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en Of Desert同人:一只名叫Jones的鹦鹉2 (未完,坑)

      *酒神盛宴* 2005-8-15 11:11
Part 2

后来Mitzi知道自己做错了一件事情。虽然在沙漠上跳舞让他觉得很畅快,可是他的一身打扮吓走了Bernadette走了数里才带来的救援者。那是一对老夫妻,他们停下车惊愕地看着Mitzi趴着Felicia的肩膀笑盈盈地走过来,从墨镜上方看着他们。然后一声急踩油门的声音,扬起一阵炽热的尘土,那辆后座上载着山羊尸体的汽车扬长而去。
当天晚上,他和Bernadette在夜色下静坐着。那晚月亮很圆,衬着深蓝色的天空。Mitzi抬头仰望,看不见一颗星星。
他问Bernadette是否还在想念喇叭,那个25岁,在厕所摔了一跤就撒手人寰的年轻人。他看见Bernadette的脸庞上露出怀念的色彩,皱纹开始变的模糊。他认识Bernadette很多久了,到底是7年还是8年他也记不清了。那个时候他脸上的褶子没有现在那么多,也比现在苗条一些。Bernadette遇见过很多男人,他常说自己耗费了半生的青春,寻找一个好丈夫。当他遇上喇叭的时候,这个爱笑的年轻人给了他希望。就在他们同居半年后,他站在了他的葬礼上。
清冷的月色洒在Mitzi搭靠着椅面的双腿上,他半靠着看着银色在自己皮肤上流淌。他并不是故意想要揭开Bernadette的伤疤,只是这样的夜晚,让他想起了Jones。所以他沉浸在自己的思念里,倾听别人诉说。
Mitzi静静地看着被刷成淡紫色的Priscilla。他不知道这辆大巴的具体毛病出在那里,掀开后盖的时候,他只看到引擎的缝隙里塞满了灰尘。如果此时Jones在,不用半个小时就能搞定。他还记得半年前的秋天他们去郊外度假,林荫的道路上落满了金色的树叶。然后他们遇上了一对开着面包车的情侣,车子在半路抛锚。焦躁的女孩数落着焦头烂额的男友。远远看见这一幕,Jones回头对他笑了一下。
『看来有人遇上了麻烦……』他褪下肩上的背包交给Mitzi,『我看看能不能让他们不要吵架。』
Mitzi永远都记得那天Jones修车的情形。自己坐在树下,托着下颌从近处看着他。初秋的燥热让他脱掉了衬衫,露出小麦色结实的肌肉,扳手和器械在他手中像变魔术一样辗转着。Mitzi看着他的赤裸的上身渐渐被黑色的油污点缀,脊背上的汗水在斑驳的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抹了一层亮晶晶的盐。细细的汗流慢慢在他额角汇聚,他擦了一下脸庞,手指过处,留下灰黑色的汗渍。
搞定了一切之后,Jones扔下扳手,走到他身边去拿水。当Mitzi把水瓶递给他的时候,忽然拉近他的脸庞,笑语夹杂着短促的呼吸,擦过Jones的耳畔。
『…You Fucken Beauty。』
Jones垂着眼帘看着他的笑容,扬起嘴角,忽然吻住他。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杂着口香糖的薄荷味,涌入Mitzi的口中。
越过Jones的肩头,Mitzi看见那对情侣惊愕地看着他们,然后从那个年轻男孩的嘴里模糊地咕哝出一句“谢谢”之后,拉着女友上了车。
Mitzi更紧地搂住爱人,压下喉中浅浅的笑声。


一阵吉他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Felicia抱着吉他走过来,弹唱ABBA的歌曲。他们都觉得有些无聊。 Mitzi开始觉得这个清净的夜晚是个排练的好机会,所以他站起身拍了拍手,借以驱散那些萦绕在脑海里的影子。
“来吧女士们,我们排练。”

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表。就在Mitzi教他的同伴们那些白天他刚刚设计好的动作时,一个土著无意中闯入他们之中。那个时候他们三人正集中精力让一个旋转的舞姿看起来妖媚一些,就在他们同时跳转身的时候,看见了那个皮肤黝黑的土著,然后同时大叫了一声。
Mitzi看见那个土著微笑了一下。
“嗨,你们好——”他说,“今晚夜色不错。”

那晚他们参加了一个土著的Party。Mitzi愿意这样叫它,因为他看见篝火,音乐,吉他和随兴的舞蹈,当然还有笑声和闲聊。大概有十几个人在篝火旁围坐着,火焰跳动在他们眼睛里,皮肤上。当Mitzi仰头的时候,他看见零星的火苗星星一样点缀着夜空。
他从没有参加过任何一个土著的Party。他原以为他们是不速之客,可那些人只是用有些惊愕的目光看了一下女装的Bernadette,友善地微笑了一下,就继续着他们的狂欢。
Mitzi忽然觉得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微笑了。不论是他们穿着奇装异服在逛街,还是走进旅店或者便利店,遇到的只是僵硬的面孔和冷淡的目光。在这个稍有寒意的沙漠夜晚,这样的微笑忽然让他觉得从心底涌出一丝温暖。
Mitzi坐在座位上,看着一个土著孩子蹭在母亲怀里,摆弄着手指听着音乐。

他想起了Benjamin,他自己的孩子。那个他已经3年没有见过的孩子。大多数时候他都会忘了他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妻子。他想起前几天他跟Bernadette和Felicia提起他的家庭——那是迫于无奈。一路上他都在考虑他把他的同伴带到这样一个穷乡僻壤,要如何跟他们解释他只是去Alice Spring帮他妻子一个忙。Felicia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他知道他在怪他没有说实话。他从未将他已经结婚的秘密告诉任何一个亲近的人,他知道作为一个Queer,他会遭到嘲笑和讥讽。这也是他最害怕的。他不想在遭受所谓正常人嘲讽的目光后,在受到另一种来自同伴的伤害。向他们坦白的那天晚上,他差点哭了出来。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喉咙里哽咽。
『听着,我没有对你们隐瞒任何事情…我抱歉我之前没对你们说,可我不后悔把你们带来这里!……』
说完这句话,他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再多说一个字,眼泪就会掉下来。所以他紧紧咬住嘴唇。
那天晚上很冷…虽然他们点燃着篝火,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在此之前,这个秘密他只对Jones提起过。他觉得既然决定也许会长久地厮守下去,他就不应该对他有所隐瞒…所以在一个清晨,当他们躺在床上,Jones用指尖轻轻扫过他的眉毛时,他忽然说:“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我结婚了…而且我有一个儿子。”
他记得Jones的动作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他笑了,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他叫什么名字?你的儿子。”
Mitzi在他怀里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然后他怔怔地看着他的笑容,轻声说:“…Benjamin。”
他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些,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其实一路上,他都忐忑不安。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儿子。他也很久没见到Marian了,他的妻子,一个和他一样是个同性恋者的女人。他们在一次Queer的聚会里相遇,成了很好的朋友。半年后Mitzi的父亲死了,临死前他只有一个要求,希望看见Mitzi娶到一个漂亮的姑娘。后来本应只挂着婚姻驱壳的一段关系,因为一个契机就此改变。结婚不到三个月,Marian的女友离开了她。Marian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所以她对他说,她想要一个孩子。
Mitzi记得她在后台找到还没卸装的自己,红着眼圈说了上述这些话。当时他惊愕地差点儿把手中的卸装液砸碎在地板上。他们可以在一起拥抱接吻甚至洗澡,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要造一个孩子。Mitzi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一个父亲。
接下来的情况让他无数次想起来都觉得无法回忆。他先是在厕所呆了五分钟,然后Marian陪着他去了医院。那些医生帮忙把他的精液冷冻起来,然后交给Marian一支针管。Mitzi不知道妻子是如何搞定这件事情的,反正她后来成功地怀孕了。
他年轻的时候也和女性有过几次不愉快的经验,可这次让他觉得最糟糕。虽然妻子怀孕的欣喜也感染了他,让他忽然萌生出要当父亲的期盼。

土著们的歌唱完了。Mitzi决定先不去想这些恼人的往事,所以他大声地鼓起掌来。然后他们盛装穿着着艳丽的服饰,头上顶着一尺多高的花簇,开始展现属于他们自己的舞姿。嘈杂的音乐声中,Mitzi看见那些土著的笑容,听见他们的喝彩。这些充斥着他的视听,都让他觉得是他从未遇上过的真挚和热情。那些土著开始合着音乐声用他听不懂的土语伴唱,篝火的映照下,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个女王。
他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欣赏,只是他们的笑声和掌声,让充斥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Mitzi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畅然了,很多时候,虽然他站在舞台上,台下无数的目光聚焦着自己,却让他觉得索然无味。
陌生人的友善,好像一度离他们很远。


6天后,他们到达了Alice Spring。Mitzi知道自己将在离开几年之后,再见自己的儿子。他不确定Benj是否还记得他。Mitzi脱下前一晚穿在身上的一件夸张的绿色裤子,换上一条黑色的长裤。
“嘿,只是见自己的老婆而已,她也是个Queer,不用把自己打扮的这么正经吧,你又吓不到她。”
Felicia边解着头巾边说着,套上一件背心。
Mitzi还没有告诉他们关于Benj的事情。他并非不想,而是好几次想说,却不知如何开口。他已经让Felicia嘲笑了他一次,他不想让他再得逞。而且他在打牌的时候也警告过他,如何最后他赢了大把,就再也不许他提起Marian。
“嘿听着,”他敲了一下Felicia的后背,“到了之后不要再叫我Mitzi,叫我Tick。”
他将其他人留在车旁,自己上前和门口站着的侍应生交谈。在他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之后,侍应生对着停车场外的帮手大声喊着:“喂,他们来了——悉尼的人妖歌舞团!!”
Mitzi看见Bernadette抬起头瞪了一下眼睛。他忍不住有些想笑。自己已经习惯被称作人妖了,可Bernadette不同。他变了性,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词汇已经不能在他身上用了。
他走进大堂,远远地看见穿着红衣的Marian正在打着电话,和对方纠缠酒具的问题。他咽了一下口水,放慢了脚步。Marian挂断电话,带着一脸的愠怒回过头,忽然怔住。
他们同时瞪了对方几秒钟,然后Marian忽然大叫了一声,冲过来紧紧抱住他。
“哦我的天!老公!!”
她拉他去见儿子,那个已经7岁的男孩。当这个和他一样长着褐色头发的男孩用一种陌生的目光打量他,并且微笑着向他伸出手的时候,Mitzi忽然觉得,这个孩子的侧面和他一模一样。
他握住他的小手,像一个孩童抓住一件心爱的玩具,舍不得放开。这是他的孩子,就在他认为自己一生都不可能成为一个父亲的时候,悄然来到他的眼前。

他想起他快要出生的时候,自己赶到医院去。那时他刚从舞台上下来——也或许是刚化好妆要上台,他记不清了。他穿着一件灯盏一样的裙子,下摆上挂满了闪亮的灯泡,头上顶着一个有如ET般的面具。然后当医生推开门看见他的打扮的时候,惊异地停下了脚步。
『…恭喜,男孩儿。』
Mitzi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捂住嘴巴的护士和笑容怪异的医生,砰的一声点燃一根雪茄。

他想Marian还没有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儿子,所以他嘱咐Marian在他登台的时候,要让Benj睡下。可他的妻子对他撒了谎。当他最后在稀稀落落的掌声里看到Benj被扛在肩上大声地吆喝鼓掌的时候,一阵眩晕袭上额头。然后砰的一声,穿着膨大的蓝色裙子,戴着一尺多高假发的Mitzi昏倒在舞台上。
醒过来的时候,Felicia正在轻轻拍打他的脸颊,Bernadette在一旁给他扇着风。他看见自己还穿着那身没有完全脱下来的衣裙,浓妆僵硬在脸上。他呻吟了一声,抬起头,看见Benj站在后台的门口看着自己。
Mitzi现在又想要晕过去。就在他狼狈的全身都笼罩在这个孩子的目光下的时候,他想要立刻被一块硕大的砖头当场砸死。Benj站在那里,忽然对他露出一抹笑容。
Mitzi愣住了。他揣摩不透这个孩子的心事,然而忽然间,他觉得这个笑容好像曾经出现在那个叫做亚伦的土著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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