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年的旧文章了:老友白晶

      随心*随写 2007-4-15 18:8
 我和白晶是老交情了,上次见到他是在西安,他在忙申请出国的事,同时也在深圳联系好了工作,但半年以后,他就成功的走出了国门,他走的那天晚上,我梦见了他,因为我不能为他饯行,又知道下次再见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有点伤感。
 再次见面时隔一年半,他无名指上戴着戒指,牵着太太的手,笑吟吟的看着我,我为他们高兴,告别后才顾上自己的感觉,还是伤感,从此,他需先是别人的丈夫,然后才是我的朋友了。
 白晶是我老妈好朋友的儿子,上一辈人的友情,好友之间的走动,让我认识了他,总的算下来,见面次数并不多,但他永远会是我的朋友。
 第一次和他说话是在高一的时候,他刚随父母从美国回来,给我看美国同学的留言,说烤肉野餐上半生不熟的肉其实也没什么异味,多加些调料就行了,看到了一把吉他,就问他会不会弹,“会一点,但是弹得不好,”所以到最后也没献艺。
 忘了高中时代是否还见过他,再一次有印象的“会晤”是上了大学之后,大一寒假回家,同老妈一起去他们家里拜年,“你们小孩聊你们小孩的”,于是我们天南海北的胡扯了半天,无非都是些学校的趣闻,包括学校流传的鬼故事。
 我发现,从那以后,仿佛形成了那么一个传统,就是每年放假回家,必要拜访他一次,其实也是跟着两位母亲之间的拜访进行的,有时是他们一家来我们家里吃顿饭。
 大二暑假,他在他家楼下迎我们,一上楼,他妈妈一脸紧张,要求我们两人脱了鞋比比个子,当发现其实还是老白高些时才放心。白晶的确不高,而且,也不白,但这让他看上去踏实稳重,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话虽不多,可是有主见,也知道稳扎稳打。
 那次可能是又谈起了校园的美景,江南的风光,加之我刚刚体会过外出旅游的乐趣,所以,我提出要去杭州玩一玩,自然少不得麻烦他了。
 言出必行,我就真的去麻烦他了,还带上了另外一位朋友同行。他虽然没去接站,但是为我们安排好了住宿,又被我们当大户吃了好几天,陪我们转了很多地方,走了不少路,很尽地主之宜。我还趁其不备,偷拍他几张照片,小伙儿倚墙而立,沉思远眺,显得很深沉。
 转眼又是寒假了,他在我桌上发现了一张乡村歌曲的CD,里面有“加州旅馆”,他说那是他最喜欢的歌,也不知道怎么就说起来了,于是我翻出我的吉他,让他有个献艺的机会,我的琴弦也不至于生锈了,调了弦,他唱了一首“花房姑娘”,这是我第一次听崔健的东西,从此也就开始听老崔的,白晶歌如其人,朴实而耐久,自然也就动听。我记得他说过想搞一把电吉他,弄个乐队。
 到了那一年的暑假,他在北京上新东方的GRE班,我也留在北京上TOEFL班,时间反而紧张,也就没去找他。
 寒假我回来考TOEFL,考场离他家很近,“我妈说了,考完上我们家吃饭”,他告诉我。TOEFL让我一上午都如置身地狱,白晶在考场门口等我,看到他,比看到了天使还亲切,重回人间的感觉真好。患难之中见老白呀!
 后来又去他家骗了顿饭,是他们的家乡风味,陕北菜,主要是因为白晶,他快要返校,又值毕业在即,然后要么出国,要么去深圳工作,可能再没有假期可以回家了,给他好好解解馋虫。我们一起看VCD,“独立日”,他告诉我,里面解除外星人飞碟保护用的就是C语言,于是毕业时我扔了很多课本,但留着《C程序设计》,以期有朝一日高举C语言利剑,杀退外星人,保护地球。这是我们上一次见面。
 告辞时,他送我到车站,我上了车,车开动,从车窗中看到他在暮色中慢慢的走着。想到对未来的茫然,又加上从来对再见告别敏感,我隐隐的不快。
 他于当年八月赴美,没法去送他了。后来也陆续听到他在那边的消息,因为拿了“全奖”,生计无愁,不过被导师抓着干活,也挺辛苦,不太会做饭,问有什么简便易学的菜脯。“9.11时,我问了他的情况,收了一封平安信,再后来好象是过年吧,说几个中国留学生一起包了顿饺子。
 今年五月,学校放假,他回国了。不久,就有了让我吃惊不小的消息,老白宣布,他要结婚了。
 从前倒是知道他有个女朋友,但是也没有确定,本来打算介绍一个女孩子给他认识,这么一说就算了,红娘没当成,我因此还挺郁闷。
 老白邀请我当伴娘,可是很遗憾我无法参加他的婚礼,他是我朋友中第一个走上红毯的,可以想象身穿礼服的他幸福的傻笑,想着他的笑容,我却一阵心酸。成熟原来是这样一件残酷的事,就是将人与人之间的原本的距离再拉大,然后还会隔上一层虽然透明却永远除不去的障壁,特别是异性朋友之间,我必须适应,必须还有准备看着周围的朋友一个一个用幸福为车疾驰着离我而去。
 MY BEST FRIEND’S WEDDING里的JULIAN其实也并非真的爱MICHEAL,只是他太突然,一下子坠入爱河,等通知到好友时只是婚礼的消息,JULIAN接受不了的应该是MICHEAL的突然,仿佛一夜之间,她就失去了最好的朋友,而她只能说祝福。我现在很能理解她,如果老白已经众所周知的“拍拖”许多年,被我“不怀好意”的问了无数遍“何时有喜糖吃”,那么真的吃到喜糖时,我一定比谁都吃得多,因为我自然的接受早成事实的情况,而现在,那糖好象太甜了,浓浓的散不开,堵着我。
 我知道,白晶是顶着很大的压力完婚的,因为双方的家长都不同意,白晶尚未立业,被怀疑是否有能力承担一个家庭的责任,林姑娘的家人更不放心她要到那么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国度。“每一句话都很金贵”的白晶将要用自己男子汉的责任感来实现对于幸福的承诺。他已经不再是一个男孩,而是一个男人,一个小家的男主人,我看到了他的勇敢和责任,这在于今天就更加可贵;我也看到了他和太太手牵手、交换一个会意的眼神时的微笑,他们被幸福的光芒笼罩;我还看到了什么,我还看到他太太是个聪明的好女孩,深爱着他,以他为荣、以他为傲;我还看到了他们面前的路,不会总是坦途,但永远被阳光照耀。
 老白,祝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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