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言[TEAR]

      谁谁的故事 2005-8-8 20:35
   太麻木或者太疼的时候就去打耳洞,左耳,七个,左得很的人就打左耳。
这是阿左对林芥说的话。阿左之所以这样对林芥说是因为她认为自己是个很左的人;固执、顽傲、不肯妥协。而林芥,则是个更左的人。所有人都叫她阿左而林芥不会,林芥叫她小白,不是蜡笔小新里那只小白狗的白,而是白痴的白。林芥说阿左是笨女人,只知道很白痴的笑,所以林芥叫她小白。阿左反抗无效,只好接受,把它当成林芥对自己的昵称。而苏易不会说阿左是笨女人,苏易说阿左像个孩子,让他心疼。从苏易和阿左第一次见面时,苏易就认定阿左只不过是个任性的孩子。苏易和阿左的认识老土得不行,那是阿左16岁夏天的故事:隔壁班的女生因为看不惯阿左的不可一世所以想给她点颜色看看,于是放学阿左被堵在后校门,然后苏易就在这个最恰当的时候来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最后当苏易摸着阿左的头说:“怎么样?要不要谢我?”时阿左跳开,斜着眼望着比她高一个头的苏易带着满脸的不屑与傲慢吐出一句:“要你管!”后转身离去,留下一脸惊异的苏易......苏易说阿左是特别的,需要人照顾的孩子。是的,在苏易眼里,阿左是他的宝贝,他疼阿左,他对阿左很好。走路要走阿左的左边,当阿左心情不好时他会把背给阿左捶一拳发泄,当阿左要一口气在左耳打下七个耳洞时他心疼的抚着阿左的耳朵问她疼不疼,如果真的太疼就别打那么多,所以直到现在阿左的左耳上也只有三个耳洞。苏易送给阿左三个环形耳环,他说每一个环都是一个轮回......阿左说:“苏易,你没有必要对我那么好。”她知道有一天苏易也会离开,所以她蔑视幸福,逃避幸福。所以当苏易在她身边时,她总是让耳洞空缺,而当苏易不在身边她才得意洋洋的戴上。苏易总是摸着阿左的头说,你真是个任性的孩子。阿左别过头,在心里说,苏易,只有你把我当孩子,可我不是个孩子,你也不可能照顾我一辈子。
苏易对阿左那么的好,可阿左心里还是要装着林芥。林芥不会像苏易那样迁就阿左。林芥只知道叫阿左笨女人,林芥在阿左心情不好时不会去安慰她只是说:"等你生完气再来叫我."阿左对林芥恨得牙痒痒,她总是骂林芥是猪,总是在林芥面前提苏易,提苏易对她的 好,提苏易对她的无微不至,她想激怒林芥。可林芥左得不可一世,根本不吃这套,只是 说:“哦,他对你很好嘛。”阿左每次气得要命可林芥还是无所谓的笑,阿左想自己是败给林芥了,在林芥面前,她总是妥协。
情人节,阿左逃开苏易身边去了网吧。刚上线林芥就发来消息:“怎么,没和他一起过节日啊?被甩了?”“是。”阿左想都没想就发过去。“那我要你,怎么样?“林芥发过来,厚颜无耻地笑。“你以为我会喜欢你么?”阿左轻蔑地说,其实阿左知道,自己是喜欢林芥的,可林芥总是这样的左,阿左搞不清楚他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可我喜欢你。”林芥发过来,语气霸道,不容商量,不管阿左喜不喜欢他仿佛阿左注定是他的。阿左看着那句话,手指放在键盘却一个字也敲不出,她牵动嘴角笑,她对自己说:阿左,瞧,你就这样被打败了。白痴!苏易怎么办?在她幸福得要死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苏易。心里莫名地疼起来。放弃苏易就等于放弃了唯一一个甘愿永远疼她的人。阿左不想放弃苏易,可也舍不得林芥。阿左哦,你真是个贪心的家伙。她对自己说。


苏易,林芥;林芥,苏易。阿左把苏易送她的环形耳环放在掌心,一会儿拿一个去左边,一会儿拿一个去右边。最后,三个耳环,一个在左,两个在右。阿左愣了,怎么会是苏易?这么说,我是想选择林芥了?“啪!”阿左给了自己一耳光:“MD!小白!”骂出口才发现那是林芥骂她的话。
阿左决定放弃苏易。爱我的,我爱的。我选择后者。阿左这样告诉自己。固执.顽傲,左得可以。
当阿左仰着头面无表情地把这一切告诉苏易后,苏易只是绝望地看着阿左。他抬起手想像从前一样抚摩阿左的头对她说:“阿左,你太任性了,你真傻。”可他微微抬起的手最终还是悄无声息地垂了下去,像一句重重的叹息。他知道,阿左决定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阿左嘴角上扬,带着自信的味道说:“我要去北京,找他。”苏易说:“我等你回来。”阿左说:“不用等了,我不会回来。忘记我。”“我会等。”苏易说,语气坚决。阿左就心安理得地笑:瞧,他就这么右,什么都听我的,连这都可以忍受。阿左转身头也不回的走掉,苏易,你真傻!你怎么可以这么笨!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苏易,你这样让我瞧不起你!阿左在心里骂,可是鼻子为什么会酸她不知道。


阿左真的去了,她见到了林芥,和苏易完全不同.苏易穿纯白干净的T恤,而林芥很随意地套了件灰色衬衫;苏易穿很好看的休闲裤而林芥穿破旧的牛仔;苏易有整齐的头发,明朗的笑容和温柔的眼眸。而林芥头顶乱乱的草堆,一脸冷漠的望着阿左:“我知道你会来。”阿左望着林芥深邃的眸子,读不懂里面到底有什么。林芥牵起阿左的手,大大的手掌,比苏易的粗糙没有苏易的冰冷,他把阿左抓得紧紧的,不容退缩。阿左就喜欢林芥的不可一世,在他身边很有安全感,可惜这样的安全感苏易给不了。阿左仰起脸,阳光洒进她的眼睛,她问自己:这就是幸福吗?来得那么的快。林芥说:“小白你干什么?这么幼稚!笨女人!”阿左就很努力地对林芥笑,要是是苏易就不会这样说了,他会微笑着说:“阿左,其实你只是个孩子。”阿左摇摇头:干吗满脑子都是苏易?!林芥摸着阿左的左耳问:“这是什么?”阿左说:“这都不知道?耳洞啊!太麻木或者太疼的时候就去打耳洞,左耳,七个,左得很的人就打左耳。”林芥笑:“小白,你很左么?”然后他低头在阿左的左耳上狠狠咬了一口:“笨蛋,我说的是你的耳环,它好像戒指,戒指代表幸福。”阿左呆呆地看着林芥,那个齿痕像个月牙深深地印在了阿左的左耳上方,耀武扬威地俯视阿左的三个耳洞。阿左的左耳通红,很疼,但是她没有哭,她不可以让林芥看不起自己,她只是咬着嘴狠狠地瞪着林芥。林芥看着红着眼睛的阿左,哈哈大笑起来,然后问:“你那么怕疼啊,怪不得只打三个。你在哪里找的这环形耳环?挺漂亮的啊。”“混蛋!你咬得太狠了!”阿左答非所问,她本来想告诉林芥是苏易害怕她太疼才允许她打三个耳洞的,是苏易送自己的环形耳环,可她没有说。林芥低下头,在阿左的耳边说:“不狠点怎么让你记住我?”阿左什么也不想说了,她转过身,用极其冷静的语气说:“林芥,我想回去了。”
林芥送阿左去车站,临走取下阿左的环形耳环放在掌心,说:“这个,送给我。”“不-可-以!”阿左抢过来,用极坚决的语气说。林芥抚着阿左的头,说:“你真是孩子气。呵,你不过是个孩子。”然后他低头吻了阿左,很强烈的吻,阿左感觉自己都要被林芥吸了去,快要喘不过气,一把推开了他。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上了列车,林芥在阿左身后喊:“小白,其实你一点也不左,那么容易妥协。”列车发动,阿左坐在窗前,林芥的身影越拉越远,阿左轻轻地说:“再见了,林芥。”坐在窗前,风很嚣张地灌了进来,吹痛阿左的眼睛,阿左“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歇斯底里,像个小孩。其实在林芥抚摩阿左的头的时候阿左就有想哭的冲动,因为她知道除了苏易,再也没有谁像抚摩一只受伤的小狗那样带着爱怜的目光抚摩自己......阿左是需要苏易的,她要的不过是有人疼自己而已。阿左终于明白了。
可她明白得太晚了,她已经对苏易放手了,她以为苏易还会等自己,她满世界疯狂地找苏易。阿左坐在KFC里面,在橱窗前,望着来去匆匆的人们,想着他们从哪里来又会到哪里去,其实,只是擦肩而过,过客而已......过客而已.......阿左喃喃地念。突然,她眼睛放出光彩,冲了出去,因为她看见了苏易。而苏易,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苏易望着发梢凌乱的阿左,他没有想到阿左会回来,他的眼里写满诧异。阿左看得出苏易是很爱那个女孩的,她是那样的让人心疼,披肩的长发,清澈的眼眸,依赖地紧紧抓住苏易的手。她的乖巧和温柔是阿左没有也不可能有的。苏易望着十指紧扣掌心相贴的他们,她想不出欺骗这个词,苏易对她的包容够多了,够多了......够多了......苏易张了张嘴:“对不起,阿左,你太左了,有时面对你,我真的手足无措......”阿左拼命地笑:“TMD别说了!我祝你们幸福!”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开。苏易疼惜地说:“你总这么固执......想哭还要用笑掩饰。”阿左站在马路对面冲苏易吼:“TMD谁想哭了?我幸福得很!我有我的林芥!我很幸福!很幸福!比谁都幸福!”呼啸而过的汽车声把阿左的呐喊淹没,泪,顺着阿左的脸庞滑下,肆无忌惮的,她知道,这么远苏易是看不见的,也不会冲过来紧紧楼住她对她说:“宝贝,你真让我心疼。”
阿左给林芥打电话,对着话筒说个不停:“林芥林芥,我爱你,林芥,你在哪里?林芥,你过来好不好?来咬我的耳朵吧,它好久没有疼过了,林芥...林芥...林芥...”林芥一直没有说话,直到阿左的语气微弱下去变成呻吟,才不耐烦地说:“小白,你没发烧吧?我正睡觉呢,你这个笨女人没事干吗吵我?是不是疯了?”“你妈才疯了!靠!”阿左“啪”地一声挂了电话。KAO!MD!都是些什么东西!老子不要你们管!KAO!谁稀罕你们!谁稀罕!MD!阿左一直骂,骂到嗓子哑,最后她蹲了下来,环抱双膝,把头深深埋了进去,她知道,自己不够坚强。


阿左去打耳洞了,沿着林芥留下的齿痕打下四个,加上和苏易一起打的,一共七个。太麻木或者太疼的时候就去打耳洞,左耳,七个,左的很的人就该打左耳。这是阿左对林芥说过的话,她知道,林芥太左了,两个太左的人不可能在一起。而苏易太右了,不可能迁就她一辈子。当耳钉穿过耳朵牢牢锁住耳洞时,阿左对自己说:林芥,苏易,我忘记你们了。左得很的人就该打左耳,七个。阿左摸着左耳上的七个耳洞,微笑。阿左在前三个戴上苏易送她的环形耳环,在后四个插上:“E-V-E-R”,ever,曾经,那些过往,过去了。阿左把头发拉直,三个轮回的幸福和那一个曾经在短发下时隐时现。阿左依然左得不行,只是样子看上去比以前乖巧了许多。是不是变右了?阿左问自己。然后笑笑,没有答案。


有人追阿左,说阿左让他心疼。阿左淡然一笑:“你以为我会喜欢你么?”“可我喜欢你。”阿左转过身,傲慢地吐出一句:“那是你的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留下那个人在原地发呆。有点像和苏易的相识和林芥的对白。阿左就仰望天空,放肆地大笑起来:“MD!小白!”


十八岁生日,阿左的头发长长了,她才忆起苏易照顾自己近两年了。阿左撩起左边的头发,左耳上的七个耳环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她对着天空微笑,静静地对自己说:“阿左,你长大了,我亲爱的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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