个交易,一场平淡无奇的婚姻?


两座暧昧的城市,两个飘零的男女,一对平凡的夫妻,一段无趣的俗情,却因为一座城市在战火中的陷落,从而成就了他们一刹间的一点真心,于是,便有了一个童话般的圆满结局。


演职人员谢幕。一场虚无缥缈的爱情随着剧场灯光的骤亮而褪去,旧时的点滴,怎经得起现实的惨淡与无奈,那个时代的碎片,今天重新回炉,结果会如何?世界都不可理喻了,归宿又会怎样?让童话面对现实,是残忍了些,却不是逃避。话剧的结局却不是我们这个大时代成就的结局,也不是我们这个大时代促成的爱情。故事的那份苍凉却挥之不去,纠缠不清。


在香港、上海、美加等地循演时只要梁家辉一出场,观众席中就会响起掌声,梁家辉随便开个玩笑,都会有笑声掌声,与在其他城市情况不同,这次在北京公演,尤其是首场演出,来的大多是圈内人士、中戏北影等文艺院校的师生、话剧界人士和经常看人艺高品质话剧的普通观众。观众没有追星捧角的心态,而是以审视和冷静的态度欣赏完全剧,当梁家辉在舞台上亮相时,观众的反应十分平静,如同对待舞台上的任何一个演员;整个演出过程中,观众席也几乎是静悄悄的。当剧终谢幕时,全场终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观众的热情和肯定让整个剧组惊喜万分,更让主演和导演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谢幕时,全场的观众都沸腾了,冲到前场去照梁家辉,我因为和领导坐在一起,正好又坐在剧场正中,所以就没好意思也冲上去追星,只在自己位置上排一排照片而已。


场下观众齐声高呼梁家辉的名字,梁就回报以飞吻,引起下一阵狂呼。退场时,梁家辉与苏玉华走在最后,两人手牵着手,一蹦一跳甩着手臂走回后台,天真又甜蜜得像两个过家家的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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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之恋》的节目单和话剧票。
薄薄的十页纸装订而成的小册子被卖到30元的价钱,入场的时候没舍得买,中场休息的时候,冲出去从所剩无几的几份节目单里买了2本,一本给自己,一本给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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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话剧团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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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介绍和剧情大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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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场表、角色表、制作人员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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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非常出彩的独白者,一个歌者以旁观者的身份评判两个人的感情——歌者刘雅丽的介绍和主题曲《死生契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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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演员介绍。

相关下载:

《倾城之恋》话剧片花MV(22m)

主题曲:《死生契阔》

插曲:《露珠》

插曲:《当你说爱我》

插曲:《天荒地老》

插曲:《死生契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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