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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 [兄卡]去告诉他们 BY 幻沙 [2005-8-29]
emilyml 发表在 涟塘
| 去告诉他们
BY：幻沙
来到宇智波老宅门口的时候鼬有一瞬间的恍惚。
正是最安静的夏日午后，蝉声从远处传过来，四周的空气却一片静默，街道上一片白花花透着热气的光。视界清晰，然而思维模糊，鼬抬头时看到宇智波的族徽仍然悬挂在老地方，他盯着红蓝二色上那抹陈旧的污痕出神了很久，然后被突然在眼角闪动的什么东西惊醒。
同行人的银发变换了一个角度，阳光就顺着他的头发滑过来，鼬的眼睛感觉到些微的刺痛和暖意，看卡卡西就在身边眯着眼，有意无意打量着老旧的门牌。
宇智波鼬回到木叶已经有五年了。
第一次，站在这里。
其实早上还没有这个打算的，只是快到午饭的时候，看着这个人从卧室摇摇晃晃地挪出来，神志不清地揉着一头乱银，一路问午饭吃什么时，突然起了要回来看看的念头。
于是鼬看着同居人仍然迷蒙不清的眼，目无表情地开口：“卡卡西桑，下午去本宅，你，和我一起。”
对方微微地愣了一下，然后奇怪的，没有任何已成常规的抱怨，干脆地答应下来。
“吱呀。”厚重的门被推开。
鼬已经踏了进去。
石板铺就的路和记忆中不同，无人经过的街道和两旁的房子一样，以惊人的速度破落下去，原先平整的大块石板大多碎裂了，路缘隐没在泥土中，缝隙中的零星杂草却青绿异常，鼬看着闪亮光滑的叶片想象，那一晚多少人的血顺着他的衣襟滴落，滋长出最初的青芽。
灭族。
鼬绝对不是第一个知道任务的，事实上除了止水，所有的宇智波知道的时间都差不多。
所谓的忍者村，没有什么东西不能丢弃，包括宇智波。
鼬知道不能在交代任务的时候分心，偏偏却在那时想起那个以“白眼”闻名的家族。
如果心甘情愿能够成就一次牺牲，你以为可以不愿么？
鼬记得止水拉过他的手结印时，淡淡苦笑的表情，带着一贯的温和语气：
“真是不想死那。”
鼬冷静地看着止水动作，没有任何阻止的意图，鼬看止水就带着这样的表情将自己的手一直拉过去，指尖触到灼热的跳动的东西，一穿而过。
那一瞬间残阳如血，新生的写轮眼在眼眶疯狂转动威力无穷，只那一刻，忍受不了夕阳如刀。
好痛那，鼬单手捂着眼睛往前走。
现在开始，没有归途。
鼬想他可能就是从那时开始丧失了哭的能力，一直到现在，只知绝望，不知哭泣。
左转，往前三步，鼬感到身体顺着回忆如有意识般行进，门本来就半掩着，推的时候没有受到任何阻力，阳光灿烂，然而四壁灰暗，这间房子是杀戮的开始吧。那一天族长宣布决定之后鼬就走到了这里。最短的路径，鼬想，从这里开始的话。
直到那个时候鼬还是没有什么真切感，他想为什么呢，我站在这里。
只不过是火影和族长的决定，不杀也无所谓的。
但是，止水已经死了。
鼬在这间屋子里遭到了激烈的反抗。
这是很正常的事，灭族是宇智波族长的决定，不是宇智波一族。
伟大的宇智波，骄傲的宇智波，那么优秀的宇智波怎么能用来作牺牲品呢？
牺牲品不该是那些弱小的家伙么，象蝼蚁一样出生，象蝼蚁一样死去，生着碍眼死了哀怨，没用的、卑微的、渺小的，这样的东西才可以随便消耗掉不是么，怎么会是宇智波，怎么会是，我。
屋子的主人这样嚎叫着冲过来的时鼬稍动了动手指，手里剑流星一样划过，从眉间扎下去穿透头盖骨将他牢牢盯在了地上。
不过如此。
你也不过如此，鼬几乎想叹息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这世上的忍者都不过如此，没有谁比谁更伟大一些。
鼬走出门的时候想，小时候一直来玩这家的秋千呢。
路在脚下延伸。
从走上这条街开始卡卡西就一言不发。鼬想他会不会有些不自在，望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银发的头津津有味地埋在橘黄色封面下面，脚下倒是分毫不慢，可惜风景绝对是完全未入他眼，是啊是啊这个人怎么会不自在，但这地方好歹是区区在下我的行凶现场，不担心自己老公的精神状态，娶这样的老婆真的没问题么？鼬想自己的品位有时好象的确不大好。
鼬进去的时候房间里的夫妇正拿着苦无在对方左胸比划。
开门的声音惊得他们整个身体一颤。
鼬看到他们手里的利刃，“如果要自己来也无所谓。”虽然命令是全部人都要做成被鼬杀掉的样子，但是不是他动手其实不是很重要。
鼬在一边耐心地等着。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两人的双手慢慢地抖动起来，幅度越来越大。
鼬自问并没有动用写轮眼的压力，但是那个女人突然当啷丢掉了手里的刀，双手掩面歇斯底里地哭起来：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还年轻，我嫁进宇智波才三天。”
凄厉的哭声仿佛无穷无尽，可哭声中丈夫原本颤抖的手仿佛突然有了力气，他霍地站起来，一脸暴怒：
“嫁进来就是宇智波一族的人，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得牺牲，所有人！”
“不，我不要死。”女人看着丈夫忽显狰狞的面孔，突然向房门扑过去，“我要回家，现在就回家。”
鼬看着女人向他冲过来，秀丽的脸上此刻全是惊惶，鼬想随便你，然后目无表情地让开路。可是这个时候丈夫把刀扔了过去，一刀砍断了女人的脚踝，她惨叫一声跌倒在鼬的脚边，丈夫乘机赶上来，再一刀切断了女人纤细的腰。
鼬看妻子的肠子哗地流出来摊了一地，血水混在体液里渗到崭新的地毯上，然后抬头对丈夫慢慢地说：“所有人都得死呢。”
他欣赏地看着那张刚才弑妻的坚硬面容猛然崩溃下来，他慌乱地挥舞着手臂，嘴里大喊着：“不是的，不是的，我……她……所以……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鼬一步步逼近他，万花筒写轮眼在这夜第一次开启，男人猛地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然后鼬在男人惊恐的视线中仔细地切割了男人的身体。
鼬出门时脑子里还是女人那双难以置信的眼睛，三天前他见过同样眼睛里洋溢的幸福。
突然觉得一股冰冷的噪气慢慢裹上心头。
宇智波鼬在回忆结束的时候仍感到那时的噪气慢慢升腾，不多，非常浅薄的，却是如影随形。鼬突然感到生气，一伸手揪住了卡卡西的衣领。鼬拉近两人的距离低声威胁：
“我说卡卡西桑，你今天就不会说话么？”
对方仅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在阳光下无辜地眯起来：“我说鼬啊，原来你以前都会说话那。”
“…………”
连看着自己都好象不大认真的银发上忍把自己的衣领小心地解救出来，叹了一口气笑：“鼬那，我本来就是陪你来的嘛，”慵懒的，却象是极认真的话语：
“听清楚了，我陪着你呢。”
鼬突然便觉得这气生得毫无道理起来。
真是窝囊。
鼬推开这扇门的时候已经浑身浴血了。
桌上一灯如豆，昏黄的灯光晕开来，老人的身体在灯光下一半清晰一半模糊，面前一壶茶水，热气从壶嘴缓缓冒上来，渐渐隐没在空气里。靠旁边一点的地方，这家的孙子面向里面安静地睡着，没有声音。
奇怪的，完全平静的气氛。
“辛苦了呢。”老人把一杯清茶已放在鼬眼前，微笑的声音响起，“要休息一下么？”
鼬坐下来，看着茶杯中略微晃动的水纹不语。
“没关系，没有毒的。”老人的微笑继续着，看着鼬的一身血衣摇头，“都是外面的孩子不懂事呢。”
鼬抬头看向老人的双眼，对面的老人兀自说着：“宇智波一族怎么还有这么多胆小的孩子呢，为了木叶而死是多么光荣的事情，还是怎么说都不明白，为了木叶，一族人的生命算什么呢？”老人无奈地摇头，“真是麻烦鼬君了。”
鼬心中一动，眼光看向旁边熟睡的孩子。
“啊这是我孙子呦，很可爱吧，但是不大乖呢，”灯光下老人的微笑纹丝不动，“没关系，现在已经会永远乖乖的了。”
鼬猛地转过去直视老人的双眼，对方的微笑一如平时般慈祥：“虽然不是不相信鼬君，但是自家的孩子就擅自先做好了，请体谅，我还是舍不得他痛呢。”
鼬低下头沉默半饷，感到那一股冰冷的噪气又气势汹涌地扑上心头，逐渐壮大失控，鼬突然笑了，他一点点地起身，一点点地靠近保持微笑的老人：
“所以，为了木叶，你就这么温.柔.地.叫小孩子去死吗？！”
之后的场景在鼬的记忆中开始模糊，印象中的只有杀戮。
苦无和手里剑，通灵术和豪火球，所谓杀戮，没有任何美感，纯粹地排除生命。
身形在武器的掩护下移动，鼬跳到一个人面前，乘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全身力量压过去，对方的颈椎啪地断掉了，尸体滚落到一旁，左半边身体被反射神经刺激得不断弹跳，鼬一脚将对方的头颅甩到人群里去，隐约听到一声悲愤的惊叫。
对了，这边便是弱点！
忍者可以爱赌，可以爱术，可以爱女人，可是不可以爱人。
鼬袭向勉强形成的包围圈，冲到刚才发出惊叫的人面前，乘他失神时切断了他的颈动脉。鲜血喷出来溅到身上，鼬干净利落地把有了破绽的包围圈成员个个消灭。
不需要理由，不需要故事。
以命搏命，我和你们是一样的。
或是我，或是你，要死在这里。
我死之前，你们就得死在这里。
冷静下来时已经是靠着自家灵堂的墙壁休息的时候了。
父母如意料之中的在灵堂等着自己，如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反抗，如意料之中的说着鼬你是宇智波的骄傲。
鼬在听到父亲说着“你也是我的骄傲”时突然愤怒地不可自抑，下手杀人没有任何犹豫，鼬动手的时候想自己肯定已经疯了，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事杀人呢？可是，什么才是大事呢？鼬靠着墙壁回忆那一张张惊恐的认命的正义的绝望的愤怒的脸，止水淡淡的苦笑的表情，想着这是怎么了他们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
然后想到佐助要回来了。
要留下宇智波传承的希望？鼬带着讽刺的笑想我才不管那些。
但他是我的弟弟。
鼬想我愚蠢的弟弟，还是让我为你编造一个地狱，这样你会好受很多。
鼬看着自家灵堂地板上那滩陈年的污迹忽然气愤地浑身颤抖，他暴怒地几乎想剁碎了这滩玩意儿，他想对他们恶狠狠地喊你们凭什么，你们，一个一个，自以为是大义凛然，什么宇智波什么木叶，你们，你们算什么东西！！
鼬深深地吸气克制自己，卡卡西就在身边。
鼬对着虚空冷冷凝视：
你们看着他，止水，父亲，母亲，族人，你们看着这个人，看着他，这个人足够温柔，足够强大，他不自惭，不骄傲，不挽留，不拒绝，他是我伴侣，在我身边，和我比肩，不会轻易让我杀死，最重要的是不会让我杀他！我们在一起，一直，永远，会在一起！
身体突然被拉了过去，卡卡西一贯的无赖语气响在耳际：“我说鼬，你的手握得我很痛。”这样说着，手上却也没有挣开，卡卡西把另一只手环过去拥住黑发的宇智波，“已经晚了，回去吧，鼬啊，晚饭吃什么？”
回去的时候鼬回头望夕阳下宇智波的族徽，光线暗淡下去，变得有些象止水死掉的那个黄昏了。
总有一天。
鼬迈步离开的时候想，总有一天，我要和他一起回来，哭给你们看！
后记：这篇文，恩，也就是所谓的RP爆发……我大概不是在写故事了，我在写片段= =|||果然，情节多的文我绝对苦手，不过么，写完就又不想改了……自PIA，这篇终于没把鼬写死，虽然MS写弱了一点,这只比较良善……烟花桑，在下向幸福兄卡的光明大道又迈出一步了……
关于这篇文的成因便是那怨念之源《不求》番外啊啊啊啊啊~~~~写的时候把《小楼一夜听春雨》看了五遍，主要是想感觉阴~森~的气氛，倒是没想会不会受影响，八成会的吧……= =||||||
关于BUG：因为是RP之文，所以这个那个，细节就不要要求了，比如止水投水自尽不是被星史郎式咔嚓这种的……我觉得这样死比较好看么……（这是RP！R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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