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之夜——老崔武汉演唱会

      闲情 2005-6-6 23:38

图片如下:


找出92杭州、92北展、CD酒吧、新豪运挨个放着听,刚从现场回来还有别的啥能入耳?放到最大音量来写写6·3一夜,我就是个写字儿的,以前我老以这个自居,平时事儿事儿的,听《蓝色骨头》时我都快被老崔逼疯了骂傻了,真是醍醐灌顶了,我以后不写字儿了,我就得说人话了。

愁了一个月,最后一咬牙一跺脚买了场地第一排的票,为了节省体力决定从杭州飞武汉(事实证明我决策英明啊,要不是老崔唱新长征时让大家蹲会儿;),我早晕厥过去了)。

中午到达武汉,从宾馆的窗子正好看到体育馆大门。下午四点半,几个胸口顶着红五星的人影出现了(我想,小蜜蜂飞来了),随着红五星的不断增多红旗的飘扬,我开始进入备战状态,坐立不安,心跳加速,身体有点儿微微颤抖,拿起耳机听了一遍时代的晚上,溜出了门儿。体育馆门口只有三块宣传画外加几幅小海报贴在墙上。我原想着组织者会有别出心裁的安排,比如弄块大红布在门口,进去的人一人扯上一条儿,或者至少该有海报宣传册之类的,要是有签名CD卖当然更爽。场内四周也没有特殊布置,全亏论坛朋友带着横幅和红旗来,算给老崔长了脸壮了气势。

内场不少人似乎拿的是赠票,看那架势不大象来听摇滚倒象是来听同一首歌的,糟蹋了好位置,我心里大叫不爽。

北京时间7点30分到10点10分

开场铃声大作两遍,一女孩儿头戴绿色钢盔,举着印有老崔头像的红旗绕场两周,内场的人反应木然,外场的朋友开始热烈起来。

大约7点40分,灯光暗淡下来,响起《城市船夫》的调子,我正沉浸在能听到这首歌最后老崔粗犷之极性感之极爷们之极的那几声喘息声的狂喜之中,老崔走上台,背对我们,《不是我不明白》前奏响起,灯光骤亮,他霍地转身,我腾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这老哥太酷了竟然戴了副黑色墨镜!还有墨镜挡不住的有点儿冷有点儿酷有点儿得意有点儿坏的笑!还是那顶帽子,真唱T恤,外披“龙袍”,裤子和鞋都是新豪运那场穿的。

曲目如下:不是我不明白 从头再来 飞了 宽容 出走 混子 北京故事 红旗下的蛋 滚动的蛋 时代的晚上 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 一块红布 红先生 超越那一天 解决 一无所有 假行僧 新长征路上的摇滚 花房姑娘(顺序有待调整)

几处场景再现:

《宽容》:老崔说道:“我想唱一首歌宽容这儿的一切,可是我的嗓子却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十三年前在杭州他说了同样的一句话,那时唱的感觉更愤怒更尖锐,十三年后,他紧闭双眼紧皱眉头,恶狠狠地一字字往出迸,里面多了沉重和苍凉的东西。唱到“我去你妈的我就去你妈的我背后骂着你”,前两排有人在“轮椅”上讪笑,我心想,你笑什么呢,就是骂你这种人呢。

《混子》:老崔屡玩儿不够的把戏,“过得怎么样,武汉怎么样,钱儿赚得怎么样,我们唱得怎么样?”反正我也是屡玩儿不够地回答他:凑合!凑合!凑合!现场不少人可能没玩儿过不会玩儿,所以凑合声还不够声势浩大,很是遗憾,恐怕让老崔不爽了。


《红旗下的蛋》《滚动的蛋》:老崔说滚蛋会收录在下一张专集里,我心里乐开了花。这首歌给我震撼极大,


他咬着牙关一声声迸出“蛋!”这个音儿,简直太狠了,太有份量了,砸得我浑身生疼!大有听当年92唱刀子时的感觉。“蛋!”,简直就是生命分娩的刹那,哇的一声新生命就出来了,老崔不去结果性命而来催生新生命了,老崔不当“刽子手”当“接生婆”了,老崔不走了就留在这儿死磕了!


《时代的晚上》:乐队安静下来,老崔唱道:“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众人被他可爱的神情跟捏着的嗓子逗乐了,他自己也乐了露出“坏笑”,“姑娘们你们是不是喜欢心软的小伙子,是不是越软弱越象你的情人儿,下面一首歌《时代的晚上》可能有些朋友不熟悉,我唱到是不是我越软弱大家唱越象你的情人儿,我唱到让我安慰你度过你们唱时代的晚上。”


图片如下:


《快让我在雪地里撒点儿野》:终于开始完全敞开了撒欢儿了,老崔吼着“朋友们,让我们一起跳起来,一起撒点儿野!”台上顿时“雪花”纷飞,老崔在金黄色的灯光中在雪花中唱着笑着简直太美了,象长着金色翅膀的天使。后面的很多人跃过隔离带跑进台下面的空地,开始跳舞开始摇滚开始撒野,论坛的朋友扛着大旗跑上台,与老崔和乐队互动,整场沸腾!


《超越那一天》:“ 很多人不知道这首歌,其实它超越的就是1997年7月1日,香港就是歌里的妹妹,我想请几位武汉的姑娘上台来跳舞,我们一起来超越这一天。”半天也不见有武汉姑娘上台去,倒是有个小伙子跑上去老崔乐着说:“这歌唱的是妹妹,不行,你是哥哥”。然后可怕的一幕出现了,我正在人群中癫狂着呢,就被尤尤一把拉住,推到了台上。我从来都是逃避集体活动厌恶“抛头露面”拒绝邀宠献媚之徒,竟也有了“历史上的今天”!没想到就在这当口,恐惧不见了疯狂出现了,“我事后才知道当时我有那么一种一种无名的神秘的说不出的伤感”和力量。我和着老崔的音乐完全忘我地摇着滚着蹦着跳着,我死命盯着他的眼睛,然后我就在台上打转儿,我背过身去闭上眼,把老崔、乐队、灯光这儿的一切一切印在心上。他把麦克伸给我,示意我唱下去,我使出了所剩无几的浑身的劲儿吼道“度过那一天,度过那一天,默默的伤感的度过那一天,超越那一天,超越那一天,轻松的简单的超越那一天。”老崔看着我乐了竖起大拇指,我仍旧盯着他的眼睛,拥抱住了他。那么单薄而富有力量的身子。


我跑下台,站在高出我半个人的音箱前痛哭失声,那音响快把我的心击碎了,我恨这个,我爱这个,哎呀……


我默默地在心里唱着,“度过那一天,度过那一天,默默的伤感的过度那一天,超越那一天,超越那一天,轻松的简单的超越那一天。”


《一无所有》: 老崔对这首歌还是蛮有感情,他不是说过要永远提醒自己保有一无所有的状态么。“无论何时何地,我总会有这种感觉,即使没有,我也会让自己有,我认为,人,从整体概念上来说,是一无所有的。”


《新长征路上的摇滚》:“中国的摇滚始终在地下,15年来我们都在地下摇滚,是蹲着的感觉,期待有一天,中国摇滚能够站起来!”说着,老崔蹲下身去,音乐再起时他霍地从黑暗中蹦起身来:“朋友们,我们一起蹲下,体会一下站起来的感觉,嘘——大家蹲下来,小声点儿,别让他们听见”,场内灯光暗淡,音乐停止,人们屏住呼吸,在黑暗中体会中国摇滚长久的地下屈膝的状态,鼓点儿轻轻响起,象是吹响进军的号角,刹那间灯光音乐一切的一切突然开放,众人霍然起立高唱:“一二 三 四 五 六 七!”


《花房姑娘》,最动人的相约:“十五年前我来到这里,那时的花房姑娘现在变成了花房老太婆(笑),十五年后我还要来这里,朋友们,那时你们还会在么?到时我们再在一起,仍要坚持摇滚!”有多少人泪汗纵横地回应着:“会!会!会!”,我低下头,我知道我会,一定会。最后一句歌就唱成了:“我就要回到老地方 我就要走在老路上 我明知我已离不开你 噢……摇滚。”
要求老崔返场时,都在喊花房姑娘南泥湾,我郁闷坏了,怎么就没人喊刀子喊盒子喊抱怨喊烈火呢,老崔这时心里也难免失落吧,不过这么多年向来如此,幸好他懂得,高山流水觅知音。有一个声音令我印象深刻,一个男声几乎是哽咽着哀嚎着凄厉地喊着:“南泥湾——南泥湾——南泥湾……”不知这背后又有怎样刻骨铭心的故事呢。

若说现场气氛前半场不够热,真不能怪老崔,内场的人都把椅子当轮椅了傻愣愣干坐着你也没辙,舞台离观众又用隔离带空出一大块地方,老崔自己也说场地里不让放观众不好,眼前没有观众感觉差很多,摇滚乐是需要站着看的。现在想想,开场前大家真应该敲着锣打着鼓唱着歌给老崔提提神热热场,能把前半场气氛调动起来一些。再鼓动鼓动内场的“坐家”们也试着站站,滚起来四处看看。不过仅仅指望论坛的朋友力量还是不够,主办方在内场设坐票本身就愚蠢之极。

老崔这回话不多,也没拿出传统保留项目红布和小号,说到底这些都是道具而已,当某种东西成为象征和符号以后,你不用老拿出来抖搂,那感觉也照样能出来。就是说,情到深处何必煽;)所以我感觉他真是从原来出走飞了那种状态走到现在回来脚踏实地解决事儿的状态了,洗尽铅华和矫情。

新专集的歌只唱了一首《红先生》,太少了,估计是考虑到市场和观众接受度问题,选了一首相对来说最通俗的。不过明显感觉出新专集之后老崔对Rap的喜好倾向,现场的几首说唱无论是节奏的把握还是咬字吐词都感觉舒坦了许多。


今天看到一句话说“六十年代人的青春还在,但它比崔健的歌老得快。”崔健用生命中所有的方式祭奠青春,说白了,就是解放了身体解放心灵,就是对死朽心灵的一记暴锤!你玩儿命摇滚玩儿命跳舞玩儿命出汗,你放下虚伪做作矫情矜持,放下自命清高自我标榜,放下酸溜溜的情话软绵绵的情歌,废话少说,就是这么一把刀子插在你心尖儿上,正中要害一刀致命,你疼啊,你流血啊,可你这才知道,“我还活着啊!”


下面这段话写给论坛里的姐妹。以前我老想,你啊,我都这么爱你了,跟爱我自己一样了,跟爱生命一样了,爱得不能再爱了,可你就冷冷地看着我跟这儿哭跟这儿疼跟这儿流血,你怎么就忍心不心疼我不保护我不来拉我一把呢。后来我看到老崔这样说爱情:“我不愿意保护别人,我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保护。”而这个终生难忘的夜晚,我听到咫尺间的老崔说着十五年之约,我想到那时他已五十九岁,我想到了一个人的坚持与生命力的不朽,我想到巴尔扎克说,当一个女人不再以自己的弱点,而是以自己的力量去爱的时候,这爱就会成为生命之源。所以,信仰爱的人,首先,来革自己的命吧!

下面这段老崔的话送给论坛里的兄弟。“我自己有很多矛盾,很多难处,甚至是我的隐私部分,我像所有人一样,有一本难念的经,生活有很多问题,我的感情生活也经常出现烦恼事。我怎样去证明自己,怎么去看到我自己和理想的差距,怎么去完成这个过程,这就是创作的方向。怎么能知道我不是一个胆小鬼,我有很多很多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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