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无题（藤邪郎悼文） - 云淡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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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无题（藤邪郎悼文） [2005-11-19]
xiaoshihun 发表在心情随笔

那天，他死了；
天空没有阴霾，也没有下雨，反而就那样有些惨淡的晴朗着；
他似乎常常说那句话，弱者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现在的他，似乎也就那么轻易的将自己归结于弱者的行列，想来他很不甘心吧？也许，我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我不是他；
他的身体回来的时候，我没有那样的悲伤，只是觉得，他的身体似乎还剩余了一点温度，但是也就这样，很快的消失在了空气之中，抱着他的感觉，其实很轻，轻到让人忘记了一些该有的沉重；
最后一名纯血的鬼族已死……
多么简单也是多么明确的一句话，血统，其实这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很大的意义，就像父母这个词一样，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我的母亲是谁，我没有见过他们，虽然从文字上来看，他们是和我很亲近的人，可是仅仅是文字上的亲近罢了，我没有见过他们，你无法对一个仅仅在名字上熟悉的人产生任何的感情，你一样，我也一样；
也许我对他们还是存有一些怨恨吧，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任何一个混血的孩子，不论是人还是魔，在童年的时候总是成为被欺压的对象，有时候，不同的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可惜那时候的我并没有想得清楚，孩子的之间的伤害有时候是最残忍的，因为单纯，直接，反而更加刻骨铭心；
我记忆开始的时候，我只有他，我记不太清楚自己的童年，因为没有什么值得记忆的，我没有和他一起经历了鬼族的灭亡，在我懂事的时候开始，鬼族便只剩下了我们2个人，没有多余的人让我去怀念，没有多余的事让我去感慨，只是记得他和我那让人窒息的童年，现在想来，其实承担过多责任的他，那时候比我更加无望；
我最后一次喊他兄长是什么时候呢？我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我最后一次向他求救，拿着他编织给我的玩具，那已经被别的孩子破坏了的东西，哭着说，他们欺负我，他们喊我杂种，我只是想获得一些同情吧？可笑的孩子的心理，可是他终于没有像往次一样，只是不动声色，用着那刻意的冷酷说：
“自己受伤的自尊，要自己去挽救回来~！”
我只是看着他，那时候的自己只是单纯的觉得有他，只要告诉他，他便会为我承担一切，那一分钟才觉得自己已经被抛弃，一种无来由的恨，一种无来由的痛，当已经习惯被保护的时候，人的脆弱真实地让人觉得胆寒，我记得我似乎说了些话，记忆不是那样清楚了，大概的意思是，你不是我的兄长，也就是从那天起，我没有再叫过他；
那时候的自己也一样的单纯残忍，我没有想过，在那样一个名称之下的，是和我差不多的稚嫩，但是我只明白了，要变强，当自己没有人去保护的时候，只能自己保护自己，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认为都是自己保护自己，可是后来才明白，一名没有长成的孩子，在这个魔界里，存活下来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没有保护？现在想来才觉得可笑，而他，却要在保护2个人的情况下拼命生存；
后来，如同一切的发展一样，强者会招进军队，弱者死亡，我们都在一个军队里生存，我依然走着变强的路，我们依然知道对方，关注对方，只是我依然不会开口叫他兄长；
现在他死了，死的那样波澜不惊，他最终没有回到他盼望的鬼族的领地，依稀记得原来一同居住的时候，半夜醒来总是看到他一个人呆呆得看着一个方向，我想那就是鬼族的方向吧？我不想去问，我不知道那样一个连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有什么好，可是现在我突然一下明白了，我看了看他曾经望着的那个方向，我也想要回去……
收拾他曾经居住的屋子的时候，我打开了他的抽屉，里面放着的是那个已经干扁的，被损坏的玩具，那只他亲手编给我的小鸟，终于还是没有飞起来……

黑暗的悬崖，赦生站在崖边，吞佛从远处走来，看着他：
“汝刚才丢下去的是什么？过去还是未来？”
赦生没有说话，转身离开，只听吞佛喃喃道：
“还是下雨了啊……”
天空依然晴朗的有些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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