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花开

      2005-4-4 22:2
玉兰花开

竟像是约好了的,
一场春雨过后的今天早晨,
那么几树的玉兰,竟都在枝头热闹地绽出了花朵。
我是一个植物白痴,嘴里叫着“玉兰”,
却不知它们到底是“玉兰”还是“辛荑”,
毕竟,这两种花在我这外行人看来,的确是过于相像了。
不过呢,不管它,因为这并不影响我对它们的欣赏。

这些玉兰年纪轻轻,树龄还不过几年而已,
远还未到参天蔽日的程度,甚至还露着一脸的稚嫩。
在去年那个罕见的多雪寒冬,
我曾不止一次地担心过它们是否会被大雪冻坏,或者被野风吹坏。
可是,显然我是多虑了。
瞧这稚嫩的树儿,竟是凭着一己之力,在寒气中毫发无伤。
而如今,残冬未尽,它们方觅着淡淡的春意,
就急急地从树干舒展出了那么多的枝丫,
而这还不够展现它们的生命力的,
于是,便又枝上生枝。
可是,这还不够!
于是这粗粗细细、长长短短的枝上,
还来不及长叶,竟已没有不缀着花朵的了。

你瞧,它们可真浓密如云。
花朵齐齐地向着天,
那么多,
密密地挤着、挨着,
简直就是不容一丝丝的空隙。
那热情如千军万马在一声号角之下,
倾尽全军,奋勇向前,
不见一点点的迟疑,
不留一点点的后路。
远远望去,会让你怀疑是一片片天宫浓云飘落在了枝头,
在这雾蒙蒙的春日早晨,实在是有着“仙乡别处”的意味,
只怕神仙都会羡煞吧?

你瞧,它们可真嫩白如玉。
晨雾一点点地散去,
眼前的它们自然明净了许多。
一时,竟生生地眼前一亮。
它们是如此之白,
似乎非得证明“白”这个字不过是为它们而造的。
人们常以雪为白,
而现在,只怕这雪要输在这些玉兰手里了
——雪的质地毕竟过于松软,
飘飘洒洒之间,多少让人觉得有些不确实。
而它们,可完全不同。
浑身上下,一点点都不含糊地凝着牛乳白,
没有一丝的杂色,没有一丝的浑浊。
这白,远看着,似乎娇嫩得很,柔弱得几欲滴出水来,
细细端详,去又觉得多少透着些冰冰的凉意,
于是,便想到玉。
只有那千万年凝于地下,
一朝从冰川下随波而出,
冷冽地在这尘世展示风姿的羊脂白玉,才有如此的风韵吧?

你瞧,它们可真飘举如仙。
在这初晨的阳光里凝神默立,
它们自然是气定神闲,一点儿都不焦燥的。
可是,等起了风,这些花朵竟也有些按捺不住的兴奋。
一时之间,大大方方地飘舞起来。
玉兰,当然不会像那小里小气的杜鹃,
舞蹈起来,也是束手束脚,气度全无;
玉兰,当然也不会像那轻佻无骨的柳絮,
舞蹈起来,一时忘形,竟是满天飞走,简直轻贱。
它们啊,默立时,如处子般含蓄内敛,
舞蹈时,就如飞天弄袖,雍容典雅、仪态万方。
动作,不急,飘举就飘举,腾跃便腾跃,
从从容容、自自然然,一点点都不慌张的;
也不慢,后仰便后仰,侧旋就侧旋,
利利落落、干干脆脆,一点点都不拖沓的。
这绝然是一群有着自己风格与气骨的仙子,
那气质,那风度,又怎是那别的小花小朵学得会的呢?

我默立在它们面前,
猜想着在这个寒意迟迟不肯离去的时节,
它们是如何静静地积累着力量,
窃窃地期盼着绽放的那一刻。
这期盼,要按捺得住,也着实是件不容易的事啊。
所以,如今春的脚步尚未坚实,
它们便齐齐呼朋引伴地露头微笑了,
也不管那寒风是不是会卷土重来。
不过,如今,
即便寒风重来,把它们打落枝头,
它们也已经不必后悔什么了
——毕竟,已经伸手伸脚地灿烂过这一刻,早以是不虚此生了。

(这篇不过一千两百多字的小东西,可真是写得辛苦!
可见,我已经到了不能写诗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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