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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其实很不是东西 发表于: 04年9月25日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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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了自己的生存，宰吃了许多禽兽，还说那些被剥夺了生存权的禽兽是人类的朋友，所以人其实很不是东西。更有甚者，人还残酷地拿禽兽取乐，斗牛就是一种，这种人更不是东西。也有人吃素而不杀生，但这种人占人类的总数太少了。而且吃素也是剥夺其他生物的生存权，况且吃素的人也吃禽类的卵。所以吃素的人也有一定程度的不是东西。我也是剥夺了许多禽兽生存权的人，我当然也不是东西。但我决不斗牛，不崇拜斗牛士，所以我和斗牛士那一类人的不是东西程度有所不同。
我很想说，人并不是自私残酷地要剥夺禽兽的生存权，而是那些禽兽本来就是应该被人吃的，因为它们没有思想，是低等动物。然而这个理由并不过硬。如果这个理由能成立，则强大的民族欺凌弱小民族也就有理由，纳粹要奴役“劣等民族”也就有理由。因此可见，弱小民族要谴责强大民族对他们的欺凌，理由也不过硬。因为他们自己也强食着弱肉。世界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写到这里，有读者会质问：你主张弱肉强食吗？你主张持强凌弱吗？
这问题我不能简单回答。首先我要承认，我宰吃了许多禽兽，我也是一个强食弱肉的角色。但前面已经说过，我不斗牛。其次，由于我也强食弱肉，我没有过硬的理由谴责欺凌我的强者。但我决不束手被欺凌，我会用武力、法律和“正义”、“道德”等等并不过硬的理由来反抗。另外还要提到，这世界其实也有许多爱：有的人爱自己的亲人，有的人也爱自己的乡亲；有的人爱自己的国家，有的人也爱别的国家；有的人爱全人类，有的人还爱及禽兽。既然人宰吃禽兽没有什冠冕堂皇的理由，人的爱也没有绝对性的理由。正因为爱是没有理由的，所以才生出了狭隘的、广博的差异极大的各种爱。当今社会还有人学雷锋，不少人说那种人是傻子。我很想说那种人不是傻子，却又说不出过硬的理由。我很崇拜马寅初，可是有人说马寅初当年是不识时务的徒劳。在这问题上别人无法说服我，我也没有过硬的理由论证我是正确的。看起来，“人各有志”这句话是很对的。我只能对人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为什么人会各自选择不同的“志”呢？原因在于人各有不同的基因，亦即有其不同的天性。同时人又有后天的影响，包括教育的影响和社会现实自然而然对人的不知不觉的影响。但人的不同基因是根本性的因素。哲学上说，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外因是条件，内因是根据。因此有的人特别能接受某一种影响，有的人特别能接受另一种影响。因此有的人模仿仁人志士而活着，有的人模仿邪恶的人们而活着。历史上所有的仁人志士都没有好下场，但是偏还有人模仿他们。
所以我觉得，人实际上无法说清人生的意义，或人生的真谛。在这问题上，人只能像郑板桥那样持糊涂态度。不论你模仿谁，都是糊涂地模仿，都是人自己情愿的模仿，都是你自己高兴的模仿，过硬的理由是没有的。你不必计较别人对你持什么看法，你也别想要别人学你那样活着。
当前我按自己选择的“志”活着。我觉得自己有不小傻气。但我傻得快活，傻得高兴。当前有不少人在互联网上说一些不顺应潮流的话，这是既没有经济效益而且说了也白说的事。他们和我一样傻。
以上是我对世界和人生的看法，亦即在根本性问题上的哲学思想。这种哲学思想对不对，哲学家们应该能予评判，也有责任予以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