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曾清楚回来了，到的时候是个礼拜天，我和老妈去浦东机场接机。
走的时候问小越：“知不知道妈妈今天回来？”
小越喝着盐汽水看天线宝宝，想了一会儿，问我：“是阿姨妈妈还是妈妈阿姨？”
老妈气恼的说：“怎么还拎不清？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是加拿大妈妈清楚！”
老爸说：“他知道什么？从来没见过妈妈的人，他只知道清澈是他妈妈，你们快走吧，等会又来不及。”曾清楚生完小越小阳就走了，一眨眼，四年过去了。
小越和我招招手说：“妈妈再见，早点回来。”他一直以为我就是他妈妈。
外面骄阳似火，热浪滚滚，一出楼梯就是一身汗，今年夏天非常可怕，上海是60年未遇的酷热，我和老妈一人一把阳伞，走出小区大门，我自觉的朝公车站牌走，我知道如果我要求叫车，定会招致老妈一顿挖苦，我只盼来部空调车，结果果然来了一部车窗大开的普通车，真是气馁，老张总说：“真不敢和岳母大人一起出去，能有免费购物车决不走路，能走路决不坐公车，能坐公车决不乘地铁，能乘地铁决不叫出租，她的时间很多，可以在公车上绕圈子，我哪有这么多时间，就为了节省这几块钱。”
可老妈总归是我老妈，我可不敢轻易违背她老人家的意志得罪她，所以我很有先见之明的在包里装了两瓶冰冻的矿泉水，给她一瓶。
老妈说：“你就带了两瓶？”我点点头，车很空，我们并排坐在最后一排。
“怎么不给你姐姐也带一瓶？机场的水要8块钱一瓶！”老妈怪我。
我陪笑说：“清楚会吃饱喝足下来的，她不会喝你的水。”但是老妈还是放起了一瓶，要和我共喝一瓶。
下了车，我们又足足走了三站路才到机场三线，老妈喜欢走路，她说这是最好的健身方式，她在办公室一坐就是7个小时需要走路减肥，可我这半年马不停蹄的买房，装修，生病，搬家，她不会替我想想？这半年我瘦了8斤，眼见着磅秤上的指针一格一格下跳，我晕头晕脑的站在一块阴影下，感觉自己非中暑不可，机场三线半小时一趟，刚刚才开走，老妈精神饱满的站在旁边观察别的路牌。
一个中年妇女靠近我：“小姐，能配合我们做一项市场调查吗？只要一会儿时间。”
我没说话，老妈斩钉截铁的帮我回答：“我们没时间！”
那个妇女又说：“就在旁边这个宾馆里，还有礼物送。”她指了指旁边的大厦。
“什么礼物？多少时间？”老妈马上问。
“一个十几块钱的玻璃瓶，可以当摆设用，我们在空调房间里调查。”我一听，马上说好，老妈也一起去。
“普通人我还不叫呢，我专门找年轻时尚漂亮的小姐，小姐今年几岁？”中年妇女的花言巧语，我是不怕的，有老妈在，什么样的骗子可以逃得过她的法眼？
“30岁。”我实话实说的说，反正老妈总是说我30岁还一事无成。
“哎哟，看不出来，我们的调查对象是25岁以下的小姐，这样好吧，小姐，等一会我们的调查员问起来你就说25岁。”我说好，总之我不在乎，反正有老妈。
是一个清爽薯片的广告调查，正好这个广告九月十分喜欢，一看到里面的海豚就大叫“大鱼”，所以我很有印象，小姐的问题我回答的很好，一本卷子我一会就做完了。
调查员问我：“小姐是从事什么职业的，对广告业那么熟悉？”
我本想回答从事设计，一下想起那个妇女关照过不要说和广告有关的职业，就顺道改口：“语文老师”，调查员释然。
我出来，听见老妈喉咙很响的在质问：“为什么礼物变成肥皂盒不是玻璃瓶？”那边人回答：送完了。
老妈气乎乎的对我说：“这些骗子！不过肥皂盒总比没有好。”我笑笑。
三线有空调，很是惬意，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我帮老妈放下椅背，她舒舒服服的靠着和我说话。
“这次你姐姐把小越小阳接走，明年如果我退休，就和你爸爸去一次，看看能不能适应，我们过去了，以后再申请你。”
“什么，我不要！妈，你不要老是计划别人的生活好不好？你去你的，不要管我行不行？再说这次清楚回来还不知道又有什么事了呢？”我一下跳起来，我真受不了老妈的自作主张，而她这种统帅全军的爱好越老越过份。
“我计划你？我不管你？如果我不计划你你现在还四海为家呢？像个吉普赛人！你呀！你知不知道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清楚有什么事，她和你说什么了？”老妈警觉的问。
我不吭声了，我在想清楚上机前最后一次和我通话说要和david离婚的事情，我不敢对老妈透露半点口风，怕她生气，我一向说不过家里的任何人，也不想说过家里的任何人，在自己家里老张是常有理，在父母家里妈妈是老大，清楚是老二，而老张又敬畏老妈，害怕清楚，他说：“你们家的女人真不得了，幸好你不像她们，看来在甘肃长大是有好处的。”
老妈在椅子上打个盹，就到了机场，才进去一会儿，加航的航班准点到达，站在国际接机口等了四十分钟才见到清楚推着行李车出来，远远看到她朝我们挥手，老妈迎上去，亲热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我也很激动，毕竟我们四年多没见了。
“呀，怎么那么热？飞机上说上海27度。”外面很热，清楚脱掉外衣，里面是一件露背装，宽大的牛仔裤，沙滩凉鞋，我有点惊诧，以前的清楚是不屑于此类装扮的，她总是长裙高跟鞋的批评我不够淑女，可笑的是今天的我居然穿着连衣裙，规规矩矩的，还不如老妈穿的时髦。
清楚打量我：“我还以为你生了小孩会变化很大呢，怎么还和以前一样？”
我说：“你还不是一样！我以为你天天牛油面包的变成一个大胖子了呢！”，出了机场大门，老妈大方的叫住一部车。
我对清楚说：“你看，待遇不一样吧，妈妈对我就是公共汽车，对你就是小轿车。”清楚笑。
“太脏了，人怎么那么多？司机怎么可以乱揿喇叭？”清楚看着车外皱着眉头，我笑了，她真是从美丽，安静，先进，环保，充满人权的外国回来的，像个外国人。
“咦？司机不揿喇叭怎么开车？难道外国司机遇到塞车就不声不响的等下去啊？”老妈反问，口气很讽刺，前排的出租司机笑出声来，清楚看看我，耸耸肩膀。
到家了，这是清楚以前在上海的家，现在还是，她走了以后一直是我在住，上个月我如愿以偿的搬进新居，只空了一个月，所以房间还是很有人气的。
小越和老爸在等她，小阳没有来，在清楚的婆婆那里，这几年，两个双胞胎一直分开带，偶然见面，见过就忘，很可怜。
小越欢呼的跳出来，看到清楚，愣了一下，站在那里不动了。老爸说：“叫妈妈。”小越迟疑了一下，问我：“妈妈，她是那个妈妈？”清楚一直在看小越，问我说：“他怎么长成这副样子了？”我不知如何回答这对母子的问题，干脆跑去厨房喝水，再出来，小越已经在拆一盒迪斯尼的玩具了。
清楚带了那么多的东西，洋酒，巧克力，咖啡就带了十几桶，还有那么多的保健食品，深海鱼油，卵磷脂，高钙片……老妈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一包一包的和清楚分东西，这是舅舅的，这是姨妈的，这是公婆的，这是大伯伯的，这是…….，三姑六婆，清楚想的真是周全。
终于轮到我了，“这是你的。”清楚把一个手提包给我，我一看，居然是古驰的，“不会是假货吧！”我瞪大眼睛问清楚，“我会给你买假货吗？里面还有东西。”清楚反问，我不敢再说了，打开，一套雅诗兰黛的彩妆，一条牛仔裤一件T恤，一展开，T恤上到处是洞洞，牛仔裤上到处是口袋。
“啊，我穿不出去。”我大叫着。
“怎么穿不出去？很好看的。”天哪，清楚的眼光怎么像二十出头的个性小女生，我哪有那么酷，如果我这样穿，老张第一个不同意。
“这是九月的。”清楚递给我一个很可爱的小背包，我打开，里面是两盒加拿大特产枫叶糖，还有一套迷你比基尼泳衣，胸前有一只小熊。
“好性感呀！好可爱！”我举着小泳衣，恨不得九月就在身边，让我一试了之。
曾清楚回来了，到的时候是个礼拜天，我和老妈去浦东机场接机。
走的时候问小越：“知不知道妈妈今天回来？”
小越喝着盐汽水看天线宝宝，想了一会儿，问我：“是阿姨妈妈还是妈妈阿姨？”
老妈气恼的说：“怎么还拎不清？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是加拿大妈妈清楚！”
老爸说：“他知道什么？从来没见过妈妈的人，他只知道清澈是他妈妈，你们快走吧，等会又来不及。”曾清楚生完小越小阳就走了，一眨眼，四年过去了。
小越和我招招手说：“妈妈再见，早点回来。”他一直以为我就是他妈妈。
外面骄阳似火，热浪滚滚，一出楼梯就是一身汗，今年夏天非常可怕，上海是60年未遇的酷热，我和老妈一人一把阳伞，走出小区大门，我自觉的朝公车站牌走，我知道如果我要求叫车，定会招致老妈一顿挖苦，我只盼来部空调车，结果果然来了一部车窗大开的普通车，真是气馁，老张总说：“真不敢和岳母大人一起出去，能有免费购物车决不走路，能走路决不坐公车，能坐公车决不乘地铁，能乘地铁决不叫出租，她的时间很多，可以在公车上绕圈子，我哪有这么多时间，就为了节省这几块钱。”
可老妈总归是我老妈，我可不敢轻易违背她老人家的意志得罪她，所以我很有先见之明的在包里装了两瓶冰冻的矿泉水，给她一瓶。
老妈说：“你就带了两瓶？”我点点头，车很空，我们并排坐在最后一排。
“怎么不给你姐姐也带一瓶？机场的水要8块钱一瓶！”老妈怪我。
我陪笑说：“清楚会吃饱喝足下来的，她不会喝你的水。”但是老妈还是放起了一瓶，要和我共喝一瓶。
下了车，我们又足足走了三站路才到机场三线，老妈喜欢走路，她说这是最好的健身方式，她在办公室一坐就是7个小时需要走路减肥，可我这半年马不停蹄的买房，装修，生病，搬家，她不会替我想想？这半年我瘦了8斤，眼见着磅秤上的指针一格一格下跳，我晕头晕脑的站在一块阴影下，感觉自己非中暑不可，机场三线半小时一趟，刚刚才开走，老妈精神饱满的站在旁边观察别的路牌。
一个中年妇女靠近我：“小姐，能配合我们做一项市场调查吗？只要一会儿时间。”
我没说话，老妈斩钉截铁的帮我回答：“我们没时间！”
那个妇女又说：“就在旁边这个宾馆里，还有礼物送。”她指了指旁边的大厦。
“什么礼物？多少时间？”老妈马上问。
“一个十几块钱的玻璃瓶，可以当摆设用，我们在空调房间里调查。”我一听，马上说好，老妈也一起去。
“普通人我还不叫呢，我专门找年轻时尚漂亮的小姐，小姐今年几岁？”中年妇女的花言巧语，我是不怕的，有老妈在，什么样的骗子可以逃得过她的法眼？
“30岁。”我实话实说的说，反正老妈总是说我30岁还一事无成。
“哎哟，看不出来，我们的调查对象是25岁以下的小姐，这样好吧，小姐，等一会我们的调查员问起来你就说25岁。”我说好，总之我不在乎，反正有老妈。
是一个清爽薯片的广告调查，正好这个广告九月十分喜欢，一看到里面的海豚就大叫“大鱼”，所以我很有印象，小姐的问题我回答的很好，一本卷子我一会就做完了。
调查员问我：“小姐是从事什么职业的，对广告业那么熟悉？”
我本想回答从事设计，一下想起那个妇女关照过不要说和广告有关的职业，就顺道改口：“语文老师”，调查员释然。
我出来，听见老妈喉咙很响的在质问：“为什么礼物变成肥皂盒不是玻璃瓶？”那边人回答：送完了。
老妈气乎乎的对我说：“这些骗子！不过肥皂盒总比没有好。”我笑笑。
三线有空调，很是惬意，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我帮老妈放下椅背，她舒舒服服的靠着和我说话。
“这次你姐姐把小越小阳接走，明年如果我退休，就和你爸爸去一次，看看能不能适应，我们过去了，以后再申请你。”
“什么，我不要！妈，你不要老是计划别人的生活好不好？你去你的，不要管我行不行？再说这次清楚回来还不知道又有什么事了呢？”我一下跳起来，我真受不了老妈的自作主张，而她这种统帅全军的爱好越老越过份。
“我计划你？我不管你？如果我不计划你你现在还四海为家呢？像个吉普赛人！你呀！你知不知道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清楚有什么事，她和你说什么了？”老妈警觉的问。
我不吭声了，我在想清楚上机前最后一次和我通话说要和david离婚的事情，我不敢对老妈透露半点口风，怕她生气，我一向说不过家里的任何人，也不想说过家里的任何人，在自己家里老张是常有理，在父母家里妈妈是老大，清楚是老二，而老张又敬畏老妈，害怕清楚，他说：“你们家的女人真不得了，幸好你不像她们，看来在甘肃长大是有好处的。”
老妈在椅子上打个盹，就到了机场，才进去一会儿，加航的航班准点到达，站在国际接机口等了四十分钟才见到清楚推着行李车出来，远远看到她朝我们挥手，老妈迎上去，亲热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我也很激动，毕竟我们四年多没见了。
“呀，怎么那么热？飞机上说上海27度。”外面很热，清楚脱掉外衣，里面是一件露背装，宽大的牛仔裤，沙滩凉鞋，我有点惊诧，以前的清楚是不屑于此类装扮的，她总是长裙高跟鞋的批评我不够淑女，可笑的是今天的我居然穿着连衣裙，规规矩矩的，还不如老妈穿的时髦。
清楚打量我：“我还以为你生了小孩会变化很大呢，怎么还和以前一样？”
我说：“你还不是一样！我以为你天天牛油面包的变成一个大胖子了呢！”，出了机场大门，老妈大方的叫住一部车。
我对清楚说：“你看，待遇不一样吧，妈妈对我就是公共汽车，对你就是小轿车。”清楚笑。
“太脏了，人怎么那么多？司机怎么可以乱揿喇叭？”清楚看着车外皱着眉头，我笑了，她真是从美丽，安静，先进，环保，充满人权的外国回来的，像个外国人。
“咦？司机不揿喇叭怎么开车？难道外国司机遇到塞车就不声不响的等下去啊？”老妈反问，口气很讽刺，前排的出租司机笑出声来，清楚看看我，耸耸肩膀。
到家了，这是清楚以前在上海的家，现在还是，她走了以后一直是我在住，上个月我如愿以偿的搬进新居，只空了一个月，所以房间还是很有人气的。
小越和老爸在等她，小阳没有来，在清楚的婆婆那里，这几年，两个双胞胎一直分开带，偶然见面，见过就忘，很可怜。
小越欢呼的跳出来，看到清楚，愣了一下，站在那里不动了。老爸说：“叫妈妈。”小越迟疑了一下，问我：“妈妈，她是那个妈妈？”清楚一直在看小越，问我说：“他怎么长成这副样子了？”我不知如何回答这对母子的问题，干脆跑去厨房喝水，再出来，小越已经在拆一盒迪斯尼的玩具了。
清楚带了那么多的东西，洋酒，巧克力，咖啡就带了十几桶，还有那么多的保健食品，深海鱼油，卵磷脂，高钙片……老妈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一包一包的和清楚分东西，这是舅舅的，这是姨妈的，这是公婆的，这是大伯伯的，这是…….，三姑六婆，清楚想的真是周全。
终于轮到我了，“这是你的。”清楚把一个手提包给我，我一看，居然是古驰的，“不会是假货吧！”我瞪大眼睛问清楚，“我会给你买假货吗？里面还有东西。”清楚反问，我不敢再说了，打开，一套雅诗兰黛的彩妆，一条牛仔裤一件T恤，一展开，T恤上到处是洞洞，牛仔裤上到处是口袋。
“啊，我穿不出去。”我大叫着。
“怎么穿不出去？很好看的。”天哪，清楚的眼光怎么像二十出头的个性小女生，我哪有那么酷，如果我这样穿，老张第一个不同意。
“这是九月的。”清楚递给我一个很可爱的小背包，我打开，里面是两盒加拿大特产枫叶糖，还有一套迷你比基尼泳衣，胸前有一只小熊。
“好性感呀！好可爱！”我举着小泳衣，恨不得九月就在身边，让我一试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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