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的手指翻开最后一张塔罗牌。我与占卜师都定了一下，相视无语。牌面，是一只黑色天使。
打破的水晶球看不到我的未来，占卜师的抱歉，我的无奈。
车，划过湿滑的路面，贱起的水花打在路边的花草上。一滴黑色的泥水在暗绿的叶面上滑落，很自由，穿过空气，又回到地上。
红灯闪过，行人停下匆忙的脚步。为了安全，我还是让车子先走。驶过的小车上有一个很丑的小孩向我做了一个很丑的鬼脸。我望了一下身边的青年，他也回敬我一个茫然的眼神。很显然，他看不到那很丑的鬼脸。他也很丑。
抬头看，满天都是断线的风筝，自由地飞，飘向不知名的云层。不知道云有没有名字。天，很沉，云，黑灰色，没有气息，压到我心上。又下雨了，讨厌雨季。无时无刻都是潮湿，到处都是水，却装不满欲望的瓶子。或许，欲望的瓶子没有底。
在百货商场门口，堆满了圣诞大减价的货物，一群太太在拥挤，在争抢，想一群猪，碰上了开餐时间，就完全失控。一旁的广场，有位仁兄在表演行为艺术，把红漆泼洒到诺大的圣诞老人头像去。红漆染红了头像的眉、眼、鼻、口，顺着胡子，一步一步侵蚀雪白，直到最后滴在地上，在雨水中散开。我突然想吐。四围的人却表现出欣赏的神情。我却看见他们的脸在流血，在腐烂，身躯在融化，我已经看到裸露的白骨。
拔腿就跑，赶紧逃离这地狱，害怕遇上撒旦。

雨中，没有温暖，只有透骨奇寒；没有归宿，只有死命狂奔；没有亮灯，只有灰暗。交通灯在绿红地乱闪，四周的人阻碍着我，对我惊呼，尖叫，狂笑！

“这就是未来”占卜师指着塔罗牌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