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对得起"佛教"文化这个好听的名字和当时选课时在人山人海中抢位子的骁勇,每周五我总会准时从温暖的家中走到基教,天气一周比一周更冷,我也一周比一周穿得更多。裹紧了衣服独自或快或慢地走在铺着落叶的路上,原本想象能在课堂上感受到的一种淡淡的古典的禅意就被我提前在上学路上体验了。到了课堂上更是得到了出乎意料的收获,原以为总不出现的老师当是位近乎高僧的老学究,见了方知教授佛教文化的老师也可以是风趣而平易近人的。老师在寒冷冬夜还是坚持为我们补课的行为也让我很感动,不过也还是有些不乐意,这么冷的天,谁不愿意呆在家里呢。大二上期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学期的缘分也就快到头了,不禁还有了点不舍。当然,期末是少不了作业的,进大学虽不久,但已厌倦了从网上复制、粘贴和编辑的"作业法"了,到不是因为鄙视这样不诚实的行为,只是觉得杂烩一大堆所谓的"无主题变奏"有辱自己的名字也不太对得住老师的认真批阅。还有一点我很想说的是:不知是老师有心或无意,让这门课使我们对佛教那些动人的说辞竟多少有了些免疫力。以上纯粹是个人的一些想法,以我忍不住要对老师说出来的话的名义占一些字数,以免我简洁的叙述把本就单薄文章称得更加单薄,若有雷同,则绝对是他人抄袭我的。
提起宗教,很多人都怀有一种崇敬,认为宗教很高深,很神秘,但也不乏认为宗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的人。而在我看来,宗教就是一种精致的骗术。
看弗雷泽的《金枝》就能明白,早期的宗教是由原始巫术发展而来的,而巫术信仰由来自人们对自然的崇拜。原始人类怕洪水,怕干旱,怕填不饱肚子,必然会期望存在神来保佑自己。所以说,从一开始,宗教就是用来欺骗自己的,当然,原始宗教和我们现在意义上的宗教并不完全一样。但不可否认的是,后来的宗教也同样是用以给人们提供精神寄托的,信仰宗教的人们同样希望存在神把他们从困苦的环境中拯救出来。
所以不难理解为什么在中国古代的动乱年代,佛、道总是大为兴盛。在中国古代还有一种时期宗教也大为兴盛,那多出现在治世,而其原因也是欺骗,不过其主体从被奴役者变成了封建统治者。身处乱世,民众希望有一种精神的鸦片来逃避痛苦,于是自己欺骗自己;发展到了治世,统治者又需要有一种精神的鸦片来麻醉民众,使之更易被驯服,于是蓄意欺骗民众。鲁迅说中国人历来就喜欢当奴隶,乱世是想当而当不成,而治世是当稳了的奴隶,而我说,无论是乱世还是治世,中国人总也摆不脱被欺骗的命运。
欺骗并不是一个很糟糕的字眼,不用说生活中就存在很多善意的欺骗,而宗教本身就是一种善意,或者甚至可以称之为慈悲的欺骗。当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时,有可能的是他意识到了这是他欺骗众人的报应,但他决不可能令放弃,因为这样的欺骗是多少人渴望得到的啊。宗教不仅是一种终极关怀的欺骗,也是一种精致的骗术。
那样的精致,不仅是结构严谨,严丝合缝,而且看起来还能产生美感。当彼岸那清净智慧的心灵和纯净明朗的快乐伸出透明触手在人们的心窝挠痒痒时,谁愿意拒绝呢。有人反驳说,我们是缺失信仰的一代。是的,我们即使不相信神明的存在,也当存有基本的敬畏,那是对自然的敬畏,对生命的敬畏,甚至还有对冥冥之中的一些东西的敬畏。有这敬畏,我们就应当尊重宗教,因为这欺骗正是对自然、生命以及冥冥之中的一些东西的深切的关心和爱护。
我们应该感谢这骗术,可以研究这骗术,但最好不要沉溺于这骗术。欺骗毕竟是欺骗,她充满智慧而又令人麻痹,她善意却惊悚,她诡辩而精致。诚然,她有广阔的胸怀,她宽慰心灵,庇护人性。烟雾缭绕的庙宇中,慈祥的老和尚说他已得了大智慧、大解脱,天真的小和尚在诵经之余和小孩子们一样嬉戏玩耍,他们俩究竟谁才得了大欢喜呢,我们不得而知,但愿他们都能快乐,这样也不枉费被欺骗一场。
其实人类本来就一直生活在欺骗中,不仅仅是宗教在欺骗,在充满荆棘的迷宫里,我们原本在寻找家园的入口,但饱受痛苦的潜意识把我们带领上了那些所谓的解脱之路,一套套的世界观陈列在我们面前,我们按照自己的身材挑选一副用起来最舒适的一套并把自己包裹起来,也许宗教就是那最合身最灵巧的一件。从此我们不用再为外面的纷纷扰扰而痛苦难过了,因为我们的武装会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也不会再在荆棘的迷宫里迷路了,因为我们已不再需要去寻找我们的家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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