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下世纪再嬉戏

      陈夭夭的字 2005-5-13 0:22
我叫露露,有时也会叫咪咪,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其实名字也只是一个代号而已。老板喜欢也可以叫我223。我的职业是公主。就是俗称的小姐。


我不是也没钱才出来做的,我是因为钱花得太快才出来的。因为干这行,往往钱来的快些,也我有个男朋友。阿旭。他是菲律宾华侨。很英俊。他喜欢一个日对着镜子跳恰恰。呵,问我为什么他不和我跳。因为我不会跳恰恰。我只会跳伦巴和狐步舞。那样客人的手才方便在暗处摸我。


阿旭一直想回菲律宾找他亲生母亲。但是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没有钱。他每次去赌场玩21点,常常输得精光。他每次输了钱都会发脾气,就连我买回来的宵夜也会变成他的发泄对象。


“又是叉烧鸡,你知不知道宵夜太油腻了就不好吃了。叉烧鸡,叉烧鸡。你一个人去吃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会换成小馄饨。他偏爱一些上海的小吃。


我去的那家排挡就在酒店隔壁街,在那吃的食客大都光顾过酒店,有些还是我的老客人。就好象她老公何生。


“何太,又来买馄饨面啊。”
“是啊。带走。”


我站在旁边打量她。深灰底色珠白碎花的绸缎旗袍。开叉,菊花盘扣。一只青玉镯子,寂寞的滑过她的左手腕。


“其实,何太也没什么不好,听说何生现在在外面有女人。哎呀,作孽哟……”
“那又怎么啦,你没见她瘦巴巴的,浑身没有三两肉嘛。”
“那倒也是。男人嘛,谁不爱软玉温香抱满怀的……”
“哈哈哈哈……”


昏黄路灯下,看她袅娜而去的背影。排挡边上吃宵夜的男男女女都笑作一堆。


其实我想何生也许不是嫌弃她瘦。我有34B的胸围也不见得何生和阿旭有多喜欢。男人很奇怪,有时,他只是厌倦了家里的女人,想出去玩一下,很快会回家。有时却玩得再也不想回来。我不知何生是什么样的男人,但是阿旭就再也没有回来。


本来我很想和他结婚的,只要我赚的钱比起他输的要多的时候,可是他死得太早。


阿旭死后,一个月我憔悴得好象老了三年。妈妈桑也鲜少给我介绍客人了。我一向没什么积蓄,日子过的很辛苦。我通常在晚上出门,要搽很厚的粉才能盖住皱纹。对着镜子,涂油光光的口红,想起阿旭说,叉烧鸡太油腻了就不好吃了。放下头发想他妈的大哭一场也不行。再不接活我会死。饿死。或者穷死。

“露露,你年纪也不小了。有时也要给自己打算打算。不是一辈子都可以这么挑客人的。”
“妈咪,你有好的客人介绍吗?”
“好的客人我自己都想去接了啊。永庆巷叫外卖你去不去啊?”
“妈咪,我好歹在丽花也给你挣了不少面子吧,你知不知外卖比堂吃贱呐?”
“哟,露露姐,如今的世道面子值几个铜钱一斤啊?你还和钱过不去不成?”


那晚,丽花新来一个上海小姐。叫白玲。她很年轻,很漂亮。也很瘦。她总是穿旗袍,梳带有刘海的盘头。左手戴着一只何太那样的青玉镯子。说这话的时候,她就在我身后,看我戴珍珠耳环。


我转过去就给了小蹄子一记耳光。


“白玲,我露露还不是你教训的呢。”


“啧,啧,啧……就知道对咱姐妹凶,对男人倒是倒贴还温柔似水呐……”白玲说话的同时,脸色就狠了下来。她的手就这样扬到我身上来。扭打中我的右耳剧痛。她一把扯掉了我一只耳环,丢在地上狠狠的踩。


“戴珍珠。装什么纯情。你他妈照照镜子,男人出来玩图的是什么,是骚。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就不明白呢。”她把我一把推到化妆镜前,明亮的灯光照得我无处遁逃。


“叉烧鸡太油腻了就不好吃了……叉烧鸡太油腻了就不好吃……”我的右耳灼灼发热,我的耳边一直回想阿旭的声音。他把我买的鸡丢出了门。她把他送的耳环丢在了地上。
耳环。


“阿旭……”我捂着半边脸跌坐在镜前。


“9点打电话来的。你不去,多的是小姐要去。”妈妈桑说完就出去了。
我对着镜子,在明亮的光线里保持一个姿势,拼命的止住眼泪,一直没有说一句话。




我理了理刘海,点了根烟,就坐在旁边看着她隐忍的样子。其实她也只是坐了一会,然后就化好妆拿了皮包又重新走出去了。我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扭屁股的动作比以前心甘情愿了很多。


我叫白玲。我搬到春光大厦后遇到一个男人。我很中意穿西装,留两撇胡子的这个男人。他是我的邻居。他常常带不同的女人回来睡觉。他也常跑到我房里睡觉。但是他说只想和我做喝酒的朋友。


我从不相信男人说的话,就象阿荣说要带我去新加坡过圣诞节。但他后来失了踪。那个冬天我冷的要死。我连过冬的衣服也没准备。他就消失了。


我是上海过来的。在这里要混下去不容易。只能靠我的年青和男人。我已经摸索出了男人的通病。就是贱。


这些贱男人又自私又好色。不可以对他太好。要说他肥佬,说死相。你嗔得愈骚,他语心情舒畅。


“王老板,今天玩的高兴吧。”
“哈哈哈,叫白玲拿皮包,我们出去宵夜啊。”
“好好好,我们白玲啊,可是个娇滴滴的姑娘,您可要多疼她多来捧场才是啊。哈哈哈哈……”


妈妈桑说我和露露是两种风格的。因为我只要钱。而她笨得又要钱又要男人。我就不一样,我和喜欢的男人上床,也要收他钱。


“我这有些整的,零的明天还要坐车……”
“就给我十块钱吧。以后你想要,我也这个价了。”


我的邻居,他是写小说的,我看过他给报纸写的连载故事,讲一个男人爱上了他的邻居。


我一直以为那个故事是写他自己。而我就是那个比邻而居的女子。因为我也是瘦的,穿旗袍的,左手戴一只青玉镯子。我暗自欢喜。我开始不去上班。不带男人回来过夜。虽然我每次和他睡觉还是收他钱,但是我想积少而是成多。我已经攒下了170块。每张纸币上我都写上了日期。当然我亦是想他也可以如此做到。可是一周难免还会有其他女人上来敲他的门。


“周生,开门呐。我露露啊。”


连载到了12月24号,我看到他写他问她,如果当初我多一张船票,你跟不跟我走。她没答应,又继尔,与她丈夫搬家了。我终于明白过来,他爱的那个女人,不是邻居,而是邻居的太太。


原来我也只是他闲来无事调情的女子,而不是某太。


圣诞节那晚我们又上了次床,不过这次是我嫖他。我没后悔。我只后悔没丢他十块钱的硬币。你知我一直舍不得打他一记重的耳光。


我并没有搬走。我带一个又一个男人回来过夜。男人要夜夜找小姐估计还有点困难,但是小姐要找男人,招招手就有。我终于明白,他不爱我,就是不爱我。不管我是守身如玉还是夜夜笙歌。我们之间就只有邻居的关系和十块钱的利益。


我转到丽花去上班。第一天就和露露打了一架。因为我记得她的敲他门的声音。他赞她的珍珠耳环靓。


“我好象在哪里见过你。”
“周生,你别讲笑啦。你以前没光顾过我的啦。”
“可是我记得你这副珍珠耳环,配得你这人好纯情。哈哈哈哈……”


永远不要爱上你的邻居,因为隔墙始终有耳。不安全。我找不到那个与我一样穿旗袍的女子,我只记得这个戴珍珠耳环,叫露露的小姐。


我抢光她的客人。让她混不下去,我以为她会很难过,可是有一天她突然走了。


“他真要她?”
“谁不知道露露就喜欢养小狼狗呢,以前是旭仔,现在是小张,有什么惊讶的?”


说这些的时候,我在陪一个光头的老家伙吃晚餐。以前一直嫌他老。不想理他,现在该在的不在了。该走的也都走了,陪谁也都一样了。只要他的钱包够大就好。老又怎么样。起码今年我可以去新加坡过圣诞节了。


转过头,看到周生又搂着另一个女子和一大帮人走进餐厅。
声色场所,再次遇见。身边的人都再不同。
现在1946。暂且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补充日期: 2004-10-20 20:49:44

我写这篇其实写的很累,上班的时候一直写到深夜。

因为换了文风。

呵呵。只是想写另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关于2046的。我只是站在女人的角度上来写。而不是粱朝伟。

有些人看了说我抄袭?呵,好吧。我抄袭。

有些人看了说是王小家卫。OK,那就王小家卫。

子非鱼,焉之鱼之乐。

你们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写的是怎么样的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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