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乾清宫
宫廷深处传来轻轻的喘气声,隐约伴着杂碎声——不要,走开……
龙床的震动声和传来的呼吸声交错起伏。旁边没有宫娥太监伺候。
龙床上有两道影子影影绰绰纠缠在一起,两旁的夜明珠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寝宫内没有宫娥太监伺候,金黄的帘子半敞开。
辰儿,不要离开朕,永远陪伴在朕身边,朕会独宠你的。床上的另一人眼神迷茫,他表情痛苦的狂喊:“陛下,放过臣吧。我有妻、有爱的人,陛下的独宠臣并不能接受。”
不可能的,你永远都是朕的,你只能是朕的,很快,很快就是朕的妻子,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闽发写文章想法,这文是看了两茫茫后,对文章的结尾有些涩涩的难过,所以想要个不同的结局,一个全新的故事,个人比较喜欢生子文,所以此文会有这类情节,不过不喜的只要忽略后面就好。
前因后果
本朝乃翔龙年间,当朝天子姓龙名浩天,是一位文治武功较为出众的英挺帝王。
说起来先皇倒是个优柔寡断之人。在位时一直优柔寡断,采取温柔的手段处理朝政。使得皇朝的地位摇摇欲坠,外族也是虎视眈眈。先皇龙赢治因为朝政的问题最终亦抑郁寡欢而亡。
先皇生前共有12子5女,生前立了龙浩天为太子。太子是皇后嫡子,皇后生了四位皇子和一位公主。先皇死后,其他皇子不顾兄弟之情想要篡位。新皇帝在忍无可忍之下,为了保护自己的兄弟和母后杀了其他兄弟。唯有自己的嫡亲兄弟免于此劫。这之后皇帝亦变的冷酷无情,只有在面对自己亲人时才好些。这些事为今后的生活埋下了无数阴影。
洛阳城中有户人家姓林,是朝中的栋梁。礼部尚书林卜居在京城为官,育有一子名叫林星辰。此子前不久刚成亲,妻子名唤王凌心。其妻美丽温柔、贤惠淑德,夫妻俩倒是恩爱不已。
这天,夫妻之间说着悄悄话:“夫人,你我夫妻间有什么话不能说。你最近因何事一直闷闷不乐?”
王凌心抬头望着自己的夫君,丈夫的话她并未听进耳里。她不禁一时呆滞住。她的夫君有着不输女子的容貌。英俊潇洒、浓眉大眼,唇角带着笑容,这些是连身为美人的自己都有种自叹不如的感觉。
这才想起夫君的问话,她悠悠叹口气,说道:“夫君先救我之命,现又与我结为夫妻,妻自当不能瞒你。可这事极易惹祸上身,所以我才迟迟不愿说出。我们王家本是官宦之家。先父在朝为官,一生清廉却被人陷害,入狱而亡。母亲也随父亲而去,独留下我们姐妹二人。却不想因为家乡闹水灾姐妹失散,凌心幸得夫君相救。可不知妹妹如今流落在何方,且父亲的冤情不能平反。每每想到此臣妾就不免有些心情低落。”
“夫人不必担心,或许小妹也已被人所救;又或许此刻正在寻找你呢。眼看马上就要恩考,皇帝广招天下能人才子。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为夫若能考得一官半职,也能替夫人的爹爹洗刷冤情。”林星辰低声安慰娇妻。
“可是夫君不是最厌恶官场的黑暗吗?我又怎能让夫君去。况且夫君心底一直想着做个名医,不是吗?”王凌心边说边摇头。
“无妨啊,为民效力也不算辜负当初师父教我之意啊!或许还能见着我师弟呢。”
“可是公公曾经说过不让你去京城为官的呀!”王凌心一直记着公公的叮嘱。
“爹爹只是太过相信师父的预言,不会有事的啦。”林星辰笑着宽慰妻子,其心底并不相信这些。
林星辰曾经听师父提起过。师父叫自己不要去做官、不要踏入京城,不然会有性命之危。可他却不知这些话是不是危言耸听,现在为了爱妻自己说什么也要去趟京城。
夫妻二人倒是开开心心准备赶考去了。
翌日,夫妻二人去跟林夫人告别述说原因。林夫人听后大惊,忙说:“儿啊,老爷曾经说过不让你进京赴考。此去可能会有性命之危,你为何执意如此?”
林星辰解释道:“儿以为如今恩科在际,朝廷正是用人之时。我既然是尚书之子,理应赴考为国效力。师父的占卜,儿以为不必过于挂怀。儿此去定会小心应对。”林星辰没有把替妻子父亲翻案的事说出,就是怕母亲会担心。
林夫人想想也是,这占卜究竟有没有用处还不得而之。自己自然希望儿子能够出人头地。要不然等会修信一封给老爷,让老爷暗中注意也就是了。
林夫人终于点头同意他们去了。
林星辰夫妇二人夜间交谈之。
王凌心开口问夫君:“夫君虽会些武功和医术,可惜并不曾用功苦读过吧?”
林星辰失笑道:“夫人该不会以为为夫就只会那些吧。虽然寒窗苦读需十年,可我早已紧记在心。只不过为夫更喜欢在医术上勤奋罢了。”
王凌心了解后也就不再多言。
两人连忙收拾起行装,即日就准备启程了。
夫妇二人雇了辆马车,缓缓向京城出发了。在马车上王凌心问起夫君是否有特别的行程。林星辰只道此番进京后还想探望师弟。
路上时间很快度过。转眼,一个月后,京城终于在眼前了。
找了间客栈安顿后,林星辰立即前去探望师弟。他的师弟乃是笑庆王龙浩然,师弟拥有自己的府邸。
他转眼来到笑庆王府门前,递了张帖子准备入门拜访。不久里面出来一人。听言语才知此人是笑庆王府的总管。总管说话倒还客气。只说:“王爷为圣上办事出远门去了,短时间内恐怕不能回府。请公子进去歇息片刻。王爷曾经交代过,说是公子来了一定不能怠慢。”
林星辰心想师弟不在,自己也不便进府打扰。若日后自己能够为官,与师弟见面也是易事。想到此,他连忙起身告辞回去了。
※ ※ ※ ※ ※
在此期间,林卜居收到夫人的家信。看完信上内容,他不由得眉头一紧,内心担忧不已。
唉,自己千叮嘱万嘱咐可儿子并未放在心上。他亦是无可奈何啊!思及此,他逐渐陷入了沉思中。
林尚书为官清廉,不娶妾室,夫妻恩爱多年。好不容易守得妻子有喜,尚书心中自是喜不自禁。终于盼得夫人临产,生下一子。林尚书给儿取名林星辰,亦是希望儿子今后能同星星那般闪亮。望儿可以平步青云,一生平平安安。从那时起,他更是把所有心力全部倾注在儿子身上。
可惜,林星辰出生没多久就大病小病不断。夫妇二人为了儿子的身体操心不已。
十岁那年,林星辰突然感染风寒,病重不治。林氏一家顿时愁眉不展。林家只有此一子,后代香火全靠他了。
正在此时,有一云游之人名唤邱涧,前来为林星辰看病。邱涧医术高明,仅仅数日就已医治好林星辰的病。看着儿子痊愈,这让夫妇二人欣喜若狂。对于救命恩人邱涧,林卜居夫妇更是奉若上宾。
邱涧却道:“我与令郎有缘,所以此番前来相救。我意欲收他为徒,教他武功强身健体,也可免却他一身伤病。待得他十八岁就可以回府,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林卜居暗中思道,邱涧武功出神入化,医术也十分精湛。久居朝中他自是听过此人。他虽不舍儿子离开身边,可为了儿子将来好,自己真是不能反对。林夫人本不肯让儿子离开,在丈夫的劝说下她最终还是同意了。
此后,林星辰就跟着邱涧离开了。不久后,邱涧又收了一徒弟乃是皇子,亦是正宫皇后的第二子——龙浩然。因此,林星辰与皇子龙浩然结下了不解之缘。
邱涧在山上教林星辰轻功和医术,却教龙浩然武功和占卜预测。只因林星辰不适宜练习高深武功,是以他只教了些轻功。故而,林星辰其他武功只可说是普普通通。但林星辰在医术上不仅习得邱涧全身本领,反而更为发扬光大。师兄弟一直打打闹闹,时间倒也很快过去。
光阴似箭,转眼间到了林星辰和龙浩然下山回家的日子。
下山前,邱涧找来林星辰说:“为师今日为你占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你今后的命运坎坷,期间亦有性命之忧。不过只要你不做官,不去京城到也可平安度过。你要切记为师今日所言。”他不放心再三叮嘱着。
林星辰连称记下了。
邱涧又找来龙浩然嘱咐着:“为师虽然能够占卜出星辰的血光之灾乃是你兄长所致,可并不能测出结果。只因帝王的命运非我等能够预测的。只望日后星辰若有个万一,尔能出面相助与他。”他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龙浩然身上。
浩然连连应允道:“我与星辰就像兄弟一般。如果将来我兄长真要不利与他,我定会出面相救。”
哪知,这血光之灾并非是因为皇帝要杀星辰。而是林星辰为了帝王生子。这些可是邱涧和龙浩然都没有料想到的。呃,这些皆是后话。
待得林星辰回家后没多久,邱涧曾去见过尚书,还亲自交待了此事。尚书到也开明,知道后为了儿子的性命就不曾提起做官之事了。他反倒鼓励儿子替人看病。言语中更是对儿子千叮嘱万叮嘱,交待了儿子不要去京城。后来连儿媳也知道这事。
他们却不知天意不可违,又岂是人力能够扭转之。林星辰对此事并未放在心上,也就有了后来的痛苦遭遇。
林卜居猛的从回忆中清醒。他望着前方的画像悠悠叹口气。这画像乃是自己请人为儿子画的。挂在这也是为了一解自己思念儿子的心。唉,儿子的固执自己是知道的。若儿子坚持来京城赴考,定能考得一官半职。可卦象的事自己真的很难放心。对于邱涧他亦是十分信任的,邱涧绝不会算错。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让儿子落榜,那事情或许还有挽回的可能。
林卜居托人想要阻挡儿子登科,可突然而来的变化却让他措手不及。
考场风波
林星辰回到客栈后一心苦读诗书。重拾书籍的畅快让他不自觉埋首其中。连夫人王凌心亦不敢轻易打扰。
半月后,大考在即。林星辰早早已来到考场等候。时辰一到,考场大门敞开,众多考子纷纷疾步涌入。他挤在众人中间脸上表情显得极为平静。考子进去后需让主考官检查一遍方可踏进考间。
前面考子陆陆续续踏进考间。轮到林星辰时竟被副考官拦住。他彬彬有礼问道:“不知主考大人有何赐教?”言语间不乏讽刺之意。
副主考听后微微皱眉。他本姓许名冰竹乃是地方知府。此次恩科蒙圣上器重特赐监考,他本应为陛下选举能人才士。眼前考子一眼即知乃是有志之士,绝非等闲之辈。可自己受人之托不得不出面拦住此考子。暗暗叹口气,他轻轻开口:“乃通过会考否?”
林星辰闻言惊讶不已。自己可是参加过会考的,否则岂敢来此丢人现眼。说起来,自己亦是瞒着父亲偷偷去的。今日,此考官如此糊涂岂不令人哭笑不得。即使心中不满,他亦不敢当面指责。唯有耐心解释着:“学生不才确实参加过会考,此乃证明。”他拿出领巾以示清白。
许冰竹无奈只得使出杀手锏。“有人举报你夹带舞弊,你跟本官过来。”他想隔开林星辰,借此完成好友所托。他与林卜居乃同科考子。高中后各自为官,平日里虽少有来玩,毕竟也有同僚情义在。前几日,好友亲自来府所托。自己亦难拒绝,毕竟此事与朝廷无关。对付一个区区考子,这点事自己还是能够做到的。本以为经自己一吓,林星辰定会慌乱无措。没想到,此子竟显得落落大方,言语间丝毫没有胆怯之意。唉,连自己也不免觉得可惜了。此子若能替陛下效力日后定是朝廷之福。可惜,林大人坚持不让儿子参加殿试。得知其中缘故一二的他亦不得不摇头。罢了,自己亦不能让林大人老年失子。今日说什么自己也得拦住林星辰进考场。
林星辰明显一愣。自己怎可能私藏舞弊,这摆明就是诬陷。可自己只是一考子又怎能对考官无礼。他忍气轻道:“学生不才不敢违背考场规矩,望大人明断。若大人查出真有此事,再定小人的罪也不迟。”
林星辰的牙尖嘴利让许冰竹一时无从开口。他愣在当场,气氛顿时冷了些许。正当他想要孤注一掷时,从旁走来一人。
“这是为何?”一名身穿藏青色官袍的男子慢悠悠踱过来。此人正是考场的主考官——华历。他为人忠厚、严谨,遇事讲究以事论事。凡今他之手的考子均能发挥自己所长。他脸上表情略微有些严肃,且目光一直注视着副监考。
许大人心底暗暗叫糟。华历的为人自己是清楚的,若是自己无理取闹必会引来指责。可事已至此自己断不能反悔了。如今之计只能先下手为强了。他抢先一步说:“此事无需惊动华大人,下官已查明属实。这就把人带走。”他说着就要手下人拉走林星辰。
林星辰有些气怒,自己无故受此陷害怎不让人气闷。他急着想要辩解,可还未说出口的话就已被许大人用话堵住了。
许冰竹老谋深算,知道林星辰会为自己辩解。他笑着告诉华历。“华大人,此考子被我抓住把柄,如今还想要借口托辞,望大人不要随意听信他人之言。”
华历不吭声只是望了林星辰一眼。嗯,不错。人倒是长得相貌堂堂,怎的会做这事。他心底不免有些可惜。对副监考自己还是较为信任的,只因两人亦有同窗之义。再说许大人亦非贪财之辈,绝不会暗中收人钱财。“既然事已查明,那本官也不宜插手。”说着,他就要转身离开。
林星辰难以相信,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他对朝廷的官员不免有些微词。呃,想不到今日自己就要在此损了清白。他自是不甘心嘴中吐出一言:“官官相护何时了啊!”说罢,双手向后等着被人绑住。
什么?太过狂妄了。华历闻言迅速回转身,他怒冲冲走到林星辰跟前。“你是在讽刺本官吗?本官为官一向清廉,怎会与人勾结。你今日定要给本官一个说法。”他双眼怒视着对方。
林星辰不慌不忙抬头反驳。“大人既是清官为何不听学生之言?若不是官官相护因何不顾他人清白随意定人之罪?”好一句质问让两位大人皆无言以对。
许大人心底哀叹,自己今日只怕要丢了头上顶戴了。他一时倒也拿不出对策,只得傻傻站在一边不说话。
华历听罢暗暗思考着。对方所言字字皆朝自己而来。莫不是许冰竹真冤枉了林星辰?罢了,此事倒是不能就此撒手不管。一会,自己亲自问过也就是了。“你口称无辜,那本官问你可曾私藏?”
林星辰一听即知有望洗刷清白。他重重摇头说道:“学生不敢私藏,此事乃副监考大人一人所言,小人确实不知。”他边说边往许冰竹那瞧。
呃,这个。许冰竹脸上表情略有些尴尬,半句话也不曾出口。
华历一看这情形心知不妙。他淡笑着支开众人。“时辰不早我等不敢耽搁考子们赴考。你们且跟我来。”这些事不宜让人知晓,他只得避开众人的视线。
许冰竹唯唯诺诺道:“是,下官遵命。”他心惊胆战跟在华历身后走。
林星辰有些犹豫。
“你且跟本官来。若一会查清你确属冤枉,本官自会放你应考。倘若确有此事,你就休怪本官无情了。”华历说话宽慰对方,他的话语显得非常公正。
林星辰还在犹豫。“这时辰过了,在下——”
“你尽管放心,本官绝不会以此威胁与你。若过了时辰亦会放你应考,只不过需耽误你些许时间了。”华历说时有些歉疚。
林星辰淡淡一笑。“这倒无妨。”说完,人就跟着走了。
华历把人带到一间房,此房乃是他平时处理公务之所。他先是在内室问了许冰竹,而后才出来问了林星辰。待得知事情经过后,他亦不免在心底叹着气。
“你这是为何啊!”华历看着许冰竹直摇头。自己真的没想到一切均是许冰竹所为,林星辰是被冤枉的。
许冰竹长长叹口气解释着:“下官亦不想这么做的,只是受人之托不得不为之啊!”他变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说完,双手朝天想要拿下官帽。
华历上前一步拦住许冰竹。“许大人严重了。本官绝不会因此告发大人,只是此事不宜声张。即使此事乃是林大人所托,可为君分忧乃是我等之责啊!不过,林家只此一子,我等亦不能见死不救。”
华历的话有些模棱两可,这让许冰竹猜测不透。“还望大人明示。”
华历笑了笑随即附在许冰竹耳边道:“我等何不——”
这一番话听得许冰竹连连点头。“下官愚钝了。大人果然高见。”
两人商量妥当,华历随即去找林星辰问话。他故意说是许知府弄错了。又说林星辰可以马上参加应考。
林星辰虽听得真切,却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时辰已过自己亦不敢在此耽搁了。他匆匆赶去应考亦忘了提起许知府。
嗯。孺子可教也!可惜了啊!
华历看着人走心底喟叹着。
很快,林星辰应考结束了。接下来即是各考官挑选能人才子之时了。只是,此次赴考之人之多连考场官员们也不由得有些头晕脑胀了。
华历悄悄抽出一张纸,此纸乃是林星辰的考题纸。他藏纸于官袍之中,继而不动声色离开了。回到官居时才知许冰竹已在府上等候多时了。
许冰竹焦急的来回走动,他今日来此就为等一个消息。若能拿得林星辰所做考题纸,自己亦可对好友有所交代。若不行,只得另寻它法了。“如何?”声音略显急躁。
华历但笑不语只是点头。
见此情形,许冰竹已知得手了。“事情还算顺利吧?”此刻他才有心情探问。
华历摇手摒退侍从这才说出经过。“如此这般……”
“此计甚好!下官这就回去告知林尚书,告辞了!”话音刚落,人已经走出大厅。
“许大人请留步!”
华历的一声叫让许冰竹甚为不解。“华大人还有何吩咐?”
“本官劝大人一句。你此去不可说出今日这事,切记。”他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许冰竹点点头迅速离开华府。“华大人尽管放心就是了。”
林卜居知晓后心中甚为得意。他本以为儿子不能高中了,哪知半路出了状况。
不过几日,华历又有了新烦恼。
这日,他正与几位大人商量该如何向圣上禀明此次恩科才子需加上几人。门外就有侍从来报。
“禀大人,王爷已经下轿此刻正往内院而来。”
“什么?王爷?”
“这,我等快去迎驾吧。”
几位大人慌忙站起身朝外奔去。几人皆不知王爷此举是何意。王爷乃陛下同母手足,无人敢随意得罪。
华历率先赶到双膝跪地。“不知王爷驾到,下官接驾来迟。还望王爷恕罪。”碰的一声响,他跪的似乎有些用力。
其他几人也纷纷跪倒。“下官罪该万死!”
“下官不知王爷驾到,请王爷恕罪!”
王爷龙浩然低头望了一眼,他此次是来找人算账的。
见王爷不说话,几人皆不敢私自起身。他们跪在地上心底叫苦不已。
一旁侍从均不敢开口求情,周围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压抑。众人不得不等着王爷开口。
突然的变化让华历有些措手不及,事情完全脱离了他的预测。
王爷发怒
龙浩然久久不出声,目光凌厉盯着地上几人。他气冲冲出王府来此是想要问个究竟。自他回府时总管就已禀明师兄来过王府。待得细问总管却说不知。他私下考量,师兄莫不是来京赴考的?想到此,他不由得双眼一亮。
以师兄的文采想要夺得头名应该不难才是。他亦很放心。可在前几日的无意问起时,陛下竟不知晓林星辰此人。这不免令他有些诧异。本以为是自己弄错了随即私下派人打听。哪知竟有消息传来林星辰确曾去过考场。“快说,尔等为何不替陛下挑选能人才子。你等交予陛下的卷宗中并没有特别出众的才子。”他此刻情绪有些激动。
“啊!我等不敢有所欺瞒。确有几人不曾禀告陛下,只因这几人文采出众、器宇不凡。我等正想单独禀明陛下。”华历这才明白王爷的用意。原来此次考子中亦有王爷相识之人,今日是来探问真相的。也罢,若是王爷之人他怎敢故意阻拦。只是不知哪位是王爷所说之人。
龙浩然顿时冷静了许多。“哦,真的?那些答卷在哪?”他平息了心中怒气表情亦放松了。“罢了,尔等平身吧。”
“是,谢王爷开恩。”
几位大人慢慢站起,心底皆有着不悦。起身后竟无人有半丝动作。
龙浩然蹙起眉心底有些不悦。华历善于观察,一眼即知王爷快要动怒了。他急急说道:“王爷请稍候,下官这就去拿。”说着,人已消失在跟前。
嗯,不错。龙浩然满意的点头。看来华历亦是个明白人。
一会功夫,华历已拿来考题纸。他双手呈上准备交给王爷。
接过后扫了几眼,龙浩然再次发怒。“这即是你等所说的才子?”他随手扔了纸。
虽知王爷乃无理取闹,几人亦不敢低头去捡。
“王爷,这确是我等精心挑选之人。”一人忍不住开口反驳。
龙浩然冷冷一瞥。“哦,那是本王的不是了。”
一句话吓得几人再次跪倒。“我等不敢。”
“快说,你们是否私藏答卷?”
“不、不曾!”
其中一位考官连声音都在颤抖了。
“是吗?你等再敢隐瞒,本王会告知陛下治你们的罪。”龙浩然突然语出威胁。
“啊!”
碰的一声,一人竟撞破了花瓶。
见几位考官慌乱的摸样,华历暗暗皱眉。心叹,真是不该啊!自己私藏乃是一个义字,可其他考官怕是收人钱财了。亏得今日许大人不在,若不然只怕也要受此煎熬了。
有人已被吓破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待得问过其他人,龙浩然忍不住挥退众人。“你等回避。”他想亲自问华历。
他慢慢走向前。“华大人,你是此次恩科的主考。监督不力你该当何罪。”他一声厉喝吓得华历即刻趴到在地。
“是下官的错。下官自知有愧于陛下所托。”华历吓得一身冷汗。只怕今日要丢官卸职了。并非自己念恋官场,只是不能替民请命不免有些遗憾。
龙浩然并不想罢免华历。华历为官清正自己是知道的。若不是为及师兄,自己亦不会来此。“你带本王去书房吧。”他不想说话内容被人听去了。
“是!”华历默默带着王爷来到书房。
踏入书房随即关上门。“本王问你可曾私藏?”
直截了当一句话让华历答不上来。他本是忠厚之人哪里说的假话。“这、这是——”
“本王最后问你一次,若再要欺瞒休怪本王无情。”龙浩然耐心用尽不想同华历再周旋。
华历心知瞒不过只得说出实情。
龙浩然虽也体恤民情却更重义气。听闻华历一番言语心底未有不适。“即是受人所托,那本王问你是何人所托?”他想知道华历私藏答卷的考子是谁。
呃,这个。要不要说出?华历仍在犹豫中,眼角望到王爷的神情心知不能隐瞒了。“是林尚书之子林星辰。”他吞吞吐吐说出所托之人。“下官亦是不想林大人担心。”
“唉,你且退到一边。”龙浩然摇手支开华历。他要一人静心思考会。
林卜居并没有做错,师父确曾说过师兄进京会有性命之忧。可皇兄并非暴君,断不会故意刁难师兄吧。想到此,他又想让师兄做官了。若真有事自己亦不会见死不救的。
他的一念之差竟害了林星辰一辈子。
抬头望着华历,他笑着探问道:“本王的师兄如何?”
“王爷果然慧眼识人,林公子满腹经纶实乃朝廷之福。”华历已经放弃私藏了。
“嗯,华大人真是明白人。”龙浩然满意的点头。“华大人回去后可转告林大人,就说本王极力保举,林星辰确是朝廷栋梁。”
“是!下官明白了。”华历连连称是。
“本王回府去了,今日所说之事你不可告知外人。”龙浩然微笑述说道。
“是!”华历只得应承道。
待得王爷摆驾离开。华历快步踏入公务房。他训斥了手下官员并告知他们今后需用心替陛下效力。
几人吓得直点头答应,这之后均不敢私下收人钱财。
即便华历不曾上告,可王爷仍悄悄告诉了陛下。没多久几人即被罢免了官职,唯有华历逃脱了。
华历黯然告诉许冰竹这些事。闻言后,两人均皱眉感叹。
“我等亦算尽力了。”许冰竹反倒安慰起华历。
之后,林卜居亦接到消息。他仰天狂叹道:“此乃天意啊!”他忧心忡忡夜不能寐。
※ ※ ※ ※ ※
皇帝龙浩天正坐住龙椅上批阅奏折。
“启奏陛下,大学士送来了考子们答卷。还请陛下过目。”一名内侍太监恭恭敬敬呈上考题纸。
“嗯。你且退下。”龙浩天一声吩咐。
“是!”太监慌忙退出御书房。
龙浩天随即掀开手中卷宗。看了一会,他猛地甩下手中答卷。这些既是监考官员们精挑细选之人?他心中隐隐有着不满。
“皇兄,你在吗?”
呃,是皇弟的声音。他笑着挥退想要拦阻王爷的宫娥太监。
“是然弟啊!今日怎的有空来为兄宫中。”他笑眯眯望着二皇弟龙浩然。
龙浩然爽朗大笑道:“臣弟闻及母后身体微恙,特来宫中探望。本欲回府,路过此宫故而前来打扰。”
“哈哈!”
皇帝大笑不止。对于这个皇弟他一向是较为欣赏的。母后虽生有他们兄弟四人,可大皇弟为人呆板,过于死脑筋了。三皇弟又太过好动,年纪尚小不适宜托付重任。唯有这位皇弟学富五车、仪表堂堂适合担当重任。早年皇弟被迫离开京城亦是被身体拖累。先皇把皇弟交予邱涧,此后多年不曾见过。二年前,皇弟回京甚得自己心意,这才得以留下不走了。
“母后没事吧,朕一会就去母后宫中探望。”龙浩天不放心问及。
“母后安好,皇兄放心就是了。不过,母后曾提及皇兄。”想到母后心事,龙浩然脸上微微一笑。
龙浩天一愣。“母后说些什么?”他不记得自己有事需要太后牵挂。
摇摇头,龙浩然淡笑道:“母后说起皇兄皆在叹气。说陛下不可忘了恩泽后宫,本朝太子还不曾有呢。”
听罢,龙浩天只是不耐的摇头。“此事朕自有考量。”他并不想心烦这些。后宫那些女人每天只知道争宠,无一人知晓他的心事。
见皇兄不语,龙浩然心底已然明了。他的皇兄还没有喜欢的人吧。这才会厌烦临幸后宫。思及此,他好心劝慰着:“皇兄若有心喜之人,納来后宫也无妨啊!”
仍是摇头,龙浩天在心底哀叹。自己并未遇过心喜之人。“朕心里有数,倒是然弟也该为自己打算了。朕送你的美人你尽可全部纳入王府。”说起这,他实在不能理解皇弟的想法。每次送美人给皇弟,对方均会借故推脱。上次,自己下旨送人入王府。听说皇弟至今还未见过美人们呢。只是把人留在王府供着。
龙浩然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想起那人自己又不能平静了。虽已过了许久,自己还是不能忘怀啊!
见皇弟失魂落魄样,龙浩天了然的笑笑。“然弟可是有了心上人?”
“这、臣弟——”龙浩然吞吞吐吐说不出话。
“既是如此你何不娶人入府?难道说,然弟的心上人是平民?虽然平民不能为正妃,你娶做妾室亦是可以的。”龙浩天笑着劝说。
“唉!”龙浩然唉唉叹口气。自己不可能娶到那人的。“臣弟不愿享齐人之福。”他虽不反对他人娶妾,可亦不想跟之效仿。
闻言,龙浩天略有些不悦。“又是你那师兄说的?你怎可听信他人之言。”他早已听闻皇弟多次提起师兄。虽不反感,却也不赞同皇弟所说的只娶一妃的谬论。堂堂笑庆王怎可娶一王妃。且不说皇弟长得一表人才,朝中已有多位大臣向自己提起过嫁女给皇弟了。
“皇兄,臣弟不愿娶妾!”龙浩然坚持不愿改变。
龙浩天叹口气无奈道:“罢了,你不喜朕亦不会勉强。若你真心喜欢那人,皇兄亦会成全与你。只要找人认做女儿也就是了。”他不愿见到皇弟痛苦。
“多谢皇兄,只是臣弟还不曾——”摇着头却说不出话来。
瞧皇弟憋红脸,龙浩天扑哧笑出声。“然弟莫不是还未告知人家吧?”他这皇弟平时极其聪慧,怎会在此事上如此羞涩。
龙浩然被说的满脸通红。“皇兄,臣弟自有主张。”他呐呐的反驳着。
“罢了,日后你可以告诉朕未来的笑庆王妃是谁。”说完,龙浩天亦不在取笑王爷了。
“是。”龙浩然嘴上答应眼角却瞄到御桌上的卷宗。“皇兄,这些是?”
皇帝不由得想要发泄心中不满,龙浩然这才知晓快要金殿选才了。
金殿会试
听了皇帝的话,龙浩然在心底打着主意,何不趁此机会探个虚实。他不动声色笑问道:“不知皇兄可是有人选了?”
“不曾。此次大学士竟未替朕挑选到合适人选。怎不叫朕心烦意乱啊!”面对皇弟他不愿有所隐瞒。
有了片刻的诧异,龙浩然回转神来。“皇兄可否让臣弟过目下?”他急欲想知道师兄是否在内。
若是换了他人龙浩天定不会答应,可二皇弟不是外人。“然弟何必与朕客气。”他轻轻点头同意了。
接过应题纸,龙浩然心情很难平静。看完全部卷宗,他悄悄皱眉。“皇兄,臣弟想起府中有事要办,这就告辞了。”说完,不等皇帝同意人已离开皇宫。
呃,皇弟这是怎么了?虽纳闷不解,龙浩天倒是没搁在心里。他继续埋首御桌前批阅奏折。
刚踏出皇宫,龙浩然立马招来贴身侍卫。“你去探查清楚。如此这般……”交代一番后,他上轿回王府去了。
掌灯时分,侍卫悄悄回到王府。得知消息后,龙浩然顿时怒气冲天。本想冲到学院府找人,可硬是被总管劝下了。说是时辰已晚,明日再去亦不迟。
唯恐总管告知母后知晓,龙浩然只得暂息怒气。随后,一人紧闭房门不许任何人打扰。
翌日一大早,龙浩然立即兴师动众朝学院府而去。此一番问责惊动了大学士华历,好在王爷很快就进宫见驾平息了怒气。
从华历手中得到师兄的答题纸,龙浩然兴冲冲入宫而去。
他快步踏入御书房,嘴里还不停的叫喊。“皇兄可在否?”
远远就听到皇弟的声音,龙浩天无奈的摇着头。皇弟可不是恪守礼仪之人。“朕在此,然弟今日怎的得空进宫来了?”
并不想隐瞒,龙浩然说出实情。
听罢,皇帝只是浅笑不语。
此刻的王爷倒是沉不住气了。“皇兄,你倒是给个话啊!臣弟师兄确是有才之人。”
皇帝脸色一沉,表情显得非常严肃。“然弟,你可知朕为何要开恩科?”
虽见皇帝脸色不悦,龙浩然却无丝毫紧张之意。“皇兄想要挑选朝廷栋梁之辈。”
“你即知这些为何还要朕破格将此人招入朝廷?即便你是王爷亦不可随意讲私情。”龙浩天越说越生气,他对皇弟的做法甚为不满。
龙浩然赶紧上前一步解释:“皇兄,并非臣弟讲私情。而是师兄确是有为之人。”怕陛下不相信,他连忙呈上卷宗。
本不想看,可面对皇弟祈求的眼神他心底有些不忍。想来皇弟也不会拿江山社稷当儿戏。“拿来给朕看也就是了。”嘴里这么说心底可是有着主张。若是栋梁自己定会赐个一官半职;若只是假意滥竽充数之人,他亦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定要好好教训一番皇弟才是。
待得瞧完手上卷宗,他双眼睁大内心难以平静。此人若能为朕所用,那必是朕之幸事。“此卷宗是你师兄所写?”他言语间仍有些不信。
龙浩然喜不自禁道:“正是。”说罢还不忘在陛下跟前炫耀。“师兄文才武略甚为了得,皇兄真不愧是我朝之贤君啊!竟然能慧眼识能人。”句末,还不忘美言奉承。
唉,难得皇弟亦会说出这番话。龙浩天在心底微微叹口气。自己虽为百姓所想,可皇弟却屡屡话中有意。今日这般爽快却是极为少见。一思及心腹大患他不禁有些气怒,脸上表情亦显得深沉了些。
两人心思各不相同。龙浩然笑眯眯站在一旁。暗道,皇兄虽说为百姓所想,可行事未免心狠手辣些了。对皇室王爷们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人了。除去他与皇弟,陛下会念在一母同胞情分上手下留情,其他人只怕难以与陛下对抗。近些日子来,皇兄越发一意孤行了。臣子们的忠言陛下不能接受,此刻唯有另选良才此一途了。他亦是皇室中人岂能任百姓背后议论陛下,这才是他急欲招揽师兄为官的本意。
略有些不放心,他笑呵呵问道:“不知明日是否金殿试才?”多问此一句无非是想让自己宽心,龙浩然巧言探问着。
本不想回答,一转念又反悔了。“朕金口玉言岂能出尔反尔。”龙浩天微微皱眉轻叹道。明天的殿试才能真正挑选出良臣贤士。他在心底感叹不已。
听闻此言,龙浩然脸上笑开了花。“皇兄说的极是,金口怎能随意更改。臣弟不敢打扰皇兄,这就出宫回府去了。”说着,人一个晃身就不见踪影。
罢了,随他去吧。皇帝也未多加理会。
怕走漏了风声,王爷不曾事先告知林星辰。他只是打算在暗中帮忙以助师兄做官。
翌日,官鼓阵阵响起,大臣们按官职依次走入金殿。
“陛下驾到!”
太监总管一声叫,大臣们纷纷跪倒口呼万岁。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太监继续大声讲话。
静默了一会,有人踏出一步禀道:“臣有事启奏。柳州最近有盗贼出没,望陛下派遣大将军前去消灭。”
“臣不同意王大人的说法。柳州虽有盗贼亦是困境所迫。前不久,柳州发大水百姓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还望陛下手下留情,万不可派大将军前去。”另一人极力反对。
这,这却难了。龙浩天暗中为难。两位大臣说话皆有理,自己不知如何决断了。
一时间,朝中大臣均不说话等着陛下下令。
呃,糟了。王爷龙浩然看出陛下的难处。他面带微笑踏出一步。“陛下,依本王之见何不趁此机会考验下进士们。”王爷原先不用上朝觐言。今日要选三甲,他这才早早来到金殿外等候。
嗯,皇弟果然知朕心意。皇帝心底高兴开口就问:“笑庆王所言尔等觉得如何?”他稍稍低头双眼扫向大臣们。
“王爷所言甚好。”
一干人等均出声附和。
见无人反对,龙浩天大喝一声。“传朕旨意宣进士们上殿。”
皇帝话音刚落身边太监已走出殿外传唤进士们觐见。
片刻后,进士们进殿行跪拜大礼。
“平身!”
皇帝叫起,众人听命站起身。这时,大臣们才得空悄悄观察着。此前,进士们踏入大殿时,他们突觉眼前一亮却碍于皇帝威严不敢多看。如今皇帝视线已在进士们身上,他们倒是可以仔细观察了。
呃,不错。这个好、那个也不错!呀!好个风度不凡的翩翩少年郎啊!
大臣们个个都在心底暗暗赞叹。原来,他们并未眼花。难怪此前双眼会突然发亮。被看之人却丝毫未曾察觉,林星辰此刻正抬头回答皇帝的问题。
此人若能封个一官半职,自己亦可把女儿许配此人。已有大臣暗中打着这主意。在众人发愣时,有一人只觉冷汗直流。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星辰的父亲林卜居。他本在烦心中,听闻陛下宣进士们进殿。他的心怦怦直跳,不知如何是好了。此刻亲眼见到儿子在,他恨不得拉着儿子回家去。可是帝王威严谁敢妄动。他无奈只得低下头不去看。
金殿中有大臣们的窃窃私语声、皇帝洪亮的震吼声。
“朕有一问,不知你等可否答得?”
“学生不才,定尽全力。”
皇帝的一句话惹得殿下进士纷纷出言恭维,唯林星辰一人冷眼看着不出声。
哼,好一个不知变通的顽固脑袋。
龙浩天在龙椅上看的真切。知此人并非阿谀奉承之辈,心底即喜又忧。喜的是朝廷又有刚正之人;忧的是此人能否在官员中立足。
皇帝虽心思多变却对林星辰有着好感。
“朕需一人前往柳州办案,不知你们中谁人能胜任此事?”龙浩天不紧不慢问着。
待得陛下说完,已有官员具体说明一番。
听完官员的话,进士中无人应答。他们皆怕此去丢了性命。
林卜居提心吊胆祈求着,怕儿子会逞能出头。此去只怕是凶多吉少,他不愿独子冒险。
见此情形,龙浩天心底闷闷一气。如此贪生怕死之徒怎能担当大任。“朕的门生竟都是些怕死之人?”他冷冷一句话惹得殿下之人颤抖不已。
“学生不才,倒是能替陛下分忧。只不过——”林星辰抬头出言道。
看了几眼,龙浩天微微笑道:“不过什么?”心道,这林星辰却是有些能耐,只怕未出口的话不会太动听。
林星辰恭恭敬敬言道:“学生恳请陛下.体恤民情、从轻发落盗贼之事。若不然,只怕百姓们不依了。皇帝威严何在!”他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一不倒吸一口气。
此等大不虐的话,林星辰怎能说的如此明显。众人皆在担心怕陛下会动怒。
“依你所言却是朕的过错了?”嘴里说着心底却恨恨不已。他早已知晓此人身份,先前倒是有些赏识,毕竟如此赏心悦目之人亦是难得所见。而今听得这番话,他只觉气火攻心,脸色越发难看了。
林尚书亦是冷汗直流,心跳个不停。
眼看陛下要发火,龙浩然笑呵呵走出来圆场。“陛下,臣弟以为林进士的话不无道理。这百姓为水、陛下乃舟,水能推舟亦能覆舟啊!”他好言相劝道。
“你……”面对自己的皇弟责骂的话他是说不出口,龙浩天忿忿不平暗念着。罢了,有皇弟护着自己一时也动不了林星辰。不如将计就计让林星辰去柳州?“好、既然林爱卿如此体恤民情,这柳州之事就由爱卿去办。”他突然不怒反笑道。
这……
林星辰暗暗心惊,看来皇帝是动了怒。自己今后可要小心行事了。“陛下吩咐小人怎敢推辞,这就启程前往柳州。”说罢,即跪地叩头。
表面上是笑着,龙浩天心底却不甚相信林星辰的能力。他此举无外乎想要对方知难而退。“既然爱卿有心,朕理当成全才是。”说完,随即下令拟旨。“你等听封!”他随口说出加封旨意,唯独林星辰没有得到任何官位。
“无事退朝吧!”龙浩天懒懒说着话。
大臣们目送皇帝离开。有人欣喜若狂、有人唉声叹气,林星辰却傻站着不吭声。
“唉,你怎的如此狂妄。”林卜居幽幽叹口气。
龙浩然却笑着反驳。“林大人无须责怪,林公子也是性情中人。此事待等本王进宫问过便知。”他对皇帝的举止甚感好奇。
“也罢!”
林卜居一挥衣袖走了,林星辰低头跟随在后。早在两人说话时,官员们皆已悄声离开了金殿。
柳州办案
龙浩天愤愤然回到寝宫。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吓得大声喘气都不敢。
该死,本是栋梁之相如此桀骜不驯难堪大任啊!他幽幽叹口气惋惜着。不一会,人已经陷入了沉思中。
“启奏陛下,笑庆王在外求见。”贴身太监轻声说道。
呃,皇弟怎会来此?“宣!”龙浩天猛然清醒回道。
龙浩然脚步轻盈、面露微笑朗声道:“臣弟有事相求,望陛下恩准!”
“罢罢罢,朕怎会不依臣弟。只是你不回王府歇息,累着了母后知晓可会责怪朕的。你有事让人传朕知晓也就是了。”龙浩天笑眯眯走过来。
龙浩然不说话悄悄打量起皇帝,见陛下心情不算太糟这才开口。“皇兄,你今日在金殿之上因何不封师兄官位?”他确实有些不满,论才华师兄比得过在场任何一位进士。
皇帝先是一愣而后不悦道:“是林星辰让你来说情?”
“非也!”龙浩然连连摇头否认。“臣弟未与人说起,只是心中略感疑惑。望皇兄明示。”他深知皇帝的性情。若强行相逼只怕会坏事。
龙浩天点点头不吭声。王爷也只能在一旁静静侯着。过了片刻,他才开口回答。“朕亦知你师兄有些本事,可出言不逊亦非朝廷之福。朕需要忠心臣子而非意气用事之辈。你可知天子之言无人能反驳,何况你师兄之区区小人。”他这话也是在理。
这个么,龙浩然暗中琢磨着。确实,师兄今日之言是有些过了。皇兄虽非暴君可亦不会如此宽宏大量。自己能够体会师兄用心良苦,可是外人无从得知。若不是自己和师兄相处已久,亦会心存疑虑。陛下最忌锋芒毕露之人。今日,师兄的言行举止被陛下看不惯亦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自己的一番苦心不能可白白浪费。“皇兄,你让师兄去柳州,是想让师兄白白去送死?”这一点,自己可是非常的不满。
龙浩天哈哈大笑。“不错,朕就是想看看这个林星辰有多少能耐。”他确有此想法。
“皇兄你!”龙浩然气的倒抽一口气。他怎么也没想到陛下会暗藏杀机。“臣弟也要一同前往柳州。”
“什么?不行!”龙浩天惊叫出声。他说什么也不会让皇弟去犯险。
龙浩然心意已决。“臣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兄丢了性命。”他自知师兄武功造诣不高,怎能忍心看着师兄送死。
这个,不行!罢了!龙浩天在心底细思量。“皇弟,并非朕心狠手辣。只是怕日后留下祸害。”他长长叹了口气。
龙浩然见皇帝有了悔意忙说:“皇兄尽管放心,师兄不是欺君犯上之人。林尚书的为人皇兄也因信得过,尚书的儿子定不会太差。师兄的固执臣弟明白,皇兄若能有此人分担,日后定能高枕无忧。”他忙着替林星辰说好话。
龙浩天无奈同意了。“好吧,你可以去柳州。不过,需多带些人手才是。林星辰若能解决好此事,回来朕自有分晓。”他苦笑着回答。
“多谢皇兄!”龙浩然含笑离开了。他当然会暗中准备一切。
王爷此一去,龙浩天日日不能安眠,就怕皇弟有个意外。
※ ※ ※ ※ ※
王爷一路跟着林星辰,对方无奈道:“王爷乃是凤子龙孙,不能轻易踏险。王爷还是早日回转王府去吧。”
龙浩然嘻嘻一笑。“师兄哪里话来,浩然怎能弃师兄于不顾。再说,此去正好可以做伴。我正想去看看柳州的风光呢。”嘴里如是说心底却想着另外一件事。他早就差人打听到那人也会去柳州,此去他们说不定还能再见面。他真的很想对方,可惜那人太过死心眼了。不知,会不会发生些什么?一想到此,他就觉心情异常兴奋。
呃,去平定乱贼这事有必要开心吗?林星辰困惑师弟的反应。“王爷,你在高兴什么?”他心底甚感好奇。
呀,被师兄发现了。龙浩然恢复正常的面容。“没,浩然一想到柳州百姓受苦就觉心痛难忍。此番,我定要解百姓于苦难才是。”他支支吾吾转移话题。
算了,王爷不想说自己也无须多问。林星辰亦不再多言。
两人很快就来到柳州。林星辰武功虽不济,轻功却属上乘。他们施展轻功脚下倒也轻松许多。
趁师兄不注意,龙浩然悄悄留下消息。消息会指引手下人跟上来。两人边说边走,路上倒也不寂寞。
来到柳州城外,两人商量着易装进入。他们连夜探访县衙,查清事情原由这才离开。
“师兄可有主意?”龙浩然不紧不慢问着。
林星辰点点头。“王爷,这些人并非穷凶极恶之辈,剿灭太过残忍了。”他极为不赞同采取强硬手段解决问题。
王爷点点头。“师兄说的这些浩然也知道,可发起动乱毕竟不该啊!更何况那是陛下最忌讳之事。不过,本王会极力阻止动武解决。想必师兄已经胸有成竹了吧?”龙浩然笑着言道。
一听这话,林星辰立刻放宽了心。“星辰认为,劝之以情为好。”
龙浩然亦不反驳继续听。
林星辰仍在说:“朝廷曾经发放过粮饷、衣物,可这些都被贪官享用了。如今,百姓怨声载道活不下去只得做贼为生,这些可都是陛下用人不善造成的啊!”他说着埋怨的话。
噗嗤!龙浩然笑出声。“师兄真是好胆量,如此大不敬的话也敢说。这些也不能全怪陛下。先皇留下的麻烦全由陛下收拾,如今才算得恢复正常。你也不能过于强求了。陛下亦知贪官的事,这不,此次科举正想换些清廉官员。若师兄能够相助陛下,那真是我朝的福气了。”他越说越开心。“不过,师兄也该收敛下才是。”
“星辰愿听王爷教诲。”林星辰恭恭敬敬聆听着。
龙浩然四周望了一眼见没人才说:“师兄固然有满腹才华,可也当给人留有情面才是。陛下纵有再多不是,你也不该当面指责。天子威严谁人敢冒犯,既是本王说话也不敢如此狂妄。陛下也是重才之人,你若真有意见不妨与陛下私下交谈。在金殿之上你可要给陛下留个颜面才是。再说,你如此桀骜不驯今后定会惹人嫌。官员们不会欣赏你的才能,可能会暗中排挤与你。”他说的极有道理。
林星辰听后想了下。“王爷说的句句在理,是星辰欠考虑。星辰也是在替陛下着想,这才说话重了些。我原是想让陛下重视百姓。今后,星辰定不会如此做了。不过,陛下怕是不想再用星辰了吧。”说到这,他不免有些泄气。自己有没有功名并不重要,只是替岳父翻案怕是难了。
龙浩然好心安慰。“师兄不必挂怀。若你能解决好动乱之事,陛下应该不会视而不见。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善了盗贼之事。”他还没想到办法解决。
“王爷不必烦恼。星辰自有主张,只要这般……”林星辰凑在王爷耳边说着。
王爷听得连连点头。两人赶紧去解决问题。
这几日,百姓间有传闻说是圣上关心柳州百姓生活。派了钦差大人来查询贪官之事。只要有人告发即可获得赏银。一时间,官衙被人踩破了门槛。百姓纷纷告发当地贪官污吏,王爷龙浩然坐堂办案。
龙浩然在心中喟叹。自己不会审案,幸得师兄暗中帮忙才能顺利解决。因师兄没有官职不能升堂办案,唯有自己出面审理。几番下来,他对师兄的能力极为佩服。可惜,陛下不肯提拔。回京后,自己还需和陛下多多言谈才是。
通过惩治贪官,他们很快就平了民愤。柳州百姓津津称道王爷的善举。从贪官污吏那搜出的东西也分发给了百姓。可是,占山为贼的人始终不肯收手。
龙浩然有些生气。“该死,为何不愿回家?”他意指盗贼的举动。
林星辰笑看王爷,他明白这些天的办案让王爷累到了。王爷急着回京他是知晓的,自己何曾不想回家。可是,盗贼心存顾虑也是人之常情。“王爷,让盗贼收手却也不难。只是,朝廷的举措若只是暂时,那很难平民心。王爷若用亲情攻势想必盗贼很难坚定立场。”
王爷望了林星辰好久,心底有着斗争。半晌,他才开口回答:“本王可以确保陛下会对柳州继续实行安民,只是这盗贼之事——”
林星辰笑呵呵接口。“星辰定不负王爷所托。”说着,他便去山上与盗贼们谈判。
等林星辰转回不久,盗贼们已自发回转家门。
王爷并未多问,只是极力夸奖师兄。“师兄果然好本领。”
“哪里,是王爷贵人相助。只是这县衙可不要荒废了。”林星辰说的甚为谦虚。他暗指下任县官不能是贪官。
龙浩天仰天大笑。“不会。本王会奏请陛下派遣清官来此。”嘴上说着心里却想最好是由师兄亲自挑选。
林星辰这才真正放心。“王爷,是否回京告知陛下?”他也想回家与娇妻相聚。
龙浩然欣然点头。“明日我们就回京复命吧。”说出这话时他心底却在叹气。他本想见那人一面,没想还是错过了。下次,自己再找机会吧。他是绝不会轻易就此放弃的。
“好。”
两人此时心情轻松,突然间竟相视而笑不止。
翌日,两人又施展轻功回京去了。
王爷以为此次回京陛下定会重用师兄,林星辰也对将来充满了希望。可惜,事与愿违他们皆未想到陛下仍是那么固执。
新科状元
王爷回京后直接回了王府,林星辰与王爷话别后随即返回家门。
因柳州盗贼之事进行的较为顺利,龙浩然没有动用亲信出面。在他回京前几日已悄悄打发了手下回京待命。
此番刚回来,他已经迫不及待召集了心腹。“废物,本王养你们是干什么的?区区一件小事都办不好。人呢?为什么不见踪影?”他越说越生气。他心心念念之人始终难以见着。
王爷亲信吓得赶紧求饶。“王爷息怒。我等确实打听到那人去了柳州,只是突生意外让那人改变了原定计划。只因……”他凑到王爷耳边细细解释。
龙浩然这才明白事情缘由。只见他脸上表情变幻莫测。生气、高兴、叹气的表情仅在瞬间体现。“唉,罢了。你等继续追寻吧。”他也知对方的心结所在。
“是!我等定不负王爷所托。”答应后人立即消失在夜色中。
涧啊!你可不要让本王等太久。他悠悠叹口气。
※ ※ ※ ※ ※
这头,皇帝已经得知柳州平定之事。高兴之余还不忘招人进宫。
“来呀,宣朕旨意。”龙浩天笑呵呵说着。
“是。”太监小路子在一旁伺候着。他从小跟随皇帝左右,对圣上的性情颇为了解。见陛下开心,他也觉欣慰。只是一丝隐忧始终搁在自己心里。帝位传承是件大事,可陛下似乎对此不太重视。陛下不爱去后宫恩泽雨露,为此事太后已经责骂过自己好多次。说是奴才不尽本分,不能规劝陛□贴后宫嫔妃。唉,自己也冤啊!皇帝不想去自己做奴才的哪敢多嘴。陛下的心思自己稍许明白。陛下无非是想找个心上人,可这是何等的难事啊!不称皇帝的心,陛下就不愿踏入后宫,这岂不是在为难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自己小心翼翼才能保有性命。可再怎么下去,太后肯定还会朝自己撒气。
见太监愣在一旁,龙浩天不悦皱起眉。“朕的话你也敢不听了?”他忍不住瞪着对方。
啊!小路子这才回过神。他惊慌失措回答着:“奴才该死,望陛下开恩。”说着,人已经跪在地上。
“罢了,起身吧。”龙浩天笑着叫起。自己也不过是说句玩笑话。小路子的性情自己还是明白的,从不会怠慢主子这点是永远不会变的。“快去传旨,朕等着与皇弟一叙。”
小路子领旨随即跑出御书房。“奴才这就去请王爷入宫。”
皇帝含笑等着王爷进宫。
接到旨意,龙浩然匆匆入宫而来。来之前,他还让小路子去请林星辰。
小路子本不愿前往,听了王爷的一番话才勉强同意去请人。
龙浩然只是随口一句。“本王此次去柳州幸得林公子相助,你切不可怠慢了贵客。本王愿与林星辰一同进宫,想必陛下应是知晓的。”
“可是陛下未曾传唤,只说请王爷一人入宫。”小路子有些为难。陛下不喜林星辰自己怎会不知。若私自传人进宫,陛下知晓定会发怒。
龙浩然开口言道:“本王保你无事。陛下倘若问起,你就说是本王的主意。”
一听这话,小路子连忙去请人了。龙浩然先行一步入宫去了。
兄弟两人一见面免不得话些家常。话正说到兴头上,龙浩然却忍不住开口问:“皇兄曾说起,林星辰若能妥善解决柳州之事定会有重赏。如今,皇兄怎的不招人进宫?”他心底如是打着主意。皇帝不能反口,自己话说在前看陛下如何善了。
这个么。皇帝正在为难时耳边却听到太监禀告。
“林星辰在门外等候陛下宣召。”小路子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是你找的人?”龙浩天看着王爷肯定道。
王爷点头承认了。“正是。陛下可要言而有信才是!”
皇帝无奈叹口气。如今是骑虎难下了,他不得不做出让步。“宣林星辰进来见朕。”
林星辰踏入御书房后忙行跪拜大礼。
皇帝细看了几眼才说:“听说你此去柳州出了大力?”他言语间尽是不信。可皇弟极力推举,自己亦不好多说什么。
林星辰很是谦虚。“是王爷英明,学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他话语间显得极为恭敬。
龙浩天一挥手。“罢了,朕也不管你们谁较厉害。你的才华朕也是知道的。林星辰听封。朕特封你为头名状元,跟随大臣们学习为官之道。”
龙浩然一听愣了。“皇兄你——”未等王爷说完,皇帝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母后等着皇弟一起用膳,你快去母后寝宫吧。”龙浩天支开皇弟,也是不想再听王爷唠叨。
王爷无可奈何望了师兄一眼。“臣弟这就告退。”说罢,人已经朝门外而去。
林星辰静静不出声心底可是无奈之极。
“朕的旨意你可有意见?”龙浩天笑看林星辰。心想,就是不让你们如愿。
林星辰再次跪地。“学生不敢有异,今后定会勤向各位大臣学习。”心底纵有百般不愿,可又不能说出口。即使封了状元可也不过是涂有虚名,自己没有半点实权。别提替岳父翻案了,若是有个差池,自己只怕是要举步维艰了。
龙浩天有些得意。“你且退下。”他兴奋的看着林星辰沮丧的表情。明知林星辰是个人才,自己却想继续历练下此人。
小路子好奇陛下的表情。如此丰富的表情,他还是头一次在陛下脸上看到。陛下对于这个林星辰的言行举止过于奇怪了。容不得他细想,皇帝又有事吩咐自己去做。日后他才明白自己的顾虑没有错。
林星辰垂头丧气回到家,面对娇妻探问的目光他觉得难以抬头。
王凌心看着丈夫沮丧的表情,心知情况不妙。她不敢打击夫君,只说:“有没有功名并不重要,你我夫妻相聚白首也是幸事。”深知夫君心高气傲,此番不得功名只怕另有缘故吧。
听着娇妻安慰的话语,林星辰心情更为沮丧。他并非无能,只是不得帝喜他也无计可施。“唉,陛下封我做了状元,可是并无一官半职。这翻案之事只怕难了。”他越说越难过。
见夫君一脸愧疚,王凌心连忙好声宽慰。“夫君怎的如此泄气,圣上钦赐状元亦是光宗耀祖之事啊!就算不能翻案也没关系,夫君无需太过挂怀。夫君快去告知公公才是。”她笑着劝说却把心中不快压抑在内心深处。
林星辰听劝去见父亲,留得王凌心一人在房内唉声叹气。
听闻儿子得中状元,林卜居一时感慨万千。又听儿子说起只是虚名,他不由得心花怒放起来。此事甚好,即解了儿子的心愿;又能让自己放心。皇帝不喜儿子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见儿子过分沮丧,他不免说些违心话。“我儿也算出人头地了,今后可要跟诸位大臣多多学习才是。这功名利禄不过是浮华虚名,为民请命才是正事。”
林星辰并不开心。“星辰亦是想为百姓做事,并非贪图自身富贵。”
“为父知晓我儿,陛下圣意无人能猜透。你还是循规蹈矩的好。”怕儿子冲动坏事,林卜居有言在先。“你且去吧。”他摇手让儿子回房休息。
林星辰低头哈腰说着。“星辰谨遵父亲教诲。”说罢,转身回房去了。
林卜居目送儿子离开。虽说皇帝不喜儿子,可自己心头的忧虑始终不能减轻。这伴君如伴虎,谁知皇帝今后会怎样。这久留京城还是让人不放心,最好是陛下随意封个县官也就是了。离皇帝远远的自己才能真正放心。
翌日,陛下下旨封新科状元等头三名。龙浩天还在得意。心想,幸亏自己没有早下旨意,不然可就难以收拾了。
这日后,王爷曾多次找皇帝谈起林星辰。可陛下似乎是铁了心不松口。无奈,王爷也不好再说,只能暗中生着闷气。
林星辰一直期盼陛下可以封自己一个官职。他每天到处闲晃也觉烦闷,可又不能无故不去,就怕陛下会降罪。
“林闲侄怎的还没上任?”有位大臣如此讽刺道。
林星辰苦笑在心。“小侄奉命向诸位大人学习,这时间还不久已,哪敢提及官职之事。”明知对方有意刁难,他只得把不快硬生生压在心底。
“这个是的,圣意高深莫测。”那人笑呵呵走开了。
唉,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林星辰一人长吁短叹。
龙浩然远远就看到师兄在苦闷中。他慢慢走近,双手抱拳歉意道:“师兄,是浩然无能不能帮你求情。这官职只怕是——”他话不说完双眼直视对方。
林星辰怎会不知。“王爷无需自责,此乃天意非你我能为之。罢了,星辰愿回乡孝敬娘亲。这为官请命只怕难以遂愿了。”他心生退意不愿在京城逗留。
王爷极力挽回。“这样不太好吧!你不如在多呆上几日,若陛下还是无意提拔,你再走也不迟。”心想,他明日一定要说服陛下留下林星辰。
见王爷执意留下自己,林星辰盛情难却只得勉强应允。“好吧,星辰再留几日。想必王爷是会失望的。”他苦笑着说出实情。
呃,是吗?龙浩然不以为然,他准备一会就进宫。
没等王爷进宫,宫内已来人请他。说是宫内出了大事,急需王爷即刻进宫。
进宫医治
龙浩然急匆匆入宫。进宫后方知是太后病体微恙,御医们医治无效只怕是命不久矣。
“混蛋,母后身体欠佳你等为何不早日告知本王。如今,母后卧床不起你们才想到通知我。你、你们——”他气的浑身发抖。眼角瞄到皇帝也在,责备的话语脱口而出。“皇兄怎的也同他们一般糊涂?”他伤心控诉着。
皇帝只觉无辜,他也是才知道母后病重。“朕并不知晓母后生病。”他自知关心不够好几日没来太后寝宫请安了。
小路子忍不住替陛下辩解。“陛下的确不知太后病体微恙。是我等奴才照顾不周。”他边说边跪地叩头。
龙浩然也不是蛮横之人。明知不关太监的事,也就只能作罢了。“御医们可有办法医治?”他比较关心这个。
皇帝沉默不回答。一会,他才轻轻摇头。
见此情形,王爷急叫出声。“不可能,臣弟不相信母后病情如此沉重。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们去把御医找来,本王要亲自询问。”他带着哭意吩咐一旁宫女。
宫女们不敢做主,待见陛下点头同意这才急匆匆进入寝宫内室。
一会,御医们一路小跑着过来。
“臣等见过陛下、王爷。”一干人等纷纷跪下。
龙浩然此刻也顾不得许多。“快说,母后究竟得了何病?为何突然就病重不起了?”他急得直抓御医的衣服。
一位御医被王爷拉的快不能喘气了。他双颊涨红拼命想要开口说话,可口中始终不能吐出半个字。
“你倒是快说啊!”龙浩然浑然未觉还在使劲摇着御医。
龙浩天在一旁看的分明。“皇弟,你快些松手。李贤卿快被你掐死了。有话好好问也就是了。”他忍不住开口斥责。
呃,这个。龙浩然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大人,是本王不敬了。”说着,立即松手了。
御医还得强装无事样。“无碍,老臣知晓王爷念母心切。”
见没事了,皇帝开口问:“太后怎的发病了?”他把话题转回原处。
御医整整衣服回答。“老臣不知太后何故生病。只知太后体轻身虚,如今只能静养调补。”他回答的中规中矩。
呃,这是何意?龙浩然听了没懂,他困惑的望着陛下。见皇帝也是一脸迷惑样,就忍不住探问:“母后可有大碍?”这才是自己最关心的。
御医们长吁短叹摇着头。即便他们不解释,身旁之人也已经明白了。
龙浩然痛苦的握紧双拳,指尖已经扣入肉中。渐渐地,血丝慢慢渗出手掌。
龙浩天眼尖看到了。他急忙按住王爷双手。“皇弟怎可如此自虐。母后的事朕自会处理。”他心疼王爷弄伤自己。
龙浩然听而未闻,双眼愣愣望着前方。
皇帝无奈稍稍用力推着,王爷这才有些清醒。“臣弟自幼不在母后身边,如今才回宫几载。未等臣弟报答母后养育之恩,今番就要天人永隔,怎不叫人心痛啊!”他哭着说出内心话,双眼渐渐模糊了。
龙浩天也忍不住伤感了。“皇弟莫急,朕定会找寻高人来医治母后的病。你且放宽心吧!”说着,他怒瞪御医们。“你们这帮没用的废物,治不好太后的病我留你们何用。来了哪,把人给我拖下去斩了。”
皇帝下令,侍卫们立即上来抓人。
御医们苦苦求饶。“陛下息怒,我等已经尽力了。”他们心知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王爷听到求饶声,这才低头看。见御医们一帮老臣全都跪倒在地,有些人头都磕破了。他连忙求情道:“皇兄这是干嘛。你杀了他们谁去替母后治病。再说,这些老臣也是忠心耿耿之人。从先皇在世时,他们就已专为宫中之人治病疗伤了。皇兄这样对待他们,就不怕被人在背后痛骂昏君吗?”他一着急说话竟没了分寸。
“你——”龙浩天气的两眼昏花,人差点就冲上去甩王爷一个巴掌。“你可知朕是何人?”暗中怪起自己过于宠爱皇弟,对方现今说话竟越发没有遮拦了。
王爷自知理亏,他吞了下口水谄媚的说:“是臣弟一时口误,皇兄莫要怪罪了。可这人还是要留下的。”他坚持不让皇帝杀人。
皇帝无奈叹口气。“朕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吧,人可以不杀,可这病还是要治的。朕这就拟旨让人四方寻找最好的大夫进宫为太后看病。”他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王爷却反常的阻止了。“此举不妥。先不说如此兴师动众会惹人非议,就算真的找到了只怕母后也等不及。不如就近找人为好。”他嘴上说着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皇帝静静想了会,王爷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只是上哪去找人呢?
见陛下沉默,龙浩然挥退了宫人们。“你等且下去吧。”
“是!”
宫女、太监离开了寝宫。
王爷又看着御医们。“你们回去商量下,明日继续来替太后医治。”他只是想支开人。
“是!老臣遵命。”
御医们悄悄离开了。走到门外方擦起汗。
“人呢?”皇帝这才清醒,他回望四周一人也没有。
王爷笑着回答:“都走了。臣弟倒是有个人选,不知皇兄可否同意?”
见皇弟一脸贼笑,龙浩天有些不放心。“你且说说是何人,朕听后再做打算。”他可是精明的很,不会被皇弟就这么忽悠过去。
见不能打诨过去,王爷无奈只得如实回答。“臣弟想起一人有本领可以救治母后。”
皇帝不说话等着王爷继续说。
王爷有些吞吞吐吐。“呃,只是这人皇兄不会喜欢。”
“哦——”龙浩天意味深长拉长音调。
呵呵,王爷笑了下继续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师兄林星辰。师兄习得一身医术,此时正好派上用场。只要——”
没等王爷说完,龙浩天已经打断对方的话。“不行,朕不同意。你不能把母后性命当儿戏。你师兄的事你也过分操心了。此事不必再提,朕回寝宫去了。”他一甩衣袖就想离开。
怕皇帝一走了之,王爷急得大叫。“皇兄,你怎可如此武断。臣弟怎敢拿母后来开玩笑。只是如今火烧眉毛,我也是迫不得已。你当师兄那么愿意替母后医治啊,若不是我亲自出面,想必此事难成。”
明知王爷是激将法,龙浩天还是忍不住反驳道:“小小一个状元还敢拒绝不成?”不知怎的,一碰到林星辰的事自己就很难平静。
见皇帝上钩,龙浩然笑眯眯开口。“那是,可师兄不同他人,并非功名利禄能诱之。”
皇帝却不以为然。暗道,不想功名利禄怎会来京考取恩科。
龙浩然自顾自说下去。“皇兄,你可别小看了师兄。师兄的本事你还不曾见到呢。母后的病若由师兄来医治,定会药到病除的。”他越说越来劲。
龙浩天皱眉打断。“够了,朕不想听。你去找人进宫吧。”说完,人就转身离开了。
“啊,皇兄!”龙浩然叫不回皇帝也就作罢了。他直接回转王府去了。心想,明日让师兄与御医一同会诊吧。第二日,他兴冲冲去招林星辰进宫。
得知王爷驾到,林星辰慌忙接驾。待得王爷说明缘由,他却暗自皱起眉头。心想,这御医都不能治好的病,自己去了有用吗?再说,太后凤体贵重,这万一有个闪失只怕自己担当不起。这治好了也是应该,治不好可就是杀头之罪了。不是自己贪生怕死,只因父母膝下只有他一子。他不能让父母伤心难过。
见师兄不说话,龙浩然知道对方是在为难。确实,替皇室的人治病压力太大了。自己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就算母后不治,自己也不会随意迁怒。怕师兄过分担心,他忙说话宽慰。“师兄无需紧张,医者父母心啊!你治的好母后的病浩然当然感激不尽。若不行,浩然也不会怪罪。那可是命中注定了啊!”他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一听王爷说到这份上,林星辰再也不能推辞。他拍胸脯保证道:“星辰定会竭尽全力医治太后,望王爷可以宽心。星辰视病者为己任,绝不会分人而别。太后若知晓定不会让王爷如此着急的。”他怕王爷有个闪失就把话说在前。
王爷点点头。“浩然明白,师兄快与我一同进宫去吧。”
知道王爷心急,林星辰默默跟着进宫去了。
来到太后寝宫,四周静悄悄无人说话。御医们早已在一旁侯着了。见他们神情凝重,王爷只觉心怦怦跳个不停。
还未等王爷开口,林星辰抢先说话了。“各位大人好,在下有一言相问。太后因何病体不适,可曾找到病因?”他只是觉得奇怪,太后这病来的太突然了。
王爷赶紧插话。“母后可曾好些了?”他急欲想知道。
御医们一致摇头。他们昨日曾给太后用药,本以为今日会好些。没想到,太后的身体越发不行了。他们怎么也找不出原因。
啊!这样。林星辰暗中叹气,心知此事比较棘手。
此时内室传来尖叫声。
“太后、太后,你醒醒啊!”
听声音似乎是宫女们在叫,龙浩然二话不说直往内跑。边跑还边叫:“快去通知陛下。”
原来,陛下现在仍在上朝还未知晓太后病情恶化。
林星辰不敢妄动,只得在内室外守着。他随时听候王爷吩咐。
药到病除
皇帝正在金殿处理政事,一听太后病重赶紧退朝了。各位大臣也都闻风而动在背后议论纷纷。
这些事,皇帝是无暇顾及了。他正想踏入太后内室时,眼角竟瞟到林星辰在。哼,他冷冷哼了一声随即进入了内室。
林星辰被皇帝一眼望的脚底发软。他明白皇帝一直看自己不顺眼,不知今朝他又犯了何错。等皇帝不在了,他方在暗中轻声叹道,自己真的惹人厌吗?无人应答,他苦笑着摇下头。
皇帝之所以冷哼原因在于林星辰没有治好太后的病。他以为对方无能害的太后病情越发沉重。只是眼前自己顾不上许多,先去看望母后要紧。
内室中的人个个惶恐不安。暗想,这太后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些人恐怕只有陪葬的份了。
王爷早已扑到在太后跟前。
皇帝快步走上前。“母后怎样了?母后!”他忍不住想要摇醒太后。
王爷回话时声音有些哽塞。“母后快不——”
“什么!”皇帝大叫一声。“不许你胡说,你的师兄也太没用了。”说起这他又有些埋怨。
“啊!”龙浩然惊叫出声。“臣弟怎的把师兄给忘了。”他抹去泪水快步跑出门外。“师兄快些帮母后医治。”他这才想起找人来的目的。
“是!”林星辰没有废话疾步进入内室。他走到太后跟前望了几眼,随手拿出自己所带的药箱。他取出一个瓶子凑到太后鼻前。用手暗示宫女们扶起太后。
太后闻了香气后,一会就已转醒。“哎!”她慢慢叹出气来。
皇帝看了异常开心。“母后醒了。母后,我是浩天啊!”
王爷也挤过来。“母后,你没事了!”他笑着询问。
不过太后只是清醒了一会。没多久,呼吸声又减弱了。
“啊!母后!”皇帝、王爷急的大叫。
林星辰连忙上前探视。“陛下、王爷莫急。太后只是体虚疲惫,现已进入了睡梦中。”
一听这话,两人皆松了口气。
王爷感激的望着师兄。“多谢师兄搭救母后,浩然不知如何回报了。”他说话时眼神一直在往皇帝那瞧。
皇帝怎会不知王爷之意。心想,既然林星辰有恩母后,自己只能勉强同意提拔了。
林星辰却在摇头。“王爷不必如此。太后的病还未痊愈。在下刚才只不过是让太后短暂清醒,是怕太后一睡不醒。这病症我还不曾找到呢。”
“啊!”王爷倒抽了口气。“母后会不会有事?”
林星辰轻轻摇头。“在下会尽力医治太后。只是想要了解些事。”
王爷早已点头应允。“师兄尽管去查,本王会让宫女、太监们听候你的吩咐。”
皇帝只在一旁生着闷气。他背转身不去理会。
众人离开了太后寝宫,林星辰被留在了御书房。
林星辰找来太后贴身宫女问。“太后可曾吃过些什么?又怎会突然就卧病不起了?”
宫女们实话实说道:“太后娘娘想吃宫外的梅花糕。奴婢奉旨买回一些。当夜,娘娘就觉腹中绞痛。奴婢请了御医来诊治,可娘娘的病却越发加重了。奴婢也不知娘娘为何病情加重。”
“谢谢几位姑娘,你们可以回去了。”林星辰笑着挥退宫女们。
“是。”宫女们回去太后身边。
林星辰转头询问御医们。“不知几位大人可否拿出药方容在下一看?”
御医们本不愿拿,可一眼瞄到王爷的眼神吓得立刻就去取了。“是,老臣这就去取。”
片刻后,御医递上药方。
林星辰看了一会抬头,眼神中似乎有着笑容。
“怎么样?查到了吗?”龙浩然急急询问着。
林星辰点头回应。“是的,在下已经了解了。太后本是吃了脏物,只需用药泄下也就是了。可御医的药方却是滋补调养,这越补太后的身体就越发虚了。拖了几日,这才卧床不起了。只需用下这味药,太后身体即会痊愈。”他边说边拿起书桌上的笔墨写起字来。大笔一挥很快写好了药方。他把药方递给了王爷。
王爷接过后直接塞给御医们。“区区小病你们也会看成绝症?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皇帝也显得不高兴。“朕的御医均是无用的废物啊!”
御医们个个跪地低下头不语。他们其实亦知太后病情,可无一人敢妄断下药。以为进补会好些,没想到太后病情更显沉重了。
林星辰不忍心就出面求情。“陛下、王爷莫要责怪大人们。在下以为大人们也是知晓的,只是怕下药过猛太后身体不能适应。毕竟此药非同寻常,不是随意可用的。”
御医们个个感激的老泪纵横,他们确实行事过于谨慎了。
皇帝一挥手。“罢罢罢,朕也不追究你们的过错了。你们都且下去吧。”他无奈深锁眉头。
王爷却有些担心。“这药可以用吗?”
“可以,在下会小心观察太后病情斟酌用药。”林星辰开口承诺道。
“那就好。”王爷终于放心了。
御医们出去后把药方交给御药房,随后各自回转房间。
皇帝看了几眼林星辰,随后说道:“此次你医治母后有功,朕甚感欣慰。时辰不早了,你且回家去吧。”
“是!”林星辰行礼离开了皇宫。
王爷此刻有些不依了。“皇兄,你怎的不封个官职?”
“此事朕自有安排,你且回府歇息去吧。”皇帝不愿多谈。
王爷无奈只得出宫去了。“皇兄可要细细斟酌啊!”
太后喝下药后不久就清醒了。连续几日的用药太后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王爷看在眼里心底异常开心。他借进宫探望之机随时恭候陛下。
皇帝被王爷烦的心神大乱,最后只得答应封林星辰做个县官。王爷知道后非常不快,他不动声色经常在母后耳边嘀咕。
太后在王爷的说动下对林星辰有了好感,再加上又是自己的恩人。她下旨召林星辰进宫一叙。
接到懿旨,林星辰急忙进宫见太后。这几日,他心情越发低落了。本以为救了太后会有个赏赐,没想到始终未有传唤。不是自己性急,实在是闲人碎语让人听了不舒服。有人背地里说尚书之子也不过如此,皇帝连个官职也不想给。这些话自己可以不计较,可娇妻的忧虑自己看着心疼啊!岳父蒙冤屈死,妻妹又不知所踪。难怪妻子终日不能展欢颜,他只恨自己无力翻案。
今日,听闻太后有请,他忙不迭告知娇妻。“太后宣召,为夫进宫去了。”
“夫君可要小心才是。太后乃陛下生母,容颜尊贵、不可亵渎矣。”王凌心不放心关切道。
“为夫明白。有机会为夫会向太后禀明岳丈之事。”林星辰想要孤注一掷了。
王凌心连忙劝阻。“夫君切不可操之过急。太后不管朝政之事,你此举恐引人非议。”他害怕丈夫出事。
“为夫自有分寸。”林星辰点头应允了。
太后一看来人立刻堆满笑容。“是林爱卿啊!快赐座。”她吩咐一旁宫女。
“林星辰叩见太后。”林星辰行跪拜礼。
“平身。一旁坐下吧。”太后看着林星辰觉得心情甚好。不错,是个俊俏少年郎。可惜,皇儿竟不肯给个一官半职。她心里念叨着,嘴上却在询问。待问过一番方知对方是个稳重之人。
“林爱卿是王儿的师兄?这同一个师父教的想必林爱卿也应是有才之士吧。”太后笑着称赞道。
“哪里,林星辰比不得王爷。太后谬赞了。”林星辰极为谦虚。
“母后说的好啊!”王爷还在一旁帮腔。
“圣上驾到!”太监一声传唤。
王爷、林星辰立即站起身,太后笑眯眯等着皇帝进来。
皇帝上前一步。“浩天给母后请安。”
“皇儿快快请起。今日皇儿下朝早了。”太后笑着站起身打趣。
皇帝回了个笑容。“母后凤体痊愈,浩天理当前来探望。”说着,他扶起太后一旁坐下。
太后眼见说话不便就支开了人。“王儿陪你师兄去逛下皇宫吧。哀家有事与陛下说。”
王爷心领神会立即带着林星辰离开。心知太后会去念叨皇帝。
见人已走,太后转头望陛下。“皇儿可曾想过封官?”
听太后提起,龙浩天就知是王爷在作怪。“浩天确曾想过。明日就封林星辰做个县官。”
话音刚落,太后立即责备起来。“皇儿太过轻率了。林星辰做县官太过委屈了。此人绝非一般人所能比,你怎可意气用事一意孤行啊!就算林星辰曾出言不逊过,可亦是为朝廷所想。你怎能尽听好话,忠言逆耳就记恨于心。先朝有多少君王昏庸皆在此,皇儿莫学这些人啊!”
皇帝一听不高兴了。“母后,浩天并非存心记恨。可这林星辰过于自大,唯恐日后不利于朝廷。浩天也是担心于此。”他确实忌讳林星辰的才能。
太后却摇头大笑。“皇儿顾虑了。林星辰可是尚书之子,忠心是可以信任的。再说,王儿也是他师弟。林星辰断不会做出其君犯上之事的。若真有异心,皇儿如何处置哀家都不会过问。可若是得一忠良,皇儿岂不轻松许多?”
太后的殷殷劝导皇帝全都听进耳中。确实,自己有些过度了。一碰到有人说情,自己就不高兴。林星辰那日的冒犯自己时时记在心上,这才一直反对重用此人。如今,太后的一番话瞬间敲醒了自己。对啊,他开设恩科就是想要召集能人才士。林星辰的桀骜不驯反过来又何尝不是自己的最佳利器。若能用好,说不定连心头大患也可一并除去。
想到这,皇帝笑眯眯抬头。“浩天谨遵母后教诲。关于林星辰之事浩天自有安排,母后尽可放心。”
听皇帝此言,太后知晓陛下不会随意派遣一个官职了。“如此甚好,母后也就放心了。”
“是皇弟提议的吧?”龙浩天说着肯定的话语。
“这个么——”太后一时无言以对。
皇帝笑笑说:“母后放心,浩天不会责怪皇弟。浩天这就回转寝宫了。”
太后点点头目送皇帝离开。
第二日,皇帝悄悄召林星辰进宫吟诗作对。
钦赐尚书
林星辰唉声叹气回到家。其妻一见就知道丈夫今日又没能如愿。她忙上前安慰。“夫君今日辛苦了,太后是否安泰了?”
林星辰稍稍展开笑颜。“太后已然没事了,可为夫心底话都没来得及讲。”他本来打算等太后问完再恳求。哪知陛下突然驾到,太后随后就支开了自己。王爷说是带自己游玩,可不一会就有事离开了。独留自己进退两难。想重新觐见太后却被拦在门外,无奈只得出宫回去了。
他是越想越郁闷,自己怎的如此不顺啊!
王凌心苦笑道:“此乃天意,夫君今后还是放弃翻案之事吧。若为此引来杀身之祸,为妻难以向公婆交代。”她怕再失去丈夫。
林星辰忙宽慰起娇妻。“为夫会小心的。”
随后,两人就歇息了。因心事重重,林星辰一夜难以入眠。一大早,他就去给爹娘请安。
林卜居听了儿子一番话,心里暗喜不已。嘴上少不得还要安慰几句。正在说话时,奴仆从门外跑来。
“老爷,好消息。”
林卜居摸着胡子笑呵呵问:“什么好事瞧你乐的。”来人正是自己的老总管,在自己府上呆了好多年了。连总管的娘子也是自己牵的线。
总管姓胡,人虽长得普通心底却非常善良,是个一心为主的忠厚憨良之人。他乐呵呵回答老爷。“真是大喜事。皇宫来人请少爷进宫吟诗作对。”
“哦,是吗?”林卜居一愣,这是自己没想到的。
林星辰急切问道:“是太后的意思吗?”心想,若是太后有请也没什么可高兴的。
胡总管摇头。“不是,是皇帝的口谕。说少爷博览群书,定能对答如流。陛下有诗想要考考少爷。”
“哦!”林星辰意外皱起眉。皇帝怎生会突然想到自己了?这其中不会有诈吧?“是谁来传旨的?人呢?”
未等总管回答,林卜居急急说道:“你真是老糊涂了。怎能不早早前来禀告。让内侍等着实在是太不该了。”
胡总管忙说:“不是老奴糊涂,是公公不愿等候。说是陛下等着公公回去伺候,传完旨人就回宫去了。”
“啊!”林卜居惊叫一声。“是哪位公公?”
总管回答道:“是路公公。”
呀!皇帝的贴身太监竟会来府传话。这莫不是有什么大事?
林卜居看看儿子。“莫非太后——”话是不敢说出口。
林星辰心里咯噔一下。转身问着总管。“路公公来此脸色可好?”
胡总管哪知主人心里想的这些,只是老实回答。“看公公表情不像是不高兴。”说完,还添了一句。“公公还说陛下要少爷立刻就进宫见驾。”
林卜居最先反应过来。“儿啊,你快些去吧,莫让皇帝等着了。”他催促儿子进宫还不忘提醒。“你可要小心才是。”
林星辰点点头。“星辰明白,父亲不必担心。”说完,他就进宫去了。
林卜居心惊胆战等着儿子归来。
进宫后,小路子引林星辰来到御花园。“陛下就在莲花亭中,状元赶紧过去吧。”说完,人就离开了。皇帝吩咐不许人打扰,他自不敢违旨。走时还吩咐宫女、太监离亭子远远的。
周围一人也无,林星辰慢慢走上莲花亭。见陛下早已端坐在亭中,忙上前见驾。“学生叩见吾皇万岁。”说着,就行跪拜大礼。
龙浩天抬起头笑呵呵说着。“平身吧。今日找你来只是喝酒作对,你无需拘束。这边坐下吧。”他指着身旁的石凳。
林星辰恭恭敬敬答应。“是。多谢陛下厚爱。”说完,就端坐在一旁。
皇帝沉思了片刻才问。他此番找人来借吟诗作对为明,暗中却想试试林星辰的胆量、才华。“朕知你文笔出众,这考诗就暂且作罢了。朕倒想知道你对柳州之事的见解。”
林星辰一听是吟诗作对,人就放松下来了。暗道,这对诗可难不倒自己。原先自己以为出事了,没想到只是虚惊一场。可再一听陛下说要听见解,他即刻明白了皇帝的真实用意。叫自己来原是想试探吧。既如此,他就如实说了。
“柳州之事本不会如此。可贪官污吏实在可恨,民不聊生这积怨太深。百姓才会与朝廷作对。”
这些皇帝已经知道了。他并没有动怒,只是微微皱起眉。“那依你之见如今该如何解决?”虽说盗贼已经平定了,可柳州百姓仍是怨声四起。他可不想做昏君啊!
林星辰继续说着。“如今之计是要选个清官。”
皇帝点头同意。“可朕怎知谁人是清官?朕想让还没封官的人去。”他为难好久了,不知道派谁去柳州好。只因自己想要这次的考生去。
林星辰出主意。“陛下何不试探一下。给个案子让他们审。最能为百姓所想的就是清官了。”
一听这话,龙浩天连忙点头。好啊,自己倒是没想到。若不是林星辰还有用处,派他去自己就能放心了。“好,就照你所说的办。”此时,他对林星辰的看法已经有了改变。“朕还有一心事,不知爱卿可有主意。”
林星辰连忙说:“恭听陛下问题。”
皇帝叹口气说:“除了柳州,朕还有一地烦心。允州乃水灾重地,年年大水为患。大臣们对此也无好的办法。这允州百姓四处流走,各地府衙也甚为头痛。朕让工部治理水害,朝廷也拿出许多银两。可这水灾仍是难以抑制,朕为此夜不能寐啊!朕的子民在受苦,朕却无计可施。”
听了这些话,林星辰也忍不住难过起来。确实,这允州百姓极为可怜。家乡水害不断,他们只能四处流荡。朝廷的救济银两很难满足允州百姓。工部的堵并不能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学生有一言,不知陛下可否应允?”
龙浩天笑笑。“你但说无妨,朕不会怪罪于你。”
“是!”林星辰答应一声。“学生有一主意。只要在允州多弄些田地,把水分散出去,这样允州今后就不会发大水了。这样——”
呃,这样?皇帝听后细细分辨。是呀,自己只知道去堵上缺口,可此举反倒刺激的水势越发大了。状元此言甚有新意,自己还不曾试过。“好,朕这就派人去做。难得爱卿会想出如此甚妙的方法。实在是让朕佩服。”
“陛下谬赞了。”林星辰说的极为谦虚。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有些话不敢说出口。
见林星辰为难的样子,皇帝好奇道:“爱卿还有话讲?”此刻,他心情愉快说话也客气了很多。
说不说呢?林星辰在心底作着斗争。说了怕皇帝动怒,不说又有违自己的担忧之情。罢了,今日陛下心情好,壮大胆说吧。“学生觉得水患还不是最麻烦的。”
“哦,还有什么比这个重要?”龙浩天哦了一声。他只不过顺口问问。心想,自己的心头大患对方应该猜不到吧。
林星辰战战兢兢答道:“边界的外族时常侵犯我朝,朝廷应及时派兵消灭。还有,据说我朝中人时常会与外族联系,此举可是陛下的大忌。陛下切不可姑息,要尽快镇压才是。”
“什么!”龙浩天惊叫道。没想到自己的心事对方亦能猜到。不错,这是自己的心病。虽说自己已经杀了皇族兄弟,可仍有一人逃脱了。此人正在边界兴风作浪,自己却抓不到人。本想借机引出五皇弟,可惜宫中有人做内应把人放跑了。这内应究竟是谁,他还没有一丝线索。此刻听状元提起,他不免有些心惊。“你怎知有人背叛朕?”声音逐渐严厉起来。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
啊!糟了。陛下生气了。看来自己实属多事了。他勉强稳住心绪道:“学生不敢妄加推断,此番话只是小人随口胡说。”既然陛下不是明君,自己也无需多管闲事。此事就此作罢吧。
皇帝慢慢缓和了情绪。见状元有意避开,他忙说:“爱卿无需惊慌,朕只是有些惊讶罢了。那爱卿可有对策?”
见皇帝恢复了正常,林星辰瞬间呼了口气。他轻轻说:“动之以情,只要陛下做到这点就可安枕无忧。”
嗯,是的。龙浩天点点头。他思索了一番明白了状元的语义。“林爱卿果真非同寻常,朕没有看错人。好、好啊!”他仰天大笑着。笑后又问:“爱卿可愿替朕分忧?”
林星辰何等慧黠,忙跪下磕头。“学生愿替朝廷效力。”
嗯,不错。孺子可教也。皇帝笑呵呵点头。“朕身边就缺爱卿这样的人。林星辰听旨。朕封你为户部尚书,明日金殿上朝听封。”
“是!谢吾皇陛下恩典。”林星辰磕头领旨。
“平身!望你能全心为朝廷效力,可不要辜负朕之所托。”皇帝笑眯眯言道。
林星辰连连磕头。“微臣愿效犬马之劳。”
两人又说了些话。随后,皇帝放林星辰出宫回家。
走到半路时,林星辰偶遇王爷。
龙浩然见到忙问:“如何?陛下可曾说些什么?”听闻皇帝传唤师兄,他忙不迭进宫探问。
林星辰据实回答,王爷听后眉开眼笑。好!陛下果然够痛快。
告别王爷后,林星辰先行离去。心底仍在感激,若不是王爷告知自己,他何尝会知道这些秘事。他今日才知皇帝不是昏君。暗道,日后可要好好辅佐陛下了。
王爷又去见皇帝了。“皇兄果然英明。”他一进来就忙称赞。
抬头见是王爷,龙浩天笑着打趣。“难得皇弟会来看朕,你今日才知朕的好啊!”
“那是!皇兄不顾嫌隙还封师兄官职,这气度让臣弟佩服。”王爷可是连番的好话。
“你呀!”龙浩天尴尬的笑笑。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林星辰怎知朕的心病?这也太过奇怪了。”
“呃,这个。”王爷吞吞吐吐。“是臣弟一时说漏了嘴。”
目光注视着王爷,龙浩天摇头轻叹:“皇弟啊!罢了,今后不可如此。”他也不好责备。心想,弟弟如此相信林星辰,自己对此人也可放心了。
皇帝未曾深思,他一向防人不肯轻易放权。可在林星辰的事上却过于草率了。轻易就封了户部尚书,那可是朝廷的重要官职。
回家后,林星辰告知父亲此事。
林卜居听后大叹,儿子做官可不要无端惹来祸事。也容不得他多作考虑,翌日只能偕同儿子一起上朝了。
明斥按授
天色昏暗却已到了上朝的时辰。林星辰早早就穿戴整齐,其妻也是一脸的笑容。昨日听得夫君提起,她的心头大石终于落下了。怕错过时辰,夫妻两人一夜不曾睡踏实。
父子两人坐轿来到宫门外等候。待时辰一到,就进入了偏殿侯旨。太监进来宣召,大臣们方陆续走入金殿。
今日,大臣们意外见到林尚书的儿子在场。
“呀,令郎今日怎的在此?”
有人问的直接,林卜居无法作答。只因儿子虽说是状元可不曾上过早朝。若说实话只怕有人心生妒忌。他呵呵傻笑着想要蒙混过关。
“令郎好相貌。”
有人故意这么说是觉得林星辰除了面貌之外就无其他可取之处了。
和林卜居关系交好的老臣出面圆场。气氛一会就热络了。在众人说笑时太监宣召上朝。
大臣们忙整整衣服、脸色随即严肃起来。
皇帝坐上龙椅,众人齐呼万岁。行过跪拜之礼皇帝大声说道:“宣朕旨意。”
太监拿出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状元林星辰学富五车、才华出众,朕特此钦封户部尚书,钦此!”
读完圣旨,殿下一片喧哗。众人皆未想到陛下会封如此重要的官职。
“呀,恭喜林尚书。令郎前途无量啊!”道贺声全朝林卜居而来。
林卜居无奈敷衍着。
“宣林星辰上殿。”龙浩天一声令下。
太监随即出去宣召。
林星辰虽是状元可没有品级,无宣召不敢随意进殿。如今皇帝宣召,他忙跟着太监进入金殿。
“臣林星辰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林星辰跪地磕头。
“平身。宣旨!”龙浩天说着看向太监。
太监再次宣读圣旨。林星辰跪着双手高举接过圣旨。
龙浩天笑眯眯看着。之所以不等林星辰进殿宣读在于自己想给大臣们一个预示,免得有人出面反对。“众卿家可有事奏?”
林星辰站起身退到一旁,按照品级依次站立。
“臣启陛下,这允州水害再次祸害百姓。小臣斗胆请陛下开仓济粮。”知府王大人恭敬言道。
“朕恩准,百姓受苦朕岂能袖手旁观。”龙浩天同意了。他借机说出解决方法,工部尚书忙在一旁记下。此后,允州才真正解决了水害。
大臣们纷纷赞颂皇帝英明。可皇帝却说出了实情,众人惊讶的望着林星辰。这之后,大臣们对林星辰的看法有了极大的改变。
皇帝宣布退朝,众位大臣恭送陛下离开后随即离开了金殿。一路上,林星辰身边不停地有人恭喜道贺,他都是好脾气的打发了。
换了官服,林星辰人显得极为精神。林卜居却在烦恼。他明白官场如战场,说什么的人都有。儿子虽说和自己一样是尚书,可权利比自己大多了。国库的金银财宝都需经户部,这亦是让人眼红的官职。可若是稍有不慎,只怕会落人口实。唉,走一步算一步吧,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林星辰上任后就严禁官员随意挪用库银。他对银两监管甚严,连大臣们的奉银也是严格按照规定分发。此举引起了一些大臣的反感。有人偷偷在背后说是尚书克扣奉银。甚至有人告到陛下跟前。
皇帝知道后只是一笑置之,说是全由尚书做主。心里却道,以往朕无法扣去多余银两,如今有人代替监管,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这些大官们一个个仗着自己有些功劳,就想要多些奉银。自己念在先皇面上,凡事得过且过也就是了。可自己最恨这点,却苦无办法治他们。因此,他表面说是会斥责尚书,暗地却责令严加看管。
日子久了,有人就熬不住了。这些人中有一人跑到皇帝面前诉苦。
“老臣年岁已大,可林尚书不肯多加一点奉银。老臣真的熬不住了。”说话之人乃是周泰安,此人有一女入宫为妃。
皇帝心底冷笑,面上却笑着说:“国丈快快请起,此言严重了。不知国丈说的是哪位尚书?”他仍在装糊涂。
周泰安心知皇帝是故意的,可也不好点明。“老臣说的正是新任尚书林星辰——林大人。老臣知道年轻人好强了些,想要在陛下面前表现。可此种做法会伤害大臣们的感情。望陛下严加管束。”他无非是想要陛下出面。
呃,这个。龙浩天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在嘀咕。这个老狐狸,借着大臣的名义威胁自己,可惜暂时不能动此人。都是先皇的错,过于放纵造成如今的局面。连娶妃他也是被迫的。好在自己已经大权在握,找机会慢慢除掉周家人吧。“国丈说的是,朕会教训尚书的。你先回去吧。”他急欲打发人走。
周泰安走前还说:“老臣谢过陛下。不过,陛下也要多多恩泽后宫才是。”他就差说让皇帝去宠幸女儿了。
龙浩天板下脸。“朕自有主张,你无需多言。”
见陛下发怒,周泰安忙不迭离开皇宫。心想,这陛下越发强硬了,自己可要叮嘱女儿盯紧些。后路也要尽早做准备。哼哼,他笑的很阴险。
周泰安的私心引起了朝廷的动荡。此人日后的下场亦极为可悲。
憋了一肚子气,龙浩天气冲冲踏入后宫。容妃听闻陛下驾临忙扭动腰肢走过来。“臣妾给陛下请安。”她说话间有些停顿。
“罢了。爱妃真是有位好父亲,连朕宠幸谁都要过问。”龙浩天忍不住冷嘲热讽。
容妃名唤周音容,从小娇生惯养哪曾受过如此委屈。自从进宫后,陛下对自己始终没有好脸色。若不是父亲交代,她都懒的理会陛下。她进宫不久就已红杏出墙,若不是碍于身份早就不顾一切了。今日,陛下如此火气,想必是父亲说了些什么。自己倒是不在乎,就盼父亲、兄弟能够快些除去陛下。如此一来,自己就是公主了。她还在做着美梦。
龙浩天说完人就离开了。
周音容偷偷写信让人交给父亲,心底盼着计划能够快些实行。
这场不愉快很快就被皇帝淡忘了。每日看着林星辰,他只觉心情愉快。渐渐地,他经常会召尚书入宫一叙。
这日,皇帝召尚书进宫。“爱卿啊,你今日来的正好。朕有事问你。”
林星辰虽觉意外仍回答道:“请陛下明示。”
“听说你削减了不少官员的俸禄,可有此事?”龙浩天笑呵呵问着。
林星辰点点头。“确有此事。只因这些老臣们拿了俸禄不替朝廷效力。有些银两并不包含在俸禄内。微臣克扣也是按立法所办,并非故意针对某位大臣。”他连忙解释清楚。
皇帝当然明白林星辰所说不假,只是为官之道还是要的。“朕明白爱卿不会骗人。不过呢,你今后行事可要小心些。虽说你没错,可老臣们的颜面还是要顾及的。若能处之妥当,想必这些人也无话可说了。爱卿觉得如何?”
听了皇帝的话,林星辰默默无语低下头。陛下所言与王爷不谋而合,自己当然能够体会。皇帝重用自己,有些人就在背后说三道四。自己在朝廷上与大臣们不合,连父亲也觉难做。想到此,他突地明白了。“微臣明白,今后会言之凿凿,让人无话可讲。”
龙浩天一听笑了。“孺子可教也。朕今日有坛美酒,爱卿可要尝尝?”说完正事,他随即放松了心情。
林星辰忙摇手。“微臣不甚酒力,望陛下恕罪。”
皇帝拉着林星辰的手。“无事,只是浅尝而已。饮完朕就放你回府。”
林星辰推脱不了只得饮下。没多久,他就已倒在凉亭中。
“爱卿、爱卿!”龙浩天轻轻推着,可林星辰始终难以清醒。
此时,他才得以细细观察。他抬起尚书身体,一手抬高对方下颚。只见林星辰脸上闪着红晕,双唇微抿。呀,好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此刻,他眼里见不到别的,误把尚书当成女子了。不过也难怪陛下,谁让林星辰长得眉清目秀的。
看了一会,皇帝忍不住伸出手去碰对方嘴唇。这一会他有些心痒难忍,就想低头吻对方。
“嗯!”有细微声音传来,林星辰慢慢睁开眼。他本就不善饮酒,略沾就会醉倒。幸亏此酒不太容易醉人,他片刻就能醒转。
见陛下抱着自己,他有些脸红。即便都是男子之身,他亦不喜与人如此亲近。“陛下,微臣不小心醉倒了。”说着,人就挣扎着起身。
龙浩天主动松开手,心底突然觉得有些怅然若失的。在对方声音传来时,他已经挪开放在林星辰嘴唇上的手。他愣愣的望着对方,一时没了言语。这些日子,他常用各种借口找人进宫。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赏赐林星辰饮酒后才发现对方是如此的不凡。至此,他喜于赐酒林星辰。
林星辰不得不开口。“陛下、陛下!”轻声唤着皇帝,他微微蹙起眉。
“呃,什么?”龙浩天猛然回过神。“朕有些累乏,你且回府去吧。”
“是,微臣告退。”林星辰连忙出宫去了。
皇帝就这么看着林星辰离开,心情变得极为复杂。
回府后,林星辰曾在父亲跟前提起。林卜居意外有了决定。怕儿子惹人厌恶,他再三叮嘱道:“我儿可要小心,切不可仗着陛下恩宠就随意胡来。诸位大臣们可都比你年长,懂的也多啊!”这官场黑暗的一面想必儿子不曾见识到。
林星辰当然满口应允。来日,他方知父亲的话确有道理。
戏弄国丈
翌日,大臣们依次走入金殿。在几位大人有事启奏后,林卜居适时踏出一步。“臣有事启奏。”
龙浩天本欲退朝,见老大人有事忙问:“林爱卿有事快讲。”念在林星辰面上,他有时会对林卜居极为礼让。
“是。老臣年岁已高想告老回家含孙弄怡,望陛下恩准。”林卜居此言一出,殿下又是一片喧哗。
与林卜居交好的大臣当然觉得可惜;可记恨林家的小人可是恨不得拍手叫好。
皇帝觉得惋惜。“老大人再作考虑,朕可是很需要大人的辅助。”龙浩天有些愕然,他没想到林卜居会心生去意。可对方的一番话,他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从没想过林星辰会有孩子,他由此生出一丝厌恶。
林卜居早就有了决定。不想落人口实,他急欲想离开官场。
众人只是冷眼旁观亦无人开口说话。此时,周泰安踏出一步。“既然林大人去意已决,陛下理应成全才是。幸得我朝人才济济,林大人这一走亦能安然无事。”他这话说的让人生气。
林卜居听后闷闷一气。这该死的老东西真是越发狂妄了。可惜自己无力惩治,这不免有些无奈。但愿不会引出祸事!心里生气嘴上却还要敷衍。“老国丈说的是,老臣无力为朝廷效力理应让贤才是。”
有人看不过去了。“林大人为官清廉实属我等榜样啊!”
此话一出,殿下大臣纷纷附和。他们非常看不惯周泰安。心想,要不是有个女儿进宫为妃,周泰安怎能如此作威作福。真不知先皇怎会如此看重周泰安,竟逼着皇帝娶周家女儿。
周泰安气的发抖。暗道,若是先皇还在,你们也不敢如此说话。
龙浩天旁观不说话,他对周泰安从未有过好感。周音容不守妇道他怎能不知,故意装聋作哑就想日后除去周家。不过,林卜居会突然告老还乡,只怕也与周泰安有关吧。早知背后有人议论,林星辰的官职是靠父亲而来。若林卜居仍在朝堂,这林星辰做事也不易。再说,自己的私心恐会引人嚼舌。林卜居不在,自己亦可放松调弄林星辰。想到此,他连忙同意了。“既然林爱卿想回家怡享清福,朕也不敢过度勉强。朕恩准林爱卿即刻返乡,并可享受同样的俸禄。”
“多谢陛下。”林卜居跪地领旨。
有些人心里不服气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周泰安更是一肚子的火。凭什么林卜居还能享受俸禄?既然金口已开,他也不能阻拦。
林星辰静静看着却不敢言语。父亲突然卸下官职,他虽感诧异却也知是为了自己。别人可以劝说唯独自己不行。此刻,皇帝已经恩准,这事也就定了。刚才国丈的话让自己很不高兴,他想替父亲出口气。想到陛下提过的,他笑着上前一步。“微臣有事启奏。”
一看是林星辰要启奏,龙浩天马上有了笑容。“爱卿有事就说吧。”他话说的很温柔。
有些大臣心底不服气了。
“关于几位大人的奉银,微臣想要解释下。这允州百姓受苦,微臣已照大人们吩咐把多余的银两救济给了百姓。还望诸位大人借鉴。”林星辰笑着说出这番话。也只有周泰安的同党才会多要奉银,其他大人可是都按律法拿取官禄的。
“国丈真是体贴周到,允州百姓定会感激国丈。”有些大臣称赞周泰安。明知不可能是国丈主动要求,可他们亦乐得嘴上奉承,心里却在讽刺偷笑。
“哪里,这是老夫应该做的。”周泰安气的吹胡子瞪眼却不好发作。林星辰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他倒不好再多说了。好你个林星辰,敢跟我作对。今后没你的好果子吃。他恨恨的想,对林星辰可是记恨在心了。
见国丈都不说话,其他人哪敢反对。都说林星辰做事英明。
皇帝闷笑在心嘴里还在夸奖。“诸位要多学学国丈,为百姓分忧才是大丈夫所为。国丈今后还应继续做善事才是。”暗道,好一个林星辰。果然聪慧绝顶,这话说的甚合朕意。既然话已出口,何不趁机多敲诈下国丈。他就是不想让周泰安好过。
周泰安耷拉着脸。“老夫遵命。”他气的肺都要炸开了,一肚子火却没法发泄。先不说多余银两的事,恐这奉银都要搭进去了。转念一想,幸亏自己搜刮了好多银两,区区奉银全部奉上也就是了。想到此,他又有了笑容。
皇帝怎会不知周泰安的想法。心道,有林星辰看着,只怕周泰安日后想要搜刮民脂民膏亦不能了。他哈哈笑着隐去了内心想法。
随后,皇帝退朝了。众人慢慢离开了。走之前,周泰安还瞪了林星辰几眼。
林星辰无谓的耸耸肩。林卜居却在一旁担忧。“儿啊,你怎能如此大胆顶撞国丈。这日后只怕会祸事不断。”
“父亲放心,孩儿心里有数。”林星辰恭敬道。
“是啊!贤侄太鲁莽了,这国丈心里只怕有了嫌隙。”华历好声言道。
“是啊!”许冰竹也在一旁附和。
林星辰拱手回道:“多谢两位大人提醒,星辰会小心的。”
林卜居不放心拜托两人。“我儿学识尚浅,望两位大人在旁提醒。”
华历、许冰竹忙说:“老大人客气了,我等定会协助林公子的。”
“多谢。”林卜居再三感谢并叮嘱儿子听两人的话。
林星辰连忙应允。
林卜居回家后倒也心平气和,唯独盼着能亲手抱着孙儿。
这之后,周泰安虽有找茬,可林星辰总能轻易化解。他的细心让国丈很难再搜刮,两人的嫌隙也越来越大。可有皇帝撑腰,周泰安也拿林星辰没有办法。
林星辰依旧会进宫面见皇帝。每次,他都会被陛下劝酒。日子久了,他也渐渐习惯了。虽然他仍是逢酒必醉。
这日,他还未饮酒就听得不远处有人叫嚷。
“让开,本公主要见皇兄。你们别挡着。”
林星辰有些好奇。“陛下可曾听到声音?”
龙浩天早就听到皇妹在叫,只是此刻他不想有人打扰,也就装作不知。现在,林星辰提起自己倒是不能蒙混了。“朕听到了。是朕的皇妹在说话。”
原来是公主啊!林星辰笑了下,因知公主尚且年幼,故而不曾听人提起。
公主唤作龙灵心,是太后最宠的孩子。只因年少贪玩,跟着太后上山礼佛,今日方回转宫中。刚回宫,就吵着要见陛下。太后无奈只得随她去了。
公主最喜欢皇帝,只因陛下最宠自己。今日,她刚想去找皇帝玩却被太监拦着。“你们让开!”龙灵心不高兴撅起嘴。
小路子看着公主直叹气。公主的调皮谁人不知,可今日陛下吩咐了不让人进去打扰。自己做奴才的哪敢违令,可公主缠着不肯离开。
自己妹妹性情他怎会不知,不让她进来只怕要闹个天翻地覆了。都怪自己过于宠爱皇妹了。龙浩天无奈开口。“让公主进来吧。”
“还是皇兄好!”龙灵心开心的跑过来。“皇兄,我与母后在菩萨跟前为皇兄祈福了。回宫想见皇兄却被人拦着了。皇兄可要做主啊!”她在皇帝面前告起状了。
“呵呵!”龙浩天只是笑笑。“是朕的旨意,小路子也不过是听朕命令罢了。你回宫怎的不回寝宫歇息?”
公主不依了。“皇兄,灵心想见你这才没回寝宫。”
“唉!”龙浩天摇头叹气,面对唯一的妹妹他只有投降的份。不过,皇妹调皮该不会又惹恼太傅了吧。“你即回来理该好好读书才是。这管太傅可曾教过些什么?”
“啊!”公主惊叹叫着。她最怕习得四书五经,太傅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她觉得好无趣。母后也曾多加教导说是认真听太傅授习。可自己就是坐不住,气的太傅到皇兄跟前告状。
皇帝摇头叹息。“女子本不该读书,可你身为公主理应懂得琴棋书画,可这些你皆不擅长,以后嫁于夫家只怕被人耻笑。”公主虽会些琴棋书画看可终究难以静性,长此以往恐难以知书达理。他让太傅教公主也是想要皇妹惹人喜爱,可公主的调皮一直没法改变。皇妹现已十三,再两年就要十五可行笄礼。可皇妹如此性情来日如何许人。
公主一点也不知皇帝的苦心,她笑呵呵数落起太傅的不是。
待公主停歇时,林星辰忍不住开口。“公主如此慧黠真乃陛下之福。只不过,尊师重道乃人之常情,公主亦不可忘却了。”他先是称赞而后轻声责怪。
公主听后一愣,她正说的起劲时却被人教训了。她急忙转身看,见说话之人乃是一名年轻公子,她更是嘟起嘴。“你是何人?”念在对方称赞自己份上,她说话还算客气。
皇帝笑呵呵解释着。“这位乃是朕的尚书,你切不可胡言得罪了。快来见过大人!”他拉着公主的手说。
公主心不甘情不愿见礼。“灵心见过大人。”因自己身份高于对方,她只是略微点点头。
“微臣不敢。”林星辰连忙回礼。
念在公主年少,林星辰只得从旁劝说。“公主也希望受人尊重吧。那公主的言行岂不是有悖常理?”
听对方还在废话,龙灵心忍不住生气了。她的出言不逊皆被林星辰化解了。这番交锋让公主对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皇帝本想出面调解,可见林星辰胸有成竹也就在旁不语。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兼任丞相
林星辰明着恭维暗中却在训斥公主。公主被说的无言以对,渐渐地气氛变得有些怪异。只见公主的头越垂越低,尚书却是口若悬河。陛下只是托额笑看两人。一旁小路子的神情显得有些惊慌。
说了一会,林星辰也觉够了。他再次询问公主。“公主身份尊贵理应成为天下女子的榜样。若是言行上稍有不慎,就会被人耻笑了。女子以夫为天,即便是公主亦不能免俗。此言乃发自微臣肺腑,公主若要怪罪臣也无话可说。”
“你!你好大胆子。”龙灵心气的咬紧牙。自己堂堂公主今日被人教训,她觉得脸面尽失了。
皇帝笑着解围。“皇妹不必生气,大人的话句句在理。你不可在胡闹了,快去书房通读诗书。”
公主气呼呼转身要离开。
“慢着!”龙浩天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朕知太傅管不住公主的调皮。既如此就由爱卿来替朕督促皇妹吧。朕膝下暂无太子需授教,公主虽是女子,却也需接受教导。望爱卿可以达成朕之心愿。”
公主一听不乐意了。“不要,灵心不要换太傅。”虽然太傅为人古板,可毕竟约束不了自己。若是换了这人,今后自己哪会有好日子过。
林星辰也不愿揽这麻烦。公主身份高贵,自己不便约束。“这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亲,微臣不宜传授公主四书五经。”他找借口想要推脱。
“那是最好不过了。”公主乐得没人管。
皇帝坚持道:“朕不希望公主成为无人约束的村野女子。日后被人耻笑只会丢尽皇室的脸面。再说,公主以师为尊,他人怎敢多言。大丈夫行得正还怕区区小人吗?”
见皇帝主意已定,林星辰也无他法。他唯有答应了。“是,微臣定不负陛下所托。”随后,他望着公主笑下。“臣望公主不计前嫌,日后能与微臣好生相处。”
怕公主摆架子,皇帝加上一句。“爱卿乃是皇妹师父。若日后公主调皮,你尽可严加管束。”然后,他看向公主。“你还需听师父话才是。”
公主无奈点点头。随后,一脸不高兴朝外跑去。
皇帝看着公主离开,心知公主去跟母后告状了。他微微一笑转念想,此次公主怕是要失望了。即便母后知道,也只会夸朕做得对。母后对尚书可是很有好感的。
林星辰却在心里叹气。日后恐是麻烦不断了。“陛下,公主可是动怒了?”
“无事,公主只是一时之气。”龙浩天笑着回答。他一直盯着对方脸看。
林星辰被望的有些窘惑。他轻声询问着。“陛下在看些什么?”
“呃,没什么。”龙浩天回过神,他笑呵呵举起酒杯。“爱卿先饮此杯。”
林星辰苦笑着推辞。“微臣实在是不甚酒力。”不知怎的,每次进宫陛下都要赐酒于他。殊不知自己最不喜饮酒。碍于皇命难为,他只得喝下杯中酒。
皇帝坚持赐酒,林星辰再次醉倒在旁。龙浩天轻轻抱起尚书,他的手随即摸上对方的脸。心中却喟叹不已。自己何曾想要这样。若不是只有此法能接近尚书,他亦不会屡屡逼尚书喝酒。清醒时的林星辰对人带着几分疏离,即便自己是皇帝也不能沾染分毫。唯有尚书醉酒时,自己方能为所欲为。
刚开始他还能保持冷静。最多是近处细看,可看了几次他已不能满足于此。渐渐地,他喜欢舔吻尚书的嘴唇,每次均要用力戏弄过方肯罢休。对方亦有怀疑,可每次都被自己骗过了。看着林星辰转红的双颊,他的身体越发不能平静。有时,他会忍不住把手伸入对方衣内。轻轻替对方解开衣裳,看着系带慢慢滑落,他的心情亦益发高涨了。他摆弄一阵后又会重新替林星辰系上官服。因他赐的酒劲道不是太足,一般两柱香后尚书就会自动转醒。即便林星辰醒来,自己也能装作无事般闲聊。只是有时他会逗弄对方胸前的两粒突起,不知道林星辰有没有发现身体的异常。既然尚书没有特别的暗示,自己也只当不知道了。
过了好一会,林星辰嗯呀轻呼着醒来。“陛下,微臣又睡着了。微臣该死!”他急着跪下请罪。
“快快请起。朕准你在宫中歇息片刻。”龙浩天笑笑回答。
“多谢陛下。”林星辰磕头谢恩。即使知道此乃常事,他也只得每次都这样磕头。最近他觉得身体有些不适。每次进宫后胸前的两点都会微微胀痛。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他也没特意放在心上。只是有时回府换衣时望着红透的两点,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冲荡在心里。此等羞人之事他也不敢对人提起,就是娇妻也未曾知晓。
皇帝好心说道:“爱卿也累了,快些回府歇息去吧。公主的事你可不要忘却了。”
林星辰连忙点头。“微臣记下了。”说完,他转身出宫去了。
此刻的皇帝正在庆幸。幸亏自己早做准备,与尚书交谈时无一人伺候。若不然,自己此种举动早已被人发现了。
这之后,林星辰担负起教导重任。公主的言行举止他都要出面约束。一开始,公主在他面前故意捣乱。他面不改色重罚公主,每天公主都要临摹字帖写的头都疼了。她向太后告状,哪知太后竟说:“林卿家替哀家约束于你,此乃哀家之幸事。林卿家学富五车定能教好吾儿。”罚不得师父,公主唉声叹气不开心。
慢慢随着时间久了,龙灵心却发现师父特别厉害。以往这些死板诗书在她现在看来有趣了许多。而且师父还会教她抚琴作画。她逐渐对师父的看法有了改变,总是喜欢提出问题来让师父回答。
林星辰亦知公主调皮。故而教时一改枯燥的遍读,而是加入自己的想法说些好玩的故事。这才让公主得以静下心学。
皇帝时常会考问公主。见公主对答如流的样子,他心里对林星辰的喜爱也就越发加深了。太后更是时常称赞尚书才华出众。
君臣和睦倒也罢了,有人却在背后气的咬牙切齿。
自从林星辰上任后,自己就没有好日子过了。周泰安恨恨念叨着。陛下明显的袒护让他越来越不满。最近自己手上拮据,没钱的日子让他难以熬过。曾想从女儿那边拿些,可惜女儿虽为嫔妃却无多余银两。再加上,宫中有信传来,这陛下是越发讨厌女儿了。唉,该怎么办?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定要先下手为强。在他寻思中身后势力却在悄悄削弱。
公主如今最喜师父来宫中,她每日都要在宫门外盼着、等着。
※ ※ ※ ※ ※
自从夫君做官后,王凌心觉得夫君越发忙碌了。有时皇帝会留夫君用膳,自己反倒和夫君说不上几句话了。夫君回府后又要忙着写公文,时常会交代自己先睡。自己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夫君受陛下重用;忧的是自己和夫君关系似乎有些疏远了。再一想,自己为□理当替夫君分忧。暗骂自己多心,她笑着服侍夫君去了。
这时间久了,王凌心不免想起父亲的事。起先怕夫君刚上任不好过于明显,这翻案之事就这么搁着了。可夫君为官也有好一阵了,可迟迟不听夫君提起,莫不是夫君忘了?这心事一直压着,她的笑容也减少了。
娇妻的反常林星辰早已察觉到。只是一则公务繁忙,再则公主又缠着自己要听趣事。他在家中的时间少的可怜。一直想着空些时与娇妻好好聊聊,可就是没得空啊!
夫妻之间似乎有些隔阂了。
皇帝最为关心林星辰的一举一动。听闻这些,他只觉开心丝毫不觉得有愧疚。算算时日,林星辰做尚书也有半载了。这期间国丈倒也安分了许多。公主更是乖巧听话,他也不用太担心了。如今,只是这选拔官员之事让自己头疼。本朝历来就分左右丞相。这左丞相现是虚位,由孟讳担任着。孟讳乃是自己的太傅,忠心倒是不假,只可惜年岁已高。早说着告老还乡,硬是被自己留下了。右丞相一职无人能任。只因此位非比寻常,乃是官中要职,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大乱。故而自己多年不曾封过。可既有林星辰之能,自己何不善用之?右丞相若有人做,自己可是会轻松甚多。孟太傅若想走自己倒是可以考虑。
第二日早朝时,皇帝下旨封林星辰兼任右丞相。
金殿之上人人惊诧。这林星辰上任不过半载,竟已位居多个官职。先不说任公主太傅之事,只是这右丞相也给了林星辰,这未免有些偏心了。即使知道,他们亦是敢怒不敢言。有些大臣是真心乐见,只因他们欣赏林星辰的才能。有些大臣妒恨在心却苦无对策。
不管大臣们如何想法。圣旨已下即成定局。
林星辰磕头谢恩,心底却在哀叹不已。自己恐是越发忙碌了。可是为民请命,他亦心甘情愿。
上任右丞相后,选举官员之事急需去办。林星辰亲自督促到位。上次恩科的进士们,绝大数都被封各地府衙、县官之职。在京城为官的年轻官员太少,陛下恩准举办小恩科。这次恩科并非笔试挑选,而是由右丞相等大臣亲自出题挑选。
皇帝意在挑选些与林星辰一般的年轻人。他之所以这么做只因对方一句话。说是老臣愿享清福,不愿出面得罪人。可这百姓的冤屈总要有人去管。殊不知,林星辰也只是一时抱怨。毕竟他交代的事总是难以达到预期的效果。老臣们倚老卖老他亦无可奈何。
虽说共同选人,可皇帝私底下却交代林星辰,凡事均由他一人做主即可。
林星辰点头应允。他亦想要些帮手。此次所挑之人今后皆是他的心腹。即便日后他不在朝廷,这些人亦是极尽所能为陛下效力。
日子不可能一帆风顺的,表面看似平静可这汹涌波涛很快就把林星辰淹没了。
皇帝动情
林星辰与几位大人一起出题试考生。经过三日的挑选,最终有了定音。他比较欣赏其中一个叫张鑫封的考生。此人来自泯州的小村子,因连年遇灾家里穷的没有一丁点吃的。没有盘缠无法上路故而恩科时未曾赶上。此次总算是村子里每家凑了些银两才得以来京。
即便家中日子过的艰难,他仍是悄悄站在夫子的墙角偷听。好几次被抓到了,可好心的夫子却同意自己一起读书了。通过了乡试,他在夫子的劝说下答应进京考取功名。可惜双亲皆已亡故,他在父母坟前拜过随即就上路了。
林星辰满意的点头。这张鑫封的想法甚合自己心意,看对方相貌也算上乘。只可惜身上衣衫褴褛,难怪坐在自己身旁大臣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屑的神情。古人云,人不可貌相。自己倒不会仗势欺人。
“你们且回去等候消息。”林星辰笑着吩咐考子们离开。
看着考子们一一散尽,林星辰转头问大臣。“诸位大人意下如何?此些人中可有栋梁之才?”
身旁的大臣也不是浅薄之辈。他们虽不屑却也知谨言慎行。若是丞相看中,自己反对岂不是枉做小人?他们善于察言观色,行事也太过于小心了。
“呵呵,大人的题出的好。我等实在是佩服。这栋梁之人么,吾等觉得都可。还请大人定夺。”其中一人出面言道。嘴上说的与他心里想的极其不同。对方品级高于自己,说几句话奉承总会没错。就是选错了人亦有丞相一人担承,自己何必管这闲事。
呃,真是废话了。林星辰在心里嘀咕。这些老臣仗着自己有些功劳,行事总喜欢高人一等。若不是自己官位高于他们,只怕也要被人看轻了。罢了,陛下即说过让自己做主,他许是不必多问了。
想到此,他笑了笑说:“既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就选……”他说出人选及所封官职。“在下会奏请陛下恩准。”说完,他站起身甩甩衣袖。
那些大臣心里不高兴嘴上却说:“丞相英明,我等佩服。”一个个尽说着好话。
怕再呆下去把自己气坏了,林星辰忙说:“在下还有事去做,先行告退了。”
“好、好!”
大臣们一个个笑的很牵强。
林星辰也不愿多看,他离开后直接进宫面见陛下。
说出心中人选,林星辰惶然递上公文。
皇帝看了一会抬头笑笑。“爱卿果然好眼力,朕明日即下旨宣封。爱卿!”他忍不住碰了下丞相的手。
林星辰连忙缩了下。“陛下还有何吩咐,微臣想回府去了。”他不喜与人接触,即便同是男子之身。
见丞相如此反应,龙浩天心底有种说不出的苦涩感。他微微咬紧嘴唇随即摇着头。唉,就算自己借酒醉倒对方又能如何。何时才能如自己所愿。想到这,他猛然一个激灵。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对林星辰特别重视?怕自己越陷越深,他稍稍有了些理智。“爱卿连夜劳累想是疲乏了吧,朕准你回府歇息。”此刻正是酉时,若非自己同意,林星辰很难这时回得家中。
这,怎会如此?林星辰略感诧异。往常陛下会赐酒,今日却一反常态让自己回府。转念一想,此时回家甚好。他还可与夫人说会话。“微臣遵旨。”他忙赶回家中去了。
目送丞相离开,皇帝的心情更加郁闷了。见对方如此欣喜,他就觉一股酸意直往胸口冲。只因让丞相露出笑容的人不是自己。
此刻,他才静心沉思着。这些日子,他的心思一直在围绕林星辰打转,甚至于忍不住动起手来。可自己很清楚不喜男宠,可为何独独为了丞相破例。有几次,他出宫试着想要宠幸小倌,却发现自己极其厌恶小倌,甚至于会作呕。他这才断了找人代替的念头。可与丞相相处时,自己的身体极容易变得兴奋。他每次都要故作镇静才能在丞相面前显得一如既往的平静。可随着接触的次数多了,他也越来越难控制自己。像今日,他就差些在丞相面前失控。
由皇帝一人在宫中胡思乱想,林星辰却已返回家中。
今日返家早些,王凌心一见夫君就嘘寒问暖。待两人坐定,林星辰忍不住开口。“为夫不解凌心因何事闷闷不乐?”
见夫君提起了,王凌心忙说出心中抱怨。“夫君曾说为官后为我父翻案,可这些许时日怎不听得一点动静?”她这话触动了林星辰的愧疚之意。
听闻夫人提起,林星辰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为这事,却也怪不得夫人。自己答应在先却没有做到。起先是怕人猜疑,他没有去查探。后来又忙于政事,再加上这些天陛下一直召自己进宫饮酒,他渐渐地忘却了。若非夫人提醒,他恐还不能记得。
“凌心莫气,为夫明日就去查找案卷。说不定能找到线索替岳丈洗清冤屈。”林星辰连忙宽慰夫人。
王凌心亦是通情达理之人,见夫君应允了也就安然无事了。
夫妻二人随即歇下了。
翌日,皇帝在金殿之上下了圣旨。张鑫封竟被封任吏部尚书。他从此掌管各地官员的任命,连京城的大臣他也有权督查。若是大臣暗中搜刮民脂民膏,他随时可以向陛下禀告。
一些老臣听后也有些紧张。他们怕那日的言行得罪了对方。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林星辰却是笑而不语。他有意重用此人,只因张鑫封没有双亲,不会有外祸之说。他此刻可是一心为陛下着想。还有刑部、工部皆有自己所选之人。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忠心可表。
从金殿下来,张鑫封就去丞相府拜访。他拜丞相为师,悉心学习为官之道。
有了自己的心腹,渐渐地,老臣们的隔阂在自己看来已经微不足道了。林星辰日日为国事操劳,连宫中也只是每日教过公主即返回家中。皇帝不再召唤,他也觉得轻松了许多。
不过,他唯一烦恼的是岳丈的冤案。因牵扯到先皇,刑部也不敢随意翻案。他无奈只得另想他法,夫人听后更是哀叹不已。
林星辰在为翻案之事心烦。皇帝却是心绪不宁,人显得越发消沉了。为了摆脱自己的消极情绪,他会去后宫嫔妃那坐坐。可惜,每次呆了一会就想离开了。即使拼命压抑自己仍会想起丞相的音容笑貌。
宫女、太监皆是小心伺候,就怕惹怒了皇帝。陛下最近心情不好,连后宫娘娘也吓得不敢多说一句。
皇帝有时会一人坐在凉亭喝闷酒。王爷龙浩然进宫曾问起,幸而他反应够快躲过了。自己的心事不能告诉王爷,只因皇弟与丞相关系甚好。
这日,他仍是独自喝着闷酒。小路子匆匆来禀。
“陛下,明堂王在御花园外等候,不知陛下可否要见?”听从陛下吩咐,他不敢放人进来打扰。小路子恭敬说道。
“快传!”皇帝放下酒盅大声说。
“是!”小路子转身离开了。
一会,小路子带着王爷来到御花园的凉亭。
“陛下,王爷来了。”小路子说完便退下了。他跟了陛下那么久早已知晓,陛下与王爷们见面是不希望被人伺候的。
见四周没人了,皇帝这才开口。“皇弟,今日怎的想到过来看朕?”他边说边端起酒盅,表情显得有些麻木。
王爷乃是陛下最小的弟弟。人称任性王爷的龙皓月总爱四处闲晃。前不久,他跟着友人去往江南,这几日方转回京城。
龙皓月笑嘻嘻走过来。他对皇帝可是极为敬重的。见陛下有些心不在焉,他不免拉下脸。回宫见过母后刚想回府,哪知途径小道就听人提起。即便只是些宫女在嚼舌头,可自己却暗自记上心了。自从宫变后,皇帝似乎变了个人似地。从没见陛下真正舒展过笑容,即使偶尔一瞥亦是在沉思。
皇帝仍在苦饮,可惜酒不能醉人。
龙皓月看不过去了,他猛的拿走陛下手上的酒盅。“皇兄这是怎么了?为何不停灌酒?此法不能解决问题。莫不是皇兄遇着麻烦了?”
“还给朕。”龙浩天不理会仍想要回酒盅。
王爷也发脾气了。“不给,就是不给。”
“你!”皇帝虽气却也无可奈何。面对被自己宠坏的弟弟,他心里幽幽叹着气。若不是皇弟被人挟持,自己也不会基于愧疚如此放纵于他。罢了,不给就算了。“你去见过母后了吧。”他随意找了个话题。
王爷毕竟年轻气盛,不一会就忍不住笑开来。“皇兄,臣弟来此有一事要问。”
“何事?”皇帝不解王爷之意。
王爷小心望了四周一眼说道:“听闻皇兄最近心情欠佳,不在所为何事?”他拍了拍皇帝的肩。
如此放肆的举动换作他人早被皇帝责骂了。可即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弟,他也只能忍了。龙浩天听后大惊,他努力掩饰过去。“哪有此事,皇弟莫听他人胡言。”
本来不信的龙皓月却突然神情严肃起来。他心知陛下有事瞒着自己。这些年的相处他怎能不知皇帝习性。“皇兄,你不该瞒着臣弟。若真有心事说出来臣弟亦可帮忙出主意。”
皇帝坚持不肯说,王爷就在一旁纠缠。最后,皇帝不得不说出实情。听完陛下心事,龙皓月却不以为然的笑笑。“皇兄也太小心了。既然喜欢何不召进宫来。”在他眼里唯有皇帝才是对的。
皇帝苦笑着摇头。“朕不能如此做。先不说对方贵为丞相,既是这男儿之身朕亦不可把人召进宫来。让人知晓岂不耻笑朕昏庸。”
这个。王爷想想也是这理。不过,皇帝真的那么喜欢丞相吗?他先要确定一下。“皇兄可曾想清楚了?你真的想要丞相?”
皇帝缓缓点着头。“朕若是能忘却又怎会如此痛苦。”
王爷笑了笑。突然,他想到一个主意。“皇兄,你怎知丞相不愿?蒙君恩宠可是谁都想要的,说不定丞相会暗喜在心。这丞相若是情愿了,皇兄还怕事不能成吗?这私下的事谁人能知。只要禁了宫中的人嘴,宫外之人何以知晓。”
自己总觉得有些不妥,可又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暂且一试了。“唉,只得试下了。”
王爷见皇帝一脸不情愿连忙说道:“若是丞相不愿,皇兄另想他法也就是了。臣弟定会在一旁多出主意。”
“此事暂且搁着吧,母后可曾说些什么?”龙浩天无精打采转移话题。
龙皓月大笑道:“还能有什么,无非是催陛下早日得到太子。”
听了这话,龙浩天更是郁闷。此刻他哪有心情宠幸嫔妃。
王爷想到了一人。“皇兄,你可别告诉王兄啊!王兄可是丞相的师弟,这袒护亦是有可能的。”
“你不说朕也知道。”龙浩天瞬间抬起头。
两人说了一会话,龙皓月随即出宫去了。留陛下一人在想着如何明示丞相。
心生恐惧
皇帝又开始频繁召见丞相。林星辰无奈只得进宫陪驾。某日,两人一路说来已走到御花园的假山后。见有机会了,皇帝忙收住脚步。此地不会有人经过,自己说话也不必太顾忌。
“爱卿,朕有一言不知可讲否?”皇帝说的吞吞吐吐,脸色有些羞窘之意。
林星辰虽觉奇怪仍是回答道:“陛下有话尽可明示。”以为也不过是些朝廷要事。
皇帝犹犹豫豫说不出口。最后,他一咬牙朝四周望了一眼才肯说。“爱卿文韬武略皆在上乘,朕亦极为倾慕。”边说,他边朝丞相靠近。
起先林星辰没有反应,以为不过是夸奖之意。可随着陛下接近,一种怪异的感觉浮上心头。甩甩头,他愣是压下惊惧。“陛下谬赞了。为陛下效劳乃是臣本应做的。”从未听说陛下有断袖之癖。故而他并未往那里想。
皇帝知道丞相误会了。他决定把话说清楚。“朕可是真心爱慕丞相的。若是丞相愿意,今日不妨留宿宫中与朕把酒言欢。”话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他不相信对方听不懂。
林星辰蹭蹭倒退几步。自己怎么想都不会想到陛下对自己是另有企图的。听这话分明是要自己像男宠般伺候陛下。堂堂大丈夫焉能被人压在身下。他不停的摇头。“不、臣不行!”说着,他就想离开皇宫。
龙浩天一把拽住人。“爱卿,朕真的喜欢你。”说着就低头吻住林星辰的嘴唇。
林星辰拼命躲闪,手不停的推拒皇帝。可是事出突然,他一时慌了手脚反被陛下困住了身体。
“唔……”
声音越来越小,林星辰被吻的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等陛下松了口,他赶紧一个用力推开人。他慌忙跑出宫去了。
呀,走了!皇帝在心底感叹着。虽然没有得到丞相的心,可身体接触的美好感觉仍让他有些回味。他伸出手指轻轻摸着自己的嘴唇似在回味中。
今日一别怕是难以近丞相身边了吧。皇帝有一丝忧虑,随即又想开了。朕是皇帝要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只是丞相值得自己真心对待。一会又愁上心头。就这么,龙浩天一人在情火中煎熬。
林星辰跌跌撞撞回到家。随即,他冲入房中关上门。他紧紧裹住丝被似在发抖。过了好一会他才止住颤抖的身体。可恶,自己的忠心如今看来是多么的可笑。原来在陛下心里自己只不过是相貌长得好些罢了。他越想越伤心觉得没脸见人了。
“咚咚咚……”有敲门声音。
一会,又有人在说话。“夫君回来怎的不见为妻?”
原来是夫人在门外。林星辰赶紧打理衣衫前去开门。他脸上还需做出无事样,面带笑容回答道:“为夫今日有些累了,故而早早回转房门。”说着,他轻轻揽住夫人的身体。
王凌心笑着不语。只要每日望着夫君她就会觉得幸福。
往常林星辰会亲吻娇妻脸颊,今日他觉得太不对劲了。碰了夫人他又会想起宫中之事,他暗自叹口气没了笑容。
王凌心也觉夫君有些异常,可怎么问夫君都说没有。她也就不去过问了。
林星辰无奈念道。如此丢脸之事怎能让人知晓,何况陛下身份尊贵更不宜说三道四了。
两人吹灭蜡烛歇息了。这一夜,林星辰的心情很难平静。他想起醉酒之事心底有些惶恐。陛下赐酒莫不是有此目的?自己醉倒时,陛下都做了些什么?越想越心惊,他渐渐怕起皇帝了。心想,自己日后还是小心为上。皇帝再要赐酒,他拼得一死也不愿答应。打定主意后方安然入睡了。
隔日,皇帝再次召见丞相。龙浩天刚想有所动作时,林星辰忙后退几步。“微臣不愿让家人蒙羞,望陛下恕罪!”说着,他已经跪倒在地。
皇帝气的直扔奏折。“朕哪里亏欠与你?你为何如此的见外。朕真心对你又岂会让你蒙羞。”
林星辰直言反驳。“微臣不敢受用。若是陛下执意如此,那微臣宁愿辞官返乡。”他倒是豁出去了。
“你!”龙浩天虽气却不敢激怒对方。若真是让人走了自己可是会伤心的。“就算朕求你如何?”
林星辰仍是摇头。“恕微臣不能答应。”他坚持不愿让步。
“你!”龙浩天真是无法可想了。无奈他只得说:“罢了,你就陪朕饮酒如何?”
一听赐酒,林星辰忙不迭拒绝了。“微臣不甚酒力,望陛下见谅。”说完,他继续补充道:“微臣家中有事先行告退了。”
“慢着,朕让你喝一盅都不行吗?”龙浩天有些失望了。如今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丞相能够醉倒。
林星辰突地笑了笑。“不行。陛下为何执意让臣饮酒?臣醉酒对陛下有何好处?”已无退路,他倒是准备豁出去了。
“这!”龙浩天迟疑着不能作答。
林星辰忍不住加上一句。“望陛下好自为之。”说完,转身离开了皇宫。
就这么看着丞相离开,龙浩天气怒夹心。他碰的一声把酒盅摔坏了。又觉不甘心的拼命敲着石桌。“朕不甘心,朕不会输。”他一人在凉亭抱怨着。
皇帝此刻心情欠佳,宫女们个个担心受怕。连陛下最宠的小路子也被训斥过好几次。
笑庆王进宫见了也不免劝上几句。问了陛下也不肯说,最终只得放弃了。走时,王爷嘱咐小路子小心伺候切不可惹恼陛下。
龙浩然最近也有些烦恼。自己的心事不能告诉他人,连师兄也是怪怪的。每次说起陛下,师兄都是闷着不吭声。他也觉着不对劲,刚想问起却意外知晓师父来了。两人连忙迎接去了。这后来总有事耽搁了,自己也没弄清个究竟。
丞相一直躲避自己,皇帝心情烦躁不堪。他每日里总要喝酒,即使太后相劝也无济于事。
为这事太后少不得在王爷跟前唠叨。龙皓月听闻此事忙进宫探问。
不问也罢了,一看来人正是罪魁祸首。龙浩天忙指着对方吼。“皇弟出的什么馊主意,朕这么做还不如原来呢。”
王爷一听就明白了。原来陛下是为了丞相的事在发脾气。他笑着说道:“可是丞相不愿意?”
“当然。朕好话说尽丞相也不肯答应。”龙浩天气呼呼说着。
王爷哈哈大笑道:“臣弟已经料到了。这断袖之癖可不是谁都能接受的。即便皇兄贵为皇帝也难如愿。”
“你、你是在耍朕玩吗?”龙浩天彻底爆发了。王爷太过分了,竟然敢戏弄自己。今日不教训实在难解心头之恨。“你明日就开始上朝,朕要你偏帮大臣们做事。
王爷一听急了。“皇兄,不要。臣弟最讨厌上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臣弟也不是故意戏弄。只因丞相过于死板。皇兄若不给对方一些时间适应,丞相很难接受的了。说不定会惊吓过度。如今,丞相心中有数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他说的头头是道。
皇帝不太赞同。“你还说呢。丞相可是避朕如凶神,朕的心意何时能如愿?”
王爷笑着招手。皇帝随即凑在王爷耳边听。
“皇兄,臣弟当然不会见死不救。苦求不行何不相逼?丞相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脱。”龙皓月又出一计。
皇帝连忙摇头。“不行。朕不能眼睁睁逼丞相走上绝路。”若是威胁有用自己早能如愿了。
王爷继续说着。“与其苦苦相逼何不引丞相自己来求。”
“呃,怎么说?”龙浩天好奇了。自己想不出丞相主动的相求的一面。
“简单啊!丞相也有弱点。若是以对方家人相要挟,丞相就不能如嘴上说的那般轻松了。只是有一点,丞相是否是孝子?
皇帝忙说:“当然是。朕可以保证。”
王爷说的飞快,皇帝可是一一记住了。他不在消沉,脸上也有了笑容。“朕若如愿你可随意要求奖赏。”
王爷赶紧问。“明日还需上朝吗?”他只想躲在一处悠闲自在。
皇帝也不在勉强了,随即摇头同意了。
王爷告辞出宫去了。皇帝派人去打听消息。果不其然,丞相最近在忙一事。有了好主意,龙浩天放出眼线等着丞相上钩。
林星辰四处求人却始终没有消息。这翻案之事就怕要石沉大海了。他心烦的揉着额头,看了很多公文他始终皱紧眉头。
从他打听的消息来看,除了去求陛下开恩翻案外就无他法解决了。只要一想到陛下,他就不肯屈就去求。可是,看着娇妻日渐消沉的脸他又觉心疼。左右为难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又听闻皇帝宠幸了后宫嫔妃,他终于舒了口气。想是陛下绝了断袖之癖,自己亦可放心了。几次见面,皇帝都没有特别的动作,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为了翻案,他决定进宫面圣。
殊不知,皇帝是故意让人散布的谣言,为的是迷惑丞相。如此一来方能减弱丞相的戒心。
林星辰没想到此次进宫竟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屈身人下
听闻丞相求见,龙浩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忙点头同意了。林星辰见过陛下委转道:“微臣有一事不明,望陛下明示。”
皇帝笑着回答:“爱卿有事尽说无妨。”心里已知晓对方会说些什么了。
林星辰尽量说的含蓄些。“先皇曾听信小人谗言冤判了王家的案子,微臣有心翻案却力不能及。陛下可否通融一二?刑部需等陛下口谕方肯取出文书。”
皇帝先是一愣而后摇头笑笑。片刻,似有些为难样迟迟不愿回答。
等了一会,林星辰忍不住再次询问。他说的无非是些官面话。可惜,陛下听后仍未应允。
见时机差不多了,皇帝不紧不慢开口言道:“不知这王家与爱卿是何关系,竟让爱卿多费口舌来朕跟前求情。不过呢,本朝自有律法记载,朕亦不能随意破例。先不说翻案有违先皇威严,就是这作为人子,朕也不能同意啊!”话说的句句在理。
林星辰听了一时无语反驳。
皇帝笑笑继续说下去。“爱卿还未曾告知朕,这王家的事与你有何瓜葛。”
丞相欲言又止异常为难。说出来只怕会惹来杀身之祸。不说,陛下追究下去自己又无话可对。
见丞相愁眉苦脸样,皇帝暗笑在心。他清清喉咙继续说:“其实爱卿不说朕也知道。王凌心是你夫人亦是罪臣之女。”他边说边敲御桌。
“啊!”林星辰吃惊的倒退几步。没想到陛下会识破夫人身份,这却如何是好。“陛下,凌心并未有叛逆之心,望陛下手下留情。”他说着跪倒在地。
皇帝笑笑沉默着。
见皇帝不说话,林星辰心底直发颤。
皇帝突然望着丞相。“朕知王家蒙冤,只是这案子早已定案。朕亦不能同意翻案,此乃攸关先皇颜面之大事。若不然,你夫人怎能安然存活至今。”他说出心底话等着丞相上钩。
啊!原来是陛下故意装聋作哑。夫人想必是无事了。可这翻案之事怎能善了?无奈之下他只得再次恳求。“陛下圣明。微臣恳请陛下恩准翻案。”他拼命的磕头求情。
皇帝不忍心丞相如此,他阻止道:“爱卿无需如此。朕亦不是蛮不讲理之人。虽说王家却系冤枉,可事已如此朕也无可奈何。”
“陛下既乃明君怎能眼看冤案坐视不理?”林星辰出口反驳道。
此时皇帝露出了真实想法。“朕乃人子怎能枉顾先皇旨意。即便朕是明君亦不可犯不孝之罪名。”
听到这,林星辰有些绝望了。
“不过呢,朕亦想满足爱卿所愿。不知朕这么做又有何好处?”龙浩天笑着靠近丞相。
林星辰吓得站起身往后退。“陛下、臣……”他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皇帝仍在紧逼。“爱卿倒是说说,朕何必冒下这大不韪来替王家翻案?除非对朕有些好处朕或许还能考虑下。”
听闻这番话,林星辰心底直打冷颤。莫不是真如自己所想?他小心翼翼问着:“还望陛下明示。”嘴里说着心底却在祈求。
皇帝哈哈大笑说道:“王家的事与朕何干。不过呢,朕喜欢爱卿的风姿绰约,每每让朕眷恋不已。”他说着伸出手抚摸丞相的发髻。
不、不行!林星辰在心底呐喊着。他已彻底凉了心。陛下对自己并未死心啊!“不可以,微臣乃堂堂大丈夫怎能——”他不愿屈身人下。
此时的皇帝有些生气了。他冷着脸说道:“你既不愿朕也不能勉强。不过呢,朕是不会答应翻案的。你且回去吧。朕有些累了。”他开口赶人。
这、这!林星辰一句话也说不出。他自知皇帝的固执。真的回去吗,日后永不提翻案之事?夫人那如何交代。若是不回,这般羞辱自己如何受得。他左右为难愣在那难以抉择。
皇帝一看即知丞相犯难了。他忙暗中助把力。“丞相可要想清楚了。出了这御书房日后就不必再提此事。若不然,休怪朕反脸无情。若是愿意,那就点头让朕看看。”他用力拉着丞相的衣服,那样子似乎要把对方身上衣裳全部撕开。
林星辰惊醒了。“不、不行!”他极力护住官服不愿妥协。
皇帝一看来气了。“滚,朕不想看见你。”
林星辰吓得就想跑开,前脚刚踏出御书房脑中就想起陛下的话。‘出了御书房翻案之事莫再提。’可夫人的期盼,自己的抱负都要化作泡影。
他就这样站着不动,一只脚已踏出了御书房。
皇帝仍说着讽刺的话语。“丞相可是走不动路了?”明知丞相已经犹豫了,他更是不放松任何一点机会。
林星辰苦笑一声转过身。“陛下何必苦苦相逼。臣乃男子之身怎能让陛下尽兴。陛下历来不喜男色,怎对臣此般的无礼。”他苦苦相劝希望皇帝回心转意。
皇帝叹口气看着丞相。“你以为朕想这么做吗?可这情已系上朕也无力抗拒啊!”他幽幽诉衷肠表达自己的倾慕之意。
林星辰压根不相信皇帝会对自己动情。以为是自己的容貌惹出此种祸事。见已说服不了皇帝,只得摇头叹息。“陛下理该宠幸后宫嫔妃才是。”他苦涩的咬着嘴唇。
见丞相已咬出血,龙浩天心疼的拭去丞相嘴边的血丝。“朕不愿爱卿自虐,可得到爱卿乃是朕之所愿。爱卿啊!”虽心疼却还是忍不住相逼。“朕想知道爱卿的答案。是走还是留?”
林星辰身体猛的一震。还是逃不了啊!他抬头注视陛下道:“陛下可否容臣考虑几日?”他一时难以回答。
皇帝亦知逼急了不好。他点点头同意了。“朕给爱卿三日考虑。若是不愿三日后朕已知晓。若是愿意三日内随时可以进宫见朕。”他笑眯眯说出话心底已然有着把握。“朕的龙床等着爱卿的到来。”他难得如此轻浮。
呵呵!林星辰心底笑的极苦。龙床啊!原来自己还有如此的恩宠!他虽为外臣却也知皇帝的龙床不会留人过夜。即便是宫里娘娘只怕也未有这般恩宠。皇帝宠幸嫔妃都是去往各宫娘娘那,怕是与自己的丑事不能让人知晓吧。
皇帝以为如此说丞相会感动万分,殊不知对方只觉羞辱。
一旦自己上了龙床还能如此心平气和作为人臣吗?受此屈辱自己还有何颜面存活在世。林星辰跌跌撞撞出宫去了。
回到府中,夫人的轻声细语渐渐平缓了林星辰的怒意。他一时忘了预定之事。
三日眼看就要过了,皇帝在宫中心浮气躁的来回走动。一旁小路子小心伺候着。从这些日子的偷偷观察,他早已知晓陛下的心事。
唉,可怜了丞相。小路子暗自叹着气,心知丞相是在劫难逃了。即便丞相不答应,以陛下的手段丞相怕是也难逃陛下掌控。只是这好好一对夫妇怕是也要各自分开了吧。
见怪了男宠的下场,小路子非常替丞相担心。我朝皇帝历来喜好男色,本以为陛下不同于先皇们。可没想到仍是一般的性子。这丞相在皇帝手中可有好日子过?唉,这也容不得自己管。陛下看中谁,谁也逃不过啊!他只能祈求上天让丞相能吉人天相。丞相所做的善事连他这宫里太监也深受好处。有丞相在,陛下心情会好许多。只是这太后那又没法交代了。皇帝宠幸丞相又不能得子。
由得小路子一人在胡思乱想。他不知道男子亦能生子,只是需宫中圣药。他只知为丞相担忧却不知皇帝已情根深种。皇帝对丞相不是玩弄而是一心对待。
只是这日后的乱事还多着呢。
龙浩天看着天色已暗,心底的火花渐渐扑灭。原来丞相仍是不愿屈从。好、好你个王凌心,竟然如此得夫君心意。皇帝只觉妒火纵烧,他不会就此放弃的。即便是耍尽手段,自己也要得到丞相。
三日匆匆快过,林星辰的心也越来越难平静。这约定期限就快过了,再也容不得自己迟疑了。在夫人跟前托说有要事需与陛下交谈,今日若晚归就需留得宫中了。
夫人笑着送别自己,林星辰却在心底哭泣。今日这一去只怕都不同了吧!他再也不能傲视天下,这以色侍君的骂名怕是要伴随自己一生了。
即便心中不愿,他亦知今日难逃此劫。无奈,他运功悄悄来到宫门外。
宫门外的侍卫早已认识丞相,未经周折就已放人通行。
慢慢走到乾清宫前,林星辰始终不肯踏入一步。
皇帝在内室生气,小路子也不敢在旁伺候。他匆匆跑到宫门外,焦急的来回走动,眼睛还一直朝四处观望。呀,这不是丞相大人么。他欣喜的跑过去。
“丞相,快跟咂家过来。”
小路子不停催促道。眼见救星来了,他怎能不开心。
如今已是箭在弦上,林星辰磨蹭着跟随小路子进入内室。
把人带到内室外,小路子忙转身离开。即使知道丞相今日必会受辱,可这也不是他这小小奴才能管的。但愿陛下可以下手轻些才是。
小路子出去吩咐众人离开,乾清宫内此刻竟无一人伺候。
走到内室,林星辰压制着转身想跑的冲动静静看着。
皇帝仍在发脾气。好你个丞相,竟敢违抗朕的命令。就算你今日不来,朕也不会就此放弃。他在心底恨恨想着。
一眨眼,他似乎看见了丞相。不确定的揉着双眼,龙浩天随即露出笑容。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对方。“爱卿,你终于来了。”
林星辰心底发颤,嘴上却说:“微臣怎敢不来,望陛下信守诺言。这翻案之事莫要忘了。”
皇帝笑呵呵答道:“爱卿放心,朕金口御言怎能反悔。朕等你很久了。”说着,双手已在丞相身上不规矩的四处游移。
林星辰努力隔开皇帝的手。“朕有一言恳请陛下恩准。”
皇帝显得有些不高兴。他正在兴头上却被丞相阻扰了。罢了,看在自己即将宠幸的份上就听听对方说些什么。“爱卿有话快些讲吧,朕等不及了。”
林星辰回以苦笑。“朕请陛下恩准,今日之事不能让外人知晓。过了今日,微臣仍是陛下的大臣,此事亦当不曾发生过。”
皇帝冷眼瞪着丞相。“爱卿以为只有今日吗?不过呢,若是爱卿不能让朕尽兴,日后朕自会放过于你。既然爱卿不愿让人知晓,朕自当守口如瓶才是。”
丞相先是一惊而后却放下心来。只要皇帝厌倦了自己,那今日之事就可无人知晓了。容不得他多想,皇帝已经抱起自己往内室龙床而去。“陛下,等一下。”他拼命挣扎着。
皇帝彻底发怒了。“爱卿若是不愿何苦今日来此。”
见皇帝生气,林星辰幽幽叹着气。“微臣即已来此自不会反悔。只望陛下尽快解决,臣明日还需上朝。”此时此刻,他仍记挂着上朝之事。
皇帝嘿嘿一笑。还想上朝,那今日就做的你起不了身。龙浩天亦不多话,双手拉开丞相官服。丞相的身体渐渐显露在自己面前,他再也忍耐不住直接扑倒对方。
林星辰早已闭上双眼。他不愿见自己被人如此轻薄,却又无力反抗。
红光火烛燃了一夜,林星辰落下了屈辱的泪水。不管自己如何的不愿,陛下仍是摆弄了自己一夜。直到丑时他才累极沉沉睡去。
终于得到了丞相,龙浩天满意的一逞欲望。不顾丞相的反对,他一直在对方体内驰骋。不是没看到丞相的泪水,只是此刻的自己已然放不了手。
一夜纠葛开始了两人一辈子的纠缠。
被迫应允
已是上朝之时,小路子轻手轻脚来到内室外。“陛下!陛下可曾醒了?”
一夜满足,龙浩天早已没了睡意。他拥着丞相仍在浅眠中。此刻,耳边突然听到了声音。听得已是上朝时,他顿觉神清气爽暗笑在心。
轻轻抽出欲望,他起身下了龙床。手轻轻放下珠帘,而后轻声吩咐。“进来替朕更衣,脚步放轻些,爱卿才刚入睡。”
“是!”小路子答应一声踏入了内室。只见皇帝正站在龙床边傻笑,帘子已经放下。看来丞相仍在沉睡中。再一看,陛下的龙身上白色的液体渐渐淌落下来。不用猜他也知道,昨夜丞相怕是被折腾的很惨。
皇帝一开始还在高兴,可目及太监的眼神心底又开始不痛快了。小路子想是在替丞相可惜吧。“怎么了?朕宠幸丞相你有意见。”
小路子慌忙回过神。“奴才不敢。”他赶紧收回心神。即便有再多的不是,皇帝的威严谁人敢犯。
不悦的瞪了下,龙浩天稍稍拔高了声音。“愣着干嘛,还不快替朕沐浴更衣。”
“是!”小路子连忙扶皇帝去御池清洗身体。不一会,就替皇帝换上了干净的龙袍。
皇帝准备去上朝,走时仍不忘嘱咐。“丞相累了无需去惊扰,等人醒后你可要好生伺候着。别让丞相离开,朕退朝后还有事对丞相说。”说完,他迅速离开了乾清宫。
小路子自是满口答应。“是,奴才遵旨。”
直到隅中时,丞相才渐渐转醒。
“呀!水。”林星辰只觉口干舌燥,全身无一点力气。
小路子早在一旁等候了,听到丞相声音忙去取水。他伺候着丞相喝下水,又忙着卷起帘子。
林星辰已经彻底清醒了。见窗外天色已亮,他急忙问道:“现已是什么时辰了?”
小路子恭敬言道:“已经是隅中了。”
“啊!”林星辰慌得就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身无寸缕。太监早已看到了,这羞愧的认知让自己难以抬头。他幽怨的就要往龙被里缩。
小路子向来机灵怎能不知丞相的羞愧。他忙着劝慰道:“大人莫要如此,咂家见过的可比这多得多。陛下从未宠幸过男子,唯有大人才能让陛下破例。今日之事,咂家只当没看见。大人莫要惊慌才是。”
听了这番话,林星辰渐渐止住羞愧。“多谢公公,在下真是无用。”他只觉无颜再见夫人。
怕丞相胡思乱想,小路子连忙劝说。“大人可要放宽心才是。这大人若是有个意外,让尊夫人可怎么活啊!陛下若要大人,那是谁也阻止不了的。若是让尊夫人知晓,只怕夫人更加难以承受。”他的话是在提醒丞相回去后要守口如瓶。
“这个!”林星辰焉能不知这些,只是真能就此躲过吗?他有些迷茫了。“日后,在下仍是陛下的丞相。”他想着就此一次犯错吧。
小路子听了直皱眉。丞相未免太天真了,皇帝怎肯只要这一次。依皇帝这次的状况,丞相怕是永世难逃了。唉,这些事也容不得自己去管。只是,他还需提醒下丞相。“大人,世事难料可要放宽心才是。”话只能说到这,他不能道皇帝的不是。
什么?林星辰突然愣住了。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太监分明是话中有意。若是皇帝不愿放手,自己今后该怎么办?
不愿去想这些,他此刻就想回家发泄下。无可奈何,他只得求太监帮忙。“公公可否容在下沐浴换衣?”慢慢拾起龙床下的官服,他犹豫再三说出要求。
小路子亦是真心可怜丞相。“大人太客气了。请随咂家来吧。”
林星辰跟着来到一处池水边。只见香气袅绕、水中有着药草花瓣。他羞于在人前脱衣,忙说:“公公可否在外等候?”
知丞相害羞,小路子连忙点头离开了。皇帝虽说要好生伺候,可丞相看来是不喜人服侍的。
直到两炷香后,林星辰才洗净穿上官方走出来。他打声招呼就想出宫去。“公公,在下这就回府去了。”即已错过早朝还是早些回去就是了。
小路子拦着不让走。“大人请留步。陛下吩咐大人在此等候,待陛下同意大人方可回府。”
林星辰执意要走。留在宫中只会让自己想起昨日的屈辱。此刻的自己只想回府疗伤。想必昨日的连番运动身体已然受了伤。
小路子坚持不让人走。“大人莫要为难咂家。陛下回来若是见不到大人,只怕也会责怪咂家办事不利了。”
这!林星辰无奈停下脚步。是啊!自己可是在为难太监。自己走是小事,太监、宫女受罚何其无辜。皇帝的性子可是容不得别人反抗,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长长叹口气,他无奈道:“在下不敢让公公为难。一会问过陛下便知。”
“多谢大人。”小路子可是感激万分。若是放人走皇帝跟前自己没法交代。他出于好意忙说:“大人腹中饥饿可要吃些膳食?”
“多谢公公。”许久未曾进食,林星辰确感饥饿。此刻他只觉浑身乏力,实在不愿多想。
用膳后,林星辰独自一人坐在窗前发呆。想起最近发生的事,他一个劲就想落泪。怕吓到别人,硬是忍住了泪水。
突然,耳边传来了声音。
“圣上驾到!”
林星辰慌忙站起身。“微臣见过陛下。”忙跪地行礼,他还不曾忘却自己的身份。
龙浩天笑呵呵叫起。“爱卿平身!今日可曾休息好?昨日怕是累着你了。”
听了这话,林星辰只觉羞愤难忍。身为男子被人压在身下,如今对方还在虚情假意,他更觉怒火攻心。悻悻然答道:“多谢陛下关心,微臣一切安好。时辰不早了,臣就此告退望陛下恩准。”
见丞相面带羞愤、双唇吐出疏离的话语,龙浩天心底有些不痛快了。转身见太监、宫女随侍一旁,心底顿然明白了。“尔等退下,朕有事与丞相相商。”
“是!”
小路子带着众人离开。心知皇帝又会去戏弄丞相了。
此刻的林星辰无意见皇帝。只说:“请陛下恩准臣出宫。”
暂且压下心底的不悦,龙浩天慢慢靠近丞相。“急着出宫是不想见到朕吗?”冷声逼问对方。
丞相直往后退。“微臣不敢。昨日一夜未归,臣怕家人挂念。”
“哈哈!”皇帝大笑出声。“这家人莫不是指你夫人?”恨恨说出话,他内心有一丝酸意。
此时此刻,林星辰有些无惧了。“正是。微臣恐夫人担心,求陛下开恩。”他已无心力与皇帝纠缠,只想速速离开。
见丞相急欲撇开关系的态度,皇帝的心情更糟了。转念一想,他不怒反笑道:“爱卿何须着急。昨夜朕对你可是宠爱备至哦。你怎的不念惜这段恩情。熟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朕即与你做了夫妻,你理当多陪陪朕才是。”
无耻。林星辰差些就骂出声。自己受此大辱,若不是念在君臣情分上,他早就恨不得杀了这色君。好不容易平息了怒火,他叹口气说道:“臣已履约,还望陛下信守诺言。臣告退!”再也不想询问,他只想速速出宫而去。
见丞相急欲离开,龙浩天笑着说出冷厉的话语。“爱卿即想出宫,朕理当同意。只不过,就此一夜怎能让朕尽兴。朕即已同意翻案自不会反悔,只是这鱼水之欢朕也不能忘却。”
丞相猛的抬头,双眼目视对方似要喷出火来。“荒唐至极!”颤声说出不敬的话语,林星辰气的直跺脚。想不到皇帝如此放荡不羁。一夜已是自己的极限怎甘心继续受辱。“恕臣不能答应,望陛下自重。”说着,人已往外走去。
皇帝呵呵一笑。他快速抱住丞相,双手伸入对方衣内胡乱摆弄。“自重?朕不懂爱卿之意。即与爱卿同床共枕过,何来此二字之说。况且,爱卿亦不愿此事让人知晓吧。”
起先,林星辰拼命反抗。“不要、放手!陛下!”突闻此言,他只觉一股冷意穿透全身。他颤声问道:“陛下此话何意。”
“何意,呵呵!”皇帝笑个不停。“爱卿不会想让夫人知道吧。”说着,他猛的一个用力捏住丞相胸前的两点突起。
“啊!”林星辰吃痛的惊呼。“不、不能告诉夫人。”他神思恍有些惚,整个人显得昏昏沉沉的。自己赴约是为了夫人,若是被夫人知晓了这些丑事,他一心维护的家焉能保住。回过神来苦苦哀求。“陛下,万万不可告诉我家夫人。”即便昨夜失身都没有这般痛苦。
见丞相如此模样,皇帝只觉胸口发闷。想不到丞相对夫人用情如此之深。醋意渐渐划过心头,他假装无所谓道:“哦,那爱卿可是答应陪朕了?”
沉默不语,林星辰实在不愿如此作践自己。
可皇帝怎肯罢休。“爱卿不说亦好。即便不告诉令夫人,朕若要召你进宫宠幸,又有谁敢多言。”
此言一出,林星辰彻底愣住了。是啊!倘若真的如此,流言蜚语只怕是要毁了自己。苦涩的舔着嘴唇,他无奈妥协了。“微臣不能夜夜留宿宫中,望陛下开恩。”他不停的磕头。真要每夜陪伴皇帝,不出半月只怕朝廷大臣皆会知晓了。
明知丞相被迫答应,皇帝仍是喜不自禁。“爱卿不必担心,朕并未让你留宿宫中。日后,只要爱卿下朝后陪朕饮酒。酉时,爱卿自可回府陪伴家人。”他明显不想提起丞相夫人。
“是!臣遵命。”林星辰无奈答应了。只是下朝陪伴就像往常一般了。只不过不同于以往的吟诗作对,而是需以身体作陪。苦笑着摇头,他不吭声任凭皇帝如何摆弄。只是心已经彻底凉透了,他紧闭双眼不愿挣开。
此前见丞相舔着嘴唇,龙浩天恨不得亲自咬住。如今见丞相应允,他忙不迭覆上对方嘴唇,双手此刻亦没闲着。
屈辱的泪水硬生生压在心底,林星辰一句话也不说。
皇帝却忙着折腾丞相。
直到皇帝心满意足方肯放过丞相。“爱卿回去休息吧。”
“多谢陛下!”此刻,林星辰方清醒过来。一直迷迷糊糊不愿去想,不知皇帝如何折腾,只是一心祈求能够摆脱纠缠。终于盼得回府,他颤抖着双手整理身上官服。随即,头也不回快速飞奔着离去。
目视丞相离去,皇帝心底有着一丝怅然。
疲于应付
皇帝拿起奏折看,猛然间听到取笑声。
“皇兄好兴致啊!是不是已经得手了?”龙皓月笑呵呵靠近。
呃。皇帝抬头望见是小王爷却淡笑不语。随即。他放下手中奏折。“今日怎的有空来朕这里?”
王爷呵呵一笑道:“臣弟心系皇兄幸福怎能不多加关注。想必这□之夜皇兄也是这般的笑容吧。臣弟刚才就已见到皇兄在傻笑。”
皇帝难得不好意思了,只是略微训斥。“胡说,朕并未傻笑。怕是皇弟一时眼花吧。”嘴上这么说心底却明白定是自己走神了。被王爷这么一说只觉脸上有些挂不住。
王爷虽任性却也不敢激怒皇帝。只说:“皇兄可还满意?今后有何打算?”丞相即已失身多折腾几次也无妨,就不知皇帝的心意了。若只是玩玩也就罢了,反之则需小心对待。“皇兄可是逮到丞相把柄了?”他确实有些好奇。
皇帝也在思考,王爷的一番话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一点。皱眉沉思了一会转而有了笑容。“朕当然满意,丞相乃是极品啊!只是朕虽有把柄在手却不能得到丞相的心。”说到这,他又有些感伤。
见不得皇帝伤心,王爷忙说:“这有何难。皇兄看上丞相乃是大人的造化,丞相焉敢不交心。再说了,有了把柄就不是那么容易挣脱的。”龙皓月仍是好奇不已,他一个劲的追问。只是王爷自小娇生惯养对人心过于轻视了,殊不知即便是皇帝亦不能勉强他人。
王爷的话并不能安慰自己,龙浩天仍是愁眉不展。他说出了要挟丞相的把柄,而后悠悠叹着气。
王爷头脑转的很快,他想到了更远的。“皇兄同意翻案,那王家后人也要一同赦免吗?”
“呃,什么?”皇帝一时糊涂了,顺着王爷的话说下去。“那是自然。朕即已开了金口怎能说话不算数。况且这亦是丞相同意委身于朕的条件。”
王爷不停的摇头。“皇兄误会了,臣弟并非此意。王家冤案可以翻案,只是这王凌心绝不能宽恕。”
皇帝一个愣神。“你是要朕除去王凌心?”虽说自己想得到丞相,可此举只怕会把丞相推离自己身边。丞相对其夫人的感情自己是明白的。
王爷笑着摇头。“非也。王凌心即已隐瞒真实身份嫁于丞相,那皇兄也不必好心去公开丞相夫人的身份。就这样牵扯着,丞相随时都能掌握在皇兄手中。他日,皇兄若要除去此人亦能没有后顾之忧。”
“哈哈!”皇帝仰头大笑着。“皇弟果然有远见。想不到几日不见,皇弟可是大有长进啊!朕心中有数。”即使王爷不说,自己也不会如此之傻。
王爷仍在谏言。“皇兄,还有一事啊!王兄与丞相关系不一般,此事莫要让王兄知晓了。”
皇帝笑着点头。“朕明白。对了,然弟最近在忙些什么,怎一直未见踪影?”提起笑庆王,他不免有些担心。这个弟弟是自己最器重的。
王爷摇头说不知。“皇兄,王兄对其师父很特别。此次出王府据说亦与其师父有关。”除了皇帝,他最怕的就是王兄龙浩然了。“皇兄,臣弟出宫去了。”
点点头,皇帝同意王爷离开。他私下派人打听笑庆王的一举一动。非是自己想不利于王爷,而是若有事情让王爷挂念,自己亦可随心所欲折腾丞相。只要笑庆王不来掺和就好。
※ ※ ※ ※ ※
龙浩然早已发现师兄的异常。找到机会他才得以与丞相好好谈谈。“师兄最近可是身体欠佳?”见师兄脸色苍白、身形消瘦,他不免有些惊诧。不过半载没见,师兄怎的变化如此之大。
听闻王爷关心之词,林星辰心底感叹万千。纵有千言万语却不敢说出,这等丑事他怎有脸告知王爷啊!再说,即便王爷知晓又能如何,反倒添加王爷的烦恼。低声叹口气却并未让王爷察觉。自己日日被皇帝折腾,人怎能不憔悴啊!咽下满腹的怨言,他挤出笑容道:“多谢王爷关心,星辰一切安好。”
即使师兄说没事,龙浩然仍是不放心。“师兄有事可不要瞒着本王啊!”
“没事,真的没事啊!”林星辰紧守嘴巴不肯说。“王爷最近好像很忙啊!师父最近可曾安好?”好久没有看到师父了,也不知师父最近怎么样了。
王爷吞吞吐吐不能言谈。“这、这本王也不知。师父不曾来过京城,本王亦好久未曾回去山上了。”
王爷的失态若在平时丞相定能察觉一二。可今日的林星辰早已没了察言观色的兴致,他此刻有些自顾不暇了。“星辰有些困乏,这就告退了。改日再与王爷闲聊。”拖着疲惫的身体,才从宫中出来就来此赴约。他真的有些支持不住了。
见师兄很累的样子,龙浩然也不敢强留。“好吧,师兄快些回府休息去吧。”
“嗯。”轻轻吱一声,林星辰拖着脚步离开了。
王爷始终不能宽心,似有东西压在胸口。念及心上人更是愁思不展。
两人皆未想到,下次再见面身份已截然不同了。今日,林星辰若说出真相,王爷拼得一死也会保全丞相。可他的守口如瓶白白丧失了机会,日后想要抽身已是不能。
两人的见面早已传到皇帝耳中。龙浩天心生不悦,却只是多加人手阻扰笑庆王的视线。这之后,王爷忙着追逐心上人,一时亦忘了师兄的事了。待日后想要插手却亦为时已晚。
已心知王爷的心事,龙浩天却不打算反对。他放任的态度也博取了王爷心上人的好感。这些都是后话了。
自从答应了皇帝,林星辰每日心惊胆战进宫伺候。有时回府时已是全身乏力,哪有余力疼爱夫人。夫妇二人的房事越来越少,以至于王凌心也有些不满。
嫁入林家,她一心为了夫君。王凌心暗中有着愁思。夫君近日忙于公事本是好事,可夜夜同床共枕也不能行房。长此以往,她不知如何向公婆交代。公公自辞去官职,每日皆期盼着孙儿出生。她有心却不能满足,这闺房的羞事难以告知他人。就怕一直未有喜事,公公怪罪是小,另逼夫君纳小自己又该如何是好。当初,夫君不计身份娶自己为妻。公公虽有异意却也同意了。如今,这小小的愿望自己也没法满足公婆。怎不叫人泄气啊!
就在夫人叹息时,林星辰同样深锁愁眉。即便每日陪伴,皇帝仍是不满足。日日不停折腾自己,连该放自己回府时也要再三推迟。他费尽心力与皇帝纠缠,为的是满足夫人愿望。如今见夫人哀叹,他何尝不难过。可身体被皇帝蹂躏了很久,回府后他已无心力满足夫人。这爹娘的期盼难以达成,他也是无能为力啊!
夫妇二人各转心思,却又紧紧相拥互求温暖。
远在深宫的皇帝丝毫不觉愧疚,他仍然不能满足。即便日日同床,他的心仍是非常空虚。想要见丞相的心思是这么是强烈,他恨不得日日霸占着人。可惜不管自己如何的摆弄,丞相仍是坚持回府。这让他不悦却又无计可施。
差人打听到丞相夫妇的不和谐,他更是暗喜在心。每日里忙着缠住丞相,连番的宠幸让丞相难以脱身。
林星辰虽被皇帝压迫却也尽心为民请命。他所教的学生各各清廉自律,凡事皆无需操心,反倒替自己分担了许多。只是一些闲言碎语他已是极力避免去听,倒是累的学生们出言抱不平。其中最为出力的却是三人。此三人分别是张鑫封、魏惊鸿、李云霄。他们位居重位却肯体贴百姓,对自己的提点更是言听计从。有三人做伴他亦能隔了老臣们的阻碍。
不过,他每日需教导公主。张鑫封常需为公事进宫找自己。这来去间,公主竟也熟识了尚书张鑫封。见公主露出女儿家娇态,他不由得暗暗心惊。并非自己不通情趣,只是早就听闻张鑫封在家中有了命定之人。这公主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不愿公主越陷越深,他已是极力隔开二人。见张鑫封并未有他意,他只能用言语打消公主的奢望。
这边,他忙着应付皇帝与公主。那边,太后也颇有些怨言。皇帝久久未留子嗣,她终是难以放心的下。日后朝廷纷争只怕又会起祸端。
皇帝怎能不知太后心思,只是他一心皆系在丞相身上,已顾不得这些了。
即使日日相见,皇帝仍是不高兴。听了小王爷的提议,他顿时舒展了笑颜。如今风调雨顺,百姓们身处盛世他自是高兴。何不借机巡视一番。打定主意,他召来了丞相问话。
“爱卿,朕想微服私访,你可愿陪朕一同前往?”笑眯眯望着丞相,心里顿觉舒坦了许多。
林星辰本想回绝,可念及百姓又硬生生压下不去的想法。此乃正事不容自己胡来。“微臣愿随陛下前往。只是陛下乃万金之躯,此去可要多派些侍卫护驾?”
“好、好!”龙浩天开心的连声叫好。他此去私访为假,实则为与丞相共处几日。毕竟朝廷离不开皇帝,他也不敢多留在外。怕引起丞相怀疑,他忙开口道:“朕乃轻服出行实不宜多带人手。只带爱卿、明堂王、景忻候前往。”呵呵,有皇弟跟着谅丞相难以猜透朕之心意。大将军皇浦景忻一同前去,定能引开明堂王——他的皇弟龙皓月。
听闻大将军一同前往,林星辰彻底放心了。大将军亦是景忻候。大将军才刚回京就被陛下召来,怕也是无奈的很吧。“既有大将军在,微臣自是放心。”
君臣二人商量妥当决定后日出发。
令丞相没想到的是,大将军并未不高兴反倒极为欣喜。只因大将军与王爷自小就熟识,两人已许久未见。虽一直被王爷捉弄,他却大度的不予责怪。
林星辰回府告知夫人。听后,夫人忙替他准备起包袱。
出发的日子转眼即到。
出宫私访
皇帝带着丞相一干人等轻装便行微服私访。一路上,众人有说有笑倒也不嫌寂寞。说是私访,可皇帝并未深入民间探查,而是中途折回了小径。
嫌手下碍着自己,龙浩天并未带着小路子。他一直寻思着怎么支开王爷、将军。微微一笑有了主意。“景忻,你近来可好?边境可曾有蛮夷来犯?”因自小认识,他也不把景忻候当外人。
皇浦景忻忙道:“圣上英明,区区蛮夷怎敢犯我天朝。只是常有些流窜盗贼出没,景忻已严加防范了。”他自小就与当时身为太子的陛下、王爷一同玩耍。皇浦家世代习武,为朝廷之栋梁。历代皆为皇帝器重的皇浦儿郎个个战功彪悍,先父亦是名出众的将领。可惜,一次战役后先父为国捐躯。娘亲不忍父亲一人孤苦也随之而去,只留下他一根独脉。那时,他亦不过才七岁。皇后亦是现今的太后不忍便把他接进宫来,这一呆就是五载。先皇亦请名师教导他,方能成就今日的自己。只是,人小不懂事这才和皇帝、陛下玩在一起。长大后方知身份等级不同。他亦变得拘谨起来。亦是不敢太过放纵,唯有明堂王能引出自己真性情。
若不是碍于王爷情面,他真想一直留守边关不愿回京掺和。朝廷的拘束不适合自己。
皇帝欣慰的点头。“嗯,那就好。”看着景忻候离京为朝廷镇守边关。他心底始终有丝担忧。皇浦家只有此一子,若有个不测自己难向老将军交代。世代忠良的皇浦家可不能绝后啊!忆起这些,他就想劝说景忻候。“景忻,你已老大不小了,亦该成婚娶妻了。”说着重复的话语,他心中甚感无奈。不想逼皇浦景忻,只因没有感情的姻缘太过勉强。自己又何尝不是受此之累。
一听这话,皇浦景忻就想叹气。自己不爱回京亦是怕皇帝时常提起。娶妻不爱又岂能有幸福。
皱下眉说着相同的话语。“臣尚未报效朝廷,焉能贪念私情。”他一个劲想推脱。自己没有心系之人,唯一挂念的就是明堂王了。王爷任性冲动,行事不分场合让自己甚感忧虑。可一心为国效力的自己很难常驻京城。此次,若不是有大事需亲自告知陛下,他亦不会回京。
皇帝摇头不赞同。“这娶妻与报效朝廷并不冲突。皇浦一门忠烈就剩景忻一人,传承香火的大事景忻可不要忘了。”
见不惯皇帝咄咄逼人的态度,龙皓月忍不住插嘴了。“皇兄,大将军不愿意你又何苦枉做小人。依臣弟看,不如随心所欲来的好。”
皇帝板下脸。“一派胡言。”虽想训斥几句,可王爷却狡猾的躲开了。
只见,龙皓月拉着皇浦景忻直往西走。“景忻,我带你去看饲养的骏马。”
虽被王爷拽着,皇浦景忻却无丝毫不悦。只略微有些无奈不愿随之而去。“臣需护卫圣上安危怎能擅自离开。”
知道景忻候的倔脾气,龙皓月忙问皇帝。“皇兄,臣弟带走大将军可行否?此处人烟稀少怕是不会有人对皇兄不利。”嘴上说着眼神可是在与皇帝传递暗语。
皇帝知王爷体贴自己留丞相陪着。既如此,他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弟弟与大将军的关系他亦是明白的。
看着景忻候,皇帝笑呵呵说道:“朕一心探查民情,不会有人知朕身份。景忻与皇弟出去游玩几日亦可。”
“这、不妥吧。”皇浦景忻还想拒绝,可触及皇帝的眼神愣是答应了。“是,臣遵旨。臣会暗中嘱咐影卫跟着,陛下若是有需尽可呼唤。”毕竟是沉稳之人,行事始终不忘皇帝身份尊贵。
他之所以痛快答应在于陛下的眼神过于凶狠。此前从未见过陛下如此。皇帝一直是喜怒不形于色,今日太过反常了。自己若是不应怕是会让皇帝立即动怒了。再加上王爷一旁直眨眼,他虽不了解却也知该识时务。
听得景忻候同意,皇帝立即露出了笑容。只说:“景忻只管多玩几日,朕自会先行回宫。”虽不知弟弟对大将军是何意,可让两人多处几日亦是好的。
皇浦景忻无奈跟着王爷离开了。一路上,他被王爷捉弄了好多次,却也缓解了内心的烦躁。回京原意暂且抛在了一旁。
这边,林星辰目瞪口呆望着这一幕。本是体恤民情的暗访怎变成了游山玩水的借口。“陛下,大将军不在恐难以保护陛下。不如早些回宫去吧。”表面上是相劝心底却想着怎样躲开皇帝纠缠。
龙浩天笑着摇头。“爱卿此言差矣。朕体贴民情亦可来此荒僻寸郊。若此地百姓说之岂不是更合朕意。既来之理当安心静气才是。”他拐着法不让丞相离去。
明知皇帝在狡辩,林星辰却无力反驳。无奈垂下头跟着陛下投宿客栈。
见丞相乖乖听话,龙浩天忍不住浮出笑意。似是不怕让人知道一手拉着丞相进入了客栈。
进了房间环顾四周,林星辰内心露出一丝疑虑。此房间不像是普通客栈,该有的物品一应俱全。若不仔细看,真让人误以为是走入了王爷的府邸。一阵惶恐过后,他猛的回头注视陛下。“这哪里像是客栈,陛下怎会带臣来此?”
龙浩天微微笑着。“丞相聪慧过人焉能不知朕之心意?此地乃是你我二人放松心情之地,爱卿可有异议?”不错,他事先差人清理过。为的是与丞相共度几日悠闲日子。
即便心中不愿,林星辰却只能长叹一声低下头。随后,皇帝抱起丞相进了内室。几日下来,丞相已被折腾的人形消瘦。
终于一逞欲望,龙浩天满足的躺在床头,手上还揽着丞相。丞相累极早已体力不支沉沉睡去,他却异常的清醒。望着丞相俊美的面容,他只觉心潮起伏难以平静。若能日日如此该有多好,却也知是自己苛求了。唉,真是不舍啊!幽幽叹口气心底觉得闷闷的。
明知丞相无意却一心纠缠真是有违自己威严。可即已陷入深情就容不得丞相逃开。坚定的意识使得他的心越发冷硬了。
“呀……”
直到午后,林星辰方缓缓转醒。他拖着疲惫身体想给皇帝请安。
“免了吧。此地没有旁人丞相无需多礼。”龙浩天连忙扶住丞相。
皇帝的声音在此刻听来真是讽刺,林星辰苦笑着摇头。昨夜承欢有再多的不愿皇帝仍是不肯放弃。看着自己张腿雌伏他人身下,内心的不安越发明显了。本以为皇帝只是贪图新鲜,谁知昨夜竟要自己口称夫君。如此低贱的话语自己怎能言出。咬紧嘴唇不肯吐露半分惹得皇帝大怒,扯过自己就是好一顿折腾。他也是男人,如此丢人的事若不是为了夫人他亦不愿咬牙承受。自觉无颜面对夫人却又想着皇帝早日放自己回府。
就在丞相痛苦自责时,王爷已带着大将军返回。
龙皓月早在游玩时就已告诉大将军。说是皇帝倾心丞相不愿他人打扰。
皇浦景忻吃惊不已却沉默接受了。经历了那场浩劫,眼看皇帝变得冷酷无情。他心底自是担心。如今有了牵挂之人皇帝的心是否会因此融化?虽知丞相已有家室,可私心作祟他仍是希望皇帝幸福。若是只有丞相能给予皇帝幸福,自己就当是不知情吧!
日后,林星辰虽怪大将军知情不报却又不忍责备,毕竟这情字害人匪浅啊!
两人匆匆回到客栈,可房内空无一人。见桌上有张纸,王爷拿起看了一会。“皇兄已和丞相回京了。”回头对着大将军呵呵一笑。
皇浦景忻一点即透自是明白。“王爷,我等尽快回京吧。”
王爷点头同意,两人又折返回京。
原来,龙浩天离宫有些日子怕宫中出事故而带着丞相返回京城。心里明白,自己私自离宫若被那小人知晓只怕会祸起萧墙。
听皇帝提起回京,林星辰暗自舒口气。自己就等这句话了。忙不迭整理起随身衣物。
见丞相心花怒放的样子,龙浩天突地一阵气闷。这几日霸占丞相身边,他只觉神清气爽。眼看回宫后要分开,他自是有些不舍。可他也明白丞相心里没有自己。回宫后只怕又是百般不愿了吧。
夹带着怒气拂袖先行。林星辰小心翼翼跟随其后。即便知道皇帝生气却也抑制不住自己归家心切。他非常想念夫人。
回京后,林星辰自是回府与夫人相聚。皇帝再不情愿也只得放手。
回宫没多久,龙浩天又开始怀念离宫的那段时日。如今,丞相即便是承欢膝下也似在忍耐,全无半点投入。自己很难尽兴驰骋。
唉,何时朕才能拥有丞相。皇帝在御花园唉声叹气。
明堂王远远就见皇帝一人在叹气。故意取笑道:“皇兄运筹帷幄均能坦然面对,何故对自己心上人却一直难以摆平。”
抬头见是王爷,龙浩天无力道:“朕若是有法子何必在此叹气。”
龙皓月甚感不解,见四周无人才问。“皇兄已得丞相,客栈那几日可不是假的。”
提起客栈皇帝更是郁闷。“在客栈时,丞相也不过是应付朕而已。如今回京更是避之唯恐不及。朕想同丞相共度春秋怕是难了。”
王爷沉思片刻道:“丞相近日不曾进宫吗?”见皇帝叹气又说:“即便丞相躲着皇兄,可皇兄可以主动些啊!丞相不愿进宫,皇兄何不夜探丞相府?”说着,便朝皇帝挤眉弄眼。
皇帝顿时茅塞顿开。是啊!丞相不来自己去也是一样的。
“皇兄即已明白,臣弟这就告退了。”龙皓月笑着离去。来宫中本为找人,既然大将军不在宫中,自己就无需在此多留了。
呃,真是的。龙浩天摇摇头。看来王爷只是顺道而已。这些日子,他忙着朝廷要事难得召丞相进宫陪伴。思及大将军所说的,他更是暗中握紧拳。朕绝不允许任何人窥视皇位。
看来,一番腥风血雨是必不可免了。
夜探丞相
林星辰有些神清气爽。最近皇帝忙于政事没空见自己,朝廷又无要事需自己插手。但据大将军频频入宫来看怕是边境出事了吧!不过这些容不得自己来管。他难得有空陪伴夫人,以至于心情愉快的很。
有了夫君陪伴,王凌心整日里笑眯眯的。一旁二老也是欣慰不已,只盼着孙儿快些来临。
没想到好日子只不过是瞬间,接下来又是乌云密布。
过了半月有余,龙浩天终于和大将军商量妥当。新的计谋随之而来,皇浦景忻亦放心的返回边境。
皇帝这才有心情去逗丞相。这日已到日暮时分,他悄悄来到丞相府。惊醒了府内家丁,众人纷纷出门迎接。
本以为不会惊动他人,谁知丞相府家丁竟认得自己身份。一番惊慌失措后,林星辰亦跟着父亲一同迎接圣上。
“爱卿无需如此惊慌,朕来此不过是偶尔有事商讨罢了。”先用话语稳住众人,龙浩天慢悠悠踏入大厅。
“是,你等退下吧。”林卜居熟知皇帝性子不喜人惊扰,他挥退了家丁、丫环。暗忖,即有事找儿子,自己还是早些走开为好。他不动声色说了声年老体乏便向皇帝告退回房去了。
留下王凌心好奇低头不语。只眼角偷望一眼,皇帝长得俊俏不凡啊!只是念及父亲含冤逝去心底窜出一股冷意。此刻不杀更待何时?她暗中握紧刀想要刺伤皇帝。可耳边听到夫君的说话声,她猛然清醒了。不可,自己不能连累夫君。况且并非是眼前的皇帝害了父亲。她压下冲动颤抖着身体站在一旁。
龙浩天冷眼旁观这一切。王凌心的暗中举动他早已识破,碍于丞相情面他暂且不予理会。不过是一般妇人因何甚得丞相心意?他想不通丞相为何不爱自己。论相貌,王凌心只算中等而已。自己的容貌谁人不夸。思及丞相一心维护夫人,他不禁起了杀意。可转念一想,自己要当明君万不能落人口舌。
两人各转心思,林星辰却丝毫没有察觉。皇帝突然驾临,他心生惧意却不敢在夫人面前表现。只一味嘴上敷衍着。
皇帝怎容丞相逃开。“朕有事与爱卿相商,不知府上可有书房?”
王凌心此刻难以出声,她的思绪已飘至很远。
虽怕皇帝纠缠可也不敢在夫人面前显现。林星辰此刻并未发现夫人的情绪有些异常,他垂头在前引路。
待王凌心回神才发现夫君不在。想必是与皇帝交谈去了吧!随即,暗自猜测着。她身体疲惫转回房歇息去了。
这厢,林星辰已和皇帝在书房密谈。
猜不透圣意,林星辰小心翼翼问道:“陛下深夜来府可是有急事相商?”
丞相早已关闭了房门,龙浩天自是卸下了伪装。他慢慢靠近丞相嬉笑说着。“朕多日未见爱卿自是想念的很。今夜特来你府上叨扰。爱卿可不要拒绝朕啊!”边说边拉扯着丞相外袍。
“不、不行!”林星辰拽紧衣裳不愿松手。在宫中他尚能欺骗自己,可在家中他难以面对这个事实。夫人在外等候,自己怎能在此处承欢皇帝身下。有了一丝厌恶的他一反常态抗拒着。
丞相的反抗让皇帝好生气。他手上暂且放过了丞相,嘴里却说:“也罢,既然爱卿喜欢朕用强的就不妨让令夫人看看其夫君的失态。”说着,他走向房门欲打开。
一惊跪倒在地,林星辰爬着前行抓住皇帝的龙袍。“不、不能让夫人看见。”
“那好,爱卿可是要听话了。”龙浩天双目凝神注视着。
被逼无奈下林星辰应允了。随后,龙浩天把丞相放在桌上即开始了猛烈的攻势。
林星辰压抑着不敢呻吟出声。身体似浮萍般随之摆弄,心里的悲哀越发强烈了。
一个时辰后,皇帝心满意足离开了。
不敢惊动他人,林星辰独自打水清理身体。全身酸痛也只能忍着不发出声音。待整理完方敢踏入自己房间。见夫人已沉睡,他悄悄躺下闭上眼。只要一想起刚才的屈辱他就觉气愤难平,可触及夫人安静的面容他又觉值得了。唉,何时才能脱离羞辱。哀叹中他渐渐沉入了梦中。梦中有夫人陪伴,欢声笑语仍在耳边。他竟以为是真的。
“夫君醒醒,该上朝了。”王凌心轻轻推着。
林星辰嗯了一声醒了。看看四周暗叹自己的多愁善感。快速穿衣上朝去了。
不知怎的,林星辰总觉得夫君心里有事。随即,摇头暗叹自己多虑了。
接下来数日,龙浩天时常会驾临丞相府。林星辰自是明白,唯有苦涩面对。老大人夫妇以为皇恩浩荡,差些痛哭流涕。王凌心渐渐对皇帝有了好感,以为夫君深受重任。
可皇帝连番亲临丞相府,朝中官员自是惶恐。皆以为皇帝想要惩治官员。这些风声吹进太后耳中。
太后暗中找皇帝说话。
“皇儿可曾听到传言?”太后微微皱眉道。
知太后所问何事,龙浩天装作不解。“母后听到些什么?”
“你!”太后一阵气闷。心想,皇帝耳目众多焉能不知。怕是有事瞒着自己吧。“皇儿有事不愿对哀家说吗?”
见太后生气,龙浩天无奈安慰。“浩天怎敢欺瞒母后,只是在宫中怕人知晓传了出去。”他的暗示太后已然明白了。
宫中需防的只有周音容了。说起这个妃子她就来气。先皇眼拙竟执意要皇儿娶为妃。幸得自己哀求只是封了个侧妃。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儿根本不喜此女。登基后也只不过随意封了个妃子,还不是正妃之名。可周家的势力太过庞大,连皇儿也要忌惮三分。好不容易逐渐分散了周家势力。周泰安也不敢过于放肆了。
想起先皇她就想叹气。先皇郁郁而终亦是为了周泰安。害的自己这个皇后只是虚名,其他嫔妃亦是独守寂寞啊!
见太后沉默不语,龙浩天知太后想起了先皇。怕太后思及伤心过往忙说:“母后放宽心才是。浩天不会放了周家人。只是此时还不到时候。”
太后点点头已没了心思追究。皇帝告退离开了慈心宫。
一路上,皇帝低头皆在沉思。刚踏入寝宫就听见声音。
“皇兄被母后教训了?”嬉笑声渐渐传来。
呃,又是你。见是明堂王,龙浩天无奈斥退了宫人。
坐在龙椅上慢吞吞开口问:“说吧,今日又为何事进宫?景忻不在朕这里。”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见皇帝不紧不慢样,龙皓月噗嗤笑出声。他当然知道皇浦景忻不在,就算在宫中也不可能到皇帝寝宫。只是,太后没有指责皇帝吗?
“皇兄,母后说了些什么?”他的好奇心在作祟。
龙浩天瞪了一眼王爷。“你问这些作甚。”太后那自己还是能摆平的,就算知道了林星辰又能如何。反正自己是不会放手了。
龙皓月笑着摇头。“皇兄不说就算了。只是呢,这外头人都在传丞相以色侍君啊!
“什么!”龙浩天吓了一跳。自己与丞相的事怎会有人知晓,莫不是王爷传的?目光渐渐有了丝冷意。
见皇帝发怒,龙皓月忙收起玩笑。“皇兄,臣弟逗你玩呢。不过,皇兄常入丞相府也是不妥。先不说会引人起疑,就是那周家老贼也需防范一二。况且外有蛮夷,据说五王兄仍然在世。”
王爷说的自己都明白,只是难以克制想见丞相的心。
见皇帝难以割舍的模样,龙皓月忍不住谏言。“皇兄,你对丞相究竟是何想法?若只是玩玩此时也该放手了吧。丞相可是有家室的人。”
皇帝痛苦的捶头。“朕若能回头早已放了丞相。可朕的心不能放下。”他何尝不愿眼不见为净,可自己做不到啊!
王爷怎见得皇帝痛苦,忙拉住对方的手。“皇兄莫要如此。若心系丞相何不一劳永逸。”
龙浩天困惑的望着王爷。“皇弟是何意?朕难以猜透。”
龙皓月靠在皇帝耳边说:“既然喜欢何不永远留在身边。就算是丞相也不能抗旨吧。反正先朝亦有先例。”他不以为然道。
听后,龙浩天却是摇头不止。“不妥。先朝虽有先例可终是贵妃。若不是贵妃之子以身试法,贵妃亦难陪葬在皇帝身边。只是我朝没有立男子为后的,就算是洪贵妃也不过是强行陪伴在皇帝身边罢了。身后竟差些没了长眠之地。朕不愿爱卿受此痛苦,朕要封爱卿做皇后。”
听完这番话,龙皓月已知皇帝情根深种。只怕是丞相不会答应吧。“皇兄,你该知那位贵妃之子可是后来的皇帝。”
“朕怎能不知。你可知那位皇帝维护母妃有多辛苦。若不是以自身相逼,那些迂腐老臣岂会答应。你也想朕这么做吗?先不说丞相不愿,就算是愿意朕也会心疼。若是朕强行相逼,就怕丞相会绝了存活之意。”龙浩天道出心中郁结。
王爷点头同意。“那依皇兄看有何妙招?”他倒是好奇自己这个聪慧绝顶的哥哥会做些什么。
龙浩天摇头叹气。“朕没了主张。”
见不得皇帝的失意,龙皓月轻声说道:“皇兄果然是关己则乱啊!若在平时你定会使出各种手段。也不会像这般慌乱无措。”
听王爷的口气分明是有了主意。“皇弟可是有办法了?”
点点头,龙皓月继续说。“皇兄何不……”
皇帝听完有了笑容。“皇弟可是今非昔比啊!朕甚感欣慰。若能得丞相朕已无遗憾了。”
“皇兄切莫忘了王兄,此事需谨慎些。”龙皓月仍有些担心。万不能让笑庆王知晓,特别是对公主更要严密看管。
皇帝亦知公主特别崇拜丞相,他们的计划不能让公主破坏了。
明堂王的谏言竟害的一对恩爱夫妇从此各奔东西。
丞相逝去
兴许是有了目标,皇帝许久不曾去纠缠丞相。林星辰暗自松口气,盼望皇帝就此把自己忘了。
龙浩天冷眼看着心底直犯嘀咕。心中却得意道,不用多久你就会是朕的了。耐着性子不去看丞相,手上动作丝毫没有放慢。
忆及明堂王今日所说的话,他更是胸有成竹等着王爷归来。一反常态摒退了丞相,脑子已在神游中。
过了很久,耳边听到了脚步声。“是谁?”
“皇兄,是我。”
一见来人是笑庆王,龙浩天放缓了脸上表情。“是皇弟啊,今日怎有空来朕宫中?”
龙浩然表情闪过一丝羞涩。再一看,又似乎是一时的错觉。“皇兄,臣弟有事需离京数月。臣弟不在还望皇兄多照顾下师兄,师兄最近似乎身体欠佳。”本是好心想把师兄托于皇帝照顾。
王爷的话正中自己下怀。他自会每日疼爱丞相的。脸上不露丝毫感情道:“皇弟尽管放心,朕自会帮忙。只是你此行怎会如此突然?”嘴里说着关心的话语,心底却明白的很。故意支开王爷为的是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丞相。可内心还是关心王爷的。
王爷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臣弟回京后自会道明。”总不能说自己是去追人吧。再说,那人对皇帝可是深恶痛绝的。他都不一定能摆平,说出来岂不是惹人笑话。
皇帝心知肚明懒的问了。“罢了,朕也不管你这许多。只是一路小心才是。”
“是,臣弟告退。”龙浩然急匆匆离开了。
见王爷心火急燎样,皇帝差些笑出声。
“呀!真是的。”龙皓月叫了一声。“王兄,你急着去哪?”可笑庆王听而不语。瞬间人已消失在御书房。“皇兄,王兄这是?”
皇帝笑着解释。“去见心上人了。”脸上在笑心中却道,真要留下那人吗?杀了皇弟不依;不杀可是留下祸害了。那人极其憎恨皇室的。罢了,先留着看情况再说罢。
一直好奇王兄的心上人是谁。龙皓月忍不住探问:“是谁有这么大魅力?”
皇帝摇摇头装作不知。“朕怎能知晓。不过,朕交代你的事都办完了吗?”他自不会说是故意使计支开笑庆王。若是说了眼前的王爷怕会伤心吧。被兄长戏弄的感觉不会好。他会严守这个事不让人知道。他非常珍惜自己的手足兄弟。
龙皓月毕竟经验尚浅哪能斗得过皇帝。这不,已转移了想法。“臣弟办事皇兄尽管放心。已经办妥了,只等鱼儿上钩了。”
“嗯,那就好。”龙浩天满意的点点头。
王爷说的兴奋不已。“皇兄,臣弟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啊!这样……”龙皓月忍不住吹嘘起来。话末,想到了一句话。“皇兄,王兄离开甚好。没人会替丞相求情了。”
“嗯。”龙浩天随口回道。虽说如此,可要丞相消失还需周密的计划才行。王凌心也该一并解决了。
见皇帝沉默不语,龙皓月忍不住询问。“皇兄是怎么了?”
“朕没事。皇弟先去探探消息吧。”龙浩天有些心神不宁就怕有事发生。详细计划他并不打算告诉明堂王。怕的是走漏了风声。
“是!”龙皓月不疑有他离开了。
过了几日,龙浩天事先差人打听丞相的举动。随即,悄悄让人准备一切事宜。万事俱备后立即召来丞相问话。
“爱卿,朕有一事需你亲自去办。”皇帝笑呵呵说道。
林星辰谨慎言道:“微臣遵旨。”虽不知是何事可陛下吩咐了他只能听命。心底却划过一丝忧虑。“不知是何事?”
瞟了一眼丞相,龙浩天抿嘴说着。“前不久朕接到消息说是霍州又有乱贼出没。朕想派爱卿去消灭乱贼。上次的柳州的乱贼也是爱卿平定的,想来应是有经验了吧。”
这!林星辰心底犯愁嘴上却说:“微臣定不负使命。”此次与上次不同,王爷不在京城。王爷离京前曾来府告知。如今,自己一人去恐是难以应付。况且柳州那次并没有动武,这次应是不可避免了。从皇帝严肃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些乱贼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心里百转千回却也不敢表现在脸上。
皇帝故意当作不知。只道:“爱卿回府准备去吧。”
“是!”林星辰无奈接旨出宫了。
看着丞相离开,龙浩天心中狂笑不已。朕等着爱卿进宫陪伴。哈哈哈!
小路子一进来就看见皇帝大笑不止。他心底颤颤忧忧的,想是皇帝又有好事了。他不免替丞相担心起来。
林星辰不敢耽搁行程隔日就动身了。夫人担心的表情仍在眼前,他也只能暗自说着抱歉。没多久,他已到了霍州。一打听竟无人知晓乱贼之事,他在困惑中身旁有人提议。
“大人,莫不是乱贼狡诈不敢出面?我等还需小心才是。”一将领如是说着。
林星辰离京前曾经在金殿领旨。皇帝赐三百将士跟随自己平定乱贼。消灭不了乱贼难以向皇帝交代。“你等前去打听,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那名将领领命出去了。林星辰安顿好后即开始拟定计划。
两个时辰后,将领返回复命。说是打听到乱贼会在官道出没。林星辰准备明日一早消灭乱贼。
翌日,林星辰带着将士们在官道等候。不一会,一批蒙面人冲出来。
“大人,不好了。乱贼来了!”只见将领大叫一声随即准备应战。
林星辰凝神准备对付强敌。
来人中有一人不屑道:“你等手无缚鸡之力焉敢来此。”
看样子此人应是乱贼头领。林星辰斥怒道:“尔等怎敢叛乱朝廷。本官绝不会轻饶你等。”说着,就想于对方过招。他竟忘了自己武功平平,怎能与人对抗。
“好,就我一人足矣。”那头领似乎胸有成竹。
两人过招不过片盏功夫,林星辰已不敌被人打晕。头领带人离开了。
“不好了,大人被俘我等该如何是好?”几位将领皆慌了神。
此前替林星辰办事那位冷静道:“我等一定要救出大人。夜袭为好吧。明日就暗袭乱贼老巢。”
众人点头同意了。
没等到夜袭乱贼,竟听得百姓传言丞相大人不幸惨死。
将士们慌乱来到城门口,只见丞相正高高挂在城墙上。
“大人遇劫我等怎跟陛下交代。”将士们个个哭泣不已。
无奈,众人只得回京请罪了。
皇帝得知后大怒,本欲处死将士们。在明堂王的劝说下,皇帝方从轻发落。只罚跟随大将军边境抵御蛮夷。
据闻,皇帝事后曾派出人去消灭了乱贼。此事算是平息了,留得百姓们仍唏嘘不已。清正廉明的丞相终是一去不复返了。
得知丞相逝去,林府众人哀泣不已。
林卜居夫妇二人每日垂泪,丞相夫人王凌心更是哭的晕厥过好几次。在丫环的紧盯下王凌心难以寻短跟随夫君而去。
林府一片愁云,周家却是笑声连连。周泰安巴不得丞相不在,如今得逞所愿自是开怀不已。他联系手下逆臣想要推翻朝廷。心底得意皇帝失去了重臣。
太后闻讯摇头叹息,免不得安慰皇帝几句。公主更是哭得稀里哗啦,连太后看了也心疼。
皇帝脸上愁云密布心底却笑开了花。他等这一天很久了。避开众人眼光悄悄在深夜驾临行宫。此行宫乃他最喜之处,一般人难以来此。既是后宫嫔妃也不许入内。太后、公主亦不曾来过。行宫所呆之人皆是他一手培养的,口风甚严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只见皇帝快步如飞略过宫女、太监请安,直入寝宫而去。打开寝宫房门,他笑意盈盈来到龙床边。床上有一人仍在沉睡中。
情不自禁伸手触摸对方的脸颊,身旁的蜡烛有些暗沉。静静等着对方清醒,心底溢出幸福和满足。
“嗯……”床上之人渐渐清醒了。他慢慢睁开双眼对周围的一切感到陌生。在触及对方眼神方慌乱的惊叫:“陛下,臣罪该万死。臣不知怎会来此。”
原来这人竟是丞相林星辰。丞相竟然未死却还在行宫。
皇帝笑眯眯不语。
见皇帝不吭声,林星辰心底更是迷茫。他本被乱贼擒获,怎一眨眼来到了京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艰难的张开嘴急切问道:“这是何处?臣不是被擒了吗?”一连串的问题他难以明白。看此地金碧辉煌应该不是普通人家所能有的。
知丞相此刻困惑不已,龙浩天笑呵呵靠近。“朕想念爱卿的柔软温暖,想要一直拥有。爱卿可愿跟随朕?”
“陛下切莫胡言乱语。臣怎能伴随陛下,望陛下开恩放臣回府。”林星辰自是不会当真。既然皇帝不肯说就算了,自己只想早些回府。
龙浩天呵呵一笑。暗道,你以为朕是好惹的吗?来了就别想出去了。朕是永远不会放手的。“爱卿可知此地是哪里?你还是念着尊夫人吧。”越想越生气,他忍不住冷哼一声。
见皇帝生气,林星辰却不以为然。只问:“臣是想知道。不错,臣是想着夫人。”与皇帝纠缠已久,他已经不愿隐藏内心的厌恶。
听丞相如此口气,深知自己在对方心里没有一丝地位。“朕全心待你,可爱卿却如此回报朕。此地乃朕的行宫,没有朕的允许你是出不去的。”
“什么!陛下是想囚禁臣吗?”林星辰惊惧不已,恼怒的声音脱口而出。
皇帝笑笑点头。“不错,朕要永远拥有爱卿。即便是你的夫人也不会见到你。”
“不、不,陛下不可以这么做。陛下就不怕被人唾骂昏庸吗?”林星辰再也顾不得君臣有别,开口指责皇帝昏庸。
“哈哈!”皇帝仰头大笑。“谁人敢骂朕。再说也不会有人知道。”
“你、你竟然私下扣押重臣。若让人知晓定会贻笑大方。陛下速速放了臣,臣只当没有这回事。”林星辰仍然没有搞清楚状况。
皇帝真的生气了。“朕的话你也敢不听。没人会知道爱卿在此。丞相为朝廷捐躯,朕已嘉封丞相为忠孝侯。满朝文武皆以丞相为榜样,日后只会加倍效忠朕。那些乱贼朕已派人消灭,跟随爱卿的将领们以后只能驻守边境。爱卿觉得如何啊!”
听完这番话,林星辰心底一惊。莫不是自己此去是有预谋的?“臣怎会脱困的?”
“呵呵。”龙浩天笑着回答。“是朕预先准备的。那些乱贼只不过是朕义弟故意迷惑丞相的手段。若不如此爱卿怎能安心留在朕身边。”
一切都明白了。林星辰万万没想到皇帝如此惯用心计。丞相已死世上在无他容身之处。“不!你卑鄙。”
控诉的眼神直指着皇帝。龙浩天却不以为惧。“爱卿愿意最好,若是不愿朕也不会放你。至于爱卿一心挂念之人,朕自会替她选个好人家。从此,你二人各侍一夫,如此岂不甚好。”说完,转身离开了寝宫。
“不!你这混蛋!”林星辰叫骂的话语皇帝只当不知。思及夫人来日的处境,他无力晕倒在龙床。
一对恩爱夫妇自此分开。皇帝霸臣为妻终是如愿了。
义弟善言
龙浩天回到宫中仍想起丞相的骂语。越想越生气,就忍不住召来侍卫。不一会,一蒙面人深夜来到宫中。
“陛下深夜传唤可是有事?”那人深沉的话语在皇帝耳边响起。
看着那人,龙浩天暗自皱下眉。“义弟无需拘束。朕交代的事你可曾办妥?”他压低声音急切问道。幸亏自己早已挥退了身旁侍从。
此人名唤赵子荣乃皇帝结拜之兄弟。早年因仇家追杀差些丢了性命。亏得路过的太子救了他,这才能存活至今。他为此感激涕零并发下毒誓永远效忠陛下。在后来的皇位之争中他可是出了不少的力。
龙浩天也忆起了往事。那时的自己还是个太子,宫中各派势力皆在明争暗斗。先皇生性懦弱却极为宠爱周贵妃的儿子。身为嫡皇子的自己却丝毫不被先皇看重。先皇曾想废了自己却碍于大臣们的反对终不能达成所愿。他并不在乎皇位却被周贵妃步步相逼。太后差些被人陷害、三弟被人掳去不知踪影。为了寻找皇弟,他私自出宫却差些丢了性命。偶遇义弟也是为了有所利用,这才愿意结拜。
不想自己听了义弟的遭遇竟萌生出同情。原来,义弟与自己相同的境遇,也是被人迫害离家。为了自己的大业他鼓励义弟争回属于自己的家业。赫赫有名的云鹤山庄就是赵子荣的家。
或许是受了鼓舞,赵子荣也学会了耍手段。没多久,他已夺回了当家权。连父亲也不敢跟自己作对。为了相助太子夺位,他隐身做了武林盟主。想不到,这一做竟也难以身退。好在皇帝常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他利用这身份倒也能够掩饰。想不到,皇帝急召自己进宫原是为了私欲。他劝说无效只得听命而为。
皇帝回过神笑着赞道:“多亏义弟相助朕才能得到丞相。只是朕仍有难处。”
“陛下有话明讲就是。”赵子荣沉声问道。他虽不赞同皇帝做法却心生同情。毕竟此种感情不是他能理解的。
龙浩天忍不住说出心底郁结。“朕虽得到丞相却难以得之心矣。丞相心念夫人,朕只觉心痛难忍。”在义弟面前他没有隐瞒真实想法。刚开始的利用早已变成了信任,他有心事也常会与义弟交谈。因此,赵子荣出入皇宫亦是常事。幸亏义弟有一身的本领,来去匆匆却无一人发现。
赵子荣亦知皇帝信任自己,否则他焉能轻松踏入皇宫。起先得知皇帝心事他惊讶万分。或许是见多识广,他很快调整了心情。若是一般百姓,他倒是不会奇怪。只是皇帝身份尊贵,若做出与男子相恋之事恐会惹人闲话。
见赵子荣一语未发,皇帝不高兴咳了下。
赵子荣清醒过来。“陛下切莫着急。这丞相与夫人感情甚好,才分开自是不会心系陛下。若能长久相处,丞相定会改变其想法的。陛下有何难处?”
“朕该如何处置王凌心?”龙浩天当然想按自己想法做,却碍于明君的称谓心中难以踏实。他怕被人骂作阴险小人。
赵子荣微微一笑。久经江湖他怎能不明白皇帝此刻想法。“陛下尽可放心。若能得之丞相陪伴,日后共同治理朝政亦是幸事。至于丞相夫人,虽嫁与他人会有一时的伤心。可来日有了儿女,她自会感激陛下的恩泽。若不是如此,丞相夫人可要独守空闺一辈子了。”
听得义弟口口声声称之丞相夫人,皇帝显得不太高兴。“王凌心可不是丞相夫人了。不过,朕会替她寻个尚书夫君的。”他边说边笑似乎很开心。
唉,丞相真是可怜。赵子荣在心底替丞相可惜,想不到皇帝的独占欲这么强啊!被皇帝看中未必是好事。丢了夫人不说,还要承欢他人身下。若是皇帝一心对待也就罢了,万一只是一时之欢今后丞相又该如何自处。即便能得皇帝恩宠,可无子嗣日后也会招人排挤。他心思百转却只能长叹一声,是福是祸就看丞相的造化了。自己可是站在皇帝这边的。
“义弟在叹些什么?”龙浩天好奇不已。
赵子荣忙掩饰过去。“草民可是在替陛下烦心。叹气为的是想到陛下得到丞相心意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既然陛下有了主张还需尽快,莫不要错过时机了。越早封丞相为妃就能越早达成所愿。”
皇帝点点头。“朕明白。丞相的死可有人起疑?”
“没有,草民做事绝无半点破绽。”赵子荣说的肯定。“陛下怎么说服林夫人他嫁?”不敢在称丞相夫人了。
殊不知只要与丞相有关的皇帝都不会高兴。“你就说王凌心吧,朕不想听到任何一个字与丞相有关。说服不了就直接下旨。”
赵子荣听得连连摇头。这是最糟的方法了。“陛下这么做万一王凌心自寻短见又该如何?”
“这!”龙浩天犹豫了。他确实不曾考虑到这些。
赵子荣笑笑说。“何不动之以情。王凌心最牵挂的可是有一件事。”
“哦,是什么?”龙浩天疑惑不已。虽听得义弟谈起却未曾详问。
赵子荣把自己找到王凌心妹妹的事说了一遍。其中还有那人喜欢之人的一些事。
“啊!你说那人叫王蔚燕?还是吏部尚书未过门的娘子?”龙浩天惊讶的张大嘴。“此事可当真?”
赵子荣点头。“千真万确。草民怎敢欺骗陛下。”
皇帝叹口气。“朕说了你不必拘礼,你何苦口称草民。既是朕御弟理该称呼朕一声皇兄。”
赵子荣坚决摇着头。“君臣有别,虽是结拜兄弟却还需有些忌讳。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只会惹出些许事端。”他自有考量。皇帝虽不介意,自己却要时刻记着,免得惹出事端。毕竟伴君如伴虎这道理自己还是懂的。
“罢了。朕也不多说了。既然尚书有了娘子为何不成亲?”问的这么清楚在于龙浩天心里有想法了。
赵子荣摇头。“草民不知,不过张大人与王蔚燕几年不曾见面了。可能是自幼定的亲事。”
“嗯。”龙浩天沉默想着心事。
赵子荣告退了,临走前说了一句。“陛下可以之亲人要挟王凌心,不怕她不答应。至于丞相那,亦可以王凌心做饵诱其应允。”
皇帝满意点着头。“朕心中有数。你需替朕看住周家那些人。还有,帮朕查下五皇子龙浩杰的下落。宫中有人偷偷放了龙浩杰,朕想知道是何人。”
“是!”赵子荣点头答应。他手下人手多且分散各处,便常会利用盟主身份替皇帝办事。
义弟离开后,皇帝一人在沉思。
虽心急封妃,龙浩天也不敢过度刺激林星辰。他时不时会去行宫宠幸丞相,只是对方已不同以往,每次皆让自己扫兴。
林星辰住在行宫已数月,期间皇帝的驾临只是增添自己厌恶。从没像现在这么憎恨一个人,他恨皇帝的蛮横专制。只是在怎么不愿,他仍是需承欢对方身下。尽管让皇帝得逞了,他却不愿享受其中。无一丝反应躺在龙床上伺候皇帝,此举已是激怒了皇帝。皇帝的粗暴他愣是忍下来了,白皙的肌肤已是青紫不堪。抱着一线希望为的是能见夫人一面,他不甘心就此过一辈子。
逃,要逃!这想法在他心里盘桓了好久。
“公子,要不要用膳?”一宫女端着金盆走来。
见是伺候自己的宫女,林星辰摇头叹气。好好一个姑娘却被迫卖身宫中,若是换在官宦人家许是早已嫁人了吧。“心莲,我不想吃。你且坐下吧。”
心莲感激不已。这行宫没有主子,唯有皇帝会来此住。只是,前不久被人告知需伺候公子。她原是害怕,听多了宫女们被主子活活折磨。她不敢有所疏忽。谁知,公子生性善良。虽开始公子憎恨皇帝不愿搭理人,可终究没有为难自己。深知公子的痛苦,她只能好心安慰。“公子放宽心才是。陛下对公子可是宠爱有加的。”
“呵呵。皇宫断送了无数女子的青春。我焉能逃得过。”林星辰从不相信皇帝会对一人有情。
心莲笑着回答:“公子可曾听过洪贵妃的故事?皇帝专宠亦是有可能的。”她相信公子甚得陛下喜爱。
林星辰有些无奈。“民间传言怎能尽信。况且即便是真的又能如何,贵妃死后被人议论岂不是可悲哉。”
“但贵妃终究是葬在皇帝身旁了。”心莲说着仍激动不已。
林星辰不语了。心想,宫女毕竟是小丫头,想的简单了。“心莲可曾想过家人?”
这一句让心莲没了声音。她差些被父母卖入青楼,幸宫中召人她才能逃过。父母见钱眼开,自己能做宫女已是万幸了。“不想,心莲愿一生伺候公子。”
唉,可怜啊!林星辰替心莲惋惜却忍不住想起家中二老。“我却想念爹娘了。”幽幽的话语从嘴边飘出。
“公子若是想家可向陛下提起。”心莲好心提醒。
林星辰不停的摇头。心知,即便是问皇帝也不会放自己离开的。况且就算是死他也不愿让爹娘知晓自己的丑事。他唯一想着的是见一面夫人。只是,这行宫虽不比皇宫却禁卫更加深严,自己几次想逃却被抓了回来。他的举动惹得皇帝大为震怒,随之在龙床上把自己折腾个半死。看来需想个周密的计划才能逃脱。他在心底思忖着。
就这样,皇帝与丞相各自有着想法。
见丞相不肯屈服,龙浩天实在是忍不住了。本想等个一年半载得到对方心意才娶,看来需尽快解决了王凌心。
这日,他暗中找来了林卜居夫妇。
夫妇二人早已绝了存活之意,就想追随丞相而去。却不忍心儿媳一人孤苦,不得已他们只能百般安慰儿媳。想替儿媳找到亲人后再去见儿子。
听闻皇帝召见,他们匆忙进了宫。
难逃再嫁
林卜居夫妇二人行礼后站在一旁。
皇帝苦着脸关切道:“爱卿莫要太过伤心了。丞相即已逝去,二老还需保重身体。”
闻言,林卜居已然垂泪。“老夫老年失子,这苦楚难以道尽。多谢陛下恩典封我儿为侯。”虽说皇帝赐封了忠孝侯,可人已不在说这些又有何用。
皇帝装腔作势道:“丞相替朕分忧,朕感念丞相的举动。只是人即已不在,二老还需多宽慰令媳才是!朕听得丞相夫人寻死觅活的,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老夫的儿媳不忍我儿一人孤独,总想着过去陪伴。幸得丫环机灵方能制止。只是,老夫实在不忍儿媳每日垂泪。总想着替儿媳找到亲人以慰其之苦闷。”林卜居说着还在擦泪。
皇帝心底得意,终于说到重点了。“朕亦知丞相与夫人感情甚好。只是呢,丞相夫人还需宽心才是。丞相生前曾多次对朕提起其夫人。若知其夫人不愿存活,丞相怕是要伤心了。朕不愿丞相死后亦在愧疚。这么着,以朕看来还是替你儿媳另寻高枝可好?即便爱卿能找到令媳的亲人,可终究不如有个夫婿的好。”
林卜居慌忙摇头。“不可。女子岂能嫁二夫。我儿虽不在可老夫也不能让此事发生。陛下莫提这事了,我那儿媳是不会答应的。”
林老夫人也是急得直点头。泪水暂时止住了。
皇帝明白这事没那么容易解决。“爱卿莫要保守了。虽说女子不嫁二夫,可若是空度一辈子也不见得有多好。朕是看在丞相面上才愿插手。二老还是考虑下吧。”
“这,不——”林卜居虽不认同可触及皇帝凌厉的眼神只能慌忙回避。心底暗忖,皇帝为何如此热衷?莫不是有何缘故?再一想,他霎时明白了。莫不是皇帝已知晓儿媳身世?儿子不在皇帝不肯轻易放过儿媳,故意逼迫儿媳嫁人。自己若是回绝,儿媳性命堪忧。若是答应,自己如何开口告诉儿媳。左右为难,他难以抉择。虽说皇帝已替王家翻案,可对王家后人并没有提起。皇帝若是执意为难,儿媳怕是保不住了。
林老夫人不知夫君心中想法。她还在苦求皇帝收回成命。
想了下,林卜居决定试探下皇帝的口气。“陛下,这王家冤案已结。可这王家后人——”
一听这话皇帝笑了。心想,自己没打算利用王凌心的身世为挟。可既然提起了,自己当然是顺水推舟了。有了这利害不怕林卜居不答应。“令儿媳的身份实在是蹊跷,朕听说她也姓王——”故意不说清楚等着对方上钩。
这,看样子皇帝是知道了。林卜居暗中苦笑。“老夫儿媳虽姓王却与那王家不是同族。陛下的提议可否容老夫考虑几日。”如今只能另想他法了。
皇帝答应了。“也好,让令儿媳考虑下吧。不过爱卿可放心,朕已替令媳找了一人。此人亦将接替丞相的尚书之职。”话已说到这,他就等着王凌心出嫁了。
“这!恭喜陛下又添一名大臣。”林卜居有些言不由衷。儿子的官位有人替代,连儿媳也快变成别人的了。这苦涩感顿时四散开来。
“哪里,朕仍是怀念丞相的。”龙浩天自是不会表现的太过明显。
看着二人离开,他差些笑出声。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林卜居回府后坐在厅堂不吭声。身旁的夫人却在埋怨。
“老爷真是老糊涂了。你明知女子视贞节为重却还答应陛下的提议。你真的想要逼死儿媳吗?”林夫人说的气愤不已。
林卜居看着夫人直叹气,他怎能不知这些。可既然皇帝开口了,那就是下了决定。幸亏此时无人,要不然夫人的话语是会引人非议的。无奈只得把话说清楚。“夫人,你轻声些莫要让人听了去。老夫也不想答应,可其中缘由夫人并不知晓。”他低声在夫人耳边说着。
听完老爷的话,林夫人整个人都焉了。“什么,难道说就无其他办法了?”
林卜居摇头叹气。
就在夫妇二人垂泪时,其媳从侧厅走来。她一心求死却总无机会。今日本想继续却听得丫环说起。说是老爷夫人去了皇宫。她唯一牵挂的就是二老了,如今二老去了皇宫未归,她不免胡思乱想了。莫不是皇帝降罪?听得公婆回府,她忙不迭过来探问。“爹娘今日去宫中可曾听到些什么?”
夫妇二人相视一会又开始叹气。
见此情形,王凌心心底直打颤。难道又有事了?“究竟是何事,爹娘可不要瞒着凌心。”
知道躲不过,林卜居咬咬牙说出口。“陛下有意替你另寻婚配。老夫劝说无效。唉!”
“什么?不、不!”王凌心哭出声来。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她不愿在嫁。“凌心就算是死也不会答应的。”嘴里说着泪水哗哗直流。夫君才走皇帝竟然逼迫自己,难道说替自家翻案也是有原因的?
夫妇二人忙宽慰着。“快别动此念头。我儿虽不在我等也不会忍心见你如此悲伤。再想想其他办法吧。”说着无力的话语,林卜居亦知不太有用。
“皇帝为何突然要凌心再嫁?”王凌心猛然想到,觉得事有可疑。
林卜居就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下。他决定放儿媳逃走。“既然陛下决定了,那我等恐难以挽回。事到如今,你且离开暂避一时吧。顺道亦可探寻其妹的消息。”
“不行,我若离开皇帝怪罪又该如何?”王凌心不肯让公婆受累。
林卜居安慰道:“陛下不会对我们怎样的,好歹我儿也是追封的忠孝侯。你不在我们也能放心。快去收拾下,马上就离开吧。盘缠我会叫人准备,你且带着几名丫环。不管发生何事,你都不要回府。”说完,他忙去吩咐一切。
知道公婆的担忧,王凌心无奈点头了。离别的感伤还未来得及顾及,宫中竟然来人宣旨了。
“快走!”
林卜居催促儿媳离开。他连忙去前厅接旨。
“陛下有旨宣侯爷夫人进宫。”小路子传达皇帝口谕。
“这个。我媳前不久离家恐难进宫复命。望公公在陛下跟前说明。”林卜居嘴上说着,心里却在庆幸。幸而儿媳离家不在,若不然还不知会怎么着呢。只是皇帝明明答应自己考虑却言而无信,想是真的要对儿媳不利了。
小路子脸上淡漠心里却在偷笑。皇帝果然英明,知王凌心会逃走故意让他来此传达。想是大内高手已捉住人了。他只是奉旨拖延,捉拿王凌心不用自己操心。虽同情丞相夫妇,可他毕竟是皇帝的人。若是皇帝喜欢自己只能听命。他更希望看见皇帝开心的样子。
暗算下时间差不多了,小路子离开回宫复命了。
林卜居夫妇却丝毫不知仍在庆幸。
这一边,几人追着王凌心不放。
王凌心深锁愁眉。自己离府没多久身后就有人跟着。殊不知对方用意,可她也不敢大意。想不到,那些人竟要动手。她好不容易逃脱了,可身旁丫环们早已不知踪影。才休息片刻,她忙又继续上路。仗着自己有些武功,她故意不走大道怕被人盯上。才走到小溪边,那些人已在身前挡着。
“侯爷夫人,请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人开口。
王凌心指着对方。“你、你们是何人?为何追着我不放?”
说话那人笑笑。“夫人去了就知道了。我们此前故意放夫人逃走。如今,夫人也该玩够了吧。”他们是随侍陛下的大内高手。虽不知皇帝为何要他们故意戏弄夫人,他们只需照做就是了。
王凌心顿时有了一丝恐惧。只觉那些人的主子定不是一般人。虽知比不过对方,她也不会束手就擒。转身就想逃去。
只见那人大吼一声。“得罪了。”
随即,王凌心已倒在地上。
原来,那人竟是点了王凌心的睡穴。朝同伴点下头,几人迅速消失不见了。连地上的王凌心也不见踪影。
掌灯时分,王凌心渐渐清醒了。睁眼望着周围,她顿感迷惑不已。虽不知是何处,可身前女子的装扮不像是普通丫环。
“这是哪里?”问着其中一名女子。
那女子先是一愣而后笑着离开了。她不敢说出实情因皇帝曾有交代。
很快,周围一人也没有了。
王凌心幽幽叹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吧。就在她沉思时耳边有声音响起。
“感觉怎样?还想寻死觅活吗?”
寻找声音来源,王凌心猛然睁大眼。“是你!”惊讶的话语脱口而出却忘了对方身份。
“不错,正是朕。朕宣你进宫你不来,还要朕多费一番手脚。”龙浩天笑着注视对方。他最喜看人无助的样子,事事掌控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王凌心已冷静许多。不解的目光直视对方。“陛下为何宣奴家进宫?”她仍是不敢冒犯皇帝。
龙浩天大笑出声。“朕好心替你选夫婿,你就该安心上轿才是。想趁机逃走,你可知此乃抗旨不尊。”
此时的王凌心已经怒火高涨。“奴家只认林星辰一人为夫,陛下如此做法焉能让人信服。你既是皇帝就该自律。”
皇帝怒视王凌心。“放肆。你竟敢顶撞朕。朕让你嫁你就必须嫁。别以为朕不知你是王家之人。”
“你、你果然是个昏君。陛下好心为我父翻案原是假的。既如此,你何苦多此一举。奴家不稀罕你的良心发现。”王凌心气的口不择言。
皇帝也不以为意,他终于肯说出真相。“呵呵。朕确实不想翻案。只是丞相有求与朕,朕看在丞相面上才同意翻案。虽是平了你家冤情,可朕是不会告示天下你真实身份的。”
王凌心彻底呆住了。暗道,原来是夫君去求的皇帝。可是皇帝怎会那么好心?“我夫清正廉明也为陛下办了不少的事。就算是看在我夫面上,可我家冤情确有其事。你身为皇帝理该如此。今又为何对奴家紧逼不放。”
“哈哈哈!”皇帝大笑不止。“朕告诉你是何道理。”
听完皇帝一番话,王凌心竟起了杀意。
出言威胁
王凌心闻言后呆滞了片刻,而后似疯了一般冲上前。“胡说,我夫绝不会如你所说般的无耻。”话虽如此可心底仍有些猜疑。从未想过夫君不回府竟是为这,难道说皇帝不曾说假?矛盾的心情深埋在内心深处。
皇帝似早已预料到,他不怒反笑道:“朕乃金口玉言何需瞒你。信则罢,不信朕也不会放弃。”见对方似有些怀疑,他继续说着。“你为何不想想你家夫君多次留宿宫中又是为何?丞相可是在朕身边伺候着,这鱼水之欢可是让朕久久难以忘怀啊!”
“胡说,你胡说!”王凌心一个劲的反驳,她渐渐失去了理智。身体已近在皇帝身边几尺,双手紧握不愿松开。“不许你诋毁我家夫君的名声。我夫可是堂堂正正之人。”
皇帝丝毫没有害怕仍是假意笑着。“是吗?可事已如此你不承认亦不能抹去。朕说的可是句句属实。”
“你!”此刻的王凌心已经彻底崩溃了。她忍不住伸手打起皇帝来了。毕竟有些功夫,出手亦不算太慢。
龙浩天急忙避开了。似要激怒对方般,他仍在说着与丞相间的种种。
顾不得身份有别,王凌心一心就想杀了皇帝。父亲的冤屈、夫君的委屈都在自己眼前晃过。
龙浩天虽不是绝顶高手,可对付武功平平的人仍是能够轻松应招。即使王凌心有些功夫可毕竟是个女子,加之其疏于习练身手早已不那么灵活了。反之,皇帝虽有朝政要事在身可每日里仍抽出些许时间习练武功。两人一交手她明显不是皇帝的对手。凭着一股怨气她硬撑了一会,可最后实在是顶不住了。人跌跌撞撞趴在地上,双眼露出凶光直逼皇帝。
龙浩天看了一眼随即冷哼道:“你可知自己做了些什么?敢跟朕动手你是不想活了吧?朕只要一声吩咐,你即刻就可人头落地。”
王凌心丝毫不退缩,她已把生死抛到一边。“动手又怎样,我还想杀了你。”话说着爬起身,手上动作未曾变慢。她忘却了对方是自己惹不起的。一心想着杀了此人可以耳根清净。
龙浩天趁对方分神时一个甩手,王凌心随即扑倒在地。“怎么样?朕可不是好惹的。”笑看王凌心沮丧的表情,他在心底偷笑着。
失了先机已无挽回的希望,王凌心咬牙切齿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心中念道,不如随了夫君一同去了吧。免得一人独活在世无所依托。
听了这话,龙浩天只是笑笑。他不会轻易让人寻死的。“可知朕为何要留你?你体力如此不济却是为何?”故意抛出问题引开王凌心的注意力。
这话倒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王凌心双眼直盯着皇帝看。
见鱼已上钩,龙浩天仰天大笑道:“今日可曾有人追你?你逃脱没多久又被人盯上了。”见王凌心一直在点头,他继续说着。“那是朕事先吩咐的,至于理由则是想尽快耗尽你的体力。留你亦非是一时心软,而是还有用处。”把话说清楚后,他变得严肃起来。
啊!原来如此。王凌心终于明白了。想不到皇帝善于用计,还不知道会对自己怎样呢。“你想怎样?”
皇帝朝外望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朕要你嫁人你就必须嫁。不要挑战朕的耐性。”
王凌心挣扎着爬起,手指着皇帝说:“不嫁,就算是皇帝也别想逼我出嫁。除非你一辈子囚禁我,否则我愿随夫君而去。”
龙浩天冷笑不已。“是吗?你不想活,朕也不拦你。只是你即便入了阴曹地府也休想见到丞相。”
王凌心呸了一声。“皇帝又能如何,地府又不是你说了算。”
听对方你个不停,龙浩天有些气闷了。他忍不住说出刺激的话。“不错,朕管不了地府之事。可丞相在朕手中,朕自是管得。”
“你说什么?夫君还活着!”她惊喜万分忍不住落泪了。想着自己一心寻死,却差些错过了。只要夫君还在,皇帝对自己怎样她都不会有怨言。“奴家想见夫君。此前是奴家无礼了,望陛下莫要怪罪。”
哼,转的真快啊!不过可惜,自己是不会成全她的。“丞相在宫中过的很舒适,你就无需牵挂了。朕自会好好对待丞相的,想必你家夫君亦舍不得朕了。”含蓄说着话,龙浩天目光却转向了别处。
王凌心怎甘心让皇帝如此胡作非为,更不甘心夫君从此受人胁迫。“陛下莫要辜负了明君之称。若是放了我家夫君,奴家只当此事未曾发生过。若是执意而为,奴家拼得一死也要保全夫君的名声。”言下之意是想拼个死活。
眼看对方意欲动手,龙浩天仰头大笑不已。“你是不想见丞相了?这是想威胁朕吗?”
听闻皇帝提起夫君,手上动作连忙停了下来。王凌心带哭道:“陛下为何苦苦相逼。”终是忍不住伤心了。思及家中二老,她更是满腹的苦楚。若是公婆得知夫君还活着定会开心不已。可眼下自己仍处困境不知如何逃脱呢。“想见夫君,陛下就会同意吗?”她低头不语暗自垂泪着。
知王凌心有些犹豫了,龙浩天更是再三逼迫。“朕可以让你见丞相。只不过,你需答应朕的条件。”
“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不、不行!”王凌心始终不肯答应。
“朕说的很明白了。若是想见丞相你就得答应。”皇帝沉声继续说。
猛的抬起头,王凌心怒斥皇帝。“你这昏君想拆散我夫妇二人,我是绝不会再嫁他人的。”
“很好。”龙浩天冷冷说着。“你不嫁也无妨,就在此处呆着吧。”说着,转身就想离开。心底却道,看你能熬到几时。
王凌心虽不想再嫁却也想知道夫君过的怎样。她受不住渴望问道:“夫君可好?”
“好、很好。星辰在朕的龙床上躺着焉能不好。”龙浩天随口回了一句。
王凌心忍不住掩面哭泣。“不要说了,夫君不会如此下——”‘贱’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哈哈!若是丞相知道也不知作何想法。你若真是为丞相好,就该早些嫁人了却他的心事。”龙浩天假装好心。
不愿相信夫君变心。王凌心摇头哽咽着。“奴家嫁人与陛下何干?凌心心意已决,陛下不必多说。”
听了这话,龙浩天两眼怒瞪。“与朕无关,朕又何需多管。朕一心念着丞相,若你能乖乖上轿,朕自会放你出宫。否则,你应知朕的手段。”
虽被威胁,王凌心却无一丝惧意。寻思片刻就已明白了。“可是夫君不愿从你?哈哈!”说到这,她脸上呛出了泪水。
皇帝恼羞成怒。“你放肆。朕本不愿做绝,既然你不听话就怨不得朕了。告诉你,朕手中还有一个法宝。呵呵!”
笑声刺痛了王凌心的心。她胆战心惊问:“是何法宝?”心知皇帝阴险狡诈应是有了算计。
龙浩天说话声渐渐拔高。“听说你有一妹妹失散已久,如今亦不知身在何处。”
心中“咯噔”了一下,王凌心暗自寻思着。莫不是妹妹已在皇帝手中?难道说,皇帝要以此要挟自己答应?自己遍寻不着原是如此缘故。“你、你想怎样?”
龙浩天大笑不止。“你也是明白人,无需朕多说了吧。”
“不、不可能!”王凌心摇头不相信。“我妹妹可曾——”思及妹妹有可能遭人毒害,她心中就觉一痛。分开不过几载,心中的牵挂从未停止过。
皇帝笑着摇头。“你放心就是,朕不会对你妹妹怎么样的。不过呢,若是你不嫁,也就只能委屈令妹了。”他扫了一眼又说:“丞相的死众人皆在惋惜,若是被人知晓丞相在世时曾夜伴君王。你说众人会如何看待丞相?”
“不!不能这样。”王凌心痛哭出声,夫君的名声不可败坏。
看着王凌心哭泣,龙浩天丝毫不觉愧疚。“不管你答应与否,朕都会在一月后迎娶丞相进宫。你就断了此念吧。林星辰日后就是朕的爱妃了。哈哈!”
刺耳的笑声刺痛了王凌心。她艰难的吐出话语。“你疯了!”
“朕没疯。朕要丞相永远陪着朕。你对他来说只是个外人了。不过,你亦可放心。朕是不会亏待你的。你的夫君可是朕的新任尚书齐一鸣,亦不算委屈你了吧。”龙浩天都已经想好了。
无力垂下头,亲人皆在皇帝手中,自己怎有胜算。默默低头不吭声。
“别想寻死。你死了朕就让你妹妹出嫁。不过不是为妻乃是做妾,丞相的事众人皆会知晓。到时候,不知老大人是何想法。”龙浩天说话不留情面。
是啊!公公知晓定不能承受。王凌心心中苦涩却无法可想。自己决不能让妹妹受此委屈。“陛下可否容奴家考虑几日?”无奈之下,她只得如此说了。
龙浩天答应了。“朕给你三日考虑。三日后你进宫来见朕。”
“是!”王凌心颤颤忧忧走出宫门。
皇帝看着人离开,连忙加上一句。“回去后不可对人提起。”他不想林卜居夫妇出事。
“奴家知道就不用陛下操心了。”王凌心愤怒的言语脱口而出。
转回家门,她突然发现公婆不在厅堂。一惊之下忙四处寻去。在一房间发现二老正要寻短。
“爹娘,你们为何如此想不开。”猛扑过去抢下了林卜居手上的白绫。
听得儿媳哭声,林卜居这才缓过神来。本以为儿媳远去,自己亦可放心离开了。哪知却见儿媳返回家门。“凌心,你怎会在此?不是远去了吗?”
“凌心被人带去宫中,这才返回家门。”王凌心简约解释了下,直接忽略了与皇帝交谈的话。
听后,林卜居松了口气。“陛下可曾为难于你?”
“不、不曾!”隐藏了内心的秘密,王凌心努力挤出笑容。“爹娘为何如此,让凌心好心痛。”
即已被儿媳发现,他们也顾不得许多了。“我儿去了,老夫留着又能指望谁。”
林老夫人在一旁哭个不停。
见二老悲伤,王凌心也忍不住落泪了。想起自己的委屈更是无从说起。她不能说出实情却想尽力安抚二人。“陛下曾说林家私藏钦犯,可念及夫君的功绩暂不追究。只是凌心必须出嫁,否则难逃罪责。夫君虽不在,可爹娘还有凌心照顾。若是爹娘都抛下凌心不管,那凌心今后如何存活。”边说边哭个不停。
“唉!”林卜居长长叹了口气。是啊!自己留下儿媳一人孤苦无依,虽说有个妹妹。可毕竟未曾寻着。“你可是有了决定?”看着儿媳,他轻声问道。
一旁婆婆忍不住急道:“凌心,你切不可率意而为。”
王凌心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凌心感激爹娘照顾,今后就是爹娘的亲生女儿。凌心若是不答应只会惹怒陛下。望爹娘保重身体,莫要再次寻短了。”
林卜居摇头叹息。“陛下为何执意如此?可是为了困住你?罢了,你今后可要小心才是啊!”这么一搅和,他倒是忘了寻死的念头了。
夫妇二人重新有了生存的希望。他们不舍的拉着儿媳说话。
被迫进宫
三日瞬间即过,王凌心拜别公婆进宫去了。林卜居千叮嘱万嘱咐才肯放人离开。夫妇二人担忧的神情始终未能消散。
或许是得了皇命,这一路走来竟无人阻拦。王凌心叹口气慢慢踏入偏殿。皇帝故意选在这或许是不想被人知道吧。见一人背对自己,她还是认了出来。“奴家见过陛下。”说着,跪倒在地行礼。只因自己仍是待罪之身。
“免了,平身吧。”龙浩天说着转过身。“你可是考虑好了?朕想知道你的答复。”
避过皇帝凌厉的目光,她缓缓开口:“奴家、奴家答、应。只是有一事相求。”
“说吧,何事?”既然对方答应了,龙浩天自是心情甚好。
带着哭意,她颤声说:“奴家想见夫君。”
“住口!”皇帝大吼一声。“不许你这么称呼。”他不愿想起自己拆散了一对夫妇。丞相只能是自己的妃。
压抑住崩溃的情绪,她哀求道:“奴家只想见一面。若是陛下不答应,奴家是不会同意出嫁的。”
“很好,你敢威胁朕。”龙浩天心底虽气可转念一想也未尝不可。思及三日前的那段对话,他更是喜难自抑。他逐渐陷入了沉思中。
※ ※ ※ ※ ※
威胁的效果已达到,龙浩天连忙回到行宫。他此去已有了绝妙的主意。还未踏入寝宫,远远就已听到宫女的叫唤声。
“公子,你就吃些吧。”
哼,又在想那贱人了吧。早知道刚才就不放人走了。吸口气,他轻声走入寝宫。“怎么了?又在闹别扭吗?”笑着打趣掩去了自己的怒气。
听声音已知来人身份,林星辰腾的站起身。“陛下是来看臣笑话的吗?”被人囚禁在此,他怎能安心呆着。
无奈摇着头,龙浩天挥退了宫女。“心莲,你且下去吧。朕有话和星辰说。”
“是!”心莲听话离开了。
一听这话,林星辰心底来了气。那皇帝竟主动改口叫自己名讳,如此亲昵的叫法会惹人误会。自己并不喜欢。“陛下何需如此,想做就快些吧。”话说的好听,来这还不是为了一己之私。皇帝兴致一起就想让自己伺候,且不分昼夜。这羞辱的举止只会让自己更加厌恶皇帝。他一向自律,与妻行房亦在入夜。如今却被迫伺候起陛下,怎不让人苦闷啊!心情郁卒不堪,他哪有心思用膳。
唉,自己确有些过度了,龙浩天在心底暗叹。可一见到丞相,他就难以控制欲望。不管对方是否愿意,他必是好一顿折腾。对着丞相他很难生气。“朕知你不舒服,今日不会行房的。只是你莫要和自己呕气,快些用膳吧。他拉起丞相来到花木桌前。
“不必,臣不饿。”林星辰甩开皇帝的手。见惯了皇帝忍耐的样子,他知自己不会有事。即便再不驯,皇帝也只会拿他人出气。
唉!何时你才能对朕依顺。龙浩天幽幽叹口气。思及呆会要说的事,他又有了好心情。“你不想吃,朕也就不勉强了。只是朕来此还有一事相告。”见丞相抬头注视,他搂过人继续说:“朕好心替王凌心做媒,可你那夫人竟不领情。”
林星辰使劲想要推开皇帝,一听这话人差些摔倒在地。“你、你说什么?你要臣的夫人再嫁。你……”他气的浑身发抖。
用力抱紧怀中之人,龙浩天笑呵呵点头。“是啊!朕可是在做好事。你即不能陪伴王凌心,何不趁早让她另寻良人。她若是甘心出嫁,朕亦会免了她的罪责。况且她再嫁之人也不比你差。”
林星辰差些气的吐血。皇帝言下之意还是恩赐呢。“胡说!凌心乃臣的结发妻,怎能另嫁他人。陛下如此歹毒也不怕遭了报应。”愤恨的咬紧牙,手指死命掐着掌心。
不管丞相如何推拒,龙浩天始终不让人离开。低头吻着怀中之人的嘴唇,他意犹未尽的舔下舌头。“可惜啊!王凌心逃脱了。虽说此事无人知晓,可朕的威严容不得半点挑衅。好在人还是追了回来。”
“你把她怎么样了?”急欲想知道,林星辰竟忘了反抗。
一手挑起林星辰的额头,一手不安分的伸入对方衣内游移。“朕还能怎样,不过是略加开导罢了。”
“哼,陛下真是费心。”林星辰丝毫不感激。“凌心绝不会背叛臣。”他说的极为肯定。
皇帝冷笑道:“是吗?可星辰却料错了。”
心中咯噔一下,林星辰急切问道:“是你逼迫她同意的!”心底猜测着皇帝威胁夫人答应。
龙浩天摇下头,随即抬头大笑。“若只有如此也就罢了。可那王凌心竟敢动手要挟朕。星辰说说看,朕该如何处置那人?你可是清官应不会护短吧。”
碰!林星辰只觉头晕目眩。这该如何善了?凌心啊凌心!你怎会如此冲动。这可是杀身之罪啊!心底翻江倒海,表面还想装糊涂。“望陛下念在我妻一时糊涂,饶了她的性命吧。”
哼,还在替她说话。你心里就不能放下那人吗?故意不说已放人出宫,他状似为难道:“冒犯朕既是死罪。不过呢,朕看在星辰的情面上就想算了的。只是,你该如何报答朕呢?”婉转的话语再再逼迫着丞相。
听这口气,皇帝应是不会为难夫人了。林星辰稍稍舒了口气,暗道,皇帝也不过是想折腾自己罢了。为了夫人,自己可以暂作忍耐。“臣无所为报,只求陛下尽兴就是了。”垂下头,颤抖着双手自解身上衣带。
见丞相已是身无寸缕,龙浩天的眼神突地冒出火花。暗暗咽下口水,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星辰以为如此就可救了她?”
手一哆嗦,林星辰迷惑的目光直视着对方。“陛下还想怎样?”
“弑君乃是灭九族之罪。朕岂能如此容易就饶过那王凌心。”龙浩天轻声在丞相耳边吹气。
顾不得羞愧,林星辰跪地求情。“望陛下开恩。”
“你如此摸样,朕如何舍得。”轻轻抱起丞相,龙浩天来到龙床边。
极力想挣脱束缚,林星辰苦求道:“陛下……”说了一些话语想要皇帝改变主意。
皇帝大笑不止。“哈哈!你真是有心啊!”虽气丞相一心念着夫人,可他仍能压下怒火。“要朕答应饶恕她也可,只是你需应了朕一事。”
“什么事?”林星辰傻傻的回问。
用力捏了下丞相胸前的突起,龙浩天这才笑着回答。“你若肯进宫陪伴朕,这事也就无声无息了。”
“陪伴?”不解的目光望着皇帝,林星辰心中疑惑。自己如今不就是在陪伴皇帝吗?难道说,是要自己换个地方?
皇帝笑了笑。“嗯。朕要你做朕的辰妃。”
“不!臣是男子之身怎能进宫嫁于陛下。不、不!”林星辰吓得直往后退。
皇帝拉回丞相。“不?朕不想听到这字。你答应便罢;不答应,可是不想让王凌心活了吗?”
不,不要!心底千万个不愿,可也明白皇帝不会放过自己。林星辰心中慌乱,思绪百转千回。应了,自己与那些男宠又有何区别。自己今后如何面对娇妻。不应,夫人的性命岌岌可危。两难中,他不知作何抉择。细想下,自己即便应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夫人含辱再嫁。何不就此一死,亦可和夫人团聚了。想到这,他朝四周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把金灿匕首。他挣脱束缚快速跑了过去,拿起匕首就想往胸口刺去。
皇帝说话间却在注视对方的举动。见了丞相的莽撞,他并不紧张。此前亦是故意松开手的。“哦,星辰想要寻死?那可真是可惜了。朕本想与卿共度缠绵的。你可是忘了家人了?林老大人若知儿子死在朕的后宫,也不知是何想法?”言下之意,人死丑事就要公开了。顿了一下,又说:“你是想与那王凌心作一对死命鸳鸯,朕偏不让你如愿。你若死,她就会卖入官窑。一辈子张开腿伺候人,不知星辰在地下可会安心?”
“你!”林星辰浑身发抖,手一直指着皇帝。“如此狂暴怎堪皇帝重任。你不得好死!”口中说着诅咒的话语。却忘了匕首未能刺伤自己。
皇帝仰头大笑。“即使死了朕也要你陪葬。你答不答应?哦,朕忘了说,匕首没有刀锋,星辰即使想把玩也不会受伤。”
先是一愣接着涨红了双颊,林星辰胸口有些发闷。他扔下匕首靠在墙边喘气。暗忖,自己即不忍夫人被人糟蹋,又不愿让父母知道自己的丑事。无奈之下,他一狠心应允了。“臣、臣——”答应二字难以出口。
皇帝已经明白了。“不说也无妨,朕心里清楚。你放心,朕不会亏待了你。出嫁后,你仍是林家人,会以女子身份入宫伴朕。这四妃之首唯有卿做得。日后有机会,星辰也可同父母再聚。”
一席话已让林星辰泪水满面。羞愧自己竟要与后宫女子同等境遇。深宫寂寞,自己这一生已被困住了。
“别哭啊!朕会心疼。你虽是女子身份,可却是朕一心牵挂的人。”龙浩天亲吻着林星辰的嘴唇。
努力挣脱皇帝的钳制,林星辰急声问:“臣的夫人还望陛下开恩。”
“她只是尚书的夫人,与你并无瓜葛。你莫要口称夫人二字。你乖乖入宫,她自会无事。朕累了,我们早些歇息吧。”龙浩天不悦的拦腰抱起人,随即放下了珠帘。
林星辰闭眼一会又开口。“臣的事不能让爹娘知晓。他们——”哽咽的话语恳求着皇帝。
“朕会善待二老,你就安心伺候朕吧。”说着,龙浩天翻身压到了丞相。
“唔……”缠绵声隐约传出帘帐。
林星辰不敢反抗僵硬着身体承受皇帝的恩宠。
丞相难得的顺从刺激着皇帝高涨的欲望。一夜间,林星辰的天地已然倒塌了。
作者有话要说:呃,终于快写到进宫了。呼,这篇拖的时间太久了。
一会还有一更,呼!想快些完结这篇开坑。唉,想开坑啊!
很感谢大家的陪伴!不知有没有人看过采摘那篇,我想求文名。
主要是写兄弟文,不知道大家对公主还有没有印象了。我先求个名字,等下篇文写完就会写驸马这篇了。
尘埃落定
王凌心等了一会没声音,不得不吱了一声。
听到声音,龙浩天瞬间清醒过来。“罢了,朕答应你的要求。不过你要记着,林星辰与你已无任何关系,今后更不会有机会见面。你要长话短说,朕不想你刺激到了爱妃。”
皇帝口称爱妃,王凌心心底一阵绞痛。今日一见已是侥幸,她只盼夫君未被皇帝折腾的不成人形。“奴家何时能见?”避过皇帝的忌讳,她急切问道。
皇帝憋气说:“即刻。”说完,他负气离开了偏殿。见人未曾跟来怒道:“还不速速过来。”
两人很快出了宫。一路上,王凌心一言不发跟随其后。皇帝停住了脚步,她抬头见是行宫,不禁讶异的张开嘴。
皇帝带她来到殿外,只说:“你且去吧。”
没等自己进去就听得殿内有声音传来,王凌心听了激动不已。
“公子小心了。”
“无妨,你且下去吧。”
“是!”
正要踏入殿内的王凌心与宫女正巧撞个正着。
“呀!”王凌心急忙稳住身体。
“啊!陛下。”心莲一见皇帝慌忙跪下行礼。
皇帝摇头。“去吧!不许人进来打扰。”
“是!”
宫女飞奔着离去,皇帝却站在原处不动。
见此情形,王凌心不敢朝前走。“陛下说过给奴家机会的。”
皇帝瞟了对方一眼。“不错。朕是答应你见丞相,可朕不会离开丞相左右。朕在此等候,你可入内一叙。记着,朕只给你二炷香的时间。你可不要轻举妄动。”
不等皇帝说完,王凌心早已飞奔入内。只有这次机会,她不愿白白浪费了。刚踏入内殿,就见一人扶着墙慢慢行走。
再也抑制不住,王凌心朝对方扑过去。“夫君,你怎的如此消瘦。”不舍的抚摸着丈夫憔悴的脸,心再次碎裂开来。
意外听到夫人的声音,林星辰震惊不已。“凌心,你怎会在此?”思及自己的行为,他只觉无脸面对娇妻。“为夫有何面目见你。”话说着,人就想离开。
王凌心悲痛不已。“夫君因何说出这话。凌心知夫君是被迫的,皇帝可有折磨你?”仔细瞧着丈夫的表情,她的泪水不断淌落下来。
见夫人如此悲伤,林星辰强忍不适宽慰道:“没事,你也知皇帝不会那么过分的。”表面是替皇帝说话,心里却想着就要与夫人分开了。这几日皇帝的宠幸,他累得差些不能起身。勉强在宫女面前硬撑,如今却还要瞒着夫人。这羞辱他只愿一人承受了。“皇帝不肯放过你,这可如何是好。”
“凌心知皇帝意思。我若是不嫁,林家也会牵连在内。你我夫妻缘分只怕就要到头了。”她边说边哭,整个人已倒在丈夫怀中。
林星辰压下苦涩替夫人疏发。“为夫今后再无机会替你梳头,你可要自己保重啊!”
王凌心哭的更厉害了,两人默默无语对视着。这种甜蜜日子怕是不会有了。
夫人的哭声刺痛了林星辰,他忍不住随其落泪了。本已疲惫的身体加之夫人的依靠,他竟有些摇晃了。
明显感觉到丈夫的不适,王凌心迅速撤离身体。双眼细看对方一会,忍不住再次垂泪。“夫君可是累着了?”
无法作答,林星辰人显得有些呆滞。终是不能瞒过去啊!
不过短短数月,夫君已被折磨的如此凄惨。她怎能留下夫君一人在此受苦,不如一起去了吧。靠近丈夫,她低声道:“你我夫妇二人本该开心度日,却被陛下强行拆散。既然世间不留我们,何不一起去那西方极乐?”
很想一走了之,林星辰点点头。两人抱在一起再次痛哭。
“好一对恩爱夫妇,朕可是打扰你们了?”龙浩天不高兴说着,上前主动把两人分开。“话也该说完了,你快些离开吧。别以为死了就可以逃脱,你们不想连累亲人吧。”
无力的垂下头,林星辰目光略显呆滞。王凌心哭泣着跑开。两人皆被困住了,最大的筹码已在皇帝手中,他们谁都别想逃脱。
龙浩天不在意王凌心的离开,反正她是不能逃离自己的手掌。“怎么,舍不得了?你答应朕的事这么快就忘了。朕太疼你了,是不是?”说着,他用力把丞相推向龙床。
皇帝的粗暴并没影响林星辰。他已经陷入了迷雾中,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全身疼痛他已无一丝感觉,心早已碎裂开来。
即使粗鲁的对待,可皇帝仍是不能满足。他只想一人霸占着丞相,可对方丝毫体会不到自己的好。
不久,百姓中有了传闻。说是侯爷夫人思念丈夫竟香消玉殒了。众人皆在感叹,可怜了一对恩爱夫妇。
林卜居夫妇焦急等待着。儿媳数日不归,他们却无半点消息。派人打听亦无半点收获。这儿子已去了,儿媳若有个意外,他们真的难以面对了。
“不好了,老爷、夫人。”
“何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林卜居本就在不高兴,总管的叫喊声更是刺激了他。
没空喘气,胡总管急声说道:“外面传言说是少夫人不在了。”
“什么?”林夫人痛哭出声。
怎么会?人去宫中不过数日,又怎会突然去了?林卜居没有悲伤反而在沉思。
总管深知底细,他也困惑着。“老爷,这事怕有蹊跷。”轻声在老爷耳边说着。
“嗯,老夫知道。老夫这就进宫面圣。”
“老爷可要小心。”林夫人已经止住了伤感。事情还未弄清,自己无需先行哭泣。
皇帝悠哉的翻阅起闲书。若是自己所料不差,人也该进宫了。他把王凌心软禁在皇宫,为的是彻底绝了她的退路。一会,林卜居到了,自己就可实现承诺了。
太监通报后,林卜居恭敬的向皇帝行礼。
摒退身旁太监,龙浩天笑着问:“老大人最近可好?”
“老臣一切安好托陛下的福。”说着千篇一律的话,林卜居突地转口。“老臣的儿媳进宫未归,陛下可曾知晓?”他直接问出心中疑问。
皇帝笑了笑。“老大人可曾听得传闻。令儿媳已陪令郎去了。”
林卜居气红脸。“皇帝何需瞒着,老臣还未糊涂至此。好端端一个人怎会突然去了。”
“呃,侯爷夫人心病突发亦不足为奇啊!”皇帝狡黠说着。
林卜居忍无可忍了。“陛下莫要哄骗老臣,臣跪求陛下放了老臣儿媳。”
知蒙骗不过,皇帝微微一笑。上前扶起老臣。“老大人何需如此。朕不过是一时戏言。你那儿媳乃朝廷钦犯,朕不能轻饶与她。朕即便是指婚亦不能真把侯爷夫人嫁于他人。王凌心已非你家儿媳,她的性命亦与林家无关。”
“陛下!”怎肯看着儿媳去死,林卜居轻声唤道。
皇帝摇摇手。“不必说了,朕都明白。王凌心已被朕赐婚,月圆之日既是她出嫁之时。”
“可否容臣一问?”林卜居小心翼翼问着。见皇帝点头,他这才继续。“陛下替凌心选了哪户人家?”
“新任尚书齐一鸣。”
听了皇帝的回答,林卜居暗自松口气。虽早知陛下赐婚尚书,却因家中连番的变故忘了探听。齐一鸣的为人自己早有听闻。儿媳真跟了此人也不算太委屈。此人也不过耿直了些。“既如此,老臣告退了。”说完行礼就想离开。
“且慢!”皇帝急忙唤着。
“陛下还有何吩咐?”林卜居疑惑不解抬起头。
思量片刻,他开口说着。“朕深知爱卿心中苦闷。这人已不在,爱卿还需擅自珍重。朕有一事相托,老大人可否答应?”
虽奇怪皇帝的言行,林卜居仍是点头了。“陛下有话请讲。”
“朕巧遇一女子甚喜。只是那女子生在普通百姓家,朕虽有意收之却也需再三考虑。爱卿膝下无子,若收为义女即可了却朕的心事,亦能有人送终。”龙浩天巧言引老臣上钩。
林卜居为难道:“臣与那女子非亲非故,收作义女若是被人知晓只怕不妥。再说,女子家人亦不会答应。”
皇帝哈哈大笑。“不、不会。那女子家中并未牵挂,故而朕才会有求于你。”
“老臣惶恐。既如此,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林卜居同意了,心里却在思量。皇帝突然要自己收为义女,难道是想以此女控制林家?皇帝还是不放心吧。即便弄走了自己的儿媳,可仍然不能安心。罢了,自己不过是一臣子。死又能如何。他万万没想到竟会与儿子错身而过。
解决了一桩心事,皇帝打发人走了。“爱卿回府歇息去吧。”
“是!老臣告退。”林卜居出宫去了。他曾私下对夫人提起,两人皆是忧心忡忡。
皇帝朝慈宁宫而去。他此去太后寝宫也是有所求。
“陛下消瘦了可是奴才伺候不周?”太后笑看儿子。
皇帝摇头。“母后不必猜疑,浩天一切安好。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太后倒是好奇了。她从未见皇帝如此紧张。“陛下这是怎么了?”
皇帝看向四周不回答。
“下去吧。”太后了解的笑笑。
“是!”
宫女们退下了。太后这才重新问起:“皇儿这是怎么了?”
皇帝缓口气解释。“浩天求母后收一人做义女。月圆之日,浩天想娶一女入宫。”
太后喜出望外。忙问:“陛下愿意封妃了?好、好!哀家答应了。”
“母后,你答应收为义女了?”龙浩天心急催问。
太后愣住了。“哀家收作义女,你二人即是兄妹,焉能成婚。”她不明白皇帝心中所想。
“哈哈!”皇帝笑个不停。“母后,朕说的可是二位女子。”
太后脸红了。“陛下不说清楚,哀家哪里知道。皇儿为何如此急切?这女子又是何来历?”
一连串的问题都被皇帝粉饰太平了。他解释说是看中一女子却身份低下。自己让林卜居收了义女。另一人乃是她的闺中姐妹,两人感情甚好。自己看在她的份上愿意让太后收作义女并赐婚尚书。这才定下两人一同出嫁的主意。
太后虽感意外却也欣然同意了,毕竟二位女子均无家人了。暗道,自己可要见见那两位女子。皇帝好不容易肯开枝散叶,她差些就要感谢上苍了。听闻皇帝欲封此女为正妃,她更是喜不自禁。皇帝何时离开她全然未知,只盼着那日快快到来。
吉日已到
听闻皇帝娶妃之大事,民间皆欢欣鼓舞。虽不知皇帝为何突然娶妃。可后妃若能为皇帝诞下皇子,这百年根基才不会动摇。百姓想的无非是皇帝后继有人,朝廷和睦太平。
太后最近可是笑颜逐开。一想着皇孙就快来临,就恨不得月圆日子已在眼前。
“母后,瞧你乐得。皇兄娶妃也是平常之事。”公主龙灵心笑呵呵说着。
太后笑斥公主。“你懂什么。陛下后宫虽有众多妃子,可皆不得圣心。哀家抱孙愿望久久不能实现。此次可是陛下亲自挑选的,想来应是喜欢之极。哀家怎能不高兴。”越说越开心,她忙吩咐宫女。“快去催催礼部,这封妃之事可含糊不得。”
“是!”宫女也替太后开心。
公主也说:“灵心一同去帮忙。”宫中有喜事一扫她连日来的郁悴。一想起师父,她就想流泪。不、不可以哭的。抑住泪水她急忙离开了。
唉!太后叹息着。公主的伤感自己焉能不知。只是这人已逝去,多想未免伤神。喜事若能冲淡一切,却也是件好事。公主有了说话之人,丞相的事也就会淡忘了。她巴望着新妃能劝解公主。
日子慢慢逼近,王凌心的心情越发低落。自己被困宫中,只能暗中祈祷丈夫安好。她对将来之事有些茫然了。婚后自己该如何对待新夫?喟叹一声,终不能去想。
“皇妹住的可还安逸?”龙浩天笑呵呵逼近。
猛然回头见是皇帝,王凌心没好气回道:“当然。宫中一切皆有,凌心怎能不舒坦。陛下可是折煞奴家了,这皇妹之称实不敢当。”想起即将要出嫁,她越发恨起皇帝了。
龙浩天丝毫不生气。“是吗?这皇妹之称你自身担得。太后已收你为义女,你既是朕的皇妹。星辰今后就是你的皇嫂了。”说着,他还得意的仰头。“哈哈!”
笑声是如此刺耳,王凌心气的跺脚。“胡说,凌心绝不做你的皇妹。”
“由不得你!母后懿旨怕是要到了。”龙浩天还在刺激对方。
“你!”她气的直哆嗦。
“太后懿旨到。”
真的有人来传旨。听完太后懿旨,王凌心无可奈何接下旨。这名份皆已注定,她仍是逃脱不得。
龙浩天还在一旁刺激。“皇妹出嫁理该开心。哦,朕差些忘了。难怪皇妹会不高兴。”他故意曲解对方的意思。把悲伤说成发脾气。“朕这就让人送来。”
“来人哪,去把公主的嫁衣拿过来。”他转头大声吩咐宫女。
宫女听话去拿嫁衣。王凌心却是双目怒瞪。“皇帝可真是有心。是巴不得凌心快些离开吧,你好称心如意,是不是?”
龙浩天笑笑。“说哪的话,朕当然舍不得皇妹出嫁。只是怕留成仇啊!你有了归宿,朕和爱妃才能放心。”他话中有意激的对方差些跳脚。
“不敢,凌心不会忘了夫君的好。”王凌心和皇帝杠上了。
皇帝刚想生气,却又很快平息了。“那是。你念着夫君,朕哪里管得。你的夫君在家中盼着你哪!哈哈!”再次放声大笑,他只觉浑身舒坦。
王凌心气的脸色泛白,双唇紧紧咬住不放。
“公主,这是嫁衣。”宫女呈上嫁衣。
“滚开。”王凌心一手打落嫁衣,心中怒火冲天而上。
皇帝摒退宫女。“你们且下去吧,这里不需人伺候。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公主。”待得宫女离开,他又说:“这嫁衣如何?朕精心挑选的嫁衣不错吧。”说着,他还拉开嫁衣让对方瞧个仔细。
王凌心吐出一字。“滚!”随即,她撕扯着嫁衣。不一会,崭新的嫁衣已碎裂成多片丝质。
“呵呵,撕吧,你尽管撕。朕替你准备了可不止这一件。皇妹一人慢慢欣赏吧,朕还需去陪爱妃。隔日,爱妃就要进宫陪朕了。哦,皇妹亦可早做准备。”龙浩天说完离开了偏殿。
“混蛋,昏君!”王凌心的叫骂声无人听到。只因,皇帝调离了宫女。她哭着扑到在地。
龙浩天笑呵呵前去看丞相。“星辰,你可觉不适?”怕自己伤了对方,他总是事后才有些歉意。
林星辰无一丝反应。他混混沌沌度日,竟不知外头之事。“臣不适,陛下就会放过臣吗?”摇摇头,他仍是靠在墙头。不去想,就不会伤心了吧。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唉!龙浩天心底喟叹着。你还是不能接受朕啊!无妨,朕会永远爱着你的。“星辰,你可知大婚日就快到了。”
“大婚?谁啊?”林星辰双目无神问着。
“你我的大婚,还有皇妹的出嫁日皆在一日。”龙浩天抱紧丞相说道。
林星辰这时才有些精神。“什么!不、不!”他慌忙想要挣脱。“公主还小,陛下怎会如此心急。”想着公主的调皮,他不禁有些担心。女子出嫁从夫,就算是公主也要尽心侍奉公婆。
知丞相误会了,龙浩天忙说:“不小了,公主已过了出嫁芳龄。再不嫁,怕是没人要了。”
“咦?”林星辰虽奇怪皇帝说的可也不去反驳。心想,公主不过刚成年,皇帝也太心急了。皇家之事他也不必多管。
龙浩天怎会放过逗弄丞相的机会。“星辰可知是哪位公主?”
“不就一位公主吗?”林星辰顺口就回答了。
皇帝仰头大笑。“不是。母后收了义女,此女名唤凌心。”他说时还故意停顿了一会。
“什么!你卑鄙!”林星辰拼命捶打皇帝。他哭自己的夫人成了公主,不日就要出嫁。
皇帝用力压着丞相的手。“星辰,你别这样。朕的皇妹也是你的,你们日后就是姐妹了。”他忍不住亲热起丞相了。
林星辰大骂不停。“臣乃堂堂男子,怎能被陛下比作女子。臣不嫁,臣的夫人也不能被逼出嫁。”他终于发泄出心中的怨恨。
“由不得你了。吉日已定,你就等着上轿吧。不过,你是在林家祠堂等着出嫁。朕已让你父收你为义女,你可安心了吧。”龙浩天一甩手,丞相已被推出了几丈远。“朕疼爱你,可你也别恃宠而骄。”
“哈哈!臣不敢当。”林星辰苦笑不已。自己不过是稍作抗拒,竟被说成了娇宠。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还是舍不得,龙浩天走近轻轻抚摸着。“你安心伺候朕可好?”祈求的语气似在哀求丞相。
“陛下无需如此。臣已是你手中之物,你何需来问臣。臣的意愿早就不重要了。”林星辰声泪俱下。
“朕知你一时不能接受。吉日,你可回转家门。只是,朕不曾说出真情,你切莫泄露了身份。”龙浩天在丞相耳边轻述着。还忍不住亲起对方泛白的嘴唇。
“哈哈!”又是一阵大笑,林星辰不知自己还能承受多少。自己竟被父亲收为义女,还要从家中祠堂名正言顺出嫁。儿子被双亲嫁出去,若是父亲有知,岂不是要哭断肠。
“别想太多了。你父并不知你还活着。”龙浩天细心察觉到了丞相的异常。
林星辰狂笑。“不知道最好,免得知道了被活活气死。”自己真的绝了林家香火了。
皇帝却在摇头,心底已想到了更远。“别笑了,你伤身朕心疼啊!”这无力的话语安慰不了对方。
默默承受着皇帝的侵犯,林星辰心神恍惚。他不知自己如何面对吉日,思及夫人更是痛不欲生。
再抗拒,吉日仍是来到了。
林星辰昏昏沉沉起身,身旁宫女叽叽喳喳个不停。
“公子,你可起身去林府了。”
迷迷糊糊抬起头,林星辰见是小路子复又垂下了头。
唉,可怜哪!小路子心中叹气却不敢表现在脸上。绽出笑容,他兴奋言道:“公子大婚在即,快些沐浴更衣吧。奴才等着回宫复命,耽误了时辰皇帝可要责罚奴才伺候不周了。”过了今日,自己就要改口了。
林星辰明白躲不过。“不必了,在下就这么回府吧。”没法抗拒,他也不想顺了皇帝的意。凤冠霞帔自己无从接受,要的唯有一身素淡。
哀叹连连,小路子跪地哀求。“公子莫要为难奴才,这嫁衣还需换上的。本应在林府更换,可唯恐惊扰了林家二老。公子快些沐浴更衣吧。”再三磕头,他想要丞相答应更衣。
心莲也在一旁劝说。“公子莫要怄气了。皇帝怪罪,奴婢也会被责罚。况且今日乃是公子大喜之日,公子理当穿上嫁衣。”她已知晓公子身份,又被公公暗中传授了许多。心底自是为公子考虑的。若是惹怒了皇帝,公子怕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吧。
林星辰叹口气。心里明白,自己不过是争一时之气。何苦为难他人,自己还是换了吧。“你们下去吧。”
小路子已知丞相想明白了。“那奴才告退,公子可要快些才是。”
心莲跟着离开了。
洗净身体,林星辰却觉得自己已污秽不堪。终究是逃不过啊!再感叹,他仍是要穿起嫁衣。看着桌上的凤冠霞帔,恍惚间,他似回到了自己娶妻之时。思起往事,他喜极而泣。耳边传来了锣鼓声,他已然清醒了。自己是在做梦啊!拿起嫁衣,泪水滑落脸庞。不愿多看,咬牙穿衣戴头冠。本应宫女伺候,他却不愿让人看到自己的窘态。这喜服再好,终是女子之物。自己竟着女子衣裳,岂不是可叹可悲啊!
“进来吧。”林星辰轻声唤道。他不愿看镜中人,只想快些回转家门。
小路子踏入殿内只觉眼前一亮。“公子果真是倾国倾城啊!”心想,皇帝真是好眼力。丞相一着女子衣裳,真是雌雄难辨了。
心莲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就快是娘娘了。”她已主动改口。
林星辰脸色一沉却不愿责骂宫女。一人生着闷气。
小路子机灵的很。怕丞相气坏了,忙说:“公子好福气。皇帝愿以皇后之礼相待,这可是皇恩浩荡啊!”言下之意既是,洞房花烛夜行的都是皇后的礼数。
林星辰哪里会去理会这些。还不是一样被当作女子。“在下想快些去林府。”他只想回到往日开心的归宿之处。
“是!”小路子答应声。他指使众多宫女替林星辰开道。
心莲早已替公子盖上了红盖头,就等着公子风风光光进宫陪伴帝王。
大婚正式开始了。
大婚之礼
林星辰在宫女的搀扶下坐上了凤銮。对于皇帝的私心他实在是有些无奈。此举只怕又会引起朝臣的不满了。虽不能目视,可耳边的声音却早已道出皇帝的宠爱。
宫女随侍在一旁,凤銮慢慢移动着。到了林府,宫女扶着林星辰来到厅堂。重新踏入家门,他心潮起伏手微微有些颤抖。此前的羞辱似乎不是自己承受般。耳边熟悉的声音渐渐清晰。
“陛下命老夫收你做义女,今后你就是我林家之人了。”林卜居摸着胡子感慨道。
他内心激动,嘴里却半字不能吐出。皇帝的告诫仍在林星辰耳边回荡。若是被父亲察觉,自己又有何面目见人。只是略点下头,他静静站着不动。
“呀,是女儿回来了啊!”林夫人亲切的呼唤着林星辰。
真想拉下红头盖,可林星辰还是忍住了。不能、不能啊!母亲的声音是如此温暖,他只觉泪水划过脸庞。
林卜居诧异夫人的态度。虽是义女可彼此间并不熟悉,从对方的态度看也不热络,夫人何必多此一举。轻轻问出疑惑,却被夫人敲醒了。
林夫人瞪了丈夫一眼。“老爷糊涂了。陛下对此女的宠爱你应明白。即已收为义女,我等只能尽力讨好了。重要的是凌心的命啊!反正只此一回,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明日,我二人就回转洛城吧。”
听了这席话,林卜居了然的笑笑。“女儿可有心事要老夫去办?”
即便父母说的轻声,林星辰仍能依稀听到。不、不行!不能让父母离开。再一想,也好。自己若能逃出皇宫,正好可以去洛城找二老。只要父母不在,他就可安心些了。分离就在眼前,他再次落泪了。无法回答只是摇摇头。
奇怪义女的态度。即便不熟也不必如此一言不发吧。“老身可否揭下盖头?”林夫人想要看看此女真容。
小路子忙阻拦道:“老夫人且慢!娘娘已穿上嫁衣,若是揭开红盖头只怕不吉。吉时快到了,还请二老早做准备。”
被公公阻挡,林卜居夫妇已然明白。他们不过是个傀儡,可以助此女进宫罢了。“是!老夫这就叫人准备。”即使无奈,可礼数还是要的。他需为义女准备嫁妆。
突然,厅外一阵吵嚷。
“何事?娘娘在此,尔等太不懂规矩了。”林卜居恢复生疏的态度。毕竟惊扰事小,义女若是向皇帝告状,自己可担当不起。
听闻父母疏离的口气,林星辰内心痛苦无比。不管有多伤心,他始终不敢出声。
总管慌忙道:“老奴给娘娘请罪。”
老总管给自己磕头,林星辰心都纠痛了。他从小就把总管当成家人的。
林卜居轻喝:“快说,怎么了?”心知总管有事要说,否则不会如此慌乱。
胡总管急忙回道:“老爷,国丈正怒气冲冲朝向厅堂而来。”
“哦。”林卜居一挑眉。心想,这老狐狸又想怎样?还未等他开口,人已经到了。
“老匹夫,你真会耍阴啊!”周泰安远远就大吼着。
林卜居微微一笑。“岂敢!国丈何故如此生气,老夫不知啊!”
周泰安气的跺脚。“哼!陛下突然封一女为妃,竟说是林家之女。老夫从不知你有女儿,你可是在蒙骗皇帝。”
林卜居暗笑,你可是沉不住气了。自己女儿没本事,竟敢来此撒泼。不过,即便是假的,他也不会说出来。不然林家就是欺君之罪,即使皇帝知道也不能保全林家。“国丈说哪里话来。老夫是有一女,只因自幼体弱多病。老夫怕女儿被人打扰,这才隐瞒至今。说来也巧,陛下驾临我府,巧遇我女竟喜欲封妃。老夫即便不舍却也不敢违抗圣旨。”音外之意,你女儿不得帝宠怪不得别人。
“你!”周泰安差些吐血。对方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不让人进宫吧。想想就气。同是女儿,自己的就不得帝喜,且□后宫。万一被皇帝知道,这灭门之罪就难以逃脱。本不想来此,可听闻皇帝以皇后礼数对待,且让此女乘坐凤銮。他怎能坐得住,急忙兴师问罪来了。慢着,林卜居说是有女儿。可自己从未听闻,是真是假还不得而知。不如,让自己看个究竟。“老夫出言得罪,望大人海涵。只是,老夫甚感好奇,可否容老夫一瞧?”
这!自己也没看到,不如就让国丈瞧下。再一想,他差些拍头埋怨自己了。林卜居摇头暗叹,不能啊!看了就会拆穿的。“老夫女儿不见生人,望国丈见谅。”
“哦,老夫瞧一眼都不行?”周泰安有些怀疑了。今天,他定是要瞧个究竟。伸手就想去揭红盖头。
小路子拦在跟前。“国丈且慢。娘娘已更衣不可被惊动。”
“滚开,老夫只是看看。你不过是个公公,也敢跟老夫较劲。”周泰安不高兴了。他用力想拉开太监。换在平时,他会给小路子一个面子。可今日不同,若能阻止此女进宫,那自己是不会放弃的。
小路子心知斗不过国丈。他忙拿出金牌。“见牌如见陛下亲临。”高高举起,他口称圣旨。“陛下吩咐,娘娘拜别爹娘后需立即进宫。”心底却在得意,皇帝果然英明,知道自己会碰到阻碍。
“吾皇万岁万万岁。”众人纷纷跪倒。
周泰安无奈只得返回府上。
待得林星辰进过祠堂、再次拜别爹娘后,凤銮已等待多时。他乘坐凤銮朝皇宫而去。心情起伏不平,他紧紧握住双拳。再逃避还需面对,凤銮已在金殿外停下。
“娘娘,金殿已到。请娘娘移驾金銮殿。”宫女轻声说着。
被人搀扶着来到金銮殿。此刻,金殿之上已是人声鼎沸,一片喜庆的响乐声。轻挪脚步来到皇帝跟前。
“跪!”司仪声音沉稳。
林星辰不得不跪地听封。在金殿封妃后,名份就已定了。
太监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林家有女温柔贤惠、秀钟华阀、德昭闺仪,特封辰妃!钦此!”
“谢吾皇万岁。”林星辰磕头领旨。即便不愿却也无力抗旨。站在金殿上,耳边传来了昔日同僚的赞叹声。
“陛下定是极为宠爱娘娘,连礼数皆按皇后的同般。”
“是啊!凤銮都给了。”
“何止,一封就是四妃之首。怕是要位居皇后了。”
“嗯,若是诞下皇子,皇后就是囊中之位了。”
呵呵,林星辰苦笑不已。皇后?自己从未想过。孩子更是不会有了吧。没等他伤心,宫女已扶着自己离开了。原来,他已陷入了恍惚中。
“娘娘,此去慈安宫要小心才是。”宫女好心提醒。
哦,慈安宫啊!他是要去见太后啊!原来,皇帝真的是大婚。他这才明白。娘娘大婚需金銮殿见过朝臣,又需在慈安宫见过太后及后宫嫔妃、公主。至此,地位已定下,日后方可管理后宫。待生下皇子才能坐上皇后之位。
心情郁闷却也只能强颜欢笑。才踏入宫内,耳边听到熟悉的声音。
“女儿拜别母后。”王凌心缓缓跪下。
太后慈爱道:“去吧,你要安心侍奉公婆、丈夫。”
“是!”王凌心慢慢站起身,她被身旁宫女扶着离开。
啊!凌心!差些叫出声,林星辰暗暗咬住嘴唇。不可!今日一见他日可还有见面之时?脸上泪水再次划过。暗叹,今日是自己哭的最多的一次吧。
蒙着红头盖,王凌心并不知晓身边之人是丈夫。她被动的跟着宫女,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正要离开时,皇帝的声音竟如针般刺痛自己的心。
※ ※ ※ ※ ※
原来,龙浩天吩咐小路子伴随丞相。自己却是要看住王凌心。他悄悄召来了义弟赵子荣。早早来到慈安宫,他等着王凌心的出现。
穿上嫁衣,王凌心已流干了泪水。呆会拜别太后,自己就要出宫去齐府了。对于新任丈夫她没有太多的期待,唯想着要为夫君守身。拜见太后,耳边却听到皇帝的声音。
“母后,你瞧瞧。朕的皇妹可是秀美的很啊!”龙浩天故意在太后耳边嘀咕。
太后直点头。“是啊!瞧这身段确实不错。只是,哀家还不曾亲眼瞧过。不如,让哀家瞧瞧脸蛋长得如何。”
皇帝慌忙阻止。“母后,不可。”
“为何?”太后不解问。
皇帝笑笑。“皇妹今日出嫁,若是露脸恐会不吉利。母后不如改日再宣皇妹进宫,他日一叙也未尝不可。”心想,以后借机绊住太后也就是了。
太后妥协了。“也罢,不急于这一时。”
王凌心在一旁听得真切。若不是受制于人,她真想让太后放了自己。她思及刚才之事,不由得暗自叹气。
她挥退宫女本想清净一会。哪知突然窜出人来。
“公主,得罪了。”那人笑嘻嘻说着。
王凌心吃惊问:“你是何人?”
“我是谁不重要,你且记着。一会见了太后不可胡言乱语。不然,陛下有一言让我转告与你。‘挂念之人必有牵连。切记!’”那人说完运功离开了。
办妥了皇帝交代的事,赵子荣隐身在暗处监视王凌心。只要对方言语不当,他会暗中除去此人。这亦是皇帝暗中叮嘱的。
此刻,即使有再多不耐。王凌心仍是忍着不说出真情。一切都很顺利,这才到了离宫之时。
皇帝不想便宜了王凌心。他突然出声。“爱妃,你眼前之人既是朕的皇妹。”
呲咧!王凌心似听到了自己的心碎声。原来,夫君也在身旁。只是,他们目不能视。唯有心底感悟了。
两人皆是暗中哭泣却不敢发出声音。
龙浩天也不愿王凌心在此久留。只说:“吉时已到,皇妹快些去吧。”他恨不得此人消失在眼前。
太后纳闷不已,只觉皇帝态度怪异。
王凌心慢慢挪动莲步,林星辰跟着一起挪动。两人的吉服碰在一起。他们悄悄伸出手想要交握。却被一旁的皇帝不动声色分开了。
“爱妃快去见过母后。”龙浩天隔着王凌心的手,不让两人接触。
未等林星辰回答,王凌心已在宫门外了。
“公主上轿!”宫女大喊一声。
王凌心被迫无奈上轿了。
林星辰苦涩的缩回手,两人就这么擦身而过。他们从此各侍一夫无缘相见。
洞房花烛
林星辰还未从失神中清醒,身旁皇帝已察觉到。
怕露出破绽,龙浩天忙不迭暗中提醒对方。他稍稍一用力已掐疼了林星辰。“爱妃,快些见过母后。”
有再多不愿,林星辰仍需面对。“臣女见过太后。”不想用皇帝赐予的封号。
太后甚为满意。心道,不错。是个知书达理之人,懂得谦虚二字。“起身吧!哀家赐你一对玲珑如意。”
“多谢太后。”林星辰磕头谢恩。他慢慢站起身,身旁宫女已扶着他先行离去。
太后免不得提点几句。“陛下可要善待人家。”不知怎的,她总觉得此女口音似曾相识。
龙浩天略微一点头。“母后说的是,朕会珍惜辰妃的。”说着话,眼睛还朝四处张望。他这话是说给在场嫔妃听的。意在凸显自己对辰妃的宠爱。
“吉时不可耽误了,陛下快些入洞房吧。陛下早日让辰妃替哀家诞下龙孙也就是了。”太后笑眯眯说着。
皇帝笑着应允。“朕尊懿旨。”他笑着入洞房去了。
一干人等皆惊讶不已。暗道,皇帝从未如此开怀笑过。宫女、太监自是替皇帝开心。可后宫嫔妃的脸色个个变得难看之极。她们是来此被羞辱的,一个个忿忿不平想着。
一般嫔妃也就罢了,她们没有太高的封号。唯有那周音容仗着自己是个侧妃,怎甘心屈居人下。她可是先皇亲赐给陛下的妃子,理当最有资格升为四妃之首了。可皇帝偏偏封了她人,她怎肯就此罢休。皇帝不喜也就便罢了,可她不许外人来耻笑自己。她暗自思索着如何去对付新人。
太后看在眼里心底暗叹。没有本事抓住皇帝的心,被冷落也是理所应当。她不管谁得宠,只要皇帝喜欢都可。
皇帝寝宫——乾清宫的宫灯点的明亮。宫女齐齐站立一排。连往日里严肃的御林军们此时脸上也露出了些笑容。
林星辰坐在龙床上,心底却在哀泣。思绪中仍想起此前的一幕。看着夫人出嫁,自己却无力挽回。可悲自己竟穿上嫁衣做新人。
耳边宫女的赞叹声难以忽略。
“呀,娘娘真是好福气。”
“是啊!陛下以皇后之礼待之。且不说是在陛下寝宫临幸娘娘。”
“何止。听说陛下有意在娘娘得子后赐封皇后。”
“嗯。今日陛下还要与娘娘喝合卺酒呢。”
“听公公说‘陛下有意让娘娘掌管后宫。’”
“是吗?”
“是呀!”
宫女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已飘至很远。林星辰神情有些恍惚。后宫之主?呵呵,可笑之极。怀上龙种更是无从说起。他思及林家后代在自己这断了,不免又伤感起来。
“陛下驾到!”小路子的声音远远传来。
宫女们立即严肃起来。
“嘘,陛下来了。”
一个个站的笔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林星辰早已陷入了悲伤的情绪中,皇帝到来他竟一点不知。
龙浩天笑呵呵坐上龙床。他出了慈安宫就去了凌扇殿饮酒。今日是自己最开心的一日,朝臣们的敬酒他皆是来者不拒。好在大臣们念及他一会要入洞房,也就手下留情了。筵席未散,他摇晃着回到寝宫。留朝臣们继续喝酒尽兴。
宫女们端上金盆,里面放着用红丝线绕着的秤杆。“陛下,请揭盖头。”
“放着,朕一会会用。”龙浩天并不急着揭开。
“是!”宫女下去了。
另一宫女上前一步替皇帝与娘娘结上衣袍。“愿陛下与娘娘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好,朕高兴。下去领赏!”龙浩天眼睛已眯成一条缝。
“谢陛下赏赐!”宫女笑着退下了。
一宫女送上了枣心莲子汤。“愿陛下与娘娘早生贵子!”
皇帝笑呵呵舀了一口喝下。宫女呈上的另一碗一直端在手中,娘娘不曾接过。怎会不知辰妃的心思,他笑着说:“放下吧,一会朕喂给爱妃喝。下去领赏吧。”
“是!”宫女依言把碗放在一边。
有宫女端上了合卺酒用的酒盅,酒盅里已洒满了酒。酒盅就放在龙床边的小桌子上。那碗汤也一并放着了。秤杆也在不远处搁着。
“奴婢告退!”宫女们齐声说道。
皇帝点点头。
宫女细心挑弱宫灯内蜡烛的亮度。接着,人迅速离开了。
大婚之日无需多人伺候,宫女、太监们皆离得远远的,且宫门也被紧紧闭上。只留了少许人在宫门外守候。寝宫内发生的事外人无从知晓。
周围变得有些暗淡,龙浩天满意的看向意中人。“爱妃,你可饿了?”
没人应声。
龙浩天诧异的挑眉。他拿起秤杆揭开盖头。“爱妃,你!”他刚想诉说心情却发现对方脸上尽是泪水。唉,何苦啊!心底微微叹气,他还是用手抬高辰妃的头。“你我大喜之日,你不可哭泣。”
林星辰闻所未闻,他已精神恍惚了。
“爱妃!”龙浩天叫了一会对方仍是没有反应。他本有些醉意的身体已然清醒了。他用力摇着林星辰。“爱妃,你够了。朕不许你再想。皇妹已嫁于他人,你也该清醒了。”
“啊!”哀叫一声,林星辰渐渐回过神。见皇帝气急败坏的神情,他只是转头不愿去看。
龙浩天憋气道:“你即已嫁于朕,理该忘了过去种种。”
“荒唐!”林星辰回给这两字。
龙浩天气闷。“你!”一想,今日不必太过计较了。“合卺酒还是要喝的。快快端起酒盅!”他伸手想要拿起酒盅。
林星辰无一丝反应。他才不会去喝那合卺酒。
皇帝气极道:“你拿是不拿?”
“不!”林星辰固执回道。
皇帝冷笑道:“你不拿是吧。你以为朕就拿你没辙了?你若不喝下这合卺酒,朕绝不会就此罢休。”
林星辰也杠上了。“不喝,陛下又奈我何?陛下若要强逼,星辰立刻就倒了这杯中之酒。”
皇帝怒指着对方说:“你倒了,朕还可叫人满上。只是,你莫要挑衅朕的底限。朕不愿与你就此耗着。你若是不允,朕即刻下令另赐齐尚书一妻。爱妃以为如何?”
“你、你!”林星辰再次气的发抖。心想,自己不答应又会害了凌心。才嫁新夫就要与他人共侍一夫,这岂不是要害的凌心更加痛苦吗?不、不能。为了凌心的幸福,自己可要忍下一时之气了。“臣愿喝,求陛下放过凌心吧。”
“够了,朕不想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你已非朕的臣子,今后亦要改口。臣妾二字不错啊!”龙浩天搂过辰妃笑呵呵说着。
林星辰苦笑不已。自己怎能开口自称臣妾,他非是一般女子。“星辰求陛下开恩。”
“罢了,朕也不与你计较。你不提,朕自不会为难皇妹。来呀,与朕一同喝那合卺酒吧。”
“是!”林星辰颤着手欲端起酒盅。
见辰妃如此神情,龙浩天只得无奈提醒。“小心,莫要洒了。”实在是怕洒了酒不吉利罢了。
林星辰怕洒了酒会惹怒皇帝,他吐口气暗自稳住情绪。总算是有惊无险端起酒盅了。
皇帝绽出笑容。“来,你我互换饮下这杯中酒。”
“是!”林星辰挤出笑容应付皇帝。
两人双手交叉着饮下对方的杯中酒。饮毕,龙浩天仍有些意犹未尽。见辰妃嘴巴上有些酒渍,忙说:“朕替你打理。”说着,他已□起对方的嘴唇。
无力抗拒皇帝的亲热,林星辰暗暗握紧双拳。真想一死了之,也不用受此屈辱。随着皇帝双手的探弄,他的身体竟起了反应。他不禁暗恨起自己被□的极为顺从的身体。
不过皇帝摸过一会就放弃了。“来,这是你的枣心莲子汤。”轻轻端过碗就想让辰妃喝。
林星辰怎能不知其中的含义。可自己不是女子生不出龙子。“陛下,这个无需喝了,星辰不会得子。”若喝下这岂不是让自己更丢脸。
龙浩天提高声音。“喝!”
“不!”林星辰摇头不允。
皇帝也不多说,拿起碗就要往对方嘴里灌。“朕让你喝,你就乖乖听话喝下。”心里却道,你怎知不能生子?
不敢太过反抗,林星辰已被皇帝灌下了汤水。“呃,咳……”他呛的直咳。
皇帝有些心疼,忙拿手帕替对方擦拭。“朕用力过猛了。”
“无事。”林星辰还需假惺惺回答。
两人靠得太近,皇帝有些想要了。“爱妃,你看那春宵苦短,你我莫要浪费了这良辰吉日。这洞房花烛夜朕可不想虚度。”说着,他已压倒了对方。
林星辰稍许有些抗拒。“不、陛下不要。”心知自己的反抗太过软弱,可却是自己内心真实所想。
辰妃的反抗在皇帝眼里显得是在害羞。龙浩天哈哈大笑说着:“爱妃无需害羞,朕与你早已熟悉彼此。不过呢,洞房花烛却该有所不同。”他高兴的拉开辰妃的衣裳。
林星辰无言作答。他哪是害羞而是气怒不平。可就算自己不愿,皇帝的宠幸也不会停止。既如此,他何不暂且忍耐。日后借机逃走也就是了。尽可能僵硬着身体不愿屈服。
皇帝心情甚好,他的欲望也升至最高。这一夜,他翻来覆去折腾了辰妃好久。
心里是这么打算,可林星辰面对皇帝一波波的攻势,身体已彻底的陷落了。只觉浑身的力都已使出,可还是不能满足皇帝的欲望。每当自己以为到达极至时,新一轮的冲击又开始了。
迷迷糊糊中,林星辰似看到远处瓷瓶中的花束已凋零败落。他不禁暗叹自己竟与此花相同的境遇。
这一夜后,林星辰只能以女子身份存活了。
独受恩宠
凌晨,龙浩天已睡醒。他低头注视着身旁的辰妃,心底只觉有些激动。暗叹,人真的被自己得到了。或许是太过幸福了,他一时竟舍不得起身。
累了一夜,林星辰睡的极不安稳。身上有东西挡着,他迷迷糊糊中睁开双眼。“陛下,你!”原来是皇帝靠在自己身上吹气。他挣扎着就想起身避开。
皇帝略感羞窘,他偷偷盯着辰妃出神竟被本人发现了。“爱妃身子不适,不如多趟一会。”
林星辰面色红润,眼中却露出了一丝厌恶。“不必了。陛下为何不去上朝。”心里却道,你在此我如何能睡得着。
皇帝忍不住大笑起来。“朕大婚理该罢朝三日,爱妃怎的忘却了?”
一阵羞愧袭上心头,林星辰无奈摇着头。自己确已忘了朝廷的规矩。皇帝娶妃可罢朝三日,若封后可罢朝五日。从未想过自己会是新妃,却不愿一直见到皇帝。“哦!”只这一字,他已不愿多说。
龙浩天好心情抱着辰妃叽叽咕咕说了许多。可对方始终不曾回应一句。
在皇帝说话间,林星辰因疲惫人显得有些昏昏欲睡。强打起精神应付皇帝,可终是不能安然自在。
皇帝见辰妃困的眼都快闭上了,忙说:“爱妃休息吧,朕去给母后请安。”
“啊!星辰也一同前去。”林星辰并未忘却新妃需给太后请安的规矩。
皇帝笑着摁下辰妃。“不必了。朕已向母后禀明,许你三日后再去请安。”
“呀!”林星辰嘴上叫着,心底却道真是羞煞人也。深知这是极大的恩宠,自己却没有半分感动。念起夫人,他的神情又有些暗淡。
皇帝察言观色焉能不知对方心中所想。可念着两人才分开不久,也就不予计较了。“爱妃可要养足精神,夜里才能应付朕之需要。”说罢即大笑着离开。
“你、无耻!”林星辰的骂声并未传到皇帝耳中,人已走了一会了。只因,他此前有些出神了。躺在龙床上,他心底久久不能平静。这一生只能如此度过吗?他不甘心,不想用身体伺候着皇帝。逃、一定要逃。压抑已久的情绪再次爆裂开。不、不行,时机未到,自己还需忍耐。
就这样,他在愁思中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未时,他才渐渐转醒。勉强起身后就想沐浴更衣,可自己全身乏力无法一路摸索着寻找浴池。不得已,他只得出声唤人。
“来人哪!”低沉的声音显得人有些中气不足。
“来了!娘娘可是饿了?”一宫女急匆匆跑了进来。
林星辰见到来人惊讶的张开嘴。“心莲,你怎会在此?”困惑一直伺候自己的宫女也在宫中。
心莲笑着点头。“是啊!陛下念及娘娘宫中无人伺候,便差奴婢进宫伺候娘娘。一则,奴婢伺候娘娘惯了;二则,宫中不比行宫,娘娘行事不可太过随意了。”
“陛下派你来监视星辰?”林星辰有些不高兴了。
心莲忙摇头。“非也。娘娘并不知宫中事,陛下也是怕娘娘受了委屈。”
林星辰长叹一声。也是,自己对宫中并不熟悉。有心莲在,自己日后逃走也好有个人对外传话。他忽略了心莲对皇家的忠心。勉强平息了怒气,他连忙要求着。“心莲,你可同以往一般唤我公子。”
心莲摇头不肯。“娘娘已非普通人,不可一直念着过往。陛下曾嘱咐奴婢,说是‘娘娘乃女子之身,不可说漏了嘴。宫中嫔妃勾心斗角,要奴婢替娘娘担待着。’”说完这话,她笑着端上金盆。“娘娘,请漱口。”
苦笑着接过水,他凑着金盆漱口。心知不能改变这既定的称呼。身上只隐隐用嫁衣披盖着,这一牵动竟露出些肌肤。自己却丝毫不曾察觉。
心莲不曾见过男子身体。今日偶见娘娘肌肤,却已羞涩不已。恍然间,竟有些自愧不如了。娘娘的身体即便是宫中其他娘娘怕也是比不上的,难怪陛下会如此疼爱娘娘,甘愿抹去娘娘男子的身份。
漱口后,林星辰等着心莲端走。却见心莲神色不对,眼睛直朝自己身上望。他忙低头瞧,一看差些羞窘去死。自己身上的衣裳已散开,肌肤上的红点是如此明显。自己怎有脸见人啊!“心莲,你可是瞧不起星辰了?”首次用着哀叹的语气,他的心情极为低落。若不是怕死后牵连家人,他早已不在这世间了。
听了娘娘伤心的话语,心莲彻底清醒了。“娘娘不必难过,心莲不曾轻视。只是在感叹娘娘受极陛下恩宠,连其他娘娘也要羡之哦。”说着,她已拿走金盆。她引领着辰妃来到浴池边。
“呵呵!”林星辰拍头苦笑。“这女子般的恩宠星辰不能接受。”
心莲只能尽力宽慰。“娘娘即已入宫,就应安心伺候陛下。若想的过多,只会自添烦恼罢了。”
“罢了,此事不必多说了。”林星辰没打算将心中所想告诉心莲。既来之,则安之吧。先打听清楚宫中的内幕,自己逃走也有了胜算。“你可知后宫谁在掌管?”
心莲把打听到的告诉辰妃。她是在替娘娘着想。“以往是太后。可太后早已不管世事,后宫之主仍虚挂着。听说陛下有意让娘娘接手。”
“哦!”林星辰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道,自己是要接下这个位置。一来,自己需按眼线才能顺利逃走。二来,自己为官时亦知后宫复杂,这牵扯的线索自己可以一并解决了。即便离开,也能保得朝廷的安宁。殊不知,这也太过迂腐了。皇帝如此对待他却还想着保全朝廷。
话即已说开,林星辰也觉不那么尴尬了。心莲送上了干净的宫服,她退下留辰妃一人沐浴。
林星辰换过衣裳重回了寝宫。心莲小心叮嘱后,便离开去拿膳食。
一人楞着不吭声,耳边却传来皇帝的声音。林星辰抬头见皇帝已在身前。
“爱妃,你在想些什么?”龙浩天笑呵呵问着。
林星辰没好气答道:“没什么。”不愿去理,他低头继续沉思。
知道辰妃心情不好,龙浩天了然的笑笑。不管自己说再多,辰妃就是不肯抬头。正在僵持间,宫女送上了膳食。
心莲见是皇帝忙跪地。“奴婢见过陛下。”
“起来吧!小心伺候娘娘。”龙浩天正愁没法时,宫女来的正好。
“是!陛下、娘娘请用膳。”心莲恭敬的递上膳食。
龙浩天挥退宫女。“你下去吧,朕自会与爱妃一同用膳。”
“是!”宫女退下了。
龙浩天打开膳食,他故意想喂辰妃,可被对方避开了。
林星辰忙阻止。“星辰自己会吃。”他不敢让皇帝动手。
皇帝坚持要喂。“朕喂你。”心想,自己要让辰妃习惯自己。长期以往,辰妃会改变态度的。
林星辰哪知道皇帝的心思,他抗拒不过只得遵从了。皇帝渐渐养成了他被喂的习惯。皇帝在他耳边传达旨意,他皆默然同意了。
皇帝亲下口谕让辰妃掌管后宫。这消息一出,后宫嫔妃个个耷拉着脑袋。其中以侧妃周音容最为不服气。位居人下她已不甘心了,如今还要受人约束,她怎能平心静气。听闻新妃三日内无需向太后请安,她更是气的虚火上升,郁卒的差些吐血了。
本想立刻就去寻人麻烦,可偏偏太后日日找自己前去训诫。她被迫耽搁了半月才得空暇。好在太后也已训斥完,自己就不必再去太后寝宫了。
悄悄打听了对方居处,她急匆匆去了慧兰宫。身后宫女个个脸色煞白,怕娘娘被皇帝降罪。谁不知辰妃正受皇帝恩宠,娘娘这一去怕是自寻晦气。可她们劝说不了娘娘,只得一同跟着前往。
其中一名宫女最为善良,总被娘娘和其他宫女欺负。可即使知道娘娘不喜,她仍是开口劝说。“娘娘此去寻事,只怕会被陛下怪罪。”
“你这疯丫头,本宫差些被你气死。掌嘴!”周音容听了火气更旺。这宫女最不得自己喜爱,却念在是先皇所赐,她一直隐忍至今。总想找个机会除去,却怕被皇帝发现。毕竟皇帝对自己是极其厌恶的。再加上,自己的丑事被宫女撞破,她时常会打骂宫女。可偏偏宫女就是死性不改,总是跟自己过不去。
宫女名唤惜景,父亲却因先皇的一句乱臣贼子而死,家中白口人也只留她一人。她被先皇指作宫女,却不幸被派来伺候太子侧妃周音容。可自己时常看不惯娘娘指使她人的态度,更厌恶娘娘的心狠手辣。连一些宫女也被娘娘陷害致死,自己怕是不能久活了吧。前不久,自己无意中撞破娘娘的丑事。更增加了娘娘的歹毒之心。常暗中毒打自己,为的是不让自己说出丑事。今日,怕人疑心,娘娘才把自己带了出来。“是!”她无奈自打嘴巴。
“娘娘快些走吧。这贱婢改日再教训吧。”有宫女竟在幸灾乐祸。
周音容点头,此刻最重要的给新妃一个下马威。
林星辰不愿留在乾清宫被人闲话。皇帝拗不过,只得放他去了慧兰宫。
因不曾封后,凤仪宫是不能让人住的。皇帝就把另一处最靠近自己的寝宫——慧兰宫给了辰妃。他暗中派遣随侍影卫跟随辰妃。太子成年时可有十八名影卫,专在暗处保护。直至太子登基,这些影卫皆忠心皇帝,不敢有所懈怠。
他唤出影卫们,让十人随侍辰妃。并吩咐道:“如同自己般对待。”只留八人跟随自己。
影卫们明白皇帝的心思,知皇帝对辰妃的宠爱,皆发誓会效忠辰妃。这才让皇帝稍稍放心了些。怕辰妃身份被人识破,他吩咐由心莲一人伺候娘娘。其他人不可打扰。小路子也时常会去慧兰宫帮忙。
一切都已安妥,龙浩天这才放心让辰妃呆在慧兰宫。他每日皆会去慧兰宫宠幸辰妃。
林星辰在寝宫倒也住的安适,他哪知麻烦即将到来。
无理取闹
周音容来势汹汹,心莲已在外殿挡着。她暗中嘱咐太监去通知小路子。因对方身份不同,她亦不敢得罪。只说是娘娘还未曾起身。
听了宫女的话,周音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都巳时了,人还不曾起,不是摆明着昨夜受了皇帝的恩宠吗?她的火气节节攀升,说话也变得尖酸刻薄了。“哦,我道是怎的,原来是恃宠而骄啊!”
心莲自是听不过去。“娘娘说哪里话来。我家娘娘身体疲乏自不同于娘娘,这亦是陛下恩宠所致。”话中似有些看不起侧妃。
周音容哪里咽的下这口气,指使身旁宫女就想动手。“放肆,小小宫女也敢奚落本宫。看来是你家主子的不是。本宫今日就替你家主子教训于你,看你还敢不敢目中无人。”
“是!”侧妃所带宫女竟真的想动手了。
偏偏惜景出面说了公道话。“娘娘莫要无礼。此处可是在辰妃娘娘宫中,若是陛下追究起来,娘娘也讨不了好处。”她说的极为有理。
周音容一听这话更生气了。“该死的奴才,本宫回去再收拾你。”说着,便不去理会。反而催促其他宫女快些动手。
见有人替自己说话,心莲莫名起了些感动。同是宫女,她深知那名宫女处境堪忧。不由得庆幸起自己跟到了好主子。她定要极力维护自家娘娘的清誉。抬起头,她丝毫不愿退缩。
“你,很好!给我打!”周音容看不惯宫女趾高气扬的态度。
正要下手时,有人出声阻拦。
“且慢!”小路子慌忙跑了过来。
见是皇帝身旁太监,周音容稍稍收敛了些。再怎么说,太监也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哦,你不去伺候陛下来此作甚?”
小路子笑着回答:“陛下怕辰妃娘娘醒来有所需要,特让奴才过来瞧瞧。”心想,这侧妃也太过明目张胆了。皇帝还没找她麻烦,她竟还敢去找人的不是。
周音容面目狰狞,语气越发狠厉了。“皇帝真是有心啊!如此关心辰妃是想给本宫难堪吗?你也想来教训本宫?”
小路子暗自摇头。不过是个侧妃也敢自称“本宫”二字。这亦是小事,惊扰到辰妃怕是不得善了。他虽讨厌侧妃的仗势欺人,可毕竟侧妃身后还有人撑腰。他只需略加提醒也就是了。“娘娘想的过多了。都是伺候皇帝的娘娘,哪个皆是奴才的主子。只是,陛下甚宠辰妃娘娘。若是知晓有人在此惊扰,怕是会对娘娘不利。娘娘尽快回宫去吧。”先是好声劝说,后来却忍不住敷衍了。
周音容气的脚步发颤。“你!大胆奴才。”刚想大骂却忍住了。暗道,自己没必要跟奴才过不去。只要见着人还怕不能羞辱那贱人吗?“本宫要见辰妃,谁敢阻拦。”
“是!奴婢这就去请娘娘。”心莲快步离开了。心道,侧妃如此凶狠难怪变得皇帝喜爱了。怎比得上自家娘娘温柔体贴。自己回禀了娘娘即可,娘娘见不见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若林星辰知道心莲心中想法怕是要吐血了。
快步来到内室,心莲轻松询问。“娘娘可要起身了?”
林星辰早已醒来,因身体匮乏不愿起身。见心莲在此,羞愧的就想离开龙床。
心莲忙上前拿起宫服,神色自若背转身让娘娘换衣。
因习惯了心莲在此,林星辰倒也安心下床准备沐浴更衣。只着贴身衣裳就已去了浴池。因皇帝宠爱,他无需离开寝宫,只在内室外的浴池即可沐浴。
心莲不若以往般害羞,有时还会取笑辰妃几句。毕竟皇帝赐予的宫服确有些暴露了,每每娘娘皆是为难再三才肯换上的。娘娘身上露出的肌肤有着太多的红印,在在体现了皇帝的恩宠,她亦是见惯不惯了。
林星辰独自一人去了浴池。他虽洗净身体却难以舒展笑容。身体越来越习惯皇帝的摆弄,他内心不禁有些惶恐。不知凌心可好?他始终牵挂着昔日的娇妻。呆了好一会,他这才愿意回到寝宫。
心莲急的直跺脚。辰妃久久不回,侧妃怕是要发火了。这该如何是好?本以为,娘娘沐浴不过片刻功夫,今日怎去了这许久。
远远就听到心莲的叹气声,林星辰诧异的开口。“心莲,你在叹些什么?”
“啊!娘娘,你终于回来了。”心莲差些感谢上苍了。“娘娘,你可知谁人来了?”
“谁啊?”林星辰困惑不解。
心莲急切道:“是侧妃娘娘。她等着见娘娘已有多时,这时怕是急火攻心了吧。”
“哦!”林星辰没有太多惊讶。在太后那自己已知道太多侧妃的事。这女子真是大胆,不贞已是大罪,竟还敢来此吵闹。
他渐渐陷入了沉思中。
※ ※ ※ ※ ※
三日一过,他遵照礼制需给太后请安。身穿女子宫服,他只觉别扭之极。勉强在心莲的搀扶下来到慈宁宫。
“臣……妾给太后请安。”他说话间竟是尴尬,半跪着身体给太后施礼。暗道,往日见太后自己何需如此自称。更怕被太后认出会泄露了身份。这移花接木之术太后可会识破?
太后笑着点头。大婚那日自己不能看到真容。翌日,皇帝又心疼辰妃不让请安。直至今日,她才能见到辰妃。见此女雍容华贵倒也出得了场面。只不过言行间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倒奇了。自己确不曾见过辰妃啊!“免了!到哀家这无需拘礼。你可曾进宫过?”她问出心底的疑惑。
身体一顿,林星辰差些绊倒在地。勉强稳住自己刚站直的身体,他压低声音回道:“臣、妾不曾进宫过。”心底却慌乱失措,紧紧捏住衣裳。
太后看出辰妃的紧张。只笑问:“哀家不会随意责罚,你无需如此害怕的。”
心莲明白辰妃的担心。只得插嘴道:“娘娘不懂宫中规矩怕惹太后不悦,这才有些紧张了。”
虽知宫女无权插嘴,太后亦没有怪罪。“罢了,哀家不提这些。你等下去吧,哀家与辰妃讲会话。”
心莲心里虽急却也只得听命退下。林星辰一人傻傻呆立一旁。难道是太后发现了自己的异常?真要说出实情,太后可会偏帮皇帝?
还没等林星辰缓过神,太后已拉着人坐下说话。
“哀家知皇帝宠爱于你。可哀家仍有话需提醒你。这宫中原本极热闹,渐渐地有嫔妃无故逝去,哀家亦不知缘由。这几年,后宫越发冷清了。皇帝不喜宠幸嫔妃,哀家也感无奈。幸得皇帝遇见你,封了正妃亦是你的福分。尔今后可要多在陛下耳边提醒,让陛下多多体恤民情。你若能怀上龙种,哀家亦可放心了。”她唯盼着皇孙降临了。
林星辰无奈只得回道:“臣、妾遵旨。”心底却摇头叹息。太后的期盼可是要落空了。此时,他才得以松口气。看来太后还未识破自己身份。
太后想了下还是说了。“哀家本不愿提起,可又怕你着了道。皇帝有一侧妃乃先皇所赐,哀家也不能插手废妃。这侧妃可是周家人,你要小心此人。其他嫔妃你无需提防。”她说出了心中忌讳之事。
林星辰点头答应。“臣、妾明白。”
太后彻底放心了。“你明白就好。这请安之事即可免了,哀家清净惯了,你无需每日来此。多陪陪皇帝,哀家也就开心了。”
林星辰脸色一红,心底有些尴尬。太后说来说去还是为了皇子,可自己是不可能有子的。且不说,自己并不喜欢皇帝。勉强应付了太后,他才得以脱身离开。
经太后一说,他对后宫发生的事有了些兴致。不知道皇帝是怎么看待这些事的。难道任凭嫔妃们一一逝去?
心莲见辰妃发呆忍不住轻呼。“娘娘,你回个话啊!要不要见?”伺候辰妃多日,她倒是少了些拘谨。
林星辰回过神。“见,怎能不见。星辰倒想见识下红杏出墙之人是何等态度。”说到这,他不免想起了娇妻。凌心可是被迫再嫁与此女极不相同。摇摇头,他力图使自己清醒些。这宫服真是有失体统。见身上衣衫,他口出抱怨。
心莲机灵的拿过罩衫。“娘娘可披上这件薄纱。”
虽不满意好歹也能遮掩了,林星辰摇头苦笑着。
周音容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若不是小路子拦着,她已在内室中了。
林星辰不紧不慢言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侧妃娘娘啊!”
“别仗着你是正妃就欺压本宫,本宫可是先皇赐予陛下的。”周音容拔高声音尖叫着。
林星辰轻易就压退了对方的气焰。“哦,那又如何。‘本宫’二字你也敢自称。陛下赐予星辰掌管后宫的权利,你可要安分些才是。且不说这后宫枉死的人了。娘娘回宫去吧。”
啊!她怎知这些?周音容有些慌张,忙不迭回宫去了。
见人离开,林星辰更是皱紧眉头。看来嫔妃的死真与侧妃有关,只是侧妃身后应另有人撑腰。会是谁呢?迷雾难解,他的疑虑越发加深了。
心莲却想着另外一事。见侧妃离开前的凶狠眼神,那名宫女可是要遭殃了。实在是不能安心,她在辰妃身旁低语。
听完宫女的话,林星辰虽同情却也不想插手。“此事星辰不便插手。连太后都没法管,星辰又能如何。”他暗暗叹气道。
心莲恳求再三。“娘娘不能见死不救。”
惊讶的望着心莲,林星辰疑惑问:“你为何如此关心,仅为了对方有恩与你?”
“奴婢见惯宫中娘娘的手段。这名宫女与心莲的过去有些相似,这才忍不住多嘴。”心莲说的伤心。
林星辰亦是心软之人。“星辰不是不愿管,只是无从插手。宫女即便被打,也只能说是训斥而已。救人又从何说起,更别提还需闯入嫔妃宫中。”他是怕人没救着反倒更害了对方。
小路子却想的更多。他希望多一人伺候辰妃,心莲也可以有人分担。毕竟只有一人伺候辰妃总不能让人放心。
林星辰突然有了主意。“也罢,星辰自有主张。你等不必操之过急。”
“也好!”心莲也不多说了。
小路子伺候皇帝去了。
林星辰趁夜巧探侧妃寝宫。
皇帝废妃
林星辰等着夜晚的到来。思绪中想的皆是一会该怎么骗过皇帝。若不行,下药也未尝不可。即使皇帝日日折腾自己,可他始终不曾想过下药。并非自己心软,而是皇帝乃国之根本。他不敢贸然下手,今日事有轻重,他顾不得这些许了。
“娘娘,陛下有事耽搁了。今日就不来慧兰宫用膳了。”心莲轻声禀告着。
林星辰答应声。“知道了,你出去吧。我不饿!”皇帝不来正好,也免得自己下药。趁这机会,自己倒也能潜入侧妃寝宫了。
心莲不疑有他退下了。
换上了夜行衣,林星辰运起轻功去了侧妃那。或许是无所忌惮,寝宫内静悄悄的竟无一人说话。撇开诧异,他一路摸索而去。耳边隐约有低语,他悄悄屏气聆听着。
“惜景真是多嘴,被娘娘毒打一顿晕了过去。”
“是啊!就是个痴人。明知娘娘不喜还要嘴碎。可怜了本是官宦人家千金。”
“你说娘娘会不会——”
“嘘,你们想被人听到啊!即便是少了个宫女,宫中也不会有人知道的。这惜景可是罪臣之女。”
“是啊!你我亦要小心。”
说着,几名宫女已迅速离开。
听完这席话,林星辰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身为侧妃如此狠毒,后宫焉能太平。他对这名宫女的身份有些好奇。不过,宫女现究竟在何处?他在房檐上轻声行走,双耳细听底下的声音。突然,一个细小的声音传入自己耳中。他止步向下望。呀,只见一名女子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可怜啊,被打得皮开肉绽了。他刚想出声忙捂住自己的嘴。不可,不急于此一时。正想悄声离开时,路过一处竟能听到呻吟声。呀,奇了。听声音分明是男女行房时所发出的,可寝宫内只有侧妃一人在。莫不是,侧妃真的偷人?哼,既如此,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此前曾看到用刑的器具,他更是厌恶起侧妃。宫中不许动用私刑,侧妃竟敢以身试法。他来去无踪,一会已回到了慧兰宫。却不知,自己的举动全在影卫的暗中监视下。
影卫们皆吃惊于辰妃的轻功,他们使劲追赶却也只能勉强跟上。见了辰妃的举动更是迷惑不解。这辰妃深夜探访侧妃寝宫,可是有了目的?常替皇帝办事,他们皆知侧妃的不贞。唯怕辰妃与人有私情,皇帝会震怒。见辰妃只是看过即走,他们亦可放心了。派一人去皇帝跟前禀报,其余仍是跟着辰妃离去。
辰妃的离开心莲一无所知,怕娘娘饿着她已端来了膳食。
林星辰已换过宫服独自闷坐着。用过膳食,他思绪中仍记挂着那名宫女。定要想个法子救出宫女,只是皇帝问起该如何回答?沉思中却不知皇帝已在身边站立多时。
龙浩天接到影卫的消息,惊讶辰妃竟会轻功。本想找人废了辰妃的轻功,可又舍不得伤了对方身子。心道,罢了,有些武功亦能自保。朝臣为了周家之事绊住自己,他只得暂缓回慧兰宫。处理完政事回来却见辰妃在发呆。“爱妃在想些什么?”
“没事。”林星辰抬头回道。“陛下可知侧妃之事?”他旁敲侧击想要知道皇帝的态度。
“何事啊?”龙浩天装傻。
林星辰差些捶胸了。心道,被人蒙蔽了皇帝也不知道。“太后曾说起侧妃一些事,星辰有些好奇罢了。”
“哦,是吗?周音容可曾来过?爱妃为何说话支支吾吾?朕不喜爱妃有事瞒着朕。”龙浩天说的字字清晰。
林星辰直往后退。这个,皇帝不会知道自己去了哪的。他自信自己的轻功,这才有所保留说了出来。说了侧妃的蛮横无理,他也是有心想让皇帝出面解决。
龙浩天抱起辰妃进了寝宫内室。“你以为朕不知吗?朕只是懒得理会罢了。”说着,他咬起辰妃的耳垂。
林星辰一本正经埋怨。“陛下此言差矣。侧妃有违礼法本该严惩,皇帝怎忍心无辜之人牵连。”他觉得皇帝过分放纵周家了。
龙浩天摇头轻叹。“爱妃不知其中缘故,朕并非有意放纵。只是,周家乃先皇一手提拔,朕除去也需时日。”
“陛下别说不曾拔去周家羽翼,星辰可是心知肚明。只是先皇怎会如此信任周家?”林星辰不太相信。他为官时就已知道皇帝看周家不顺眼,这多年的培植应不会如此不济。从太后的话语中,他依稀能感觉到周家与皇室的牵扯。
皇帝赞赏的亲了下辰妃。“不错,朕确实架空了周家的势力。只是呢,先皇与周泰安之间的纠葛非一时能说得清的。朕日后会慢慢告诉你知晓。这侧妃确是先皇硬塞给朕的,朕从未宠幸于她。这后宫之中,朕亦不曾宠幸多人。唯有爱妃是朕悉心盼望的。”他压着辰妃就想亲热。
每当这时,林星辰的眼角总会闪过一丝厌恶。为了救人,他勉强打起精神应付皇帝。
皇帝看在眼里心底很不高兴,不过脸上不曾表露。“爱妃可是累了?”他总是极为关心辰妃的身体,可对方丝毫不领情。
林星辰挪开皇帝的手,只说:“望陛下肃清宫内瘴气,这嫔妃与人苟且怕也是不妥吧。”
“爱妃!”龙浩天语气中有着警告的意味。知道不见得就能说出来。“宫女的事朕自会给你个交代。侧妃之事你莫要插手。”他不想辰妃牵扯进皇室的私家恩怨中。
“是!臣明白。”林星辰不自觉答道。他最近只见皇帝微笑面对,很久没有这么严肃了。不自觉的脱口称“臣”字。
知辰妃仍记挂着往日的一切,龙浩天用力吻着对方发泄怒气。“你只是朕的爱妃。”许久,他才抬起头强调称谓。
林星辰幽幽叹口气,对皇帝的威胁并不放在心上。
皇帝终是爱着辰妃,只抱紧人说:“朕只是担心你。”
“嗯。”林星辰垂头隐藏了内心的忧伤。
两人很快行了房,皇帝渐渐沉醉在辰妃的美色中。
翌日清晨,皇帝下令搜查各宫有无私藏器具。这消息一传出,侧妃宫中就炸开锅了。
“娘娘,不好了。陛下下令搜查各宫可有动用私刑。”宫女慌张禀告。
周音容本在兴头上。昨夜情郎夜宿寝宫,她幸福的差些大叫。大清早就听到宫女的尖叫声,她生气的叫骂:“大胆奴才,怎敢打扰本宫清梦。”
“奴婢是一时着急忘了娘娘的吩咐。”宫女慌忙下跪。知娘娘定是偷会情郎了。
有一男声响起。“陛下突然下令怕有蹊跷,你可要小心应对。我暂且回去了。”
宫女低头不敢目视,周音容惋惜自己浪费了向情郎诉情的机会。此前未听仔细,她忙问:“你说什么?”
宫女忙回述一遍。
“混账,你怎不早些告知。这可如何是好,快去藏起器具。”周音容虽嚣张却亦知此事关系重大。皇帝问罪自己恐难以逃脱。
“娘娘,不好了。陛下已在外面等候。”一宫女急匆匆跑来。
周音容慌了神。“陛下怎会突然想起搜查?莫不是辰妃故意在内挑拨?”她寻思中不自觉已来到皇帝跟前。忙上前见礼。“臣妾见过陛下。”说着身体还往皇帝身上靠。
“退开。朕且问你,可曾动用私刑?”龙浩天严厉的话语直逼侧妃。
周音容退后一步道:“不曾。”她已说惯谎话,这点气势她还不会害怕。强作镇定她撒娇道:“陛下莫要听她人胡言乱语。臣妾怎会如此狠毒。”说着话,她眼睛直盯着辰妃瞧。暗道,别得意,本宫自会有办法收拾了你。怕自己的丑事被人捅破,她急欲联络父亲。
皇帝并不相信,只说:“朕搜过便知。”
不一会,侍卫端着器具来到皇帝跟前。“启禀陛下,此乃娘娘动用私刑之器物。”
见此证物,周音容身体摇晃了下。她强自狡辩。“臣妾一时好奇拿来把玩的。并未有伤害他人的企图。”
“是吗?”龙浩天冷哼一声。“把人带上来。”
“是!”侍卫扶着宫女惜景走过来。
惜景忙要跪倒。“奴婢见过陛下。”
皇帝摇头叹气。“罢了。你被人毒打不便行礼。周音容,你可还有话说?”他盯着侧妃问。
周音容临出一计狡辩道:“宫女不懂规矩,臣妾只是略加薄惩罢了。”她还在为自己开脱。
“够了。”皇帝大吼一声。“事到如今你还敢强自狡辩。你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无人知晓吗?朕是念在先皇面上饶你多次,如今再也不能姑息了。来人哪,撤去周妃的簪子,从侧妃降为美人。”
“不,不!臣妾可是先皇御赐给陛下的,陛下不可随意罢了臣妾的侧妃名号。”周音容哭天喊地不肯离去。有了先皇这借口,她不相信皇帝敢对自己不利。
龙浩天神情鄙夷望着周音容。“用先皇来压朕,你可真够大胆。先皇曾有口谕,若是周家有不轨之心,朕可随意处置。快些把人拉走。”不愿再看这水性杨花般的女子,他命令侍卫快些动手。
周音容被人拖走了。寝宫即时恢复了平静。
林星辰惊讶的望着眼前一幕,心底难以平静。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却说不出口。“陛下不怕周家来人询问?”皇帝怎会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未想过自己不曾真正去了解皇帝。
皇帝哈哈大笑。“爱妃可是以为朕怕了周家?朕只是遵照先皇口谕罢了。”不愿多说,他低头问惜景。“爱妃身旁无人伺候,你可愿伺候辰妃?”
惜景有些为难不敢答应。
“有话但说无妨。朕不会怪罪于你。”龙浩天说话倒是和颜悦色的。
林星辰也奇怪宫女的态度。虽说是伺候,可自己总不会如侧妃那般苛刻吧。最主要是自己想弄清宫女的身世。
惜景哆嗦着回答:“奴婢当然愿意伺候辰妃娘娘。可先皇有旨让奴婢呆在周娘娘身边。”她是顾忌先皇的旨意。
皇帝了然一笑。“无妨,朕允你无事。”
“多谢陛下。”惜景叩头谢恩。
此事就算了结了。辰妃身边又多了一位贴身心腹。只是日子不可能那么平顺的,不日竟有了意外。
假传懿旨
皇帝最近亦是心情欠佳。本以为嫁了王凌心自己可以放心不少,可看着辰妃一人沉默出神,他就觉火气直往上升。想想辰妃入宫也有数月,可对自己始终很冷淡,他怎能不憋气。不过,自己的确该关心下皇妹了。想到这,他差人打听王凌心的近况。
派去的人回来只说公主夫妇恩爱并没有异常。他挥退了手下,暗中重又召了义弟来。“朕要知道真实状况。”
赵子荣点点头。“陛下放心,草民定当尽力。”说着,人已消失不见。
有义弟出面去查,皇帝自是放心了。
果不其然,赵子荣暗中观察几日后即回。“陛下,公主与丈夫形同陌路,两人间关系并不亲密。”
“哦,果真如朕预料般。看来皇妹对爱妃并未死心,竟要守身至今。朕绝不会坐视此情形发展。尚书是何态度?”龙浩天很不满意。
赵子荣想了下回答:“尚书对公主倒是极为礼遇,只可惜并未因此打动公主的心。”他说出自己的判断。
皇帝有些烦躁,只不停的来回走动。“朕该怎么对付皇妹?决不能让那王凌心心存幻想。”他可是头痛不已。
赵子荣看在眼里自是不赞同。“陛下何需烦心,此事极好解决。公主对人虽冷却对唯一的妹妹疼爱有加。公主若是有了自己的骨肉,又岂会在念着辰妃娘娘。”他的话让皇帝顿时舒心不少。
皇帝哈哈大笑。“不错,朕是有些庸人自扰了。”可笑意未达眼里,他又犯愁了。“皇妹怎肯乖乖听话?”
“陛下可先好言相劝,如若不允再强行硬逼。”赵子荣话说的轻松。
皇帝经人一点自是明白了。“好了,你且回去吧。朕去安抚爱妃了。”自从辰妃进宫,他极少留宿乾清宫。今日也不例外。
赵子荣笑着离去了,皇帝对辰妃有多宠爱他心里非常清楚。
皇帝准备妥当就等着解决心头大患——王凌心。
王凌心自嫁入齐府就隐了笑容。面对新夫她始终难以交心,只是一味的躲避。好在丈夫并不是蛮横之人,对自己的抗拒并没有太过生气,仍是一如既往的讨好。殊不知越是这样,自己的愧疚就越加深了。她总觉得自己无意中伤了他人。她脸上的冷霜没有消散,唯有面对妹妹才能有一丝的宽慰。幸亏皇帝还有些良心,自己出嫁日得到了妹妹的行踪。姐妹相见自是抱头痛哭,好不容易才能稳住情绪。她强颜欢笑不想让妹妹察觉,可心细的妹妹仍是发现了。
王蔚燕自得知姐姐活着的消息,整个人都兴奋了。急匆匆赶去见了姐姐,姐妹两人可是说了好久的话。她走失后被人搭救,可心底总是挂念着姐姐。想不到见了姐姐后,又被自幼定亲的夫婿找到。更没想到,自己的夫婿竟然是尚书,在京城已为官多时。一想到自己可与姐姐一同住在京城,她就觉得好开心。等着出嫁的日子到来,她亦住在了姐姐家中。常与姐姐说话,她察觉出姐姐的伤心。追问之下才知姐姐并不爱现在的夫婿。可人即已入了齐府,她只能够好声宽慰姐姐了。
妹妹的劝说并不能开导自己,王凌心的心情并没有丝毫好转。
见姐姐仍是冷着脸,王蔚燕暗中叹口气。知姐姐又思念起心上人,她摇头无奈之极。曾追问姐姐为何甘心嫁入齐府,姐姐却闭口不谈。怕触及姐姐伤心事,她不敢再提这些了。
姐妹两人在花亭说话。王凌心较为关心妹妹的姻缘。“燕妹,你对尚书大人可是真心?那日入府之人又是何人?”她怕妹妹混淆了恩情与感情的不同。
王蔚燕悄然一笑。“姐,人家怎能不知。夫婿温文尔雅,蔚燕怎会不爱。幸得两家曾定下亲事。若不然,蔚燕怕是不能得到夫婿了。”她想到尚书脸上即刻露出了笑容。
尚书家早年也是京城大官,怕被国丈陷害就请辞返乡。虽有朝廷奉银,可却散济了当地穷苦百姓,落得自家窘迫败落。二老亦是落病早早就离世了。只留下张鑫封一人。常有村里的人救济着,倒也能安然度过。因家中贫苦,他迟迟不愿打听未过门的娇妻,怕连累人受苦。后做了官,他就暗中让人打听着。找回了未过门的夫人,他也想早日娶人进门。忆起父母临终交代,他更是不敢有所耽搁。两家在京城为官时定下亲,却因王家被害失了联系。双亲时刻记挂着这事,自己也不敢忘却。可因丞相遇害,他实在是无心情顾及其他。事情就这么搁着了,他又因被公主纠缠而无暇理会。
见妹妹一副小女儿娇态,王凌心只是微微一叹。可心底有着一丝忧虑。妹妹怕是看中了尚书的儒雅清秀。可尚书的心思自己却不能猜透。虽是定过亲,两人却分开多年。妹妹被人搭救,那日进府之人看妹妹的眼神又是如此不同。偶尔间曾听妹妹提起,那人既是救了妹妹那家人的独儿。她听了更是担心。听口气妹妹对那人并非无一点情意,可叹妹妹并不知晓。理不清头绪,她并不急着让妹妹出嫁。好在尚书亦是心情欠佳,据说是因自己夫君的缘故。这一耽搁倒也过了半载,迟迟不见尚书来下聘。妹妹偶有抱怨,她亦是劝解了几句。
这日,姐妹两人又在说悄悄话。突然,一丫环急急跑来。
“夫人,宫里来人了。说是太后的懿旨。”
“啊!速带我去。”王凌心忙站起身。
“是!”丫环匆匆在前引路。
王蔚燕也一同跟着过去了。
只见一太监站在厅堂手中高高举着懿旨。“公主接旨。”
“太后千岁千千岁。”王凌心跪倒在地。
太监继续念旨。“太后宣公主即刻进宫。”
“凌心遵旨。”王凌心磕头接旨。
太监笑着说:“公主可要快些,咂家先行回宫了。”
“是!公公先请。”王凌心轻轻点头。
见太监离开,王蔚燕忍不住出声。“姐姐,你真做了公主?”虽听人提前,她只当是玩笑罢了。
王凌心点头。心想,这不过是皇帝使的手段罢了。自己被困在此,虽是公主名份却无半点用处。太后突然召见,她确有些担心。不知是何事,自己这一去怕是要被太后发现了吧。可即便说出又能如何,名份已定她与夫君都不能逃脱。惶惶然,她有些神情恍惚。
王蔚燕推了下姐姐。“姐,你怎会被太后收做义女?太后唤你所为何事?”她的好奇心可是提升到了极点。
王凌心摇头苦笑。“以后告于你知。凌心也不知太后为何找我进宫。”
王蔚燕怕耽误了太后会怪罪,忙说:“姐,你快些进宫吧。”
“嗯。”来不及细想,王凌心点头匆匆进宫去了。被宫女带到一处,她静静等着太后的到来。半柱香后,耳边有声音传来。
“皇妹近来可好?”龙浩天笑呵呵由远走近。
王凌心被惊吓到忙跪地。“奴家见过陛下。陛下怎会来此?”
“朕来看看皇妹啊!”龙浩天淡淡说道。
王凌心心中疑惑却不敢细问。“太后宣奴家进宫,怎不见太后来此?”故意忽略皇帝的问话。
龙浩天冷声回道:“太后没空见你,朕可有话对你说。”今日不过是自己假传的懿旨,为的是找王凌心进宫说话。
王凌心顿时明白了,她不愿再跪直接站起身。“原来是陛下指使的,难怪会这么突然。凌心也想太后怎会宣奴家进宫,陛下究竟意欲何为。陛下真是大胆竟连懿旨也敢假传。”话音直逼皇帝,她脸色变得很难看。
皇帝呵呵一笑。“朕既是做了你又能怎样。不过朕找你来可不是说废话的。你与尚书关系如何?”他非常讨厌看到王凌心。若不是有事交代,才不会宣人进宫。
王凌心出言讽刺道:“此乃凌心家事,与陛下无关。陛下未免管的太多了。”
龙浩天双眼一直盯着公主。“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还在为爱妃守身。”
“那又如何,凌心愿意!”王凌心并未隐瞒。
皇帝拍桌大怒。“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朕不会让你得逞。”随即,嘿嘿一笑。“朕听说令妹已住在齐府,等着尚书下聘呢。”
“是又怎样?”王凌心随口反驳。
皇帝尾随而上。“你一直不愿委身齐尚书。朕深感为难。据朕所知,齐爱卿可是孤身一人,这传承大事自在你身上了。你若不愿,朕又不能眼睁睁看着齐府断了香火。不如就让你夫另娶一房进门,你意下如何?”他故意引对方上钩。
王凌心听后不语。心底暗忖,自己不便伺候,若是有人分担也可减轻自己的愧疚。正想答应却被皇帝抢先说了去。
皇帝看在眼里心底得意,怎会让王凌心如此容易如愿。他笑说:“朕已有人选。即可免了你的不愿;又可与人相处和睦。”
王凌心直觉不相信皇帝的好心。她谨慎问着:“哦,是何人?凌心可曾认识。”
“认识,你当然认识。是令妹王蔚燕。”龙浩天嘴里说着心底却在偷笑。
王凌心恍若一个惊雷般震住了。“你、你混账!”不自觉出声骂着。
皇帝略过不听仍在说。“朕可是为你考虑。这姐妹共侍一夫,你亦可有人陪伴。这齐家也不会绝后,你仍可以念着他人。岂不是两全其美了。”假装好心的劝说。
“滚!”王凌心再也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妹妹早已定下亲,陛下是想再拆散一对吗?你这个昏君,我恨不得……”
“哦,你想怎样?别忘了,朕可下旨让你妹妹即刻出嫁。”龙浩天露出真实性情。除了自家人,他对任何人都不会心软。
不、不行!王凌心心中慌乱,口气忍不住软化了。“陛下望不可如此,奴家求你放过奴家妹妹。”说着,她跪地恳求皇帝。
皇帝低头无语。片刻才说:“朕亦不想为难皇妹。这不,你若是能替齐家留后,朕自可免去这桩婚事。”
听闻皇帝的威胁,王凌心彻底倒在地上。她忍不住低声哭泣。“妹妹乃是尚书之妻,陛下就不怕遭了报应。”一想到妹妹与自己相同境遇,她就会心如刀割般疼痛。
皇帝冷笑道:“朕即敢做又怎会害怕。你再要抗拒,朕立刻就降旨。”
王凌心勉强止住低泣。“奴家不能担保有子。”若是自己不能生子,皇帝岂不是又要借题发挥了?
皇帝瞟了一眼王凌心。“你若不能生,朕只有让你妹妹代替你了。朕给你半载,你好自为之吧。”
王凌心哭泣着离去。皇帝却在大笑。即便你不能生,到时也无脸面对爱妃了。哈哈,想到这,他就觉心情大好。
皇帝的所作所为,林星辰并不知晓,他仍是每日去御花园沉思。唯有这样,他才能止住自己的悲痛。殊不知,他竟遇上了昔日旧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晋江不能进,今天一起更了。
公主相助
林星辰又照往常一般到御花园散心。微风吹过,他轻轻捋起耳边的发丝。唉,过了多久了?竟不知自己还能有这么清闲的时候。每日被迫屈身人下,心仿佛死了的一般。凌心可曾会偶尔想起自己?还是已忘了往日的情分?唯有思起凌心时,他才能找到一丝安慰。幸好支开了心莲,他才能安静在此独坐。
“公主你看,园中的花都开了。”
依稀听到声音,林星辰叹息着就想离开。若是被公主见到,岂不是平添一场风波。
也不知是公主来的太快,还是自己反应太慢,在起身时已被人察觉。林星辰听见惊呼声只得暂停脚步。
公主龙灵心见一人背对自己。她总觉得此人熟悉,却在想起时忍不住叫出声。那人虽是女子打扮,可自己是不会错认的。“师父,是你吗?你没死!”欣喜的声音在在透露出自己的喜悦之情。
被公主识破,林星辰却不敢回头,只急急想着快步离开。
“师父等等。”龙灵心在后面追赶。
怕引起麻烦,林星辰止步转身面对公主。“星辰见过公主,公主怕是认错人了吧。星辰乃是陛下的辰妃。”说着,他便施身行礼。
“你是辰妃?”龙灵心疑惑的语气脱口而出。再一想,星辰可是师父的名讳。眼前之人应是师父,可为何成了辰妃?她极为聪慧,片刻就已明白了。怕是师父不能承认吧。既如此,自己何不单独与师父详谈。“灵心弄错了,望皇嫂莫要见怪。”
听闻此言,林星辰有些失望。自己留下来为的是找公主帮忙。他的逃脱计划迟迟不能实行,因是身旁无人传信。心莲、惜景虽听话却不会帮自己逃离皇宫。他本在烦心时,竟偶遇公主来此。若是公主肯替自己传信,那是再好不过了。“人有相似,公主错认也不足为奇。丞相乃是星辰的兄长。”嘴里说着,心里却怕公主看不破自己的伪装。
龙灵心笑开了。本为师父伤心,如今人且尚在,自是不必难过了。听此言更是确信是师父在此。因师父家中并无妹妹,她知其中定有蹊跷。见师父愁容满面,她忙安慰:“原来是至亲,难怪如此相像了。灵心想与皇嫂一叙可否?”
林星辰终于放心了。说出口的话亦显轻松。“多谢公主,星辰理当从命。”
嬉笑间,两人已走向公主的寝宫。
身后影卫皆不敢近身,只得去禀了皇帝知晓。
听罢影卫的诉说,皇帝只是笑笑。本以为会被公主拆穿,既然只是姑嫂闲聊也未尝不可。虽说是男女共处一室,可辰妃是不会逾矩的。念在辰妃近日里心情低落,有人陪着说话也是好的。可公主乃未出阁的女子,不能让其他男子出入了寝宫。他下令影卫不可踏入公主寝宫,只待辰妃离开方可继续暗中保护。
皇帝的命令却让辰妃有机会得以逃离皇宫。
林星辰已在公主寝宫,两人身旁只有公主的贴身宫女一人。
龙灵心忍不住询问。“师父怎会进宫为妃?”她支开了其他宫女,独留一贴心婢女。
林星辰长叹一口气。他把进宫的缘由前后说了个遍。说罢,泪水已淌落双颊。
公主听后气愤不已,连说:“灵心去找皇兄算账。”
“公主且慢,你此去又能如何。陛下用计逼迫星辰,公主即便说了也不能改变陛下的想法。”林星辰摇头苦笑。对于皇帝的霸道他甚感无奈。
龙灵心想想在理。皇兄的蛮横有时难以道清。“不如灵心说与母后知晓,让母后出面说情放了师父?”
林星辰摇头。“太后怕是不能改变陛下的固执。”心想,若是皇帝威逼太后,岂不是无端让母子二人不合?自己断不可惹出更多祸事。其实,他心底最怕的是太后来劝自己委曲求全,到时自己该如何应承。唯有逃脱最好。
宫女点头赞同。“公主,太后怕是会顾及陛下感受,到时丞相更难脱身。”
龙灵心也觉为难。“那该如何是好?”不能骂又不能说,自己怎么去帮师父?
林星辰收住哀怨的情绪,只道:“星辰只想离开皇宫,从此堂堂正正做回男子。”
“啊!”龙灵心大叫一声。对于师父的处境,她可是十分的同情。“好,灵心定助师父离开。不如今夜就动身?”
宫女摇头失笑。“公主要从长计议,万不能害的丞相更无脱身的机会。”怕公主的莽撞会让皇帝知道这事。
林星辰称赞宫女。“是啊!星辰不急于此一时,定要想个万全之策。不知公主可还认得尚书张大人?”
听师父提及自己爱慕之人,龙灵心羞得蒙起脸。“灵心怎会不知。前不久还见过大人呢。”
“是啊!公主可是至今不忘大人哦!”宫女也在一旁取笑。
林星辰虽笑却在烦恼。若是让公主出面,只会让公主越陷越深。可若不唤大人来,仅凭公主一力怕是难以助自己离开。“公主莫要忘了大人已有定亲之人。”他不得不开口提醒。
公主的脸拉了下来。她怎会不知这些,可丢了的心再也不能收回。此刻,她总算能体会到皇帝的心情。想来皇兄也是这般的苦恼吧。即便同情皇兄,可她还是要帮师父离开。或许无望的感情才是最伤人的吧,她苦涩的想着。自己的私情暂不去管,眼前帮师父才是最重要的。“呃,灵心不敢忘却。师父可是要见大人?”
“是啊!若能找来大人是再好不过的。不过,男女有别,就怕辱了公主的清誉。”林星辰有些为难。
龙灵心摇头。“大丈夫有所为,岂能居于小节。此理灵心也是知道的。师父不要太过拘礼了。何时找大人进宫?”她问的仔细。
林星辰想了下回答:“这大人进宫陛下定是知晓的。”心道,皇帝说不定会念在公主面上应允。可自己若在,皇帝定会起疑。可若不让大人见自己,想来门生也不会相信。不如就今日一叙,日后不可见面了。“公主,此刻可否找来大人?”他说话声音有些急切。
“嗯。好!”龙灵心明白师父的担忧。忙转头吩咐宫女。“你暗中找来张大人,要快些。”
“奴婢明白。”宫女也是明白人,快速离开寝宫找人去了。
听闻公主有请,张鑫封本不愿前去。一则,这男女不便;二则,自己不能让公主误会。毕竟自己可是要有家室之人。“恕本官不能前去,望姑娘在公主跟前美言。”他推脱自己身体不适。
宫女知大人是借口。她急忙解释:“大人莫要误会。公主请大人并非为了自己,而是有急事详谈。大人快些随奴婢进宫吧。”
张鑫封有些诧异。这宫女的话不像在说假,可公主又能有何急事?去还是不去,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宫女怕耽搁太久事有生变。忙催促道:“大人若不去只怕要后悔终生的。”
此言一出,张鑫封忙跟着去了。宫女支支吾吾怕是有隐情,自己不可继续追问了。他心中念道。
两人快步来到宫中,路上幸没有遇到他人。
也幸得张鑫封今日进宫见人,影卫去了皇帝那。又因皇帝的命令没有立即回到公主寝宫,这才让林星辰躲过了监视。若不然,两人会面皇帝立刻就会知道。
见宫女把自己带到公主寝宫,张鑫封犹豫着不愿踏入。
“大人快些进去,奴婢不会诓你。公主绝不是为了私情。”宫女不得已出声催促。
张鑫封无奈开口。“好吧,姑且信你一次。你莫要欺骗本官,否则可会辱了公主的清白。”他也是心有胆怯,怕被人发现自己来过。
宫女连连点头。“奴婢知道。”
刚进入寝宫,耳边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张鑫封抬头望去。“啊!是恩师!”
林星辰笑着点头。“是啊!鑫封,好久不见了。你可好?”
张鑫封激动万分,连忙拉住恩师的手。“恩师不是被人陷害?又怎会来得宫中?”一连串的问题不得而解。闻丞相逝去,他差些要去替恩师报仇。却被皇帝一句不可擅离京城给打发了。闷闷不乐为的是不能报答恩师,如今见人在眼前怎能不感叹。
林星辰脸色变红,呐呐着说不出话。
张鑫封奇怪丞相的变化。恩师为何欲言又止?他心底困惑不解。
公主在一旁叹气。她替师父开口解释。
林星辰垂下头默默无语。
张鑫封却是暴跳如雷。“陛下怎能如此昏庸。恩师一心为了朝廷,陛下却把恩师当成女子。”见丞相神情黯淡,他忙宽慰。“鑫封绝无冒犯之意,恩师莫要多想。”
林星辰苦叹道:“事已至此,星辰亦不想逃避。唯求鑫封能出力帮忙。”
“那是自然。鑫封理当尽心。只是恩师可有计划?”张鑫封一口答应。暗忖,以丞相的才智应是有了对策。
林星辰点头。“星辰想离宫与爹娘相会。只是不知爹娘如今可好,想托一人捎信问候。”他把自己所想说了出来。
闻丞相有意回去洛城,张鑫封摇头不赞同。“恩师不可前去。”
“为何?”林星辰甚感意外。
张鑫封解释着。“恩师返回洛城只怕陛下也会知道。何不另寻一处安身?鑫封自会捎信告知,并会暗中嘱咐二老离开。”他考虑的极为周到。
公主也在一旁附和。“大人所言极是。可又有何处可以容下师父?”这才是她担心的。这人生地不熟的,师父在外可会不适?
宫女出言道:“公主莫要担心。奴婢有一远房亲戚素不往来,倒也能托付而住。”
“这!”公主迟疑了。“既不往来谈何托付?”
宫女笑笑解释。“是怕有个万一无处容身,这才故意疏远。远房亲戚与自家关系甚亲,只是外人不得而知罢了。”
“如此甚好,灵心亦可放心。”龙灵心笑着点头。
张鑫封也赞同此法。
林星辰感激万分却不忘提醒。“来此已久,星辰不敢多留。有一言望你记着,今后切不可谈起在下,我也不会与你见面。有事你可私下告诉公主,由公主传与我知。”他面朝张鑫封小心叮嘱着。
张鑫封点头答应。“恩师放心,鑫封记下了。”
公主也直呼记住了。
林星辰不敢多呆忙起身离去了。半柱香后,张鑫封也告退出宫了。
逃离皇宫
林星辰回去自己寝宫。影卫这时才在半路遇到人,他们仍跟随其后。
张鑫封出宫后连夜赶往洛城。他急欲快些告诉二老知道。到了洛城,他换上素服不愿引人注目。“有人在吗?”他轻轻敲门问。
林卜居夫妇自回到洛城,靠的是朝廷奉银度日。虽不会挨饿,可比不上往日的奢侈。好在两人皆是安分之人,倒是不在乎这些小事。他们的心事始终难以排解。自儿媳出嫁后,两人曾去探望过。可劝不回儿媳的心,他们担心儿媳被人休了。
眼瞅着儿子逝去半载,两人想给儿子烧香祈福。这不,他们早早准备了拜祭用的香火,面对儿子灵位痛哭出声。正在伤心时,耳边传来了敲门声。
“老爷,可是有人敲门?”林夫人哽咽着问。
林卜居摇头叹气。“夫人莫不是听错了。你我二人在此多日,不见亲戚走动,怎会有人来访。”怨不得别人,只怪自己的亲戚太过势力。
林夫人也在叹气。自己家中无人,老爷那边亲戚却是趋炎附势之徒。以往老爷为官时常有来往,却总被老爷一句清廉为官打发了。之后就少有人上门了。虽说是侯爷府,朝廷也有俸禄。可老爷的宅心仁厚总是见不得他人受苦。家中的银两越发减少了。她却不敢告诉老爷知道。“或许是妾身耳力不济吧。”说着,继续朝儿子灵位上香。
见无人应答,张鑫封心中疑惑。莫不是人不在?无奈,他只得再敲门。
此时,林卜居也听到了。“夫人,真是有人敲门。”
“是啊!老爷。”林夫人止住悲泣。
“是谁啊?”里边有人询问了。
“是我!张鑫封。”张鑫封朗声答道。
“哦。来了!”林夫人赶紧去开门。“原来是大人到此。”她赶紧让开半个身。
张鑫封恭敬道:“老夫人近来可好。”
“好、好!”林夫人嘴上回应心里却在哭泣。儿子不在自己怎能好的了。这位大人系儿子的门生,以往时常登门拜访,自己倒恰是认识的。“大人里边请。”
“多谢老夫人。”张鑫封抱拳谢道。
林卜居开口询问。“夫人,大人可曾来了?”
“老大人,鑫封在此。”张鑫封大声呼道。
见尚书已到,林卜居赶紧施身行礼。“老夫不知大人到此,还望多多包涵。”
“老大人哪里话来,应该是鑫封求您原谅才是。早该来府拜访,只是公务繁忙一直没空来府探望二老。”张鑫封说话十分客气。
林卜居甚感疑惑。虽说尚书是儿子的得意门生,可人已不在,这往日情分只怕也是淡了。今日突然登门,怎不叫人生疑。“大人来此可有要事。”他已请人上座了。
张鑫封沉默不语,眼睛却朝四处张望。过会,他轻声询问:“此地说话可方便否?”
见尚书如此神秘,林卜居眉头一皱却仍是认真答复。“大人若有话私下讲,那就随老夫去书房吧。”他站起身在前引路。
张鑫封点头不说话。林夫人也紧张的跟随其后。
三人已到了书房。林卜居直盯着尚书看。“大人有话不妨明示。”
林夫人已关上门,她也忍不住催问。“是啊!大人快说吧。”
张鑫封突然跪倒,口中咄咄有词。“在下今日之言句句属实,望二老莫要怀疑。只是关系重大,此事决不可有半点泄露。”他说话十分谨慎。
林卜居忙扶起人。“大人不必如此,有话明说就是了。”
张鑫封已思虑完毕,忙说:“恩师并未出事,已托付鑫封来此告知二老。”
“什么?”林卜居双手不停的颤抖。“此话当真?”他不太相信这是真的。
张鑫封非常肯定。“千真万确。只是恩师处境堪虑,此刻还不能返家。”他忍不住提醒下二老。
林夫人早已激动的落泪。她急声询问:“我儿现在何处?为何不捎信告知?”她忍不住埋怨起儿子,害自己差些断了生念。
林卜居毕竟老成许多,知事情不会如此简单。“我儿身在何处?”他最为关心这点。
张鑫封有些为难。“恩师正在宫中。”末了,他忍不住开口求情。“望二老莫要责怪恩师。恩师也是身不由己。”
听闻这些,林卜居更觉困惑。转念道,即在宫中为何不捎信告知?儿媳之事儿子一点都不知吗?“我儿为何呆在皇宫?”
张鑫封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言罢,还在替恩师说好话。
听完这些话,二老彻底惊呆了。怎么也想不到儿子是被皇帝囚禁的。“老夫竟亲手毁了儿媳。”说到这,他忍不住老泪纵横。
林夫人也是流泪不止。
张鑫封只觉鼻子酸疼,却不得不开口宽慰。“二老莫要如此。此乃天意非谁人之过错。师娘即已出嫁,再说这些亦是枉然。恩师若能逃离宫中已是万幸了。只望二老不可轻待之。恩师心底的苦楚难以向人言及。鑫封也无力开导。若能保得恩师安然,鑫封定会竭尽全力。”
尚书这些话更是刺痛了二老的心。他们不停的点头。林卜居出言感激。“多谢大人暗中相助,老夫非常感激。我儿被迫委身陛下,老夫不会因此多加怪罪。只盼我儿早日返家。”
张鑫封终于放心了。“鑫封来此是劝二老离开的,此地不宜久留。我等即能知晓,只怕皇帝也不会不知。二老可去……”他在林卜居耳边轻声说着。
林卜居点点头。“老夫明白。只是我儿何时能归来?”
“会尽快的。只是日后二老与恩师只怕要孤立无援了。鑫封不敢前去打扰,你等切不可与人来玩。唯有此才能保全恩师。”张鑫封说出心中忧虑。
林卜居感激的落泪了。“多谢大人的关心,老夫心中明白。”
见话已说尽,张鑫封从身上取出一封信和一块玉佩交给林卜居。“此乃恩师的信物,鑫封已转交。鑫封这就告辞了,请二老早做准备。”说完,他离开了书房。
手捧信物,二人再次抱头痛哭。直到哭尽浑身气力方止住。他们连夜收拾衣物,一大早就起身出门了。
这边,张鑫封劝说二老离开了。那头,公主也在暗中使力,为的是尽快送走师父。
林星辰假意屈服,尽力转移皇帝的视线。他隔几日就会去公主寝宫,把自己的计谋教于公主实行。
另外,张鑫封也偶尔会去公主寝宫。这些事,有人暗中告诉了皇帝。龙浩天虽不太赞同却也知道公主的心思。他笑着撤离监视的太监,只说:“日后尚书进宫无需他人跟随。”心道,这公主有了意中人,自己理当成全。虽说尚书已有亲事,可被公主看上亦是他的福分。男女授受不亲,尚书出入公主寝宫已犯了大忌。不管尚书是否愿意,仍必须娶了公主。殊不知自己的放松竟让辰妃得以逃离皇宫。
一来一往间,事情都已办妥。公主在与辰妃闲聊。“师父,你可有其他吩咐?”
“多谢公主,星辰无其他要求。只盼早些离去。”林星辰幽幽叹口气。
龙灵心点头仍不忘提醒。“灵心曾听得皇兄提起过影卫之事。若被发现只怕师父不能出宫,唯今却要小心。”
林星辰叫出声。“啊!真有影卫?那该如何是好?”本想偷偷溜走,可若是被人发现岂不是糟了。
公主忙宽慰道:“师父不必担心,灵心已有主张。只是需委屈师父了。”
“星辰感激公主搭救,怎谈‘委屈’二字。”林星辰摇头轻叹。
龙灵心道出心中想法。“灵心虽不知是否有人跟踪师父,可小心些仍是好的。只要师父换上宫女衣饰,再由正门出宫而去,想是无人会知晓。灵心想在明日送师父出宫,期间亦会让母后绊住皇兄。师父觉得如何?”
林星辰点头感谢。“星辰永不会忘了公主的恩情。”说着,他就想给公主磕头。
龙灵心忙拦住。“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灵心怎敢受此大礼。只望师父宽心度日,灵心在宫中亦能放心。日后恐无相见之时,请受灵心一拜。”公主反倒是给辰妃行礼。
林星辰感动莫名却无言以对。宫女却在一旁提醒。“公主、丞相莫要伤心了。虽不能见,人能安然既好。丞相快些回宫,莫让陛下起疑。丞相明日何时起身?”
一语惊醒梦中人,林星辰回过神。“星辰在申时动身,公主以为如何?”
“灵心明白。张大人会在宫外等候,师父到时可与大人汇合。”龙灵心仔细言道。
林星辰点头一一记在心头。怕人怀疑忙回转寝宫去了。
翌日午时,太后便找了皇帝过去闲聊。说的无非是皇位后嗣之类。皇帝心情甚好倒也安心听训。
林星辰怕宫女起疑,早早就离开了寝宫。还说自己会晚些回宫,不用急着寻找。
宫女自是答应。心莲明白辰妃心情不好需一人静心呆着。
林星辰急急去往公主寝宫。心底有些惧意就怕事不能成,但想到就要离开皇宫,他又是一阵喜悦。这忧喜交加,他脸上表情越发严肃了。
或许是见惯辰妃此种表情,影卫们并未有所察觉。只是安心等着辰妃从公主寝宫出来。
一到寝宫,公主已催着辰妃更衣。“师父快些进去更衣。一会,我差人送师父出宫。”
“嗯。”林星辰赶紧进去换衣了。出来已是宫女模样装扮。
递过手中包袱,龙灵心忍着分别的不舍说道:“此乃灵心一点心意,师父留着应急吧。”
看着公主如此周全,林星辰一阵鼻酸。“多谢公主细心,星辰感激不尽。只是我若离宫,公主怕是会被牵连了。”他不免有些担心。
公主却在摇头。“无妨。灵心可是皇兄胞妹,谅来皇兄也不会怎样。”她有恃无恐说着。
林星辰想想也对就无言了。
宫女忙催着。“丞相快些,尽早出宫吧。走远些免得被人追回。”
“嗯。”龙灵心也赞成。替辰妃盖上头巾,她不忘嘱咐。“意桐,到时机灵些。”她轻声吩咐宫女。
意桐忙扶着辰妃离开了。“呀,你真是晦气,竟染上了疯病。公主好心只让人撵了你出宫。”她故意一路嘀咕着离开。
宫女的低语影卫虽听在耳里,却未察觉有异。人竟在他们眼皮底下溜走了。护送人到宫门外,意桐忙四处张望。见大人在一隐蔽处,她忙带人过去了。“大人,拜托了。”
张鑫封已等候多时,怕恩师不能出宫,此刻正急的来回走动。听见女子声音忙回头。“多谢姑娘。”他接过人便速速离去。
宫女自是回宫复命。在辰妃离开时,龙灵心曾让人穿着辰妃宫服背对宫门打转,影卫依稀辨到人影,这才放心侯着。
林星辰顺利逃出了皇宫。
皇帝震怒
来到一荒僻小径,张鑫封才揭开恩师头巾。“恩师,得罪了。”
林星辰笑着摇头。“多亏你们相助,我才能离开皇宫。只是你要小心了,陛下恐会怪罪于你。”他仍是有些担心的。
对方却摇头不赞同。“不妨事,陛下不知鑫封见过恩师。想来应不会被牵连吧。只怕追兵赶来,恩师即刻上路吧。”
林星辰也明白自己处境。“我会使轻功离开,你不必太过担心了。”
张鑫封明白恩师的才智非自己所能想的。他没空询问只拿出一包袱。“恩师,小小心意望你能笑纳。”
此前公主的好心他是接受了。因林星辰明白日后会有需要,这钱财仍是要的。可此时门生的心意他怎么也不能接受。忙推拒道:“你非行商之人,所取钱财皆是朝廷奉银。星辰怎能掠夺你的银两,此举万万不可。”他不肯收下。“公主已给过银两了。”
张鑫封执意要给。“恩师对鑫封提拔再三,区区小钱不足挂齿。更何况,恩师日后若无一些钱财备着,恐日子会过的甚为辛苦。鑫封虽无太多,却也足够用了。”
林星辰亦知对方说的在理,就不在推辞了。“好吧,星辰永感在心。”说罢,他运功一眨眼已不见人影。
张鑫封即感叹恩师轻功厉害,又暗自祈祷恩师可以过上平静的日子。
林星辰轻功一会即已到达安宿之地。与父母相见自是抱头痛哭,一番哭泣后方能静心入睡。
二老怕惹儿子伤心皆不敢提起宫中之事。对儿子仍是一如既往的关怀备至。渐渐地,林星辰的情绪亦能放松下来。
林星辰离了皇宫,宫中却是一阵慌乱,人人皆在自危。
皇帝出了太后寝宫即返回了慧兰宫。见辰妃不在,他急着询问宫女。得知辰妃去了公主那,他不禁暗自皱眉。心想,辰妃一向有分寸,今日怎的迟迟不归。本想借公主开导辰妃,这才忍着不发。看来,自己也得说说辰妃了。原来,皇帝见辰妃如此亲近公主,心中不免有些嫉妒了。
影卫一直不见辰妃出来,心底不免慌了神。再一想刚才的情形,更是害怕的直奔皇帝那去了。
皇帝正在心烦时,远处有一片叶子飞来。龙浩天心知肚明乃是影卫的暗示。他悄悄摒退了宫女,忙问:“辰妃可在公主那?”
影卫点头却重重跪地。“娘娘确有去了公主那,可迟迟不见出来。而且此前……”他们在皇帝跟前细述着。
“什么!尔等为何现在才报。”龙浩天大为震怒。他紧握双拳让自己冷静。心道,或许只是误会。影卫毕竟未曾验明。自己不必太过紧张。“可曾问过公主?”
“这,不曾。我等不敢贸然现身。”一影卫开口解释。
皇帝摇头苦笑。自己一碰到辰妃的事就不能冷静了。他差些犯了大忌,影卫不会随意与人接触的。“罢了,你等退下。朕自有主张。”
说完,皇帝急急赶往公主寝宫。
听闻皇帝驾临,龙灵心不慌不忙应对。她悄悄差遣意桐去请太后。这才接驾道:“灵心见过皇兄。皇兄今日怎的有空来皇妹这。”
面对自己最疼爱的妹妹他很难板起脸。龙浩天含笑问:“皇妹可曾见过辰妃?”他摇手挥退了侍从。
“确有见过。不过皇嫂已经离开了。”龙灵心狡黠一笑道。
龙浩天有些生气了,皇妹竟敢胡说。“辰妃真有离开吗?朕不相信。皇妹休得胡闹,快些放回辰妃。”
龙灵心气定神闲一脸镇静。“灵心又没私自囚禁皇嫂,皇兄何来此说法。”她意有所指。
皇帝怎会听不出。只说:“皇妹知道些什么?”他怀疑公主知道详情。
龙灵心矢口否认。“灵心又该知道什么?皇嫂理该回寝宫了吧。”她想拖到太后来。
皇帝的性子被公主磨尽了。他语气变得严厉起来。“朕再问一句,辰妃在哪里?”
龙灵心觉得没必要隐瞒了。暗忖,师父离宫已有两个时辰,即便皇兄知道也没事了。“皇兄做过些什么心里应该清楚的很呐!”
龙浩天表情越发狠厉了。“皇妹知道的很清楚啊!辰妃究竟在何处?”他只想知道辰妃的下落。
龙灵心后退几步说着:“师父早已逃出皇宫,皇兄莫要再问了。”
“啪!”龙浩天一拍桌子,心里异常气愤。“皇妹真是多事,朕的事也要插手。朕一心为了辰妃,他为何如此对朕。”
听了皇帝的感叹公主并不同情。“皇兄身为明君理当体恤人臣。怎能为一己之私强行拆散了一对恩爱夫妇,且不说还硬逼师娘再嫁。”她越说越气氛忍不住指着皇帝大骂。
皇帝却丝毫不悔悟。“这天下皆是朕的。朕只要一人又有何不可。况且朕只会对辰妃一人好,并不会见异思迁啊!”他说的委屈的很,却不知公主听了却在摇头不止。
对于皇帝的坚持,龙灵心甚感为难。念道,皇兄自经历了宫变,整个人都变了。虽说对待手足无恙,却对他人鲜有同情心。皇兄冷情一人,自己也不忍。本盼着有人可解开皇帝心结,却不想竟是师父。这段孽缘终是不该,自己并没有做错。此刻的公主心意有些摇摆。思及师父的哀泣她却愣是狠起心肠。“皇兄,人即已离开就不要再提了。皇兄另娶她人也就是了。”
谁知,龙浩天不停的拍打桌子。随即咬牙切齿说着:“朕寻觅多时只有辰妃能合心意,此后不会再娶她人进宫。”抬头瞪视公主一眼。“皇妹可是暗中相助?”
“正是。灵心不能眼见师父郁郁寡欢。皇兄若要责罚,灵心不会逃避。”龙灵心倒是豁出去了。
面对公主的强硬,龙浩天再也忍不住了。只道:“皇妹是仗着朕的疼爱有恃无恐吧。你可是觉得朕不敢打你?”说这话手已高高举起。
龙灵心反而迎上前。“你打啊!母后若是知道不会轻饶了皇兄。”
“不要用母后来压朕。朕就是打了母后也不能说些什么。”龙浩天就想狠狠打下去。
正在此时一道声音划过平静。
“住手,哀家不准你打公主。”太后终于赶来了。
闻言,皇帝收回手。“母后怎会来此?”心底却在咒骂公主使诈。
太后拉过公主护在身后。“陛下可是气糊涂了。怎的连公主也要责打。”她轻声问责。
龙浩天一反往日的谦卑,他压抑着怒火道:“母后可知朕为何如此?皇妹私放辰妃出宫,朕怎能不气。”
太后惊讶道:“啊!真有此事?”她眼神略含责备望着公主。听了宫女的请求,她匆匆赶往公主寝宫。却不想是公主有错在先。
龙灵心连忙解释。“母后怎不听听灵心的话。此事皆怪皇兄,灵心只是仗义相助。”她急着说出私放的原因。
听完事情来由,太后不敢相信的望着皇帝。心底暗叹,幸亏自己未带宫女,此刻只有意桐一宫女在。要不然这番话被人听去岂不是丢了皇家的颜面。她气的说话也在发颤。“陛下怎可如此任性妄为。”
皇帝却笑着迎视太后的目光。“母后息怒,有话好好讲,莫要气坏了身体。”心想,自己不可耽误了时辰,需快些差人追寻。“朕还有事先回去了,望母后见谅。”说着,就想转身离去。
太后出声唤住。“且慢,陛下何故急着离去。哀家还有话要问。”她转头看向公主。“我儿且暂避一时,哀家想与陛下单独谈话。”
“是,母后。”公主听话带着意桐离开。
此刻宫中只剩太后与皇帝二人。
太后急欲想知道原因。“陛下这却为何?丞相乃我朝之贤臣,你怎能如此对待。”实在是不能理解皇帝的做法,她越说越生气。
皇帝长叹一口气。“母后不必责备,浩天都明白。可这感情即已付出,朕也无力收回。浩天不舍丞相离开,唯想着一世相伴。母后即便要怪,浩天也不会改变主意。”
听了皇帝的话,太后苦笑下。深知皇帝的脾气,丞相怕是再难脱身。虽能逃离后宫,只怕不久即会被追回。皇帝急着离开想是为了派人追赶吧。这丞相心结未解,皇儿的追逼只会坏事。她亦是可怜丞相,就想着让人能清闲几日。“陛下可知丞相已有家室。”
“浩天怎能不知。这丞相夫人可还是母后的义女,数月前就已嫁入齐府。”龙浩天忍不住得意起来。
太后大吃一惊。“什么?此话当真?哀家义女是你故意所为?”虽知皇帝霸道却不想会如此冷情。
皇帝承认了。“是浩天故意引得母后答应。可朕只是不想那王凌心与辰妃有所纠缠。更何况,朕也是好心不想让皇妹孤苦一人。”
“你!”太后手指着皇帝却被气的浑身发抖。“胡闹。陛下乃一国之君怎可如此任性。你可知君臣有别,怎能把人收进后宫。”仔细一想,她已明白皇帝的用意。丞相身份不在,这辰妃名号又被记录在史。她就是想帮丞相亦无办法。
龙浩天跪地哀求。“母后,浩天只爱辰妃一人。望母后成全。”虽说自己是皇帝,可仍是希望得到太后的祝福。
太后心痛难忍,只得拉住皇帝的手说:“非是哀家不同情陛下。若陛下不是皇帝,哀家还可答应。可陛下有着传嗣重任,哀家也是无能为力啊!”
龙浩天此刻不得不说出实情。“母后莫要担心。浩天仍是可有皇子。”
太后诧异的望着皇帝。心道,皇帝的话有些矛盾。即爱丞相又怎能宠幸他人。还未等自己开口,皇帝已好心替自己解惑了。
只听得皇帝在那头轻声诉说。“母后可知……”他把男子亦能生子的事告诉了太后。
听完这席话太后方又露出了笑容。“虽说如此可哀家仍要陛下答应一事。”
“何事?”皇帝疑惑不明问着。
太后慢慢说出自己的想法。
夫妇相见
太后扫了下四周后才说。“哀家知皇儿不能放下丞相。可你如此相逼只会加深对方的厌恶。听母后一言,给丞相一些时间吧。”
皇帝只是皱眉却不吭声。
太后无奈叹着气。“哀家并不是要逼陛下答应。可若不这样哀家只怕丞相会有所抵触。万一这人要是——”话不说完,她相信皇帝也能明白。
龙浩天不得不退步了。心道,辰妃对自己的冷淡极易看出。即便除了心头大患,可自己仍难得到辰妃的心。不如让辰妃彻底心死,自己或许才有机会。“母后所言浩天记下了。朕暂时不会派人去追查。”
有了皇帝这句话,太后稍且可以放心了。“那好,哀家这就回寝宫了。”说着就想离开。
皇帝却叫住人。“母后等等。这迟迟不去追查,辰妃的下落浩天何以得知?”他担心从此失去对方消息。他可不想无尽的等待。
毕竟是自己儿子,太后私心仍是向着皇帝的。微微蹙眉即开口道:“哀家知陛下离不开丞相,可区区半载应是可以忍下吧。哀家以为丞相熬不过多久即会心死。”她猜测义女若能幸福,丞相也会放弃守候的心。
闻言,皇帝立马得意起来。幸亏自己早已逼迫皇妹答应。这下辰妃只能死心跟着自己了。“母后怎知只需半载?”笑着忍不住咧开嘴。
太后摇头笑叹。“哀家猜测丞相最多不过半载即会去寻你皇妹,亲眼所见不死心亦难。陛下,哀家累了。”
由着太后离去,龙浩天却独站着傻笑。
公主见太后回去方回转寝宫。见皇帝一人傻笑,她忍不住出言讽刺。“皇兄被母后斥责还能笑的出来。”
龙浩天赫然清醒了。“哦,是皇妹啊!朕回去了,你早些歇息吧。”刚想走却又想起了一事。“皇妹若有意中人不妨对朕言明。”随即一挥衣袍离开了。
公主涨红脸吐不出话语。虽知皇帝好心她却想逞一时之气。心道,为了师父自己不能接受皇兄的善意。殊不知,公主也太过小心眼了。
见公主脸上的红晕迟迟不能消散,宫女笑着打趣。这主婢二人说笑着倒也忘了忧伤。
这之后,皇帝虽有上朝可心情始终不能好转。朝臣们皆小心翼翼唯恐惹怒皇帝。怕人发现辰妃不见,皇帝下令不许人踏进慧兰宫。更嘱咐两宫女小心行事,否则便难以自保。
辰妃不见后,心莲自是难过。好在皇帝未加以责罚,只说让她们等着。每日只许呆在宫中,不可私自踏出慧兰宫。听皇帝口气辰妃仍能回来,两人忍不住在暗中祈祷。
皇帝还悄悄下令让影卫暗中监视齐府,一有动静立刻回报。又说有了辰妃消息即刻随侍保护。即便这样,他仍是不能安心。总让人打听王凌心的消息,他巴望着她能有孕。更盼着辰妃快快出现。
皇帝的反常早就被国丈看在眼里。周泰安本就在生气中,眼下更急着探知一二了。心底喟叹女儿不争气,让后宫突然没了消息。好在自己另有眼线,也不急于一时。
或许是动作太过频繁,国丈的举动已被赵子荣发现。他暗中知会了皇帝。
皇帝这才发现自己的异常,暗自叹气稍稍收敛了些。
皇帝前后不一的态度让周泰安不敢轻举妄动。加之宫中传回消息皇帝仍是极为宠爱辰妃。这下国丈可是糟楞了。却在此时意外有了女儿的消息。说是侧妃有喜,国丈就要有皇孙了。心底明白女儿腹中骨肉不会是皇帝的,可他仍是执意一口咬定进宫恭喜了皇帝。
明白国丈的狡诈,龙浩天表面不动声色。心知,这不过是国丈拖延自己的手段。如此亦好,自己可以安心等着辰妃归来。不必太过堤防国丈使诈。不过等孩子生下来,只怕国丈会有动作。又一想无妨,那时辰妃已在自己身边了。只暗中吩咐义弟继续盯着。
※ ※ ※ ※ ※
林星辰来到河城已有三月。从开始的郁结到如今的坦然,真的有如做梦般。落住河城,他急着去见娇妻。却被父母拦下了。说是露面极易让人发现。不愿惹父母太过担心,他只得暂且忍耐。好在有了银两,日子倒也安顺度过。只是心底的愁闷终是难解。曾想夫人会守身等着自己,可思及齐府荣耀,他越发不能安心了。又亲眼目睹村中再嫁女子的变节之快,他更是不能平静。
熬了三月,他再不能忍耐了。“爹娘,星辰想去探望凌心。望爹娘成全。”
望着儿子憔悴的神情,林卜居暗自叹息。儿子自来到河城就整日愁眉苦脸的,他这做人父的自是心痛不已。虽有百般劝解可仍是无用。这儿媳即已嫁人,儿子再去只怕也是自讨没趣。况且进京又会被人发现。“儿啊,非是为父阻拦。只是你此去京城太过危险,为父怕你出事。”
林星辰仍想说话,林老夫人也出面劝解。“是啊!老爷说的有理。我儿暂忍一时吧。”见儿子摇头,她哭着恳求。“算是为娘求你了。”
林星辰扑通跪倒在地。“娘亲,孩儿只是想见一次凌心啊!只是探望并不会惹事的。”他一心想去京城。
见儿子如此坚持,林卜居无奈退步。“儿啊!不如为父出去打听,若能保你安然无事,为父自会放你进京。”
“好吧。”林星辰点头同意了。他甘愿冒险进京为的是见人一面。若凌心不愿跟随,他亦会笑着祝福。心中如是打着主意,可到时怎样他也不能把握。
林卜居低调前往,两个时辰后方回转家门。一进门,他就直嚷嚷。“儿啊!你无需去京城了。”
“什么?”林星辰急急跑来。他盼着父亲能带回好消息。
林夫人也出来了。“老爷,快说啊!”儿子不去京城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林卜居缓口气慢慢道来。“儿啊,为父进城去打听。原来凌心返乡会经过此地上香,你悄悄见上一面也就是了。”他们虽住河城却不在城里。这来回亦要两柱香的行程。
虽知老父似有隐瞒,林星辰却忽略了这些。他急问:“何时到此?”
“明日!”林卜居答的极快。
林星辰绽出笑容。“好啊!星辰这就前去准备。”他需尽快备齐娇妻喜欢的书画。
“嗯。”林卜居答应声。见儿子离开,他这才摇头叹息。
林夫人看出异常。“老爷可还有事瞒着?”
“唉!”林卜居唯有叹气。“这见不如不见啊!”一想到儿子伤心欲绝的表情,他心底就是一阵紧缩。
林夫人忙追问。“此话怎讲?”
拉着夫人的手,林卜居低声说着。“凌心已有身孕,此次是返乡还愿的。不过是途径此处,老夫这才有所感叹。”
“啊!”林夫人叫出声忙捂住自己的嘴。“怎会这样。那星辰此去岂不是——”
林卜居点头。“老夫明白。可若不让星辰去,他又怎会死心。整日思着凌心也会伤身的。”
夫妇二人默默无语只得低声叹气。
翌日一大早,林星辰就拿着书画赶往城内。他暗中进入了寺庙,亦是靠着父亲的关系。这寺庙方丈乃父亲旧识,虽不常见面却彼此感念。因大臣女眷到此,寺里早已清了闲杂人等。此时寺庙静悄悄的,林星辰神情有些恍惚了。
不久,前方有了吵杂声。他快速躲在柱子后等着凌心的到来。有女子声音传来,细辨其中应有凌心在。他心情激动手指已插入肉中。
“夫人小心了,这身子不便不能走的太快。”
“是啊!夫人可要小心护着腹中骨肉。”
“夫人若有闪失,老爷定会责罚奴婢的。”
起先林星辰不能理解,渐渐地他明白了丫环所指何事。一个霹雳,他差些要跌倒。勉强靠着柱子,他心里却在哭泣。原来凌心已非自己娇妻,他又能有何盼望。来此只是见人欢笑,自己的伤心谁人能知。秉着一口气,他要看个仔细。
原来凌心是被人扶着进来,身旁丫环众多自己根本难以接近。只见凌心脸色红润哪有往日的愁苦。反倒是自己仍在思念中。听闻凌心有喜,他只觉天崩地裂,支撑的天地已然倒塌了。
未等他哀叹,又有一声音传来。
“夫人小心了,为夫可是心有余悸哦。你等可又在说本官坏话了?”齐一鸣故意板着脸说话。
丫环忙回话。“老爷,冤枉啊!奴婢怎敢说老爷的不是。”
“呵呵,谅你们不敢。夫人可好些了?”齐一鸣低声关切问。
面对夫婿,王凌心也不若以往般冷淡。只说:“凌心无事,夫君莫要担心了。凌心想静心上香,夫君不妨去后堂休息。”虽压抑了冷淡,可仍是有着疏远。
只不过王凌心的冷淡太过微弱,外人难以察觉。只以为夫妇二人恩爱异常。林星辰看在眼里心中纠痛难忍。
深知夫人的脾气,齐一鸣只是笑笑便离开了。心道,他日有了孩儿夫人或许不会如此了吧。虽奇怪夫人态度的改变,可自己仍是欣喜的。他一心期盼着快些见到和睦的情形。
见夫婿离开,王凌心暗中舒口气。虽已委身他人,她心底仍有一丝牵挂。只是即便相见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不愿多想,她只愿孩子无事。
见尚书离开,林星辰犹豫着开口唤道:“凌心!”只这短短二字便如用尽全身气力般。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王凌心迅速回头。只见柱子后走出一人正是自己心中所想之人。想发出声音却难以开口。
“你是何人?”
“大胆,竟敢对夫人无礼。”
身旁一个丫环大喝出声,王凌心忙出声制止。“退下,莫要惊吓了人家。”
“可是——”丫环仍有疑虑。
王凌心只淡淡道:“此人乃是凌心的表兄,你等不可无礼。”
“啊!”丫环惊叫一声退开了。
林星辰脚下一个踉跄差些站不住。他忍着心痛想要问个明白。
历经苦难的二人终于见面了。
失魂落魄
两人相视默默无语。碍于情势所迫,林星辰不得不开口说话。心知这已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带着颤音问出口。“凌心可好?”
“好!”不知如何回答,王凌心只能吐出一字。
林星辰重重说着。“好啊!原以为凌心会记着,却不想是吾多虑了。”无法埋怨凌心,只怪自己软弱无法保全娇妻。
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王凌心神情黯淡只能暗自嚅动嘴唇。心底却如针扎般疼痛。说到底,自己已负了夫君。她再无脸面留在夫君身边了。担心夫君处境,她轻声问:“公子是如何离开皇宫的?”
“公子?”林星辰苦涩回问,脚步直往后退。“如今为夫是连‘夫君’二字都称不上了吧。”没想到凌心会如此绝情。
王凌心苦笑着低头。自己身份不同以往,再唤夫君亦不会是林星辰了。即便自己仍是牵挂着夫君,可已不能叫出声。“公子还未回答。”
“你只记着我的来处,是怕星辰前去打扰吗?凌心但可放心,星辰不会绝情至此。凌心若能幸福,星辰即使再不愿亦会成全。你即已有孕还需擅自珍重。来年你就能做娘亲了啊!”含泪说出这番话,林星辰再也不能承受般捂住胸口。随即回答了王凌心。“星辰偷逃出宫,此刻早已无家。唯觉不孝连累双亲。”
思起公婆,王凌心忍不住落泪了。“爹娘可好?此刻下榻何处?”
见凌心如此关心爹娘,林星辰只觉心更痛了。原来,凌心只想与自己划清界限啊!“爹娘身体不如以往却时常会提起儿媳。”忍不住用言语刺痛凌心。
王凌心心痛却要忍耐。“公子可转告爹娘,就说凌心不贞,让爹娘忘了凌心吧。”哭泣着说出违心的话语。
“你!”林星辰此时才真正死心。他转身踏着沉重的脚步就想离开。
王凌心忍不住叫出声。“星辰!”
林星辰立刻回头。
说不出留人的话语,王凌心不得不狠下心。“星辰要善待自己,忘了凌心吧。只当梦一场,你我终是有缘无分啊!”
仿佛一盆水淋下,林星辰垂下头。“嗯。”再也无力支撑,他跌跌撞撞摇晃着离去了。
王凌心忍不住放声痛哭。哭尽方在丫环的劝说中忍住。她说出假话瞒过了众人,回去后仍受尚书万般宠爱。只是这心似有缺口般慢慢渗透凉尽。日后仍免不得又有一番纠葛。
王凌心上香后便随夫返乡了。
林星辰昏昏沉沉来到大街上。此时天下起雨来。渐渐地,雨点逐渐变大,他却浑然未觉。口中念念有词神情却有些麻木。扑通一下,他摔倒在地。身上已湿透却无力起身。
影卫一直监视齐府,当然发现了林星辰的下落。只是碍于身份,他们不敢贸然现身。眼睁睁看着辰妃跌倒,接着又被雨湿透。正在为难中,有人走了过来。
“儿啊!你怎么了?”
“儿啊,你不要吓娘呀。”
来人正是林卜居夫妇。他们担心儿子出事,不放心找来了。见儿子摔倒在地,忍不住大声呼唤。
林卜居发现儿子身体有异忙说:“夫人,快些去请大夫。”
林夫人急急忙忙去找大夫。林卜居忙扶着儿子回转家门。影卫自是跟随不放。
怕皇帝生气动怒,影卫只派出一人返回京城禀告皇帝。
得知辰妃的消息,龙浩天笑的开心。忙叫道:“朕即刻就派人去接辰妃回宫。”谁知耳边竟有反对声。
“慢着。你等退下!”太后出言挥退侍卫。原来太后并不知道影卫。只知皇帝得到消息,正要派遣侍卫去接辰妃回宫。
皇帝有些不高兴了。“母后为何阻止?浩天可是盼了好久,这才有了辰妃的下落。”
无视皇帝的郁闷,太后问的直接。“哀家问你,丞相近况如何?”心底却道,被皇帝找到怕是已见过义女了。想来丞相定是愁结郁闷的。此时不能让皇帝前去打扰。
皇帝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呃,这个。还好吧。”勉强想要应付了太后。
太后却板起脸。“胡说。哀家知道不会如皇儿所说般。即已熬了这些许日子,陛下何不多等待一时。待丞相心情缓和再去接人,如何?”
皇帝也觉太后说的有理只得让步。“好吧。浩天暂且忍耐就是了。”
太后笑着点头。“哀家知你心意。日后接人入宫,哀家定不会多言。只是莫要声张了。”
“是!”皇帝含笑离开了。他就等着辰妃回宫了。心道,最多不过三月,自己就要接人回来。
※ ※ ※ ※ ※
林卜居回到家中见儿子已昏厥。他忍不住急火攻心,嘴中说道:“都是为父的错。本不该让你去的。”
林夫人请了大夫过来。“大夫,快看看我儿怎的了。”
大夫把脉医治,却摇头叹息。“令公子气急攻心,加之身体虚弱,这才会晕倒。”他欲言又止有话不敢出口。
夫妇二人看出大夫的为难。林卜居好心说道:“大夫有话但讲无妨。”
大夫说出实情。“令公子身体无大碍。只是身下似有裂开,若不小心医治,只怕来日留下病根。”
林卜居倒抽一口气,夫妇俩逐渐沉下脸。
大夫暗叹,此人相貌堂堂怎会如此受辱,怕是被人收作男宠了吧。只是看眼前二老不像是寻常人家出身,怎甘心让子含辱偷生。没等自己细想,耳边声音沉沉敲入心头。
“望大夫能守口如瓶。我儿不幸被辱已是可怜,老夫实在是无法可想。”林卜居哀叹祈求。
大夫忙点头答应。“在下行医救人为的是个‘仁’字。令公子之事在下不会说与人听。只是老人家需提防令儿身遇不测。”说罢,他提笔写下药方。心道,身体易治,心病难解啊!
接过药方,林卜居连连道谢。目送大夫离开,他心有感触。这大夫长得气宇轩昂就有如此能耐,真是后生可畏啊!与自己儿子比可说是不相上下了啊!
大夫转身离去了。殊不知今日这番好心却为自己留下了麻烦。或许亦是他的命吧。
影卫此后亦将这些话告于皇帝知晓。龙浩天心底有了主意。
虽有大夫的药方,林星辰仍是狠狠病了一场。林卜居为此愁容满面。好在药终是有效,儿子的病渐渐有些好转。
辰妃病重之事传回宫中,皇帝差些慌了神。好在有消息又说辰妃病有起色,他这才放下心来。嘱咐影卫小心盯着,一有状况立即回报。有了信鸽传递消息,倒也不曾耽误了。
身体虽好,林星辰却不愿说话。整日昏昏沉沉盯着一方出神。二老看在眼里心底更添一丝忧虑。
就这么过了二月,皇帝已不想再等。他悄悄易装出了宫直奔河城而去。许是因相貌不凡,竟有百姓好心为自己指路,他已寻得辰妃落身处。此次暗中跟随的义弟也忍不住开口取笑。他心情甚好不予理会。刚想敲门却听得门内有人在叹气。
“儿啊,为父求你了。这人已另嫁,多想又有何用。”林卜居对着儿子直叹气。
林星辰仍是思绪恍惚,老父的哀求他并未听见。
唉,爱妃啊!龙浩天也忍不住叹息了。暗叹,原以为过了这许久辰妃已能想通。虽知仍是这般的固执。好在自己来了,要不然岂不是眼睁睁放着辰妃折损身子吗?轻轻敲门等着接回人。
“谁啊?”听到敲门声,林夫人出声询问。
皇帝不曾吭声仍在敲门。
林卜居心底疑惑不免有些担心。“夫人,莫不是追兵到此?”
“老爷多虑了。过了数月,想来陛下应是放弃了。”林夫人不以为然道。
林卜居点头。“也是。夫人快去开门吧。”心想,或许又是儿子的门生吧。
刚打开门,林夫人就被吓得跪地磕头。“林妇见过陛下。”
一听是皇帝,林卜居立马跪地。“陛下恕罪,老臣愿领罪。求陛下放过我儿吧。”他不停磕头想要皇帝饶了儿子。
龙浩天微微皱眉。伸手想要扶起林卜居,却被对方躲开了。
“老臣惶恐。”林卜居仍在磕头。
怕伤及林卜居,皇帝不得不板起脸。“起身,朕的话爱卿可是不愿听了。”
“老臣不敢。”林卜居不得不站起身。
皇帝表情严肃朝屋内望了一圈。“爱卿是想与朕在此讲话?”
林卜居会意忙请皇帝进了屋子。“陛下请。”直到皇帝落座,他方算松口气。可又怕皇帝对儿子不利,这心又被提起。
皇帝轻轻颔首。“爱卿与夫人一同坐吧。朕有话要说。”
“是!”夫妇二人虽坐心底却不能平静。
龙浩天看了两人一会才说:“朕来此是想接辰妃回宫的。二老可一同回京。”他说出来意等着看对方反应。
林卜居慌忙摇头。“陛下隆恩我儿不能接受。辰妃实是阴差阳错之事,陛下就此忘了吧。”暗道,自己当初不知辰妃既是儿子,否则也不会放人进宫。冒得一死也要劝皇帝收回成命。如今辰妃既已离宫,皇帝就不如当作死了的好!
皇帝一瞪眼不高兴了。“普天之下皆知朕有辰妃,尔等想要阻拦吗?朕定要接人回宫,爱卿不必多说了。”
林卜居却会错意了。以为皇帝是碍着颜面怕人碎嘴,这才要接辰妃回宫。“陛下放心,不如对外宣说辰妃薨了吧。”他不介意儿子被人怎么说。再怎样,儿子原先身份也没了。也不在乎多这一说辞了。他已绝了让儿子传宗接代的想法,唯想着平安已是万幸了。
龙浩天立刻变脸。“胡说,朕岂容辰妃离去。够了,朕要见辰妃。”
见皇帝执意要见,林卜居无奈道:“我儿神情恍惚,只怕认不得陛下了。”这话非假。儿子连对自己都不愿开口,何况是皇帝呢。强拆了一对恩爱夫妇,皇帝怎一点不觉愧疚啊!他不免有些抱不平。
龙浩天不以为然道:“朕会安慰辰妃,爱卿尽可放心。”他想用更多的体贴软化辰妃。
林卜居无奈只得带皇帝去见。
一见辰妃,皇帝差些忍不住落泪了。
无故牵连
林星辰坐着发呆,眼神愣愣望着前方。人已憔悴不堪,脸色煞白无一点血色。嘴唇嚅动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龙浩天快步上前握住。“爱妃,是朕。你可认得?”
原来这些日子林星辰一人愁苦竟得了心病。不愿开口更不想见人,有时身体会不自觉的发抖。许是想到些什么了吧。
见辰妃无一丝反应,龙浩天忍不住用力摇着。“爱妃,你清醒些。”
觉着疼痛,林星辰缩回身子。口中仍在嘀咕。“凌心、凌心!”
靠的近了,皇帝这才听清对方说了些什么。一股怒气直窜心头。他用力掐着辰妃。“够了,别再想了。你的朕的爱妃。”似要发泄般抱紧人。
或许是闻到熟悉的气息。林星辰竟忍不住发颤。“不、不!”猛然睁大眼,他吓得就想逃开。“陛、下!”人已彻底清醒了。
林卜居在一旁直叹气,心中忧喜参半。喜的是儿子极怕皇帝,这心病竟也治愈了;忧的是若被皇帝带回宫,岂不是又要忍受折腾。儿子的身子能支撑的了吗?好在皇帝似能刺激到儿子,免却儿子忧郁成疾。可眼下自己不敢插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饱受惊吓。
林星辰一见皇帝就吓得四处躲避。他不愿再回宫,只说:“臣不入后宫。”
“你已是朕的爱妃,怎能不入后宫。爱妃莫要胡闹了。”龙浩天强硬说道。
林星辰坚持不愿。皇帝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闻言,他苦笑着不再躲避。心底却记着皇帝所说的话。“你若不允,朕可记着王蔚燕还不曾出嫁呢。”不用明说,他已知道皇帝用意。仍牵挂着王凌心,他苦涩着把头避向一边。心道,进宫又能怎样,自己已是残败不堪了。
不知儿子心中所想,林卜居开口恳求。“吾儿身子不适,望陛下能手下留情。”说不出不让皇帝宠幸的话,只能求皇帝宽限几日。
龙浩天点头。“朕明白。后宫后,朕会命御医医治辰妃。”隐含深意笑看辰妃。
林星辰听而未闻,他闭心不愿去想。
留宿一夜,龙浩天决定清早就动身回京。期间,他曾让义弟带回了大夫。大夫不知皇帝身份,言语似有些过激。
“你是大夫?”龙浩天沉声问。他之所以带着义弟为的是替他摆平大夫。听闻大夫曾替辰妃医治,更知晓了这私密之事。他差些起了杀意。再一想,无需滥杀无辜。他有了更好的主意。怪不得自己看轻人,只是这大夫长得眉清目秀,不似一般大夫般苍老。
听出对方不屑之意,大夫自不会高兴。他姓易名廷路,乃辛州人氏。只因随同双亲来河城探亲,这才有机会替林星辰医治。本想过几日就返回家中,谁知今日又被人请来。“正是在下。想不到有人竟以貌识人,真是让人可叹哟。”意在奚落皇帝。
此刻的赵子荣已现身。“休得放肆。你可知此人身份。”
“那又如何。君子坦荡不以弱小而欺之。”易廷路仍是一派的镇静。“即便你是大官亦不可欺压百姓。”
“好!说的好。”龙浩天仰头大笑。对于易廷路的话语他并不放在心上。是自己唐突了,想辰妃当初亦是如此的不一般。“你叫易廷路是么?”
“是!”大丈夫敢于承认,易廷路点头称是。
龙浩天望着义弟笑笑,随即暗使眼色。赵子荣会意离开了。走之前曾说出皇帝的身份。
在场之人无一能解,他们疑惑的目光直盯着皇帝。龙浩天也不解释,只是一味的称赞。“未曾想还有人与爱妃一般,今日得见亦是幸事。”
一听这话,易廷路暗自叫糟。自己莫不是惹了祸事。对方真是皇帝?“草民无知冒犯陛下,望陛下开恩。”说着人已跪地。可一想到辰妃乃是男子之身,他不禁冷汗直流。自己知道这秘事,皇帝怎会放过自己。难道今日既是自己的末日?
龙浩天笑笑说:“平身。”
易廷路不敢起身仍跪着。
林卜居见了也为大夫掬把汗。皇帝性情狠厉怎忍得他人碰触儿子。自己岂不是害了大夫。不想再惹出事端,他开口求情。“陛下!大夫不知其中厉害。何不就此放人离去?”
皇帝却在摇头,林卜居不敢再出声了。
林星辰却反常的露出同情的眼神。心知皇帝是不会放过大夫的,或许会如自己般可怜吧。知出声求情并不会有用,他的眼神逐渐黯淡了。
就在僵持此,赵子荣竟带着两人返回了。
“陛下,人已带到。”赵子荣站立一旁。
易廷路眼尖发现双亲被人带到这里。他慌忙站起身挡在父母跟前。“陛下想怎样?为何带来草民爹娘。”
易家二老并不知发生了何事。听儿子口称陛下,忙下跪磕头。“草民、民妇见过陛下。”
“平身吧!”龙浩天叫起。“二老莫要害怕,朕唤你们前来是有事要问。”
两人谢恩站起身静听皇帝发话。
龙浩天接着说:“朕知你儿医术不凡,可终是不能四处云游。因牵念二老,更是不愿离家太久。此不免让朕为之可惜。今朕顾惜义弟一人孤苦,想要令郎前去陪伴。”
易家二老糊涂了,他们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林卜居却已明白。暗叹从此又多了与儿子同般可怜的人。“陛下,此法万万不可。不如替陛下的义弟另寻婚配。”
“啊!”易家二老这才恍然大悟,慌忙跪地恳求。“陛下开恩。草民家中只有此一子,这传宗接代就靠他了。望陛下饶恕我儿的无礼。”虽不知发生些什么,他们猜测许是儿子顶撞了皇帝。
易廷路仍在迷惑中,依稀听得婚配二字还未理解其意。心道,两人皆是男子怎能婚配。皇帝可是气糊涂了?即便自己无心得罪皇帝也不必如此恶整自己吧。他站的稳稳仍笃定的很呢。
林星辰眼中再次泛起一丝同情。暗叹,大夫怕是在劫难逃了。即使自己开口求情,怕也难改变皇帝的想法。自己何尝不是被迫进宫伴驾呢。看样子大夫还没有体会到,仍是一脸的镇静。自己却深知皇帝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子。
皇帝摇头坚持。“朕知义弟不喜女子的娇弱,唯有你儿堪与其匹配之。就这么着吧,两人今日就成婚,待朕回宫后赐下宝物于你二人。易廷路嫁于赵子荣为妻,不得有误!婚后需以夫为天,不可私离。你可知晓?”他先是对着易家二老说,接着双眼直盯着易廷路看。
“不、不行。草民男子之身怎能匍匐他人身下。请陛下收回成命。”易廷路咬牙切齿道。心知,皇帝出口既是圣旨。即便是口谕,自己也难翻身了。他只想逍遥天下济世救人,并不想成亲拖累一身。更何况是嫁人这一荒谬至极的说法。
龙浩天仰头哈哈大笑。“有何不可,爱妃何尝不是如此。”
此话一出,林星辰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其余众人亦是沉下脸。
易廷路彻底愤怒了。“陛下太过昏庸了。如此大不韪之事也敢大声喧哗。”他宁死也不肯答应。
皇帝不怒反笑。明知大夫会跳脚,他没有丝毫惊讶。“哦,你可是不愿如此委屈出嫁?那好,朕成全你就是了。朕即刻下旨召告天下,让你能风光出嫁,如何?”
易家二老差些晕厥。易廷路脚步微晃人差些跌倒了。皇帝是要强迫自己答应啊!若是不允,这嫁人丑事会被宣扬得人尽皆知。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能洗清荣辱家门的罪责啊!不如就此答应,或许还能偷偷逃走。无奈中,他出声恳求。“草民答应,望陛下手下留情。”
皇帝立马转了口气。“嗯,好啊!朕亦知你害羞,成婚之日也无需太过惊动了。”
众人嗟叹皇帝变脸之快。林卜居更是心痛万分。暗叹,此事可映出自己儿子当初是何等的悲痛,儿媳又是怎样的哀痛。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做了皇帝的帮手。他忍不住埋怨起自己。
皇帝笑着告诫义弟。“义弟可要好生善待人家。莫要让娘子跑了啊!”
赵子荣笑笑,知皇帝意有所指。这一生易廷路是别想离开自己身边,若不然只怕会有性命之忧。起先皇帝授意,他姑且抱着试探的心态。这些日子的暗中观察,他对易廷路有了些好感。这不,他才愿意用心对待。碰触了辰妃的身子,皇帝肯让人活着已是开恩,易廷路再想逃脱亦是不能。
哭丧着脸,易廷路被人拉走了。虽是成亲,他只求痛哭一场。易家二老无奈只得劝说儿子披上嫁衣,这皇帝义弟也已进了内室换衣。
厅堂重新布置了一番,红光火烛映出喜庆的气氛。皇帝笑呵呵端坐上座,辰妃亦被逼坐在一旁。
林卜居夫妇好心去宽慰了易家人。这吉时已到,易廷路摇摇晃晃被人扶着出来。脸上盖着红帕,心底苦涩难忍。这礼成后,自己再想离开既是叛逃,被人抓回亦难辩解。他内心仍想着如何逃走。
临时让林卜居充当司仪,这跪拜之礼皆由他指点。被迫跪了皇帝、辰妃,接着跪敬高堂。礼成,易廷路被人牵入临时搭成的洞房。犹听得双亲在耳边劝说。“儿啊,即已嫁于赵家。这子嗣之事莫要再提。爹娘只盼你能活着。”听出爹娘语中的哭意,他心痛的垂下头。不过是自己一时善心,事情为何会变得如此难以收拾。他不懂,真是自己命不济吗?
见人入了洞房,皇帝这才放了心。洞房之说不过是装个样子。一会,义弟就会带人离去。明日,自己就要携带辰妃回京了。
易廷路不甘心被人受辱。虽被带回了云鹤山庄,他一心想要逃走。哪知自己虽有医术却无半点武功。哪是盟主的对手,不敌就被人夺了清白。虽不情愿却也只得忍耐。他每日均被盟主欺压的难以起身,更让人羞愧的是有人指着自己骂。他气的差些一病不起。为此,赵子荣带着他离开了山庄。
怕易廷路伤了身子,赵子荣打算另起山庄。他重又创立了荣路山庄,为的是与娘子共享富贵。因自己与家人不亲,他对易家长辈非常尽心。这才得到易家人的认可。此后,皇帝私下给了生子的百香丹。易家子嗣终是未断。
累赘后事在此浅述,此后不表。
皇帝翌日带着辰妃回京了。
强人所难
回到宫中,龙浩天即忙着处理朝政。留辰妃在慧兰宫歇息,身旁亦有宫女伺候着。稍稍嘱咐宫女几句,他笑着离开了。心道,爱妃怕是再难逃脱了。他如此笃定着。
影卫将功折罪不敢再有差池,皆小心翼翼在外侯着。
一见辰妃回宫,心莲从心底绽放出笑容。总想着,公子会在外受苦。若是病倒,不知谁人能照顾呢。前阵子皇帝的神情极为恐怖,自己跟惜景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唯恐皇帝震怒。这可好,娘娘回来了。皇帝也不用板着脸了。笑眯眯迎接辰妃,口气有着欣喜之意。“娘娘可好?”
明知心莲无恶意,林星辰也懒的回答。稍许抿下唇,他眼神略显暗淡。
惜景何等玲珑已知辰妃的不悦。她忙打岔道:“娘娘怕是累了,奴婢这就退下了。”说完忙拉着心莲离开。
心莲嘴里咕哝着。话到唇边还未出口,她就被惜景强行拉离。“呀,放手。作甚?”
惜景笑笑松开手。自被辰妃搭救,她一心就想呆在娘娘身边。起先得知辰妃男子之身,她还有些讶异。好在心莲一旁解释,她很快就释然了。加之听过辰妃的遭遇,她心底更是同情不已。暗叹,自己要尽兴伺候才是。“没事。你看不出娘娘不开心吗?”
“这。娘娘心情从未好过。”心莲沉声道。她焉能不知娘娘不愿回宫,可终是逃避不得的。“看出又能如何?陛下的心思全在娘娘身上,无人可以阻挡的。”
她表情黯淡复又抬起头了。“可是,我们要让娘娘舒心些呀。”
“嗯。”惜景虽点头心底却明白难以做到。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已商量妥当。
林星辰无聊拿起古书翻看,思绪已飞至天际。重入后宫,自己再无脱逃的机会。真要老死于宫中吗?不甘心啊!可又难逃皇帝掌心。唉,许是自己命不好吧。连娇妻亦离自己而去。因没了牵挂,他并不急着逃离。唯对皇帝仍是异常的冷淡,他并没忘却是谁造成的。
匆匆理清了朝事,龙浩天立马赶往慧兰宫。见辰妃身旁无人伺候,他顿时板起脸。“该死的奴才怎敢放任主子一人在此不来伺候。”
林星辰头也没抬,仍在往事回想中。
见无人应答,龙浩天悄悄叹口气。他抱起辰妃进了内殿。分别数月,他只觉虚火上升,欲望愈发强烈了。不顾辰妃的抗拒,他终是尽了兴。
起先还要挣扎,接着就木然的等着皇帝的宠幸。林星辰眼神空洞望着远处,思绪已飞出寝宫。身子仿佛习惯似地接受,轻易便让皇帝突破了障碍。无助的他难以抑制悲哀,暗叹自己怎会如此的不济。
一夜过去,皇帝神清气爽起身上朝。林星辰累极瘫在龙床。心道,每日如此受累,长此以往,自己焉有命在。熬过巳时,他拖着乏力的身子起身更衣。轻声唤着宫女,他勉强稳住身体。
听到声音,心莲、惜景忙跑着过来。“娘娘,你醒了啊!”
“奴婢这就扶娘娘去浴池。”
“嗯。”
心莲的询问声殷殷响起。惜景不若往日般拘谨,就想陪伴在娘娘身边。她深知娘娘心情不好。林星辰随口应着,他只想洗去身上的黏液。
重回寝宫,心莲已备齐午膳。林星辰吃了几口已无食欲。放下银勺,他目光无神盯着宫门望。
惜景叹气收了瓷碗,心莲忙在一旁开解。
林星辰嫌烦支开了宫女,他独自闷坐着沉思。等皇帝退朝后,他自是不那般轻松了。或许是没了想念,人益发消沉了。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皇帝也跟着愁眉不展。他怕辰妃闷出病来,忙召林卜居夫妇进宫来劝解。
早在皇帝传唤之前,太后已私下找过二人谈话。忆起那日之情形,他仍是感叹万分。
※ ※ ※ ※ ※
匆匆进宫,林卜居夫妇低头等着太后的训斥。即便儿子没错,太后若要冠个以色侍君的罪名,他们也无法开口辩解。伴君如伴虎啊!这话有理。
夫妇二人的惊惧表露无遗,太后摇头暗笑。这林家夫妇仿若惊弓之鸟了。自己切不可再去惊吓。面带笑容,她轻声挥退了宫女。“林老大人无需紧张,哀家有事相求。林张氏一同坐下吧。”
听闻太后和善的语气,林卜居稍稍有些放心。忙偕同夫人规规矩矩一旁坐下。
林夫人低头不敢吭声。心想,太后若有意刁难,自己又该如何对付?没等她多想,太后已开口说话。
“唉,都是哀家的错啊!”太后幽幽叹口气。
林卜居惊道:“太后何出此言?”他摸不透太后的用意,人已瞬间站起。
太后举手示意林卜居坐下。对方只得乖乖听话。
咬下嘴唇,太后继续说着话。“哀家近日才知丞相之事。陛下如此鲁莽,哀家也甚感羞愧。只是这人已得手,哀家再出面劝说亦是枉然。况且这天下人皆知丞相去矣,哀家已不能为丞相复身。只望你们好生相劝才是。”
太后的意思很明白,无非是要自己去劝儿子。可儿子的心病自己又不是不知,勉强去劝无一丝说服力。连自己都难接受何况是儿子呢。思及儿媳,他不免有些惆怅。“呃,老夫无能为力啊!公主已有身孕,这事对吾儿打击甚大。老夫不敢再去刺激,就怕吾儿再病一场。”林卜居不愿遵从。
太后闻言忙问:“丞相曾大病过?”随即又叹口气。“唉!哀家并不知所收义女乃是你家儿媳,若知定不会放任皇帝不管。如今已晚矣,哀家甚为抱歉。”
对于太后的说辞他并不放在心上,林卜居暗自考量着。虽不能回到从前,可儿子留在后宫亦是不妥。不如去求太后放人,也算是解了自己的心结。“太后,过去之事无需再提。老夫只想带着吾儿离开。”离开伤心处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太后听完一愣。她原想让林家夫妇去劝说,哪知对方竟想带人离开。一想到皇帝生气自虐的神情,她就抑制不住全身颤抖。勉强稳住心绪,她竟向二人下跪。
太后跪地谁敢承受,二人忙跟着跪地。“太后折煞老夫了。若太后不起,我二人就在此长跪不起。”林卜居急声劝道。
“是啊!”一旁的林夫人也出声附和。
太后连忙站起身。只说:“非是哀家不通情理。只是陛下一心念着辰妃,哀家也是无能为力了。若让你带走辰妃,只怕陛下会——”话未说完,她相信二人已能明白。
啊!这个。林卜居一脸为难。没想到皇帝对儿子如此深情,自己不敢贸然行事。只是留儿子在此,他又不能宽心。突然,他灵光一线有了主意。“太后可否听老夫一言?”他慢慢站直说道。
“你但说无妨。”太后点头回答。
林卜居叹口气才说:“陛下情深致切令老夫感动。只是陛下并非常人,身兼重任不能一味顾及儿女私情。这皇室传承不能忘却。望太后恩准我儿出宫。”他再次跪倒恳求太后。
闻此言,太后差些感动落泪。忍住激动的情绪,她笑看二人。心道,这子嗣不是问题。以皇帝的强势努力,这皇孙怕是已在辰妃腹中了。只可惜此时不宜说出。一则,二人不会相信;二则,未成定局恐有生变。太后几番张口终未能出声。她笑叹等辰妃有了再说与林家夫妇听吧。“哀家只想陛下开心,其他事日后再议。”
既然太后都说到这份上了,林卜居也不敢开口逼迫。只叹:“以色侍人难以长久。”
太后却好心提醒。“陛下对辰妃可是不同的。你二人尽可放心。”
夫妇二人无奈出宫了。这心事一直伴随,他们却要强颜欢笑劝解儿子。怕触及儿子伤心的眼神,他们不敢多次进宫。只求上苍能佑儿子安然。
辰妃回宫有些日子了。期间,皇帝均是百般讨好,可惜他并不领情。这日,皇帝笑呵呵踏入慧兰宫。
“哈哈!”皇帝只笑不说话。
林星辰抬头瞪了皇帝一眼,随即低头翻看手中古书。
龙浩天好心情不予计较。“爱妃,这宫中快有喜事了。”
这话又挑起林星辰的伤心事。当日自己就是这般的无助,爱妻亦是被迫离他而去。如今各在一方,徒留自己伤悲了。算算日子,凌心不久就会临盆了吧。唉!越想越生气,他很难端起好脸色。
皇帝不傻早已看出辰妃的异常。心中虽不悦,他仍是忍住了怒气。“爱妃可知皇妹之事?”
起先林星辰以为皇帝在说自己夫人。他脸色越发难看了。
没等辰妃出声,皇帝又继续往下说。“爱妃,朕近日才知皇妹中意尚书张鑫封。这天赐的良缘朕岂能放过,这就下召让尚书娶了公主。”
“啊!”林星辰惊讶道。暗叹,皇帝太过武断了。尚书已有命定之人,这旨一下岂不又要拆散一对恩爱夫妇。自己不能坐视不理。“陛下万不可如此。尚书已定亲不能娶公主为妻。”
“是吗?”皇帝有些不以为然。“爱妃明知皇妹心事却要阻拦。难道是为人师的做法吗?”
呃,这个。林星辰暗叹。自己亦知公主心事。只是不能就此满足公主的心愿。“君子有所不为。”他开口辩说。
笑看辰妃激昂的表情,龙浩天暗自叹息。这可是辰妃近日首次有了冰冷外的表情,自己怎肯错过。这刺激还需加深些。“是么?可惜朕心意已决,无人能阻挡。别以为朕不知是谁进宫助你逃离宫中的。”
闻言,林星辰有些绝望了。原来皇帝是在报复啊!自己不求情也就罢了,这一开口更是刺激了皇帝。咬住嘴唇,他在心底说着抱歉。自己无意中害了门生了。
皇帝一反常态没去折腾辰妃,他大笑着离开了寝宫。走前却说:“爱妃既是皇妹师父,理该早做准备。这吉日不会太远了。”
皇帝的笑声刺激到了林星辰。他不禁回想起当日的情形。思及尚书的悲苦,他不禁暗锁愁眉。
前路茫茫
眼看吉日临近,林星辰有些坐立不安了。他曾找公主谈过。可面对公主的喜悦之情,这悔婚二字他难以出口。嘘叹着,毕竟公主也是爱着尚书的。皇帝的手段自己清楚的很。若是尚门生不娶公主,今后也休想得到安宁。再说了,皇帝也不会就此罢休。不得已,他想找门生谈谈。可自己此刻身份不能见外人,不如偷去见面吧。
考虑周全,他命心莲去传达。
心莲不敢不尊,却私下告诉了小路子。小路子又向皇帝禀告了。
“哦,此话当真?”龙浩天懒懒问着。
小路子点头肯定道:“心莲说的应不会有假。”
龙浩天皱眉不语。片刻才抬头。“告诉心莲不必出宫了。这事朕自有安排。”
“是!”小路子跑着去找心莲。
心莲虽向着辰妃,可祸及娘娘颜面的事,她仍是不敢去做的。
林星辰在寝宫等着心莲的答复,可迟迟不见人来。呀,是出事了?心底百转千回,偶然抬头却见皇帝坐在跟前。不详的感觉是如此明显,他愣着不出声。
皇帝突然板起脸。“爱妃,你找尚书作甚?”
“呃!”林星辰惊讶道。难道是心莲告诉了皇帝?想到这,他不免有些伤心。想不到自己对宫女再好,终究是比不上皇帝的。“没什么,只是想见见门生罢了。”不愿多说,他垂头就想离开。谁知皇帝竟一把拉住他,口中吐出轻佻的话语。
“别走。你是让人迷住了?你与尚书是何关系?是朕把你宠坏了,今日定不能轻饶了你。”说着,龙浩天不停撕扯辰妃的外衣。
林星辰拼命反抗。“无耻。不是谁都像陛下这般。你休得血口喷人。”见皇帝似是动了气,他咬牙硬撑着。
此刻的皇帝已被嫉妒的情绪刺激的发狂。他用力压倒辰妃,手上动作丝毫不慢,就想立刻埋入辰妃体内。
一股痛意袭上心头,林星辰勉强忍住不发出声音。从未被皇帝如此粗暴对待,他很难适应。心中竟浮起一丝苦涩,似是有些后悔。理不清自己的想法,眼角已滑落了泪水。
见到辰妃的泪水,皇帝这才清醒过来。举手轻轻拭去对方的泪水,他暂忍欲望不发。“为何要哭?是朕错怪你了吗?”语气轻柔又像从前一般。
诧异的盯着皇帝,林星辰口气强硬。“哭?陛下怕是看错了吧。星辰再不济也不会如此示弱。”他偷偷转头抹去了泪痕。
面对辰妃自己很难发火。龙浩天叹口气妥协了。“罢了,看在你与尚书师徒一场,朕也不予追究了。”他就想这么算了。
林星辰不肯罢休。“陛下圣旨可曾下了?”
皇帝点点头不语。
林星辰哀叹道:“明知不该却要去做。可否容星辰见一次门生?”他想私下劝说几句,也免得公主嫁去受苦。
皇帝想了下还是答应了。“好。不过你此时身份不同,见尚书需有宫女陪同。”
林星辰默然了。
皇帝重又发起攻势把辰妃折腾了好久。
翌日,林星辰唤来了贴身宫女。“星辰有意要见尚书,你二人可有异议?”他话音有些冷淡。
心莲慌忙跪地。“娘娘息怒,心莲无意背叛。只是见尚书事关重大,心莲亦是怕人嚼舌。”虽然辰妃没有当面指责,可意思已经摆在那了。自己也是一片好心,怕人损了娘娘清誉。
林星辰摇摇手不愿多说。
惜景忍不住开口了。“娘娘。心莲确是好意。这宫中鱼目混杂,稍有不慎就会惹上麻烦。娘娘身份特别,应更能体会才是。且不说周家至今仍恨着娘娘。”
林星辰一挑眉。“恨我?为何?”
惜景轻声解释。“娘娘不知道?侧妃因娘娘降为美人,如今更是被关冷宫。”
林星辰猛然间抬头。“你说什么?周音容被关冷宫?”他有些难解了。即便降为美人也不至于关入冷宫。国丈为何不吭声?难道说其中还有缘故?“你从何得知?”
惜景与心莲互望一眼。心莲紧闭宫门这才点头示意。
惜景说着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听说周娘娘有了身孕,陛下一怒之下让人看住娘娘。虽说不算是真正的冷宫,可平日里少有人敢踏进袭心宫。”
他刚想问为什么,转念一想已经明白了。林星辰暗自猜测,周音容腹中骨肉定不是皇帝的。要不然皇帝不会如此对待。只是周泰安为何不出面?这不免有些异常。“国丈是何态度?”
“呃,没听说。好像与原先一般。”心莲忍不住插嘴了。
林星辰也是一时之气,内心还是喜欢宫女的。既然把话说开了,他也直言相告。“心莲,一会去找尚书进宫。我有话要与尚书讲。”
“这——”心莲有些迟疑。“陛下那……”
林星辰摇头叹口气。“陛下知道,你无需紧张。”
“嗯。”心莲忙快步出宫了。
虽不知恩师找自己为了何事,张鑫封却因圣旨心情变得极为烦躁。皇帝命自己娶公主,这让他很为难。好不容易找到了定亲之人,如今却要负了人家。他怎么也开不了口。碍于皇命只得去往尚书府。说出来意,他已觉愧疚难安。却无意中遇见了尚书夫人。“是你!”指着王凌心,他说话声音有些颤抖。没想到尚书夫人竟是恩师的夫人。这、这太荒唐了。
张鑫封的异常被齐一鸣察觉了。“张大人认识内人?”
呃,这个。张鑫封张口无言。心道,说出真相许对夫人不利。毕竟夫人已身怀六甲,过往之事应已消散了。只是夫人如此轻易便从了尚书,他不免有些唏嘘。“哦,是齐大人啊!下官一时失神竟把夫人当作了她人。”他很快恢复了正常。
齐一鸣一听立马放下了戒心。暗道,这也难免。夫人与姨妹确有相似之处,大人认错也是不怪。“呀,张大人客气了。你我官职不分上下,一鸣怎敢受得。”嘴里说着心里明白张鑫封为何而来。这圣旨早已传得人尽皆知,他又怎能不知。可惜了一段好姻缘,姨妹怕是要失望了。
张鑫封也只能寒暄客套一番。不管怎样绕,他还需回到正题。“鑫封今日前来非为别事,只因陛下有旨,这婚约不能维持了。鑫封实在是抱歉。”
齐一鸣并不惊讶,他早就预料到。可身旁的夫人却显得有些激动。“大人怎可出尔反尔。蔚燕等你多时了。”顾不得自身不适,她冲动的就想上前质问对方。
齐一鸣拉住人。“夫人莫要气怒,此事不关大人。陛下有旨谁敢不从。”说着话,他忍不住叹起气来。
紧紧握住双拳,王凌心差些就想大骂出声。皇帝害了自己不够,竟连妹妹也不放过。早知今日,还不如早些把人嫁了去。如今后悔亦是不能。一时气火攻心,她摇摇晃晃不能站定。
“夫人,你没事吧?”齐一鸣担忧的神情溢于言表。
见尚书夫人不适,张鑫封也觉愧疚。他托辞尽快离开了。王凌心受了刺激,隔日就要临盆。齐尚书自是慌乱,请来了稳婆方能安心。
回到府上,张鑫封仍在回想起今日之事。还没等他坐定,宫中来人有情。踏入厅堂,只见一女子背影。“陛下有何吩咐?”诧异的问出心中疑惑。
心莲回转身笑笑。“奴婢见过大人。奴婢乃娘娘身旁侍女,奉了娘娘之命请大人进宫一叙。”
张鑫封暗自惊讶。恩师找自己有事?皇帝可会知晓?怕连累恩师,他有些犹豫不决。
心莲慧黠已然明白了。“大人不必担心。陛下是知晓的。”
皇帝竟会答应,这让张鑫封更为吃惊。怕辰妃久等,他还是跟着宫女进宫了。
不愧是君子之交,两人说话间很有默契。寒暄了一番,林星辰主动开口询问了。“听说周美人被禁袭心宫,国丈可有反应?”宫女不可能知道那么多,他料想门生知道。
张鑫封沉思片刻才说。“国丈无任何反应。这位娘娘怕是被人弃之了。”
闻言,林星辰有着很深的压抑。心底竟冒出一丝同情。看来在国丈眼里,女儿也不过如此。或许国丈是想着保命吧。“陛下下旨让你娶公主,是么?”他还是关心门生的。可惜自己无力帮忙。
张鑫封眼神一暗,他说的极为无奈。“陛下许是对鑫封不信任吧。这负心之人鑫封已是当定了。”他心情非常郁闷。
林星辰也只能多加劝说几句。其中不乏让门生善待公主之类,可对方始终不曾应声。叹口气,他也替门生可惜。
虽然不愿承诺恩师,可张鑫封仍是想起尚书夫人的事。思索再三,他仍是说出口。“恩师,鑫封今日遇到一人。”见恩师面带诧异,他继续说道:“尚书夫人就快临盆了。”即使说的婉转,他相信恩师也能明白。
一股刺痛划过心头,林星辰已然要跌倒。一旁宫女忙上前扶着。
“娘娘小心!”惜景叫出声。
林星辰勉强缓回心神,面色苍白却要故作镇静。“那就好,那是凌心的福分。”说罢,他已觉心痛难忍。
张鑫封忍不住皱眉。“恩师何需如此,鑫封心里清楚的很。既然尚书夫人与恩师无缘,恩师还需自己珍重才是。这日子长了,恩师可有打算?”他还是想帮辰妃的。
林星辰整个人显得迷惑了。“打算?星辰还能逃走吗?”说这话,他已觉茫然了。除了呆在后宫,自己还能做什么?
见恩师一脸消沉样,张鑫封也觉同情。刚想开口,耳边竟传来声音。
“爱卿此刻不在府上准备,来此作甚?”龙浩天冷厉的神情直逼张鑫封。
张鑫封猛然一惊慌忙跪地。“臣不知陛下在此,臣罪该万死。”
皇帝心情突然变好懒的计较了。“起身吧。你即将是驸马了,这礼数就免了吧。快些出宫去吧。”他不会坐视二人再有计谋。见辰妃一脸哭意,他心中自是不悦。可又不曾表现出来。“爱妃,你身子不适多去休息吧。”说着,他已挥退了宫女。
宫女虽想帮辰妃,可碍于皇帝也不敢出声。
林星辰此后对皇帝更是冷漠。殊不知越是如此,皇帝也就越不甘心。
吉日已定,公主即将出嫁了。
灵丹妙药
公主出嫁后,整个皇宫显得喜气不少。偏偏此刻御书房内传出不和谐的敲打声。宫女、太监皆战战兢兢不敢靠近。
龙浩天拿起奏折重重扔在御桌上。紧绷的脸色显示出皇帝心情极其不好。“唉,朕该拿你怎么办。”半宿,他吐口气哀怨道。
小路子站在一旁不敢吭声。心里明白皇帝又是为了辰妃在生气。娘娘不给皇帝好脸色,皇帝憋着气无处可发。
御书房又变安静了。皇帝拾起御笔在奏折上批阅着。突然,一片树叶划过手背。悄悄拿起端看,眼神中有了笑容。“小路子,你下去吧。朕想一人呆会。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说着话,人已懒懒的合上奏折。
小路子听话出去了。“是!”他并未注意到皇帝的异常,心底仍是有些担心。那片树叶他压根不曾看到。
待太监离开,皇帝忙说:“义弟,现身吧。怎样?新夫人可还满意?”
“多谢陛下成全。草民满意的很呐!”赵子荣笑呵呵走近。与易廷路成亲后,他才真正觉得自己有个家了。不在乎自己有没有子嗣,只想陪着娘子一同到老。虽说易家二老对自己仍有微词,可他坚信慢慢都会好的。总有一天,自己可以获得对方的信任。“陛下,王凌心已生下一子。”
“哦,是么。哈哈!想不到皇妹如此厉害,以后更得夫婿宠爱了哦。呃,你今日来此可还有事?”龙浩天忍不住大笑几声。
赵子荣点点头。“陛下对辰妃过度宠爱,这已引起朝臣的不满。且辰妃迟迟没有身孕,也让有些大臣借此宣扬了。”他把朝廷的隐患说与皇帝知晓。暗叹,这确是一个麻烦。皇帝没有皇子,这会引起朝廷动荡。不管皇帝有多喜爱辰妃,这宠幸嫔妃仍是要的。当然,他也明白皇帝是舍不得辰妃受苦。有了皇子,这母凭子贵就不同了。
皇帝冷哼一声。“大臣们可是记恨朕不去宠幸他们家的女子?这事再议,还有其他事么?”
赵子荣想了下回答。“据说王爷很快就要回京了。”他边说边从胸口拿出一物递给皇帝。“王爷一直与其师在一起,可王爷师父的身份非常的不一般。且与云家……”他凑在皇帝耳边低语。
“哦!皇弟可曾知道?”龙浩天眼露凶光,嘴角咧开些笑容。
虽然皇帝在笑,可赵子荣只觉浑身一颤。王爷恐怕也未见过如此一面的皇帝吧。“知道,可王爷似乎有些为难。”他怕皇帝、王爷兄弟二人反目成仇。
皇帝一拍桌子。“为难?皇弟的心上人可曾查出。”
“这——”赵子荣吞吞吐吐说不出口。
皇帝生气了。“快说!”
“是!依草民所见应是邱涧。”赵子荣揣测道。
“什么!”皇帝大拍御桌。暗道,这皇弟莫不是糊涂了。邱涧已是年暮之人,皇弟怎会钟情此人。荒唐至极啊!且不说邱涧曾与云家关系匪浅。就算有教养之恩,可邱涧私放云家长子也是死罪。“唉,朕怎有如此不争气的皇弟啊!”
赵子荣却还在那说:“据草民所知,邱涧似也要一同跟来。”
“哦,真是大胆啊!不过,朕要你拖住二人。最起码也要拖上个数月。你可明白?”龙浩天皱紧的眉重又舒展开来。心想,自己的计划决不能让人破坏了。一旦即成事实,皇弟归来已是无妨了。
不太理解皇帝的用意,赵子荣竟有些呆愣。直到听得轻咳声人才清醒过来。“是,草民遵命。”不管皇帝有何用意,自己照办也就是了。
皇帝满意点着头。他从秘盒中取出一瓶药丹。笑呵呵打开瓶盖,他拿出一粒丹药递给义弟。“义弟,此乃宫中灵药。你且回去让弟媳服下,自有养颜补体之效矣。”
接过丹药,赵子荣眼中有着不信。暗道,姑且一试吧。娘子似乎不能承受自己的侵占,这身子确有些虚了。“多谢陛下。”
“这雪脂膏你许是用的着。”龙浩天又递过一瓶。
赵子荣顿时涨红脸。他久经江湖各种奇物都曾见过,自是知晓这雪脂膏的用处。抹上一点,娘子兴许就不会那般难受了。“谢陛下恩赐。”
“回去吧。”龙浩天笑着赶人。暗笑,义弟哦,你此番可有惊喜了。或许是朕先有的惊喜。想到这,他就坐不住了,匆匆前往慧兰宫去见辰妃了。
“心莲见过陛下。”心莲远远就见皇帝一脸笑容走来,忙出声跪地行礼。
皇帝心情甚好。“免了。爱妃呢?”
“娘娘尚在午睡,心莲这就去唤。”心莲忙要踏进内殿。
皇帝却出声制止了。“不必了,朕亲自去叫。你且退下!”
“是!”
宫女们依言退到殿外。皇帝放轻脚步来到了床边。见辰妃一脸抑郁,他涌起一丝心疼。手摸着辰妃的脸,心情变的郁闷起来。暗叹,你虽在朕身边,可终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啊!
谁知这一碰林星辰竟被唤醒了。挣开双眼冷视皇帝。“陛下又有何事要说?”他的情绪已到崩溃的边缘,不想再同皇帝敷衍。
皇帝心里叹气嘴上却不让步。“朕来看望爱妃啊!你也该清醒了。皇妹已替齐家生下一儿,你就绝了这心思吧。”
每日混沌度□自己不去想,可他仍是不能忘却。林星辰低头差些哭泣。忍住心酸,他失神望着珠帘。原来守诺的只有自己,凌心早已不记得了。
皇帝看着就来气。手托起对方的脸怒说:“够了,别像朕欠你似的。”他用力掐着辰妃。
感觉不到疼痛,林星辰心思飘忽起来。迷蒙中似乎看见皇帝喂自己吃下丹药,他竟傻呵呵问着:“这是什么?”或许是受刺激太多,他一时忘了防备。只想好好痛哭一场。
“替你补养身子的。”皇帝轻声解释着。
依稀觉得入了云端,身下传来一股刺痛。呀,还是不能习惯啊!他不若以往般抗拒,人已变得麻木了。
皇帝笑着翻身而上,内殿隐隐约约传出了呻吟声。皇帝比以往更猛,直折腾的辰妃几日不得离床。
宫女微微叹气,不免替辰妃担忧起来。
三日后,林星辰艰难的起身。头晕目眩是那么明显,他在心底咒骂起皇帝。自己越伤心皇帝可能就越开心罢。
用过午膳,他无聊打开了花名册。此乃皇帝宠幸嫔妃的手册,自己身为正妃不得不暂管后宫之事。看着花名册,他竟苦笑出声。暗道,林星辰啊林星辰,你竟要与嫔妃一同伺候皇帝,岂不是可悲哉。
惜景看在眼里忍不住垂下头。娘娘眼中的寂寞是如此明显,皇帝却不能察觉。难道娘娘真要哀怨一世吗?想归想,她也知道自己无从插手。皇帝不容辰妃离开,再多的恩宠怕也难触及娘娘内心深处。
心莲一脸慌张跑来。“娘娘,不好了。”
惜景个性比较沉稳,见此情形忙出面阻止。“心莲莫要大叫,娘娘刚用完膳。”
宫女的对话他都听在耳里。林星辰摇头轻叹。“心莲,你且慢慢说与我听。”
“是!”心莲努力稳住情绪。接着又跺跺脚,双手拍拍胸脯这才开口说话。“娘娘,宫中出大事了。”
辰妃只是盯着心莲不放,他并未开口催促。
“周美人被人下了红花,这孩子已经没了。”心莲说的连贯。
惜景吃惊跺下脚。“什么?是何人如此狠心?好歹娘娘已是快做娘之人,那人这么做就不怕遭了报应。”毕竟主仆一场,她还是有些同情周音容。
心莲却不以为然。“那是周美人坏心,活该如此。你可别忘了周美人当初怎么陷害娘娘的。”
“我——”惜景呐呐说不出话。
林星辰好心替惜景说话。“惜景曾伺候过周美人,保有主仆之情也是理所应当。”
惜景忙开口辩解。“娘娘!惜景绝不会帮着她人陷害娘娘。”
辰妃点下头。“星辰明白,你们出去吧。”他只想一人静会。这事太过突然,皇宫之内竟有人敢如此大胆,看来这里不太安宁。身为大臣的责任让他不能忽略这些。
宫女熟知辰妃脾性也就出去呆着了。因和小路子交好,她们时常会去找太监闲聊。这娘娘的一些事就是这么知晓的。小路子也会嘱咐她们该怎么伺候好辰妃,或避开皇帝的怒气。
由着三人说话闲聊,皇帝竟从他们身旁擦肩而过。或许是聊的太入迷了,皇帝的路过竟无一人发现。
周音容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周泰安说不定会以此做借口,且不说边境蛮夷的蠢蠢欲动。本在心烦时却听到太监、宫女的说笑声。他顿时想起了辰妃。呀,不如去看看。一时忘情他又把正事抛之脑后。
刚踏进寝宫就见辰妃盯着自己看。龙浩天呵呵一笑搂住人。“爱妃可是想念朕了。”说着便亲起辰妃。
林星辰板起脸。“够了,陛下休得胡闹。”要不是为了查清事实究竟,他才懒得搭理皇帝。“是谁下的红花?”
最受不了辰妃一脸镇静样,龙浩天双手不规矩起来。可惜刚伸入辰妃衣内的手很快就被击开了。他只得冷脸正经道:“不知。朕怎知是何人做的,不过这样也好,省的朕见了心烦。”
皇帝的冷酷已是常态,可自己还是不能适应。林星辰摇头叹气。“或许陛下正在庆幸。但陛下可曾想到,如此一来就无凭证了。谁人与周音容苟且就无人知晓了。这宫中隐藏的内贼永不能查出了。”本来可以滴血验人的,孩子的爹可就跑不掉了。
啊!是哦。皇帝这时才清醒。如此一来,岂不是合了某人的意。“爱妃说的在理。朕一时忘却了,多亏你来提醒。”说着,他又开始缠着辰妃。
林星辰只觉烦躁却拿皇帝没有办法。
翌日又传出周美人疯了的消息。林星辰前去想要弄个究竟,可惜周音容已疯的不识人了。口中只反复说着‘坏人!’二字。他只得放弃询问了。
周音容一疯刺激的国丈有些坐不住了,频频派人进宫就想打听个究竟。可惜皇帝早有预料,严加人手不许任何人接近周音容。
周音容突然就疯了,这让人有些诧异。皇帝有心盘查却无一点线索,这事也就这么搁着了。
宫女们渐渐发现辰妃有些异常。每日懒在床上不愿起身,连膳食也变得极为挑剔。心莲、惜景担心极了,忙向皇帝禀告。
谁知皇帝却不紧张,只吩咐御医来替辰妃诊治。
寻死觅活
御医急匆匆赶来,把脉后立刻向皇帝道喜。“恭喜陛下喜获麟儿。”想不到皇帝会如此依恋辰妃。
心莲、惜景早已石化了。怎么也想不到娘娘竟是有了身孕。这男子焉能有喜。没等她们清醒,耳边清晰传来皇帝的声音。
龙浩天仰头大笑,随即吩咐道:“下去领赏吧。娘娘之事不可泄露半点,否则——”话语中透出凶狠之意。
御医吓得直冒冷汗。“是、是!老臣不敢。”慌忙逃离了寝宫。这男子有喜御医并不奇怪,只因他们皆是世袭,留在宫中替皇族之人治病,这生子的丹药皆经他们之手。替皇帝保守秘密乃是他们的天命。即便皇帝不下令,他也不敢说出去。
见御医离去,龙浩天忙又嘱咐宫女。“你二人不要告诉爱妃,朕会亲自说与爱妃听。”
“是!”惜景率先回神了。她忙拉着心莲离开了。
坐在辰妃身旁,龙浩天抚摸起对方的发丝。“爱妃,朕终于盼到这一天了。”由他一人在兴奋,殿内悄悄无人应声。
过了好久,林星辰才清醒过来。见皇帝在身旁,他转头不愿面对。“陛下去忙吧,星辰一人无事。”
“呃。爱妃你——”刚想说出喜讯,龙浩天却有些踌躇了。心想,辰妃能平静面对吗?万一有个——
想想就有些害怕,皇帝终究不能说出口。“朕去给母后请安,爱妃好好休息吧。”说着,他已快步离去。
林星辰忍不住叹气。“唉!”自己是怎么了?为何突然晕倒?有些不解,他勉强撑起身想要打开药箱。还是自己把脉看看吧。还未取出使人清醒的熏香,身旁已有人快步拦着。
“娘娘要做甚?”心莲一把抢过熏香。
林星辰无奈摊摊手。“星辰只不过是想让自己清醒些罢了,一会可以把脉。”叹口气,他就想替自己把脉。
惜景抢步阻扰。“娘娘身子还虚,理该闭目休息。”
呃,真是奇怪。宫女的反应让林星辰疑惑不解,自己又不会寻死,她们如此戒备却又为何。
两人缠的辰妃不能把脉才肯收手。林星辰无奈只得重回龙床。
惜景笑看辰妃慢慢陷入了沉睡中。心想,听心莲提起过,娘娘医术高明。若知晓自己有喜,怕是会出状况。何不等皇帝归来再讲。她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辰妃没有太过激的行为。
心莲蹙眉担心着辰妃。娘娘能接受这个消息吗?
话说皇帝去见太后。请安后忙打发了侍从。“都下去吧。”
太监、宫女连忙出去了。
太后笑眯眯望着皇帝。“陛下为何支开宫人?”虽不解,她还是安心等着皇帝开口。
此刻的皇帝显得异常兴奋。“母后大喜了。”
“胡说,哀家又有何喜?”太后忍不住板脸了。心想,这皇孙何时会来啊!哪知听了皇帝的话,她立马笑出了声。
龙浩天哈哈大笑。随即轻声在太后耳边说着。“母后,你一心盼望的皇孙有了。”
“什么!此话当真?”太后惊叫一声。她简直不敢相信,愿望如此容易就达成了。“多久了?”
皇帝不停傻笑着,直至太后怒瞪着才回神。“朕忘了问,不过母后可要做皇奶奶了。”
“是啊!”太后也跟着笑开了。
两人笑了一会,皇帝却有些不高兴。
太后诧异问道:“陛下就快做爹了,还有何不满的?”
皇帝长长叹了口气。“虽是喜事,可朕却甚烦心。爱妃并不知,若是动怒伤了自己,岂不是——”他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呢。
太后也变得忧心忡忡了。实在无法,她只得说:“不如请林卜居夫妇进宫,可好?”有爹娘在身旁,想来辰妃不会无动于衷吧。
“也好。母后且去叫人,浩天先行回宫了。”龙浩天说着就要离去。
太后连忙叫住人。“且慢!陛下要好生照应着。这事莫要声张了。还要多派些侍卫才是。”她担心周音容的事重现。
龙浩天连连点头。“浩天明白,母后尽管放心。快些找来林家人,浩天怕应付不了。”见识过辰妃的固执,他不敢和辰妃硬碰。
太后拍拍皇帝的肩。“快去吧。哀家心里明白。”
幸亏皇帝及时赶到,要不然就出事了。
原来,林星辰虽依言入睡。可他趁宫女不注意时悄悄把了脉。随后,他不敢相信再次把脉。直到事实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彻底崩溃了。不停的敲打自己就想毁了腹中骨肉。
心莲、惜景吓得赶紧拉着辰妃。见娘娘疯了似的捶打自己,她们怕的不敢离身。心里皆在祈祷着皇帝快些回来。
皇帝踏进寝宫就见到此种情形。他忙按住辰妃的手不让对方挪动。“爱妃,你这是干嘛?”
一见来人,林星辰更是气的拼命捶打。“你这个昏君,霸占我已是罪孽,竟还让我没脸见人。你这混蛋!”他已是骂出自己最难听的话了。
皇帝不敢激怒辰妃,只得好言相劝。“爱妃何苦如此,你即已有了朕的骨肉,就安心留在宫中可好?”他已是在求人了。想自己可是天子啊,面对心上人也不得不退让。
林星辰丝毫不领情。“滚开,放我出去。”他只想一死免得丢人现眼。
皇帝当然不肯放手。宫女也觉为难。她们不敢出声,唯恐惊吓了娘娘。唉,娘娘还是不能接受皇帝啊!她们暗自叹息。
就在辰妃寻死觅活时,殿外有声音传来。“呵呵,哀家的儿媳在哪?”太后是一路笑着进来。身旁的宫女小心搀扶着。随后,太后支开了宫女们。
太后身后竟跟着林卜居夫妇。他们互看一眼,却一同的摇着头。
闻太后有请,二人急急进宫。待听得太后所说之事,两人皆不敢相信的睁大眼。林夫人更是嘴里咕哝着。“这、这——”
太后笑着解释。“哀家知你二人一时难以接受,可这确是真的。只因……”她缓缓说起皇宫的秘事。
闻言,林卜居舒了口气。暗道,真是如此再好不过了。本就担心儿子的处境,若有了皇子就不同了。可自家却绝了后。想到这,他仍是有些难过。怕太后看出,他连忙说话打岔了。再一想,儿子岂会甘心生子。
太后也说出请人来的用意。林卜居自是不敢回绝。忙随太后来到慧兰宫。没想到,儿子竟要寻死。上前一步拉住儿子的手,他泪水满面求着儿子。“儿啊,为父求你了。你不能轻生啊!”
林星辰已听不进一点声音。他一心求死,手劲也与以往不同。皇帝差些就拉不住人了。幸而林家人赶来了。
“老大人快些劝劝吧,朕已无良策了。”龙浩天疲乏极了,与辰妃对峙耗去了自己许多体力。
林卜居摇头叹气。“老夫尽力而为。”回头又劝着儿子。
林星辰陷在自我嫌弃中不能自拔。谁人的话对他都无作用。
太后在一旁哭泣,林夫人也跟着垂泪。皇帝紧握拳头就想捶打石凳。
见儿子已听不进自己的话语,林卜居无奈一甩手。“也罢,儿若要去那地府,为父岂能不随。”说着,他拿起剑就想自刎。
“不、爹爹!”林星辰终于清醒了。见父亲要拔剑,他吓得求饶。“父亲莫要如此,星辰不敢任性了。”长叹一声,他竟晕倒在地。
众人吓坏了忙唤来御医。御医只说‘娘娘身子太虚,要好生养着。’
一场虚惊,众人稍且放宽心。太后留林氏夫妇宫中住下,皇帝始终不离左右。
一夜伴在辰妃身边,他的眼肿的厉害。皇帝仍是一如既往的上朝去了。
林星辰仍是清醒了。他觉得无颜面对父母,却又不得不暂且屈服。暗叹,自己若是寻死,爹娘也会一同跟来。若是如此倒好,可皇帝怎甘心就此放过自己。倘若丑事传遍天下,自己死也不能瞑目。
心莲站在一旁伺候着。“娘娘可要用膳?”
摇摇头,林星辰不说话。
唉,娘娘心结难开,长此下去对身体不好。“娘娘,多少吃点吧。”
不放心儿子,林卜居夫妇一夜无眠。这不,早早就来到殿外等着召见。
心莲收回金碗叹气。“林老大人夫妇在外候着,娘娘可要见下?”无奈,她只得搬出救兵。
一听爹娘在外候着,林星辰忍住羞愧道:“快请!”
林卜居见了儿子也只得宽慰几句,可这并未让辰妃的心情有所好转。
总觉得难以启齿,林星辰渐渐忧郁起来。虽不轻生却像失了魂般,身体越来越消瘦了。
众人看在眼里着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这日,宫女匆匆来报。“太后,好事哦。”
太后为了辰妃的事心烦。这宫女的惊喜惹得她不太高兴。“有何好事,哀家头疼的很呐。”瞟了宫女一眼,她托腮想着心事。
宫女委屈的嘟起嘴。“太后老人家,真是好事。王爷回宫了。”
“什么?浩然回来了?”太后立马笑开了花。
“是!”宫女应声。
太后心急道:“快、快让王爷过来。”
没等宫女去请,王爷已到了太后这。“母后安泰,浩然给母后请安。”
“免了,快些过来让哀家瞧瞧。”太后拉着儿子不放,且瞧了个仔细。见儿子似乎心情不好,她关切道:“王儿这是怎么了?”儿子一去大半载无一点音讯,她可是担心的很。幸而宫中事多,这才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否则,自己可要愁白头了。
龙浩然心情很糟。追随师父留在山上,他最终掳获了师父的心。可惜刚下山就听闻公主的事,他气的就想冲回宫中责问皇帝。公主被人欺负,皇兄为何不管。还没等到京城,又听说了丞相的事。他差些气的吐血,不相信师兄就这么去了。他一到京城就把师父留在了王府,自己匆匆进宫去了。从宫女、太监的嬉笑声中,他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就想着去问太后,或许太后比较清楚。这不,他才先去见了太后。“母后,皇妹出嫁为何无人告知浩然?”
哦,原来是兄妹情深啊!太后笑着解释。“哀家是想告诉你来啧,可惜不知王儿下落,哀家无法捎信与你。”
龙浩然苦笑了笑。是啊!自己行踪的确无人知晓。“算了,这事不提了。可母后真舍得皇妹被人冷落?”想不通太后竟也不去管公主。
太后一时愣住了。这“冷落”二字从何说起。莫不是义女夫妻不合了?“呃,哀家不便插手。再说这孩子才有,两人怎会不合。”想想也是不太可能。
“什么?”龙浩然生气了。暗道,母后也太过分了。皇妹被人欺负竟还在哪里说胡话。“母后说些什么话,皇妹何时生子了?”他确有听过太后义女之事,可这也未免太奇怪了。
“啊!”太后这才明白王爷所指何人。“驸马竟敢欺负灵心?哀家找他去。”
龙浩然拦住人。“母后,这两人本无感情,为何母后要让皇妹嫁于尚书?况且浩然还知尚书原有定亲之人。”越说越生气,他忍不住用手指着太后。
太后摇头苦笑。“灵心自愿,哀家亦是无可奈何啊!”
王爷上前一步。“母后可知皇妹过的不好。这冷落的滋味皇妹怎能承受。浩然这就去找皇兄。”
太后既心疼女儿又怕王爷打扰了皇帝。“莫去,陛下此刻没空。”
王爷发火了。“没空?皇兄可是最疼皇妹的。”虽说自己忧心公主,可师兄的事他更想知道。忙问:“母后,丞相究竟怎么了?为何突然就——”怎么也不相信师兄会如此短命。
幽幽叹口气,太后撤去了宫女、太监。她缓慢说出了真相并要王爷去劝辰妃。
王爷吃惊的呆立不动,一时竟有些不能适应。
重燃斗志
似不能理解太后所说的,龙浩然半天不能回神。这、这太荒唐了。他在心底呐喊着,可口中吐不出半字。
太后怕王爷出事忙用力推着。“王儿,你怎么了?”
“呃,什么?”龙浩然这才回过神。“母后为何不劝皇兄,此乃孽缘啊!”唉,他止不住的叹气。
太后摇头苦笑。“哀家能说的都说了。陛下一心扑在辰妃身上,事已成定局。待得辰妃生下太子,这段情或许就能长久了。”她倒是觉得辰妃蛮配皇帝的。
“什么?”龙浩然再次惊叫出声。太后刚才并未说出这些,他压根没想到师兄会有身孕。“母后糊涂了。”想起师父的占卜,他就觉心惊胆战。莫不是真如卦象所说,师兄有大难将至?
太后并不知晓王爷心思,只道:“辰妃身体不适,王儿可要去看下?”
王爷摇头叹气。“浩然告退。”说着已往慧兰宫而去。
刚踏进宫门就见皇帝在那,龙浩然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拳。“皇兄太不象话了。浩然要打醒你。”
没有防备,龙浩天硬生生受了这拳。“皇弟来了,快些坐吧。”他不甚在意的说着话。
王爷越想越生气。“皇兄为何如此对待,你可知师兄最恨人把他误认作女子。”想着师兄的委屈,他就好气自己。早知如此,自己应及早赶回才是。
皇帝知自己理亏不敢反驳。只叹:“朕不想的,可朕只恋星辰一人啊!”短短的话语中体现出极深的情意。
从未见过皇帝示弱,龙浩然吃惊的张开嘴。唉,想不到皇兄会恋上师兄。如今人已占了,且师兄腹中又有了皇侄,自己再骂亦是枉然。还不如警告皇兄几句,免得师兄受了委屈。“皇兄不可欺负了师兄。否则,浩然冒下大不韪也要替师兄抱不平。
听此言已知皇弟放过自己了。龙浩天笑着承诺。“朕绝不负星辰。你尽管放心就是了。”
心底有着一丝忧虑,龙浩然出言提醒。“皇兄,这妇人生子尚是一难。何况是男子之身。师兄虽有皇兄照应,臣弟却难以放心。这宫中不太平,莫要出事才好。”
明白皇弟的担忧,皇帝开口保证。“朕知晓。这慧兰宫除去宫女、太监是朕亲点的,唯有太后、林氏夫妇能踏入。影卫也在暗中保护着。朕也会让义弟随时注意宫外的动静。”
“那就好。”王爷点点头。有了皇帝的保证,他暂时可以放下心。
皇帝之所以告诉王爷,在于对方早已察觉。他这才没有隐瞒。想到辰妃,他不免有些担心。“星辰不愿理朕,皇弟可否替朕美言几句。”
“好,臣弟知道了。”说着话,王爷已踏入了内殿。“师兄可还好?”
听见熟悉的声音,林星辰连忙抬头望。见是王爷在此,他只觉羞愧难当。“星辰见过王爷。”他的手不自觉挡着腹部。
一见师兄的消瘦样,龙浩然就忍不住来气。都已经是做爹的人了,皇兄怎的不多体贴下师兄。难道宫中御厨都不能做出师兄满意的膳食?“师兄不必如此,浩然都知道了。委屈师兄了,是浩然的错啊!”他的泪水瞬间滑落下来。
林星辰摇头叹气。“不关王爷的事,是星辰命该如此。”
听口气师兄还不能释怀。龙浩然驱走了宫女这才上前扶住师兄。“师兄可否听浩然一言?”
林星辰止不住的苦笑。暗道,自己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事自己受不住的。“王爷直说无妨。”
“师兄不必口称王爷。你现在已是辰妃,你我既是一家人了。”龙浩然说出心底话。
林星辰脸色一沉。“王爷是在挖苦星辰么。不错,星辰已非君子。屈身人下不配再与王爷说话了吧。”
心知师兄误会了。“师兄何苦。你我师兄弟一场,浩然的为人你还不明白吗?”王爷叹息道。“让师兄改了称呼是怕人察觉。无关浩然想法。”
唉,真是的。林星辰亦知自己任性了。找不到人诉说心中苦闷,他快崩溃了。“王爷恕罪,星辰唐突了。王爷想说些什么?”因与王爷比较熟,他想听下对方的见解。
王爷笑了笑。“师兄可还记得为官之道?”
这一提点,林星辰似乎想起了自己当初的丰神俊朗。不错,为民请命是自己追寻的。可惜,如今都已空了。“说这些又有何用。”话中有着可惜之意。
龙浩然鼓励道:“有用啊!师兄可知晓,皇兄虽是皇帝可内心极其空虚。这后宫嫔妃无人合圣意。浩然以为皇兄会孤独一世。想不到,师兄竟能让皇兄重展笑容。这帝王如无子嗣,百年之后必会引起朝廷动荡。浩然为此烦心已久。如今即已有后,浩然自当感激上苍恩泽。”见师兄不太高兴,他接着说:“师兄曾说要做个清官,可在浩然看来皇帝才是最重要的。百姓若能遇到明君,那百年盛世何愁没有。反之,则是民不聊生啊!师兄即知体贴百姓,为何不知教养之重?”
王爷的话似一盆水浇醒了自己。不错,自己立志为百姓伸冤,却忘了礼仪伦常。不管皇帝如何不是,自己可是臣子。何况腹中已有皇脉,自己不可任意为之。
龙浩然见此情形心底偷笑。看来师兄已然明白了。“师兄怀的是皇子,这母凭子贵不是作假的。”
林星辰竟红了脸。“王爷,星辰不贪虚名。只望风调雨顺,百姓安然度日。”
“浩然明白。可师兄若是生下皇子,这教养重任就不能推辞了。”龙浩然笑眯眯望着辰妃。
林星辰低头不语。暗道,自己定要好生教导皇子。在他心里还不曾想到皇子会继承皇位呢。手竟不自觉抚摸起腹部。
王爷看在眼里却忍不住偷笑了。暗叹,师兄终于有为人娘的自觉了。眼角一扫,他看了一会才转了视线。心道,皇兄可不必担心了。
原来皇帝竟躲在屏风后偷听。见王爷劝回了辰妃,他忍不住咧开嘴笑了。怕笑出声忙又捂住了嘴。身体抖动的太厉害,屏风竟有些晃动。
龙浩然摇头轻笑。皇兄真的陷进去了,自己还需多牵线才是。“师嫂已做娘了,你俩的情分也算尽了。”
提起这事,林星辰就想起凌心所说的话。如今各自有后,哪里谈得上缘分。不过一段感情哪能如此容易就断了。“王爷不必说了,星辰明白。”他也在心里告诫自己,是该忘了的。放手对谁都好。
怕打扰辰妃休息,龙浩然起身告辞了。“师兄好生休息吧,浩然告退。”才走到宫门边,他又转身提醒。“下次相见,你我要以叔嫂相称。师兄可要小心,这宫中恐会有人对你不利。”
林星辰点头直说记住了。
王爷走后没多久,皇帝已在辰妃跟前。“星辰,朕与你相伴一生可好?”
虽未回答,林星辰却觉心头一处热了。
两人默默无语上床歇息去。龙浩天心里十分感激王爷,就暂且不管邱涧的事了。
这之后,王爷时常会找辰妃聊天。他总会说些皇帝的过往,有时候还会替皇帝抱怨。这时间长了,辰妃对皇帝的厌恶也渐渐减弱了。
或许是放开了心情,林星辰不再自怨自怜。他每日都会去御花园散心。有时候会等着聆听爹娘教诲。太后每日皆会来慧兰宫探望自己,那时他只觉羞窘难堪。宫女更是小心伺候,又会说些趣事来逗自己开心。日子似乎过得极为平顺,他也忘了往日的情缘。只盼着孩儿快些降临。自从听说了皇帝的事,他的心情有了很大的改变。原来皇帝不是那般的无情,是迫于无奈才会变得冷情。由此,他对皇帝的态度亦有所改变。
辰妃不再冷眼相对,宫女也替皇帝开心。这平静的气氛极易消散人的戒心。
辰妃肚子越来越大,眼瞅着就快临盆了。
林星辰虽是大夫对生子也是有些恐惧。他总会与御医们商议,就怕自己不能熬过。更怕皇帝引起浩劫。对于皇帝的痴情自己十分了解。为了减轻自己的怯意,他来到御花园散心。这日子过的太快,他神思有些恍惚了。
突然,不远处传出了说话声。
“可怜啊!好端端一个人一夜间疯了。”
“是哦,这红花是谁下的?”
“谁那么狠心。莫不是美人的情郎?”
“有可能。听说连国丈都放弃了。你说娘娘不会有事吧?”
见是宫女聊天,林星辰放松了戒心。暗道,这事过了许久怎还有人记得。
“李公公好啊!”
闻音,林星辰忙抬头。只见一太监远远走来。哦,此人原是四王爷身旁的太监。现仅次于小路子的地位了。不知怎的,他总觉得看这人不舒服。唉,是自己多心了。
李公公原叫李夏邑,王爷死后就在宫中管事。念在为人勤快上,太后总是差遣他做事。“娘娘安好。”见到辰妃,他忙行礼。
迫于心中压抑,林星辰很快就离开了御花园。“平身。”说完就想离去。谁知他竟被对方拦住了。
“可要奴才送娘娘回宫?”李夏邑好心问着。
辰妃一口回绝。“不必了。”正巧心莲也来了。他让心莲扶着回宫了。
李夏邑就这么看着辰妃离去。
今日的娘娘似乎有些不同。心莲一直盯着辰妃看。
“怎的了?”林星辰诧异问。
心莲一笑说着。“娘娘为何走的恁快?”
挥去心中阴影,林星辰摇摇头。“没事。我腹中饥饿,你去拿些糕点吧。”
“嗯。”心莲不疑有他去拿了。
林星辰独自思量着,隐隐有些方向了,可惜被心莲打断了。
“娘娘,用膳吧。”心莲冷冷说着。
呃,这是?林星辰疑惑地抬头。只见心莲冰冷着脸走近,眼中似有不耐之意。“心莲,你是怎的了?”
心莲没有回答只是向辰妃靠近。
“啊!”
突然,寝宫内传出尖叫声。
辰妃生子
心莲的异常让林星辰有些惊讶。还未等自己反应过来,对方已动手推人。
恰在此时,惜景端着补汤走来。“啊!”汤碗落地摔了个粉碎。顾不得这些许,她立马上前挡着。“心莲,你想干什么?”
心莲神情恍惚没有回应。
惜景心底着急,忙催促道:“娘娘快些离开,这里有奴婢应付。”
林星辰亦想挪动身体,可惜他无力支撑。不知怎的就觉身体越来越重,他快承受不住了。
宫女的尖叫声早已传到影卫耳中,他们立刻运功入了寝宫。见心莲要行凶,已有人前去禀告了皇帝。一影卫随手甩出飞镖,飞镖直达心莲手腕。“呲”一声,接着“哎呀!”一声叫,随即没了声响。
心莲吃痛晕了过去,惜景这才松了口气。她转身想去扶辰妃,哪知娘娘竟跌倒在地。“娘娘!”惊叫声再次响起。
远远就已听到,龙浩天吓得加快了脚步。“星辰,你——”
就见辰妃躺在地上,惜景在一旁叫唤。心莲亦在不远处躺着。接到消息,皇帝连忙跑了过来。期间还不忘让人告诉太后、王爷等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冷声问着宫女,他心疼的抱起辰妃。见人昏迷不醒,忙大叫御医。“快、快宣御医过来。”
这边,王爷已知晓。他赶紧拉着师父一同进了宫。“皇兄,皇嫂怎么了?”因闲人在此,他已主动改了称呼。
幸亏是影卫去传,龙浩然这才来的及时。
皇帝哪有心思管这些,只催促御医。“快给爱妃看看。究竟为何晕倒。”
“是!”御医上前把脉。清楚皇帝对辰妃的宠爱,他们不敢懈怠了。“这——”
见御医似有为难,龙浩然赶紧插嘴。“老大人有何难处?”
御医们互看一眼,他们中派出一人。“王爷,娘娘是中了缠丝香。”
“哦,此香有何特别的?”龙浩然心底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皇帝屏住呼吸厉声问:“快说,爱妃有事你等就要人头落地。”
御医们在心底哀叹,嘴里却不敢表露半分。忙答道:“此香并不会害人性命,可孕者最忌。闻上一会,或许就能丢了孩儿。这可不比红花差多少。”
“什么!”太后惊叫道。她可是跑的岔了气,才到又听了这消息。怕皇孙出事,她急问:“可有法保住?”
皇帝却关心辰妃的安危。“爱妃可会有事?”
被太后、皇帝盯着,御医忙吓得大气不敢出。
王爷怕坏事忙说:“你等不必紧张,快些说说医治的办法。”
王御医点头稳住情绪。“是。老臣定当尽全力医治娘娘。只是娘娘中了此香多少,臣尚不清楚,唯有仔细探查才知。”被皇帝这么一搅合,他们很难安心替辰妃医治。
皇帝忙退开。“快去看来。”
“是!”御医们急着治病去了。
皇帝这才想起了宫女。“惜景,这究竟是怎么了?”
惜景吓得跪地磕头。“奴婢也不知。心莲突然推娘娘,惜景也是慌乱无措了。”
闻此言,皇帝怒火中烧。“该死的贱婢竟敢冒犯辰妃。来人哪,给朕拖下去——”
没等皇帝说完,龙浩然开口制止。“皇兄莫要如此,心莲不像是凶恶之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事已至此还需再问吗?皇弟莫要妇人之仁。”龙浩然绝不心软。
王爷无奈只得说:“非是浩然心慈,只是此事太过突然。心莲若真要对皇嫂不利,又何需等到现在。”
也觉皇弟的话在理,龙浩天默然不说话。
龙浩然忙说:“不如请人看看可好?”
“好吧。”皇帝同意了。
御医看过并未发现异常,这再次引起皇帝的不满。“朕说了心莲有问题,你却不信。如今皇弟可还有话说?”
“这!”龙浩然也觉纳闷。瞧了心莲一会,他还是坚持自己没错。“皇兄,不如另请一人?”
“哦,有谁皇弟可以信任?”龙浩天不想再与王爷纠缠。爱妃在内生死未卜,他那有心情闲聊。只想快些了结了宫女。
龙浩然低声道:“臣弟之师——邱涧。”
“什么?不行!”龙浩天一口回绝。这邱涧有没有问题还不清楚,这万一让人进宫,只怕惹出事端。
王爷坚持道:“皇兄可是不放心?别忘了臣弟亦是受师父教诲的。”
想想也是,皇帝就不在坚持了。
邱涧就在外殿候着,王爷很快就把人带来。
知情况紧急,邱涧没有过多的话语。他仔细端看了心莲一会,接着提笔写下方子。恭敬递给皇帝,他惋叹道:“宫女无辜,望陛下饶恕了她。”
皇帝一挑眉。“哦,何来此言?”
邱涧开口解释了。原来这宫女中了迷魂香。此香使人麻痹且听命于他人。若是完成使命后,这中香之人也会一命呜呼。此乃借刀杀人之计。
待听完这番话,众人皆是一身冷汗。
邱涧却还在那说:“此香出自北疆,又怎会流传后宫?”他想不通了。眼一瞥竟然见到了熟悉之人。暗道,此女身穿宫服,怎可能是自己妹妹。又想着,妹妹早已入了黄泉。想起过往,他不禁黯然神伤。
龙浩然心疼师父却无法开口。此时不合时宜,他只能把私情暂抛一旁。“皇兄应查探后宫了。”
皇帝刚想回话却被御医的惊呼声打断了。“怎么?”
御医们慌张道:“娘娘就要临盆,这人还未醒来。且娘娘中香已深,只怕——”
“一定要保住哀家的皇孙。”太后急的团团转。
皇帝却严令。“朕要爱妃活着。”
“你!”太后虽气却也莫可奈何。心知这辰妃去了,皇帝也难存活。
御医没空回话。虽尽力替辰妃止血,可人仍是昏迷。
趁御医忙时,邱涧已替心莲解了迷魂香。“姑娘可还好?”他好心问着宫女。眼睛始终往另一宫女那飘去。暗叹,太像了。妹妹若还在也是这般的秀丽吧。
龙浩然心里清楚的很,可并未说出口。皇帝却是一脸不高兴。心想,又没让你多事救人。人即已救回,自己倒要问个清楚。
心莲缓缓醒来,仿佛做了场梦般。“啊!心莲给陛下、太后、王爷请安。”
“免了。朕问你为何要对爱妃不利?”龙浩天直入正题。
心莲愣住了。“呃,奴婢不明白。”
还是惜景好心说了一遍。听后,心莲忙磕头求饶。“陛下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知道。”
太后心软了。“心莲莫怕,你为何突然失了神智?”
心莲为难不已。她压根不知道自己为何去推娘娘。
龙浩然使计巧问。“你从离开寝宫后说起。”
心莲就慢慢回想着。她先是去了御膳房,接着又匆匆赶回。
皇帝自是问其中有无特别的。
心莲就说是有听到怪声,接着又重回了寝宫。
龙浩然皱眉。“这并无异常。”
因问不出什么,皇帝也就作罢了。唯有邱涧暗暗留了心。只是碍于皇帝在,他不敢轻言说出。
突然,御医冲过来跪地。“陛下,我等无能不能救得娘娘性命。”明知皇帝会大怒,他们却无力阻止。
皇帝震怒了。“无用的废物,朕养你们何用。”他似急红了眼,拼命要往辰妃那挤。
唉,师兄不能有事,否则谁也拦不住皇帝了。“真的无法可治?”
“是老臣无能。”御医们拼命磕头赔罪。
王爷一挥手,双眼直盯师父。“师父可有办法?”心知此刻只有请师父出面了。
邱涧微微一叹,嘴里喏喏不停。“唉,命中注定。想不到仍是逃脱不了。”随即眼露清光。“草民定当尽力。”
皇帝怎肯把人交给邱涧。“不行,朕不能让你去害爱妃。”
眼看情况紧急,龙浩然也顾不得许多了。他拉开皇帝的手,并让小路子挡着。“皇兄莫要任性。什么都比不得皇嫂性命重要。”说这话,他又看向师父。“快些。”
邱涧意会忙进去替辰妃止血。可皇帝还在不停的阻扰。无奈他只得朝外大吼一声。“陛下可别忘了,辰妃与草民的关系。”不便直言,他点到即止。
太后也忍不住指着皇帝骂。“皇儿怎的如此糊涂。莫要扰了先生治病。”
皇帝被骂醒了。暗道,辰妃可是邱涧的徒弟,谅想不会去害辰妃吧。
众人屏气在外候着。内殿里传出了痛呼声。
听着一阵阵的呼喊,龙浩天只觉心痛难忍。嘴里不停咕哝着。“是朕的错,不该让爱妃有孕的。”他不停的自责让太后看不过去了。
太后双眼一瞪。“陛下说的什么话。这生子可是天经之意之事,哪个女子不是这么过来的。有何大惊小怪的,痛过就好了。”想那太后竟一时忘了辰妃并非女子。
皇帝刚要反驳,可太后却把话扯开了。虽说太后是想引开皇帝注意,可他却总是惦记着内殿之人。
这时小路子在王爷身边低语。
听后,龙浩然皱眉叹气。“母后可真好命,这亲眼瞧着心里也可放心。有人就可怜了,在外受冷还要等着消息。”他意有所指看着太后。
太后猛的回头。“王儿说些什么?哀家怎的不是了,轮到你来教训。”她脸色一沉显得很不高兴。
王爷拱手言道:“浩然怎敢教训母后。只是林老大人夫妇仍在御花园等候召见。”
“啊,怎的不早些说。快快请人进来。”太后慌忙说着。这都是为人父母的,她能体会林家人的想法。终是不能安心哦,自己倒把人忘了的。
有人传信,林卜居夫妇二人很早就来到了皇宫。因身份有别,二人不敢踏入慧兰宫,只得在御花园等候。心里七上八下不能静心,就想着找人问问。太监、宫女皆忙,没人理会他们。
“老爷,这娘娘不会有事吧。”在宫里她不敢称呼儿。
林卜居也是一脸担心。“唉,不清楚。”他急着找人问个究竟。好不容易找来一人,可却是个坏消息。说是娘娘快要不行了。
他们急得无法,只能跪地乞求上苍。幸好一宫女好心说是娘娘暂时没事,二人这才止住泪水。不敢离去,只得站着傻等。这腊冬天自是天寒地冻,两人冻的直打哆嗦。
“老爷,辰儿无事吧?”林夫人已快支撑不住了。实在是怕儿子不能熬过,她不自觉竟说出口。
林卜居去是“嘘”了一声。“夫人,不可。”摇头暗示夫人不可声张。“再忍耐会吧。”
无奈,林夫人只能听从丈夫所说的。
小路子很远就看到二老在跺脚、搓手取暖。“林老大人、夫人,太后有请。”
“啊!可是娘娘生了?”她期盼的眼神直望着太监。
小路子摇头。“还未生下,二老快随咂家来。”
二人忙跟着太监去往慧兰宫。还未踏入内殿就听到了啼哭声。
“哇…哇…”
夫妇二人立马笑开了,忙向内殿奔去。
转危为安
进了内殿,夫妇二人往四处张望。只见太后正笑眯眯低头看着一襁褓。黄色的襁褓包着的应是自己的孙儿吧。
“哇…哇…”
皇子的啼哭声是如此响亮,不由得让人一震。
颤抖着双手,双唇更是止不住的牵动。林卜居上前道贺。“太后,大喜。”
太后抬头笑望二人。“是哦。这可是哀家盼了好久的。来,来看看你的孙儿吧。”她点头示意两人过来。
林卜居不敢擅动。“太后嫌赞了。此乃皇子,老夫怎敢碰触。”虽想抱下却不敢近身。
林夫人早已激动万分,人一直在往太后那靠。
怕夫人坏了规矩,林卜居忙出声提醒。“夫人,快些给太后道喜。”
“呃,林氏给太后道喜了。望太后莫要怪罪。”林夫人规矩的行礼。
唉,真是古板。太后在心底叹息着。
皇子的出现让众人有了笑容。唯独皇帝却在着急。
“母后,邱涧为何不现身?爱妃怎么了?”龙浩天有些急切。心想着,这爱妃即已生下皇子,为何不见邱涧出来。自己怎的听不见爱妃的声音。
王爷也觉奇怪,忙催促惜景进内打听。
闻此言,太后立马隐了笑容。暗叹,儿媳莫要出事才好。深知这孩子生下若不能止血,只怕人会就这么去了。转头见皇帝一脸煞白,她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再没空理会皇子,林家夫妇已吓得脚发软,再也不能支撑的倒地。
惜景匆匆跑来。“陛下,不好了。大夫说‘娘娘体内出血,只怕是要拖不过今日了。’”
“胡说,朕不相信。”龙浩天似疯了般要往内室去。“不、不会!”
太后无奈下令。“快拦着陛下。”怕侍卫拦不住,她忙叫着王爷。“王儿,快些。”
龙浩然已经返身拦着了皇帝。“皇兄,你要冷静啊!师父或许还能救回皇嫂。”他怕皇帝打扰了师父的情绪。
皇帝却拼命想要推开钳制。“不、让开。朕要去见爱妃。”有道是有泪不轻弹,皇帝却已忍不住痛哭起来。
众人顿时慌了神,连王爷也是一脸焦虑。林家夫妇早已昏厥了。
唉,本是好事怎会变得如此。太后无奈叹息着。心中暗暗祈祷辰妃能熬过此劫。
似能感受到娘亲的痛,这皇子竟大声啼哭起来。这哭声惹得众人一片哀泣。
这慧兰宫仿佛死寂般没了动静。皇子已哭沙了嗓音,皇帝是绝了存活之意。一旁太监、宫女个个神情紧张,太后更是不停的摇头。唯有王爷一双眼直盯着内室。暗道,师父会救回人的。
过了好久,里面终于有了动静。一人虽疲累却是带着笑容走来。“陛下,娘娘已熬过此劫。今后定能和乐顺心、福运高照。恭喜陛下!”他是真心佩服皇帝的毅力。
听完这话仿若坠入了云层,龙浩天自内心感激邱涧。“多谢,朕重重有赏。”直至此时,他才真正的觉得满足。
“赏却不必了。草民一俗人无需功名财禄,只求陛下能善待辰妃。这情意需慢慢体会,急火反倒会坏事。陛下莫要白白浪费了这天赐姻缘。”邱涧始终是不放心。皇帝虽是逆天而行,可也是情有可原。
皇帝记在心上。“多谢你的提点。”
王爷早就笑开了。忙说:“浩然就知师父能扭转乾坤。”他自是好话说尽。
众人心照不宣笑开了。太后却是心烦意乱,想着王爷可别再与皇帝这般。
皇子突然笑起来,这让众人皆惊叹不已。太后更是连连夸赞:“这孩子可是英智之人,陛下可要好生培养。”
“母后说的是。来人呐,宣朕旨意‘赐此子太子封号,可入住永清宫。’”龙浩天一时高兴竟赐封太子了。想这是多大的事,众人自是道贺声不断。
皇帝早已等不及直嚷着:“母后,朕去看看爱妃。”
“去吧。”太后笑着回答。
邱涧却拦在跟前。“陛下,娘娘身子还弱,不可太过惊动。”
皇帝心情好什么都不计较了。“朕知,你可放心。”说完,人已进了内室。
太后也觉满意。望着不远处的林家夫妇,她暗自笑出了声。“快些唤醒林家夫妇。”
“是!”小路子轻轻推着二人,这一会人已清醒。
林卜居醒来仍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这越想越伤心,就忍不住低泣道:“老夫就唯有此一子,今日真要断了根。”虽说有过相同经历,可再次降临仍是让人难以接受。想着又觉得伤心。
林夫人更是哭的差些再次昏厥。
身旁众人却无伤心之意,林卜居暗暗惊讶。暗道,这人没了有何高兴的?“太后!”他有些不高兴了,嘴里还不能说。
太后自是不好再度刺激二人。“老大人看哀家像是悲伤么?这人已没事,你就不必伤悲了。”
“真的?”林卜居喜出望外道。
太后点点头。
夫妇二人忙止了泪水站起身。他们靠近太后就想望下皇子。
看出二人的想念,太后给了暗示。“这孩子长得像极辰妃,你二人可要看看?”
“真的?”一听像儿子,林卜居已经心痒难忍了。“太后,可以么?”
太后笑着点头。“当然。”
小心翼翼抱过皇子,他们顿时笑开了。轻轻碰下孩子的脸,见皇子吐出了气息。他们可是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了。盼着孙儿,如今可算亲眼见到了。虽不是林家一门,可也有林家的血脉。“皇子可要快快长大。”他们说出期盼的话语。
小路子取笑道:“哪是皇子,陛下已赐封太子了。”
“什么?”林卜居惊讶的抬头,手上一抖差些摔了太子。暗叹,这皇帝太宠辰妃了。这皇子还未足月竟已封了太子,想来日后会有更多的赏赐。莫要坏了孩子的性情才是。毕竟是贤臣,心中想着的均是朝廷社稷。
林夫人却不知丈夫心中所想,只一心逗着孩子。她从丈夫手上抱过了太子,虽不舍仍是交给了太后。“太后,太子身份高贵,林氏不敢抱怀。”
看着太子,太后就觉心情大好。接过孩子,她笑着承诺。“你二人可常来宫中探望。”她紧紧抱着太子不肯松手。
“多谢太后。”林家夫妇感恩言道。
王爷笑着打趣。“母后一见皇孙就忘了其他了。”
太后不服气问着:“哀家怎的忘了?”
龙浩然哈哈大笑道:“母后可别厚此薄彼。这皇嫂可还在内室呢,怎不见母后去见?”
听王爷提起,林卜居忙问:“怎不见陛下?娘娘可还好?”却不想被王爷抢先回答。
龙浩然又是一阵大笑。“皇兄怎能呆的住,早去看望皇嫂了。这不,怕是已难舍难分了吧。”
“王儿,休得胡说。”太后忍不住斥责。这王爷说话太过不羁了。
林卜居忙替王爷说话。“不妨事,这王爷说的在理。”心想,儿子没事就好了。
这边,众人说说笑笑倒也自在。内室中,皇帝却与辰妃说话交心。
皇帝刚踏进内室就见辰妃虚弱的躺在床上。他快步上前看望,不由得舒了口气。心念着,爱妃未醒还好,醒了自己亦不知说些什么。想起以往的对峙纠葛,他就觉心口一痛。不会放手,不管对方是否还在怨自己。已付出的情想要对方相同的回报。虽说近来爱妃不在那么讨厌自己,可两人之间始终是隔着一层。他努力想要打破这层冰,爱妃却避得更远。如今已有孩儿,爱妃可还会那般恨自己吗?
就在皇帝沉思时,林星辰已悄然醒来。身上疼痛难止,他又陷入了迷蒙中。自己本不堪受此大辱,却被王爷骂醒,只得生下腹中骨肉。腹中牵动,他时常能猜想孩儿的样貌。不知不觉中竟已爱上腹中骨肉,想着要亲自教导。不是没看见皇帝的歉疚,只一时难以适应。虽不像过去那般憎恨,却无力付出感情。只求着平淡度日也就是了。皇帝眼神中的火热益发淡弱,他的心竟会有一丝抽痛。想不通自己,却也不愿就此饶恕皇帝。总记着是皇帝害的自己夫妇各在一方,却又不忍见皇帝失望的神情。唯有逃避才能掩盖自己的惶然。世上真有永久的感情么?他已不愿相信。怕落得以色侍人的骂名,更怕付出的心再难收回。就这么也好,与皇帝一同看着孩儿长大成人吧。
辰妃此刻心境已不若以往,只是害怕受伤一味逃避着。王凌心的背叛对他刺激太大了。
耳边有吸气声,龙浩天惊异的低头。“星辰,你还好么?”
勉强撑起身体,林星辰淡淡一笑。“星辰没事,陛下无需担心。”牵挂着孩儿,他朝四处张望。“我儿——”
明白辰妃的意思,龙浩天轻轻抱住对方。“太子在母后那,你不用担心。”
“太子?”林星辰一个楞神。心道,皇帝太过武断了。这皇子虽可继承皇位,但眼下危机四伏,这立太子还需从长计议。不可激怒了国丈才是。“陛下,此事不妥。这——”他刚想说教却被皇帝打断了。
龙浩天吻住辰妃。好一会才肯松开。“星辰不必多言,朕知你所想。朕早就立誓,若有太子必是朕心爱之人所生。如今既有皇子理当接掌朕之皇位。待皇儿大了,朕与你云游四方可好?”
这本是自己心中所想。如今听皇帝之言,林星辰心底隐隐有着一丝感动。罢了,皇帝虽说有些残酷,可对自己并不错。就这么过一生也好。
辰妃还未意识到皇帝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已有所改变。
想起心莲,他忙问皇帝。“心莲如今何处?”怕皇帝手斩无辜之人。
皇帝仰头大笑。“朕岂会滥杀无辜。星辰多虑了。”此刻,他只求辰妃一句。“答应朕,日后不可随意离开。”
明知皇帝要个承诺,林星辰却不能答应。“陛下不要逼我。”他还未想好,此时不能答应皇帝。
皇帝想起邱涧所说的话,就此放过了辰妃。“罢了,终有一日星辰能对朕说吧。”
就在两人说话间,太后等人已来内室探望辰妃。
帝妃冷战
太后一进来就说:“辰妃可有醒来?”她急着直往皇帝那瞧。
两人本在说话间,这言行自是有些亲昵。被太后这一吓,辰妃忙推开皇帝,脸上飞起了红云。
皇帝倒是自在的很,脸上并无一点羞愧。“母后来的好快啊!”意指太后打扰了自己。
太后怎不明白皇帝的抱怨。只道:“你二人有话稍后再说,可要见见哀家的皇孙?”心道,这做爹娘之人怎的一点都不关心。
林星辰迅速抬头。“多谢太后,可否容星辰一看?”毕竟是自己所生,他可是想念的紧呢。
明白辰妃的心思,太后把太子交给了皇帝。
皇帝紧张的抱着太子,心底有了些许踏实感。自己盼得不过是有妻有子,如今竟是圆满了。
碰不着太子,林星辰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这一动竟牵的浑身疼痛。“呀!”轻叫出声却无力倒在床头。
听得痛呼声,皇帝忙转头。“星辰可是身子不适?你莫要乱动。”
怎不知皇帝意思,可想见的心是如此强烈。林星辰不自觉皱紧眉。
王爷出声取笑。“皇兄莫要捉弄皇嫂了。快些把太子交与人家。”
经王爷一提醒,龙浩天这才明白。忙靠近让辰妃看个仔细。
轻轻碰触太子,就觉心里一股荡然。唉,真的困住了。若是皇帝以太子要挟,自己再不能如此无谓了。林星辰幽幽叹口气。
似是看出辰妃的心思,龙浩然笑问:“皇兄可曾想好名讳了?”
说起这,皇帝却是看着辰妃才摇头。“不曾,朕想与爱妃一同取。”
见皇帝如此重视自己的想法,林星辰一时有些暖意。
突然,有人说着:“不可。这皇子名讳理应由皇帝亲赐,哪有妃子做主之理。”
众人忙回头望。见是林老大人这才了然的笑笑。这位大人为官时就较古板循礼。虽是辰妃亲爹,却从不曾替娘娘说话。如今说出这番话也不奇怪。
听是父亲声音,林星辰羞愧的低下头。暗道,自己沦落到此已丢了爹娘的颜面。无颜开口只得垂头看太子。
皇帝摇头大笑。“林爱卿迂腐了。这太子乃辰妃亲生,这赐名理所应当。此也是朕体贴之意,爱卿可是要怪朕?且不说爱卿还是朕的岳丈。”
闻言,林卜居忙跪地。“老臣不敢,陛下所言甚是。”他总算是退让了。“娘娘快些替太子赐名吧。”众人在场,他不敢口称吾儿。
“嗯。”林星辰轻声应着。随即沉思片刻。半晌后言道:“陛下乃浩字辈,这太子可是到了旭字辈?”询问的口气对着皇帝。
皇帝点点头。“是。那爱妃可是想到好名讳了?”毕竟是辰妃所生,他也较为重视了。
林星辰点头回答。“是。星辰觉着旭景不错,陛下意下如何?”
皇帝点头附和。“好、这‘旭景’二字妙哉。就用‘龙旭景’赐名太子。”
众人也觉不错,纷纷赞道:“娘娘好才华。”
辰妃羞涩的涨红脸,皇帝却是自满的拉着辰妃。这帝妃情深自是不便让人打扰。太后识趣的带着众人离开。
这太子被抱回了永清宫由奶娘、宫女看着。可辰妃终是不能安心。频频去往永清宫惹得皇帝不太高兴。
不过五日,辰妃竟已常留永清宫。“星辰可知你此时身份?这宫中规矩不可坏了,爱妃难道不知?”
林星辰也自知理亏。可总念着太子,他不能安心留在慧兰宫。这才常常破了规矩。“陛下,星辰只是探望太子,并不想毁了规矩。望陛下恩准星辰去。”
“是么?爱妃也是循规蹈矩之人,怎的如此不明是非?即便朕答应,可这后宫嫔妃盯着呢,岂不是落人口实?”龙浩天就想逼得辰妃答应。
怎能不知皇帝之意。这生下太子之日,皇帝就曾在自己耳边提起。说是让自己喂养太子,亦可体会做娘的滋味。想自己乃是一男子,怎能真去喂养。虽胸口胀痛难受,他却忍着不愿。心里不禁埋怨起这百香丹的厉害。生子也就罢了,竟还能喂养孩儿。此等羞人之事他怎能开口说出,更别提每日里的不适了。怕自己变得怪异,他吓得忙偷偷瞧看。好在前胸并未太过突起,只是略有些变大而已。他这才放宽心,却不得不用起抹胸,为的是不让汁液流下。为此他已是无地自容,好在宫女却能了解自己的羞窘。反而悄悄拿来了抹胸。
辰妃并不知这些皆在皇帝的授意下。
曾偷偷瞧看辰妃喂太子的摸样,龙浩天只觉腹下一热。更想逼得辰妃同意。
原来这辰妃嘴上虽不答应,可私下却是偷偷喂着。只因太子不识奶娘,哭的辰妃心疼,不得不亲自喂给。这后妃不喂皇子乃是规矩,自己终是忍不住。
这不,皇帝有机会偷瞧到。
不过五日,林星辰已熬不过了,最终屈服在皇帝的逼诱之下。如此,皇帝方同意太子留在慧兰宫中,只在夜里返回永清宫。皇帝怎肯放弃与辰妃同床嬉戏的机会。好在御医严说不可太早行房,这才让辰妃有机会得以休养。二月后,两人方才行房。期间,皇帝总趁辰妃喂养时偷袭之。起先的尴尬逐渐变得习惯起来,两人的感情日渐亲密,却无人打破这种平静。辰妃仍是不肯承认。
皇帝屡屡为辰妃破例,这已在朝廷引起轩然□。
辰妃喂太子时不喜有人在旁。心莲、惜景皆识趣的走开。唯有皇帝站在一旁不愿离开。拿皇帝没辙,辰妃只得自顾自喂着太子。这不没多久,皇帝已冲过来。
“星辰,朕想——”皇帝神情激动,火热的双眼直对着对方。
暗暗叹气,林星辰无奈道:“待星辰喂完太子再——”终是说不出口。
“嗯。”龙浩天点头。眼光已变得深沉许多。
碍于皇帝欲望,林星辰匆匆喂完忙又唤来宫女。把太子交与惜景,逐让二人带着去御花园玩了。见人已走,自己这才来到皇帝身边。“陛下可要——”
“嗯。”皇帝抱起辰妃入了内室。不一会,里面传出了喘气声。
“呀,快、快些!”
“呲……呲……”
“慢……些……”
“呜……呜……”
这一连串的声音含示出两人的激动。最终随着一声尖叫趋于平静。
感觉好累,林星辰躺在皇帝身上久久不愿出声。虽被皇帝逼得自己低泣,却仍是喜欢被人充满的踏实。过了好久,他才问:“陛下今日怎的改性了?”说出心中疑问,他笑着眯眼喘气。
皇帝呵呵一笑道:“朕有话问你,自不能让太子看了去。”语中含有深意,眼直往辰妃那瞧。
呀,真是的。睁眼看到的即是皇帝的笑颜,林星辰羞涩的低下头。暗道,往日不让皇帝碰,可对方总是趁自己不注意时偷袭。皇帝与太子一同抢着,自己还真不知喂哪个呢。想起这,心里有股甜意。接着想到皇帝总是匆匆把太子放在一旁,抱起自己就是一阵猛刺,这脸更加红了。“哦,是何事?”他总算是想起正事了。
看出辰妃为何脸红,龙浩天取笑道:“爱妃可是想多了?”
“这,哪有。”林星辰慌忙摇头。
听辰妃似有撒娇之意,皇帝脸上的笑容更多了。“母后对朕说起,这太子已立,也该早日立了皇后,才能正示后宫。免得起那纷纷扰扰。星辰意下如何?”
“呃?何意?”林星辰仍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这皇后与自己有何关系?他虽是接受了入宫之事,却不想再有更多的封赐。
龙浩天指指辰妃头额。“傻呐,除了爱妃还有谁可以胜任?母后也是催着朕快些准备了封后大典呢。”
“啊!”林星辰惊讶道。暗叹,连太后都赞同自己做皇后?“男子怎能为后?”他却是摇头不同意。
“呵呵,爱妃可是忘了自己身份?母后怎会不允。”龙浩天说话提醒辰妃。
呃,是哦。林星辰这才想起自己是以女子身份留在宫中。或许是自己一心排斥,总不愿去面对。“陛下不必多说,星辰不能去做皇后。”这人的固执来的突然。
皇帝有些不悦了。“朕继位已久,这后宫正位虚悬,总要有人去做。难道星辰要朕随意封于她人?你不想与朕相伴一世?”他说的确是实话。后宫正位不能一直虚空,必须有人坐上。
“星辰即已呆在后宫,陛下还有何不放心?”林星辰觉得没必要接掌皇后宫印,自己一样行使权力。
“名不正言不顺,爱妃觉着这样很好?”龙浩天甚感意外。没想到辰妃如此执意不愿做皇后。
林星辰点头。“星辰不想做皇后。”心道,只要不做皇后还能假装欺骗自己。
“你、即使朕另娶她人为后你也愿意?”龙浩天生气了。说话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林星辰心底划过一丝不快,可嘴上仍说:“是!”
皇帝逼问:“你可是还在埋怨朕强留你在后宫?你仍是记着皇妹,是么?”
林星辰也是负气竟说:“星辰非是寡情之人,陛下为何要苦苦相逼。”
“你、你!无理取闹!”说着话,皇帝已起身甩袖离去。
林星辰忍不住出声唤道:“陛下!”可惜皇帝并未回头。他心知皇帝真的动了气。
皇帝这一走竟接连几日不曾踏进慧兰宫一步。宫女不禁有些意外忙去问辰妃。可惜娘娘眼神黯淡似有心事。
这不久就传出皇帝临幸其他嫔妃之事,连太后都被惊动了。辰妃似是被冷落了。这慧兰宫竟变得冷清起来。
心莲自是好言相劝,连林家二老也被迫进宫劝说。可惜娘娘似是铁了心不愿开口示好。这后宫之事也变得复杂许多。
这一日日过了,却不想皇帝竟被人下毒谋害。此事惊动了朝廷,连太后亦是垂泪祈祷。这消息亦传到了慧兰宫,惜景忙告与辰妃知晓。
“娘娘,不好了。陛下病危,娘娘可要前去探望?”惜景心急说道。
林星辰彻底呆住了。“什么?怎么会?”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手上金碗立马摔了个粉碎。
“娘娘?”心莲也在一旁催问。
谁知林星辰竟转身狂跑,身后宫女无人能追上。
惜景拦住心莲道:“愿娘娘此去能与陛下和好。”
“陛下可会有事?”心莲忍不住担心了。
惜景笑笑。“娘娘受苦已久,想来老天也不会再忍心让娘娘伤心了。”
辰妃此一去才真正与皇帝交了心,两人之后得以恩爱白首。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章已经结束了。下一篇章皇帝与辰妃已经恩爱的很。
下面主要是围绕宫中争斗展开的,辰妃也会帮着皇帝并坐上了皇后之位。
这也是最后一个篇章,番外也会在这篇章一起放出。
呵呵,真想现在就挂上已完结,肯定会被海扁的。飞走~~~~
医治皇帝
辰妃赶到乾清宫时已听得哭泣声。心猛地一颤,他悄悄踏入了内殿。就见太后伏在龙床边痛哭,身后亦有众多嫔妃跪地哀泣。
几位王爷站立一旁神色显得有些沉重。这一幕让自己的心又是一阵抽痛。难道说皇帝真的不行了?不愿相信,他手指微微发颤。“太后,陛下他——”怕极逐开口询问。
听声音太后已知来者何人。叹口气,她并未回应。心道,虽是皇帝最宠爱之人,可何尝不是一根利刺啊!
见太后不愿搭理自己,林星辰心情有些微妙。说不出是自责还是困惑了。“王爷?”他转问王爷们。其中一位王爷自己并不认识,可从衣着上仍能辨出其身份。
小王爷龙皓月心有怨气不想理人,自不会回答。只见王爷龙浩翼面带愁容朝辰妃点下头。
林星辰唯有把希望放在师弟身上,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对方看。
“唉!”龙浩然无奈叹口气。毕竟是师兄弟一场,自己不得不出声。“皇嫂,随本王来。”
两人来到了花亭。龙浩然转身面对师兄。“皇嫂,你——”不知如何质问,他的语气仍有些低落。
林星辰却急问:“王爷,陛下可有事?”其他的不重要,只要皇帝没事即可。
看不出师兄的心思,龙浩然仍是一脸茫然。“皇嫂何故如此关心?皇兄若不能活你应开心才是。皇嫂从此可摆脱纠缠了。”以为师兄仍是恨着皇帝呢。
闻言,林星辰忙摇头。“连王爷也不相信星辰了?星辰可会如此卑劣?”他一脸受伤的眼神直直望着王爷。
龙浩然长长叹了口气。“本来本王亦认为你与皇兄会幸福的。可哪曾想你二人竟会动了口舌,近来也曾不见面。日前皇兄被人下毒,御医本可治病救人。可不知是否因你缘故,皇兄昏迷中仍不能接受。这药水不能灌下,皇兄的身体就快支撑不住了。母后不免有些怨言,你可要受着了。”
听完王爷的解释,林星辰了然的苦笑。“是星辰不识大体了。这眼下救人才是应该。”
“本王当然知道。可皇兄一直抗拒,或许也是与你闹心所致。这人能不能救回,就端看皇嫂如何做了。”龙浩然已经把话摊开了。
林星辰急急问道:“王爷要星辰做什么,星辰定会尽力去做。只要能让陛下的身体痊愈。”
“其实只要你能劝得皇兄喝下汤药,这毒自能全解。”龙浩然叹息道。
林星辰重重点头。“好,星辰这就去。”
两人重返乾清宫,这太后仍在哀泣。
王爷们怕太后伤神正在劝说。可太后仍是不愿离去。
龙浩然走到太后身边轻声道:“母后回宫歇息去吧!此处有皇嫂看着。”
太后仍是不肯起身。
这逼得辰妃亲口承诺。“太后可放心,星辰定会救得陛下。”他已理清自己的思绪。
见了辰妃认真的表情,太后才肯离去。“罢了,哀家不在此打扰。你要好生劝慰陛下,莫要再耍性子了。这百年来的造化你可不要错过了。”还想说些话,可见辰妃一脸愧疚,她亦放弃责备了。
太后离去时竟体贴的支开了嫔妃们,此举让嫔妃们心有不甘。暗道,太后多事了。皇帝对自己仍是有感情的。这嫔妃心里个个如此想着。
龙浩然朝兄弟们一笑。“此处亦无我等事了。皓月、浩翼随我去庆心宫一叙,如何?”
“好啊!你我兄弟许久未见,今日正好可一醉方休。”龙浩翼点头答应。
龙皓月却咋呼道:“此等好事怎能缺了皓月。”
说好了,三位王爷一同前往庆心宫。走前龙浩然吩咐宫女。“有事可来庆心宫禀告。”
宫女恭敬道:“是,王爷。”
王爷们去饮酒。留下辰妃一人在皇帝身旁陪伴。
轻轻走到龙床边,用手抚摸着皇帝的双颊。不过数月没见,皇帝竟已憔悴至此。自己犯得着为了皇后之事与皇帝起争执么?若是皇帝有事,自己今后如何自处?面对这深宫寂寞,自己怎甘心一辈子在此。虽有太子,可自己一人怎能扶持太子安稳登基。宫中争斗皆是自己陌生的,他没把握可以胜出。皇帝曾宠幸她人,若再有皇子争夺皇位,这兄弟残杀怎能避免。非是自己为己之私,只不想百姓受苦。再思起皇帝曾说与自己一同教养太子、皇子,他的心瞬间就撕裂了。
皇帝虽在昏迷,嘴中却嘀咕着:“为何讨厌朕,为何?”
被低沉的声音惊醒,林星辰忙凑到皇帝嘴边倾听。听了皇帝的抱怨,他差些笑出声。“星辰并未讨厌陛下。”他想把心意传达给皇帝知道。不能安心,他拿起一旁的银碗喂于皇帝吃下。或许是自己的声音传入了皇帝心中,这药喂的很顺利。安静的守着皇帝,他心底有股暖意流动。
过了好久,只听。“唉!”皇帝竟已醒来。眨眨眼,他的目光追随着辰妃。
“陛下可是好些了?”林星辰喜不自禁道。
“嗯。”龙浩天只觉身上疼痛,竟挣扎着想要起身。“爱妃可是不怪朕了?朕不逼你就是了。”皇帝仍是让步了。
见皇帝如此委屈,林星辰竟觉一丝不忍。“星辰从未怪过陛下。陛下封后亦是为星辰着想,这皇后之位星辰不敢再推辞。”他也想开了。若是能像往常般和睦,自己无需为此事与皇帝争执。更何况,宫中复杂,有了正位亦可方便行事。此前,他从跪着的嫔妃中看出不甘、憎恨等各种表情,心底不免替儿子担心起来。虽不愿牵扯进后宫争斗,可自保仍是要的。
见辰妃如此爽快答应,龙浩天不禁有些提防。“爱妃别想离开皇宫。”
“呵呵。”林星辰大笑出声。“星辰不会离开,此处有星辰挂念之人。”没有明说,他笑着扶起皇帝。
这话让皇帝升起了希望。暗道,辰妃对自己亦是有感情的。不敢去问怕失了想念。“好、好。”
“陛下曾说过与星辰一同看着太子登基,此话可还算得?”林星辰亦想要个承诺,怕皇帝丢下自己离去。
皇帝怎会不明白,忙说:“算,算的!”
两人相视而笑,孰料皇帝竟晕倒在地。
“陛下、陛下!”林星辰惊慌失措道。
辰妃的惊呼声惊动了宫女。有人匆匆去往庆心宫报信。王爷们飞奔而来,这乾清宫再次有着压抑的气氛。
不解皇帝会晕倒,龙浩然责问御医。“你们可是说皇帝服下药即会痊愈?陛下为何会突然晕厥?”
御医们惶恐道:“老臣不知,王爷恕罪。”
没空追责,龙浩然厉声道:“陛下若有事,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是!”御医们连连称是。
好一会,御医们才大汗淋漓走了出来。一个个耷拉着脸跪地。“臣无能,望王爷降罪。”
闻言,林星辰差些跌倒在地。朝王爷那望下,见对方也是一脸悲伤。“不!”他飞奔着离去。
“啊!皇嫂。”龙浩然出声想要叫回,可人早已消失无踪。
龙浩翼摇头叹息。“唉,陛下还未去,辰妃就已离开。这未免太过无情了。”他一直想替皇帝抱不平。
龙浩然反驳道:“不会,皇嫂不会如此。”心道,师兄绝不会寡心至此。
转眼间,辰妃又已到此。只见他手拿药箱,手微颤着就要上前。
“且慢,你想作甚?”龙浩翼拦着不让走。暗道,你还想陷害皇帝不曾?总觉得皇帝的付出毫无意义。他不傻,早知辰妃底细。
怕被王爷耽误了时机,林星辰急欲闯过去。“王爷请让开。”
龙浩然不偏不倚说了话。“皇嫂莫要冲动。王兄并未说错。这医治皇兄并不是不可,你能承担罪责么?若是救回,这赏赐自不用说。若是不能,这陷害皇帝之罪名你可要一并承担了。”他不想师兄意气用事。虽知师兄本事可终不能宽心。
“星辰愿一己承担。”林星辰郑重承诺道。心想,自己愿与皇帝共生死,无需牵连旁人了。
龙浩翼赞赏道:“好!本王就欣赏皇嫂这点。去吧,皇兄就拜托你了。”他主动让开。暗道,即愿共赴生死,想来也不是那般无情。
林星辰忙替皇帝把脉,片刻才松口气。皇帝中毒非御医所说般简单,这毒潜伏在体内,且有余毒滋生。御医只看到表面,不识其毒性,这才轻易下药。自己需配下几味药方能医治。暗自庆幸,自己并未忘却解毒之法。
听完辰妃的诉说,王爷们皆在皱眉。
“依此看来,下毒之人是想致皇兄于死地?谁人那般恨皇兄?”龙浩翼困惑道。
龙皓月插嘴:“依皓月看来定是周泰安派的人。这——”
阻止弟弟说下去,龙浩然摇头。“此事不可声张。等皇兄醒来再作定夺。”他抬头望着远处神情有些异常。“说不定还有内贼吧。”口中喃喃有声。
这话却激的王爷不悦。“哦,浩然以为何人是内贼?”
龙浩然收回目光幽幽道:“浩然随口说说,王兄何必较真。”嘴里说着话,眼睛却是盯着对方瞧。
被看得有些心虚,龙浩翼避开低笑。“是为兄认真了。”
龙皓月却不知兄长间的斗法,仍是咋呼个不停。殊不知,此景亦让辰妃心存疑虑。没等众人多说,耳边听得惊呼声。“陛下醒了!”
“是么,皇嫂快去。”龙浩然催促道。
即便王爷不说,林星辰也已往内殿走去。
见皇帝神情好了许多,王爷们也放下心来。唯恐打扰了皇帝休养,众人皆告退离去。独留辰妃一人在此照顾。
“陛下可还好?”怕极了此前的情形,林星辰竟不自觉有些示弱。
靠在辰妃身边,龙浩天笑道:“朕无事,多亏星辰搭救。”
“陛下客气了,星辰应该的。”林星辰谦虚道。
心想着,辰妃愿意救自己。是否意味着自己在对方心中有些地位?皇帝差些就要笑出声。“星辰可还怪朕?你对朕可还讨厌?”经历了生死,他已不能冷静面对。
隔了好久,林星辰才开口。“不怪了,皆是命吧。星辰不讨厌陛下,只是——”说不出自己此刻心情,他虽不恨皇帝却也不能说是爱。或许有了丝不舍,以后可会恋上,自己也不清楚。
看出辰妃的矛盾,龙浩天不再逼迫。“朕可以等——”
笑着说不出话,林星辰叹息着与皇帝紧拥在一起。
待皇帝痊愈后,龙浩然曾找皇帝说话。没想到,两人间的谈话竟被辰妃听了去。
王爷问责
自那日见过王兄后,龙浩然的心就不能踏实了。总觉得这宫里会出大事。听得皇帝身体好些,他忙进宫探望。
皇帝在箫雅阁见了王爷。“皇兄身子可好些了?”
“嗯,已无事了。”龙浩天笑着答道。“这还多亏了星辰呢。”说起辰妃他脸上忍不住绽出一丝笑容。
龙浩然虽笑却摇头道:“是么?既如此皇兄为何惹皇嫂伤心?”他出声责问。
皇帝却在装傻。“呃?何意?朕不知皇弟所指何事。”
明知皇帝有意逃避,龙浩然却不愿就此放过。
殊不知,两人在内谈话,这外殿竟有人悄悄躲在帘子后聆听。原来一大早皇帝就被太监请了去,说是王爷到此。他思起那日王爷的异常,这心底有了丝忌惮。怕皇帝被人伤,他偷偷跟了去。趁两人说话,他找着了一隐蔽处偷听。
龙浩然不想绕圈子直说:“皇兄可是故意吃下有毒膳食?”
“你怎知——”话刚出口皇帝已知坏事了。“皇弟果然精明。”他含笑夸赞王爷。
听此言,林星辰倒抽了一口气。从未想过竟会是皇帝有意为之。幸好自己反应快及时捂住口,不然可要被人发现了。
王爷继续说着:“皇兄为何要如此做?”这是自己不能参透的一点。
“呵呵!”皇帝仰头大笑。“皇弟不解后宫争斗,这是为了引蛇出洞。”
闻言,王爷更是迷惑。“此话怎讲?此与争斗又有何干?”他确实不解其中之利害。
皇帝笑笑解释道:“皇弟耐心听朕道来。辰妃被人陷害,这凶手始终不现身,这可急坏了朕。这后宫险恶,有人被害亦不足为奇。朕知那人恨朕,特别是被朕喜欢的人更是憎恨。若是想要除去心头大患,唯有朕亲自为饵。”
“皇兄可知此举太过莽撞。若是有个万一,这翔龙国可还靠谁撑着。”王爷想想就觉一阵冷汗。
皇帝却摇头。“无妨。朕已有太子。即便朕不在,你等亦可与爱妃一同扶持太子登基。”这是他的定心丸。
“皇兄!”龙浩然气的大叫。“算了,此事暂且不提。皇兄如何知晓行凶之人?”他无力与皇帝纠缠礼数。
说起这,皇帝脸上已透露出狠厉之意。“周音容与人勾结,这情郎从未查出。爱妃虽有撞见却不知是何人。不过此话已让朕疑心宫中有人作乱,且靠的是周泰安,或许还有他人。心莲被人指使更是古怪,却也是在宫中被下的迷魂香。此些可看出有人已等不及了。”
“皇兄是说有人想——”龙浩然意有所指。
皇帝点头。“不错。朕若不孤注一掷,怕是要处被动之局了。”
“那皇兄可曾探出些?”龙浩然急切问道。
龙浩天微微一笑。“既是下毒害朕,那怕是近身侍从了。这太监、侍卫最难逃脱嫌疑。”
王爷连连点头。“不错,皇兄说的在理。这周音容疯的也是突然。”他总觉得此人是被逼疯的。
皇帝却不甚在意。“周音容可是咎由自取。朕只想知道这情郎是何人?”随即,他笑了起来。“或许你我会吃惊罢。”
王爷想想也是。“皇兄为何不愿治病?”
“这——”皇帝说不出话来。半晌,脸却有些涨红。
王爷一看即知。“皇兄可是为了皇嫂?此一激正好可解你二人之间的矛盾?”
皇帝被说的无地自容。“够了,此事无需多提。”他可是恼羞成怒了。
王爷大笑不止。
这帘子后的辰妃亦是笑容满面。暗道,皇帝太过胡闹了。
这开始王爷不知有人偷听,毕竟辰妃轻功了得。可人在身后吐出气息,他怎能再无所察觉。笑了下,他突然问:“皇兄为何又去宠幸嫔妃?”故意如此说,想看看师兄的反应。
听闻王爷问话,林星辰脸色一沉。暗道,皇帝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可终究是要临幸她人。这自古帝王皆风流,想来皇帝也不能免俗吧。
王爷虽问心里却不相信皇帝会真的去宠幸。
本不想说出,可又怕王爷抱不平,龙浩天仍是说出了实情。“此乃权宜之计。朕若不如此,这逼急了岂不是把人都推向国丈一边?”
这是实话。“虽说如此,可皇兄仍不该——”他总是站在辰妃这一边的。
“呵呵。皇弟以为朕会宠幸她人?此不过是障眼法吧。”龙浩天笑着打趣。
王爷这才笑开颜。“呵呵。如此甚好。怕是皇嫂还不知情吧,皇兄可要亲自解释?”他说着朝皇帝挤眉弄眼。
皇帝起先不明白,这静心方才了解。“哦——”意味深长的回看王爷。
王爷忙告退了。
见人离开,林星辰亦忙着离去。谁知竟被人捉住了。
“爱妃在此作甚?”龙浩天笑看辰妃。
林星辰略觉尴尬。“这、这——”说不出话,他无奈垂下头。
皇帝却抱紧辰妃,这唇已覆上对方的。□了好久,他才舍得离开。手却不知不觉伸入了辰妃衣内。他轻轻拨弄起乳上一点,这硬结的果实立马高高突起。
“呃……”一阵颤栗,林星辰腿软靠在皇帝身上。“陛下不可——”话未说全又被皇帝捏的身体一颤。
明知辰妃恪守礼仪,皇帝仍是忍不住逗弄。“无妨,没人会看见。爱妃还未回答朕的问题。”
“这、星辰亦是担心陛下——”林星辰又是一阵喘息。知皇帝兴致来了,他无奈恳求:“陛、下,去——”
皇帝摇头叹气。暗道,辰妃就是太过死板了。罢了,就依了爱妃吧。免得过后再闹脾气。他抱着辰妃去了内殿休息。
不一会,内室已有喘气声传出。宫女体贴的紧闭宫门。
待喂饱皇帝。林星辰才喘着气开口。“陛下可是——”
“你不必开口朕也知道。幕后之人已暴露身份,朕派人寻查去了。”龙浩天笑着抚摸辰妃的发丝。
闻言,辰妃才放心。心道,皇帝比自己想象中厉害了许多。
皇帝仍是征询道:“封后祭典将至,爱妃可曾准备好?”唯有如此自己才能真正安心。
叹口气,林星辰终是点下头。
封后已昭告天下,林卜居忙进宫探问。“皇恩浩荡,娘娘可要惜福啊!”这心头总觉得不踏实。
不愿见父亲下跪,林星辰忙支开了闲杂人等,只留贴身宫女在。“星辰明白。”
“唉。本不该刺激于你。可为父不得不实言相告。这凌心与尚书关系有些僵,老夫怕凌心想不开。封后之日,百官、皇族贵眷均需朝拜皇后。娘娘能否趁此劝上一劝?”虽有些强人所难,可毕竟对方曾是自己儿媳。想来皇后应能找着机会相劝才是。
闻言,林星辰略感惊讶的张开嘴。暗道,凌心不是心甘情愿委身尚书么?这子息已有,尚书还有何不满意的?当初是凌心劝自己放手,如今却要自己去劝?乍听此言,他已不若以往般激动。抬起头,他朝父亲尴尬的笑笑。
林卜居猜出儿子的心思。“唉,造化弄人。你俩夫妻一场,这点情分还需顾及。”
心莲忍不住插嘴了。“奴婢给国丈请安。”
见宫女似有话说,林卜居笑叹:“我儿多亏你二人庇佑,你们就无需客气了。”常来宫中,他亦知心莲、惜景两名宫女。
心莲行礼笑道:“国丈不必劝娘娘,若是被陛下知晓,只怕又会引起一场风波。”她怎能不知皇帝对娘娘的深情,唯有忌讳公主一事。
林卜居一时无措了。“这、这——”他忘了顾忌皇帝的想法了。
林星辰却说:“星辰明白,爹尽可放心。”虽是不该见,可为了凌心好,自己仍需见上一面。曾经痛苦彷徨过。可抱着太子,看着孩子的笑容,他觉得疼痛一点点减少了,直至消失不见。孩子长得太像皇帝,看着太子他就能想到皇帝对自己的体贴。他的心思慢慢变了,即便仍有抗拒亦是向着皇帝了。要不,自己先给皇帝提个醒?
林卜居也不忘说了些其他琐事,仍是好心情的问起太子。在家总牵挂着太子,唯有进宫才能见上一面。
辰妃留父亲在宫中用膳,也是方便父亲看望太子。待父亲离去,他方把太子送回了永清宫。
皇帝乐呵呵靠近。“星辰,有线索了。”
“哦,可是找着人了?”林星辰兴奋问。
皇帝点头说着。“是。小路子点查过,宫中有一人频繁出入皇宫。”
“是谁?”林星辰急切不已。
皇帝冷声厉道:“李夏邑。”
“李夏邑?可是那太监?”林星辰想起曾遇见此人。既是太监应不会是那情郎了。“可他为何如此?”
见辰妃陷入迷局,龙浩天点指一笑。“为了保命。”
“保命?情郎是他?”林星辰疑惑的语气显出自己的不信。
龙浩天大笑不止。“是!朕断定。星辰可是被迷惑了。殊不知,真假难辨。”
辰妃越发糊涂了。听了皇帝解释才明白。
原来李夏邑原本非是太监,曾是四皇子的男宠。虽屈身人下却甘心为了四皇子搏命。只是四皇子宫变身亡,那人就在后宫做了太监。原是太后恩德,不想却惹了麻烦。国丈送女入宫,亦是靠此人对外传信。周音容有孕也是此人所为,事后亦知会过国丈。国丈自是心肠歹毒,要陷害朕之子嗣。如此一来,日后起兵谋反亦能搬出伪太子。
辰妃暗自心惊。这后宫人心算计已不足为奇。“可那李夏邑是太监?谋逆之罪国丈敢轻易为之?”
“呵呵。”龙浩天大笑。“太监亦是他所说,买通了内宫近侍亦不奇怪。周泰安有何不敢的,曾联合父皇逼朕封他女儿为妃。”
林星辰明白了。“这不过是陛下的猜测,无凭无据怎能断罪?”为官清廉他仍是不能淡忘。
皇帝胸有成竹道:“何不等人上钩?”他凑在辰妃耳边细诉一番。
林星辰饶有兴趣参与其中,两人笑着等待夜色的降临。
情郎现身
宫里传出周美人没疯已醒的说法。一人心底害怕却不敢吱声。频频出宫想要国丈帮忙,可那人竟是一脸避嫌。
“老夫无能为力。皇帝不愿见,吾之女也已逼疯,你还有脸来此。快些回宫去吧,莫要引人怀疑。”周泰安一脸鄙夷道。
李夏邑惊吓道:“非是夏邑狠心,此子不除会被皇帝察觉。吾查过花名册,皇帝从未临幸过侧妃。若是生下一子,皇帝立马能查出。吾不敢连累国丈,这才下药落了孩子。”
周泰安心惊。皇帝如此城府,自己可要小心了。不想女儿竟不能分沾雨露,还私下有孕。皇帝明知没有血脉,却假意与自己周旋。幸而女儿已疯,皇帝无从查起,可是这人却是自己大患,该如何除去?不如就借皇帝之手,即便被人问起,自己亦可说不知情。见过李夏邑的下人必须死,如此自己方能安心。他不动声色安抚对方。“你出宫已引人猜测,近日安分呆在宫里吧。有事老夫会传与你知。唉,吾女若是清醒可就糟了。”他有意无意说出心头隐忧。
离开国丈府,李夏邑就对宫中的消息留了神。一听传闻,他心中难安,寻思着要暗中除去周音容。
不想,国丈此乃借刀杀人之计,莫说是女儿,既是儿子亦被他送于蛮夷。见人离去,他立马暗中嘱咐影士杀了下人。可怜那些人死也不能瞑目。
趁夜已深,李夏邑悄悄潜入了袭心宫。因美人已疯,宫内竟无人伺候。唯有凉烛似在哀叹美人的可怜。顾不得怜惜,他已在美人身后。
“我的儿!坏人、坏人!”周音容虽疯仍记着谁害了自己孩子。可惜,她无力抗拒,只得被逼疯才能有丝平静。
试探的询问,李夏邑怕人真的清醒。“音容,你——”
美人突然回头吓得李夏邑差些惊叫出声。稳住情绪方重起杀意。原本是个花容月貌的女子,如今竟变成了披头散发的疯婆子。明显的差别让人一时不能适应。
周音容仍是在那叫。“坏人、坏人!”
起先以为人清醒了,再一看不似真的醒了。李夏邑虽放心却仍是不愿留有活口。还是杀了才能安心。他刚想动手就听身后一声。“你意欲何为?”他迅速转身,见皇帝、辰妃皆在此。慌忙收了手中匕首,人已跪地请安。“奴才见过陛下、娘娘。”
龙浩天冷哼一声。“李夏邑,你可知罪?”
“奴才不知所犯何罪?”李夏邑故意装傻。
皇帝一声令下,已让侍卫搜了对方的衣裳。行凶器物已呈上桌,李夏邑见此暗自心惊。
“你可还有话说?”龙浩天冷冷一句话。
李夏邑双眼溜动一圈道:“奴才为的是防犯。此前周美人疯极欲刺杀奴才,奴才亦是逼不得已才动手。”
龙浩天‘哦’了一声。“你不在御书房,来此作甚?”他不愿就此放过太监。
李夏邑狡辩道,自己乃是抱不平才来此。为的是替宫女们出气,这才犯了宫禁。
皇帝呵呵一笑支开了侍从。他朝辰妃望望,随即靠近李夏邑。“是么?你以为朕不知晓?你来此为的是斩草除根。”
李夏邑却是一口咬定自己不是故意为之。皇帝一时难以下手。此时,周美人竟清醒似的对着太监大叫。“还我孩儿。”说着,人已冲到对方跟前。她拼命挥动双手想要扼制对方。
李夏邑用力反抗却已慌了神。
见此情形,龙浩天心知肚明笑道:“你可有话解释?”
谁知一个用力不当,人已被推倒在地。周音容倒地时竟触动了银针。“啊!”只听一声惨叫,人已惨死而亡。
龙浩天忙上前探视,见周音容双眼不能瞑目。“唉,冤孽。”
林星辰摇头叹气。“本是同命鸳鸯,你何苦如此。”
听闻惨叫声,侍从已倾巢而出。“我等护驾来迟,望陛下降罪。”
他却是一挥手。“罢了,朕无意追究。厚葬美人罢,今日之事不可泄露半句。宣周泰安进宫见朕。”皇帝忙吩咐侍从。
“陛下,此人该——”林星辰忍不出提醒道。
看看太监,龙浩天吩咐:“来人呐,把人带入大牢严加看管,不可有半点疏忽。”
“是!”侍卫应声把人带了去。
皇帝拉着辰妃走出袭心宫。亲眼目睹美人身亡,他觉得心口有些发闷。
见皇帝脸色不对,林星辰忙问:“陛下可是不舍美人?”心底奇道,皇帝不喜美人,为何会心存不悦?
抬头望着辰妃,龙浩天摇头叹息。“朕只是可怜周音容遇人不淑罢了。想来周泰安知晓亦不会心疼。”
辰妃却奇哉:“陛下怎知?”
皇帝没说直摇头。“星辰一会见过便知。你我前往御书房等着那人来吧。”他扶着辰妃关切问。“你可好些了?”怕辰妃受了惊吓。
林星辰靠在皇帝身上摇头。“星辰没事。”
两人已到了御书房。等了一会,外头有人禀告。“国丈求见。”
“快宣。”龙浩天沉声道。
周泰安小心翼翼观察一番才开口。“老臣见过陛下。老臣管教无方,竟让陛下蒙羞。老臣罪该万死。”他先是不停的自责。
好个老狐狸,竟想暗中脱逃。龙浩天心底骂着,脸上却不动声色。“唉,朕本欲隐瞒,可终是不敌心中内疚。你女已被一人杀害。”故意想一探虚实。
周泰安先是大哭,接着却泄愤道:“是何人如此狠心?”表面上要替女儿报仇,实则欲探皇帝口风。
皇帝说出一半实情。说了那人怕□败露才起了歹意。
闻言,周泰安只是擦干泪水。“臣女死有余辜,只是那人因何与臣女纠缠不清?”
正在说话时,小路子在皇帝耳边低语。
“国丈不知?”龙浩天语气似有怀疑。
见皇帝神情有些不悦,周泰安心中惊异。莫不是被人出卖了?不会,自己已封了口,不会有人知道。“老臣确实不知。若知,亦不敢纵容吾女如此大胆。”
“是么?可那人已低头认罪。”龙浩天冷冷一声道。
周泰安慌忙跪地。“老臣不敢,望陛下明察。”
皇帝冷笑说:“既如此,你二人当面对质吧。”说着,他让人带了李夏邑来。
李夏邑受不住毒打已招认。他一心想要国丈搭救自己。殊不知,自己已被国丈抛弃避之。见到人,他大叫道:“国丈救咂家,咂家亦是受你鼓惑。”他慌忙拉着国丈的腿。
一把推开人,周泰安鄙夷道:“你是何人?老夫并不认识你。”他故意口喊冤屈。“此人出言陷害,望陛下做主。你竟敢私通后宫嫔妃,可知已身犯重罪?吾女虽是你杀,却是咎由自取。如今尔竟想陷害忠良,恐难逃脱罪责。”
皇帝只问:“可是国丈派你传信?”虽有怀疑却苦无证据。
周泰安哭天喊地。“老臣冤枉!臣怎敢如此大胆,定是有人故意出言中伤。”
见国丈不停推脱,李夏邑倒是豁出去了。“明明是国丈授意,如今却想逃避?夏邑虽是奴才,却不像国丈这般胆小怕事。”他并不在意生死。
“你、你可有证据?”周泰安狡辩道。
李夏邑彻底愤怒了。“你府上之人皆可作证。”他不相信国丈能轻易逃脱。
皇帝叫人传国丈府的下人来此。却无一人识得太监。
“不可能,明明是——”突然睁大眼,李夏邑竟已明白了。“你好狠的心呐!”他似无力般的垂下头。
皇帝只淡淡说着:“国丈受惊了,回府歇息去吧。”他随即望向远处不愿多说。
“是!”周泰安忙不迭出宫去了。
辰妃虽不解皇帝用意却也不曾开口。只是略微皱眉看着皇帝,皇帝却是回以微笑。
回头望着太监,龙浩天低声问:“你为何处处跟朕作对?”他不明白李夏邑的目的。
“呵呵!”仰头苦笑不已,李夏邑愤恨道:“不错,吾恨陛下。若不是陛下,王爷亦不会死。”他越说越生气,人显得非常激动。
龙浩天一脸平静。“你虽是丹弟身旁的男宠却甘心作践自己?”心底喟叹,这人原是府尹之子,被皇弟强抢为男宠。却不想此人竟甘心匍匐四王爷身下。只是王爷对那人并非出自真心。
谁想李夏邑竟道:“谈何作践?王爷对吾一片真心,若非被你所害,王爷应已娶吾为妻。”
不想戳破对方的幻想,龙浩天只叹:“即便王爷在世亦不会与你在一起。罢了,你还有何要说的?”
知命不久矣,李夏邑只求。“吾想葬在王爷身边足矣。”他一心想去陪伴四王爷。以往活着是为伺机杀害皇帝,如今已无希望了。“望陛下恩准。”
“你一点都不后悔?难道周美人的死对你无一丝影响?”林星辰轻声叹息着。
李夏邑抬头大笑。“不洁之人死有余辜,夏邑问心无愧。”
见太监狂笑不停,皇帝让人带走。“赐毒酒!”他并不想留下此人。
林星辰微张嘴唇却无言吐出,终是垂头叹气。
揽着辰妃离开了御书房。龙浩天凑在对方耳边亲道:“非是朕狠心,这朝廷律法不能罔顾。”
心里明白只是有些寒心。“想不到此人对王爷用情如此之深。”林星辰喟叹不已,心底竟有些同情太监。
龙浩天摇头感叹。“星辰不知其中缘故。”他说出了实情。四王爷抢人入府为的是博取府尹的势力。李夏邑本是极其厌恶王爷,可却渐渐地迷失了自己。帮着王爷夺位失败潜入宫中。又与国丈勾结想要谋夺皇帝性命。可惜李夏邑并不知晓,王爷极其厌恶他,却强装喜欢忍耐着。若被王爷得逞,李夏邑亦会有此结果。
闻言,林星辰陷入了沉思。自己与太监有些相同,竟会对逼迫自己之人动了情。皇帝若只是一时儿戏,自己来日该如何自处。想到此,他不由得一阵恐慌,自己竟是不能抽身了。
看出辰妃的心思,龙浩天抱紧人道:“星辰与李夏邑不同,朕亦不是王爷。”他轻轻碰触对方嘴唇。“朕绝不会负你。三日后即是封后大典,星辰又有何可担心的?”
此言似一股暖流直入辰妃心底。是啊!自己还有太子,不日就是皇后了。“陛下!”轻轻唤出一声,他安心靠在皇帝身上。暗叹,自己是彻底陷进去了。
可随着封后日的来临,林星辰的心情越发紧张了。他并未忘记父亲的叮嘱,却不知如何对皇帝提起。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这么久没更新了。最近心情不太好,我爷爷去世了。
这篇文我会尽快完结的,很感谢大家的支持。
封后大典
明日既是封后大典,自己还未对皇帝提及。林星辰心中烦闷不已。
看出辰妃有心事,龙浩天搂住人笑问:“星辰可是害怕了?无妨,为夫在你身边,你可安心度过。”
明知皇帝是在取笑,林星辰却无半丝笑意。暗道,自己若是隐瞒,可会惹出麻烦?皇帝对自己一片深情,自己不忍心再次欺骗对方。犹豫再三,他咕哝着低语。
听不真切,龙浩天急声道:“星辰说些什么?朕不曾听到。”
鼓起勇气,林星辰咬牙说出实情。“明日可是要接见朝臣命妇?呃,公主亦会到吧。”他尽量在避嫌。
皇帝先是一个愣神,而后想明白了。“休想,你还未忘情。”越说越生气,他紧紧抱住人不愿松手。
被皇帝抱的透不过气来,林星辰双手轻推着。“陛下,快松手。星辰无意背叛,只担心公主、尚书不合罢了。如若陛下不允,星辰不见就是了。”无奈说出这话,他心口微微一疼。
忙松开手,龙浩天沉默不语。思道,若是阻止辰妃去见,只怕心中一直牵挂着。自己岂不是落个心胸狭窄之名。若是应允,自己又不能放心。早知王凌心之事,他原是不想理会。可心底明白,被辰妃知晓定是不能宽心。罢了,就让辰妃去见,亦算是自己的善心吧。“星辰愿见,朕亦不拦你。只是需有宫女在,你可答应?”仍是不放心两人见面的。
见皇帝同意,林星辰瞬间绽开笑容。“多谢陛下,星辰不会逾矩。”他十分感激皇帝的通融。自己也是想对过去有个交代,今后会安心陪着皇帝。他以替百姓祈福视为己任,想尽心培养太子成人。
“嗯,就这么着吧。”皇帝也不多说。“明日后,星辰既是朕的结发妻。你我以字相称吧。”他亲亲辰妃嘴唇说道。
皇帝如此恩宠,林星辰羞涩的低下头。“好!”
抱起辰妃进了内室,龙浩天笑说:“辰陪朕歇息吧。”
“陛下——”刚想皱眉,就见皇帝一脸不高兴。“天!”轻松叫出皇帝谦字,他心底一热。这与普通人家夫妇并无不同,自己竟有些幻想了。他是真的放下了。
欲言又止,龙浩天不知该不该问出。
见皇帝有话不说,林星辰忙问:“天,怎的如此拘谨了?”想起孩儿,他又说:“景儿可是要醒了?”
“不会,景儿会体谅朕的辛苦。”龙浩天已把辰妃放在龙床上。“辰,你我快些——”
“讨厌!”林星辰羞愧道。“天可是有心事不愿说么?”他还是问出心中疑惑。
抬头一笑,龙浩天紧张不已。“辰仍怨朕么?还要委屈你穿女子宫服。”
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事。首次袒露心事,林星辰摇头轻叹。“不怨,这是命吧。星辰虽不喜易女立足,可终是放不下朝廷社稷。只愿扶持太子成人亦可了却心愿。”
“辰对朕就无一丝情意?”龙浩天不免有些失望。
林星辰吞吞吐吐挤出话语。“有些话星辰不说天亦能明白。”说完,脸上已是红云一片。
龙浩天大笑不止。“是、是!朕明白。”说完已压倒辰妃为所欲为。
两人情意绵绵,宫门已深锁紧闭。鉴于辰妃的恪守礼仪,皇帝不敢在外不规矩。唯有房内方能尽兴。好在经皇帝开导,辰妃已能从容面对,只避于人前。
翌日凌晨,林星辰早早梳洗完毕。心莲更是在一旁叽喳。
“恭喜娘娘,娘娘大喜了。这皇后之位可是实至名归哦。娘娘可要换上凤袍?”心莲嘴甜的在旁道喜。
此时心情不比往常,林星辰自是喜上眉梢。“有赏,心莲尽会说好话。”眼角瞄到惜景,心底不免有些叹息。好端端一人竟被先皇贬做宫女。
惜景向前一步。“娘娘可还记着过去?陛下对娘娘可是真心。”呈上凤冠霞帔,她笑呵呵站在一旁。
亲手接过凤袍,林星辰心底不是滋味。自己竟穿上女子宫服,可亦是皇帝的恩赐。罢了,自己命该如此,何苦多想烦心。“景儿可在哭闹?”知宫女拿太子没办法,他轻轻叹着气。
惜景回道:“不曾。今日太子乖巧之极,想是知道娘娘大喜吧。”
“那就好。”林星辰松了口气。
小路子匆匆跑来。“国丈夫妇求见,娘娘可要宣召?”
“快请!”闻听父母进宫,林星辰喜出望外道。摒退了宫女,他耐心等待着。
林卜居携夫人进宫为的是恭贺娘娘,另一隐情亦是怕娘娘忘却。“老夫见过娘娘。”说着就想跪拜。
林星辰忙制止。“此地无人,爹娘无需多礼。今日进宫可有要事?”
林夫人插嘴。“一是为了恭贺娘娘;二是提醒娘娘莫要忘了。”顿了下继续说:“虽说皇后可召见内廷命妇,可终究不太方便。今日正好可以一见,就怕娘娘忘了。”如今儿子过得不错,他们不免有些内疚。凌心若是不能快乐,他们怎能宽心。
林星辰笑笑。“星辰不敢忘却。陛下已知此事并不反对,今日星辰定会相劝凌心。”
“嗯,好。”林卜居点点头。“太子可好?”仍是牵挂皇孙,他开口不离太子。
摇头笑叹,林星辰忙出声。“好、很好。”他唤来心莲。“抱太子过来。”
“是!”心莲应声离去。
林星辰竟跪地哭泣。“儿不孝,不能长侍爹娘身边,竟让林家绝了后。爹娘请受星辰一拜。”心中难忍愧疚,他时刻不能忘却。
夫妇二人忙阻止。“我儿无需难过。只要我儿过得开心,爹娘不会怪罪于你。陛下如此恩宠亦是我儿的造化。”虽不能抑制心中遗憾,可仍是面带笑容。
内室三人说话无人注意到外殿。皇帝沉默不语望着内殿,心底有了主意。他悄悄离开了外殿,去往礼官那准备。
鼓声响起,吉时就快到了。林星辰身穿凤袍,头戴凤冠。人显得格外精神。
小路子忙催促。“娘娘快些,不能误了时辰。”
“嗯。”轻轻应声,林星辰抬头望着远处。今日一过,自己就是翔龙朝的皇后了。做事可要顾及皇帝颜面。思起皇帝,他心中有着丝丝暖意。逃不过,自己早就沦陷了。轻移脚步,他在宫女的搀扶下来到金銮殿。听金殿之上人声鼎沸,他仿佛忆起进宫之日。那时的自己哪曾想到会再临金殿,更不会想到自己心甘情愿呆在皇帝身边。自己亲自诞下皇子,日后永难离宫了。念及皇帝的温柔,自己又甘心匍匐皇帝身下。
朝臣目睹皇后风姿皆叹。“太像了,与丞相一般的容颜。”
闻言,林星辰只是暗笑于心。本人在此自是像了。手上一热,他转头回望。见皇帝笑意盈盈看着自己。放松身体随皇帝登上高台。随即,皇帝松开手坐上龙椅。
“宣旨!”龙浩天一声令下。
太监宣读圣旨,礼官奉上皇后宝印。
林星辰缓缓跪下,双手高举接过文印。而后站起身接受朝臣跪拜。
礼毕,林星辰在宫女的搀扶下入了凤仪宫。
皇帝另下旨意说是从此废三年选秀,宫内嫔妃自愿出宫可获赏赐。不愿离开的日后亦不会临幸,只得在后宫安分度日。
圣旨一下,朝臣哗然。众人纷纷上奏劝皇帝收回旨意,可皇帝执意如此。无奈,朝臣们只得黯然垂首。
这事很快传到太后耳中,太后颔首微微一笑。只说此乃皇帝私事,自己不便插手。
心莲得知忙不迭告于娘娘知道。
惊闻皇帝旨意,林星辰讶然惊叹。心头一热,他更是抱定决心永远跟随皇帝。皇帝不能接见朝臣命妇。凤仪宫内陆续有皇族贵眷等着觐见。见过众多夫人,待到尚书夫人时,林星辰特意嘱咐单独见面。
惜景意会忙去准备,心莲更是寸步不离守在一旁。
失魂落魄来到凤仪宫,王凌心内心极度的哀怨。自己虽有一子却与夫君不合。本以为找到了依靠,哪知夫君不如林公子来的儒智。自己与夫君话不投机,她只能靠着回忆才能找到片刻安宁。不想夫君竟欲纳妾,自己更是心灰意冷。惊闻皇帝封后,更是刺痛了自己的心。碍于皇命,自己不得不进宫见后。离皇宫越近,她就越难平静。林公子可是忘了往日的情分?为何甘心成为皇后。她不愿相信却不得不逼自己冷静。踏入了凤仪宫,她忙行跪拜之礼。“齐氏拜见娘娘千岁。”
“平身,一旁赐座。”林星辰轻轻一句话。
心莲移过了座椅。
有人在旁,林星辰无奈皱眉。
惜景何等慧黠已知皇后难处,她忙拉着心莲离开。
心莲不高兴的跺脚。“陛下有旨让你我看着,你为何拉奴家离开。”
惜景噗嗤一笑。“虽有口谕,可娘娘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娘娘自有太子后,对皇帝已是百般屈就。尚书夫人已难影响娘娘,你安心就是了。”
“若是陛下怪罪?”心莲有些犹豫。
惜景摇头笑道:“不妨事。你我不说陛下怎会知道。就让娘娘与夫人告别吧,日后也省的再有牵挂。”她看出皇后有意劝说夫人而非念着过去。
“好吧。”心莲让步了,她是心疼皇后。
两人在外殿候着免得有人打扰,殿内二人却无人先开口。
沉默了好一会,林星辰叹口气才出声。“凌心可好?”问着关切的话语却已看出对方的憔悴。
王凌心明显一震。“好。娘娘蒙受恩宠益发丰腴了。”几载不见,公子已不若往日般消沉。此刻反倒是自己仍念着过去。
唉!林星辰暗自叹息。此刻情景仿若那时的两人。那时自己是伤怀难忍,凌心却是满面春风。如今自己放下心结,对方却变得悲伤起来。呀,胸口的胀痛提醒着自己的不同。思及太子,他不得不与夫人保持距离。
气氛再次僵持了。好半晌,林星辰才开口。“凌心说话刻薄了。若非当日你的劝说,本宫焉能如此。即已忘记星辰,为何还要提及过去?”他言语间有些抱怨。
王凌心明显一顿。是啊,自己那时劝公子忘记,却不想不能忘记的是自己。有再多的埋怨亦不能挽回了。“凌心只是怕连累公子,这才狠心让公子离开。”说着牵强的理由,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明知是借口,林星辰也不说破。“凌心,你我分开多日,总念着过去并不能改变事实。经你的开导,星辰才能忘却过去。如今,吾也想却你几句。莫要总在失去时才后悔,你不可再犯同样的错误。你即已松手,何必再念着星辰。不如好好对待尚书,亦不枉夫妻一场。尚书纳妾应是被你所激,凌心不可糊涂了。”他苦口婆心劝着。
明明是忠言,王凌心却不能听的进。暗道,公子可是不愿放弃荣华富贵,自己比不得皇帝了。“公子已是娘娘,自是不会想起凌心。”语中似有落寞之意。
林星辰摇头叹气。“你我各侍一夫,再提往事岂不自寻烦恼?非是星辰喜新厌旧,实乃事过境迁,你我已无缘再聚。”
止不住的难过,王凌心暗自垂泪。
皇后看着却无意相劝,想着哭过或许会好些。
不甘心让皇帝得逞,王凌心竟出声道:“娘娘愿与陛下共效于飞凌心亦不阻止。只是陛下并非普通百姓。虽有太子却与娘娘并不亲近,他日娘娘岂不境遇堪虑?”她担心皇后以后日子难过。
顿了一会,林星辰仍是没能说出实情。自己生子乃是禁事,夫人面前不便透露。犹豫着该怎样开口,却听得一阵大笑。
两人皆回头望去,只见一人噙笑目视他们。
传言风波
一见来人,王凌心顿时焉了声,自己是斗不过皇帝的。
龙浩天慢慢走近,揽住皇后的腰笑道:“义妹无需多问,太子交给皇后抚养自是关系亲密。”说罢,他冷哼一声。“义妹还是多关心下自己吧。”
一口气憋在胸口,王凌心有怒不敢发。“是,陛下教训的是!凌心告退。”不想发生争执,她咬牙挤出话语。不想公子已如此习惯,皇帝亲昵的态度并未引起他的不满,反倒是身体直往皇帝身上靠。她再也看不下去,自己的念想彻底覆灭。
皇帝故作好心的问:“义妹可要留在宫中用膳?”
“不必了。”王凌心摇头疾步而去。
皇帝哈哈大笑心情甚好。林星辰却是一脸无奈。“陛下何苦咄咄逼人?”不是不明白凌心的痛苦,为了让对方死心,自己只得装作不知情了。
皇帝一个用力捏疼了皇后。“朕说过的话辰忘却了。”
“这、是星辰一时鲁莽,望陛下莫要责罚心莲、惜景。”林星辰不愿皇帝降罪她人。
龙浩天叹口气。“朕知你心事,下不为例。辰可抛却过往了?”
林星辰垂头轻叹。“已是陛下之妻,星辰还能缅怀过去么?”幽幽说出心事。
轻轻拂着皇后的发丝,龙浩天凑近道:“朕只求有人相伴,辰可一直留在朕身边吗?”满腔情意皆在话中。
心头一热,林星辰仰头叹气。“辰会陪着陛下。”说出诺言,他已调整了心情。
搂着皇后进了内室,两人复又回味起洞房之夜。举起酒盅,龙浩天慢慢交与皇后。“辰可还记得?”
“记得!”思起洞房之夜的不甘,林星辰忍不住笑出声。怎能想到今日再与皇帝共度花烛夜。“这交杯酒可有灵性?”意有所指问着。
点点头,龙浩天郑重承诺。“有啊!你我才是真正的有缘人。”交换了酒盅,两人甜蜜的饮下杯中酒。
轻轻推倒皇后,龙浩天急欲尝试入洞房的乐趣。
林星辰一手挡着。“陛下为何饶过了周泰安?”
手上一顿,龙浩天长长叹口气。“非是朕没有证据,只是周泰安留着仍有用。蛮夷蠢蠢欲动亦是与此人有关,且不说另有隐情。即便日后降罪,朕也不能轻饶了此人。为了先皇,朕不甘心让此人死的太痛快。”
沉默片刻,林星辰仍是问出心中疑惑。“先皇可是与周泰安有牵扯?”隐隐觉得先皇的死不简单。
飘忽的眼神望着远处,龙浩天轻声述起往事。“是啊!父皇的死亦是被周泰安所逼。”原来,先皇曾喜欢着周泰安。可碍于两人身份,先皇无奈同意周泰安娶妻,可心中仍是牵挂着对方。本来相安无事也就罢了,可偏偏周泰安总要去沾惹先皇。先皇为此付出了深情。周泰安提议先皇娶妃原是为了自己,只因他怕失了先皇的宠信。先皇所娶之妃乃是周泰安的亲堂妹。此妃与周泰安最像,自是蒙受恩宠。五皇子亦是先皇最宠爱的皇子。渐渐地,周泰安在朝中势力越发壮大了。五皇子受人挑拨急欲夺位,宫中顿时血染一片。各方势力为此明争暗斗,自己差些失去了皇弟——龙皓月。龙皓月被人劫去,太后自是愁苦哀泣。周泰安却不安生,仍极力鼓惑先皇改封五皇子为太子。四皇子率先逼宫,却被周泰安巧计杀害了。龙皓月差些死在周泰安手中,幸亏大将军皇浦景忻救了皇弟,这之后自己一改和善的性子,变得冷酷无情了。幸而皇弟——龙浩然不在宫中,不然亦难逃此劫。
听完这些话,林星辰哑然沉默了。“周泰安为何如此,可是不能忘情先皇?”想不通周泰安的用意。
龙浩天摇摇头。“非也。周泰安从未真心爱过先皇,只为了权势暂且忍耐。虽有堂妹为妃,也不过是他的棋子。”
“那五皇子怎的了?”林星辰好奇这点。
龙浩天闻言大笑。“许是五皇子太过嚣张了,竟被周泰安亲手处置了。”期间内情自己并不清楚,只知皇子死于乱箭阵中。
林星辰惊叫。“呀!周泰安连亲人亦不放过?”想了下又问:“那先皇又是为何——”
“是!周泰安之狠无人可及。五皇子去后,先皇终日郁郁寡欢,人渐渐地迷糊了。”龙浩天沉声说道。
不能猜透其中之意,林星辰呲声道:“先皇如此喜爱五皇子?”
“是!想是为了周泰安才会如此。只因五皇子乃先皇的寄托,总想着此子是周泰安所生吧。”龙浩天如是猜测道。
林星辰不解了。“啊!为何先皇不让周泰安生下皇子?”
摇摇头,龙浩天笑笑说:“许是先皇亦知周泰安的不轨企图,竟从未对此人提起过男子生子之事。但当先皇有所察觉时,却已为时已晚。周泰安手握权势,先皇不能动之分毫,这才会抑郁而亡。”眼神一变,他恨声道:“朕会替先皇复仇。只是时机未到,朕暂且放过了周泰安。”随后,他温柔望着皇后。“幸亏朕所遇之人乃是尊君爱民的辰,朕无需提防太多。”
也随着皇帝叹气,林星辰苦笑道:“星辰不会辜负天的期望。”说完,他倒在皇帝怀中。
狡黠一笑,皇帝立即压倒了皇后。
这一夜情意绵绵,两人皆交了心。
自皇帝下令后,宫中已无嫔妃。众多嫔妃皆愿出宫去,这倒免了皇帝的烦恼。皇后更是一心整顿后宫,这纷纷扰扰渐渐理清。
自从接手后宫之事,林星辰隐隐知晓其中的纠葛。他命惜景清查各宫殿,隐藏的秘密渐渐浮出水面。
迫于皇后的动作,宫内人人自危。往日传信的太监不敢轻举妄动,皆向一人频频递口信。
皇后治理有方,太后也觉欣慰。常来关切一番,语中不乏催促生子一事。
听得太后语气,林星辰暗自思量。自己虽生太子,可皇室空虚仍是事实。这多子多福乃皇宫幸事,自己焉能拒绝。后宫只有皇后,自己不生皇帝不会再有皇子。这非是小事。犹豫不决中他并不想再生子。好在皇帝不曾提起,他就糊涂度日吧。
龙浩天亦有心事。遣散后宫只留皇后,他一心善待对方。可林家绝后之事时时纠痛自己的心。那日皇后的泪水,林老大人的无奈自己皆看在眼里。寻思不出好的办法,他总是不能安心。怕皇后出事,他不敢轻易用那百香丹。
宫外渐渐传出皇后不能再生子的传言。皇帝听后气愤不已。
朝中大臣纷纷进言。说是皇子乃国之大事,皇帝不可撇之不管。皇后若不能生,可重建后宫选秀。
皇帝烦不胜烦,只说:“朕心中有数,爱卿无需多说。”虽暂时堵住朝臣们的嘴,可终非长久之计。惊讶传言的来处,他命人暗中打听。
传言嚣扰纷繁,林星辰亦有耳闻。本想置之不理,可不想让皇帝为难。无计可施,他暗中找来了王爷。
龙浩然接到消息匆匆进宫。“皇嫂有何事要问?”与师父情意绵绵,他本不愿离开王府,却不想是皇后所请。碍于师父的身份,他不敢带人进宫,怕被皇帝发现了。
林星辰愁眉不展。“唉,星辰有事烦心。”
“皇嫂尽管说,浩然自会出力。”龙浩然好心情望着师兄。
虽有避嫌之宜,可林星辰仍是说了。“王爷可曾听到风声?朝臣皆对陛下不满,为的是子嗣传承。”
听皇后提起,龙浩然暗自叹气。自己当然明白皇兄的心思,可护着师兄亦不能不顾大忌。每朝皇帝皆有众多皇子皇女,唯独皇兄只有太子一人。这大臣们有意见也是正常的。不过传言从何而出就值得推敲了。“浩然听到些,皇嫂可有对策?”不是不想管,只是无从插手。
林星辰顿了下说:“有,再生一子平息众怒。”他咬咬牙决定再替皇帝生子。
摇摇头笑笑,龙浩然取笑道:“此事皇嫂不与皇兄提,却来告知浩然?”不太明白师兄的想法。
苦笑了下,林星辰哀叹道:“陛下不曾说起,星辰不敢开口。”他觉得主动提起太过丢脸了。总不能说是自己急欲生子吧。
王爷有些明白了。“此事需靠皇兄,浩然无能为力。”他再厉害也不能帮忙让人生子。
林星辰瞪了王爷一眼,见王爷笑的人都趴在御桌上了。“呃,星辰有事烦劳王爷。若非如此何需惊动王爷。”他直入正题。
王爷有兴趣了。“哦,浩然能帮些什么?”他觉得事情越发有趣了。
林星辰望了身旁的宫女一眼。“今日之事你们能否替星辰保密?”他不愿此事被皇帝知晓。
心莲、惜景互看一眼点点头。“能,娘娘尽管放心。”惜景率先开口。
“好!”林星辰点头回望王爷。“只需王爷出面盗来百香丹。”心知唯有如此才能悄悄生下皇子。
龙浩然惊讶道:“啊!为何如此大费周章?皇嫂告诉皇兄不是更快?”
林星辰摇摇头解释。“不行。陛下不愿见星辰受苦,想是临盆那日吓坏了。星辰稍有提起,陛下就忙着打岔。”皇帝那行不通,他才有求于王爷。
感慨于皇帝的痴情,龙浩然长长叹口气。“皇兄不愿失去师兄。”语气十分的肯定。想了下,他愿意帮忙。“好,浩然定能盗来百香丹,以助师兄生下皇子。”不经意说出了师兄二字,两人相视而笑。
王爷悄悄去盗那百香丹,皇后等着再有皇嗣。
皇后出宫
王爷离开后心莲曾问起,她不懂为何要用盗的。
林星辰也不隐瞒。“百香丹唯有陛下可取到,其他人即便是王爷也没有权利。若想要只有去盗了。”
心莲这才明白。若非亲眼目睹皇后生子,她是怎么也不信的。
惜景却想的更多。“娘娘要瞒着陛下,就不怕惹出祸事?”她是不赞同的。暗忖道,皇帝心疼皇后,若出了意外谁人敢承受皇帝的怒气?
此刻的皇后却显得轻松许多。“不会的,星辰自有分寸。景儿怎的不曾抱来?”他时刻不忘太子。
心莲抿嘴一笑。“太后抱去慈宁宫了。”
“哦。”林星辰笑笑拨弄起瓶中花草。直到皇帝驾临,他才回神抽回手。
※ ※ ※ ※ ※
龙浩然大摇大摆来到御药房。
见是王爷驾临,御医们吓得个个跪地行礼。
好心情让人起身,龙浩然东扯西扯无非是想探出百香丹的下落。可惜这帮老顽固竟无所回应,害的他不得不直截了当去问。“此处可是宫中药房?”
“是!”李御医点点头。
神情一变,王爷问出疑惑。“本王想知道百香丹放在哪里?”
“这!”李御医犹豫了。“启禀王爷,此丹药乃宫中禁药。除非陛下下令,我等不敢妄动。”非是自己不给王爷面子,实在是不敢破了规矩。
寻思着怎么盗取,龙浩然笑了笑。“本王又不要,只是看下也不行么?”待他看过,丹药自能在手。
李御医唯唯诺诺道:“是、是!王爷想看,老臣自不敢阻拦。”只要不取出,想来应是不碍事。他在前带路,一会已来到密室。“王爷勿动。”他忙喝住。
本想打开锦盒,却不想被人阻止了。“为何?”王爷双眼直盯着对方。
御医忙解释。“盒中有暗器怕伤了王爷。”说着,他已揭开盒盖。原来其中有一口诀。取出百香丹后递给王爷。
接过百香丹,龙浩然双目凝视盯着看。暗叹,小小一颗丹药竟有如此的功效。“此乃皇后生子之奥秘?”
“是!”御医连连点头,语气中有着骄傲之意。此乃历代御医的心血,他接掌制丹秘诀更是不敢有一丝懈怠。制丹御医皆不能出宫,包括融炉的打杂之人。
王爷“哦”了一声。言语间有意无意打听着口诀,待知道后方从容离去。
御医不解其意竟说漏了嘴。虽心虚却自我安慰着,皇帝善待王爷,想是不会计较吧。
幸得皇帝宠信,龙浩然才能如此容易窥得百香丹。待夜色降临时,他才着夜行衣重回御药房。不一会,他已盗得百香丹。偷偷藏起一颗,他笑着揣入了袋中。随后端着一颗百香丹潜在凤仪宫的房檐上。运功轻轻探视下方,疑惑此时皇帝竟不在。看了下四周也无旁人,一个落地已在皇后跟前。“师兄,怎你一人在此?”
吓了一跳,林星辰迅速转身。惊讶王爷竟出手如此敏捷,他一时有些羞愧。想不到自己竟无所察觉。
看出师兄的心思,龙浩然笑道:“师兄无需自责,你在沉思中自不会顾及外面动静。浩然已取来百香丹,师兄可要一见?”
“什么,王爷这么快就已拿到?好、星辰要看。”林星辰急着伸手欲取丹药。
谁知王爷竟缩回手。“师兄还不曾回答,皇兄怎不在此陪伴与你?”心想着,皇帝最喜粘着皇后,今日怎的不见人。
尴尬一笑,林星辰摇摇头。“陛下已来过。只是魏惊鸿有事求见,陛下忙去御书房见人了。”说起门生,他自是笑容满面。
王爷深锁愁眉。“可是掌管兵部的尚书魏惊鸿?”深夜求见莫不是出了大事?
看出王爷的担心,林星辰也跟着心急了。“是!王爷可是知道些什么?”怕朝廷有事,他仍是开口询问了。
摇摇头,龙浩然说不知。两人互视半晌后叹了气。
罢了,到时再说吧。林星辰如是想着。
王爷却惊诧道:“怎不见宫女伺候?”两人此刻身份不同,如无宫女在此只怕落下不避嫌之名。
林星辰淡淡道:“星辰让她们去照看太子,这才离开一会。”
“哦!”龙浩然不疑有他回道。“喏,此乃百香丹,师兄收着吧。”把丹药交给师兄就想离开。
林星辰却拦着不让走。“你我许久不曾闲聊,今日无人正好一叙。”他想与王爷谈谈宫中之事,顺带了解下宫外的情形。
王爷本想避嫌却被师兄激到,两人又像在山上时那般的打闹斗嘴。
直到戌时,两人才说分别二字。
许是宫女们不能抽身,直至王爷离开她们亦不曾回来。
人乏了,林星辰沐浴后直接上床歇息了。
待得皇帝回宫,皇后早已睡的踏实了。轻轻敲打下,见人不曾转醒,他笑着躺在皇后身边睡下了。
一夜过去,待林星辰醒来时见皇帝仍在身边。“陛下不去上朝?”
“呵呵,辰忘却了休沐么?”龙浩天搂紧人笑答。
林星辰顿时涨红脸。“星辰一时忘却了。昨日尚书可曾说些什么?”
唤作他人问起皇帝定会发怒,既是皇后问了他自不会生气。“边境屡有动静,尚书收到大将军来信。说是边境有人传信被劫了下来,书信中写着周泰安所做之事。”他平静的说出原因。
林星辰大叫一声。“啊!那可是有了罪证?陛下可要派人前去抓捕?”
“别急,就等着老狐狸露出破绽。宫中可有要事?”龙浩天笑笑问着。
林星辰严肃点下头。“星辰查出有人对外联系。可此人却是由王府出入。”他甚为惊讶,想不到王爷竟会私藏人犯。
皇帝眼睛一亮。“哪位皇弟?”他从未怀疑过自家兄弟。
“呃,这!”林星辰犹豫了。想着皇帝若是知道可会降罪王爷。这兄弟之情皇帝可能割舍。
皇帝催促道:“辰快些道来,朕相信皇弟不会背叛。”或许是有些误会罢了。
沉声说出王爷名讳,林星辰顿时失了声。
沉默了好一会才回应。龙浩天摇摇头轻叹。“不会的,朕不相信。此事朕需亲自查过方能定夺。”不愿妄下定论,他不急于一时。
林星辰也随之一笑。“陛下所言极是。”他也明白皇帝的难处。思起皇子之事,他暗自吐口气伏在皇帝身上。“陛下可要——”他悄悄咽下百香丹,就等着皇帝宠幸了。
吃惊于皇后的主动,龙浩天眯起眼笑道:“辰说起这,朕就有些等不及了。”说着话,他已翻身压倒对方。
用心承受着皇帝一波波的攻势,林星辰努力纳气缓解身体的紧绷。放松心情就等着能一举得子,可免了朝臣的劝谏。
两人行房正欢,殿外的宫女忙退避三尺。想着皇后能如愿就好。
皇帝顶着压力不愿选秀,幸好由太后出面帮腔,朝臣们这才暂时焉了声。
数月后,林星辰呕吐不止。皇帝看在眼里焦急万分,忙要召来御医。可却被皇后阻止了。“辰是怎的了?”
“傻哦,陛下不曾想过么?”林星辰羞涩的低下头。自己搭过脉知道有了身孕。
疑惑皇后的神情,皇帝呐呐不吭声。
一旁的心莲却开口解惑了。“陛下大喜了。”
“什么?”龙浩天愕然了。
心莲说出娘娘已有身孕。
从未想过被人瞒着,龙浩天突然板下脸。“是么?你等退下。”支开宫女,他厉声面对皇后。
不敢违抗皇帝的旨意,心莲、惜景担忧的表情皆显在脸上。
林星辰虽有些怯意仍问:“陛下不愿星辰生子么?”
哪知皇帝竟开口道:“朕虽喜有子却不想替人养大。”
“陛下此言何意?”林星辰困惑道。
皇帝大怒。“哼,身为皇后做出不贞之事,你可有话说。”
林星辰一时愣住了。没想过会被皇帝质疑,自己怀的是皇帝的。他欲开口替自己辩解,可皇帝不给自己机会。
龙浩天冷声道:“本欲处置你,可念在往日情分上,朕暂且饶恕于你。你一人呆在凤仪宫不许随意走动。”
“什么?”林星辰惊讶叫道。“星辰从未背叛天,天为何不信?此子乃是皇帝的,天一定要相信。”他心急欲一把抓住皇帝。
不听这许多,龙浩天冷冷甩开手。“你的百香丹从何而来?王爷夜临寝宫,你又有何解释?可有人见到?”
皇帝一连串的疑问让林星辰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暗道,自己的清白无人可洗。王爷夜临凤仪宫本就不合规矩。自己竟不知避嫌,如今已是说不清了。
龙浩天恨声道:“朕疼着你,可皇后却不知廉耻。罢了,你回林府去吧。”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林星辰急忙哀求。“星辰绝无苟且之事,望陛下明察。”可皇帝却不愿再听,人已走到宫门边。“陛下——”凄厉的叫声映出自己的绝望。被人驱赶出宫,以后可有活路?
宫女听到叫声匆忙跑来。“娘娘、你这是——”见皇后跪倒在地,皇帝却是一脸冰冷。想要扶起皇后,可耳边传来皇帝的叱喝声。
“大胆奴才护主不利,你等随皇后一同出宫吧。”龙浩天说罢离去。
林星辰失神无一丝反应。
心莲、惜景纳闷不已。她们轻推皇后,可对方却无回应。
心莲心急忙用力,惜景慌忙制止。“娘娘!”两人惊慌的叫声终于唤醒了皇后。
“啊!”压抑已久,林星辰忍不住哭出声。
静静呆在一旁不敢出声,两人难过的低下头。直至皇后哭噎着,她们才问出疑惑。从皇后停顿的语气中,她们了解了真相。好言相劝几句,皇后方止了哭泣。
稍后,主仆三人悄悄出宫而去。
行刺皇帝
微风吹过,林星辰抑郁的神情望着园中的花草。自己回府多日亦不见皇帝来找,莫不是真绝情至此?本不愿出宫,可在惜景的劝说下仍是回了府。惜景让自己暂且忍耐,待生下孩儿再作打算。料想皇帝不能推脱了。别无他法,只得含着委屈出宫了。
林夫人端来了汤药。“辰儿无需多想了。快喝下补汤免得为娘担心。”见儿子回府后一直闷闷不乐,她担心的不能安睡。虽不知发生何事,可却明白与朝廷的传闻有关。不久前传出皇帝宠幸皇后,竟不能再留皇嗣的谬论。她一妇人无力帮儿子,老爷为此一直在外奔波。她就担心会波及儿子,没想到仍是逃不过。“儿啊!陛下若不要,林家可养着。”既然皇帝无情不如就此断了吧。她仍是不愿儿子匿身后宫。
无力的摇头,林星辰叹气道:“娘亲说错了。此事关系星辰清誉,并不能就此罢休。待星辰生下孩儿,定能重获清白。”他一心期盼着。
嘴里咕哝着,林氏仍是问出口。“我儿怨恨陛下,为何甘心等待?何不就此放手?”她仍是好言劝说。
一心等着皇帝接回自己,林星辰从未想过其他。“娘亲多虑了。陛下会接星辰回宫。”
林氏叹口气。“罢了。既如此,我儿就该安心静养,多替腹中骨肉想想。”她递过碗。
知道母亲关心自己,林星辰接过补汤。“咕咚”一声全部喝下了。把碗放在一边,他诧异道:“怎不见爹爹?”
不知如何回答,林氏沉默了。
心莲笑呵呵插嘴。“娘娘,老爷出门去了。”
“哦。”轻轻吱了声,林星辰随即抚着肚子。
林氏关切问:“没事吧?”
“没事!”林星辰迅速回道,心里有些郁闷。上次怀太子时,他心情恶劣。好在反应不太明显,自己才能朝皇帝发脾气。可这次却不同了,身子极不舒服,却无人问及。皇帝可是忘了自己?当初的海誓山盟也不过如此,是自己想太多了么?
看出儿子心情不好,林氏无奈开导几句。
惜景匆匆跑来。“不好了。”
三人猛的回头看。“怎么了?”林氏率先开口问。
惜景喘着气回答。“大事不好了。王爷被困王府,陛下下令不许人去往府上探望。”
林星辰惊叫出声。“啊!怎么会?”不想王爷竟无辜受自己连累,皇帝太过霸道了。
心莲暗暗叹气,知此事与皇后有关。
唯独林氏不明所以。“呃,是哪位王爷?”暗道,王爷乃皇帝亲兄弟,应不会有事吧。
“笑庆王,夫人认为王爷可会有事?”林卜居慢慢走近。
林星辰惊讶道:“爹爹何时回府的?”没想到父亲一眨眼已在眼前。
林卜居低笑道:“就在刚才。不知王爷因何得罪了陛下,竟不让人离府。此事已惊动众臣。”悄悄打听到的消息与儿子有关,他不禁暗暗担心起来。
林星辰摇摇头抑郁的神情望着父亲。
林卜居接着说:“这还不打紧,据说有人行刺皇帝。”
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竟也有人敢做。林星辰惊叫:“陛下可有事?”
“应无大碍。听说皇帝仍一如既往去上朝。只是却严加守卫了。”林卜居说出密情。这些都是自己从往日的同僚那打听来的。有人寻刺却是太后告诉自己的。因儿子闷闷不乐,他悄悄进宫见了太后。连太后也不知皇帝的心思,只说让自己小心劝着皇后。待生下孩儿方能灭了皇帝的怒气。太后亦不清楚皇帝生气的原因,只一味责备着,可惜不能劝得皇帝回头。
林星辰却急着问:“怎会有人行刺?是何人如此大胆?爹爹从何得知?”他的手直抓着父亲。
林卜居说出缘由,可却叹起气。“为父也不知行刺之人身份,据说除了陛下无人再知晓。”
林星辰顿时平静下来。“想来陛下应是有所防范了。那王爷又因何惹恼了皇帝?”他怀疑其中有缘故。
“不知。王爷一月前曾进宫,可出宫后就被禁足了。”林卜居也是一头雾水。
林氏插嘴道:“太后不曾说些什么?”
“听说连太后说情也被陛下打发了去,想是王爷犯了大忌吧。”林卜居暗自猜测着。
林星辰如泄了气般无力垂下头。“唉,伴君如伴虎啊!”想想真是寒心,连王爷也不能免俗。自己仍能有盼望么?
看出儿子的心结,林卜居宽慰道:“只怕陛下也只是嘴上说说,过几日就会解了禁令吧。”
有些烦闷,林星辰摇着头。“也许吧。星辰有些乏了,望爹娘恕罪。”屈下身他就想回房。
夫妇二人忙说:“去吧,我儿躺在床上歇息吧。”一使眼色,心莲、惜景二人随之离去。
夫妇二人互看一眼叹着气。“本以为辰儿能开心度日,哪知竟无端惹来风波。你可曾问出些什么?”林卜居哀叹道。
林氏摇头。“辰儿有事瞒着,妾身不能探知。”
“罢了,待生下孙儿再做打算吧。”林卜居无奈摇头。
林氏点头赞同。
※ ※ ※ ※ ※
那日揣着百香丹开心回到王府。龙浩然笑呵呵潜入师父房中。强行动了手,师父抗拒不过仍是让自己如了愿。本想用上百香丹,可犹豫再三仍是放弃了。自己不愿逼迫师父生下孩儿,只愿对方甘心生子。一夜过后,他竟收到旨意。匆匆进了宫,却见皇帝脸色不善。以为被人发现了,他本待说出真相。却不想皇帝竟先开了口。
“皇弟好本事,竟让皇后有了身孕。”龙浩天冷冷的声音砸了过来。
呃,何意?龙浩然一时愣住了。反应过来忙解释。“皇兄误会了,臣弟只是不得已才盗了百香丹。皇兄莫要生气。”
哪知不说还好,一说皇帝更气了。“是么?不得已让皇后背叛朕?不贞之人难以留在后宫,你回府反省去吧。”
这才明白皇帝的意思,龙浩然急声道:“臣弟与皇嫂并无瓜葛,望皇兄明见。皇嫂一心为了皇兄,这才让臣弟去盗百香丹。皇兄莫要辜负了皇嫂的好意。”他急欲辩解却忘了皇帝的忌讳。
皇帝冷声怒道:“朕最恨被人威胁,皇弟也要如此么?回你王府去。”
“这——”龙浩然迟疑片刻终不能出言。暗道,皇帝正在气头上,自己暂且出宫吧。待明日再进宫劝说。“是!臣弟遵旨。”他无奈离开了。
皇帝目送王爷离去,暗叹,王爷可会辜负自己期望?
翌日,王爷想出府却被人拦住了。
王府周围皆有重兵把守,自己难以脱身。“放肆,谁许尔等困住本王。”他气极欲动手。
哪知对方却道是皇帝的口谕。
一听是皇帝,龙浩然立刻焉了。暗叹,皇帝此次太过突然了。他本是聪慧之人,不得不对皇帝的做法有了异议。无奈重回房内,他独自坐着沉思。
已看出王府异常,邱涧忙进房探问。却不想王爷一脸失落的垂头不语,他更是气极于心。转身悄悄出了王府,他直奔皇宫而去。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他更是握紧双拳欲杀了皇帝。
皇帝才从太后宫中回来,心情本就低落。可有人竟出言奚落。
“陛下怎舍得娘娘伤心?连王爷也一并受罚了。”赵子荣现身道。
瞥了一眼义弟,皇帝叹息着。“朕另有打算,你不必操心了。让你打听的事可有下落?”
点点头说出来意。“草民已查出迷魂香出自蛮夷,却在皇宫出现的缘由。国丈私通外敌,已有书信在手。”
皇帝瞬间板下脸。“迷魂香非比寻常,即便在蛮夷也难取到吧。周泰安是如何得到的?”
支吾了好一会,赵子荣尴尬的说出真相。“呃、呃,是周泰安之子的功劳。”
“什么?”皇帝一脸莫名。
原来,周泰安为了讨好蛮夷竟把四子送给了蛮夷大王。想那位公子本是一柔弱书生哪堪蛮夷□,欲自行了断却被大王制止了。为了讨好公子,大王愿意与周泰安交好。想那位公子虽恨国丈狠心却仍念着父亲。为了国丈才勉强应付了大王,许是如此给了迷魂香吧。
皇帝沉思片刻。“哦,想不到周泰安连亲生儿子也不放过,也太过狠毒了。书信可曾带来?”
“书信在此。”赵子荣递上书信。
皇帝满意的点下头。“亏得有你去国丈府盗出书信。”看过信上所写之事,他已有所准备了。
赵子荣自是谦虚一番。两人说了些闲事,他才起身离去。
捏紧手中书信,皇帝恨恨骂着。“朕会替先皇报仇。”说着竟笑出声来。
小路子吓得避的很远。暗叹,若是皇后在就好了。皇帝可是失了心?
笑过,皇帝却皱眉不语了。
不明白皇帝想法,小路子尽量小心伺候了。他不敢呆在皇帝身旁,只在外殿候着。
哪想,竟有人靠近了。皇帝似能感受到危险。“谁在那?”
靠近皇帝就想动手,邱涧冷声怒道:“是我,邱涧。你这狗皇帝去陪先皇吧。”本就在游移中。因师父所致,他不敢贸然动手。若非王爷受辱,断不会激的自己冲动进宫行刺。想起冤死的家人,他更是恨上几分。
见是邱涧,龙浩天气愤道:“你乃朝廷钦犯竟敢隐匿身份进宫。朕本不想追究,你却送上门来。还敢行刺朕,好,那就一起清算吧。”
邱涧哈哈大笑。“陛下搞不清楚状况吧。行刺皇帝无人知晓,你就等着受死吧。”只见他剑柄一晃已向皇帝喉下刺去。
龙浩天勉强避开却躲不过对方的下一波攻击。“你就不怕皇弟恨你?”心知王爷在邱涧心中有些分量,他只得搬出王爷以冀躲过一劫。保命要紧,自己不能死于此人剑下。
或许是有所顾忌,邱涧的手不禁抖了一下。念及王爷被困王府,他立马狠起心肠。“昏君,你还敢说。软禁王爷,你何时顾忌兄弟情分了。为了王爷,我也要动手才是。除去了昏君,天下方能太平。”他再无顾忌就要行刺皇帝。
皇帝绝望的闭上眼。暗道,死不瞑目啊!自己虽有武功怎能敌过邱涧,想是性命不保。
说是迟那时快,有人竟挡在皇帝身前。
邱涧顿时瞪大眼。“是你!”
一人的出现竟解了皇帝的危机。
擒获刺客
邱涧死命盯着眼前人,一腔恨意无从发泄。“你怎会在此?”暗道,此人明明应该出宫了,怎会折回搭救皇帝。
赵子荣哈哈大笑。“此前我离去时已听得脚步声,故意离去为的是引出身后之人。”他怎能弃皇帝于不顾。
皇帝这才定下心。“义弟武功高强,朕十分钦佩。”他暗使眼色想让义弟活捉邱涧。
赵子荣却不急于动手,耐心等着对方出招。
邱涧瞬间气闷难解。暗道,既如此不如一起了解了?虽不愿匡及无辜,可那是对方自找的。欲举剑刺向赵子荣,可被一句话止住了攻势。
平静的说出话,赵子荣好以整暇望着对方。暗叹,此人亦是压抑已久,今日才来也算得不容易了。“陛下乃真命天子。国不可一日无君,你欲陷百姓处于亡国的境地么?还是你忘了尊师的嘱咐?”双眼怒睁斥责着。
这、这!邱涧迟疑了。这话与师父说的一般无二。当日学成本欲进宫刺杀皇帝,却被师父拦截了。说让自己收徒二人方可进宫。无奈之下自己只得云游四处,竟偶遇林家之子病重。治愈了林星辰即收为徒,欲带回山上悉心栽培。哪知回得山上方知师父病重,本欲医治却被阻止了。临终前,师父曾说起往事。只因师父虽厌恶皇帝的懦弱却不想落个佞臣的罪名。乃是大官的师父为避世俗才隐居山林,可始终不曾忘怀一人。那人乃皇后胞兄,与师父纠葛甚深。不知何故分开,却知师父不曾忘情。嘱咐自己善待皇后之子,更欲让自己收一子为徒。感激师父救命之恩,他立马答应了。眼睁睁看着师父沉睡不醒,有一人现身夺走了师父。得知对方身份,他苦笑下目送那人离去。从沉思中清醒,他无奈叹口气。“师父有恩与我,陛下又是恩师的牵挂。罢了,我束手就擒随陛下处置。”终是不忍杀戮。
赵子荣笑着绑住人。“我敬仰邱大侠的豪爽。只是,大侠忘了王爷了么?”他随口一说怕的是皇帝处置邱涧。
龙浩天仰头大笑。“义弟多虑了。看在舅母份上,朕自会手下留情。”
“什么?”邱涧瞬间睁大眼。“陛下的舅母可是在下的师父?”抱着一线希望,他仍期望师父还活着。
好心点点头,龙浩天解释了过往。
邱涧的师父已成皇帝舅母。那日,皇后之兄——文磊纪抱着心上人离去。虽是万念俱灰仍求皇帝帮忙。好在宫中名药甚多,严廷湖侥幸捡了性命。救回了严廷湖,文磊纪欲隐身山野。龙浩天挽留了亲舅,待他登上皇位方放文磊纪离开。并暗中赐予了百香丹一颗,嘱咐亲舅定要留下子嗣。
文磊纪守着妻儿度日,从此不理朝廷之事。龙浩天兄弟几人亦会暗中探望,这亲情仍是未断。
听完皇帝一番话,邱涧感动不已。他并不想去打扰师父,只说师父开心就好。
皇帝并未说出生子之事,邱涧并不知文磊纪之子乃师父所生。日后差些惹出祸事。
虽有意放过邱涧,可皇帝仍是命人把邱涧带入了地牢。
邱涧平静的入了地牢,他并无一丝后悔。
待人离开,赵子荣忍不出问。“陛下打算如何处置邱涧?”
笑了下,龙浩天嗤声道:“还能如何处置。朕若杀了邱涧,皇弟定不会依。不过,人暂时不能出宫了。你查的如何?”
赵子荣说出缘由。邱涧本姓云,出外游玩侥幸躲过一劫。家中落败,他身为钦犯四处躲藏。被严廷湖相救有了容身之处。之后,跟着严廷湖勤练功夫。因不能忘怀父亲冤屈,总想着进宫复仇。被严廷湖借机阻扰了。尊师令收了王爷——龙浩然为徒,总被气个半死。
闻言,龙浩天笑出声。“然弟果然厉害,邱涧也不能逃开。那云家之事朕已知晓,日后会给个交代。”再怎么说,云家也是被人陷害。周泰安作恶多端,自己定不能轻饶。“邱涧可知妹妹仍在世?”
“不知。”赵子荣肯定道。
龙浩天大笑。“好、这倒有趣了。面对亲人,邱涧可会如此强硬?”虽不喜王爷娶了邱涧。可在情分上,邱涧倒也配得。且不说先皇对不住云家。只要王爷高兴,自己也无需阻拦,免得造成憾事。
如今的皇帝有了一丝同情心。念着皇后,他心情有些郁闷了。“你且帮朕看着,有事立刻来禀。传言之事可曾办妥?”他让义弟向外散布谣言。说皇后身体欠佳需静养。死去的丞相竟有了消息,不日就会得子归来。
这漫天的谎话激得百姓振奋不已。皆说丞相归来乃福星高照。
赵子荣点点头。“都已办妥。百姓对此深信不疑,连丞相夫人之死也已传出。草民会暗中盯着皇后,一有状况立刻进宫告知。”
皇帝非常满意。“好。”一切皆在自己掌握中。“王爷那可有动作?想来皇弟是坐不住了。”他呵呵笑个不停。
赵子荣也随之大笑。暗道,王爷得知令师被擒,自不会安生了。笑过,他告退出宫。
皇帝静心看起奏折。
※ ※ ※ ※ ※
龙浩然安心呆在王府,思绪中不停回想着。皇帝的举动太过怪异了。从不怀疑自己的皇兄怎会动怒,且对师兄无礼。赶师兄出宫可是另有深意?
悄悄差人打听,得知太后求情不果。王爷更是笃定了。想来皇帝只是想限制自己,或许有其的用意。暂且猜不透皇帝想法,他假装安分呆在王府。且乐于逗弄师父,这日子倒也快活。
可今日迟迟不见师父,他不由得心下一紧。莫不是师父进宫去了?怕出状况,他忙四处搜寻。听得家丁禀告,这才暗中慌了神。唉,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放松了警惕。如今可好,若被皇兄知晓师父焉能活命?
刚想踏出王府,见门口御林军把守,他重又缩回脚。暗忖,待天黑潜入皇宫吧。天色黑沉,他换了夜行衣,蒙住脸不愿让人看到。运功已到宫外,避过巡视的御林军。一个蹬足已跳下宫墙。随着说话声来到一处,见侍卫轮流守卫,他暗中留了心。折回御书房聆听皇帝的谈话。得知师父被关地牢,他忙又运功潜入。曾不止一次来过地牢,他对这非常熟悉。
见师父盘腿坐在地上,四周皆是软絮,他暗自偷笑。就知皇帝不会那么狠心,会顾及自己的想法。虽在地牢可周围并不脏乱,想是皇帝有意警告师父吧。既如此,自己也可放宽心。就暂时委屈师父在此,待日后接人回府。
王爷悄悄离开了皇宫。殊不知,这些都在皇帝意料之中。笑着眯起眼,龙浩天并未生气。暗道,皇弟终究是不放心的。罢了,就暂时分开二人吧。这百香丹不知皇弟可曾用上?丢失的一颗定是王爷拿了去,自己就怕邱涧身体有异,自不会多加刁难。
※ ※ ※ ※ ※
王凌心离开皇宫后,人显得极其落魄。昏昏沉沉返回,她一人躲在房内不愿见人。
尚书被迫娶了公主,王蔚燕先是哭泣。而后在明旭的劝说下止住了悲伤。本就只是恋慕尚书的温文尔雅,这会自是看清了。与明旭成亲后,她时不时来到姐姐府上唠叨几句。就怕姐姐还是想不开。明知姐夫负气纳妾,却劝不回冷情的姐姐。担忧之情日益加深,她越发来的勤了。
今日,不见姐姐出来迎接,她更是提心吊胆唯恐出事。
在花园中,一人摇摇晃晃经过,王蔚燕瞧出是姐姐。忙唤:“心姐,你怎了?”一把拉住姐姐的手。
“皇后,哈哈!”王凌心跌跌撞撞痛哭着。
轻轻按住人,王蔚燕叹息着。“心姐今日可是去了皇宫?”她知姐姐是受了刺激。从姐姐的话语中自己知道了丞相原是姐姐夫婿。可人即已不在,姐姐何苦放不开。明知姐姐恨着皇帝,她不愿姐姐犯下杀头大罪。
王凌心神情恍惚,丝毫不曾听入耳中。
用力推着姐姐,王蔚燕无奈之极。“心姐,你清醒些。你已是尚书夫人,莫要连累了姐夫。”不管姐姐怎么想,都不该不为姐夫考虑。
猛的回过神,王凌心长长叹口气。这才对妹妹说起自己的遭遇,并抱怨着皇后的无情。
听完姐姐的叙述,王蔚燕吃惊的瞪大眼。未曾想过其中有如此多的纠葛。考虑片刻,她仍是开了口。“心姐可是怨着娘娘?”虽说曾是姐夫,可如今已是皇后了。
王凌心点点头承认了。
吐口气,王蔚燕指下眼前的花。“心姐,你觉得此花如何?”
“好啊!”王凌心一脸莫名。
王蔚燕继续说着。“姐姐看这呢?”她突然折下了花递给了姐姐。
不解其意,王凌心仍是接过了花。“燕妹是何意?”
王蔚燕莞尔一笑。“娘娘就如此花般。当初姐姐劝走了娘娘,自是该想过被陛下夺走娘娘。娘娘伤心欲绝自不会防范。人心肉长,时间久了感情自会加深。比起心姐的绝情,娘娘只能依靠陛下了。起先折花不会看出什么,娘娘亦是念惜心姐的。可花不经折,久了就焉了。娘娘渐渐忘了心姐的好,一心向着陛下了。”
王凌心渐渐冷静下来,妹妹的话不无道理。自己有负夫君,怪不得皇帝夺去了夫君的心。“燕妹可曾恨过陛下?”皇帝胡乱赐婚,竟误了妹妹的终身。
见姐姐冷静许多,王蔚燕继续劝说。“有过,也庆幸过。”
难懂妹妹话意,王凌心盯着看了很久。
王蔚燕婉转道:“虽恨陛下拆人姻缘,如今却是庆幸的很,若嫁于尚书,只怕蔚燕不会这么快乐。公子虽彬彬有礼却对蔚燕疏远的很。以前蔚燕太傻,以为两人相处就该如此。可如今却知被夫君疼爱才是幸福。因此,蔚燕不恨陛下了,反倒感激陛下赐婚公主。”
仍是有些迷糊,王凌心难以理解。“是么?”
“是啊!”王蔚燕十分肯定。“姐姐莫要错过了姐夫,这良缘难得。若是一错再错,后悔亦是无济于事。”她不愿姐姐失去了良人。
王凌心仍有些不甘心。
王蔚燕看出姐姐内心的不甘。“心姐何需如此。娘娘与尚书皆是人中龙凤,非你我能拥有的。若是此花长在寻常人家,岂不是可惜了。”她以花喻人逗笑了姐姐。
王凌心嗤笑出声,半晌才止住笑。“燕妹说的有理,凌心一时愚钝了。”她彻底想开了。许是自己与娘娘并无缘分,就这么着吧。
知姐姐已想通,王蔚燕忙催促。“心姐快些制止姐夫纳妾。”虽知丈夫纳妾正妻该笑着接纳。可从小见惯了父母的恩爱,她并不想姐姐受此委屈。
王凌心重重点头。“凌心心里有数。”她不会让丈夫纳妾的。
见姐姐重拾笑颜,王蔚燕也觉开心。
“怎不见妹夫?”王凌心诧异道。
王蔚燕脸一红。“蔚燕让夫君留在家中了。”
“你哦,切不可持宠生娇。这为妻之道莫要忘了。”王凌心不放心叮咛着。
王蔚燕反驳道:“姐姐莫要说我,你亦不可忘了。”
“是、是!”王凌心笑着打趣。
姐妹二人笑的弯下腰。
王凌心正色道:“太子非娘娘亲生,可会与娘娘相处好?”她仍是关心皇后的。
“姐姐放心。有陛下在,娘娘定能安然。太子交与娘娘抚养,自不会辜负娘娘期望。”王蔚燕宽慰道。
王凌心“嗯”了一声放下心。深夜,她与夫君好好交谈了一番。这才绝了夫君纳妾的想法,夫妇二人自此恩爱异常。
圣意难测
林星辰每日被人逼着喝下补汤。虽不喜倒也配合,只为了腹中骨肉。这日,有人说起闲事,他不免多听了几句。
“可怜呐,公主受人冷落不敢吭声。”
“是呐,只怪陛下害了公主。”
“嘘,小声些。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传出去可是要杀头的。”
丫环们的交谈声渐渐远去,林星辰心头一紧。公主可是受了委屈不敢哭诉?自己可要帮忙才是。想到这,他叮嘱惜景请来了尚书。
本在心烦中,听闻恩师有请,张鑫封忙跟着入府探望。暗道,恩师怎会在林府?未及细想已到了府上。惜景有事先行离去,他整了下官袍方踏入门槛。不想林府中竟无一人出来迎接自己,他吐口气慢慢走入内院。
林星辰吩咐心莲快些带人过来。一会,心莲已看到人,忙唤尚书随自己去见皇后。
见恩师坐在上方,张鑫封忙行礼。直说不该如此晚才来。
林星辰支开了宫女。指着一旁让门生坐下。“鑫封最近可好?”随口寒暄起来。
忙恭敬一鞠躬。“鑫封很好,累及恩师牵挂了。恩师怎会出宫?”他不了解其中缘故忙询问。
无奈叹口气,林星辰并没有多说。反倒是扯到公主身上。“鑫封已是驸马,与公主可是鹣鲽情深?”不好问的直接,只委婉的探寻。
听恩师提起,张鑫封就觉头疼。成婚后自己不曾在房中留宿,只得在书房过夜。明白公主对自己一片深情,可内心总觉得有愧于王蔚燕。唯有逃避方能让自己的心舒坦些。“有劳恩师挂念,鑫封一切安好。”小心回避恩师的问题。
“唉。为师想劝你几句。即已成亲莫要错失了良缘。公主聪明伶俐、贤惠善良,你又有何不满意的?虽是陛下所赐,亦可称得上是郎才女貌。”林星辰说尽好话。
一时语塞,张鑫封无言对答。明知恩师说的有理,可心里总有些不舒服。苦苦压抑自己免得说出胡话。“是、是,恩师教训的极是。”
看出门生的不高兴,林星辰无奈叹口气。“王蔚燕已成亲,你就断了想念吧。莫要等到失去方知后悔。”说起来,王蔚燕还是自己的姨妹呢。唉,或许是上天注定了彼此无缘吧。
林星辰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只得说:“为师累了,你回府仔细想下吧。”
见恩师一脸疲累,张鑫封也不好多留。突见恩师如妇人要临盆般,他吃惊的瞪大眼。“恩师,你——”刚想问又觉不妥,话硬生生缩了回去。此前低着头未曾发现,如今倒是看见了。离开了内院,他忙向身旁的宫女问起。
心莲稍稍说了一些,随即返回娘娘身边了。
张鑫封目瞪口呆站着不动。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暗叹,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回府后,独自一人想了很久。觉得恩师的话极有理,他慢慢改变了态度。两人相处时不再冷眼相待,而是有了些笑容。
见驸马和善了许多,龙灵心也觉开心。两人至此才有了好的发展。不久后,公主也传出了好消息。
随着日子推移,皇后即将临盆了。可邱涧不见踪影,无人能替娘娘接生。林氏急得团团转,林卜居更是心烦气躁。怎么办?总不能进宫请人吧?实在是无法子了,他悄悄进宫去求太后。
听闻皇后要临盆,太后忙去唤御医,可被皇帝阻止了。“母后,不可。此乃大忌之事。皇后怎会突然有了身孕?朕不能落人口实。”明知不让御医去皇后会有危险,可他仍是这么做了。
太后气的脸色泛白。“你、你!陛下休得胡说。哀家相信皇后。”她不理解皇帝的态度前后变了那么多。
皇帝发狠道:“母后若要去,便是要了浩天的命。”
“你!”太后气的甩身就走。皇帝在心中无奈说着抱歉。知道自己把太后惹火了。
从太后那得知御医不能出宫,林卜居皱眉叹息着。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等着儿子临盆无人接手么?
远远就见到老爷耷拉着脸。林夫人忙问:“御医呢?”
摇摇头,林卜居说出经过。
林氏急坏了。“什么?陛下不理会,连太后也不管么?”她始料未及不知该怎样做了。“老爷可曾告诉王爷?”突然,她想到了笑庆王。
林卜居一愣。是啊!自己还不曾问过。“夫人,我且去走一遭。”为了儿子他不得不低声下气求人了。“哎呀,王爷府此刻不让人进去。”
夫妇二人愁的无法想,只能在府里唉声叹气。
或许是知晓了师兄的事,龙浩然偷偷出了王府直奔林府而去。一听王爷驾临,林卜居顿时笑开颜。暗道,来的正好。刚想吩咐出迎,哪知王爷已在跟前。“王爷这是?”见王爷一脸笑意却身着黑衣。
“嘘!”龙浩然轻轻制止。“本王可是翻墙出府,老大人莫要声张。”朝对方眨眨眼暗示着。
瞬间意会了,林卜居忙请王爷进了内室。“王爷怎会来此?”
因挂念师兄,王爷这才溜出府。“本王念及师兄,不知近来可好?”
“唉!”二老皆在叹气。“娘娘总盼着陛下来,可久久不见人影。”林卜居摇头轻叹。“这还罢了。如今无人接生才是难题。”
“没有稳婆么?”龙浩然惊讶道。
林夫人忍不住开口了。“不妥,稳婆见了怕要吓坏的。”
“也是。”龙浩然点点头。此前皇帝亦是让师父接生的。如今师父不在,怕是无人能接手了。叹口气,他无奈摇着头。
突然,林夫人想起一人。“老爷可是忘了大夫?”
“这!”听夫人提起,林卜居这才想起。“王爷可能找到一人?”
王爷重重点头。“只要本王能做的定会尽力。”
林卜居大体说了一遍。随后恳求王爷帮忙。
听了这番话,王爷暗暗皱眉。赵子荣的娘子能救师兄,自己理当出面。只是,人家可愿跟来?虽说自己曾见过赵子荣,可彼此间并不熟悉。面对二老期盼的眼神,他无奈只得走一遭了。
告别了二老,龙浩然匆匆去往荣路山庄。待得说明缘由,易廷路忙催促着去林府。一旁的赵子荣笑而不语。暗道,皇帝所料不差。皇后只能求助自己娘子了。早已等候多时,他暗中准备好出行的衣物。
谁想易家二老竟说了一句。“早去早回,旻儿可舍不得爹亲。”
易廷路的脸瞬间涨红。暗叹,爹娘可是在取笑自己,让王爷见笑了。
龙浩然憋住气不笑。心道,这盟主手脚够快的。
三人赶到林府时,皇后已疼的在床上打滚。
易廷路上前一步稳住皇后,轻轻替娘娘搭起脉。“这、这还不到时辰。”虽说皇后已疼,可还不曾破水,需等会儿才行。他替皇后压腹,渐渐地能感受到孩子的跳动。
这边,易廷路忙着接生。那头,王爷皱眉不语。赵子荣悄悄离开了林府。因在沉思中,王爷未曾发现有人离开。
一炷香后,赵子荣重返林府。身后还跟着一人。
远远就见到皇帝驾临,龙浩然忙跪地行礼。好在自己已踏出房门,无意中的惊叫不曾惊扰到皇后。“皇兄怎会到此?”不甚满意皇帝的态度。
皇帝微微一笑不作声,以眼神示意王爷噤声。此刻的他无心回答,心早已飞入了房中。听着皇后的痛呼声,他的心碎成片片。忍不住欲冲入房中却被众人拉住了。
林卜居无奈道:“娘娘生子实乃晦气,陛下不可靠近内室。”
皇帝立马翻脸了。“胡说,皇后生子怎可说是晦气。朕要去看。”他用力推开了王爷。
龙浩然大吼一声。“皇兄莫要添乱了。皇嫂生子已是让人紧张,你再闹就不怕皇嫂生气么?”眨眨眼,他提醒皇帝收敛些。“皇兄先去花厅坐会吧。待皇嫂生下皇子再去探望也不迟。”他想让皇帝承认错处。
见王爷不罢休的神情,龙浩天苦笑下。知自己该给个解释了。“罢了,朕随你去。”
众人移驾花厅谈话。
果然,王爷问起了个中缘由。二老也是一脸严肃盯着。
皇帝叹口气解释。他不过是想成全林家,为的是留下子嗣。若是在宫中生子,这皇子之名无法推脱。唯有到得宫外,行事小心就无人知晓了。
林卜居即感动又责备。虽说是为了林家,可到底是委屈了皇后这许久。
王爷听后大笑不止。“皇兄,你可是不怪臣弟了?浩然与皇嫂绝无苟且之事。”他觉得自己太冤枉了。
皇帝点头说着抱歉的话语。若不是顾及子嗣,他早就忍不住出宫探望了。“朕明白,这才悄悄来到林府。”幸亏二老不愿让人知道,正巧便于自己来探。
王爷替师父求情却被皇帝打发了。
“皇弟不必多说了,朕自有打算。”龙浩天一口回绝了王爷要求释放邱涧的主意。
王爷仍想争取,可皇帝哪能坐得住。
“朕去瞅瞅。”龙浩天紧张不已,就怕皇后会有意外。
眼看皇帝无心多谈,龙浩然只得暂时作罢了。众人再次回到了内室外。仍是一样的痛喊声,皇帝急的来回走动。“怎无一丝动静,不会——”他又想起那日惊心动魄的一会。
林卜居好言相劝了几句。王爷更是不停的说好话。既是如此,皇帝仍不能安心。
“哇——哇——”
终于听到了啼哭声,皇帝顿时笑开颜。“生了,朕有——”眼睛直盯着内室,还不知是皇子还是公主呢。
易廷路一脸疲惫走了出来。“恭喜陛下,娘娘生了皇子。”一眼就看到皇帝,他无奈只得说着恭喜的话儿。
再也没了顾忌,龙浩天急忙冲入了内室。“辰可好?”不知说些什么,竟出口说好。
全身似被人敲打般疼痛,耳边却传来熟悉的声音。慢慢睁开眼,林星辰朝右侧望去。真是皇帝到此,莫不是要治自己?“陛—下—”无力说出更多,眼神中略有埋怨之意。
皇帝抚着皇后的发丝,心底有着愧疚。暗叹,自己又伤了皇后。今后不会如此了。他发誓要对皇后好,并说出原意。
闻言,林星辰大惊。之后,竟对皇帝有了不同的想法。
云家翻案
林星辰虽感激却不同意皇帝的做法。身为皇后怎可为了私情犯了禁忌。“天,此法不妥。”
明知皇后会反对,龙浩天仍是一意孤行。“朕知你要说些什么。可朕不忍林家绝后,你父亦是为此哀叹吧?朕有一子继承帝位足已。”
林星辰忍不住暗中唏嘘。自己本想替翔龙朝多承子嗣,不想竟被皇帝抢先一步。心里想的不敢说出来。
见皇后一脸愁苦,龙浩天抱着人笑道:“辰不必多想,此事已成定局。你有孕之事宫中无人知晓,敬事房的人更是无一点风声。不管辰如何想,亦不能挽回天意。”
无奈叹口气,林星辰只得作罢了。“就算此事依了你,可日后谁人来教养此子?没了名份,此子岂不可怜。白白失了王爷身份且与我等不亲了。即便星辰出宫亦不可太过偏袒。爹娘已临花甲,怎能陪伴此子一世。”他越想越难过,总觉得是从自己身上剜去了肉般不舍。
龙浩天竟笑出声。暗道,皇后思虑甚多。不错,这些自己确曾想过。可并不难解决的。找机会赐封亦未尝不可。且可宣此子进宫,显出帝后的气度。“辰不必担心,朕不会委屈了亲子。朕还有一事需说,是……”他说出了传言之事。
闻言,林星辰只是皱眉。“天怎可如此莽撞,这下如何是好?”明知皇帝不会放了自己,可传言愈发难以收拾了。
皇帝拍拍肩部,只在皇后耳边轻声说。听后,林星辰有了些笑意。罢了,随皇帝去搅合吧。
这边,皇后悄悄生下了皇子。那方有人直烦心。
龙浩然愁于救不回师父,还在王府闹脾气呢。唉,皇兄为何如此固执?他曾多次私下找皇帝,可均被对方一句不可姑息打发了。皇帝即不想治罪却囚住人不放,他猜不透其中的圣意。
本在百姓间引起轩然□的丞相回京事终是幻灭了。听说是丞相知晓夫人身亡愧疚自缢,留下一小儿无人托付。本是抢掠丞相的强盗女亦随之而去。皇帝念之功绩特恩赐其儿王爷之称,并留在林府由二老看管长大。并特免其礼数,成年后可常进宫见驾。
皇帝有自己的考量,怕日后兄弟间的情分淡薄了。
百姓虽叹奇哉倒也能接受,丞相之事就这么结了。之后,有文人贤士免不得吟诗颂上几句。
王爷心情郁闷,曾多次进宫向皇后诉苦。
闻言,林星辰大吃一惊。暗道,从未想过师父竟是云家人。更不曾想过师弟竟暗中辱没了师父。即已行了房,自己也不便多说。只道会帮忙劝说皇帝。
皇帝欲惩戒王爷,原是想让邱涧多呆些时日。不想皇后成日说情,自己不堪其烦。“辰,你何需出面。朕自有主张。”
皇后摇摇头。“师父人在牢中,星辰不能安心。望陛下早日放了师父。”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做人徒弟的。
皇帝无奈答应了。“罢了。朕依你就是。让王爷进宫吧,说朕有事相商。”罚也罚够了,是时候让两人见面了。他吩咐小路子去请。
一听皇帝有请,龙浩然忙不迭进宫了。“皇兄找臣弟么?”一双眼睛直盯着皇帝瞧。心想,师父能出宫了。
皇帝不曾回答,却吩咐侍卫。“去地牢把邱涧带来见朕。”随后,又看看皇后。“辰可知惜景在哪?”
林星辰困惑不解。“惜景在母后那。母后想看太子,星辰就让惜景带着太子过去了。”心里寻思着,皇帝为何突然问起宫女?
皇帝“哦”了一声,让心莲去慈宁宫唤回惜景。
人皆已到齐,皇帝遣退了侍从。“邱涧,你可知罪?”他一开口既是责问。
被困地牢,邱涧已想着任凭皇帝处置。可心底始终难舍王爷,觉得自己亏欠了对方。“邱涧虽有罪却也是先皇的不是。”他不肯认错。
王爷在一旁摇头。“师父刺杀皇兄本是不该,万不可胡言乱语了。”他急忙提醒师父。
哪知邱涧丝毫不领情。“哈哈,我说的在理。陛下无话可说了吧。”
“是么?先皇纵有再大的不是,你刺杀朕既是不忠。”龙浩天亦是明辨是非之人。
邱涧早已豁出去了。一跺脚含恨说道:“任凭陛下处置。”他一心求死,即杀不了皇帝,自己留着何用。
王爷大叫一声。“皇兄不可。”眼神中似有责备。心中怨恨师父的绝情,竟欲抛下自己离去。他站在师父跟前不许人靠近。
皇后也出声支援。“陛下若要降罪,就先责罚星辰吧。”
皇帝甚感为难,手指微微轻颤。“你、你们!”
见皇帝犹豫,邱涧欲自行了断。暗忖,自己行刺皇帝就是大不韪。岂敢苟于世。他暗中取出匕首欲割脉而去。
说时巧,惜景恰巧这时才回来。她与心莲说笑着踏入慧兰宫。自皇后搬入了凤仪宫,此宫变为皇帝私下谈话之处。“啊!小心!”一眼就看到邱涧的动作,她慌忙叫出声。
惜景的尖叫声惊动了众人。王爷忙回转身。“涧,你怎能——”他情急之下竟叫出了师父的名讳。
皇帝也是吓了一跳。自己未曾注意差些惹成憾事。“邱涧,你想以死逃避么?”
邱涧失神的望着皇帝。“死又何惧。”他只恨无力替家人洗清冤屈。孤身一人又有何畏惧。
皇帝敬佩邱涧的气节。只笑道:“罢了,你无需如此不甘。朕知你父冤屈,本欲替你父翻案。”而后看了看皇后,噗嗤笑出声。“朕早已替王家翻案了。”
明白皇帝的意思,林星辰怒瞪对方一眼。暗叹,事已过去这许久,皇帝怎还记得。“咳、咳!”故意轻咳出声以示警告。“师父何苦念念不忘寻死,这云家冤屈陛下可是记得的。”他摇摇头叹口气。
闻言大喜,邱涧忙跪地叩头。“多谢陛下,邱涧感觉不尽。”心下一叹,唯一的心愿已了,自己再无遗憾了。唯独觉得亏欠王爷些许。
邱涧仍想自尽,皇帝却是皱眉不语。王爷早已紧紧拽住人不想如了师父的意。皇后尴尬的站在一旁。宫女却互看一眼不甚明了。
碍于身份,惜景不敢开口。可此人总让自己有些温暖,她不希望邱涧弃世而去。
这边僵持着,皇帝忍不住询问。“你何故想不开?”
“即犯大罪,草民怎敢贪恋在世。”邱涧苦笑不已。
皇帝好奇问:“难道这世上就无你牵挂之人?”见邱涧摇头,他接着说:“若是你父在此,想来定是羞愧难当。逃避非是大丈夫所为,你理该活着才能报答父母之恩。”
皇后也在一旁劝说。
许是被说的无地自容,邱涧已消了寻死想法。“邱涧亏得师父相救,今日才能有此本事。蒙陛下不追究,草民定当安分度日。”垂下头,他无话可说了。
皇帝觉得邱涧爽快笑赞。“朕有一事相告,你可愿听否?”
既然打算活着,听下也无妨。“请陛下明示。”邱涧恭敬言道。
皇帝看着邱涧说出了惜景之事。随即,他让惜景站在邱涧身边。“这事你可高兴?”他忍不住开口问邱涧。
邱涧瞬间愣住了。不曾想过有亲人在世,他一时难以相信。嚅动嘴,颤颤的靠近。他低语回问。“是么?你是我小妹?”不想离得太远,手止不住颤抖个不停。
惜景亦是瞪大眼。怎么可能,真是兄长吗?怕受伤的心不敢陷落的太快。
两人就这么僵持不动,王爷惊讶的张大嘴。“可是真的?”不确信的表情一直盯着皇帝瞧。
“你二人若是不信,不妨滴血认亲吧。”皇帝亦不生气。一眨眼,他已有了主意。
皇后也赞同。“好!”事情太过突然,他也不全信。
两人点头同意,一会就已滴完血。
惜景猛的扑到邱涧怀中。“哥,太好了。我——”她语无伦次已难找回伶俐的一面。
邱涧亦是喜不自禁,泪水竟划过脸庞。
王爷在一旁搓手,脚下用力的踩着。“难以置信,竟有这事。皇兄为何瞒着?虽有些嫉妒,不愿有人靠近师父。可至亲相见一时失控亦能理解。“呃,皇兄怎不说话?”为了转移自己的视线,他逼问其中缘由。总觉得惜景碍眼,他极力忍住怒气。
皇帝就把知道的说了出来。“邱涧,朕有话问你。”怕把王爷憋坏了,他忙暗中插手。
正与妹妹说话,耳边传来皇帝的询问声。邱涧无奈只得回应。“陛下请讲。”原先讨厌皇帝的自己竟有了些改变。他非常感激皇帝吐出真相,让自己得以与小妹重聚。
皇帝清清喉咙。“咳,你且听仔细了。”眼神不时往王爷那瞟。暗道,不知皇弟在那人心中可有分量。“云家虽冤毕竟已消沉多年。朕若翻案,你又当以何面目现身?朕给你两条路选。一则,你恢复云家长子身份,日后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二则,你入了王府,亦算成全了王爷。”他想看邱涧如何抉择。
听后,邱涧脸色一红。自己与王爷的事皇帝怎会知晓?此等羞耻之事怎能多说。王爷身份尊贵,自己焉能高攀。不如趁此断了痴恋,日后亦能向九泉之下的爹娘交代。
王爷不咋眼等着师父的回答。心道,自己在师父心中可有一席之地?他害怕失去师父,更怕两人形同陌路。“皇兄何必多此一举,师父自是跟着臣弟。”给自己鼓气,他故意用轻浮的态度鄙视皇帝。
“呃,这可得邱涧说了算。”龙浩天呵呵一笑。明知王爷着急,他却不愿称了王爷的意。就看对方如何选择了。
惜景还不曾从家人的激动中恢复过来,就被皇帝的话惊吓到。再一想,只要兄长高兴有何不可。“哥,你——”不知说些什么,更怕打扰了兄长,她终是放弃了。心里打定主意随兄长选择。
众人的眼睛都朝邱涧那望。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邱涧为难的开了口。“草民不才,不敢辱没了王爷。愿以云姓示人。”他决定于王爷撇清关系。
“啊!”龙浩然难以置信瞪大眼。“这就是你的决定?浩然一片深情竟换不回师父的心。既如此,当初何必假惺惺。是浩然有眼无珠,白白浪费了光阴。你可放心,今后本王绝不会无故打扰。”说完,他飞奔着离去。太过失望的表情竟透出一丝不甘。
见王爷负气离去,邱涧心口一痛,勉强稳住了脚步。苍白的脸色体现出此刻的无助。“陛下,王爷他——”
皇帝摇头叹气,皇后同情的眼神直朝自己望。怎曾想连妹妹也是一脸不赞同。面对众人可惜的表情,邱涧只觉一颗大石压在心头,他难过的低下头。
气氛极其压抑,众人皆沉默不语。
惊心动魄
皇帝不得不开口了。“你可曾想好?若你二人再无瓜葛,皇弟就可娶妃生子。日后再要后悔可是万万不能的。”话说的明白,邱涧若不愿王爷就得另娶她人。
呃,这个。邱涧心底不舍。皇帝明摆着要逼自己答应,可又不露痕迹。这话里的曲折自己已能辨出。想着王爷与另一人入了洞房,他这心就如刀割般疼痛。不行,决不能放弃王爷。可再一想,自己身为独子,怎能不顾子嗣。这负心之人他是当定了。迟迟不敢去追,他犹在做着挣扎。
林星辰忍不住插嘴。“师父可要想清楚了。王爷这一去是万不会回头的。师父即已情系王爷,又何苦为难自己。”
听了徒弟的话,邱涧更是羞愧。自己身为人师竟犯人伦,此乃大不该。这放弃王爷的心思更为强烈了。
见此情形,皇帝暗暗瞪了皇后一眼。悄悄在皇后耳边低语。“辰怎可这样,岂不是逼你师离开皇弟。”他是有意成全王爷了。
林星辰摇摇头笑笑。“非是星辰不识趣,而是免得日后再有争执。一并解决了岂不更好?”他故意戳开师父的顾忌,原是想要师父面对自己的心。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帝后两人的谈话外人不知,却能感受出浓浓的情意。
邱涧见了愈发的羡慕了。暗道,自己本可得到,可如今不得不放弃了。
惜景欲言又止的神情让皇后看了有趣,直问:“惜景有何明讲,此处又无外人在。星辰从不把你们当成外人,你们也不必太过拘束。”
惜景感动的点头。皇后的话有理,自己从未委屈过。即使是皇帝在,亦不曾冷眼相待过。连带皇帝也是如此的和善。“多谢娘娘。惜景只想劝兄长一句。这恩爱情意千金难买,望涧哥莫要错过了。此前娘娘何尝不是如此,可如今与陛下却是羡煞人等。云家早已覆灭,涧哥何需顾念着。”明白兄长的忧虑,她婉转劝道。
不想妹妹如此深明大义,邱涧差些落泪了。是啊!自己一厢情愿替云家留下子嗣,却忘了王爷的期盼。罢了,自己快些追去吧。“陛下,可否容草民离开?”他急着追回王爷。
皇帝点头同意了。心想,如此甚好。
匆匆离开慧兰宫,邱涧片寻不着王爷。正欲出宫前往王府,竟在御花园见到了人。见王爷仍在宫中,邱涧欣喜的跑向前。“浩然,我——”吞吞吐吐一时说不出话来。
龙浩然离开慧兰宫时正在气头上。一时激愤胡乱打碎了亭中的摆设。渐渐地,他已能平静了。走到御花园想缓解下心中的郁闷。看着满园的花草,他心情稍稍转好些。心里直犯嘀咕,怎甘心就此放弃,可一时又拉不下脸。不如先回王府,待改日找个机会说服师父。即便师父不允,自己亦可行那手段。思起自己的厉害,每每都让师父在身下开口求饶。这次定不能饶过了,需好生摆弄才行。他想着想着竟起了欲念。还未等自己离开,远远似望见师父朝自己走来。急欲睁大迷蒙的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不知说了些什么。“哼……”冷冷的语气显出此刻心情欠佳。
见王爷脸色不佳,邱涧更是惶恐。暗叹,早知就不该胡言乱语了。“浩然,我并非有意,只是顾虑子嗣才——”一见对方脸色更加阴沉,他忙止住不敢多说。
先是瞪视接着却是长长一叹。“唉,浩然该如何对你?即已放弃何苦来此,莫不是趁此前来讥讽?”心里直打鼓,想着师父是念着自己的。
急欲表明立场,邱涧颤着音说:“我已想清楚了,从此跟着王爷度日。过往之事莫再提,好么?”说完脸上一红,忙羞愧的垂下头。
王爷哈哈大笑,并用手揽住人。“涧,我想——”他的手不规矩伸入邱涧衣内。
忙拍开王爷的手,邱涧涨红脸斥责道:“大庭广众之下,你怎可如此无礼。”虽有夫妻之实,可自己仍不习惯在外如此放浪。白日躲在房内已是极限,怎能让王爷再行放肆。
王爷乖乖缩回手。自己是知道的,师父最爱面子。若是被人看到只怕又会气的不理人,自己更别想爬上师父的床了。“好吧,我们这就回府。”他轻轻抱起人就想出宫。
“等等。”邱涧慌忙阻止。心道,皇帝还等着,自己怎可就此离去。“陛下那——”他欲言又止红着脸。
王爷假装不知。“皇兄怎的了。”
“呿,你!”邱涧生气欲挣扎着下来。
王爷摇头叹气。“好,浩然不闹了。我们这就返回慧兰宫。”
怎肯让人看到此副摸样,邱涧不高兴的嘀咕。
王爷只得安抚。“放心。到慧兰宫时,浩然自会放下,不会让人瞧到。”
王爷的话瞬间平息了邱涧的紧张,可王爷的下句话又让自己羞窘起来。
“不过回府后,浩然可要算账。你欠的就在床上还吧。”龙浩然说的脸不红气不喘的,这话可让邱涧想入非非了。
呃,王爷可是要折腾自己?一想到王爷那强劲的抽动,邱涧就觉腹下一热。呀,自己真被王爷带坏了。明知不该可仍是有了些期盼,这将是如何的炙人啊!他不自觉靠近王爷,身体轻轻摩擦起对方。唉,真想就此寻个痛快。
看出师父的情动,龙浩然好笑的提醒。“到了,涧能走么?”
“呃,能。”怕王爷看出异常,邱涧忙背转身躲开了。
悄悄笑着,龙浩然在前引路。“皇兄,你怎不去御书房处理朝政?”虽知不该却仍有些责怪皇帝。
皇帝仰头大笑。叹道,自己好心竟惹王爷嫌弃。真是长兄难为,竟比不过皇弟的心上人。“朕今日有空陪皇弟闲聊,皇弟可是不愿在此。”
“不敢。”龙浩然摇头叹气。心道,自己哪敢如此任性。
皇帝却问着邱涧。“告诉朕,你选哪条路?”
“呃、这!”邱涧的脸越来越红,却不曾开口。
惜景见此已明白几分,忙催促:“涧哥,皇帝问你话呢。”怕兄长失去了良机,她慌忙开口提醒。
抬起头直视皇帝。邱涧冷静的说:“草民愿随王爷。”
“好、好!”皇帝显得很高兴。“既如此,就让皇弟娶你入府。”
王爷笑着跪地谢恩。
众人皆惊讶的张大嘴。暗道,皇帝莫不是糊涂了。邱涧一男子怎能成王妃,且不说还是王爷之师。连皇后也觉此举不妥。
看出众人惊异的表情,皇帝只是浅笑避过。“惜景,你可愿恢复身份?”说起来,惜景亦是官宦之女,做宫女伺候人原是不该。不如就此表明了身份,日后寻个好人家嫁了也就是了。
心莲有些羡慕的盯着惜景望。只叹自己没有如此福分,比不得惜景的高贵。
这、这个!惜景有些犹豫,她一时难以回答。
皇后也在一旁劝说。说惜景本该享尽富贵,伺候人的事万不可再做。云家之女嫁个贵族也未尝不可。连小路子也在一旁起哄。
眼见众人皆是此意,惜景越发的不高兴。她并不想出宫,伺候娘娘也是自愿。若是碰上负心之人,她岂不是抱憾终身。加之与心莲情同姐妹,出宫后诸事不便,两人再见亦难。
唯有邱涧看出妹妹的为难。他笑说:“小妹有话直讲,想来陛下、娘娘亦不会怪罪。”话说在前唯恐妹妹得罪了皇帝。
惜景这才说出心中想法。“惜景不愿离宫嫁人,只愿留在宫中伺候娘娘。”
心莲感动万分,可又不解其意。
王爷忍不住开口。“为何?你知放弃了什么?”
“惜景知道。”
邱涧却护着妹妹。“小妹应是想明白了。”虽不喜妹妹为婢,却又不愿违背妹妹的心意。
惜景用力点头。暗道,自己不露身份或许能让哥哥名正言顺嫁于王爷。
皇帝看了很久似乎有些明白了。心道,此女不同她人,留在宫中可惜了。
林星辰疑惑不解。“惜景为何不愿嫁人?若是出宫就是让人伺候的。”
惜景摇摇头。“娘娘此话差矣。虽有荣华富贵,可若是夫君纳妾,又陷惜景于何地?”
“你想多了,未必会如此。”龙浩然一旁劝说着。
惜景仍是摇头。“见多了强颜欢笑的女子,更不愿身陷囹圄。只愿求个清净即可。”宫中这类事太多了。即便是娘娘的夫人何尝不是被迫出嫁,与现任夫君亦是才和好。见惯了皇帝、王爷的深情,心中亦向往着有人疼爱。可每每得知何人负心,夫人需大度承受。她就不敢再有幻想。或许好男子都像皇帝般有了不同的心上人,自己何苦冒险去赌呢。
“这!”众人面面相觑,很难说清心中感受。
见皇后似要开口,惜景忙说:“惜景虽不愿正身,可仍是涧哥的妹妹。若能让涧哥名正言顺嫁于王爷,惜景已觉满足。”终于说出口,她这才松了口气。
邱涧感动的流泪,王爷更是感恩。叹道,自己与师父终成眷属了。
皇帝叹息着,真与自己所想的不差。看了看皇后,他沉重的开口。“好吧,朕依你所言。邱涧就以云家之女身份嫁入笑庆王府,婚后需紧守三从四德。所生之子皆随王爷之姓。”
幽幽叹口气,邱涧跪地谢恩。虽有些可惜却仍是欢喜的。
“且慢。”王爷出声阻止。“浩然非是无理之人。日后有子,云家亦有份。”他并不想让邱涧留有遗憾。
皇帝却说:“不可。皇弟贵为王爷,怎能——”
“臣弟心情与皇兄相同。当日皇兄能做的,日后臣弟也能做到。”龙浩然信心十足道。
皇帝非常开心。“好、好!朕就欣赏皇弟的痛快。母后那,朕自会担待。”
“多谢皇兄。”
王爷笑着与邱涧对视。邱涧差些软了脚。不曾想王爷竟会答应,自己已无遗憾了。
众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翌日,皇帝下旨平了云家冤案,并赐婚王爷。又说云家长子不惯拘束,已云游在外。朝臣们皆暗暗称赞,唯独周泰安一脸阴郁。
虽被皇帝放了,可心里总不踏实。周泰安想借力推翻皇帝统治,正愁无从下手。王爷大婚可有了机会。来个里应外合,还怕对付不了皇帝?朝中支持自己的人越来越少,他不能再等了。敌国大王答应自己,事成之后由自己荣登大宝。
由国丈做着白日梦,已有人去向皇帝告密。
心知周泰安等不及了,龙浩天却是一脸镇静。“朕明白,你等严加看管国丈府。不许遗漏半点风声。”
侍卫领命正想离开,却被皇帝唤住了。
“等等!派人盯住闲静王府。”龙浩天低声道。
待人离开,皇后这才出声。
用手轻轻碰触皇后,龙浩天摇摇头。“朕知你意,此事说来话长——”他对皇后说起了纷繁的纠葛。
王爷大婚日,朝臣们纷纷进府道贺。却有些人一脸严肃也不与人搭话。或许是看出异常,王爷吩咐家丁盯着。因无法脱身,他暂且放松了警惕。
今日的王爷略显不同,一身喜服显得精神十足。他笑的合不拢嘴,逢人就说自己幸运。
太后派人送来了玉如意等宝物,并交代王爷好生对待云家之女。
皇帝、皇后亲自送上了贺礼并进了内室歇息。
一会,闲静王——龙浩翼带着贺礼前来道贺。身后跟着一人却低着头。“恭贺王弟大婚,为兄不才无物呈上。唯有贺诗一首聊表心意。”
“多谢王兄美意,浩然感激不尽。”龙浩然乐呵呵说道。眼睛直盯着那人,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龙浩翼忙带人离开了。双手紧握那人,身上竟冒出了冷汗。
被人掐疼了,那人稍稍收敛些。只是,头垂的更低了。
闲静王离开不久,就有一些奇怪之人到来。
念在王爷大喜之日,皇帝隐忍不发。欲等人散开再做打算。筵席一散,就有人冲向后院。
“皇帝,滚出来。”
“呵呵,今日可收拾了你这昏君。”
原来是周泰安带着一群人来此欲杀皇帝。皇帝忙开口制止。“大胆,尔等竟敢冒犯朕,今日别想活着离开。”他已有准备,如今才能气定神闲。
林星辰担忧的表情尽显在脸上。
御林军慌忙保驾,双方一阵混战。不想,那些人身强力壮竟已来到皇帝跟前。周泰安更是笑得猖狂。“陛下,如何?”
龙浩天眼睛都不瞄一眼,只把皇后护在身后。
“陛下放心,你如此挂念皇后,老臣岂能不成全。陛下去后,老臣自会把皇后一同送入阴曹地府陪伴陛下。”周泰安阴沉沉说着,他竟未识出皇后身份。
皇帝拍拍手,一旁竟窜出人来。“是么?你怕是见不着了。周泰安欺君罔上,给朕拿下了。”
“怎么会?”周泰安顿时目瞪口呆。自己与蛮夷说好今日潜入王府刺杀皇帝。怎么一眨眼竟是自己被困王府?
皇帝摇头大笑。“想不到吧,朕早已有所防范。你所靠的蛮夷皆已俯首,你可还有话说?”
“不、不可能。”周泰安疯狂的敲打侍卫欲挣脱束缚。
皇帝却冷冷说着。“何人暗中相助?你快些道来。”
周泰安几欲发狂却被人制住。怕死的心再次冒出来。“臣罪该万死,求陛下看在往日情分上饶了老臣吧。”他还不想死。心慌的几欲拉住皇帝的龙袍。
一挥手,皇帝避开国丈的手。
此时,一帮异族人跳了出来。“狗皇帝,杀了你献给大王祝寿。”
这些人正是敌国奸细,已潜伏翔龙国多时。他们暗中观察已久,此时正好出面。顺带救了周泰安。
有人相助,周泰安再次昂首挺胸。“快来求我,给你个痛快。”
没等皇帝回答,又有人冲过来。“臣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大将军皇浦景忻突然回京,一旁竟有王爷跟着。“皇兄,此等罪恶之人该千刀万剐。”龙皓月落井下石道。
场面再次扭转,大将军很快制伏了蛮夷。
“把人带下去听候朕发落。”龙浩天疲惫的揉着额头。
见皇帝不适,林星辰忙在一旁运功轻揉。他悄悄把了脉,这才有些放心。抬头望向四周,心里不免叹息着,跟皇帝斗怎有好结果。
人犯皆已抓住,皇帝笑看周泰安。“如何?该是你求朕了吧!带下去!”
周泰安想起一人忙说:“臣并非有意冒犯,实有一人指使。”事到如今,找个替死鬼也未尝不可。
“哦!”皇帝看也不看。
周泰安仍在叫唤。“臣是冤枉的,有人指使臣——”
见国丈絮絮叨叨个不停,龙浩天冷声问:“是谁指使?”
“这!”周泰安顿时愣住了。自己不曾亲眼瞧过,那人竟有些像死去的五王爷。或许是自己糊涂了,人死怎能复生。可自己确不知对方身份。
不愿理会,皇帝闭眼休息。人犯均已带走。
突然,一人突发暗器直朝皇帝而去。龙浩天反应迅速躲过一劫,可又见此人直朝自己冲来。“你是何人?”
那人并不回答,只是发狠般朝皇帝刺去。
或许是太过突然,此刻竟无一人护驾。说是迟,那人手中的剑就要刺到皇帝。
“哎呀……”
皇帝被人推开了,此人胸前的血直往下流。
见是闲静王,龙浩天惊慌失措叫着御医。
那人竟滑落了手中剑,双眼一瞬不瞬盯着王爷看。
支开了闲杂人等,龙浩天怒问:“为什么?”
龙浩翼勉强说出话:“臣弟自知有罪,望皇兄放过王兄。”
“你!”长长叹口气,龙浩天为难之极。眼见皇弟重伤流血,自己哪有心情追究。“御医呢?朕要你们救回王爷。”
御医们慌忙上前,皇帝却怒瞪那人。暗道,皇弟若有事,自己决不轻饶了此人。定要——
救回了闲静王,皇帝这才想到追究。可病中的皇弟极力维护,自己也奈何不得。一怒之下,他让王爷答应娶妃方肯放过五弟——龙浩宇。
一月后,闲静王娶妃。
……
面对御花园众花的争妍斗丽,林星辰心情甚好。为堵大臣们的嘴,他已替皇帝生下四子一女。日子慢慢流逝,他和皇帝的感情日益加深。
在皇后的相助下,皇帝渐渐变得仁善。风调雨顺、朝廷越发强大了,百姓亦为之称赞。
此后,有人偷偷记载了帝后的传说。
翔龙朝的男风渐渐盛行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呼,终于把这篇写完了。
这篇是我最早开坑的,有人想看我才重新填坑的。
从没想过要留言,可有时寂寞的码字会觉得有些心酸。
或许是自己写的不够好,才没人肯留言吧。
不想弃坑,就算再久也要写完。这篇可是隔了一年多才完结的。
为自己撒花,总算没有违背愿望。
这篇的正文已经写完,接下来是番外。
番外我会尽快写出来的。
很感激大家的陪伴,让我能把这篇文完结。
我知道文还有很多的不足,今后我会多写练笔的。
亲们有意见尽管提,我会改正的。
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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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庆王大婚,众人皆贺。唯独一人不高兴,那就是闲静王——龙浩翼。看出王兄有心事,龙浩然却无暇顾及。据自己所探的,王兄日子会更难过。罢了,自己管不了这许多,还是安心入洞房吧。笑眯眯轻笑就想偷溜。
“王爷大喜,早生贵子啊!”
一大臣道喜,顺便拽住人。心里偷笑,往常的笑庆王不愿与人亲近,今日正可闹上一闹。
今日不可拒绝,龙浩然无奈只得饮下酒。不想喝醉了,可又不得不周旋一番。知自己平时不理人,今日断难脱身。虽早已行过房,可洞房花烛自己还是不愿虚度。一想到师父含笑望着自己,他就觉腹下一紧。唉,何时能进得喜房。“多谢王大人,本王甚感荣幸。”
接着又过来一拨人,王爷只得面带笑容上前敷衍。久了,他有些醉了。走路也有些摇晃着。
不想,后院此刻竟有了动静。
王爷一个激灵。“怎么了?陛下在后院,快去保驾。”送走了大臣们,他正想踏入喜房。听闻有动静,他瞬间清醒了。跑到后院,就见王兄受伤倒地。皇兄一脸凶狠瞪着身旁之人。有些好奇,他顺着皇帝的目光看去。啊!他倒吸一口气。五王兄怎会在此?刚才自己并未看错人啊!没等自己开口,御医已全部冲过去。
担忧的神情一眼即知。虽说王兄与自己并不亲近,可终究是自家兄弟。眼见王兄出事,他心里有着说不清的复杂感觉。
好在闲静王保住了性命,皇帝这才想到问责。眼见王兄如此护卫逆兄,他暗自摇头叹息。自己所料不差,皇兄应不会就此放过。果然,闲静王被迫娶妃。顾不得同情王兄,他转身就想离开。
“皇弟可要卖力些,这世子还未有着落呢。”龙浩天朝王爷眨眨眼。
王爷脸一红,忙开口:“臣弟明白。”说完,人一溜烟跑开了。
让人拿下了龙浩宇,皇帝这才起驾回宫。心里不痛快,连皇后也不能劝得半分。
龙浩然一踏入喜房忙叉上门。见师父乖乖坐在床沿,他这心甭提多高兴了。一个箭步窜到跟前,手轻轻触摸着师父的五凤喜袍。“师父,我——”。
邱涧又喜又怒。喜的是今日方成好事;怒的是,都已是夫妻了,王爷竟还这般称呼。“你、你是想羞煞为师么?日后,可是要让人辱骂邱涧不知廉耻么?”
不想师父会无缘无故动怒。龙浩然忙讨好。“浩然不敢。若有错处望涧包涵。”他也是一时失口,忙改了称呼。
邱涧的心瞬间热了。“贫嘴,还不快揭了头盖。”他被这凤冠压的头痛,也不敢私自拿下。久等王爷不回,他早已在心底骂过了千万回。是谁想出这馊主意,竟让女子成亲时带着。还要女子乖乖在喜房等着夫君到来,这不是为难人么。
知道师父受累了,王爷忙用杆秤揭开了红帕。“涧,没事吧?”
“唉,今日才知女子难为。”邱涧甚为感叹。
王爷却摇头。“这还不算,待你生下我儿才算。”
“你!”邱涧顿时满脸通红。虽有准备可也经不得王爷说笑。“然知取笑人了。”语中有些抱怨。
王爷忙安抚。“为夫一时说错了,涧莫要生气。”
望着王爷,邱涧摇头叹口气。今后就是王爷之妻,他还能如此坦然么?却听王爷说着,日后仍如以往一般。他不觉笑开了。即便屈身也是甘愿,无需多想了。“然是我的夫君,日后可要疼着我才是。”
“那是。”龙浩然二话不说把人推倒在床。双手去扯王妃的外衣。
见王爷如此急迫,邱涧甚感不解。“然何故如此着急,我又不会跑了。又不是没做过。”眼见身上喜袍一件件被挑开,他的脸顿时红透了。手轻轻推拒着,身体却往王爷那边靠。
王爷边说边忙着替王妃脱衣。“浩然怎能不急,洞房花烛夜不可虚度,为夫要细细体会。涧,来吧。”他伸出一指探弄王妃的密洞。“涧,疼么?”
摇摇头,邱涧说不出话来。曾多次与王爷行房,可仍是不习惯这过分的戏弄。殊不知,此乃王爷怕他受伤才如此摆弄。“没事,你可快些。”有过升天般的感觉,他时常哀求王爷,为的是满足自己的欲望。
王爷仍是渐渐戳入密洞。无意中戳中一处,王妃竟低喘一声。“唔……”就是这,仿佛刺痛般直入心底。他扭动身体似要寻找王爷的昂扬。体内的空虚煎熬着自己的羞耻心。
明白王妃已动情,龙浩然突然抽出手指。“浩然只会对你一人好。”
邱涧本觉身体难过。听了这话,就彻底放松下来。他已把自己完全交给王爷了。@
龙浩然怕贸然进入王妃不适,这才说话分散对方注意力。这可好,王妃迷蒙的双眼似有些不满。嗯,是时候进去了。腹下昂扬早已蠢蠢欲动,他对准王妃的密洞轻轻推动。昂扬只在洞外徘徊,此举可急坏了王妃。
邱涧双腿夹紧不让王爷得以抽身。嘴中不停的哀求:“然,快些进来。”他□焚身早就等不及了。王爷磨蹭的动作惹得他心火难耐。
龙浩然呵呵一笑,也不敢在逗弄。一个挺身,昂扬直入密洞。只听得“呲呲”一声,密洞紧紧包裹住昂扬。
“哦……”邱涧舒服的轻叹。最喜这感觉,自己每每都沉沦不愿清醒。摩擦的感觉更是刺激的他轻喘不断。“呀!”他忍不住紧贴王爷享受热烫的强力碰触。
龙浩然进入王妃身体后先是按捺不动,接着慢慢来回抽动。突然,他一个用力直入深处。
强烈的攻势惹得邱涧全身轻颤。双手紧紧抱住对方,两腿夹的更紧。“热……”说不出想要的话,只拼命撅高臀部,手指不自觉掐入对方肉中。
龙浩然丝毫未察觉疼痛,身下动作越来越快。昂扬用力来回抽动,不一会,黏液已沾满密洞。
“啊!”邱涧舒服的轻叹,思绪渐渐迷茫起来。身体仍承受着一波波的攻势,脑中却回想起往事了。自己陷入王爷掌中的情景仿若昨日般令人印象深刻。
※ ※ ※ ※ ※
武功略有小成,邱涧就急着下山替父母报仇。可师父的话止住了自己的复仇执念。无奈只,他欲四处云游。不想,下山没多久就已听得自己如何的厉害。暗猜,许是师父的关系吧。有人来请,他也不推脱,之后也算是名副其实了。来到京城不敢多呆,又逢林尚书有求。他跟着去替其子医治。其子颇合自己性情,就想着带回山上悉心教导。只因自己看出林星辰对医术甚为喜爱,就传授医术也不忘后继有人。怕林星辰吃亏,又传于轻功为其自保。
哪想,师父捎信让自己进宫收王爷为徒。本不乐意,可碍于师命难为仍是照做了。在皇宫,自己差些就动手,却被师父暗中阻止了。他悻悻然带着小王爷回山了。
此后,自己虽教于功夫,却没有半丝好感。总是淡漠的保持距离,想来王爷也是明白的。直嚷着师父偏心,自己更是生气。总想着两人学成下山,自己就可进宫报仇了。
越是这样,龙浩然就越不甘心。总想着捉弄师父,却越发被人讨厌了。一日,师父算出师兄有难,让自己暗中帮忙。他嘴上忙答应,暗中却在观察师父。不知怎的,见到师父他就觉得开心。虽说师父已是花甲鬓白,可自己就是喜欢呆在师父身边。
总是赶不走小徒弟,邱涧暗中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唯想着待人下山,自己就可解脱了。不敢以真相示人,他总是易容巧扮。连徒儿也不知自己乃是翩翩少年郎。深知王爷精明,他行事更是小心。从不敢在人前沐浴,唯有等到夜深人静方敢洗净。
人有疏忽,邱涧无奈感叹。那日,他以为徒儿已睡。不想龙浩然竟跟着自己来到池边。待自己脱下衣物,徒儿竟悄悄点了自己的穴。易容术被破,他的容貌被人识出。
“啊,师父如此年轻。浩然不曾想错。”龙浩然显得非常高兴。一把抱住师父,脸上笑容不断。“浩然明白师父为何对徒儿如此冷淡了。”他以为师父怕人知道,失了师父的颜面。此前自己一直想着师父,害他还以为自己不正常呢。如今可好,自己能与师父在一起了。
或许在山上呆久了,王爷竟忘了男人之间不该有此种想法。
怕龙浩然说出去,邱涧责令徒儿不许告诉他人。
龙浩然虽答应却有要求。他要师父对自己好些,还不可过分避开。
邱涧无奈只得应允。起先王爷只是看自己真容,后来竟越发放肆了。有时竟搂着自己一阵热吻,害的他一阵恶寒。本想远远避开,却又受此威胁。不想大徒儿知道,他只得隐忍再三。就想着再过两年,二人就可下山去了。
龙浩然怎肯乖乖听话。他时常偷偷抱着师父,有时还脱下对方衣裳。吓得师父脸色全变,他却只当不知。好在自己不算太过放肆,师父也就忍耐着随自己乱摸。就算师父想,自己也不会动手的。他不想让师兄知道,就极力忍住欲念。
两年来,邱涧时常招王爷调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他暗中发誓,限期一到,就赶两人下山。
时间转瞬而去,两人的下山日就在眼前。邱涧表面上不舍,实则暗自偷笑。心想着,自己终于可以摆脱纠缠了。待徒儿离开后,他就准备下山去往京城。可一路上听得百姓称赞皇帝,他的心情愈发沉重了。听闻皇帝乃是太子即位,他顿时失了重心。想着,自己报仇事小。若是害的国之大乱,自己就成罪人了。心情矛盾,他终究放弃了。重回山上,就想着一生在此落脚。
不过一月,山上来了一人。见此人,邱涧顿时眼冒金星,差些就想逃走。“你怎会来此?”他说话声音有些发颤。
龙浩然却不予理会,抱起师父就往木屋走。
“啊,放手。”邱涧一时惊呆了。不想,自己竟被人压倒在床。
王爷武功早已远胜邱涧,师父的抗拒自己不放在眼里。不一会,两人身上已无衣物。推倒师父,他取出雪凝膏涂在师父洞口边。随即一个用力夺了师父的初夜。
邱涧幽幽叹口气。争不过徒儿,自己尽处下风。守着那么久的男身,终被人破了。羞于出口,自己心里是欣喜的。自从被徒儿调弄后,身体就变得放荡起来。有时自己会忍不住怀念。今日才会如此容易被徒儿得手。罢了,随缘吧!
邱涧倒是想开了。
事后,王爷曾说起师父身份。
邱涧大惊却被王爷安抚了。两人在山上倒也甜蜜,直至为了师兄才下山。
邱涧“啊!”一声从回想中清醒。王爷的黏液全在自己密洞中,他满足的叹息着。
后来,王妃共生了五子二女。夫夫二人一直恩爱非凡。王爷让出二子继承云姓,云家亦渐渐兴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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