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


我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一圈一圈的烟圈。妻子坐在我旁边，我透过烟圈，看着她的脸。苍白的，没有一丝感情的味道，仿佛陶瓷的娃娃般；
我抽着烟，呼吸着，那一圈一圈的白色包围了我，也包围了妻子，她的头发很黑，贴在苍白的肌肤上，没有任何动的感觉，海藻般，我们那麻木的瞳仁看着电视里无聊的笑闹，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开灯，家里是灰色的，房间是冰冷的，仿佛时间在这死去一般；
妻子转头来看着我，我看着那修长美丽的脖颈转过来，那青色的血管从黑色头发下露了出来，我可以听见骨骼与肌肉摩擦出的各种声音，嘎嘎作响，她看着我，那双眼睛如同爬行动物一般，没有任何感情，瞳孔是黑色的，不见底的黑色；
……下去买点东西吧……
…………买什么……
…………不知道……什么都好…………
我没有追究，起身，拍拍身上的烟灰，透过那还没散尽的烟雾看着她，她冰冷的看着我，我觉得她的呼吸是潮湿的，如同水里的鱼，用那双同样潮湿黑暗的眼睛看着我，我觉得身上也变的潮湿和冷，我起身。走出了家门。
楼下的超市里没有什么人-，只有 几个星星点点的主妇，我走着，漫无目的，我总是要带点什么东西回去的，对，我告诉自己，总是要带点东西回去，可是要带什么那就的只有上天知道的；
这时候，门口进来了一群青少年，服饰怪异，笑着，与这个灰色的超市格格不入，我看着他们，他们没有注意到我，当然不会注意到我，他们选择着，他们有着太多的选择，和我不一样，我想，神是会帮我选择的，是的，是这样的。
他们中间的一个人撞了我一下，将我撞在了一旁的冰柜边，回头恨恨的骂了2句，我没有理会，只是看着那冰柜，那里有一只鱼，银白色的身体，黑色的瞳孔，潮湿僵硬的看着我，那眼光仿佛深渊一般，我陷了进去，我想，我是必须得带它走的。
我为它付了钱，带着它爬回到了家里，我敲了敲门，没有反应，没有听到预期的那种古老的嘎吱声，我又敲了敲，拿出来钥匙，我发现它已经很久没有被使用过了，我将它伸进了钥匙孔，转了两下，转不动，门里传来了冷冷的声音，仿佛隔着水一般，含糊不清；
……你不用开了，那把钥匙很久以前……就没用了……
我看着这钥匙。那样陌生，我将它又放进了口袋里，看着门，突然觉得它很遥远。

隽
那个男人走进了我的店面，我擦着杯子，我不知道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了，他来是一个必然，我看着他，没什么变化，我却仍然记得他原来和那个人来时的情景，是的，那个人，我重要的那个人；
他要了那样的饮料，我曾经专门为他调制的，我叫那“蓝”，就像这个店一样，它叫“BLUE”，我觉得它就得叫这名字，为这群蓝色的人服务的地方；
我看着他的瞳孔，依然是茶色的，我想起了我重要的那个人的瞳，那是漆黑的，没有一丝杂色，绝美的眸子，他看着我，说话，那低低的特有的声音：
“隽````我离开那里了````````”
我知道他是离开那里了，可是我不喜欢，确切的是不习惯被他呼唤我的名字，我想我还是恨他，从他抢走我最重要的那个人的时候开始吧；
“你去看过他吗？”
我的声音很冷静，我没想过会这样冷静，从三年前开始这幕在我脑海里预演了无数次，没有一次是这样冷静的；
“每个星期都去的`````````他很好``````只是``````最近连我是谁都已经无法记起了````````”
我想起家中的电脑，硬盘损坏的时候仿佛就是这样，我不想见他，因为恐惧，我无法看见那深黑的瞳里映出的我是陌生的，我害怕那唇一开一合说出的话是：
“请问你是`````````”
看着台上的那孩子，我想起他，他们都有着漆黑的眸子，可是那孩子和他不同，他是温顺而驯良的，而那孩子像一头小兽，为了自己而伸出了爪子，争取一切；
我调了一杯“蓝”给他，他看着那迷幻的颜色，自言自语般的说：
“````````忘记真的那么简单吗？```````”
云`````````忘记真的那么简单吗？

廉
我在这里唱歌，一直在这里，确切的是除了在这里唱歌外，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干些什么，就像他们说的，我是一只野猫；
我喜欢麦克风，它让我有一种存在的感觉，就如同做爱后的汗水会让我觉得真实一般，我生活着自己的生活，可是我知道，自己就没活过；
今天，我看见了那个男人，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注意他，他几乎是悄无声息的进来的。黑色的长发，在这里并不算特别；
我看不见他瞳孔的颜色，光线昏暗，可是我想那一定是茶色的，美丽而通明的茶色，只有那种颜色才可以配上那样的忧郁，我知道他是忧郁的，没有理由；
他走到了蓝那里，蓝是这里的老板，蓝应该不是他的真名，大家只是用这个bar的名字叫他，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他不喜欢人知道，所以我们只知道他是蓝，
我想，那个有着茶色瞳孔的人知道他叫什么``````没有理由的觉得```````
我坐到了他的身边，和蓝说笑着，可是我的眼神没有离开过他，他一直看着手上的那杯饮料，蓝的特调，和他一样的名字，杜松子酒的湛蓝色，仿佛冰一般，冷冷的拒绝，可是喝的时候知道那里面是火一样的热情，他看着那酒，忽然转过头来说
``````````很像他吧```````
我愣了一下，笑着说
````是的`````很像`````````
就这样，他来到了我住的地方

猫
这家店的剩菜向来是我的最爱，有钱人在这里享受，然后我享受他们享受后的废弃物，虽然对我来说那是美食；
我喜欢的那个孩子，他有着一双深黑色的瞳孔 ，但却不幽暗，我看的见那里面的希望，我的一只经历过跟多事情的老猫了，哪怕那孩子老在我面前露出一幅寂寞的表情，可是我知道，他还是会爱人的
是的，只要会爱人，那么一切都还有希望；
似乎是我祖母说的话了，还是我的曾祖母？已经记不清楚了，我老了，记忆力不行了，这和那个也有着黑色眸子的孩子不一样，是的，和那孩子不一样，虽然我们同样是忘却；
那个时常给我食物的孩子今天身边多了一个男人，我想，我是认识他的，或许说，我是没理由不认识他的，他看着我，我想，他也是认识我的；
我跟着他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好奇心会死一只猫是这样来的吧？我这样一只老猫已经没那么多想法了；
我站在那孩子的窗户上，我看见他们做爱，男子微湿的长发在那孩子的肩膀上摩擦着，他有舌尖熟练的挑逗着那孩子的身体，舔嗜着他胸前的花蕾，让那粉红色硬起来，在体液的渲染下变的艳丽；
男孩的下身是幼嫩的，粉红的颜色在黑色的锦绣下包围着，男人用口含着，上下滑动刺激着，男孩嘴里溢出了呻吟，身体上有着男人亲吻的痕迹，在灯光下发出情欲的色泽；
白色的液体在男人口里释放了出来，男孩大口的喘着气，男人将他的身体翻转了过来，用舌尖轻轻的舔着那秘密的入口，男孩的全身一阵颤抖，那原本软了下去的小茎又硬了起来，男人用手握住了那粉红色的肉棒，舌尖却伸进了那秘密的入口，滑腻的，在里面翻滚舔着，男孩又激动了起来。脸色嫩红，情欲的汗水使他的表情变的艳丽起来，男人抬起头，剥夺了他的呼吸，手指向下滑去，借着刚刚的润滑，猛的伸进了那紧窒的洞口
``啊````啊``````啊```````
男孩在这样的刺激下叫了起来，男人的手指却在里面运动了起来，身体随着动作起伏着，喘息着，手指由一根增加到两根`````三根```````
```````哦````````不``求求你```````求你`进去``````
男孩发出了乞求的声音，男人没有表情，将男孩的身体翻转了过来，让他做在自己的身上，将自己的突起顶在了男孩的入口，摩擦着，已经打开的菊穴仿佛婴儿的嘴唇般，想将自己全部的含进去，男人恶意的只是在附近徘徊，不愿意让那男孩得到满足；
`````求你````我``真的不行了```````
男孩发出最后的邀请，男人轻笑了一下，猛的将扶着男孩的手放了开来，肉棒一下子贯穿了男孩的身体，他惊呼出声，男人却已经开始动了起来，仿佛波涛般席卷而来，一波一波，将男孩埋没在那快感之中`````````
我看着他们，我想起了那个孩子，有着忧郁的黑瞳孔的孩子，他已经忘记了吗？
我还要去寻找下一顿晚饭，那孩子，今天是没法和我一起吃面包了呢````````

廉
我看着在我身边熟睡的男人，黑色的睫毛覆盖住了那茶色的瞳孔，身上有着情欲的味道，我看着他的眉头，皱在一起，痛苦忧郁的感觉，我有些奇怪，他不年轻，身上是成熟男人的气息，但也不是那种历尽沧桑的年纪；
这样的他，让我有心疼的感觉``````
很奇怪，明明只是刚刚认识，我却觉得他是特别的，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神像那个人吧`````我曾经爱着的那个人````
我伸出手来，去抚摩他的眉头，想为他舒展开来，让手指刚接触到他的皮肤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叫着：
`````````云``````
我的手仿佛被烫伤了一样，抽了回来，我觉得有些心疼，他喊的名字是谁的`````？他醒了，看见是我，神情又恢复了冷漠，起身，下床，走进了洗漱间，我呆在床上发呆，猛的清醒，他的事似乎与我无关，有些心痛；
```````````我要去上班了````吃的你自己做````````
``````````好的`````
简单的对话```````也许这就是我和他的距离``````哪怕肉体曾经那样接近````````心却是遥远的`````````
瑾
刷牙，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那样冰冷的景象，看着自己的眉头，刚才那孩子用手抚摩了这里，他的手指是潮湿且冰冷的，让我想起了那个人，无法忘记的那个人；
他的手指苍白而且潮湿，皮肤并不细腻，却是温暖的，他喜欢把我皱起的眉头拂平，告诉我
`````````有我在``````还烦恼什么啊```````
是啊，那时候是有你在，现在呢？你在那里？
手重重的敲打在墙上，心里烦乱，这时候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我看着包，冷冷的，有些微湿的头发粘在了脸上，不舒服，仿佛蜥蜴在脸上爬行一般；
``````````请问是瑾先生吗？
`````````````````是```````````
``````乔是你的妻子吧``````她昨天下午自杀了````````
``````````哦`````````
`````````请你来我们这做下笔录``````
````````````好````````````
她死了,没有一点悲伤,虽然我知道随之而来的是很多的事情,可是我知道,三年了,一切已经是一个极限了,在我们全部崩溃前,一切都要发生;
廉
他又来到了蓝的酒吧,点的依然是＂蓝＂，那迷幻一样的颜色在他手指中摇动，折射的是ＢＬＵＥ里暧昧的灯光；
我不知道他和隽说了什么，两个人神秘而又恍惚，我突然有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我没有他们的过去，可是我知道，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过去；
他喝完了那杯蓝，仿佛将自己的泪水也喝尽了一般，头发披了下来，盖住了他的脸，我不知那下面是什么样的表情，我不敢想象，我对他，几乎是一无所知的；
想到这里，心有点哀伤，将麦拉到了身前，将声音完全的释放出来，整个场喧闹了起来，我却觉得心里痛了起来，那是一种让人沉浸的痛楚，一如三年前，我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了，可是现在这痛楚又再度袭来，
他现在在哪呢？过的还好吧？
眼泪流了下来，这歌极尽哀伤```````
我和他一起回去,他没有说话,有一段时间,我觉得他好象一直都不曾说话一般,我忘记了他的声音,仿佛那才是自然的一样;
他将头靠在我的肩上,很自然,他仿佛很疲惫一般,将眼睛闭上,睫毛很长,我看着他,那是一种脆弱的不堪一击的感觉,他在寻找什么吗?还是在追寻什么他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我却感动于可以看到他的这个样子,也许,我是特别的吧,我不想知道是不是这样,我宁愿自己这是真的,他愿意在我的面前展示他的疲惫与苦恼,我轻轻吻了他的额头,也许这一刹那就是我唯一的永远;
隽
今天他来告诉我，乔死了，自杀，她一直是那样任性的女人，从不顾及他人的感受，从三年前开始便是如此，她的出现改变了所有的人的生命，包括她自己；
我找来了廉，因为他现在和瑾在一起，不能说在一起，我太了解那个男人了，他只是需要一个住的地方，而那个提供的人，是谁都无所谓，他的心早和那个人的记忆一同死去了；
而现在```那个人要回来了``````
我的心里是恐惧的，不是为了其他，而是如何面对他，他的记忆如同沙城一般，每一日在坍塌，三年前的他，一个月前的他，一天前的他，以至于一个小时前，一分钟前的他都在被遗忘，他不停的忘记自己，无法想起，让一切在时间中流逝，没有尽头；
他的医药费是瑾和乔唯一的羁绊，乔死了，他那笔巨大的医药费没有人会再去负担，他会再一次回来，说白了，回到我们的身边等死；
我看着廉，这孩子有着清澈的眼神，透明的仿佛天空，
“`廉`````````瑾现在住你那是吗？”
“是啊```````怎么了？”
“```````可以再住一个人吗？`````他们两`需要住在一起```````”
那孩子的眼神有些受伤，看着我
“谁？谁要住进来？”
我看着他，他的眼神是戒备的，仿佛受到惊吓的野猫，全身的毛竖立了起来：
“`````廉````他叫云````是瑾原来的恋人``我的弟弟``````”
廉
隽将我叫了过去，问我，那个人可不可以和瑾一起住在我家？
为什么他不和我说？我想我是知道原因的，在他心里，我和他无非是个刚认识的人，哪怕肉体曾经那样亲密，我不愿意相信他是这样想的，可是一切又让我不得不相信；
我答应了，我知道，隽的这里太过于喧闹，不适合一个病人，我没有理由有拒绝，也许，是我不想拒绝，那一分钟，当知道云是他的恋人的时候，我觉得恐惧，我发现自己害怕失去他，哪怕自己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存在；
我记得有人告诉过我，不要迷恋，那样子会伤的很深很痛，想起来就会流血，好象是我的母亲吧，那个自私的女人，她从来就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包括他，她只是需要，我害怕她，害怕自己会恨她；
走在去接云的路上，我和他，他走着走着，突然对我说，也许更接近于自言自语：
“```````知道索多玛城吗？那个曾经装载一切欲望一切欢乐的城市````````````而上帝认为这些欲望和欢乐会带来灾难```````````所以他毁灭了那个城`````````在毁之前，他告诉了罗得```````让他带着家人离开，只要离开，就会拥有新的生活`````只是路上千万不要回头`````````````````而我``````就像是罗得的妻子``````在离开时忍不住回了头`````````于是化成了盐柱`````不再离开``````````”
他说了这些，便沉默了，我没了语言，索多玛？那个曾经的都市，曾经的快乐，他将心遗忘在了那里吗？
隽
他们去接云了，我没有去，我害怕相见时的陌生，因为我们血脉相连，那种斩断时的疼痛，我无法承受；
我觉得这是我的错，从瑾出现的那一刻，不，一切的一切，也许就是从我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和开了这个吧开始；
那时候，父母毅然和我断绝了关系，只有云，这个弟弟依然接受我，，然而，我还是没有和他联系，我对于家有一种痛恨，想忘记关于它一切，我的父母，他们并不爱我，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是疼爱孩子的，最少我知道他们不是，他们不爱彼此，只是为了他们那些所谓家族关系而维系婚姻；
一年后，父母由于飞机失事死亡，我去领他们的骨灰时，再次见到了云，那年，他17岁，看着我，很多亲戚挣抢着要领养他，谁都知道在他背后父母那笔巨大的遗产，我看着他，和他说：
“我们走`````”
那之后，我们放弃了财产的继承权，云和我一起生活，原以为一切可以重新开始，可是就是在那一年，那2个人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之内；
瑾是在一个下雨天来到我的店里的，那时候，云在我的店里帮忙，来店里的人也知道他是我的弟弟而不是同好，他与大家也处的很开心；
瑾进来的时候，全身的湿的，在客人不多的时候显的异常突兀，他默默的走到角落，云走了过去，问他：
“请问先生需要点什么？”
他没抬头，冷冷的声音：
“威士忌，加冰”
然而，云给他端去的是一杯热的红茶，瑾愣了一下，只听见云说：
“你淋了雨，喝红茶对身体比较好，如果不介意，你可以拿我的衣服去穿；”
瑾愣了一下，端起了那杯红茶，现在想来，那就是一切的开端，那之后，他们有了些交往，我没去管，尊重云的交往，直到有一天，云突然告诉我：
“哥```````瑾问我愿意和他交往不？”
我心刺疼了一下，却觉得这似乎又那么自然，问他：
“你觉得呢``````”
他低下了头：
“我答应他了``````可是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你幸福就好了```````”
云微笑着，那一分钟，他抓住了自己的幸福，那之后，一切都变了；
瑾
来到了医院，这里我已经太熟悉，三年来，我每个星期都会来这里看他，虽然，他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走着，看到那熟悉的走廊，熟悉的消毒水的气味，一切都熟悉到几近恶心的地方，不，这样说不公平，确切的说，是我害怕这里，
我看着那扇门，苍白的，没有心理准备，我看见了他；
那一分钟，我好害怕他开口说话，只希望他用那双几近透明的眼神看着我，那就足够了；
廉
我看见了那个人，白色的肌肤，有些不健康的白，那是因为长期呆在室内，薄的嘴唇，黑色而潮湿的瞳孔，笑意，我无法想象的感觉，仿佛婴儿般的纯真；
我呆楞在那里，我看不出他有什么严重到必须住在这——这个城市里最好的疗养院——的病，
瑾的神经绷了起来，我知道，他仿佛在害怕什么，也在渴望什么，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我的心疼了起来，那是一种类似于撕裂的感觉，我深吸了一口气，好让它不再那么疼；
那个叫云的男人笑着，一种安静的笑：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应该问你们的名字，可是我知道，我会忘记的````”
他说什么，难道他不认识瑾吗？这个为他痴狂的男人，他们不是曾经是恋人吗？我有些气愤，我奢望的东西就这样被他踩在脚下：
“你说什么？！这就是你……”
“闭嘴！！”
严厉的不容反驳的口气，今天的瑾的情绪是明显的，却是伤害人的；
云看着我们，起身站了起来，身子不稳，斜斜的倒了下去，瑾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眼睛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关心和柔情；
如果是我，他会扶吗？
我不想去知道答案？我知道，那会让我的心很疼````````

云
我看见2个男人，陌生的，医生说他们会带我走，我知道那种穿白衣服的人是医生，模糊的印象；我忘了很多事，包括我自己是谁和昨天的晚饭是什么，人们原谅了我，他们说这是没办法的，于是，我也原谅了自己，学会了对身边东西的漠然，这样子，我才会活的轻松些；
他们看着我，一个是忧郁的，而一个是陌生的，我不去想眼神代表的是什么，那会让我烦乱，我只想过自己的日子；
只有一件事是那么记忆清晰，我知道，我会死去，不不久的将来；
我走下了床，既然要离开，我不如痛快一点，我笑着，我知道这样可以不伤害人一些，人们害怕被遗忘，我害怕那伤心的眼神：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应该问你们的名字，可是我知道，我会忘记的````”
“你说什么？！这就是你……”
“闭嘴！！”
他们说着，我不关心，对于我来说，他们只是陌生人而已，我站了起来，太久了，只是坐在这里，我的脚酸软了下去，斜斜的倒了下去，我开始想象倒在地上的感觉，冰冷的；
我倒在他的怀里，那2个男子中的一个，不是地板，我没有意外，我失去了这种感觉，也许这就叫麻木；
抬头，却看见了他的眸子，熟悉！这2个词猛的跳进了他的心中，他眼睛里的疼惜让我的心疼了起来，头也剧痛了起来；
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
我的头好疼，不`````我不要这样的感觉`````我要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