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油水的薄唇不停的碰了又张开,透过被雨水抹湿的眼镜,觅不清外面是一片的花色,又像血肉模糊的尸河。里面是极单的眼皮,却炯神的眼球。雨水和鼻涕的混合物晃荡在耸鼻和薄唇之间,随即被衣袖带去,不见于另一只手中。何少明不喜欢雨,很不耐烦的推了推镜框,两个印窝闪了出来,不深。抹了抹额头的雨水。习惯性的碰了碰脸上的青春痘,猛的一紧手,同往常一样很厌恶的紧缩眉头,又碰一次,又锁一次,仿佛这样可以使痘下去一样。被雨水打湿的夏夜总有几分寒气,那本属于夏侯的最后一屡孔雀蓝在今夜被摸黑侵透了~何少明恰巧穿了一身黑色,只留大长脖子和俩块手臂,白的不应该出现在这夜里,何少明怕冷,踅摸着看看天,想想:“时光有病,天气也跟着有病了!”是啊,西安是躁动的城市,怎么会被一场雨打静了呢?喔!是在雨中安静的睡了呦。
人力三轮在雨中颠簸着,何少明刚才喝的酒冲喉的难受,心理很是不顺,朝邻座的周听一顶肘:“叫你别坐这小三轮的!想吐!”“你瓜!这凉!”同样和了酒的周听喉了起来。寸头大脸的他脖子极红,也许是胸前的胎记红,何少明并不确定他有脖子,太胖以至于身体一部分和一部分没有连接和过度,瓷实到是瓷实。整个五官挤在偌大的一个脸中间,周围全空着,脸也更大了。很经典的一个“胖人”。何少明知道周听是真醉了,便不在说话了。依头靠在了生锈了的把手上,不时的,风刮来了,又刮来了。何少明不觉笑了出来,许久说了一句:“对!这凉!”小车很朦胧的走着,一会儿又清晰一点,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丢了?当再一次抓到它的时候,它已经走了很远很远了。“到咧!小伙子!”车夫刹车的同时扭头带了一句。很北方的面象,苦活人,黑绷的脸正好配上那一口褐牙。交了钱,何少明把周听扶下车。俩人身子都有些发沉,只得捡了干净的一段并排坐在路边的石阶上。“给根烟。”周听打了何少明一下。“我又不抽烟?哪有?”何少明摊摊手。“我有!”周听顺手从口袋中摸出一盒“小熊猫”。“小平,你好。”何少明作敬礼状。“借个火。”周听根了一句。“我没烟,哪来火?”何少明扭头看了看前路,方才感到雨停了。“我有!”周听很顺手摸出打火机。一根烟很快燃完了,周听楞楞的看了看四周,瞄准了将烟头扔进了一涡积水中,“嗒~~”几滴水珠中的一滴落在了何少明的鞋上。烟头的火焰随即被蓝气取代。夜很静了~~~。“他来了吗?”周听紧了紧衣服,伸了一个大懒腰。“我还没打电话呢。”何少明定神的看着周听,语气中有五分询问的意思。周听缓慢的掏出一根烟,更缓慢的点燃,从火光的亮度看是深吸了一口,吐出的蓝气之多令何少明费解。何少明拉了拉衣服,放下了黑西装的袖子,“三条白”现在只剩“一条了”天是越发的冷了,西装拉上去一点,又自动掉下去一点,庆幸有两条大长腿,由于坐的低,随性用膝盖顶住了衣领,整个身子拢在一起了,被同样长的两个胳膊环着.“要不是下雨,你这衣服厚列!”周天斜望着何少明,在取第三只烟。“我穿西装帅。”何少明能“静神”的看夜了,街道上的汽车行的缓慢,没有笛声,好象在看车展,一辆接一辆,走过何少明眼前,分明就是让他看,看哪一辆好。何少明感到几许异样,他从未见汽车开的如此之慢,原来这等铁物也不希望打扰夜的静美?至少有人认为这夜是美的。车灯射出的光柱太显眼了,一道一道从何少明和周天身上划过,忽明忽暗的俩个人好象陷入了时光的轮回,但毕竟车少光陋,明暗交替的速度始终快不起来,一大段的黑色让俩人又回来了。何少明知道周天肯定没有领会刚才他那句带询问意思的话,顺手枪过周天准备点燃的第六根烟,何少明不知道是第几根,大概是第六根吧。“几点了?”何少明问道。周天眨眯着小眼,枪回了烟、:“八点四十四。”混着蓝气振动空气。光比声快,何少明先看到了蓝气!“大凡上瘾的东西都是鸦片!”何少明试着站起来,坐的太久,一下子没能起来,长腿冻酥了,重心更不好找了。晃荡的慢慢抬起屁股,俩手撑住膝盖,才半天直起了腰。“唉,人老了。腰没劲了。”思维定势的拍拍灰,下过雨还有灰吗?只有泥。周天用手挡了一下脸:“慢点,弄我一身的!”“我去给那谁打个电话。”何少明向四周望望,找电话亭。“你咋还么打电话呢!?那咱俩坐到这干啥呢?!有病么!”周天的酒是醒了,但也好象没醒全,这一声振掉了烟头的烟灰。更像黑山谷中,受伤嚎叫的兽。何少明已经走的很远了,回头只看见一点忽明忽暗的红。红的后面,周天百里透红的腮肉几许上翘,原本就很集中的五官更加扭在一起。“这个何少明!追女孩子这般放不开,还把我叫来作衬,没魄力啊!!”
作者:长安比长白好
QQ:1762285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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