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累(清穿)

      古代/穿越 2010-6-9 18:06:00

"我回来了!!!"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我大叫着。
今天老爸老妈终于开始了两人的"黄昏蜜月旅行",把我这一"电灯泡"扔在家里。我的感觉是--这简直太棒了!我的电脑,我的TV,我的pc game,我来了!
脱衣 放水 "我爱洗澡~~~啦啦啦~~~~我是一只米虫***虫虫虫虫虫虫~~~~~~"
哼着网友自做的小曲,冲着冷水澡,我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在家的日子真是舒服啊~~~
我洗我洗我洗```啊,新买的沐浴露好好用,好滑好滑呀!恩!滑滑的沐浴露,我擦我擦我擦,???我的新买的毛巾怎么不见了?啊!!!忘在超市里了!天啊!我怎么这么粗心啊!只好用旧的了~~~恩,去拿~~~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我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大理石地面,心里埋怨着:‘为什么这种沐浴露这么滑呀~~~'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痛?我不是摔在地上吗?怎么会---?
嗬!地上躺的是什么?头破血流的样子**再看看--那不正是我的本尊吗?那我现在是--
啊!!!我怎么变成了一团光???难道是我已经--死了?
不!!!我怎么能死掉呢?我的米虫生活竟然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我还死的那么滑稽,竟然是因为滑滑的沐浴露?
我在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没有了```不要!我还年轻,还没有谈过恋爱,还没有步入社会~~~老天!你怎么能???
呜``````老爸老妈,我该怎么办?虽然我想过脱离你们高压管制的生活,但是我不想永远脱离你们啊!我努力的一切都还没有证明给你们看,我还没有尽我的孝道,好好让你们开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回答我!!!
"吵死了!"
"谁?"
"你口中的老天。"
"、、、真的吗?我怎么看不见你?"
"因为我没有实体。"
"哦,不对!你为什么要安排我死?"
"你的死是一场意外。"
"意外?"
"对,本来你还有好几十年可活,但是由于你本为凡体,却用了纯圣水做的沐浴露,导致身体失衡。"
"纯圣水?那是什么东西?"
"纯圣水是仙界之中众仙必用的洁身之水。"
"那为什么纯圣水会出现在我买的沐浴露里?"
"咳咳,事情是这样的,恩,是由于我的我的一个属下、、、"
"我来解释吧。"一个声音从下方传来。
我疑惑着往下看去,嗬!瞧我看到了什么--地面上躺着的"我"慢慢爬了起来,缓缓抬头看向上方,红的刺眼的血顺着"我"的额头一滴一滴的往下流、、、天啊,我这辈子可是从来没有流过这么多的血啊、、、
"怎、怎么回事、、?"我吓坏了,结结巴巴的挤出几个字。
下面的那个"我"若无其事的拿起架子上的毛巾,开始擦拭脸上的鲜血,一边轻轻擦抹,一边开口:
"我就是你旁边那位口中的‘属下',特意至凡世间历练,实际上是来受苦的,天知道,凡间这么不适合我生存,空气好差,饭菜也不合我胃口,咳咳,扯远了,恩,今天本是我在尘世间历练的最后一日,所以人家就想好好沐浴一番,香喷喷的返回仙界。我好不容易备齐了所需的纯圣水,调好了沐浴露,正准备享用,没想到却被你捷足先登,取了我的宝贝。呼--我好命苦,怎么会这样?、、、"
"等等,你是说这瓶沐浴露是你的?不可能!这是我从超市买回来的!还有票据可以作证!"
"是啊,我并没有否认这是你买的,而且我当时就在你身边调好宝贝的。"
我身边?对了!我想到了!那时有一个小男生,超级可爱的那一种,也站在选购台前的。我还记得他拿着一瓶沐浴露左转转右晃晃,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不知在嘀咕些什么。我当时只认为这个小男生好好玩,一举一动都惹人怜爱,可是我怎么也不会料到这个可爱宝贝就是让我丧命的家伙!
"那为什么你的东西回在我的购物车里?"我记得我仔细拿了一瓶千挑万选的沐浴露才离开的,没有碰别人的东西啊。
"恩,不好意思,当时还有一位下凡历练的人,他是我的伙伴,我的纯圣水不太够,所以我把他的也给拿来用了,后来他发现了,向我讨要。可是,那时我已经把纯圣水注入沐浴露中了!费了我好大力气,怎么能给他用!所以,我就偷偷使了一个障眼法,把我的沐浴露和你的调换了一下,准备等他离开了再换回来。于是我就在后面远远地跟着你,没想到跟着跟着就跟丢了、、、"他越说声音越小。
"天!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你怎么在我身体里?我怎么办?"
"嗨--我也不愿啊,这一切皆是由于我的行为所至。你本不应该身亡的,就算摔了一跤也不会致死,但是,由于你用了仙人的东西,凡体受不住,导致魂魄离体。因为是我的过错,凡世的秩序不能紊乱,所以我被迫进入你的身体,代替你继续活在这个世界里。老天!呜,我怎么还要在凡世受罪啊,早知道就不贪心了,我好想回仙界啊!呜--"
"喂!不要用我的身体作这么幼稚的表情!既然你不想在这里,让我再次回到身体里不就行了吗?干嘛一副绝望的样子!"
"呜--呜--"
"你回不去了。"平平淡淡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恩?你说什么?"我升高了音调,无比惊慌的看着一旁的"老天"。
"你回不去了。因为你的魂魄是被迫离体,而且已经沾染上了仙界的东西,如果再次回去,肉体会因无法承受而破裂。"
我脑中浮现出自己自爆的摸样,长发披散,血肉模糊,白骨嶙嶙,太恐怖了!那样的我如果被老爸老妈看到、、、嗬!我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
"那我现在怎么办?以后又如何?难道在余下的无限中我都要以一团光的形式出现?"
"非也,非也,"一旁的‘老天'开始咬文嚼字。"由于这次事故是由我仙界之人所犯,为了补偿这个过失,我们决定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但是现代的魂魄数已满,不能再多添一个了。所以,把你安排到了古代。我们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你是愿意借尸还魂,成为一个20岁左右的年轻人呢,还是愿意重新投胎,从头开始呢?"
我想了想:"从头开始。但是可不可以保留我的记忆?在古代我孤孤单单一个人,不懂事会被人欺负。"
"、、、好,我答应你,就算做补偿吧。你到了那以后,可以随心所欲,不必担心历史的变更。那个世界是我们仙界之人另外创造的,仅仅是仙人们闲暇时的玩具罢了。你已沐浴过仙界圣水,仙气已染,若是有难,我们自会去助你。好了,时候到了,我这就送你过去。"
老天话音刚落,五彩霞光立刻大放,整个浴室异彩非凡,待霞光散去之时,却见那空中的一团白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 2 章
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身子骨软软的,我被一汪温暖的水柔柔包围着,丝毫没有窒息感。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便感觉我的头好像被什么用力吸着,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的朝着一个方向滑去。
突然,四周漆黑不见,光芒大作,刺得眼睛微微作痛。还没等我反映过来,就被一双大手捉住。肚肚上的不知被什么轻轻接触了一下,随即,与那一汪水之间唯一的联系消失了。
周围乱糟糟的,声声话语传入耳中:
"生了!生了!"
"恭喜娘娘!"
"太好了!娘娘,是位小阿哥呢!"
"小阿哥真沉啊!"
"是啊!真结实!"
突然屁屁被狠狠的打了一下,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拍打吓了一跳,不禁张口惊呼--"哇--"(某人终于成功吸入了入世的第一口空气。)
??这么幼齿的声音是我的吗?怎么、、?对了,想起来了,我已经重新投胎了、、、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小婴孩儿。
"瞧!小阿哥叫的多响!"
"是啊!真是健壮的小伙儿!"
汗!大姐们,你们可真会掰,我这么大屁点儿的,我还"健壮"呢、、、
???刚刚反应过来,我是一位阿哥呢,呵呵,看来我是来到了清朝,还是王子,呵呵,太好了,不用拼命读书拼命赚钱了,在皇宫里多好!老天,这是你给我的补偿吗?谢天谢地,终于可以享受了!呵呵,我的米虫生活,我来了、、、
感觉自己再次被放入温水之中,暖暖的,一双手在我身上来回抚摩着。身上那粘粘滑滑的不适感立刻消失殆尽。恩、、好舒服,皮肤也开始呼吸了。
我闭着双眼,任由人摆弄着。清洗 包裹 完毕
抱着我的人开始带着我往不知名的方向走去,我好奇着--
"皇上大吉!皇上大吉!是位阿哥!"
"呵呵。"来人接过我,笑声传入我耳中。"朕的九阿哥啊。"
这人应该就是皇帝了,声音好年轻,好有力,好性感。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嘴角边轻轻滑动,我伸了伸舌头,吮住,舔舔,探探,恩,粗粗糙糙的没有什么味道,不禁不耐烦的晃了晃头。
"呵呵。"伴随一声轻笑,那东西离开了我的口。
皇帝一边笑着,一边道:"小东西,真可爱,九位阿哥里就属你最可爱!真希望你能为我大清带来福祐!呵呵,九阿哥,就赐名为胤禟!"
"臣妾谢过皇上恩典!"屋内一个虚弱的女声响起。
"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九阿哥千岁千岁千千岁!"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我耳边嗡嗡作响,震的我心惊胆战。
!!!我竟然是那个康熙时代的九皇子胤禟?不--!!!
我不要成为胤禟!f
我不要变成阴险狡诈的白眼狼!(这家伙看小说看多了)
我不要参与"九龙夺嫡"!
我不要成为"XX党"!
我不要最后被雍正"除其宗籍"!
虽然我这辈子是属猪的命,但我也不要被人称为"塞思黑"!
我不要被圈起来!
我不要未至老年就凄凉而死!
啊!我的米虫生活!上辈子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为什么这辈子还是那么背啊!老天!我是白谢你了!为什么不让我投成四阿哥命为皇帝?要不十三也成?虽然惨一点,但是也不会比老九惨啊!仙人们!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恶整我这个善良之人!我、、、、、、
我想瞪大双眼表示我的愤怒,可惜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眼皮子一点也抬不起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初生婴儿睁不开眼?用意念!再试!呼--完蛋!还是不行,作罢。
当我还在怨天怨地时,皇帝开口了"宜妃,你辛苦了!产房血气过重,朕不宜前去。你好好休息,过两日朕再来看你!"
"臣妾多谢皇上记惦!"那柔柔弱弱的声音再一次从屋内响起。
我脑中继续混乱一团,不知被几个人抱左抱右,传东传西,最终停在一个奶香味儿十足的怀抱中。我张大嘴巴想用力呼吸,理清思绪,没想到嘴巴立刻被塞满,再次陷入迷糊之中,依着本能,用力吸着嘴里的东西。
热热的汁液溢满口中,鼻子里充盈的都是香喷喷的味道,有东西缓缓滑入喉咙,滑过食道。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恭送皇上!",这让我再次认清了自己的周遭环境,而我也正式开始了自己在清朝的第一日。

第 3 章
呼--夏天可真热--
我睁着眼躺在小床上,无聊的玩着床上的布角。一旁的宫女缓缓摇着扇子,屋外头的知了像比赛似的,叫的一声比一声响。
空气让人觉得燥热不已,热闷热闷的。每过一个时辰(两个小时)就有人把我放到澡盆里"降温",阿哥的生活啊--颓废
虽然宫女们在一旁扇风的扇风,洗拭的洗拭,把我伺候的好好的,但是--没有空调吹,没有电视看,没有游戏打,没有电脑玩--生活可是真真正正的枯燥啊--
我整天都在睡觉,生活极有规律--吃 睡 吃 睡--真变成小猪了。恩,不可以再这么颓废下去了,作作打算,好好思考一下吧。初至古代,现在的我所能仰仗的只有自己的那一点历史知识了。
想当初,某仙询问我意见时,我放弃了借尸还魂,选择了重新投胎。并不是不知道直接成为一个成年人的好处,可是,我一介二十一世纪大学生,学习现代知识那么多年,古代的东东,除了知道一点历史,其他的可是狂少碰。这样一个我,回到古代,变成成年人以后,又能有什么能耐呢?和周遭的人如何相处呢?代替另外一个人,辛辛苦苦的伪装着古人,那我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再说,我有手腕处理好一切吗?
答案是否定的,自己肚子里有几两水,我是最清楚不过。自己的能力有限,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一切的一切,我都无法完全理解,我必须去学习,学习这个世界的生活习俗,学习在这个世界如何与他人相处、、、需要熟悉的东西实在太多。如果直接把我放在这世上,让我一开始就去面对,去处理周围的事事物物,我难免会不发疯。而且,极度自我的自己更不愿意为了成为另外一个人而活着。
虽然身为婴儿的感觉不是太好--每天身子都软绵绵的,无法控制自己,无奈;无法正常与人交流,寂寞;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之中,有时白天睡饱了,夜里突然醒来,四周一片漆黑,班驳的树影常常映在我附近,随着风儿一动一动,恐慌;也曾经使用精神力控制自己,可是便便还是会经常失禁,尴尬--这一切都让我不好受,可是身为婴儿的优势却大大强于劣势。
没有人防备现在的我,他人在我面前表现的都是"真我"。没有人会因为某某目的而欺骗我,而我也利用了自己的婴儿身份得到了我想要的--信息。
在现代,我就清楚的了解--信息就是一切,来到古代后,更是把这确定为自己处理事情的宗旨。现在,我所得到的杂七杂八的信息,全都是从宫女太监们口中得来的。虽说宫里头禁止嚼舌根儿,可这后宫生涯是如此难熬,宫里头的宫女没有允许是一辈子绝对不能跨出宫门半步,不能随意到别的宫去,除非是得到了主子的准,出去送些什么东西,否则必是死路一条。看来这规矩和某些小说中宫女随意散步游玩的情形有悖。恩,值得深思。一个宫里头的奴才们凑在一起,平时除了讨论讨论这八卦,交换交换那碎语之外,还能做些什么。而我那有利的外形条件,便成为获取信息的便捷手段。呵呵,可以多多利用。
现在应该是八月份,刚刚出生的我还记得史书的记载,今年是康熙二十二年,老爸今年恰逢而立之年,不大不小正好三十整,恩,黄金年华。老妈是宜妃郭络罗氏,"佐领三官保女",也是挺受宠的一正主。记得前世看电视连续剧《康熙微服XX记》,里面每次老康出巡带的都是宜妃娘娘。恩,偶娘有前途,兴奋中。
前些日子,见到的了传说中的老爸老妈,恩,不对,应该是皇阿玛和额娘。感觉仅仅是电视剧实在是害人不浅啊、、、那皇帝妃子演的实在真叫是一个字--"假"!的确,皇室中人的气质是后人无法模仿的,可是又有谁能告诉我偶老爹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年轻,这么有气势?高高的个子,恩,据目测,有一米八。宽宽的肩膀,窄窄的臀,笔直的双腿,哇--龙袍果然能衬出身材!流口水了!疯了--剑眉斜飞,一双凤眼若即若离的闪烁着精光,棱角感极强,鼻梁直直的立在那里,却没有给人丝毫突兀之感。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忍不住一探究竟。为什么传说中的麻子在偶老爹脸上找不到?更重要的是,老爹脸上没有一丝皱纹,难道他会驻颜术??还有,为什么偶娘是娃娃脸?为什么看起来比我还年轻?(汗--某人已经忘了他是婴儿的事实)嗨--真是和我心目中的留须壮年人和美貌如花的天资国色大相径庭。形象啊!形象!
后来,我才知道,皇阿玛在2岁左右根本没得什么天花,更没有后世史料记载的出宫"避痘"。
得知此事,我在心里小小庆幸了一番--看来这个世上的一些事确实和我那个世界所记载的有所出入,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一下自己的悲惨命运呢?不--我应该决心大一些,仙人已经明示这里和我原先的世界不同,让我不用担心历史的变更。既然我已经明了后来悲剧可能发生的根源,那么就尽量避免着吧。我要活出自己的精彩,我不想受制于人,我讨厌政治斗争,我不想要那皇位。
既然如此,就要像那海绵一般拼命汲取知识的水分,远离政治的黑旋涡,少与其他阿哥们交好,少结党营私、、、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渴盼已久的米虫生活,创造出独属于自己的明天!我只知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第 4 章
每天,静静的享受米虫生活,自己本来就不太爱热闹,也不喜欢叫嚷,没事的时候听听宫里头奴才们的闲言碎语,处理处理信息,这安逸的日子过得倒也不差。
一日,晚,悄悄淘着八卦时,不小心淘到--明日要为我置办"满月酒",没想到满族人也兴这个。前些日子,一直在思考,为将来的路计划,八卦倒是少听许多,不料,今晚一探,便得到个大消息。听说明天皇阿玛和额娘家里的人都要来,本来是应该回额娘的娘家过的,但由于我是皇族中人,不比民间,便在宫中置办相关事宜。我非常好奇明日的"满月酒",不知皇家的酒席是什么模样,兴奋得翻来覆去,再加上白天睡的太多,整个晚上都没睡好。快到黎明时,困意才渐渐升起、、、
还没有眯上一会,我就被周围乱糟糟的声音给弄醒了。被伺候着穿衣,梳洗,喂奶。等一切完毕,我还在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任人摆布。被抱到额娘怀中时,还是一副死样子,眼睛眯眯的,就是睁不开。
感觉额娘的手轻轻拍打我的脸颊,不醒,不醒,就是不醒。过了一会儿,脸上没了动静,恩,老娘,你和我比耐力,还是差了一点儿,呵呵,想当年几千米的长距离跑下来,可是从未中途作罢的。呵呵,正当我洋洋自得之时,整个脸被一大块儿巨凉毛巾敷住,毛巾上的水沿着我的脖颈,一滴一滴的淌入衣服里头,那叫一个震撼啊!
用力摆头,我摆摆摆,额娘"嘻"的笑了一声,脸上让人窒息的东西随之撤去。"看你这懒家伙还不醒来!"我瞪大了双眼瞅着额娘一张一合的樱桃小口--老娘,你也太彪悍了吧!虽然我知道你是"心高气傲"、很"直爽"的一个人,但你这样对一个婴儿,我未免太可怜了吧!虽然说现在还是九月天,可这几天寒流南下,温度超低了!你怎么忍心对你儿子这么狠、、、
"嘻!"旁边一声轻笑吸引了我的注意。抬眼望去,一个粉嘟嘟的小娃立在一旁正盯着我笑,四五岁的摸样,亮晶晶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梳着小辫子,头戴粉粉的帽子,上嵌一颗七彩琉璃石,身着粉红色外褂一件,足蹬绣满粉红色牡丹的所谓白靴--好一个粉琢玉器的小天使!
"胤禟啊,哥哥好看吗?"额娘一边给我擦口水,一边笑着问我。
"恩,恩。"我一边哼哼哈哈,一边继续欣赏着扎着马尾的天使。??打住!‘哥哥'?为什么不是‘姐姐'?扎着马尾的天使,难道变成了梳着辫子头的阿哥?我再瞅、再瞅、、、
"嘻!你也说好啊,这可是额娘亲自给他打扮的!怎么样,不错吧?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些额娘也亲自帮你,再不用那些奴才们了,好不好啊?胤祺,快过来看看你弟弟,来、、、、、、"
一道晴天霹雳直直打在我身上,难怪、、、原来偶老娘有变装癖,而且把自己儿子当芭比娃娃使、、、呜、、我不要成变装狂人!我不要变成芭比啊!!!我闭上双眼,哀怨的想着,这时,一双不甘寂寞的小手把我脸上的肥肉揪起,我睁大双眼,瞪向旁边带着一脸灿烂微笑的作恶者。哼!就是你,害我把败絮错认为金玉,明明一大男人,偏偏装女孩子的粉红柔美!(汗--某人已经忘记谁是始作俑者了--)还胤祺呢,??难道着就是传说中的五阿哥--历史上温柔的恒亲王--比我年长四岁的一母兄弟?震惊!!怎么会是这么个女里女气的家伙,像个男人吗?完全颠覆我对他的幻想、、、
今天受到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迷迷糊糊的被抱到酒席上,皇阿玛坐于席中上座,周围并不嘈杂。
渐渐靠近一个盛满清水的金盆旁,但见水中放置着小石子十二个、铜钱十二文、葱一根,染红的鸡蛋十二个。
一旁的奴才手持利刃,滑向我脑袋、、、嗬!吓了一跳,原来是理发。太监尖尖的声音响彻这个大厅:"孝顺--"。恩,这是取自二十四孝之代表孝顺。剃下的几根毛被小心包在一个红纸里,一人将红纸包带出厅外,扔向房顶。
又有人取出金盆中的红蛋与白葱,将红蛋轻轻滚在我头上三次。与此同时,将白葱捣碎。"红顶--",对了,这是指将来升官吉兆(在我国清朝时,官员级别的高低是用帽子顶上的"顶子"来表示的。凡是皇族封爵(如亲王、郡王等)和一品官,帽子上都用红宝石顶子。)。
蛋蛋在我头上绕完后,就被立刻取出蛋黄与处理过的葱汁混合,在头上作涂抹状。"聪明--",恩,葱音与聪同。
礼仪完毕。
各路亲戚都送上各自的礼单,并把一些小巧玲珑的金饰堆在我身旁,像对狮、八仙、老寿星、三星、锁片等等。呵呵,对着金饰流口水,漠视周遭一切--偶发了,偶发了、、、
随着老爹的一声命令,酒席正式开始,各式各样的名酒名菜端上前席,可恨我一介无牙小儿,美食在前,能看不能吃。觥酒交错,热闹不已,嗨--明明是我的满月酒,为什么你们却吃的那么开心?怨念--漠视!漠视!还是看金子重要!呵呵,活这么多年,头一回瞧见这么多宝贝,亲亲--
终于,在一堆闪闪发光的金子周围,我的满月酒正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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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释手的摆弄着手里的金锁片。一旁的宫女大惊小怪着--
"瞧!九阿哥又在玩金锁片了。"
"是啊,是啊,我发现九阿哥对金光闪闪的东西特别赶兴趣!上次,我头上插了根金色簪子,报小阿哥时,他一把抓住,差点没把我头发给扯下来!"哼!死人!插个假金钗欺骗我幼小纯洁的美好心灵!
"真的啊?"
"对啊,我跟你说啊、、、"
"怎么了?"
"我怎么瞧着九阿哥在翻我白眼呢?"
"瞎说些什么呢?有一岁多就懂事的婴儿吗?"有!举手!我就是!"若是那样,就是妖精转世了。"NND!握拳!敢骂我是妖精!!
"、、、九、阿哥好象很愤怒的样子、、、"
众人朝小床齐齐望去,只见一个无比可爱的小婴儿,轻轻的啃着手指头,嘴角还挂着傻笑。
"什么嘛!"
"XXX,你眼花了吧"
"前两天被总管训糊涂了吧、、、"
"是啊!是啊!你怎么搞的、、、"
众人朝着所谓的‘罪魁祸首'嚷嚷着,谁也没有发现小床上的小人偷偷收起了傻笑,抽出了口中的手指,暗暗松了口气。
嗨--太粗心了!差点被人察觉。安安稳稳的在这世上活了一年多,虽然额娘的性子比较直爽,不会学别人绕点花花肠子,得罪了不少人,但是,由于她娘家势力比较大,加上她又受宠,还没有什么人敢谋害我的小命。
还清清楚楚记得我抓周那天,我爬上铺着黄澄澄绸布的巨大檀木桌,挑了一个小小金算盘。当时,性子直的额娘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皇阿玛虽然没说什么,但隐隐约约不悦的神色飞快的闪了一下。看看他们不一样的神情,我心里有些愧疚。宫里头也开始盛传这件事,好事者甚至讥讽我的无用。
我不是不知道在这里,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但是我没有挑纸和笔;我不是不知道在这里,作官为大,但是我没有挑那一枚小小官印;我不是不知道在这里,商人排在三教九流之外,可是,我还是挑了一个小小金算盘。我不想为官,不想从政,更不想夺权,只想稳稳当当的赚一大笔钱,在江南小镇上购置一幢大房子,陪着心爱之人度过一生。对不起,皇阿玛、皇额娘,不要对我期望过高,我不想步入人生的悲剧、、、我想保护好自己、、、我必须远离一切的可能、、、不要对我失望、、、、、、

第 5 章
康熙二十四年,五月。
风和日丽, 草长莺飞,夏天的热度似乎已随着晚春的风吹至大地的各个角落。
我躺在院子里的花海中,蔷薇花儿开,栀子花儿香,甜蜜的要将人消融,在五月的暖暖温度中渐渐消融,消融自己的时间、身体乃至生命。额娘是一个极其爱花的人,这让我想起前世的母亲,她也是爱极了植物,每天都亲自精心培育着他们,只是她养的全是一些绿叶植物,从不养花,所以,她的那些宝贝经常被我嘲笑成"野草"。曾经疑问过,为什么不选些有花期的植物来养。母亲只是但但微笑,傻孩子,是花都会凋谢的。是啊,会凋谢,当每日辛勤的照料最后换来的不过是谢完的光秃秃时,任谁都会觉得不好受吧。花开的越艳丽,凋谢时,人就会越难受吧。一方面欣赏着美丽的极至,另一方面又担心着美丽的消逝、、、、、、
"哇--哇--哇--"
初生婴儿的阵阵啼哭响震整个皇宫。我的一母胞弟,皇十一子:胤禌顺利降生于皇宫。额娘不愧是是受宠的主,肚皮也争气,我又添了一个小弟弟。这应该是她最后一个孩子了吧,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想想她也不容易,为大清添了三个阿哥。两岁多的我已经可以下地独立行走了。磕磕绊绊来到十一弟的小床前,瞧见他正紧紧闭着双眼,小嘴里噙着手指头,呵呵,缺乏安全感的小家伙。手指轻轻滑过他软软红红的脸蛋,心里忍不住的怜惜,记得他是幼殇的命吧,好象是天生有心疾。多么脆弱的一个小生命、、、
额娘刚生产完毕,身子虚,正坐着月子,没空理我,而我每日里闲来无事,便经常摆弄着贫乏无奇的几件玩具逗胤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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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光阴在无所事事中被打发。看来真正的米虫生活并不似我想象那般美好,时间长不做事,脑子是会生锈的。已经三岁多了,在前世,这个时候,我应该开始上幼稚园读书认字了吧,可惜这是古代清朝,要等到六岁,才能随众阿哥们一同读书。五哥胤祺都已经开始上学了,天天见不着他人影,日子过的充实啊,真羡慕、、、思前想后了一阵子,我是不是该学些什么了,再过些时候,我也该去读书了吧,真害怕到时会跟不上进度,处不好同学关系。同窗之人皆是阿哥,个个娇贵不已、、、摇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要不要让五哥先教教我呢?
我站在院子中央,看着不远处隐隐约约的烛光,犹犹豫豫的走到房门前,正想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一见,原来是五哥的小厮,正提着水盆准备取水。
"九弟!"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扯入房里。
"五哥。"我傻傻的叫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胤祺脸上透着兴奋,却掩不住眼角边的一丝疲惫。嗨--康熙对儿子一向是督教以严,他怕是累的不清正准备休息吧,哪里像我、、、
"五哥你先坐下。"心疼他读书的辛苦,反客为主把他按在椅子上。
"好。"五哥脸微微红了一下,把我抱到他腿上坐好。
呵呵,真是可爱。我见旁边的书桌上还摆着未看完的书,开口道:"五哥,你在读书啊?"
"恩,"一提到读书,五哥一双大眼睛立刻闪动了起来。"明天,皇阿玛要查的。"
"哦,"恩,看来康熙挺重视教育的。我装摸作样的拿起书旁放着的宣纸,"五哥,这是你写的吗?"
他点点头。
"好厉害,我都不会。"用崇拜的眼神望着他。我没说谎,在现代很少用毛笔,毛笔字根本是写的一塌糊涂。
"呵呵,"五哥轻笑,"九弟还小,等六岁一过,自然能学到。"
"为什么要到六岁才能学?我现在就要!"蛮横无理中。
五哥摸摸我的头,继续用溺人的眼神看着我:"可是,你现在不能进上书房读书啊。"
"那我就不去上书房了,五哥,你不是也在读书吗?你来教我吧!好不好?好不好嘛--"不停的摇着他的手臂。不管了,为达到目的,最恶心的撒娇手段也使上。"我不会影响你,每天傍晚你下学后,我在你房间等着,只要在你读书时我在你身边就够了!"我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也不言语,看着我,最终败下阵来。"好。"
"太好了!!"我抱住他大叫。终于有人陪了,不用孤单一个了。呵呵,真是太好了,忍不住在他脸上狠狠的蹂躏了两口,刚巧被打完水回来的小厮撞见,倒叫五哥闹了一个大红脸。
从那日起,我便每日晚饭后,前去胤祺房里。每晚,他读书,我仿格(写字),他朗读,我聆听。这倒让我想起在现代,和好友一起上晚自习,一起用功读书,一起互相监督的日子。一次,夜里学得晚了,不小心趴在桌上睡着了,便留在五哥那歇着了。第二天清晨,发现自己正霸着五哥的床,口水流得满枕头都是。
自那以后,每每读完书,便常常留宿于他房间,共宿一处,最后连晚饭也一起用了,五哥除了一整天都待在外面,其余时候都和我泡在一起,与他之间的感情迅速升温。额娘还曾笑称我们仿若"小夫妻"。
当时五哥顿时闪现标志性脸红,我不以为然,也加入调笑行列,问额娘,这谁是夫,谁是妻啊。额娘诡异一笑,不语,眼睛却在我俩身上不停地扫来扫去,看着我这厚脸皮都受不住了,更别提一旁的‘红苹果'了。我正想开口掩饰尴尬,额娘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入耳边:"胤禟年纪小小,个性就如此强悍,恩,随我!我们应该问问胤祺有什么想法,他愿意作哪一方呢?"
我看向一旁的五哥,虽然比我高了整整一个头,可却把头低低折下,脸蛋像火烧一样,粉红粉红的,这让我不禁忆起初见他时,给我的粉红娇娃形象。我在心里就纳闷了:为什么他的脸从未变成大红色?那也蛮喜庆的,不似现在这般女里女气。
再细细一瞅--不好!五哥小手握成拳,急促的喘着气,紧紧的抿着嘴唇,不着一言--我慌了,玩笑开大了!抬手扯住五哥的衣袖,掰开他紧握着的拳,红红的,指甲印子还残留在手心里头。张开口,正想说些好话哄哄他,娘的嬉笑声再次响起。愤怒!怎么还笑话五哥?他被你气得还轻吗?(某人忘了自己也有一份功劳)
我把一丝制止的眼神投向额娘,却见她仍旧带着一脸笑意坐在那儿,饶有兴趣的盯着我们的牵手动作,亮亮的眼睛里有种异样的光芒在一闪一闪的。那是什么表情?我不禁打了个冷战--不会吧?难道偶老娘不仅喜欢给身为阿哥的儿子们进行"芭比娃娃"式变装,而且还是神秘的、传说之中的同人女?
彻底晕倒--

第 6 章

康熙二十八年 新年
过了年,我就六岁了。这一年是我人生中转折的一年。
腊月初八(腊八节),要用黏高粱、小豆等八样粮食煮粥,称为玉皇腊八粥,然后分给所有宫中人等食用。
腊月二十八,按照满族习俗,要日食三餐,即小米和高粱米、粳米、干饭,通常在饭中还要加上小豆。嗨--真不是什么美味,干巴巴的。这一天,皇家还有吃一顿水饭的习惯,即在做好高粱米饭或玉米饭后用清水过一遍,再放入清水中泡,吃时捞出盛入碗内,味道倒是清凉可口。
饽饽成为了宫廷的主食,最具代表性的是御膳"栗子面窝窝头",也称小窝头,这在现代可是花大价钱也吃不倒的,笑,我啃我啃我啃。
 每每逢年过节,宫中都要举行杀猪仪式,过年要杀猪二至三口,我每次都在自个儿宫里头窝着,几次想去看,都被额娘制止住。
就在这热热闹闹的礼仪习俗中盼来了宫里举办的家宴--除夕宴。宴席盛大阖家欢聚,皇帝、皇后、众妃子、众皇子皇孙以及王公贵族,都带上全家在乾清宫举行盛宴。身在其中,虽已见识了多次,也不禁为场面的盛大而感叹,在乾清宫的丹陛上方,左右安设两座万寿天灯,丹陛下方,安设两座天灯,光芒四射,虽不如现代的超高瓦数的电灯泡闪亮,整个大殿被称得倒也亮堂。放眼望去,却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想想自己马上就要去上书房读书了,应该与其他阿哥们联络联络感情了吧。于是,一向宴席上不喜动的我向额娘要求出去玩,不料却遭到她的一眼狠瞪。最后才知道,宫里头规矩--吃饭不得离席委屈,家宴进行时更要正襟危坐,等结束时,也不能乱跑,平时阿哥之间来往很少,只有一母同胞的才有机会相处。以前电视上不都是演大人们用膳谈笑,杯酒交错,而小孩子们聚在一起玩闹吗?呜--受骗了,电视剧,偶恨你!!!
汤膳之后是"转宴大席",即将宴席上的各种膳品和陈设(花瓶、筷子、叉子、果盒除外),自皇阿玛桌前开始,在陪桌上转一遍,意为全家共同享用。转宴之后摆酒宴,皇阿玛酒膳一桌分五路共四十品,后妃酒膳每桌十五品。皇阿玛在丹升大东乐声中进第一杯酒,而后,后妃依次进酒。酒后进果茶,接着后妃起座,皇老爹坐于殿中央,居上坐,在一帮妃子的簇拥下好不快活,便要把酒吟诗,众人皆顺然。
皇阿玛开口便吟:
今夕丹帷宴,
联翩集懿亲。
传柑宜令节,
行苇乐芳春。
香泛红螺重,
光摇绦蜡新。
不须歌湛露,
明月足留人。
"好诗!好诗!"众人皆赞不决口。接下来的溢美之词源源不断的响于大殿之中,皇阿玛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我理解的并不深刻,隐隐约约知道这诗是描述他与后妃们欢聚一堂、喜庆节日的情景。
后世有人评论康熙皇帝,如果他不是出身皇家,将使所有当世才子失色,因为康熙帝的诗情画艺均十分出众。康熙皇帝在诗中这样描写家宴的情形:如此优美的诗篇写出了皇宫家宴的盛大和喜庆。
开始念着这宴席何时能结束,无聊中,看向饭桌--清朝帝王的年夜饭要上齐108样菜式,表示来年吉祥如意。席上菜以羊肉为主,额娘告诉我,这是为了用来纪念在马背上打天下的祖先。
终于,在我心里不住的碎碎念时,皇帝离宴,宫人奏祝颂之乐,家宴结束,完全是一派钟鸣鼎食的奢靡场面。
我拖着疲惫的小小身体随额娘回了宫中,稍适梳洗,累极,便迅速爬向五哥的床。e
由于现在是春节期间,自腊月二十六日皇阿玛便开始"封笔"、"封玺"(春节期间不办公),放了为期五天的假期。五哥自是不用前去上书房,便整日与我磨在一起,他告诉我,等到大年初一,皇阿玛重新"开笔"、"开玺"之时,我便要前去上书房,随之,向我说起有关读书学习的事宜。听完后,倒让我吓得老半天回不过神儿--
阿哥们读书的地方在"上书房",也就是畅春园的无逸斋。我问,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五哥解释道,就是避免皇子们贪玩,无逸即是不可休闲,不可贪玩,不可贪图享乐。我点头,继续。
凌晨三点到五点,寅正是凌晨四点,阿哥们就要到无逸斋,开始复习头一天的功课,要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也就是两个小时。我呆,五哥每天都起这么早?他笑着点头。吃惊中,每日与五哥共宿一处,早晨待我醒时,早已日上三杆,床边人不见,我一直以为五哥是刚起没多久,即使有时摸到旁边床褥早已冰凉,也从未有过疑问,没想到竟是、、、我死命摇头,不!!我要早上睡觉,不要凌晨就爬起来读书!
五哥揉揉我死命摇摆的脑门,笑着继续说,卯时,就是凌晨五点到七点,老师来到课堂,我们的满文师傅是达哈塔,汉文师傅是汤斌,到了之后先给皇太子实行跪拜的礼节,然后就检查皇子们功课,让皇子背书,若是皇子朗朗背诵,一字不错,汉文师傅便再给他划下面一段,接着背下面一段。
然后是辰时,即早上七点到九点,这个时候阿哥上课已经过了四个小时了,皇阿玛下了朝就来无逸斋,阿哥们便到斋外面台阶下面去迎接皇帝的到来,皇阿玛来了之后落座,便要检查背书。指定人选,拿出书来随便点一段,皇子便开始背诵。检查完了之后,皇阿玛便离开处理政事去了。恩,老爹蛮重视教育的,可是,要是检查到我,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呜,我会紧张啊、、、
巳时,九点到十一点,这时候仿格,也就是学写字,每一个字要写100遍,来练习书法。我晕!典型的机械式教育。
到了午时,十一点到一点,就到了午饭的时候,由侍卫送上饭来,皇子们也让老师吃饭,老师跪着接了饭,然后到自己座位上吃饭,皇子们在另一旁默默的吃饭,吃完饭之后不能休息,不能午睡,必须继续前头功课。天啊!这难道就是后来美国人继承到的"中午不午休"传统?吃完饭立刻学习还不利于胃消化,这不是摧残祖国花朵吗?
未时,即一点到三点,这时候阿哥们出无逸斋,旁边是一个武场,阿哥们在那或练习骑射,或练习武艺。还有的在一旁休息。
到了申时,即十五点到十七点,皇阿玛又到无逸斋再次检查阿哥们的功课,所谓检查,就是让阿哥们再次背诵,这期间时间多,听说还是排着队一个一个背。嗨--单一的检验方式。
酉时,即十七点到十九点,这节课是在无逸斋外面的武场练习射箭,皇阿玛先让阿哥们一个一个射,之后再让那几位师傅一个一个射箭,最后皇阿玛自己射箭,功课完了之后就放学。
说完后,五哥见我愣神,问我是怎的。我疑问,五哥,你不觉的苦吗?他温柔一笑,习惯了。我彻底无语,这和我理想中的学习生活相差实在太远,我还想着,白天闲暇时可以与众人玩乐玩乐,协调协调关系,没事儿的光景可以调戏调戏宫女。没想到、、、、、、
五哥见我脸上颜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怕我是平时闲散惯了受不了读书的严律,忙拍拍我脑门:"别怕,若是到时有了难处,我来帮你。"我一听,心中顿时暖了起来,不安的感觉也渐消退去,疲惫之感顿涌四肢,便紧紧抱了五哥。
"九弟,明天你就要去上书房了。"五哥侧卧着,轻拥着我。
"恩。"我闭着眼迷迷糊蝴的哼着,心里还想着早上三点起床,"我要赶紧睡、、、、"
"睡吧、、、"五哥轻轻拍着我的背。
我趴在他怀里,听着他稳稳的心跳声,一声接着一声,好安心。渐入梦乡、、、

第 7 章
第二天一早,不!是凌晨!我便被宫女从床上给揪起,一旁的五哥早已穿戴完毕,脸上竟然比我还兴奋,我望望窗外,静静的,一片漆黑。叹,第一次与五哥一同起床啊,看来以后可真的是同宿同眠同食,寸步不离了。
我坐在梳洗台旁,傻傻的望着镜中的人儿,由着宫女们摆弄着。只见镜中的小人儿,生就一双桃花眼,眯眯微开,细眉长挑,小口微启,刚漱洗完留下的水珠紧紧贴在上面,映得晶莹,唇上也发出了艳红的色泽,奶白色的皮肤下透着晕红,刚从熟睡中转醒的慵懒也从那些许桃红中显出,淡淡散发出诱人的蛊惑之美。
嗨--怎么看怎么就一幅祸水模样,再看看身后的五哥,虽是小小的身躯,但由于日日学习骑射,浑身上下隐隐透着劲道,皮肤竟然晒成了健康的颜色,并不黑,但也不似我这般嫩白,几年前的粉红柔美早已不见踪影,怎么看怎么一个小帅哥。我越看越恼--为什么明明是一个娘生的,却差这么多?我明明是个男生,为什么却那么媚?人说貌由心生,难道我内心竟是这柔媚样?我记得额娘明明夸我彪悍的啊,怎么看怎么与五哥小时侯对了个儿!难道这就是老天对当年我腹谤五哥不男不女的惩罚?这让我想起一个形象,不禁打了寒战,我不要当东方不败!我不要做不男不女的家伙!我要反抗命运的安排!我要自强!恩,从今天开始我决定锻炼男性阳刚之美,坚决不作小白脸!
一旁的宫女动作结束后,镜中的小人还在紧紧握着拳头,双眼迸发着坚定的目光,一动也不动,直直坐在那儿。身后的胤淇开口提醒着:"九弟,天色已不早,快些前去上书房吧。"
确立了目标,回了神儿,提着缎绸包着书本,便随着五哥出了房间,天还黑的像罩了块布似的,什么也瞧不见,五哥牵着我的手,不快不慢的走着,周围很静,领路的太监打着灯笼,灯影投在地上,一晃一晃的。迷迷茫茫中走过一道道宫门,我不禁抱怨着路太长,走的脚都酸了。五哥骂我是小懒虫,让我为下午的骑射课做好准备。我头大。
终于来到传说中的上书房,由于平日里额娘规定我不许出自个儿宫门,对什么都充满好奇的自己现在更不会放过机会,左看右瞧的一副猴精模样。突然一个爆栗字砸在脑门上,呜--捂住痛处,委委屈屈的看向上方的五哥,无辜的双眼闪着不明。五哥无奈一笑,一边拂开我手,帮我揉着脑门子,一边告诫我:"别这么没规矩,像刚到京城的漠北傻小子,我们现在可不比在自己宫里头可以随心所欲,在这儿,一举一动都有人瞅着呢,这儿是表现自己的好地方,阿哥们之间也在暗暗比试,所以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那些阿哥们的礼仪现在可以拿出来用了,要像个阿哥的样子,可不要损了咱们额娘的面子啊!"我看着无比认真的五哥,他黑亮的眼睛闪着关心,我心头一热,重重的点了点头。
说是一上书房,倒不如说是一上书斋,大大的院子中央耸立着一幢古色古香的建筑物,走到跟前,我抬眼看了看头上的匾额,匾旁挂着灯笼,灯光映着三个有力的大字"无逸斋"映入我眼帘。我整了整衣帽,五哥赞许的目光投来,领着我进了这无逸斋。自此,我的无逸生涯正式开始。
进了房间里头,早有许多人坐于桌前,有自己看书,两耳不闻窗外事者,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不已者,也有人静静倚在桌旁,观察着屋内的一切。众皇子见来人是我五哥,有的继续做自己的事,有的撇了一眼五哥便把目标转向我,火辣辣的视线让我觉得有些不大自在,怕什么,还不都是一样的一个鼻子两只眼,以前我还不是在千人大厅里表演时镇定自若吗?暗暗压住心里的不安,我淡扫了一眼众人神态,一言不发的看向前方空无一人的师座(教书师傅的位子)。心里稍微自然了些,便见一些人上来搭讪。
"五弟!"两个十来岁的少年走到我和五哥面前,年幼的那个看着五哥,稍微年长的那个却盯着我瞧。
"大哥!三哥!"五哥向他们行礼,原来这二人是大阿哥胤禔,三阿哥胤祉。五哥眼神飘向我,顿时明白过来,依着葫芦画瓢,向二人行礼:"胤禟见过大哥,三哥。"
"五弟,这就是你平日念叨的九弟啊,长得倒是水灵动人。"大阿哥一旁调笑了开。
我一听,脸黑了,哼!这么直接的说老子像女人,这么容易得罪人,怪不得斗不过太子!
三阿哥见我面露不愉之色,忙开口:"九弟,你初入上书房,尚不熟悉,待我来为你引见各位兄弟吧。"
我看看他,然后又看向五哥,见他点头应许,便随着三阿哥一同走向屋中央,五哥走在我斜对面,用眼神暗暗给我打气。五哥,无时无刻,你都在支持着我、、、
阿哥们是按照长幼之序落坐的,然而身为二阿哥的皇太子却居于首位,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皇家果然是权势大于亲情。我上前行礼:"胤禟见过太子"。一个面白少年倨傲坐在那儿,挑了挑眉,没瞧见什么王者之气,倒觉得他像个倔脾气的孩童。"免礼。"两个字半天才吐出,害我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我心里气闷,什么嘛,不就是刚刚进来时没立刻给你行礼,就这么耐不住被忽视啊,哼,最后还不是一个被废的命!我怨意纷纷的着完礼,抬头又看了一眼太子,却不小心流出心中的感情,眼神子里头竟含着些许幽怨,配上桃花眼,那瞥向太子的一眼倒像是嗔怒了。当时,我是没怎么在意,可看到太子眼中突然显现出的痴迷,心中大叫不妙,连忙转向一旁,接着准备问候下一位阿哥。
忐忑不安中来到一个书桌面前,却听着三阿哥带些恭敬的说道:"这是四哥。"哦,我来行礼了,"胤禟见过四哥。""免礼。"清清凉凉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我不禁抬眼瞧去,这小孩好有气势啊,锐利的一双眼嵌在上面,薄薄的嘴唇从侧面看似一条线,给人薄情甚至是无情的感觉,不知怎的明明他年龄不大,我却觉得他好像皇阿玛,给人一种敬畏的感觉,行礼于他并不似礼于太子那般不舒服,自己是自然臣服于他脚下,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让人不自觉的臣服于他,他就是那长我五岁的四阿哥啊,等等,那不就是未来的雍正帝,我的死敌--胤禛吗?啊,我要赶紧离开,少和他接触,对对对、、、
"咳咳、"正当我一个人杵在四阿哥面前胡思乱想时,一声假咳提醒了我,忙回过神儿,发现一屋子的人都在好奇的打量着我,红了脸,尴尬的转过身子,心想着可不能大意了,便向下一桌走去。六阿哥早夭,给七阿哥行了礼后,心想,要作好心理准备,这一个就是我的效忠者八阿哥了,却听到三阿哥轻蔑的声调:"这是八弟。"
尽管我作足了心理准备,可抬眼望着他时,心里的戒备感完全消失了,一道警戒防线就这么哄然破裂,他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瘦瘦小小的身躯,八岁的他却生的和我差不多大,带着一丝不安,却让人感觉不到他的懦弱,这么矛盾的组合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他,众人轻蔑的眼神投在他身上时,他却能泰然处之,他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却没有让我觉得丝毫不妥,感觉他眼睛里头藏着一湾水、、、
"胤禟见过八哥。"我自己也想不透,为什么当时就那么认认真真的行了个最为规矩的礼。
"免礼,九弟快起来。"他的声音带着点欣喜,跳下椅子,连忙扶起我。
四周一阵轻笑,可我二人都没有理会,因为在他碰触到我的那一刹那,他的脸在微微发红,而我也感到了大脑一阵冲血,不禁提气呼吸,心脏在快速的怦怦跳着,久久不能平静、、、、、、我们都忽略了不远处一双充满嫉意的双眼、、、

第 8 章

我定了定神,挪开了八阿哥扶住我的手,看向他身后--我的座位,转身 移步 落座。
刚刚翻出准备好的书本摊在桌上,就见一个虎头虎脑的精灵小娃蹦到我面前,正疑惑着,却见他规规矩矩的向我行了个礼,嘴里说着:"胤誐见过九哥!"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便回:"免礼。"话音刚落,那小人就落在我隔坐,冲我笑眯眯的。这就是十阿哥胤誐啊,双眼不住的转着,好奇的看着我,好有精神的一个!小我两个月,却比我更像娃娃(某人忘记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传说中的粗头粗脑根本没有再现于他身上,想想也是,在皇家的精心培养与教育下,还会出现那所谓的‘粗人'吗?仔仔细细的看着他,呵呵,好可爱啊,有点像SD娃娃,他额娘就他一个孩子吧,呵呵,还是我幸运啊,能和五哥在一起朝夕相处。
收回目光,正准备打开书,面前又来了八个孩子,身着的衣物与我们这些阿哥们有着明显不同,"奴才们见过九阿哥!"虽是八张口,却也异口同声,抬手示意让他们起来,看着他们站作两排,这些人是、、、??八人中一位站出队列:"起禀主子,奴才们是宜主子为您挑的哈哈珠子。"哦,原来如此,‘哈哈珠子'是满族语,也就是相当于陪读的书童,我看了看这两排人,心里叹道,怎么这么多人啊!他们又行了个礼,这才退至我身后。
我坐在座位上静静的等着太师(老师)的到来。刚刚闹腾了半天,我看向窗外,原本漆黑的天空已透出了些光亮,呈出灰蒙蒙的一片。这时,太师走进来,原本有些嘈杂的房间立刻没了声响,众人皆噤了声,起身给太师大请,也就是请安,待太师回礼,众人皆落座,授课时间开始。
呵呵,皇家教育开始了。以前就喜欢古文的我,对于从太师口中流出的之乎者也倒也不反感,仔细的听着,并作着笔记。待太师解释完毕,便开始布置课文让我们背诵。
呵呵,再笑,我最不怕的就是背书,在与五哥一起学习时,更是发现自己有过目不忘,看完文章开口即诵的本领。当时很吃惊,就算自己记忆力再好,也没有这般神奇,我把这个现象归结为沐浴过仙界圣水所产生的副作用。后来,得知背书是皇子学习的必备步骤之一,便明了自己有了多好的条件可以利用。
仅仅看了一遍太师布置的段落,脑海中便清清楚楚的浮现出了全部内容,再翻翻后面的章节,到一本书都翻完了,里头的每个字便像是魔咒一般紧紧的贴在头脑里,天啊,这比电脑贮存信息记得还快还牢!较之于快速记完文字的喜悦,我心中隐隐扩散着不安的感觉,如果这个能力被人知道了,自己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啊,我不敢想会不会得到对待天才的礼遇,但是,心里清楚的知道‘枪打出头鸟'这亘古不变的真理,我现在年龄尚小,手中还没有什么势力可掌握,完全是嫩嫩一棵小青菜,若是成了众人嫉恨的对象、、、众矢之的、、、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我还是少说话,少暴露这个众人皆无的能耐,避避风头好了、、、
打定了主意,心也微微放下,环顾四周,众人皆是摇头晃脑,背的津津有味,这时,太师开始检查成果了,他随手指了一位阿哥开始验收,一看,原来不巧是太子啊!见他起了身子,开始背起,中间有些停顿,虽然有些不太流利,却也一字不落的背到了最后,恩,看来不是草包,确实是个聪明认真的孩子,待太师对他进行一番夸奖,布置了另一段后,便开始检查下一位阿哥,这一次,可没这么顺利,这位背的是嗑磕巴巴,还有数句漏背。结果,太师很生气,狠狠的惩罚了----这位阿哥--的哈哈珠子, 太师叫了一个在场的太监拿一根教鞭来,严厉地训诫着那一个代阿哥受罚的可怜孩子,看着各位阿哥身后的哈哈珠子们在不由自主的吓白了脸,我这才想起了哈哈珠子们要与阿哥学习同样的课本,而更加严厉地训诫后者是必要的,阿哥如果背不上来,哈哈珠子就要替代阿哥挨教鞭。但另一方面,如果阿哥与其他学生学得一样好,他们也会受到嘉奖或得到奖赏。对最桀骜不驯的阿哥,作为最后手段,只有让他自己挨教鞭。尽管太师多数时候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但实在忍无可忍,也会把他带去见皇上。可是谁有脑袋敢得罪皇子呢?所以最后倒霉的还是哈哈珠子。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八人,他们是第一次来上书房,规矩虽是懂着,可看了那实在的教鞭打在人手上,还是缩了缩身子,有些胆子大的抬头向我投来渴盼的目光。在心中重重叹了口气,看来,不好好表现,连累的可是这些可怜的幼童们!
轮到我背时,心里小小犹豫了一下,害人不太好啊,又看见五哥那双充满期待的温柔眼睛,算了,还是好好背吧、、、在我心里还在犹豫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一丝拖沓的完成了背书任务。身后的几人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时间里,就这么循环往复,一轮一轮的背着,背完汉文背满文,背完满文背蒙古文,几轮下来,只有我哈哈珠子没有受罚,其余的每人手上都是红印子,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哈哈珠子要八个人,这样几轮打下来,不把一个人的手给打残了!
几个小时过去后,口赶舌燥,只听太监那一声尖音:"皇上驾到--"哦,皇阿玛下朝了,随着阿哥们来到斋外面台阶下面迎接皇阿玛的到来,我看看天色,太阳已经升了老高了。皇阿玛来了之后落座,便要检查背书,检查了几个,便向太师问询今日的学习情况,太师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回禀道,今天学得最好的是九阿哥,从第一段起到最后一段落,没有一丝差错。然后又是一番听了N次的夸赞之词。我一听,慌了太师,你要回话也不要拿我作挡箭牌,把我给卖了啊!皇阿玛一听,好看的眉毛微微上调,好奇的眼神向我射来,我一看,傻了--皇阿玛啊,我知道你很好看,很帅,很有风姿,可是你也不要向我抛媚眼儿啊。我还小,恩,心脏受不住。
"皇阿玛!"上前 行礼 毕
"起来吧!"皇阿玛大手一挥。
"把今天刚学的全背一遍吧。"浑厚的声音震的我心头发痒,手掌心儿微微发了一层子汗。
心里头默默叫苦,老爹,咱们很少见面儿,偶没记得得罪过您这大帅哥啊,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折磨我啊,嘴巴已经很累了,这么多段落背完后舌头会很累!心里虽是不情不愿,可屈服于圣威下的我,口中还是应着:"是!"
干巴巴的背完后,抬头瞅瞅,皇阿玛面上并没什么反映,起身便准备结束检查,离开无逸斋时,向一旁的太师吩咐些话,我站在一旁,没怎么听清楚,只是隐隐约约听到皇阿玛让太师不要随意夸奖皇子,以免其心生骄躁,能背好书是天经地义的事,太师连忙应声,恭送皇阿玛出了上书房。
暗自瞥瞥嘴,什么嘛,老爹也真是的,没听过对于教育孩童要进行鼓励式教导吗?哼,不要表扬、、、呵呵,这样也好,省得被众人痛扁、、、

第 9 章

上午塞了一脑子文言文,中午又塞了一肚子饭,还未歇口气儿,就不得不在太师严厉的目光下继续用累的发直的双眼继续攻书,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的骑射课--
出了无逸斋的院子,随众人来到武场,见一中年武师立于场中,煞是高壮,众皇子向其行礼,并称其为"谙达"。我顿时狂汗,以前看小说,文中称康熙身边的李公公为"李谙达",以为"谙达"便是公公的敬称,没料想却是对教授武艺先生的满语称呼,看来孟老夫子的话确实有道理--尽信书不如无书--古人诚不欺我也!
由于是第一次到武场,好奇了些,四下里观察了起来。武场面积很大,分好几个区域,谙达虽然只有一人,却在各个区域轮流教授阿哥们不同的武艺内容。开始上课前,皇子们遵照着谙达的安排,分了几组,谙达让我们这些年纪稍微小些,不懂武艺或知些皮毛的阿哥们与那些略通武艺的配对在一组,不懂之时,可以及时请教他人,而谙达会在一旁时不时的进行指导。其实阿哥们总共加在一起也就9人,在一起分组配对倒也不至于混乱,待分组完毕,我一瞧,自己却没有与心想着的五哥配为一组成为搭档,再仰头看看身旁带着一脸贼笑的,不是太子又是何人?
"小九儿,让哥哥我来教你吧!"太子见我抬头望他,笑得愈发开心起来。
看着他那一脸春光灿烂,心里被微微刺的有些不舒服,我暗自里撇撇嘴,哼,还太子呢,调笑个什么劲儿,一点儿为人君的自觉都没有,眼睛里却充满感激,装出一幅感激涕零的模样,向他行了礼:"多谢太子殿下教导!"
太子倒也受用,一把扶起我,"免了,你我兄弟手足,不必如此拘礼,以后这些虚礼便免了罢!"
"是!"嘴里唯唯诺诺的答应下来,但,要不是太子,我理你--才怪!
遵循谙达的教导,第一堂课是学骑马。武场中立刻被牵来数十匹骏马,都是些草原的马儿,我倒是头一回看见,这些马儿不若以前在动物园看见的小型马,它们更像是野马,浑身上下透着野性,马身如流水一般,线条匀称优美,头部比例整齐,眼睛闪闪有光,在冬日不甚强烈的阳光下,鬣毛发出奇异的光泽,衬托装饰的竟然像是天马一般!嗬!真想骑上去感受一下,但是,看着那草原马儿高高大大的样子,再看看自己一幅萝卜样大的身躯,心里有些胆怯,不由沮丧起来,但还是怀着喜爱之情,慢慢走上前去,摸了摸马儿身上刷的干干净净的毛,还没准备好上马,就听一旁调笑的声音再次响起:"小九儿,你打算怎么上去啊?"我看看太子,没说话,看来有人想看我笑话了,心里忿忿不已,我现在是先天条件不足,你小时侯指还不定没我好呢!
看了看马儿湿漉漉的双眼,心想,马儿啊,马儿,你可不要乱动啊,不然我小命就没了,想着,便伸手手尽力抓住马儿黑黑的脊背,力争依靠自己的力量,蹬着马镫上去,可惜,臂力不足,人小力更小,不甘之下,两脚继续左右摆动着,在一旁人看来,我这模样倒是像在半空中游泳的鱼--乱扑腾了。
"噗--"太子在边上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不甘愿的放了手,落在地上,停了下来。低了头,只觉得脸上无光,火热火热的,心想,幸好马儿还算善良,没把我一脚踹飞,大受打击,还想在马上飞驰呢,连上都上不去、、、蹲在地上划小圈圈。在我自怨自艾之时,有人走到我身旁,还没等我有所反应,紧接着就是一阵眩晕,然后,发现自己已经离地面有些距离了,原来已经在马背上好端端的坐着了,就那么傻了半刻,感觉一下,哪地方不大对劲,低头,看看腰上出现的大手,一下子觉醒过来,回头确认了一下,那太子还是一脸笑的,坐我身后:"小九儿,不行的话,可以找哥哥来帮忙啊!怎么一个人瞎折腾啊?"
说着,一边紧了紧放在我腰间的手,一边把我向他身上带去。虽是寒天儿,由于要习武,大家都穿的少,有些凉的身子后面却传来一片火热,后背紧紧贴在他胸膛上,给人一种被小心保护的错觉,晃晃脑袋,不太习惯和不熟悉的人如此亲密,我动了动腰,想挣脱这不正常的距离,却听到身后一声急促的呼吸,一块炙热猛然顶住我,当下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心惊:不好,这年少之人欲念最是强烈,一旦挑起,便难以控制,身后这只还是头小兽,不可不妨,立刻止了动作,直直地端坐在马背上,一动也不敢动,浑身上下僵硬的像块儿石头。
身后的人也没有丝毫动静,过了一会儿,感觉身后的热气消散了些许下去,试探的叫了一声:"太子?--"话还没落音,便被使劲儿向后掠去,耳朵旁边是痒痒的呼气:"小九儿,你可要老实些,千万别再撩拨哥哥我了,恩?听见没?"我傻了,谁撩拨谁啊!?他见我不答,又收紧了放在我腰上的手,老大!轻点儿行不行!吃痛之下,连忙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般。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太子松开了钳制我的魔手,开始了对我的指导。我却瞥见不远处一道目光,冷冷的盯着我和太子,那里头掺和着明了,嘲讽,讥意,甚至是有些蔑视。可惜,当时的我正受惊吓,四肢不住的发抖,大脑也抽筋当机,并没有细细去瞧那人是谁。
就这样,战战兢兢的开始接受太子在一旁的帮助,再加上谙达的辅导,进行了马、步、箭,击剑、摔石等武技学习,这些东西的新鲜对我的吸引力大大超过对太子的欲念的恐惧,再者,除了马上惊险一幕,太子似乎没出现什么举动,渐渐让我放下戒备心,跟着他认真学起了武艺功课。
到了天微黑的时候,下了学,快出武场时,太子又开始恢复油腔滑调:"小九儿,今天学的不错嘛,明天哥哥继续教导你的!"没等我作出回答,便哈哈大笑,离了众人,远去了。我看着前面的背影,下午早已放下的戒备再一次猛然升起,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禁打了激灵,摇了摇头。
出了武场,随着五哥一起离开,这一天下来,虽然自己一直处于对新鲜追求的兴奋情绪之中,可因为长期不运动,这小小身躯却累的不轻,我疲惫至极,一句话都懒着说,连路也懒着走了,便任由五哥半拖着,回了住处。在回去的路上,嘴边带着得意的笑,心里面喜滋滋的打着小小的如意算盘,准备今晚吃完饭就上床,与五哥大谈特谈今日的所感所想。
没想到等待我的竟然是--

第 10 章
"九弟"五哥一回到住处就神叨叨的拉着我。
"什么啊?"眨眨眼睛,不是该去各自休息一下,解除疲劳吗?揉了揉发酸的胳膊,有些疑惑不解的抬头看着他。
"今天晚上我就要搬出去住了,以后你一个人在这里好好听额娘的话,别动不动调皮,惹她生气、、、"
"你说什么?"迫不及待的打断他的话--"什么叫搬出去住?"
"就是去阿哥所啊,记住啊,我住乾东五所,东西额娘已经让人给搬去了,呆会儿去给额娘请安,见了额娘后就得走了。"
"为什么要搬出去住?"
"九弟你不知道?这可是宫里头的规矩,你大惊小怪个什么劲儿啊!伺候你的太监没教你吗?"五哥眼中闪出小小吃惊。
我当机傻眼。e
在皇宫里,每位皇子均有若干内监伺候,这些太监负责教习皇子的起居饮食、言谈举止、坐姿仪态及各种皇家礼节。由于一些条目过于繁杂罗嗦,有时听的我直打瞌睡,伺候我的太监身份毕竟比我这主子低微,见我虽然有时不能专心,但所练习的各项内容均能完美完成,所以也小小放水,只由得我去了,因此对于宫里的一些规矩条目,目前还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五哥见我一幅傻兮兮的模样,顿时笑开:"好久没有看到你这种表情了!还真不知道啊,学规矩的时候喜欢走神吧,以后不能这样了,在宫里头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多留神,打今晚我就走了,我们以后接触的时间会越来越少,额娘也有她自己的事要处理,你要学着慢慢懂事,依靠自己,毕竟,过两年你也要像五哥一样独立生活了,以后少窝在额娘怀里撒娇了,听到没,多看看书,开开你的小脑袋瓜子,要保持时刻清醒的状态,别动不动就发傻,这样才无损于你九阿哥的皇子风范!"
我知道五哥是在隐隐批评我今天在给各位阿哥们行礼时举止的小小疏忽,尤其是在四阿哥面前,咳--真没用,应该进退得体!平时学习的礼仪都没用了吗?在不断的自怨自艾中想起一道冰冷的目光--心不禁一寒,大概面色有些变了吧,五哥奇怪的看着我,偶--随即--佯装恢复,大声对着眼前的人不满道:"五哥--你怎么变的和教我礼仪的那些个小太监一样罗嗦了!"
"好啊!小不点!敢拐着弯子骂我是太监!看我不打你屁股!"
"什么啊!我没有--救命啊--不要--"
"五哥--五哥--"
"饶--饶了我吧--"
一片嬉闹中,我和五哥都似乎忘记了离别的愁意、、、、、、直到额娘那边的宫女过来催--
"五阿哥,时辰到了,娘娘正等着您呢!"
"好,你先在外头候着吧,我这就随你去见额娘!"
"是!"
哼!什么时辰到了,有不是探监!都不能让我和五哥再说说话吗!
"好了,九弟,我得去给额娘请安了,你一个人好好的!别忘了我说的话!知道吗?"摸了摸偶的脑门子--五哥的标志性动作。
"五哥,你放心吧,相信我,我会做的比你期望的要好!"掩饰住内心的不快,拍了拍胸脯,保证似的的大声说道。
"呵呵,要遵守诺言啊,小心食言而肥啊!"五哥刮了刮我的鼻子。
"切!别不相信你九弟!我有那么脓包吗?"
"恩,我相信你!"
"呵呵--"
"五阿哥?"额娘的侍女站在门外,估计是有些急了,轻轻叫了一声,嗨--显然,额娘那头是真的在等了。
"我走了。"
微微一笑,宛如清风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暖入心,不再多说什么,五哥大步走出房间。
看着五哥渐渐远去的背影,重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白天虽然能和五哥见面,可毕竟我们要专心学习,不能交流,晚上,再也不能一起聊天谈心,我们在众皇子中的唯一不同:朝夕相处,从今晚就不见了吧--以后能接触的时间确实越来越少了、、、、、、
※※z※※y※※b※※g※※分 割※※z※※y※※b※※g※※
夜,静,月,如水。
我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无眠中。
被子里凉凉的,我的专用抱枕从今晚就永远的消失了。空气里到处充斥着冬天的寒意,不禁往被子里缩了缩。
不知道五哥在那边怎么样,有没有休息呢?也许是还在看书?不像我这么早就窝在床上,等待睡神的降临。嗨--又是重新一个人了。自从来到古代,在这里,虽然少了现代的一些乐趣,对我这个随遇而安,适应力如小强的人来说,倒也过的自在怡然。只不过,有时,我会想起前世的父母。虽然在这儿,我也有皇阿玛,有额娘,可在内心深处,我总是把他们排在父母的行列之外,额娘,一看就是一小丫头片子,风风火火的,感觉不像是母亲,与她在一起,是很快乐,很自在,但是,我与额娘与其说像母子,倒不如说像是哥们儿。这是我心里所认知的,至于额娘,粗神经的她,每每抱怨五哥太温暾,对于我,她一定会认为我很符合她的性子,很像她吧。至于皇阿玛,这个时代的BOSS极人物,若说父亲的感觉更是没有了,这么多子女,还有国事一大堆,老婆一大群,能顾得上我一个小小九的感受?哪像在前世,我老爸,就我一个宝贝,想什么给什么,对我疼得不得了,可现在--小草一根。再次感叹独生子女的好处。
嗨--长夜漫漫,可惜美人不在怀--心里竟生出淡淡思念--五哥--在我已经学会依赖你的时候,为什么又离开我呢?你又让我重新品尝了孤单的滋味,那是我在婴儿时期就已经忘却的东西啊!天呐--受不了了--我怎么可以这么脆弱呢?振作一下!振作!
翻身 起床 着衣 出门
慢慢踱到院子中央,抬头看看星星,很亮,不同与在现代看到的惨惨淡光,这儿的天空很干净,很清晰。
在这里,人们似乎休息的很早,大地已回归宁静,完全不同与现代夜晚的繁华诡异热情,看看额娘的房间,烛光还在闪着温暖的光焰,看来还没有睡,不知还在做什么。额娘是典型的古代贤良女子,从来没有看见过她由于皇阿玛亲近别的妃子而心生妒意,她应该被家人培养的很彻底,女子不贤之妒为首,她应该从小就明白了,也许她根本不爱皇阿玛?
瞎想些什么呢!捶捶头,打了个哈欠,睡意在胡思乱想中涌了上来,刚想转身回屋休息,在我一直凝视着的方向,一道影子闪了过去,我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心里却坚定自己确实捕捉到了那个身影,再次一看,那影子闪进的地方竟然就是额娘的房间!!!

第 11 章

心里止不住的狂跳着--"扑通!""扑通",手也有些抖了。
会不会是刺客?我要不要大声喊叫?额娘房间里怎么没有传出声音?难道额娘已经惨遭不测--?脑袋里一团模糊,脚却不听使唤,身体如傀儡控制一般的朝额娘房间移去--
太刺激了,心里不是害怕,却是久违了的兴奋!兴奋的不能控制自己的一切!!我的六年平淡生活里终于出现了一丝绚烂!
我稍稍平静了一下内心的蠢蠢欲动,看着脚下的路,注意着不发出声音,悄悄移到额娘窗子旁边,就着窗户微微露出的细缝朝屋内探去--
嗬!瞧我看到了什么--屋内额娘端坐在太师椅上,脸上的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凌厉,目光非常坚定,平日里那张无害的娃娃笑脸荡然无存,我手心微微冒出了些汗,这是我哥们般的额娘吗?是不是人易容假扮的啊?更让我紧张的还不是这个,却见额娘身边站着一个身着黑衣劲装的人,从玲珑的身段可以看出是一名女子,那黑衣女子低着头,看不清她的模样,正与额娘说着些什么,这姿态倒像是额娘的仆人在像上级汇报什么。这女子是谁啊,额娘的侍女之一吗?身材这么好的侍女在宫里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可疑!可疑!
额娘与那黑衣女子表情严肃的谈论着,嘴巴一张一合的,我离她们较远,虽然努力竖起耳朵,可就是听不清她们之间的言语,心里好奇的慌,又着急,便把留着一条缝的窗户稍稍掀开了一些,不料,我一动作,屋内那黑衣女子顿时起了反应,回过头一瞧,凌厉的目光狠狠朝我射来。我一惊,吓的不敢呼吸了,呆呆的一动也不敢动,再一看,那黑衣女子已不在屋内,一瞬间,还在疑惑中的我已经被身后的人拎入额娘房间。
我傻傻得望着坐在太师椅上的额娘,和刚刚揪着我进来的黑衣女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美的女子啊!
好棒的武功啊!
好快的速度啊!
这难道就是武侠小说中塑造的美人形象再现?还有失传已久的轻功?好酷!
我张大嘴巴,看着黑衣女子,眼里止不住的钦佩向外溢出。
"咳咳,口水流出来了,快擦擦,别丢我的人了!"一个声音把我从下巴将要脱臼的命运中拯救过来。
"哦,好--"我下意识的遵从声音发出者的命令,合上张开的大口,摸摸嘴角--咦?什么也没有,抬眼朝声音发出方向看去,只见额娘端坐的严肃摸样早已消失,笑的是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啊,额娘,你耍我--"说完扑到额娘怀里。偷偷向一旁看去,身边的女子脸上也带着淡淡笑意。
额娘一把抱住乱扭的我,亲切的问道:"胤禟,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跑到额娘这儿干吗?"
我看着额娘,她脸上的凌厉早已消失,娃娃脸重现使我心里好受许多,毕竟,一下子接受不了角色转变的额娘,这样的一面还是第一次见呢!看来这六年来我对额娘的单一娃娃脸形象有认知性的严重错误!人不可貌像--真理永远不会欺骗偶!佩服额娘的变脸工夫!
"五哥走了,一下子不习惯了,睡不着。"乖乖的,实话实说,然后看看身边的女子,"我看到她了,所以就偷偷跟上来,以防额娘有所不测。"
"切!我看你是来看热闹的吧!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
愣愣的看着额娘,难道我做人这么失败,孝儿关心慈母还演不成功吗?
仿佛看透了我似的,额娘刮了刮我的鼻梁:"小胤禟,不是你演戏失败,是你逃不出老娘的火眼睛!"
哦,原来错不在我啊,我还以为演技下降了呢,呵呵,看来是额娘的问题!
??
不对!现在不是讨论这的时候!
"额娘,她是谁??"我看着一直站在一旁一脸笑意的黑衣女子。怎么现在变成温柔仙子了,刚刚那么凶,魔女一样的,别以为我没看到!!
"她?"额娘对那女子笑着,眼里温柔是我从未见到过的真,连对着皇阿玛也没有出现过的表情。"她是额娘很重要的人呢!"
什么人--小小疑惑一下--
"嘻!她可是你姨母呢!"
耶?偶什么时候有这么年轻貌美的姨母了?
恩--嗬!这么说,不就是偶的亲戚了?多棒的误武功啊!要是--眼珠子一转,心中小小算盘被我打的贼响贼响的,耳朵都嗡嗡直响,忙从额娘怀里窜出,下地,正身--
"姨母,胤禟给您行礼了--"非常老实的朝着新认识的姨母拜去。
"呦!咱们家胤禟什么时候转性了?这么乖?"一旁带着笑的声音再次响起,恩,忽略它,眼前这个最要紧!
"乖,来给姨母抱抱。"似水般的声音浸入耳中。
呵呵,乖小孩形象首次赢得人心!
赶紧扑入美丽怀抱--
"姨母,你好漂亮!我好喜欢你!"
"姨母,你的怀抱好软好软,好舒服啊!"
"姨母,你刚才好厉害,一下子就把我带进屋里!"
"姨母,你那是什么功夫啊?可不可以教我啊?我好想像姨母一样既漂亮有厉害呀!"
"嘻嘻,说了这么多恭维话,最后一句才是最重要的吧!"额娘坐在一旁,一副不揭我的短誓不罢休的样子。
被雷劈中!!真是一针见血啊!再装下去,我都快要晕倒了!看来演戏的工夫还要多加磨练!
"知我者额娘也!"朝额娘挤眉弄眼,示意她帮我一把--
"这个可不是姨母说的算哦,要问问你额娘!"
疑惑,看看额娘,看看姨母,再额娘,再、、、
"好了,胤禟,不要再把你的头摆来摆去了,你那个样子是很丢额娘的脸的!"
哦,停下,下地,跳起,小狗一般扑入额娘怀里,凑到额娘耳边,整一讨好的模样,内容却非然--
"额娘,你老实招--你和姨母到底什么关系!"
"她是我妹妹。"
恩,是很老实的回答了,但是,关键的是--
"说~~~~"
b 我已经濒临疯狂临界点,嘴巴里发出咝咝的声音。
"好了,不跟你玩儿了,这么不禁逗!你姨母和额娘从小在一起长大,"额娘的视线开始轻轻的投向姨母,"我们一起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技能,一起游玩,一起生活,一起、、、恩,就像你以前和胤祺的关系一样,一直在一起。自从额娘进了宫,虽然在一起的日子不如从前那么多,但是现在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要好,你姨母是额娘的知己,在这冷漠的后宫里,还拥有这样一份亲情,一份宝贵的友情,额娘觉得很幸运,很开心,至少额娘现在还没有像其他妃子那样,身子是老守着一个男人,内心却孤独寂寞。"额娘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那个与她一起成长的女子,思考着,
我一语不发,看着额娘,生怕不小心毁了这美好的宁静,忽然,我想到了前几天听太监宫女们的闲聊--宫里头有位失宠的贵人发了疯,跑出自己的宫门,一直不停的在狂跑,虽然被制止了数次,但是,最终在一日深更半夜,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大闹起来,被侍卫误认为是刺客而被杀。这究竟是误杀还是有人授意,无人知晓,这件事由于侍卫的畏罪自杀而不了了之。
我无法想象额娘发疯的状态,在这深宫里,后妃很少与外人接触,她们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争风吃醋上,都用在了勾心斗角上,时间一长难免心理不出现问题,恩,那也许是不可避免的一些问题,但是没有人能真心倾听她们肚子中的苦水,没有人愿意去解决她们的问题,也没有人好心去分担什么。而现在,看看额娘,她脸上是满足的表情,举止是自然大方,满口笑语,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额娘会活得如此轻松开心,现在心中终于有了答案,额娘这么好的表现也许正是皇阿玛疼宠额娘的原因之一吧。可是姨母不是外眷吗?为什么能够进入这大内深宫呢?
额娘虽然没有看我,却仿佛窥探中我内心一般悠悠然继续说道:"虽然你姨母是额娘的一胞妹妹,但是她从生下来就失去了成为我家一员的权利"额娘的眼中染上了一层悲伤的颜色,"她的名字没有入族谱,家族里除了额娘的阿玛没人知道她的存在、、、"
"为什么?"我忍不住开了口。
额娘的视线始终没有从姨母身上离开:"小时侯我也曾有过这样的疑问,阿玛告诉了我答案,知道吗,胤禟,你姨母是额娘的贴身侍卫!"
"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影卫?"
"嘻!‘影卫'?这个词形容的有些贴切,但是并不完整,你明白吗,你姨母对于额娘来说更像是额娘生命中的一半,虽然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但是我并不后悔让她在我身边,没有了她,我将不会完整,对于她也一样,我们是一体的。"额娘越来越投入到她的回忆之中,而我被她所说的话深深的打动了,此时的额娘看起来很美,发自内在的光芒笼罩着她,让我不觉眯了眯眼。
"胤禟,你刚刚说要向姨母学习武功,对吗?"额娘掐了掐我的脸蛋。
"恩",点了点头。
"可是额娘想让你学的更多,而且不仅仅是从姨母那儿学习!"
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额娘,而她正鼓励的看着我。
"可,可以吗?额娘的意思是我不仅能从姨母那儿学到武功,而且还能从额娘这里学到其他?"
"聪明!"
脑袋上立刻被弹了一下。有些晕晕忽忽了,突如其来的好运气让我的大脑反应迟钝,半天过去--
"啊--太好了!谢谢额娘!谢谢姨母!、、、恩,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第 12 章

"啊--太好了!谢谢额娘!谢谢姨母!、、、恩,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五哥知不知道,恩,这个,恩、、、"
"嘻嘻,你五哥可不会半夜偷偷摸摸跑到额娘房间外头!"
我心里头一暖,心里原本就清楚的知道,额娘是一直很宠我的,不是说不疼五哥,只是五哥的性子太淡,不像我有事儿没事儿就粘着额娘,我们经常交流,有时甚至不把额娘当作长辈,感觉很随意,而五哥对额娘就是典型的乖孩子对长辈的敬爱,他们之间有着一道沟,也许是代沟,但是我与额娘之间不存在这个,额娘一直很欣赏我的性子,在潜意识的作用下把一切好的都给我,这让我觉得稍稍有些对不起五哥,好象是我夺走了他应有的那一部分宠爱,虽然我清楚自己这样想,有些傻、、、现在,额娘又再次对我发出邀请,五哥已经离开了,再过4年,我也要离开额娘了,在这以后的几年是我与额娘最后在一起亲密相处的日子,我必须珍惜它们!我不能浪费幸运女神朝我伸出的橄榄枝,这对我非常重要!
"谢谢!谢谢额娘!"搂着额娘,我真诚的把感谢表达了出来,我想让额娘知道自己的内心想法,迫切的吐出了那几个贫乏的字眼儿。
"好了,胤禟,从现在开始你要认真的听从额娘与姨母的教导,而且,你一定要记住,这件事是你,额娘,姨母,我们三人之间的秘密,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记住,是任何人,无论是谁,都不可以,明白吗?"额娘说的很慢很慢,大大的眼睛很认真的望着我的双眼。我像是被催眠了一般点了点头,做出了我的承诺。
"那么,让我们一起感受以后的快乐生活吧!"额娘收回目光,拍了拍手,像做总结一样结束了她的话。
我开心的笑了,有人陪伴的日子真好!我向一旁望去,姨母脸上仍旧带着柔和的笑容,整个过程中,姨母一个字也没有说,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很容易让人忘记她的存在,但同时却又时时刻刻提醒着人们她在闪光,这很奇怪,像一个很矛盾的集合体,像是天上的云,在有风的日子里,云彩一会儿被吹散,让人无法发觉它的存在,一会儿又聚在一起,引人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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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无比激动的过完了刺激的一天。这一天对我来说是美妙的,辞了额娘姨母,回到屋子里,躺在床上,感觉到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在上书房认识了众阿哥,见识了哈哈珠子,从太师那学到了书本知识;在武场,虽然遇到了难以相处的太子,但却学到了久已向往的骑射摔石;虽然五哥的离去让我有些不舍,但竟然在意外之中得到额娘与姨母的双人允诺!感觉到太阳穴由于兴奋愉快的跳动,这么多对于我现在这个小小的身体来说实在是有些多了,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在黑漆漆的凌晨时刻醒了过来,回想起昨日的一切,心脏又开始不听指挥的快速的兴奋起来。不知道今天在上书房和武场会学些什么,又会遇到些什么事情;不知道五哥昨晚上睡的好不好;不知道晚上下学回来,额娘和姨母准备怎么教导我、、、呵呵一切都是这么美好,以后的日子真令人期待!
随着领路的太监,我对未来将要发生的一切进行着无边无际的美好幻想!
到了上书房,发现大部分人都在,我应该算是晚到一族吧!
"九弟!"五哥一边和我大招呼,一边大步向我走来,他的眼中布满了淡淡的血丝。
"五哥,昨晚上你没睡好啊,是不是床铺不舒服?"连忙表示一下小小关切。
"还好,你呢?一个人是不是很不习惯?"温柔五哥重见天日。
"没那回事儿!我可是大孩子了!"完了,自己都要被这种撒娇语气给呕吐了,偶吐,偶吐,偶吐。
"那就好,记住五哥昨天说的话。还有,呆会儿,会有洋先生来教我们洋文,我昨天听其他阿哥说的,准没错儿,你要做好准备啊!"
"洋文?哪地方的洋文啊?"
"听说是一个叫大不列颠的地方,我以前也没学过,这次的洋先生听说是皇阿玛的好友。"
"呵呵。"震撼!我怎么忘记了学英语这回事了呢!太好了,幸好是我精通的语言之一,而不是自己一窍不通的法语。不过,呆会儿若是一不小心露馅了怎么办,难道要解释成无师自通?
晕倒--
连五哥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傻傻的在胡思乱想中度过了漫长的早晨。
终于迎来了洋先生到来的时间。我和其他阿哥一样好奇的等待着老师的光临,我的好奇是不同于他人的没见过,觉得稀罕,我是觉得有些想念,以前由于学习专业原因,几乎每天与‘洋先生'泡在一起,自从到了这个世界,就从此割断了联系,还不晓得古代的洋人是什么样子,是和宫里的太师一样古板乏味,还是和现代人一样热情奔放不拘束?
"呵呵呵呵--"一阵爽朗的笑声打断了我的冥想,我朝着门口望去,那是一个和蔼的老爷爷,银白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俏皮的光芒,老爷爷的眼睛是大海一样的蓝,是能够包容精力旺盛的年轻人经常闯出来的一切大祸小灾的天空。我看着老爷爷,突然想到了KFC标识上的那个乐呵呵的老人,心里是一阵阵的怀念。
这位爷爷般慈祥的洋先生走到太师椅前,随着他的走动,包裹在中式服装下的圆滚滚的肚子一晃一晃的,像极了圣诞节吃的水果果冻。
待众人向洋先生行礼完毕,他开口道:"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洋文太师,大家可以称呼我--Mr. Right !"
听到这,我不由的撇了撇嘴巴,一瞬间,我似乎发现洋先生的眼睛向我传来了高深莫测的一瞥,眨眨眼睛,也许是自己看错了。洋先生的声音继续响起--
"从今天开始我将负责教导你们大不列颠语,每隔两日我们见面一次,我希望你们能学的愉快。下面,容我介绍一下我的母语,大不列颠语是一种美妙的语言,她、、、"
接下来一上午的时间我都在自我介绍和ABCD中度过,在练习英语的小儿科阶段中,我无比的紧张,生怕自己不小心漏出自己已经会英语的事实,但是由于习惯的趋势,有时还是会蹦出一些小小英语口头禅,虽然身边的人不懂,但我发誓,那位Right先生在听到我的那些单词后兰色目光闪了又闪,而我则紧张的看着他,生怕他在众人面前揭穿我。很明显,Right先生理解了我的意图,他很有技巧的引开了众人对我的注意。我从心底感激他对我的照顾,但是在上午结束时,众人开始各自散去休息的那一刻,Right先生悄悄叫住了我。虽然我心里有些不情愿,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一直都在顾虑着我的情绪,甚至是在他叫住我时,都在注意有没有引来他人的目光,我收回踏出房门的脚,留了下来。

第 13 章

"你叫胤禟,对吗?"Mr. Right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看起来,很温暖。
"是的,先生。"洋先生请我坐在椅子上,我们对话时平视着对方,没有站着时带给我的压迫感,(由于偶很矮、、、)这让我感觉到了他对我的尊重,对他的印象不禁又好了一些。
"你今年多大了?"
很随意的谈话开始了。
"6岁。"
"年龄和我孙子一样啊,呵呵、、"
其实,洋先生,你给我的感觉也是像我前世的爷爷一样亲切慈爱,突然想到是不是能够看到真人版外国娃娃--
"您的孙子也和您在一起吗?"
"是啊,我们一家人都在,我们来到这个国家已经一年多了。"
兴趣被提上来后问了他许多问题,包括一些是否会在私下里庆祝西方的节日,但是,这无疑暴露了我对他们文化的熟悉状态。Mr. Right也十分好奇我对这些知识的了解,对于这,我只是一言带过,没有透露什么实质性的消息,让我庆幸的是,身为英国人的Right先生对于他人的隐私权非常尊重,并没有对这个问题进行进一步的询问,并许诺会帮我保守看似无试自通的洋文学习
的秘密。我们谈了好一会儿,非常愉快的结束了谈话,他还殷勤的邀请我去他家做客,甚至是共同庆祝一个节日,我答应了他,但同时提醒他,我应该是在未来几年之后才能够实现这个允诺。他对于这个答案非常满意,并希望以后这样的交谈还会持续下去,毕竟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能理解外来人的并不多。
临走是他问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胤禟,我可以问一下,在我报出自己的名字时,为什么你会出现不屑一顾的表情呢?请恕我的问题冒昧,希望不会给你带来困饶。"
"呵呵,不会不会,您误解我了,先生。那可不是不屑一顾,当时我只是在想我的Mr. Right还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作者:Mr./Miss Right另外一个含义就是生命中的另一半,通常是指丈夫/妻子,只不过用法很隐秘,呵呵,偶下```````)"
"呵呵,真是风趣的小家伙,上帝保佑,你一定会找到的!说不定会是Miss Right?"
眨眨眼睛,装作不明白,但看到Right先生目光里的‘你一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的时候,无奈的耸耸肩,换来了洋先生的一阵大笑、、、、、、
※※z※※y※※b※※g※※分割※※z※※y※※b※※g※※
下午的骑射课很快开始,不同于昨日,谙达对今天的教授形式进行了改变,我暗自庆幸摆脱了分组的厄运,但是还是摆脱不了时不时粘在身上的目光,让我更加不能忍受的是他会经常在别人不注意时给我一摸,当我要大声抗议时,却又重新装出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刚要出口的斥责不得不被我咽下喉咙,实在可恨!--虽然心里清楚太子这家伙是标准的同性恋,但是没有料到的
是他还是一严重恋童的家伙,看来在儿童时期我还是能避则避吧!希望自己能够赶紧长大,有了力量后,彻底摆脱这个变态。
不再理会某狼的骚扰,把注意力转移到课程上来。这边谙达开始指定学习射箭四年以上的阿哥,即十岁以上的阿哥--其实也就是从大阿哥开始到我老哥五阿哥结束--出来展示射箭,并以此来显示过去一年的练习效果。我由于是刚入门的菜鸟一只,经验不足,将会被小心留在观看席,与前来视察的皇阿玛和其他小阿哥一同观看射箭展示。
其实谙达说是进行展示,倒不如说是比赛,平日里这些阿哥之间就喜欢各自叫劲,谁也不服输,现在皇阿玛在一旁观看,更加刺激了他们各自的决心,每个人都跃跃欲试,企图夺去皇阿玛的注意力,从而获得更多的奖赏与宠爱。
与众人一起来到射箭场,只见在场地末端树立着许多根长长的木杆,长杆之间拉有绳索、麻布和毛毡,挂上毡牌靶,即箭靶。毡牌靶由马皮和毛毡制成,从内向外依次制成红、紫、黄、绿、蓝、黑六色布圈,靶心为红。为保证比赛安全,比赛用箭为特制响箭,箭离弦射出后发出震耳清
脆的响声,射中哪一靶圈,该靶圈便会掉落在地,成绩一目了然。
听谙达宣布了规则以后,我才知晓原来射箭有这么多讲究--射程有长有短,远则240步,近则100、80步。展示时有骑射、立射等多种形式,其中跪射、立射、跑射、骑射这四种形式是今日展示的主要项目。
跪射,是在30-50步的距离放置箭靶,阿哥在谙达的指挥下,单膝跪下先射30步靶三箭,若中三箭,便射50步靶三箭;
立射,是在30-50步的距离放置箭靶,先侧身立射30步靶三箭,若均中的,则接射50步靶三箭,若射中六次则为第一;
跑射,在50步远处立靶,谙达下令后阿哥们要搭箭慢跑,一般射三箭,全部射中的人为第一;
骑射,设跑马沟一条,50步处立靶,谙达下令后射箭的阿哥策马急驰,瞄靶撒放,一般射三箭,均中者为第一。
根据各自的身高、体形、力量,选择了适合自己弓箭的尺寸、硬度后,五位阿哥站成一排,他们身后站着武场里服侍人员,在现代应该成为拉拉队了,空气中热烈的气氛似乎掩盖住了冬日的峭寒,和着阳光的味道让大家伙儿热情高涨,连我们这些观看的人都不禁兴致高昂起来,第一次看到这种情景的我对此有些着迷,心中期待着四年以后自己也有那么一天站在展示台上弯弓射箭的豪情。
随着谙达的一声令下,展示开始,按照年龄的长幼各位阿哥同时站出,开弓,立势,射--
空气洋溢着兴奋的情绪,这种让人热血沸腾的感觉被离弦的箭发出震耳清脆的响声调制到了顶峰各式各样的叫好声源源不断的传入耳中。我转头看看坐于上席的皇阿玛,发现他竟然一点儿都不厌烦这些震耳欲聋的声音,反而带着纵容的目光看着每个疯狂呐喊的人。那神情分明是一慈祥的主儿,咳咳,胡想些什么呢,皇阿玛今年才三十多点儿,谈什么慈祥啊,这么年轻有型的一个人,似乎是永远不把自己的真实情感暴露在脸上供人臆测,所谓的圣意难测就是这样的吧!
第一轮跪射很快结束,几年的功夫毕竟不是白练的,各位阿哥均射落靶圈,但是待场中的弓手(射场的奴才)把靶圈立起,胜负立见分晓。
四阿哥箭箭直中红心,其余几人有的全部射中紫色布圈、有的第一次射中黄色布圈、其余几次射中绿色布圈、还有的是仅仅射中了蓝色和黑色布圈。细细看了一下,这五位阿哥中射艺稍逊一筹的是三阿哥胤祉,素来听说三阿哥喜欢舞文弄墨,看来对于射箭还真是很少感冒。全部射中最靠近红心的紫色布圈的人是五哥,看不出来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夫,优秀的人儿啊,不愧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
转移了视线,又看了看四阿哥,从面上看不出他有任何欣喜若狂的样子,静静的立在射场上,对于自己的成绩不以为意,好象全中靶心是一件像吃饭睡觉一样的平常的日间小事,冬日里淡淡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远远看着竟似一尊神像,闪着若有若无的金光。
第二轮跑射的优胜者果然是我的亲亲五哥,五哥永远带着一副淡淡的坦然,让人看着舒心。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不取胜呢?呵呵、、、
令我大吃一惊的是第三轮的骑射获胜者竟然是太子殿下,自己一直以为他是一纯粹的不学无术的白痴一名,看来目前认知有误,历史与幻想还是有所偏差的,有能耐的太子更不好对付啊!希望这变态以后能少找我碴儿、、、
展示由皇阿玛的最后演示作为结束,不得不说皇阿玛是此中好手,无论是哪种形式的射箭都是百发百中,最后竟然能够双手开弓而仍旧直中靶心,不禁让我的眼中直朝外冒星星--如果说四阿哥是太阳神身边的小童,那皇阿玛无疑就是永远高高在上的阿波罗了!
看着大家各自的表现,心里面是止不住的蠢蠢欲动,以后一定要刻苦练习,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有皇家的围场行围在等着我,我怎么能够不多加努力呢?

第 14 章

今天整整一下午都是在观看射箭展示,并没有怎么刻苦练习,所以也并没有出多大力气。走出无逸斋,恋恋不舍的与五哥告别后,随着早在斋外头侯着的内监,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一边走一边想着昨晚上发生的一切,呆会儿应该就可以见到额娘与姨母了,想着想着,心里面不由自主的开始紧张起来,也不知道今晚额娘她们给我安排了什么节目,要教我些什么内容、、、也许--明天我就可以‘隔空点穴'?呵呵,离成为武功高手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一个人独自沉浸在美好的未来里,忘记了内心的紧张情绪,直到进了额娘的房间--
"胤禟,你在那儿傻笑个什么劲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跟额娘说,额娘帮你揍他!"
不理会发神经的额娘,继续完成自己的美好幻想--
"不是吧,真的傻了,怎么没有一点反应?呜--我的儿啊!呜--我含辛茹苦的,整整六年!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你怎么说傻就傻了呢?你要我怎么跟你那没良心的阿玛交待啊--呜--"
实在受不了脑袋少根筋时的额娘,她也不怕将来这话被有心人给传开。
"好了好了,别再假哭了,你这不是摧残我的有效心灵吗?对了额娘,姨母怎么不在?"
身边的人迅速恢复,(佩服!!!)飞快抹掉泪水,一本正经的说:"你姨母明天来,从今天开始,我们轮流,一人教你一天,若是你皇阿玛招额娘侍寝,那一天就由你姨母代教你,以后的日子额娘再帮你补上来。"
看着额娘若无其是的说出‘侍寝'两个字时,心里不由的大大佩服起来,能在一六岁孩童--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面前说出这么露骨的话,额娘还真是爽直的够本儿!
"额娘会教我武功吗?"
"不,那是你姨母的任务。"
"那--"b
"额娘会教你一些新鲜的小玩意儿!"
"小玩意?"
"对!你可不要小瞧了他们,掌握了额娘教给你的这些个技能,你就可以在这深宫里如鱼得水,恩、、、可以、、、可以、、、随便欺负别人!"额娘想了想,说出了自己教授内容的用处,兴奋的看着我。
重重的叹了口气--难道我存在于这个皇宫的价值,对于额娘来说就是欺负人吗?
"好吧,如果我学会了它们,我会尽量欺负别人!"呜--偶承认自己的回答很白痴--
"恩!乖胤禟,过来,让额娘好好教教你!你这么好的料子,不学这些东西还真是浪费额娘白给你的好相貌,可千万学精一点,别像现在这样,整日一副傻子笨样,嗨--额娘要是不帮你,你还怎么活下去啊,还不让恶人给生吞活拨了去,也不学学你五哥,看人家小小年纪就沉稳懂事、、、、、、"
在额娘的崂唠叨叨中,我人生的第一晚课程开始了--
、、、 、、、
"啊--额娘!不要掐我的脸!"
"混小子,让你苦笑一个,你干嘛乐的跟捡了元宝似的,从来!"
"呜呜--好疼--额娘--你是专门欺负我幼小可爱心灵的夜叉!"
"你敢说我是夜叉?看我、、、我不掐的你哭--"
"不要--额娘--我已经在哭了、、、"
"死小子!有种你别逃!"
"哈哈哈!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
、、、 、、、 、、、
今晚,欢声笑语,兴奋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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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空气里的寒气越来越重,古代的冬天就是不一样,冷的让人牙齿都不舍得露出来,我蜷缩在热烘烘的被子里,抱着暖暖的手炉,心里想着,在投胎之前,听那引我来此的神仙说,这个世界不同于自己生活的那个,那么,此处也算是异世界了吧,可是,为什么这里的一切又与我那个世界的记载如此相象呢?从人物身份到事情的发生时间,都一一吻合。这是为什么呢?冥冥之中神的安排?那么,身为九阿哥的我,命运又会何去何从?至高无上的皇位又是谁的呢?我一个势单力薄的又怎么去和诡计多端的古人争斗?
也许是额娘看出来了,其实我也承认自己是一个很单纯的人,毕竟自己前世在现代一直生活在校园,还没来得及接受社会的洗礼就不得不离开,前去另一个世界,自己的内心仍然保持着一份纯真,虽然这是众所周知的美好品质,可是在皇宫这个大染缸里,保有它却是大大的不明智,所以额娘总是骂我傻,智商没有问题的自己自然是知道额娘在恨铁不成钢。
再过4年,我就要离开额娘转去住到阿哥所,与众位阿哥一同生活在一起直至出宫另立门户。等到离开额娘这棵大树的庇佑,如果那时还是这不能自保的模样,自己估计会被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回想着刚刚额娘教的‘小玩意',心里明白额娘也是用心良苦,别看额娘天天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其实,能长时间得到康熙老爹的恩宠的人,能是没心眼儿的人吗。看来自己观察人的水准还是有所偏差,看人只看表面,这个坏毛病一定要改去!
额娘教授与我的都是一些生存技巧--如何在皇宫里生存,如何与那些贵族们打交道,如何言语才不会有所偏失,如何处理与周围人的关系,等等。其实,这些东西都是应该自己摸索的,额娘说是因为嫌我傻,怕我觉察的太慢,得罪了人往往都不自知。事实上,我晓得这些都不是额娘的真心话,她是心疼我,怕我受些没必要承受的苦罪,额娘对我的爱从不说出口,在古代的母亲对我依然是那样的疼爱,虽然父爱缺失,但仍然能够感受到爱的沐浴,心灵依然被爱的光芒照射,有了额娘的爱,黑暗就没有机会侵蚀自己的心灵。现在,我又多了一位关心我的姨母,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掏出怀里的小镜子--就着微弱的烛光照了照。这把小镜子是副玻璃镜,很奇怪,记得玻璃镜虽然是明末清初传入中国的,因该是直至乾隆后期才被宫廷显贵们大范围使用,为什么这康熙年间,玻璃镜子会如此普遍,如同在现代一样,到处都有,这也许是与我那个世界古代的一点小小不同?那为什么没有电灯泡啊?害我天天看书,眼睛痛的要命。
这把小镜子是额娘亲手交给我的已经有一些日子了,听说是额娘小时侯用的,现在传给我的原因是,要练习自己的表情,各种表情,喜怒哀乐,额娘要求我经常对着镜子练习,只要有闲暇时间就要自动自发完成练习,学会在各种地点带上适合的面具,额娘说我的功力尚浅,面部表情的转换自如在皇宫里是非常重要的。
对着镜子作了个鬼脸,额娘把我的脸掐的红扑扑的,心想,是不是每个阿哥都要自己额娘这样教啊?略略思考一下,便立即得出答案--当然不是。只有自己让额娘日日劳心,当然不能排除额娘心里健康,真心疼爱孩子。想想今天下午,各位阿哥在射箭展示时的主动积极,这些是否有他们额娘平日里的若有若五鼓动与暗示呢?母凭子贵,各位妃子还是希望能够恩泽永沐的吧。想想也真是辛苦,妃子们,阿哥们都争一个人的宠爱,皇阿玛会有这么多爱分给众人吗?我怀疑--
争来争去,最后皇阿玛还是要入土离去,这也许就是大家把目光转向那唯一的皇位宝座的原因吧。不知道额娘怎么想,是不是希望我也去参与这种残酷的争斗,是不是也希望有一日我也能身登大宝、、、、、、
在这个异世界中,到处存在着不确定因素,最后谁为王谁为寇,无从得知,虽然在这里,事件内容与我所知的大致相同,但也不敢拿着自己知道的历史事实去生搬硬套,未来究竟会如何,我不想去探求,只求自己平安,亲人无事。我还是会坚定自己不从政的原则,一路走下去的。

第 16 章

心里念叨着四哥的话,制止不住的是心惊胆战,我怎么就给忘了自己的处境了呢?我一个未成形的小小阿哥,无权无势的,能翻多大的浪花啊?
按照谙达的指点,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剑,左右挥动着,感觉很怪异,从来没耍过刀剑,现在却要一一从新学起,谙达走到我身边,重复了他刚刚教授的动作,我在他身后有版有眼的模仿着,不一会儿仗着自己的记忆过人,一个人独自舞动着剑,顺便发泄着心中的苦闷,一直不停歇的,把刚才休息时补上的气力全用上了,直到谙达又回到我身边,这次得到的是谙达一个劲的称赞。收了剑,擦擦额间冒出的热汗,微微松了口气。
不远处传来一片叫好,抬头看了看,原来是太子与人在比划击剑,只见他耸着高高的身形,用剑尖得意洋洋的指着地上的人,那架势竟像极了一只斗胜的公鸡,骄傲的接受着身边人的赞美。仿佛感受到了目光,他朝着我的方位看来,那放肆的笑眼中开始微微染了一丝邪气,俊逸的整体美竟然被那一点点邪气破坏,我不禁打了个寒战,身上的热汗登时变成冷汗,我怎么忘了还有这挡子事儿?过了一会儿,才想起今天上午那些欺负八哥的人中就有太子,如果我当时上前充英雄、、、就我这身形怎么看也不像是他的对手,何况人家那么勇猛,我不是送上门让人白白给蹂躏吗?
这才反应过来要给四哥道谢,若不是他,我今天不知会惹下什么祸端。现在的我是谁也惹不起,泥菩萨一个,谁也救不了!
怎么能够忘形?
怎么能够冲动?
怎么能够感情用事?
掐了掐手心的肉,集中注意力,回到了手中的剑上。好好练,终有一日,我也能鹤立鸡群,不再受制于这小小的身子。
临了酉时末(快到晚上七点),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各位阿哥皆散去,四周望望,寻着一个人的身影,连忙奔上前去--
"四哥!"气喘吁吁跑到正迈着大步离开武场的人面前。
他停下来,疑惑的看看我,刚要开口。
连忙打住他说话的念头--"四哥,谢谢你。"抬眼用最最真诚的眼神表达自己的谢意,是啊,今天要不是他,依我那冲动的个性,非和人打架,弄到整个皇宫人人皆知不可、、、、、、呵呵呵,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以为四哥会说写客套的话,摆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推脱一下,万万没料的是,四哥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冲我笑了,一向紧绷的面容赫然放松了下来,那是少年的微笑,不带任何算计心机的,清涩的笑容,很真很真,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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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可真是身心皆疲惫,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就像是一起杀人案在自己眼前发生,自己不但不能阻止,而且还要想法子保住自己不受杀人犯的注意。
"额娘,我回来了。"进了额娘房间,看见姨母正和额娘在下棋。
"哦,胤禟回来了,过来坐着,休息一会儿,我们马上就下完了。"
"好。你们先忙,我去去就来。"
回了自己屋子,让人抬出准备好的洗浴用品,遣了下人,一个人慢慢褪了蹭满灰尘的衣裳,把自己埋在浴桶里,洗去一身的疲惫,换了干净衣裳,回到额娘房间,那棋盘已经被撤下,额娘与姨母两个人正在一同品茶,没形象的扑上额娘身边铺垫着厚厚毯子的躺椅,重重吐了口气儿,脑子里盘旋的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想想心里头就堵得慌,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趴在躺椅上,谁也不理,装着死猪。
"胤禟,你怎么又变成那副傻样子了,昨天不还是好好的?"额娘的话语中虽然充满着宠溺,可却带着微微的责怪、、、与失望、、、
失望?!
昨晚上额娘那么用心的教我,自己怎么可以还这样?这不明摆着伤额娘心吗?
一个鲤鱼打挺,从躺椅上下来,非常规矩的给额娘与姨母行礼。抬头,见了额娘满意的眼神,这才松了口气。记得昨天,额娘教我要在每个人面前表现适合情景的完美的一面,我不解,难道在额娘面前也要搞小动作吗?额娘笑,额娘也希望胤禟对额娘真啊!可是你必须先适应来,额娘就委屈一下自己,当你的练习对象好了!可是,记得练成正果后,要在额娘面前回归本性啊!额娘就你这么个贴心儿子了,到时候,可千万别学胤祺,一家人,看着都生分!我连连忙不迭的点头。
明明才过去一天,为什么睡了一晚竟然忘的一干二净,真是该死!
心里止不住的懊丧,看看额娘,她对着我鼓励的笑着,看着额娘温暖的笑容,一天发生的古怪都涌上心头,忍不住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不愉快吐出来之后,身上顿时轻松了许多。但是,躲躲藏藏的偷偷看了一下额娘,嗬!果然--如沐春风的笑容变成了三尺寒冰。
"额娘,我、、、我、、、"支支吾吾起来。
"孺子不可教!我昨晚上说的那些话你都给我当风吹了!"声音的严厉度从来没遇到过,看来是真生气了。
"姐,你先别动怒,胤禟他还小,还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啊!"姨母的温柔形象再现。
果然还是姨母厉害,春水顿时融化寒冰。额娘的神色稍稍缓了缓,开口道--
"胤禟,你让额娘怎么能放心下来?今天幸好四阿哥把你拦下、、、这么冲动行事只会害了你自己,甚至害了额娘!"
呜--我已经悔过了,不要再揭我伤疤了--
喝了口茶,压了压激动的情绪。
"胤禟,额娘看出你有个好记性,什么东西是一学就会,可是,额娘教给你的那些东西不是用来记的,那是要用心去感受,去体会的,这些不是你能背出的书本,蒙了太师就算数了!"
额娘,我佩服你!你连这都知道!回过来想想,确实,自己的学习方式有差错,恩,要立刻改正!
"额娘,胤禟知错了,额娘的话,胤禟一定会铭记于心!"低头认错。
"好了,姐,先让胤禟休息会儿吧!你也喝杯茶降降火。"姨母见我乖巧的模样,连忙在一旁打圆场。
"好吧,就看你今后的表现了。"
直到额娘离开,还是气呼呼的。
屋子里只剩姨母和我两个人。
我心里有些难过,额娘对我来说很重要,她一直在默默的支持着我,而我却傻乎乎的不懂得珍惜,还让额娘生气伤心,我也知道额娘是由于担心我大意才会发怒于我的,我、、、、、、
沉浸在自责的心绪中,我闷着脑袋不说话。
姨母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这才反应过来,接下来还有东西在等着我去学习。
姨母拉起我的手,带我走到屋子里一个不起眼的小花瓶旁,疑惑的看看姨母,她那艳如娇花的脸上带着一丝严肃。
"胤禟,我要带你去今天习武的地方。你以后就不用来烦你额娘了,直接去习武的地点等我即可,有时我不在,你勿急,等着就行了。"
严肃的口气让我也忍不住放弃撒娇的念头,重重的点点头,应了一声。
现在是真要认真对待每一件事,儿戏不得了,也许以后都没有机会撒娇耍亲密了。
只见姨母把那小小花瓶先左转三圈,然后右转一圈,最后朝下一按,纹丝不动的墙竟然自动开启在我们面前!

第 17 章

只见姨母把那小小花瓶先左转三圈,然后右转一圈,最后朝下一按,纹丝不动的墙竟然自动开启在我们面前!
黑洞洞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密室?呵呵,赚到了,身子止不住的发抖起来。
姨母握了握我的手。
"胤禟,别怕,呆会儿里面就亮了,看你吓的都发抖了!这孩子、、、"一边说,一边安慰我不住发抖的小小身躯。
姨母,我这是兴奋的发抖,可不是害怕,你没看见我眼里正冒着绿光吗?嗨--额娘就不会这么说,她一定能够迅速看穿我的小动作,额娘,呼--不会再让您伤心了。
又被姨母的动作吸引,只见姨母往那花瓶上轻敲一下,我注意到被敲击的位置上有一个金丝花纹的白兔。接着姨母拧开了了花瓶的瓶颈,从里面拿出一个裹着黑布的圆形物状。然后重新合上瓶颈,再次敲击瓶上同样的位置。
我看着姨母手中的东西--难道是什么武林至宝,今日要传授于幸运的我?
"胤禟,我们进去吧!"姨母握着那物,对我说道。
"好!"点点头,止不住兴奋,与姨母一同进了那黑漆漆的地方。姨母用手拍了一下开启的墙,那墙立即在我们身后合拢了。失了外头传来的微微亮光,眼前顿时不能视物。
"姨母?"黑暗中的我稍微有些不安,还没等我开始有下文,光芒立即从姨母手中发出。
"那是什么?"发问。
"这是夜明珠。"g
天啊,传说中的物事都叫我给碰上了,呵呵,好幸运啊!
四周由于夜明珠的作用亮堂了不少,我环视左右,观察这神秘的屋子,屋子并不大,小小的,里面除了我和姨母什么东西都没有,收回目光,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瞧的。
"姨母,我们就要在这里习武?"带着点不信,我开口问道。
"对!不过,在一切开始之前,你要先拜我为师。"
?你教授武功于我不就是我的饿师傅了吗?在现代教学模式下的我有些不解姨母的话。
"这是江湖里的规矩,你若不拜师,我就无法教你,我们江湖人必须要遵循江湖规矩。恩,茶,你不必奉了,就磕三个头吧。"
遵着姨母的吩咐,屈膝跪下,行完礼,便开始称姨母为师傅,看来今后‘姨母'这个称呼就要和我说再见了。
"胤禟,这里仅仅是你初学武功的地方,以后我们会去别的地方练习武功。对了。那些机关,你都记住了吧?"
"是的,师傅。"
"呵呵,早听你额娘说你记忆过人,果然不假,希望你能在学习武功上运用自如。"
"是,师傅。"
"今日,我先把人体的各个穴位知会于你。你一定要铭记于心,我只说一遍,仔细听好了。"
"是,师傅。"
"人体周身约有52个单穴,300个双穴、50个经外奇穴,共720个穴位。有108个要害穴,其中有72个穴一般点击不至于致命,其余36个穴是致命穴,也就是我们江湖人常常说的‘死穴'。"死穴"又分软麻、昏眩、轻和重四穴,各种皆有九个穴,合起来为36个致命穴。我这就一一告诉你穴位的位置。"师傅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展开,一张人体图,竟然比例准确无误,什么时候西洋画风传来的?
"这是我请人画的,很稀罕的吧。"师傅见我盯着话中人瞧。"看,上面带红点的都是穴位,我来一一指给你,还有它们各自的用途,虽然我讲很慢,但只有一次,不要走神儿,注意了。"
妈呀,这么多穴啊,可得认真记了、、、、、、
终于结束了漫长枯燥的穴位记忆历程,画上白纸黑墨红点,弄的我头昏眼花。
"全记住了吗?"师傅一结束就发问。
"是的,师傅。全记住了。"连忙回答,对自己的记忆功夫还是有点信心的。
"好记性,不愧是我徒弟,那你来把我刚才说的重复一变,我来检查一下。"温柔一笑,啊!魔鬼的笑容啊!
晕倒--
口干舌燥中,完成了任务。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下次我们学习心法,你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
"是,师傅。"天籁一般的声音啊,终于解放了。
"胤禟,今天你和你额娘的话,我在一旁也听见了,这件事是你不对,虽然没什么严重后果,那是你身边有善人,你还是要多长个心眼,别再把自己当奶娃了,你额娘说你傻可不是毫无因由的,多为你额娘想想,她对你的期望多大,你知道吗?亲自教导你,不吝心中的知识,你可千万别让她失望啊!"
心里微微发疼--对不起,额娘、、、、、、
"你先回了吧,朝着那墙拍一下就成了。"
"是,师傅。徒儿告退。"
拍了下墙,出了密室,见额娘坐在外间,这么晚了,额娘还在等我,为我担心啊!
"额娘,胤禟真的知错了,额娘不要不理胤禟,不要再凶胤禟了,不要对胤禟失望,呜--"扑到额娘怀里,蹭蹭。
"好了,胤禟,知道错就好。额娘已经不生气了。"
"真的?"
"恩。你别假哭了,装的不错,没什么破绽。"
"额娘!我是真心悔过!"
"我知道,否则能这么快就原谅你吗?"
"这倒也是。"
"胤禟,额娘凶你是对你好,虽然额娘不赞同你冲动的想法,但是,额娘还是要夸赞胤禟的心,胤禟,你有一颗善良美丽的心灵,可千万别被丑陋的东西给污染了,美好的东西最容易消亡,这颗心,"额娘指指我的左胸,"你可要藏好了,千万别丢了,也千万别送人了,它可珍贵了,价值连城,除了你自己,没人能要的起,清楚吗?"
"恩。"
"胤禟,你现在还没有自己的势力,要想救助他人,简直不可想象,你若想随了自己的心,就不能像今天这么莽撞,你必须变强啊!额娘也在一直盼望着你能够,有一天、、、一览众山小、、、"额娘声音越来越低。
闻着屋子里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我坠入了沉沉的梦乡。
第二日醒来,发现自己是在床上,外衣已经褪去,只着里衣。愣愣的回想起额娘昨晚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一览众山小'吗?难道,额娘你想我有一日能身居那众人皆垂涎的位子?

第 18 章

第二日醒来,发现自己是在床上,外衣已经褪去,只着里衣。愣愣的回想起额娘昨晚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一览众山小'吗?难道额娘你想我有一日能身居那众人皆垂涎的位子?
那以后的日子我还有的安宁吗?
难道额娘你现在这样栽培我报的就是这个愿望吗?
额娘,你这么疼我,我也不想杵了您的意思,我也想做个同样疼您的孝子。
额娘、、、 、、、
迅速摈除了脑子里冒出来的各种念头,早晨刚醒,头脑不清楚,应该是我自己乱想,我还这么小,额娘又怎么会想到那上面?呵呵,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转到这么个念头上来。再说,当年我抓阄,不就抓了金算盘吗?暗示的这么明显,应该不会有人对我抱有什么希望了吧!呵呵,擦擦脸,抛开怪念头,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自那一日一向自诩‘乖乖牌'的我被额娘训斥以后,(虽然训斥时间很短)心里头明白是自己的问题,以后的日子里倒是规矩了不少。白日里,与众位阿哥一同读书习武,晚上不是向额娘讨教人生百态,就是在小小密室里练习师傅教授的各种心法,像什么内功心法的。每日里学这学那,平静又安稳的日子过的倒也充实。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过,应接不暇于各种新鲜知识的我与五哥之间的接触也越来越少。中国课堂毕竟不同于国外,大家虽处于同一屋檐下,却鲜少有交流。所以虽然每天都与五哥见面,可只有在新年前的那几日假期五哥回来与我们团聚时才能尽情交谈--
"五哥,五哥,你快来看!"手里举着,炫耀似的显摆到五哥面前。
"打哪来的?"五哥问道。
"呵呵,是额娘给的。这可是七彩玲珑玉做的,小猪猪,我的生肖,呵呵,可爱吧。"
"恩,和九弟一样可爱。"
"什么啊,、、、,不许说我是猪!最讨厌了!"
虽然很喜欢可爱的小猪猪,一想到自己被类比成猪,就禁不住害怕起来,随着年岁的流逝,时间竟然让我忘却了自己以后的日子,有时不经意之间想到,就会刻意的去回避它们,不敢也不愿想下去,日子久了,心竟然渐渐有些麻木了,天!要被人称为"塞思黑"!这可不是可爱的称谓,在满语中还有另一层轻蔑的意思、、、还有,要被圈禁,还活不过四十五就凄凉的死去、、、好容易重获新生,怎么能够这样?我越想越怕,越想浑身越觉得冰冷。
"好了好了,不说不说,别气了。"五哥看了我的模样非常吃惊,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痛恨这个比喻,连忙转移话题,"你看五哥都没有收到额娘送的玉石,可五哥也没有生气,对不对?"
"啊?"听着五哥的问题,注意力果然被转移,"那五哥想要吗?额娘说她只有这一个、、、"
五哥摇摇头,"我已经是大人了,现在不玩这个了。"
"哦。"虽然五哥这么说着,可我还是从他眼中读出一丝羡慕,切!不还是一小屁孩儿,装什么老辣!再看看手中的小猪,浑身透着晶莹的光泽,的确是世间少有的稀罕物,心里头暗自做了一个决定,有一天一定要实现它、、、(某悦:是什么?小九:保密,以后再说!悦:咬牙```)
五哥见我一人低头把玩手中玉石,便又继续回到书桌前继续看着刚刚被我打断的书。
见五哥一声不吭的离开,还以为他心中还有什么芥蒂,到看见他一头埋到书堆里了,才晓得他没事,不过--
"五哥,你怎么又在看书啊,整天看呀看的,累不累啊你?"这当头我不满了,好容易才有空和五哥在一起的。
"你自己一个人去玩,五哥还有书要读。"
"可是,现在大家都在休息,是假期,皇阿玛都准了的!我们不要辜负他的好意,别再让自己辛苦了!"
"九弟。"无哥突然很严肃的叫了我一声。
"啊?"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五哥的态度突然转变。
"你怎么能把这当作是苦是累呢?我原以为你这两年明白了一些,没想到、、、"
"可我们一年到头都这样,那么辛苦,没有一点空暇!"委委屈屈的说着,想想我那个世界,连高三声都没这么忙过。
"嗨--怪不得,原来你把读书,习武当做苦活去对待啊,怎么能这样想呢?你应该把他们当作是你生活的一部分,就像吃饭睡觉一样正常自然。那,我问你,你会觉得吃饭睡觉又苦又累吗?"
摇摇脑袋。
"那不就成了。我继续看书,你先出去吧。"
"哦。"m
慢慢走出房门,愣愣的想,哪地方有些不对,自己是怎么了,晃晃头,差点被五哥给绕晕,不过,仔细想想,他的说法确实有那么一些道理,如果接受,那以后就应该不会再像现在这么有推拒感了吧。
事实证明自己的猜想完全在正确,抱有推拒心理终究不利于心情,恩,身心健康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受损,生物进化论告诉我,适者生存嘛,接受这种生活,虽然略略不喜欢,但终究已经成为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
农历的大年很快过去了,新的一个学年如同与我约好一般来临,阿哥的生活继续在进行着。
早早进了无逸斋,里面人不多,寥寥几个。走到自己席上,掏出书本,准备温习一下久未接触的课程。
前些时候,师傅告诉我,只要把内功心法练的纯熟了,今天就会带我去新的练习地点,学习新的内容,向往已久的自己这几日都在练习心法,很少翻书,所以今天起了个大早,特地看书来了。
正沉浸在书的海洋中快乐游弋时,一个阴影阻挠了我的思绪,我抬起头,看向面前站着的那个人,那影子正是由他小小身躯投下的,年龄比我要小,浑身上下的气质非常的和善,让人忍不住想与他亲近,被打断的不悦立即消失的一干二净,恩,好想抱抱他。

第 19 章

那小人儿见我抬起头来看他,连忙向我行礼--
"胤祥见过九哥。"
"恩,免礼。"装模作样的正经把话说完,心里却止不住的兴奋,天啊,这就是十三阿哥胤祥,雍正的铁杆儿?扭头环顾四周,屋里没几个人,也没人注意着我这里,如此大好机会,此时不动更待何时?心动不如行动。
"胤祥是吗?来让九哥瞧瞧。"装出一副好哥哥的样子,把他扯入怀里,抱住。
让我吃惊的是他竟然没有任何的挣扎,反而自动自发的向我怀里靠了靠,早就激动不已的我没有注意着一点,感受着小人儿抱在怀里,哦,好好抱,对于我来说,虽然胤祥只小我三岁,但由于我天天习武练功,身子早不似当年柔弱,抱着一孩童毫不费力。捏捏白嫩的脸蛋,滑溜溜的,好好摸--大灰狼的本性毕露。为了不使自己的行为看起来过于怪异,一边对怀里的人上下其手,一边问到--
"胤祥今儿是第一次来上书房吧?"
"是的,九哥。"怀里的小红帽对大灰狼的举动没有反应,非常有礼貌的回答。
"你一个人来的?"继续,继续。
"不是,是四哥带我来的。"
大灰狼的手立刻停下来。
小红帽也被立即放到地面上。
九阿哥又再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我怎么忘了这档子事儿啊!要规矩,要规矩!
"恩,四哥呢?"笑眯眯的一边问着,一边朝四哥的席上瞟去。
"四哥不在那边,在我席上。"胤祥注意到了我的 小动作,纠正道。
顺着小鬼的目光,我看到了最不想承认的一幕--四哥坐在那儿,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可眼睛里却是似笑非笑的。也许是在忍着笑意吧!糗大了,我刚才的那副灰狼形象、、、啊,以后怎么见人,不过,四哥也给我面子了,看起来对我的举动没什么反应,拿了桌子上的书,认真看了起来,还好,还好,不过,刚才的行为确实有违皇子风范。
回归视线,却发现刚才傻傻愣愣的小孩正在一旁不停的偷笑,被我的目光逮到后,也不掩饰的就问了一句--"怎么,是不是很怕四哥?"话刚说完就奔回自己的座位上,不给我任何的反驳机会。更可恨的是,还在一旁不停的呵呵笑着。
死小孩!枉我这么喜欢你!敢嘲弄我!完全被你耍了!你我梁子结定了,看我不把你给捉弄回来!恨恨的看着他,小鬼立即躲到四哥后面。看了看前面的四哥,嗨--小鬼,服了你,知道拿人当挡箭牌了。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就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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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从武场回来,进了额娘房间,开了机关,取了夜明珠,走进密室。
师傅不在里面,小小的房间里空荡荡的,但却很干净,我坐到地上,静静的等着师傅的到来。
想起今天在上书房被耍了的事,脸不禁有些发红了,竟然被一个小鬼骗了!呵呵,不过,很开心,这也是玩乐的一部分,倒是在我整日里有规律的枯燥生活中添了一道亮彩,虽然被嘲笑的厉害、、、与十三阿哥胤祥的初次见面倒是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很活泼的一个孩子,他额娘很受皇阿玛宠的,连带着他也一同疼了去,长期受爱滋润的孩子啊,也不知道在着皇室的大熔炉里还能保持多久。他与四阿哥也是亲密,就向我与五哥俩兄弟一般吧,皇室里真不多见,五哥性子本来就淡,与五哥现在这样还是我由于害怕孤单,刻意相处而致。真真切切的不容易啊!
而我在这熔炉里也渐渐染了一层色,我想,应该是保护色吧,没有这层保护色,也许就要被周围的东西给吃掉吧、、、、、、
"胤禟,你一人坐那儿干嘛呢?练心法姿势也不对啊!"师傅打断了我的冥想。
"师傅。"站起 行礼。 这两年规矩了不少。
"恩。"师傅走到我身边,"胤禟啊,你跟着师傅已经三年了,师傅之所以只教授心法于你,是因为心法是学习武功的基础,师傅教你的武功,掌握了心法,就等于掌握了师傅的武功。师傅知道你天资聪颖,记忆过人,所以剩下的一年时间,师傅会把武功的所有招示全部传授于你,内容很多,你一定要好好记着了,一年以后,师傅就要离开了,你也要离开你额娘了。我们的师徒缘分就结束了,你要好好珍惜这段时光,多多努力啊!"
"恩!徒儿明白!徒儿一定不辜负师傅的期望。"一想到要离开师傅,心里一阵难过,眼睛不禁有些湿了。
"呵呵,乖徒弟。"
"胤禟,师傅也知道你努力,心法你也练的差不多了。今天我要教授武功招式于你,这个小房间是不够我们舞枪弄棒了。师傅要带你去个好地方,那地方够大,你一定会喜欢的。"
"恩!"
师傅说完就走到房间里的一个小角落,这里空间不大,一切都一览无余,但,房间简陋无比,很多东西让人都难以觉察。师傅摸着角落旁的墙壁,把那墙上的一块突起给按了下去,我注意到那一块地方与其余的几处相比,在颜色上微微有些不同。随着师傅的动作,地面上的一处突然消失。
"师傅,那一块地没了!"我吃惊的说着,我倒没想到在这密室里还有机关。
"傻胤禟,你过来仔细看看。"师傅无可奈何的看着我。
我走近后--原来那一块地不是实心,摸摸,是木板,现在因为机关的原因被自动抽到了一边,而下面--我用夜明珠照了照,是一个黑暗的小道。
"师傅,我们现在要下去吗?"
师傅点点头,眼中带着一丝让我瞧好的期待。
带着重重疑惑,顺着搭在一旁的梯子,来到了地下世界。借着光芒,看出这里仅仅是条路。
"跟我走。"师傅在前面领着我。一步步的跟着,不敢落后,安静的小道有一丝丝诡异的味道。
转了一个弯,发现前方是死路,一个坚硬的石壁。
师傅走过去,把拿在手中用来照明的珠子放到石壁上一个凹口上,不大不小,恰恰能够嵌入。面前的石壁像活了一般,旋转了开来,穿过石壁,师傅把夜明珠重新取出,待石壁再次合上,我才从震惊中转醒,简直和以前在电视上见过的一模一样,而且是用珠子作为芝麻开门的咒语!太不可思议了!还没等我缓过神,眼前的一切又一次给了我深深的震撼!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宝藏,墙壁上四处镶嵌着大大小小的夜明珠,把这里照的犹如白昼,空间的确很大,各种个样奇怪的装置立在场中,靠着石壁的地方存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抬头望望头顶,竟然奇怪的高,大约有四五层楼那么高吧!这里就是另一个武场!应有尽有!
"胤禟!嘴巴闭一闭,不要太吃惊了!这一切都要学的,多下点工夫吧!"
"师傅,为什么这里这么高啊?"我指指头顶。
"恩,问的好,这与师傅要教你的东西有关。"
"难道是轻功?"
"恩?你怎么知道的?"师傅疑惑。
糟糕!露馅儿了!
"我,我听伺候我的内监们说的,恩,他们也是瞎传的,我不知道是不是、、、"
"呵呵,胤禟好聪明,这么快就能想到,不愧是我的徒弟啊!"
"那要感谢师傅的指点。"赶紧拍拍马屁,幸好过关。
"好!今天师傅就教你轻功!你的内功已经有成,轻功,相信你很快就能掌握!我们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要抓紧了!"
"是,师傅。"

第 20 章

"怎么弄成这样?"额娘一边说,一边拿着药酒擦着我身上的青青紫紫。
"呀--轻、轻点儿、、、"龇牙咧嘴中、、、、、、
身上止不住的酸痛感还残留在身体中,肆虐不已,看了看身上的痕迹,苦笑一下,看来昨晚练功练的猛了一些,不过飞来飞去的感觉的确不错,虽然有时候会不小心坠地、、、
"胤禟,别这么急,武功这东西是急不来的,要慢慢练习,你姨母不也在仔细教导你吗?你看现在身上弄的,要不是怕被人瞧见,还能劳我在这儿一个人辛辛苦苦的给你抹药?"
"额娘,胤禟一个人也行的!咝--痛--"
"胡说,你给我老实点,别乱动!"
呵呵,额娘就是这样,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啊!
"昨天听你姨母说了,练功的时候,你像谁要你命似的拼,有这个必要吗?"
"可是,我快要离开了,能学武的时间不多了,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额娘,到时候我也见不到你了、、、"
"乖胤禟,虽然以后和额娘在一起的日子少了,但,额娘相信你自己一个人也能在这皇宫中独善其身的,一个人照样能活的精彩,你看你五哥,这几年里一个人,不也过的很好吗?"
"额娘,我不是担心自己,只是,只是有些舍不得您罢了。"
"呵呵,有什么不舍的,又不是一辈子见不着面儿了。不要担心额娘,额娘最希望的是你能成才,有能耐,到时候,母凭子贵,额娘也能沾沾你的光啊!"
"额娘、、、我、、、"
"怎么?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我想问您一件事、、、"
"说吧,一个阿哥,吞吞吐吐的不像样子了,快--"
"额娘,您说您希望我能成才,是不是要我去努力争取皇阿玛的宠爱啊?"
"这个不是额娘能够决定的不是吗?"额娘看者我眼中的犹豫之色,笑着用手指戳了戳我的头,"你开心就好,额娘总是希望你能活好,不过,可别轻易去惹你皇阿玛不快啊,他可不是你得罪的起的!"
"恩,胤禟明白。"
皇阿玛的确是个狠角色,但我丝毫不担心这个,我几年心底一直惦念的不安,终于得到了舒缓,额娘的愿望还是无关与皇位,这些年自己表现的非常平凡,也是处处留意,不想去吸引他人的眼球,额娘这样栽培我,我却表现的这么不争气、、、所以,心里头总是愧疚着,有时候和额娘在一起时,一旦想到这些,心虚的都不敢抬头看额娘,现在好了,心头上的这块大石头终于搬开,是否要与皇家政事有交集,完全取决于我自己,额娘理解我,也并不会因为我的做法而不甘、难过,恩,这样就好,以后的日子里,也不会对额娘心怀愧意,安安稳稳的走自己的路子,并且能够一直走下去,这就是自己一生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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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光阴稍纵即逝,终于是时候离开这个生活十年的处所了!
过完年前假期,告别额娘与姨母后,就收拾包袱,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随前去看望额娘的五哥一同向目的地--阿哥所走去。
皇子的住所不能称宫,只能称所,位置在御花园东西两侧,东西六宫的北端,号称东五所和西五所。因紫禁城后寝部分以乾清宫为主座宫殿,故东西五所正式名称为"乾东五所"和"乾西五所"。五哥就住在乾东五所,我也非常幸运的能和五哥处在同一住所。
"五哥,以后我们又能天天见面了。"
"是啊,幸好你不在西五所,否则我们兄弟见面不知道要多大会儿工夫。"
一边与五哥聊着,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宫闱砖瓦。东西五所各由五组并列的三进院落组成。看来这里就是我以后几年的安身之处了啊,与众人住在一起,要待到成年以后才能出宫立府吧!
今后的日子真是令人期待啊!
"九弟,明天就要去上书房了,我先回去准备了,你也慢慢适应适应吧!"
"好,五哥你慢走!"
送了五哥一阵子,待他再次劝阻我时,才止下了脚步。望着五哥的背影,心里不禁有些恍然,五哥今年已经十四了,诚然已经是英俊少年一名,当年孩童时期的稚嫩、柔弱早已不复存在。日日练武,少年的身材,日益挺拔,个头已经高出我许多。而我,不知为什么,也是同大家一起训练的,怎么我就挺拔不起来呢,掏出额娘交给我的小镜子,镜中的人,还是一桃花面,这么多年,男子气概还是没有被我练出来,嘴角向上一带,媚气不由自主的散发开来,但那双琉璃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绵绵的,全是勾人的流光。恩,看来这几年,面部表情练习的不差,真实情感全部被自然的遮掩起来了。
"小九儿,为何一人独自于此揽镜自照?"

第 21 章

"小九儿,为何一人独自于此揽镜自照?"
闻音辨人,这个声音无论如何我也忘不掉,几年来时时在耳边环绕不停歇。
迅速收起镜子,调整表情,转身向那发声的人行礼--
"太子!"
"小九儿--这么客气干嘛?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了,还在乎这写个虚礼吗?"太子说完,一边把手放到我肩上,一边若有若无的捏着。
心里一阵不舒服,微微弯了腰,作出恭敬的姿态,却暗中离开了那肩膀上作祟的手。
"太子,礼不可废,太子高人之下,胤禟岂能有所失?"
哼哼,装傻谁不会,你司马昭之心,我若不知,岂不是真傻,再说这皇宫里这方面教育施行太早,前些日子,额娘还跟我玩笑要我找个人进行特殊伺候,当时我脸色差点没变成煞白。
"小九儿真是乖巧!"讪讪收回自己的手,却又开始刁难,"这乖巧倒是乖巧,可小九儿为何对我总是垂着眼睛,难道我就这么不堪入目?"
切!你以为我愿意作出这番兄友弟恭的样子,还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的我模样的确引人注目,这些年,这副皮相越来越让我烦恼,平日里,为了不制造麻烦总是垂首,不直接对上他人的双眼,眼睛太过于有‘神'了,连我自己在镜子面前也不由的恍惚。幸好现在要面对的都是长于我的哥哥,太师等等。地位、年龄高过我的,我不抬头与他们进行眼神交流,地位低于我的,他们不敢轻易直视我,而年纪较小的弟弟们,都是小屁孩儿一族,我最喜欢小屁孩,看就看了,也会不怕生出什么事。
心里是一套,嘴里却道出另外一番词儿:"太子不必误会,太子乃人中龙凤,相貌英俊,仪表堂堂,乃我众兄弟之典范,胤禟仅一孩童,怎会生出如此念头?"呵呵呵,掉书袋,拍马屁谁不会?
"哦?这么说,是我的错了?"
???怎么还来?他到底想说什么?真不想奉陪这个家伙了,好!既然你这么想和我交流,抬脸给你瞧就是了!真是无法忍受这无意义的对话了!
心里一怒,便赌气般的抬起头,直直看向面前的人。哼!自己也不是如夜叉般凶面不能见人,看就看,有什么了不起的,这眼前的太子的确不是不堪入目之辈,刚刚的恭维之词也的确配得上他的相貌,皇室精心打造的太子的确与众不同,但气质上总有些说不出的不妥,也许就是王者之气吧,在他身上真真找不出一丝俯瞰天下的傲气,倒是纨绔意味笼罩周身。
看着看着,发现对方神色开始变化,刚才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不复存在,转而迷离在眼睛中一闪而过后,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颜色,看不清楚,却又让我有些不安。
"小九儿,你真是让我不舍啊!这样子明明是在邀请我、、、这眼睛可真能魅惑人心啊、、、流光溢彩、、、怪不得这些年一直不肯抬头看我,真真切切的越长越勾人了、、、不过,以后我们机会多的是、、、"太子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在我脸上摩挲着。
我非常吃惊,虽然心里明白他的想法,可这么明目张胆的调戏我,太子还是第一次,我也是一阿哥,额娘的势力也不弱,他如此举动,难道就不怕、、、、、、
"胤礽,你又在干什么?"威严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忙向后闪了闪,与太子保持安全距离。再瞧太子的脸色已经大变,迅速收回了手指。
转过身子,朝来人望去,宫中有什么人敢如此,直接称呼太子的名讳?又有谁能让做坏事的太子大惊失色?
待看清来人时,身旁的太子已经在行礼了,忙在后跟上--
"皇阿玛。"
果然是他!
我这边摆着姿势,那边却没有动静,心里倒有些忐忑,但转而一想,重点又非在我,要急也是太子的事儿,不过,我好像也是当事人之一、、、
"起来吧。"这个声音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但却让人不感有任何忽视。尤其是那做了亏心事的某人,偷偷瞟了一眼身边的人,却见那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
"胤礽,你的书读得怎么样了?"岔开了刚刚的话题。
"回皇阿玛,儿臣已读完太师前些日子布置下的了。"太子见皇阿玛没在刚才的问题上多做纠缠,连忙说道。
"恩。你先回了吧。"还是毫无感情色彩的音调。
"是,儿臣告退。"太子回完话,忙不迭的转身行礼 离去。
我看着太子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紧绷的嘴角终于放松下来,眉头也些许舒展。呼--麻烦终于消失了。我也该、、、、、、
??这是什么情况?我怎么还在这里?皇、、皇、、皇阿玛还在、、、在啊、、、那我刚才那模样岂不全被他看了去、、、、头痛了、、、
连忙--
"皇阿玛,若无吩咐,那儿臣也告退了。"哼哼,咱俩又不熟,能有什么事儿?
真想走了,刚才被太子弄的现在心里堵的慌,呆会儿回所里舞剑吧,发泄一下总没错。
"胤禟,刚刚为什么不躲开他?"
??这算什么??我抬头,疑惑不解的看着皇阿玛的眼睛,里面的东西一闪一闪的,我有些看不透。
我不说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皇阿玛,他还是那么年轻,和我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差不了多少,岁月似乎没在他脸上留下痕迹,还是一样完美的脸庞,慑人的英气,不变的桃花眼,只是那眸子更加深沉,更加睿智,也更加成熟。
见我不答话,还傻傻的盯着他瞧,皇阿玛没怪罪我,一句"随我来",便大踏步向前走去。
我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随即,跟在身后。
说实话,虽然这些年也常见着皇阿玛,可真正的交流并不多,除了最正常不过的检查背书和骑射,我很少与他亲近,平平常常的做我的皇子,从不邀宠,对一切褒扬都是淡淡的,由于不想参与,不想卷入这令人窒息的旋涡,所以不愿意真正投入。
可是今天,皇阿玛的表现过于异常,让我摸不清,他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而且,刚刚那句话,对于我们这一对平时绝少交流父子来说,似乎是亲密了些,而现在我又要和他走向哪里呢?皇阿玛,我不想和你走的太近啊、、、、、、

第 22 章

向前默默的走了一阵子,直到前面的人止住了脚步,发现已经停在一处殿宇前。
随即,同皇阿玛进了去。
进了房间,皇阿玛便坐了下来。我也不出声,静静站在一旁等待着吩咐。
"过来。"他一招手。
"是。"上前,但不敢靠的过近,离着圣座三步之遥。
"胤禟,你看这个。"
我朝着他手指的地方瞧去,发现桌子上摆着我从未见过的一件新鲜物。
只见那物外形好像一个大盒子,底座为耀眼,明显为黄金所做,座上镶嵌着几个奇怪的圆形圈圈,有的圆圈上还配着一小小柄,煞是奇特,再仔细瞧瞧,那物做的无比精致,华贵,但若是皇家使用倒也不稀奇。
"这是什么?"忍不住了,好奇心杀死猫。
"这是手摇计算器。"
"哦。"
??咦??计算机?怎么会出现这么先进的名词?
哦,我稍稍有些印象了。世界上第一台可计算加减法的手摇计算机,首先是由法国数学家巴斯柯,于1642年在巴黎研制成功的,时间也仅仅相隔半个世纪左右,现在,皇阿玛手里也拥有了这种手摇计算机。
"这是前些日子我命人打造的。"
哦,这台手摇计算机原来是御制的啊,呵呵,属于清宫"自制科技产品",我还以为是‘进口货'呢。
原本对人工计算无比头疼的我,最喜欢的东西就是计算器了。记得以前小学做算术都是它们帮我解决问题,现在这种机械式器具在前,还不晓得如何使用,心里不由的痒痒的慌。
我走上前,摸摸它,凉凉的,在这大冬天里有些冰的感觉。
"皇阿玛,这个怎么用啊?"抬眼望去,此时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皇阿玛近处了。
皇阿玛没有回答,手臂一伸,搂住了我,等我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他怀里了。
"呵呵,小家伙。"皇阿玛重新拾起了第一次见我时的称呼,这让我微微有些不解,刚刚不还‘胤禟'‘胤禟'的叫吗,怎么现在突然改口,弄的我不习惯。
皇阿玛看着我,眼睛里头却是无声的笑,面上也比刚进屋时缓和了些许。
(昊悦说:那是他用那东西引诱你成功,现在终于美人入怀,得逞了,当然开心了!!!)
他接着又反而问起我来:"小家伙,你怎么知道那东西是来‘用'的,而不是来‘玩'的啊?"
我心里不由的一紧,不好,要露馅,我说,皇帝老爹,你观察力也忒强了吧!不过是言语上一小小失,不过仅仅只说错了一个字、、、、、、后背上已经微微有些潮了。
"在这宫里头,我每每指给一个人看时,他们都把这当作玩物,为何你却不同?"
哼哼,这叫个性!、、、偏了偏了、、、我该怎么回答呢?
"为何?为何?为何?"搂着我的人一句接一句的问着,声音却一次弱于一次,似乎是自言自语,没等着我的答案,我大大舒了一口气,太好了,应该没事了。
这边皇阿玛已经没了声音,只是搂着我,可是,他劲也太大了点儿,在这密密的怀抱中,我感觉稍稍有些喘不过气,轻轻挣扎了一下,可没想加在身子上的力道更大了,暗暗叫苦,皇阿玛呀,皇阿玛呀,你要是再这么搂下去,我小命可就没了!
不得不发声提醒一下某个没有自觉的人--
"皇阿玛,你能教我用这个吗?"
呼--太好了,周围的束缚顿时减轻了不少。
"呵呵,小家伙,挺好学的嘛,好,我来教你!"
学会了这个,以后从商算帐就不用天天用脑子死算死算了吧,这应该比用算盘方便多了,人还是要未雨绸缪的好。
一下午就在与皇阿玛的接触中度完,过程很愉快,我们谁也没有触及太子惹的那件事,一直不停的摆弄那个机器,不停的进行各种演算,伴着"嚓、嚓、嚓"的机器声音,我开心学习着各种算术方法,什么加减乘除四法,等法,横排筹式计算法的,那单调的机器声伴着皇阿玛低沉清晰的解说,听起来竟然是那么悦耳非常。
我从来也没有想到皇阿玛会是那么一个平易近人的皇帝,这似乎与我想象的有所出入。
在教我拨弄机器时,他双眼中洋溢着兴奋,光彩无比,像小孩子一样可爱。
在我冥思苦想皱眉发愣时,他已经完成题目,一个人在那儿开心着,嘴角边挂着得意的笑容,像偷了腥的猫。
在我算法有误沮丧万分时,他竟然用食指刮着我的鼻梁,轻轻的呵斥我大脑不转弯。
爽朗的笑声一阵接着一阵在空气中飞舞,我从未见过皇阿玛有这么开怀的时刻。
说实在的,皇阿玛今天的举动很反常,让我疑惑不解。
我的脑子真的有些转不过弯儿了。m
平日里也没有见他和我有过的交集啊,在他面前我是标准的皇子做态,他也不差,威严皇帝一名。可是,今天下午的举动怎么看怎么不对头,我们又不是很熟悉,为何要带我去看什么仪器呢?还花费一下午的光阴陪我玩闹,言辞之间的差失也不去计较,那些亲昵的举动,完全是最亲近的人之间才能分享的表情、、、好像我们已经相处很久了,事实上是我今天下午对皇阿玛说的话差不多比以前一年说的还要多。
皇阿玛,我又能带给你什么呢?你又想从我这里的到什么呢?
我有些怀疑今天和我在一起的是不是皇阿玛,与这些年来的举止相比,大相径庭,那么,难道是人家易容?怎么看怎么不像皇帝平日的作风。
自己从来没有把这个名义上的皇阿玛真正达成父亲,皇家亲情的淡漠让我感受不到父爱,今天与皇阿玛在一起的时光,很开心,可仍旧找不到‘眼前人就是父亲'的感觉,总觉得隐隐约约有些摸不找边,和额娘在一起感觉像哥们,可是,皇阿玛、、、、、、我也不知道,这个变化有些大,是什么促使了他的改变,变的如此之快,变化幅度如此之大,这宫里头人的面还有多少是我未知的呢?看来面具确实是多啊!
额娘您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幸好我也准备足了自己的面具,可是经验贫乏的我该怎样判定与周围人的关系呢?又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他们呢?
层层疑惑 顿时将我淹没、、、 、、、

第 23 章

翌日,晨起。洗漱毕。
伺候的内监们接二连三的传递着日用品,眼睛里还泛着点点红,这宫中内监要比我这皇子起的还早,看来奴才是不好当。
身旁正帮忙着衣的是一名小太监,面容清秀,小小手指利落的穿过衣襟,毫不费劲,我身上很快就装备完毕。本来被再套了一件羽白雪狐裘,但是,因为周身时时都有内功护体,也不怕着寒天冻地的,我嫌着重,穿在身上又臃肿不便,便命人撤了去。
立于镜前,镜中少年身着一件茸茸猩红袄,袄间绣着乳白色的花样,层层叠叠,连绵不绝,红白相映,少年像是淹没在盛开的花丛中一般。晨起时少年面色潮红,尚退去的红晕伴着娇花一般的嫩白皮肤,更与身上的服饰相配,越发动人娇贵。
我微微恍了恍神,直到--
"主子,您可真美啊、、、"身边的小太监不由自主的发出感叹声。
眼睛一斜,柳眉一挑,一旁的人立马噤了声。
"我这叫风流倜傥!笨蛋小玉!你没见着爷我脚踏牛皮长靴,更显得玉树临风、英挺不凡吗?"
"是!爷您说的是!"一旁的小玉连忙做点头哈腰、诚惶诚恐状,可眉间泄露的笑意却显出他一点也不怕我的信号。
见到这种情形我也不恼,只是给了小玉一个爆栗,便哈哈大笑,一笔带过了。
小玉大名何玉枉,现在被我呼来唤去的,身边的人都称他为小玉了。小玉是众内监里跟我时间最长的家伙,可以说是贴身太监了,我走哪儿,都安排他在一旁伺候着,算是自己的心腹之一吧。别看小玉现在白白净净的,当初刚看到他的时候,可与现在有着天壤之别。
犹记得两年前--
我从武场回来,路上正碰见敬事房的人带着一个小太监朝我住的地方去,我这才想起,前天伺候我的内监在自己住处那儿不小心摔了一跤,额娘见他伺候人不再利落,便让总管过写天再分一个人过来,看来今天是太监更换。
平时也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都是看一眼便匆匆离去,根本懒着理会这些事情。可是今天,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太监像是得了XX疾病的患者--
那面色又黄又瘦,身子骨是又小又弱,天!看了一阵子,我还以为是遇上了饥民,心里越发觉得他是否得了什么病症。忙上前招那几个人问话--
"你叫什么名字?"待那几人行完礼,我问向那个小太监。
"奴才何玉枉给九阿哥请安。"声音小小的,怯懦。
刚刚有些不快的心微微缓了一下。
"哦,起来吧。"我顿了顿,向一旁的人问去:"这是刚分给我的内监?"
"回九阿哥,是。"
"敬事房的奴才都干嘛去了?这家伙这么小,能干什么?我们宫每次分到的人可不是这样的!"声音略略高一点。
"九阿哥息怒。回九阿哥的话,本来总管在各个宫里头都安排妥的,昨日正给您送去时,路上遇上了太子,太子瞧着说好,便问这奴才是要分给谁的,奴才们就老实答了,不想,太子竟说那奴才他要了,奴才们不敢有异,便任太子领走了那奴才,奴才们也没法子交代,回了敬事房便被总管训了一通。总管只好让何玉枉先代替着,让奴才们带他出来的。"
我不听不打紧,听着听着,刚刚的不快又重新升起,而且呈更加扩大化状态。又是太子!我是招谁惹谁了?
怎么每次都找我的茬儿?怒气无处可出,便迁怒到周围人的身上--
"那你们也找个好点儿的奴才来替啊!你们看看,他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能干什么?走!到宫殿监办处(敬事房)换个人回来!"
"九阿哥息怒,回九阿哥的话,奴才们那儿暂时没人了,所以、、、 、、、"一旁的太监看我越来越生气,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终噤声。
四周是一片诡异的静,突然一个小小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
"主子!主子!求求你!求求你留下奴才吧!奴才在家里都帮娘煮饭洗衣挑水的,奴才会做!奴才有用!求求主子!求求主子!"
我站着,看着那小小弱弱的身躯伏在地上,随着叩首的动作不断的摇晃着,空气中弥漫着悲凉的气味。
有些不忍。走到他跟前,蹲下,止住他仍在朝地上叩的脑袋。
"你别磕了,再磕下去,你就等着阎王爷要你罢。"
"主子?"他抬起头,一双哭红的眼睛呆呆的望着我,头上冒出一小片血红,鲜艳的红色争先恐后的朝外冲。
更加不忍。掏出怀里的手巾,敷在他头上。
先是被我的动作弄的疑惑不解,而后,严重的泪水如水潭一般贡献给大地。
"主子--"带着呜咽的声音。
"好了好了,别跪了,按着额头,起来。"我伸了伸蹲下的腿,站直了。
那小太监止了哭声,却止不住争涌的泪水。
转身,对还在一旁杵着的人安排:"你们都回了吧。这奴才就跟我去吧。"
"是,九阿哥。奴才们告退了。"
回头,那小太监还在呆呆的站着不动,不敢相信自己运气似的。
看到他那呆样儿,一笑。
"走吧。"
事实证明小玉并不呆,甚至可以说是机灵过人,吩咐他的事每次都能有条不紊的完成。自从那日,便对我全心全意的侍候,我常常取笑他是一条手巾换来的忠心奴才,他每次听后都甚是羞恼。
张起用,额娘的心腹,听额娘说起,他们原是旧识,也算是远房亲戚,我也比较尊重他,有时想喊他‘张叔',便被坚决制止,几次下来,只得作罢。他曾经多次夸赞小玉能干,并告诉我将来可以委以重任。我便央他教导小玉读书认字开天识。张起用果然不负所望,才两年就把小玉教的滑头滑脑的,小玉知道我找人好心栽培他,对我也更加忠心,同时,我也深觉自己没有看错人。
搬到阿哥所时,便让他同我一同来了。
小玉对我的信任很是开心,搬家期间忙里忙外的指挥大家,搞的像是出宫立府。
呵呵呵、、、、、、
"主子?您笑什么?"小玉看我一个人在发笑,好奇的问道。
"哦,没什么,呵呵,时辰到了吧,我们走!"

第 24 章

才出了门,就见不远处灯光闪烁,伴着一声招呼--
"九弟!"就见五哥跟在灯笼边,朝这边走来。
"五哥?你怎么来了?"疑惑的问道。
"怎么?不欢迎五哥啊?我们一同去无逸斋吧!"
"好啊!很久没有和五哥一同了,以后我们都一起去好了。"
"呵呵,好!五哥就怕你觉得五哥麻烦啊!"
"五哥你说什么话呢!我们兄弟俩还要说什么见外的话啊?"
"对!就听九弟的!"
"可五哥你不每次都来找我,今后我们轮着啦!一天一次好了!"
"恩!好!"
就这么说笑着进了书房。
入了座,翻出新拿到的书。随手翻了一遍,内容就印在脑中了。有了这种过人的记忆力与阅读能力就是不差,更多的时间供自己支配。摸了摸鼓鼓囊囊的装书锦包,里面可不全是为太师安排而准备的书,恰恰相反,大部分是‘课外书',这不得不提到前些天发生的事情。
"额娘,我要走了。"
"恩,胤禟,今后就是一个人了,额娘以前教你的都记住了吧?"
"恩。"
"既然如此,额娘也没有什么可以再叮咛的了。"
"额娘,你不要只顾着关心我,偶尔也关照一下自己,也真是的,额娘每次说话的中心从未放到过自己身上!"
"嘻嘻,别傻了,额娘在这儿这么多年了,不都是好好的?还能照顾不好自己吗?"
"、、、、、、"
"好了,好了,不要再撇你的小嘴了。以后有什么要额娘帮忙的,不方便过来就让何玉枉过来跟张起用通个气,到时候,我自有安排。"
"额娘、、、您对我太好了!"
"小子--就别拍马屁了!快去跟你姨母道个别,今后很难见面了。"
"师傅。"蹭蹭飞到姨母旁边。
"嘻嘻,这么近还不忘用轻功?真是懒透了。不过,以后不要叫师傅了,我们师徒缘分已尽。"
"不要、、、师、、、"c
"傻胤禟,我不还是你姨母吗?虽然以后没有机会教你武功了,我们还是亲戚嘛。"
"?、、、对!你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哈哈哈、、、对了,虽然不能亲自教你武功,但我见你天资聪颖,也好学异常,这里有好多教授武功的书,其中有些可以算得上是秘籍了,你带过去慢慢看,看完、学会、练熟、掌握后就让小玉过来再领一些,姨母在外行走江湖,时不时会搜集一些这样的书,书就放在张起用那儿,由他保管,我也放心。"
"多谢姨母!"
思绪转回来,推开课本,摸出一本写招式的秘籍,认真读起来。
"九弟,在看太师布置的文章啊?"一个人走到我身边,向我询问。
不动声色的抽过课本缓缓盖住不怎么厚的秘籍,抬头,原来是他。
"是啊,八哥。你的文章读的如何了?"
八哥长我两岁,个头已经高过我一半了,一双带着笑的眼直瞅着我。
"恩,读了几遍,还是不太明白里头的意思,看来还是要仰仗太师的讲解。"
"恩,太难了,好些东西我也不大懂。"我附和着说。
其实我明白,八哥这话还是谦虚了些,每次先生讲解内容时所提出的问题,他都能对答如流,这一点可是连我这个记忆超强的人都比不过去的。
皇阿玛有时也提写问题,他在众人中都能显示出自己的独到见解,因为这方面的出众,现在皇阿玛也渐渐开始赏识他了,宠爱的光芒渐渐笼罩其身。过了这些年,其他爱捉弄他的皇子也长大懂事,不再用那些不入流的方式对他了,兄弟之间表面的亲善渐渐形成,再加上皇阿玛对他有所重视,以前的被欺负的场景不再再现于人,现在他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作他的皇子了。叹息,幸好我有个有不错的额娘,否则,要是像八哥那样,刚到这个世界上就不受关爱,长期受制于人,难保自己心理不出现障碍。不过,现在的我,时常被太子逗弄,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边正想着,那边反应就来了。
"小九儿,哪里不懂,来告诉二哥,二哥帮你看看。"
我说你是心电感应还是怎么的,老出现在我面前不厌烦吗?看不出别人的眼中的拒绝吗?难道连这一点眼色都没有吗?
还是存心想找我的茬,让我难堪?
"太子。"
害死我了,每次见到他都得行礼!
"免了,快让二哥瞧瞧,哪儿不懂?"
我忍!反正他还有一年就可以不在上书房了!
(依照这个世界的准则,皇家的男子可以接受老师的教导到20岁,十五岁之前强制进行,十五岁之后可以由自己选择自行攻读,或到书房接受老师的教导。)
"多谢太子,只是胤禟愚笨,不明白的地方太多,还是过会儿等太师讲解的好,就不劳烦太子了。"
哼!想让我叫你二哥?没门!
快点放弃吧,马上太师就要来了,让我专心读一会儿秘籍都不成吗?
"可我看小九儿却愁眉苦脸的,看来是被这不明白的地方折磨的不清啊!二哥怎么舍得让小九儿受折磨呢?"这边还是不放弃。
晕!你能看出来什么?我这几年还能是白白练习的?脸上的表情是一成不变的那模样,谁能察觉?你不要没话找话好不好。
还没等我回答,就见太子的手朝桌上的书伸去。
不好!书下面是我的‘武林秘籍'!天啊!不要被他拿到啊!天!我怎么解释啊!
这时,一双更快的手伸了过来,在太子之前把书拿了起来!
顺着那双手看去,是八哥!
太子面色上已经有些隐隐发怒的迹象了。
在太子发出质问之前,八哥说话了。
"二哥,我也有好些不懂呢!您可不能只偏向九弟一人啊,二哥您读的书比我们多的多,懂的也比我们多,好些问题也要劳烦您给我们其他人说说啊。"
天!第一次看见八哥用这么谄媚的口气跟人说话!就算在屡屡受欺负、受侮辱时,也没有用这样求饶一般的口气说话!今天,他竟然能为我、、、、!!!
受到了恭维,而且平时在理解方面胜他一筹的人今天竟然要请教他问题,太子面上的不善之色果然散去。
"好!八弟你来说说,哪处不懂?"
我刚从前头的震撼中走出,回了回神,紧张的看向八哥手中的书,他应该是知道我在下面藏了东西,手指书本,难保不被太子发现、、、、、、
我心里紧张极了,不知道怎么是好,该怎么阻止呢?看了看周围的人,大家的眼球已经开始朝这里转,太子由于开始受到众人注目,得意洋洋起来,天!难道,八哥不是要救我,而是想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这样不仅太子能看见那本书,其他的人也会发现我的光荣事迹?啊!我记得我没有惹到他啊,平时我们都是很友好的,我也从未对他有过不敬的行为,他人那么温和,我对他蛮友好的,怎么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把!不过,男人心,海底针,谁能说清楚呢?
在我七想八想的时候,那边已经在讨论了,我看看八哥和太子,恩,正在讨论中,很正常,不对啊、、、再看看八哥手上的书,恩?只有一本?这是怎么回事,我的书呢?怎么不翼而飞了?难道刚刚我已经把书放到包里了?不对啊,我记得,整件事--
我在看书--八哥和我说话--藏书--太子来--说话--太子要拿书--未果--八哥取走了书--课本还在,但秘籍不见了
这是怎么搞的,弄的我一团雾水,我的秘籍呢?看着讲解津津有味的太子,和在一旁听的很认真的八哥,我陷入了迷雾中、、、、、、

第 25 章

这边大家还在自己忙自己的事,那头太师已经走近来了。众人忙搁下手头的事,各个归了位,向太师行礼,开始准备接下来的课业。
机械般的随着众人动了动。
坐下。
看着书桌上八哥放下来的课本,有点摸不着头绪。我的秘籍真的丢了?我看了看刚刚的两个当事人,太子低头正在找着书,而八哥从刚才开始到现在眼睛都不朝我这儿瞟一下,也忙着翻书准备课程,神色之间完全看不出有受事件发生的影响。
天啊!不能再继续现在困惑的泥沼中了!现在着急也不是办法,没有线索,白白担心着总不是良方。这事先放到一边,呆会儿再说吧,课程重要,在上书房读书时还是太师最大!
压了压忐忑不安的神经,听着太师精彩的讲说,渐渐沉入到知识的美好殿堂,把刚刚发生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上午很快过去一半,随着太监招告声的响起--皇上驾到--,太师暂时停止了授课。
我无奈的收了心,真是,正在听的津津有味着呢,什么时候不赖,现在偏偏到。
那人应该是下朝一会儿了吧,朝服已经换下,一身穿常服(便服),头带常服冠,黑狐绒服冠,冠面满缀红缨,红绒结顶。身着一件御寒宝蓝色皮衣,衣上绣的是单色织花,纹样为团龙。
虽说是常服,但穿在身上还是能显示出他凌霄于世的气势,那眉宇之间的霸气也没有因为衣着的随意而有所削减,正相反,衣着的随意性反衬出来的气势更加令人不容忽视,让人心怀敬意,不敢冒失接近。
皇阿玛免了众人的礼,坐下来,开始询问今日的学习情况。
我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心不在焉的听着其他皇子的对答,看着皇阿玛刀削一般的严肃面容,很难把他和胙天下午与自己在一起的那人联系起来,现在的皇阿玛是那么高高在上,平易近人在现在看来完全是痴人说梦,在众人面前他不仅是父亲,而且也是皇帝,我们这些人,我环顾一下每个用崇敬的目光看着皇阿玛的阿哥,我们首先是臣子,在满语中就是‘奴才',其次才是那个人的儿子,这普天之下,谁不是皇帝的奴才呢?所以这样,在皇室里亲情才会如此淡薄吧,呵呵,是奴才又是儿子,用现代的标准衡量一下,想想都觉得可笑。那么昨天下午的事情又怎么解释呢?可不可以看作是君王无聊时间打发自己时光的办法?也许那时正好被我碰上了?
现在太子正和皇阿玛谈论着,太子眼中满满的是崇拜之色,是啊,那样的人,生来就是给人膜拜的,像太阳神一般的人物啊,把阳光撒向每一个人,永远的高高在上,永远的俯视着脚下的人,各种神态尽收眼底,毫不在意,太阳神永远都是在空中架着神车,一刻也不停歇的朝前方驶去,天下间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他为之驻足。
可是,太子眼中的敬意又能维持多久呢?大家现在还年少,那再年纪大一些呢?
太子的突然停顿打断了我的思索,屋子里一片寂静,冬日里的寒意慢慢扩散到空气里。皇阿玛严厉的看着太子,也不出言责备。太子在一旁直冒冷汗,我心笑他,就是能答出的问题,也会被那凌厉的目光吓走答案吧。
"汤斌,教鞭在吗?知道该怎么做吗?"皇阿玛过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打破了室内的平静。(汉文师傅是汤斌,见前文。)
"是,皇上。"汤斌也是一个严格的主,毫不含糊叫了一旁持鞭的太监开始动手。
那太监也是身负大任,手上的鞭子平日都是落在那些个哈哈珠子手上的,阿哥们可从来没有问候过,如今太师居然让他伺候太子!虽然是皇帝的旨意,可他心里也挣扎个不停,不敢违抗皇帝的命令,又怕得罪太子,只得战战兢兢的执了鞭,走到太子面前。
太子这厢着急了。本来过了十五岁,他就可以不到书房来的,每天可以随着上上朝什么的,前些日子也没怎么见他了,可没想到,今天他一来凑热闹,就被皇阿玛教训,想他从小到大应该没有挨过鞭子吧,整一受宠的主儿,看来今天的事情对他刺激不小,太子脸色已经微微变白,求救似的看着皇阿玛,嘴巴开了开,刚想求饶,就听到一声残酷的声音:--
"胤礽,还要皇阿玛教你怎么做吗?"
太子嘴巴开了又开,闭了闭,四周静极了,窗外打着哨子的风声当下里听着格外刺耳,大家都望着这次惩戒,大的小的都不敢出声,生怕牵连到自己,太子站在那儿,半天才反应了过来,不甘心的,慢慢将双手伸出。
执鞭太监低着脑袋,立了好一会儿,估计心里头在琢磨着众位皇室人的心思,见一双手伸到自己面前,吓了一跳,不敢动作。
"开始啊。"皇阿玛眼中隐隐有不愉之色,那太监听了赶忙挥动起手里的教鞭。
"啪--"
"啪--"
"啪--"
宁静的书房中这个声音格外响亮,我隐隐还听到了一丝回音。
太子闷哼了一声,就没有再叫出来,看那皱紧的眉头,想必很疼,不过,他还知晓,没让自己出声,本来在众弟弟(大哥不在)面前被打已经够丢人的了,再大呼小叫的怕疼怕痛,岂不面子丢光?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听着那声音,心里头格外开心,感觉那景象很吸引人,那声音也见鬼的悦耳!呵呵,恶人做恶事做多了终究是要被惩罚的,哈哈!这不能怪我幸灾乐祸,只是平日看太子太不舒服了,每次都只能婉转逃脱,不能爆发,心里憋着一口气,窝在那儿,老是出不去。
现在终于解了一口气!
皇阿玛,您是我的救星!公正的审判者!
我高兴的看着皇阿玛,他的脸上还是那个表情,让人琢磨不透,眼睛只是看着太子的手。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手上已经是通红一片了,上面还冒出点点血红,虽然不多,但是对于从未受过活罪的太子来说,已经是极限了,看着那双手,我开始质疑自己刚才的兴奋是否有些不妥。
"停了吧。"皇阿玛开口制止了惩戒。
太子收回了他那让人惨不忍睹的双手。
"该收收心了,多读些书,多研读些文章,这个问题以前就曾问过你,上次答不出,这次还是如此,下次可不能再犯了。"
"是,皇阿玛教训的是,儿臣知错了,儿臣一定不会辜负皇阿玛的期望!"太子小声的回答,看来是被打怕了。
"恩,你们继续吧。"皇阿玛看来心情不太好,受了众人的礼,便离开了。
忘着皇阿玛高高的背影,我突然醒悟过来,惩戒太子不正是重视太子的表现吗?每次来都会检查太子的功课,今天不满意就会给他惩罚,惩罚的目的不就是给与鞭策吗?
而我,虽然不想得到什么恩宠,表现的也不出众,可皇阿玛从未提点过我,虽然有时也回答问题,但都是草草带过,我看他对其他人也不是这样啊?表面上虽然看不出,可当事人的我心里头清楚的很,为何独独冷落我?
心里闷闷的,刚刚看到的惩戒也不能让我开心,反而更加难过,有些钝痛,虽然自己也不想邀宠,捏了捏衣角,皱了,、、、 、、、
可是,昨天下午的亲密有怎么解释呢?不可否认,昨日的快乐,那时的他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两个人在一起和轻松,自己甚至是轻易放下了心中的戒备,毫不设防的与人交往。
而今天。都没有给过一个正眼,估计连余光都没有吧。既然不想理会我,为什么还要亲近我,既然不想栽培我,就不要来打搅我平静的生活。
我怎么可以轻易解甲,不明摆着让人攻击吗?
我怎么可以随便对人抱有希望?尤其是那个人。
乱了,乱了,全乱了``````
一直都没有来得及反省自己的行为,现在才发觉自己的反应是多么不正常,心,醒醒,快点关紧了门,那门怎么可以随便对人敞开呢?
尤其是那个人。

第 26 章

上午的课终于结束,大家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吃午饭。我也慢腾腾的摆弄着装着课本和秘籍的锦包。
"九弟。"
"啊,是八哥呀。"
突然出现一个人和我打招呼,我还吓了一跳。对了,我的秘籍、、、 、、、
环顾四周,发现人散的已经差不多了,正想悄悄开口问询,就听八哥说道--
"九弟,你是想要这本书吗?"
那秘籍正完完整整的搁在他手上,在我看来胜似人间美景,终于看到你了--
"我的书!"
顾不上什么繁文缛节,我忙从八哥手里抽出那本让我担心许久的书,并快速的把它塞进鼓鼓的锦包里。
刚松了口气,回头,却见八哥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我,那一双眼啊,笑的弯啊弯的像月牙。
糟糕,该怎么交代才好呢?
"八哥,我、、、 、、、"
"好了,下次可别把那种书拿至人前了。"说着还瞟了我一眼我那鼓鼓的锦包,"走,一起去用午膳。"
"好,八哥,谢谢你。"对于着件事,八哥没有深究也没有为难,让我放下心来。
身边的人但笑不语。
我看着那张笑脸,有些愧疚。之前还在怀疑他的用心,虽然是不能随便相信别人的没有错,但是,还是有些错把好人当盗贼的感觉。
又有些放心,那坦坦荡荡的笑容让我可以不用担心这件事被传到人耳中,要知道,这些书可以算的上是汉人秘宝了,虽然现在对汉人的限制不若从前,但若是让宫里人知道我未经过皇家允许在偷学东西,无论是什么,大家都肯定饶不过我,更何况是他人得不到的宝贝,到时候受牵连的还会有额娘他们。
看来,包里的那些书开来是要找个安全的地方看了,以后又要熬夜了、、、、、
刚迈开脚步,心里的另一个疑问冒了上来--
"八哥,你是怎么把那书给藏起来的?我都没有瞧见你的动作。"
"呵呵。"c
八哥取下自己身上的玉饰,放在手上给我看,接着手一翻,东西就没了。
我瞪大了眼睛,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魔术?虽然以前在电视上经常看见,也不觉得有什么稀罕之处,可是现在,竟然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而且还是在这个时空里,被一个阿哥操作,怎么想怎么觉得好奇,更何况这技巧还救了我一次。
羡慕的看看八哥,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也没有再好奇那玉饰究竟去了何处。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小秘密吧,象我,已经是秘密说不清了。
"八哥,你好厉害啊,我们走吧。"迈步。
"好。对了,我也要谢谢你呢,一直以来。"身边的人仍然是一脸春风。
听到这话我不禁脸红,原来他都知道。
※※z※※y※※b※※g※※
扒着饭,心里很舒畅。今天幸好八哥出现,否则被太子抓着了把柄,以后还不天天受他奴役,永世不得翻身?打了个激灵,真不敢想下去了。
不过,八哥救我,时机抓的也真好,还有技能施展,愣是唬住了太子,掩藏了真相。
不禁想起几年前,第一次见到八哥受欺负,想拼命砍那些人,那时真是幼稚,竟然想与人单挑,身上才几两肉啊、、、
后来倒是长了脑子,有时见那些人蠢蠢欲动,便过去向八哥讨教问题,那些人虽然顽劣了西些,见着别人用功,自己也不敢放松,见着我们拿着书本讨论激烈的场景,不甘落后于人,屡屡就作罢,老实的回去攻书了。
再后来,大家年纪都大了些,也觉得那么做很孩子气,止了举动,所以这种事情便渐渐不再发生了。
八哥其实聪慧,当然明白我的所作所为,我不说破,他自然也不挑明。
今天竟然向我道谢,真真让我开心。
我们这也算是互相帮助了。
呵呵,再吃一块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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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武场中。
呵呵,在骏马上驰骋的感觉真好啊,虽然是大冬天,但刚和人摔过跤的我已经是一身大汗,袄子早褪了去。寒风吹在冒汗的脑袋上,竟然出人意料的舒服。
驶了一会子马,有些口渴,边拉了马缰,止住奔驰的骏马,让马儿踱向休息区。
下了马,立刻有人上来牵马。
甩了甩坐皱的衣摆,进了休息室。这休息室建在武场的边缘,大家的衣物和从书房带出的东西都放在这儿,由伺候的人专门照看着。练武练的累了,可以在这里小憩片刻,简单的茶水糕点也会及时供应。
进了屋,看也不看屋里的人,便朝椅子上一摊,呼--身上疼死了,刚与四哥较量过,现在在武场还不敢用内力,毕竟人小身弱,单纯的使了力气才能不被怀疑,被摔在地上好几次,四哥也真狠,不知道放放水,现在身上估计已是青青紫紫的了,回去得让小玉帮忙涂药酒了。
"小家伙。"
熟悉的声音响起,差点儿没把我从椅子上给吓趴下。我环顾四周,屋里是没什么人,好像连我加在一起,只有两个人,但是,那个人却是--皇阿玛!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一般情况下,都是由谙达带引进的啊,怎么今天没有动静呢?而且正正被他给逮到!
完了,完了。
我不仅没有及时请安,而且一滩烂泥似的坐在椅子上 ,一点阿哥样子都没有。
"皇、、、皇阿玛。"颤颤悠悠的从椅子上下来,准备行礼。
"礼就免了吧,过来,让我看看。"那上午脸上的凌厉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温和。
我心道,这脸色怎么变的那么多,简直是截然相反啊,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走过去,还没站稳,就被一把抱起。
再次坐到了皇阿玛腿上。
"皇阿玛。"我小声的叫道,有些被他的举动给弄糊涂了。
"累了吧,看你一脑门汗,来,擦擦。"说着,便掏出身上的手巾给我擦拭起来。
"谢皇阿玛,儿臣自己来。"我慌忙身手去扯手巾。不想却被抓住了手。
"坐好,别乱动,我来帮你擦。"
我这才发觉自己是在皇阿玛身上动作,穿着单衣,可以轻易的感觉到皇阿玛身上温温的体热。想想刚才在地上打滚,看看现在像灰虫虫的自己,开口道--
"皇阿玛,胤禟衣上脏,还是、、、、、、"
我扭了扭身子,准备下地,可惜,没能成功,更增加了一只紧搂着腰的大手。
擦完后,皇阿玛把手巾重新放回怀里,也不说话,我的腰被皇阿玛搂着,坐在他腿上,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外面是练武时人们的阵阵吆喝声,屋内只有静静的呼吸声,气氛非常诡异,我开始渐渐控制呼吸,不敢放肆出气,动作静止了一会儿,身子也有些僵硬了。
"呵呵,小家伙,那么怕我?"皇阿玛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热气烘在耳朵上,有点痒。
"你可不能怕我啊!谁都可以,可那个人不能是你啊!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你要相信我。"
?这算什么?直接承诺?这样也不错啊,至少以后可以放心不会被整,不过,他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儿臣一直都是信皇阿玛的。"
听我这么答,他的声音顿时有些硬了。
"别跟我打腔,说‘你相信我'。"
"我、、、我相信你。"不知所措的开了口。
"呵呵,这才对,以后都要记住了。"他开心的笑起来,胸膛一震一震的,我有点眩晕。
"你是我的,谁都不能碰!谁也不可以,我已经等了那么久了,怎么可以把你拱手送人呢?那该死的手竟然碰了你,我得赶紧啊、、、只是你那么还小,该怎么办才好呢?"面上被手轻轻滑过,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唇、、、 、、、
那手在我唇上停了下来,左右摩挲着,直到外面渐渐传来靠近的马蹄声和打声、、、 、、、

第 27 章

那手在我唇上停了下来,左右摩挲着,直到外面渐渐传来靠近的马蹄声和打声、、、 、、、
听到外头传来声响,皇阿玛的手顿了下来,我忙挣脱开来,双脚终于踏上了地。
冬日里厚厚的门帘被掀起,原来是五哥和其他几个在武场里做活的箭手,大部分都是一些八旗子弟,和皇子们在一起,关系不错的,平时也像兄弟一般,没什么地位尊卑的顾忌。
揭了门帘,进了屋,不似我这般没眼色,均发现了皇阿玛的存在,连忙施大礼。我站在一旁,跟着沾了光。
随意询问了几句,皇阿玛便离开了。
我挪到椅子边和五哥坐在了一起,其他人饮了水,擦了汗,都出去各自忙活了。
"九弟,刚刚发生什么事了?我看皇阿玛好象不太高兴。"五哥的口气有些担心。
被人打断‘好事'还能开心的起来?幸好你们来了,救了我一次,否则不晓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没什么,"我遮掩道,"皇阿玛今天好象就是不高兴,要不上午怎么罚了太子?"
"是啊,以前太子也曾数次答不出皇阿玛的问题,皇阿玛顶多是训斥几句,也没见怎么着,再说,那个问题也确实有难度。"
"皇阿玛不是说那问题他已经提了太子很多次了吗?"
"死脑筋!平时皇阿玛提问时你都在干嘛?那么陌生的问题一听不就知道了么?"
只要不是问我,我我好像都在走神。
"这么说来,是皇阿玛故意惩罚太子的了?"
"呵呵,你还算明白。一定是太子哪里做错了,才引起皇阿玛这么大的怒气,想想,这么多年,皇阿玛他惩罚过哪个兄弟?"
听五哥这么一说,我顿时觉得很有道理。
"这么说来,那太子也知道了?"
"呵呵,我们这些局外人都知道,那么他自己做的事,自己应该最清楚。"
"哦,我现在才知道。"
"就知道你喜欢走神!好了,不说了,走!我们去赛马去!"
"好啊!走!"
※※z※※y※※b※※g※※
泡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一身疲惫渐渐随着热气散去,浑身上下是说不出的畅快。
这一天终于过完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今天的事情对我的刺激比较大。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鞭笞太子的原因不在学业,而在其他。那为什么皇阿玛要用这个理由来发难呢?难道是太子他做了什么好事被皇阿玛发现,但又不能公开以那件事为缘由惩处他,所以就有了书房的那一幕?
小玉在身后给我时不时的加热水,非常的暖和,舒服。
朦朦胧胧之间,一个声音窜到了我的脑海里--
"那该死的手竟然碰了你、、、、、、"
我不禁打一个冷颤。
"主子,是不是水凉了?要不要奴才再去取一些来?"小玉在我身边问着,还用手试了试水温。
"没,不用了。"我摆手制止。"我洗好了。"
"那奴才伺候您穿衣。"
"好。"
小玉见我从浴桶里出来,连忙拿了干布罩在我身上,小心的把水珠抹去。
原来是这样!皇阿玛暗示性的话出现在我的回忆中。太子那日对我的轻薄才是主因。不过皇阿玛的反应太过了吧,太子也没把我怎么样,再说,生气的也应该是我吧!
他说‘你是我的'又是何意呢?这天下都是他的,他又有什么不好满足的呢?我不仅是他的儿子,而且也是他的臣子,双重的身份束缚,这还不够吗?
他的那些言行举止太不正常。而且对我是人前一个样子,人后一个样子,这样的反差,更令我不解,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双重人格,并且是在特定情况下才实施另外一种行为人格。
小玉忙完了一切,让人把浴桶抬了出去。
"主子,您现在看书吗?"
愣了一下,答:"好。"
吩咐小玉下去休息后,我坐到了书桌边。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不解的思索让我摸不着边际,该提的时候提,该房的时候放,这点是自己的重要原则。这件是最好好事放一放比较好。
让小玉去休息,我也是有私心的。拿出私藏的秘籍包,掏出一本书,上面写着"药毒经"三个大字,看到这本书的第一眼,我差点以为是本"毒药经",后来翻翻内容,才知道这书分为上下两部,上部是"药经",下部是"毒经"。
嗬嗬,熟悉药、毒,可是我的一大愿望啊,真得好好谢谢姨母了。
我的学习生涯还在继续。
白天还是与众人一起,到了晚上,则一个人独自在房里攻书,由于阿哥们都是住在一起的,晚上也有节目,我虽然好奇也想着一起游戏,但由于要看得东西太多,只得作罢。后来听五哥说,他们在一起竟然都是或吟诗,或对对子,或作画,弄得我更加没了兴趣,虽然这些年学了不少东西,自己在这方面也不差,可就是不想瞎搅和。
经过一番努力,"药毒经"终于被我翻熟翻烂,可是仅仅掌握理论还不能满足自己的愿望。但是,手头上又没有原料,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左思右想,看着"药毒经",心里的一个想法渐渐生成。
"小玉!过来,研墨!"
"是!"
提笔,落款。
"小玉,你把这个送到张起用那儿,让他转交给额娘。现在就去吧!"我递给小玉一封信。信没有封口,对这几个递交人,我都很放心。
"是,主子。"
没过几天,就见着小玉抱着一大包东西送过来。
"主子,这是师傅让我交给您的东西,师傅让我传话,宜主子说以后还有什么需要还找她!"小玉抱着一大包东西,有点吃力。他口中的师傅就是张起用,因为教了他不少东西,所以开口闭口都是师傅,叫得可甜了。
"好,辛苦你了。"
"不!主子,奴才一点儿也不苦!"小玉用非常认真的口气说道。
"好好好,不苦,不苦,小玉,你先去忙别的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连忙制止小玉的话,否则待会儿,我就要听到一大堆大吐感谢的话语了,那时候想制止都没法子了。
"是,主子。"
走到桌子跟前,打开鼓鼓的包袱,里面满满的堆的都是各种药材原料。心里顿时被感激涨得满满的。我才说我一句没有原料,想让姨母帮忙从宫外找一点,没想到一下子就得了这么多。那药毒经姨母想必也是读过的了,已经能够辨认清楚各种药材的我,看着摊在桌子上的东西,发现书中讲到的所需大部分原材料都在里面。
这时,发现里面还藏着一套制药装备,有药鼎,药柄,还有些空空的瓶瓶罐罐。
激动的看着这些东西,现在我还等什么呢?
行动!
八月,烈日似火。
中午头,扒着碗里的饭,擦着鼻尖的汗珠,听着外头知了叫的欢畅,心里头烦躁异常,胃里怎么也不想进东西。可在上书房里吃饭,有个规矩,东西必须吃完,以防浪费粮食。
不得不,吃吃吃``` ```
每年夏天都是这个样子,这个温度还要穿戴整齐在书房看书!真想脱光了打赤膊,该死的皇家风范!
今儿好象是立秋,才刚刚八月初头就立秋了,想以前还是暑假中期,现在也没有个假期、、、 、、、
虽说是立秋,可凉风待何时?历书曰:斗指西南维为立秋,阴意出地始杀万物。意即从这一天开始,天高气爽,月明风清,天气由热逐渐转凉。但看现在,盛夏余热未消,抬头朝天空望望,秋阳肆虐,"秋老虎"啊!
虽说有内功护体,可那功夫防寒比较好,却真真拿热气没办法!

第 28 章
我骑在一高头大马上,和周围的人一起,听着‘得得'的马蹄声,朝皇城外奔去。
这是我第一次出宫,还真是佩服自己,在一个地方老老实实的呆了十一年,还么有出什么大事,真是和以前不同了许多。
其实,在今年年初的那几天假期里我便可以独自出宫的,(皇子满十岁便可以出宫,但是接受阿哥集体教育的我好象只有春节前七八天可以出去,其他时间没有假期,更别提周休。)只是自己越发勤奋了,因为姨母陆陆续续交给我的东西太多,先是书籍,然后是药材,再来是机关,到最后还递来了袖珍暗器,忙的我头昏眼花,一点空闲也没有。
自己对暗器的兴趣还是大了一些,于是,抓紧一切时机摆弄就是常事儿,一次,在屋里头摆弄毒针时还曾被小玉发现过,小玉精灵,虽然好奇,也不多问,每次我要的东西全是他给张罗好的,见到我奇怪的举动也不深讨,只是装傻到:"主子您拿绣花针干吗?"直惹的我想发笑。
就这样,空闲的日子越发少了,在阿哥所,每天也仅仅是窝在房里不出门,弄的五哥直夸我读书用功。
接着,姨母差人送来的饿东西就渐渐少了,自己也意识到了,一些技能已经小有所成,(只不过,配药时牺牲了不少小老鼠,就稍稍为科学献身的先驱者默哀一下吧。)闲散的日子越发多了起来,前些天生辰,姨母差人传话,说暂时没什么可以教我了,让我好好休息一阵子,为以后做准备。听到这个消息,自己疲惫的心脏终于舒缓下来。该休息时还是尽量休息吧,还不止到以后姨母还会教给我我什么花样,到时候想玩都没得玩了。
只是,天气太热,浑身不舒服,人一过中午就打不起精神来,出的汗比喝的水多,一到晚上就虚脱,更别提游乐了。
在我深感日子过的无聊至极的时候,一个让我兴奋了半天的消息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
今年的秋弥大典我可以参加!
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秋弥大典,又称"木兰秋",也就是后世人们津津乐道的皇家狩猎。
这是我第一次参与这种活动,其实,前些年也知道其他哥哥随扈一同前去,由于没有自己的份儿,只得一年年眼巴巴的艳羡着。
今年好运终于降临在自己头上,怎能不开心?不仅仅是乐趣的降临,更重要的是自己竟然有了二十天的假期,二十天啊!我这一世最长的一个假期!在这段时间里我还可以尽情享乐,不用再分神去苦恼姨母交来的难题,完完全全的放松!
我们的目的地是木兰围场,蒙语是"塞罕坝",意思就是\\\"美丽的高岭\\\",那是每年秋分以后皇阿玛都要去的地方,这次我也有份儿!
我坐在骏马上得意的想着,忘形起来,嘴上挂着诡异的笑。
"九弟,想什么这么开心呢?"五哥在我身旁照看着我,明明是少年的脸却每次在我面前一副老成,我看着那乖哥哥的样子,觉得有些刺眼,心里默想:看我哪天非撕碎你那样子不可!
"九弟?"
"哦,只是想马上就要到围场了,第一次嘛!"
"呵呵,九弟,你箭术甚好,到时候定能夺得头筹!"五哥亮闪闪的眼光被急弛的风吹过来。我有些慌,忙笑笑,扭过脑袋,看向前方。
不是不想知道夺什么头筹的,可看到五哥温暖的样子,我脑子不禁有些短路。
对,是温暖,五哥一直以来给我的感觉,从小就是这样,一点点大时就开始关心我,心里明白,他疼我异常,有时看到那小小的身躯在我身边为我忙来忙去,就挺感动的。五哥也教会我不少东西,而且不论自己得了什么宝贝,每次都是拿出来贡献给我,他自己小孩子心性,虽然也想要,但还是拣好的、自己喜欢的送给我。可在别人面前却不同那时的温和中带着不可侵犯的势,由于没有亲自体验过,所以,那是一种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现在大了一点,还是那样子,一点也没有变,毫无节制的敞开心胸,对我从来没有一点欺瞒,整个人毫无保留的付出,一开始,我也觉得挺正常的,大家兄弟嘛,可当我看到其他相处不错的兄弟时,我才发现,原来大家在背后都悄悄保留了一个心眼,其实我何尝不是呢?这些年瞒他的东西不少,只有他,傻瓜一样的对我、、、 、、、只是自己越来越想抹掉那万年不变的温柔,越来越想打破那一池平静、、、 、、、
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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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路奔波,沿途也有休息的地方。在京、围沿途修建成的"茶宫""尖宫"带有宫苑两部的"住宫"里休息,饮水时在"茶宫",吃饭时在"尖宫",夜晚就去带有宫苑两部的"住宫",虽是出门在外也没有委屈到自己。
随扈的不仅有皇子,还有些机要大臣。这时便是皇子们和臣子们拉关系的大好时机,立志从商的我,谁也不愿讨好,也不与那些人深交,偶尔也就打打招呼之类,自己懒着应酬,我看着那几个在人群中如鱼得水的哥哥们,笑,小小年纪就如此心机,实在佩服!
终于到了让我向往已久的地方!
我看着青如翡翠的草地,头顶上是空旷的蓝天,心里也跟着宽敞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儿景色真不错!"我叹到。
"很喜欢这里?"五哥听了我的感叹,问。
"对,感觉自己生出了翅膀,想飞。"我站在草地上,看着天空,眯了眯眼,眼神迷离起来。
五哥一把扯住我:"别走。"
笑:"五哥,我又没真变成鸟儿,你拉我干嘛?"
就见他讪讪手回手,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
不在意。
朝后倒在厚厚的草中,拍拍身边的位子:"来,五哥,休息一会儿,跑一天了,该累了。"
他愣了一下,点头:"好。"
说着,身边也躺下一个人。
我躺在地上,闭着眼睛,这里是高地,气温比皇城降了不止十度,微风吹过,竟然有秋天的感觉,温柔,这感觉和五哥给我的有些像。
声音不禁有些模糊:"五哥。"
"唔?"
"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睡了。"
"恩,五年了。"
"时间过的好快啊--"
"是啊,我记得,你那时睡觉总是朝我怀里钻,还有,老把腿呀、胳膊的搁我身上,一点儿也不老实。"
"那你还能睡好啊?怎么没见你把我叫起来?"
"不想吵醒你,想让你多睡会儿,反正你又不重,习惯就好了。"
这个傻瓜!都把他压醒了还不吭声。
"是不是被压的做了噩梦才醒的?"我还以为自己睡觉时挺老实。
"是,啊,不、、、不是。"
"到底是不是啊?"
"就几次而已。"不好意思的说出来。
"对不起。"
"啊?"
"睡觉时老是压你。"
"不要紧,我愿意给你压。你又不重!"
这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
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
被打败了!
看着远处的蒙古包,明天一大早要打猎啊,已经在开始准备了。
"胤禟。"
"唔?"好久没有听到五哥这么叫我了,感觉好陌生。
"我好久都没有抱过你了,恩、、、"五哥的脸上有点红。
"所以?"我引诱他把话说完。
"可不可、、可以让我抱你一下?"我奇怪的看着他,没说话。
五哥见我沉默,慌了神:"小时侯经常抱你睡的,现在只是、、、 、、、"
"好。"
"啊?"五哥有点发愣。
"好。"重复了一次。
手臂伸了过来,我配合的抬起头,让它顺利穿过我的颈部下方,放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枕上那不怎么粗的胳膊,腰间已经被另一只手搂住,慢慢被带到了怀里,嗅嗅五哥身上的味道,皂荚的香气,干净,温和。
"胤禟--"耳边传来轻不可闻的叹息声。
五哥,五哥,不要对我太温柔。

第 29 章

"五哥,明日一早还要狩猎,这些天也行了不少路,你先回去休息一阵子吧。"
扭头看看他疲惫的面色。
"哦,好。"五哥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双臂,连忙答应了下来。
被匝紧的身子终于得到了解放。
"胤禟,要不要一起回去?"
"不了,我再看一会儿风景,毕竟头一次来,新鲜。"
"好,那我先回了,你也早点休息,别太晚了。"
终于,这一大片草地上只剩下我一个人,可是,拜姨母所赐,长期练武习得的过人敏锐力让我过早的察觉了一件事--
这附近有人!早在五哥在我身边躺下时气息就已经出现,待我被抱住时,那气息就有些不稳,虽然是微弱的变化,但仍逃不出以前苦训出的觉察力。
想当年,姨母硬是让我分辨每天晚上有多少鸟在宫内停驻,若是数目有误,下一次就不会教我新的内容,不想提高都不行啊!
因为那人是在暗处,本想用暗器解决了他,可是,见他时时没有动作,所以便提高了防备,静观其变。
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上时不时飞过的鸟群。
看来气息还在,会不会是刺客?若是,我也能解决!把五哥打发走,独自应对,也是自己的一个目的。现在四下里没有旁人,还不如把他引出来,这样也免了那些侍卫的劳力。
于是,用了最简单的方法--
"有什么事,你还是出来说吧!"虽然自己仍旧保持着开始的姿态,但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准备应对突发其来的异变。
这里虽然可以隐蔽的地方很多,但我的眼睛只紧紧盯住一个方向。
没一会儿,那处便出现一个人。i
果然是那个方位,看来自己的功夫没有白修,有些小小成功的喜悦,不过--
"四哥?怎么会是你?"我吃惊的叫了一声,与此同时也放松了身体的警戒。
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兄弟间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再说,我和他也不怎么熟悉。
"免了。"少年手一挥,制止了我的举动。
其他的阿哥之间见面,也就晃一下礼。自己应该是众阿哥里最守礼节的一个,对于兄长都是规矩的行礼(因为差不多都不熟),除了五哥之外。
我抬头看着他,心里奇怪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呆那么久,但,看看他那脸上一成不变的表情,没有被发现时的尴尬、惊慌。眼睛坦然的看着我,里面却没有任何波动,以前,也好象感觉到过这种眼光,尤其是后来修习武功,更能察觉到,非常隐晦的,常人不易发现的目光。而现在,这样的注视反倒让我觉得不自在了一些。
"恩,四哥,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先走一步!"急于掩饰自己的不安,连忙想着离开。
"等等。"
观察入微的自己发现那波澜不兴的语气中有一丝丝急躁。
"四哥?"
四哥的动作有一些迟疑,不过,最终还是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
"这个,给你。"
我接了过去,原来是红绸丝编织出来的小猪,小小的,只有我的巴掌那么大。作工非常细致,完全是手工制品,连小小的眼睛、耳朵都做的大小一致,成双成对,整个小猪被刻划的栩栩如生,就算是在现代,也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谢谢四哥。"微笑,抬头。
"你拿着玩吧,前两日你生辰,这就当是贺礼吧。"
呵呵,还把我当小孩子,我可不是整天想着玩的调皮男生,不过,这只能证明自己伪装的好,恩,这一点额娘功不可没。
"恩,这个很漂亮,真好玩!谢谢四哥。"装吧,装吧,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
自己最喜欢的小宠物猪,虽然心里有障碍,可还是抵挡不住小猪魅力的诱惑,在手中反复把玩着那物,忽然那红色觉得有些刺眼,身边的人不正是未来的皇帝吗?现在送我小猪,以后送猪猪称号,自己还倍要受折磨?
这是我心中的一块硬伤,一直逃避着,避免和四哥有接触,平时根本不交谈,眼神也很少交汇,是能避开就避开,抱着惹不起还躲不起的态度。心里一直畏缩着,不敢触及。现在四哥主动示好了,自己再不给点回应岂不是会恶化将来的关系?
而且,我移开目光看向四哥,现在不正是发展良好关系的契机吗?干嘛去逃避呢?勇于面对不是很好吗?而且四哥对我算是不错的了,平时一起习练文武时也有照顾我,自己被十三弟顽皮捉弄时,他也会在一旁制止,虽然次数不多,但这也够了,鲜少关心他人的人能做到这一点就已经让我佩服了,这样一来自己还有什么可虑?这样的关系不是兄弟之间最好的状态吗?
亲而不近,不也是自己一直渴望的吗?至于以后,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在宫里这些年自己也不是吃白食的,每天都在汲取知识养分,与阿哥们相处,也算有自己的一套了,既然如此,自己又怎么会弄僵和未来的BOSS关系呢?
想到这些,多年郁积心中的一堵浊气终于烟消云散!外界的阳光似乎也窜入心房,一瞬间,心飞扬起来。
我把四哥给的小猪放到怀里,对着四哥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九弟?"许是见我刚刚盯着他看了很久,现在又莫名其妙的笑,四哥不确定的叫了我一声。
哈哈,千万不要那么奇怪的看着我,四哥你这种表情真是少有啊,九弟我脑子可绝对没进水!
"四哥,天色不早了,一同回去吧!" 大大的笑容,心里愉快。
"哦,好。"
看来四哥被打击到了。在人前,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开怀的表情(除了五哥),对着人,永远是一副淡淡的表情,(那是真的淡然,自己不像八哥,虽然表面上很淡,实际,在活动关系上的却非常积极,比较欣赏他这一点,但,人各有志,自己的淡然可是不想惹事的坚实盾牌。)所以,现在四哥见了我这副样子,应该比较吃惊吧。
忍不住,又咧了嘴,笑开了。

第 30 章

回了毡包,发现小玉正在里面侯着--
"主子,您回来啦!"
点点头,示意他不必伺候了,整个毡包里空余我一人。
心情大好的我开心的观察着自己所处的地方。
这个蒙古包不小,自己一直以为象野外露营时用的简易帐篷一样大,没想到,倒像是一间房屋,该有的东西都有。
包顶上圆中有尖,中间宽大浑圆,目测一下,离地面大概有两米左右。
蒙古包没有菱角,光滑溜圆,呈流线型形状。包顶是拱形的,形成一个强固有力的整体。和草原上一样,很大气,把围毡边撩起来就是门了,听说蒙古包冬暖夏凉。因为它貌似球体,通体发白,有较好的反光作用,现在待在里面感觉一下,果然不会觉得闷气。
其实,大家现在都叫蒙古包为"蒙古博",满语,"博"就是"家"的意思。
收回目光。
我开始收拾着自己的秘密装备,思索着明早打猎的事项。
因为害怕引起他人注意,自己制作的奇巧工具一件也没带,只带了几根毒针,以防万一。
又摆弄了一阵子,终于,一切准备妥当。
躺倒,睡觉。
这几天在宫外,活动范围大多了,这两年由于被困在阿哥所那个小地方,侍卫又多,不敢有动作,一出宫门,便立刻放开了,但也只是在夜深人静之时,一个人出去苦练久已不碰的轻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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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我就醒了。
每日的生物钟使然。
其实自己自从习了一种调息的武功后,就很少睡觉了,而且发现功力越是渐涨,越不需要睡觉。现在的自己,若是每天修习一下调息法,可以连续数天不入眠。
现在还不到三点吧。我睁开双眼,看见小玉已经在一旁站着了,毡内是淡淡的暗色烛火。
"主子,您醒了。"小玉见我有了动静,连忙上前伺候。
"主子,还有一个时辰才开始,要不您在睡会儿?"小玉边说,边动作。
"不了,该起了。"
一切安顿好,我掀了毡帘,大踏步出了蒙古博,向前方走去。
四周都是护卫,走来走去,火把把四周照的通明,看来守夜的人也蛮辛苦的。
还有两个小时啊,这段时间也没有是很么事可以做,也不知道五哥在干什么,去他毡子里瞧瞧去。
"五哥,我来了--"
本想让小玉来探探路,禀告一声,但是,现在小玉不在,身边也没有个人,转念一想,自己和五哥这么亲,便掀了帘子,进了去。
毡子内灯火通明,看来五哥已经起了。
原来在木桌边啊,我--
"皇,皇阿玛!!!"
只见桌子边还坐着一个人,那个人竟然是皇阿玛!见来人是我,那英挺的眉微微挑了一下,刀削一般的侧脸在光芒的照射下更显起威严。
意识到自己礼仪不周,连忙给他请安,这次实在是个大礼了。
我跪在地上,上面的人也不出声。
立刻惶恐起来,自从那让人不明白的的态度出现,就一直在躲着他,每次,不论他来书房还是武场,自己都从不抬头看上他一眼,有时不小心碰上了,也是立即移开目光,生怕再生出什么奇怪的事。如今,正好碰上了刀刃,被逮个正着!
由于只能看着地面,便把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听到了气息的声音,有些紊乱,应该是生气时候的气息吧,不会是五哥,那么说,就是皇阿玛?
"其一,深更半夜,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完了,是生气的语调。
不过,我那声音能称作" 大呼小叫"吗?
"其二,见兄长,不行礼,有违皇子风范!"
拜托--我见五哥从来都不行礼的!
"其三,不经允许,任入他人毡帐!"
五哥是"他人"吗?大家都那么熟了,想当年一起洗澡,他身上哪一块儿我没瞧过?又不是女人,不能随便入人闺房!
不过,现在被训到的还是我啊!呜~~~~~好倒霉啊!被抓包了!
"皇阿玛,儿臣知错,儿臣定当悔改!"伏在地上,趁皇阿玛不说话,连忙可怜兮兮的插上一句。"求皇阿玛恕罪!"
"恩,既然你已知悔改--"
可以幸运的逃脱了?
"那就罚你今天不准随朕行猎。"
我--?不--!!!
抬起头,微微皱眉,嘴唇向上撅了一点点,用企求的目光看向皇阿玛,可是他却只瞧了我一眼,就站了起来。
怎么没反应?在额娘和姨母身上百试不爽的表情居然失效?运气还是不佳啊!
别走!我要去打猎!
"皇阿玛,您就、、、 、、、"五哥仿佛听到了我的呼声,也为我求情,可是--
皇阿玛一摆手,"什么也不用说了,朕先回去了,呆会儿还要猎鹿!"
可恶,不仅把"猎鹿"两个字咬的特别清楚,还别有深意的看我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惩罚我!
终于,毡子里只剩了我和五哥,站起来,揉了揉腿,凄惨的扑入温暖的怀抱--
"五哥,我好倒霉啊!不仅被皇阿玛训,还不能去猎鹿!我好想去啊!"
"好了,好了,以后要注意点,五哥以前告诉过你,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松懈,下不为例,一定得给我记住!"见我点头,他继续说道:"至于猎鹿,明早还有,今天你就好好待在一边认真看着就行了。"
"恩?待在一边?"
"皇阿玛不准你行猎,意思就是不给你佩弓,但没说不准你一起去看啊!"
"哦?那,我不是也可以见识一下、、、、、、"
"当然,小呆瓜!"
"那还不错!"嘿嘿,没有弓箭,还有别的嘛~~~~~
"对了,刚刚皇阿玛来做什么啊?"松开五哥,我走到桌边。"这是军事地图?"我拿起摊在桌上的东西。
"恩,这几日皇阿玛都和我在讨论这个。"
"要打仗了?"
"快了,不过我可不能泄密啊!"
"哼,破地图,看也看不懂,也不好玩、不漂亮,给你!"装出一副孩子气,把地图扔给五哥。
"你呀、、、 、、、"接过地图,五哥揉揉我的鼻子--"还是小孩子呢!"满是笑意的眼睛里充满了宠溺。
事实上,我不仅知道接下来要打什么仗,也明白地图上说的是什么、、、 、、、
不过,这些都与现在的我无关,因为接下来的事让人太兴奋--皇家狩猎!
至于行猎不行猎的问题--到地方,再说!

第 31 章

没等大部队出发,我一个人先出去牵了马,主要还是,男人啊,爱面子。大家都佩弓佩刀的,仅我一人,两手空空,实在说不过去,还是先行吧。
"九王子!"身后的呼声渐近。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蒙古盟的人。
两人皆骑骏马奔驰而来,下马,行礼。
"免了,你们,所为何事?"人前自己还是一副皇室人的标准模样。
"皇帝陛下吩咐,九王子没有佩弓,若出猎,小人定当陪同,以示保护。"那个蒙古人的满语说的不太好,仔细分辨了一下才明白。
顿时,生气。
什么"保护"?明摆着监视我的动作!皇帝陛下,你够狠!
"走!"咬牙切齿的说出一个字后,策马向前。
这围场说来比我还要大两岁,朝廷曾以喀喇沁、敖汉、翁牛特、察哈尔、克什克腾旗敬献牧场的名义,设置了这个皇家猎场--木兰围场。
既然现在没到时候打猎,就先观察一下。
木兰围场界内有高山、漫岭、河流、草甸、森林,动物繁多,看来比较适于习武,这下我可以放开手脚了。
这里与蒙古各部道里适中,而且距京师至近,便于绥远,呵呵,皇阿玛的怀柔政策现在正一步步施行。
真是安全的地方啊,还派人保护?我一个人就可以轻易撩倒他们!可惜,周围蒙古盟、旗与清廷关系无隙,不利于我出手啊!
围场的周边,立木为界,规定"蒙古、民人毋得阑入",也就是说,这里只开放给皇族人士,平民不得入内。根据地势,围场被划分为七十二围。围场由附近各旗王轮番管理。现今,由阿鲁克尔沁旗多罗郡王额驸色色椤、固山额附巴特玛等管领围场,我身后这二人便是他们的部下吧。
我看看天,快接近黎明了,狩猎应该快开始了吧!
"九王子,皇帝陛下吩咐、、、 、、、"古怪的满语又开始了。
"我去看看,不是去打猎,看,弓箭全无,放心吧!"
制止了他的阻挠,甩了一马鞭,飞速前行。
原来,皇阿玛连去都不想让我去啊,真是麻烦,幸好话里有漏洞,不过,他罚我罚的也太重了吧,明明知道我心里痒痒,还是生生扼杀我的希望,我是招惹他什么了,不就是个礼节吗?不过,我也确实有错``````` 但也没见他在这事上罚过别人啊,忒偏心了点儿吧!
我下了马,望着不远处的大部队。隐隐约约不甚清楚,若非自己知道地点,恐怕要被这些障眼法给糊弄住了。
木兰,其实就是满语"哨鹿"的意思,围猎的队伍在黎明前藏于密林,头戴鹿角帽,身穿鹿皮衣,一切都是静悄悄,听不见人声。
忽然一个人吹起了木制长哨,模仿鹿的声音,接着各种各样的鹿叫声响起。
不一会儿,视野中出现了鹿群,定是被这声音吸引而来的吧!
人们引诱着鹿群,围追堵截,直到这一大群鹿完全进入大大的伏击圈,接着万箭齐发,射杀鹿群。
空气中散发着浓厚的血腥味儿,我的心蠢蠢欲动,男子骨头里嗜血的因子在不停的叫嚣!我也想参加!可是--回头看看身后如山一般身定站立的蒙古汉子,叹了口气,还是省省吧!
牵马移到另一处地方,观看着击杀场面,如此血腥,在现代应该是未成年不得观看的景象吧,但,见几位哥哥,虽仍是翩翩儿郎,但现在却在马上弯弓拉箭,浑身散发着豪气冲天的气势,与其他多次狩猎的王公大臣相比,毫不逊色!
说起王公大臣,就不得不佩服木兰围场行围的声势浩大,按规定,每年要以12000人的规模进行"秋弥"活动。不仅"中央政府"各部官员必须参加,而且蒙古各部的王公贵族也要汇集到这里,可以说是盛况空前。所以,搭建的蒙古博也不少,一排排过去,整整一个小型城镇!
那边的鹿已经差不多解决了,接下来应该是自由猎杀时段了。
人陆陆续续的散了,都朝着森林的方向奔去。
看来,是要在这林子里狩猎了,好机会,我也去看看!
"驾!"马儿欢快的飞驰着,不理会它后面的叫声。
向着目的地进发的途中,只见那无边无际的森林,随着山峦起伏,犹如大海的波涛,实在尉然壮观。婆姿多姿的落叶松,宛如高塔的云杉树,秀美挺拔的钻天扬,象仪仗队似的排列两旁,犹如整齐威武的绿色侍卫屹然肃立,威严无比。
左绕右拐,飞奔了一阵子,终于甩掉了那两个人。
一踏进林子,就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清凉的绿色世界,这里比外面的温度要稍低一些,植物的作用吧。
小动物在花团锦蔟的地面上来回奔窜,鸟儿在树上唱着自己听不懂的歌。圣洁的阳光撒在地面上,被树叶分割成碎碎流光。
见着此情此景,杀戮的心竟然平静下来。下地,牵马,慢行。
欣赏风景,渐入森林内部。
事实证明,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
当我听到马儿的惨叫声和野兽的怒吼声时,我才明白,这里不仅仅有可爱的小动物,还有凶猛的野兽!
甚是好奇,为了不被人发觉,把马栓在一边,用了轻功,利用空中枝叶的繁茂作为掩护,来到了声音的发源处。
站在树枝上,观看着下面的战况--
不远处,躺着一匹马,却是已经断气。再来是一头野猪,体型硕大无比,如果不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核影响,我都要怀疑这野兽是不是核异变来的。野猪不断的喘着粗气,尾巴甩在一旁,分明是被人刀给到割下来的!一只眼睛上已经插上了一只利箭,独眼野兽已经处于发狂状态,狰狞极了。
一名少年站在它对面,箭具里已经是空空如也,仅仅手持一把大刀和那野兽对峙着。
只见那野兽怒吼一声,向少年冲来,那少年不慌不忙,朝那野兽脖颈处砍去,怎耐,那野猪皮厚肉刃,那大刀也仅是草原上牧民们日常用的刀具,竟然生生卡在了野兽的肉里!
那野兽见攻击不成,反被狠砍一刀,痛的龇牙咧嘴,连忙左右甩摆自己的脖颈,想制止疼痛蔓延。
少年没料到自己的刀会这么不中用,微微一怔,竟被那巨型野兽的头给撞出了两米开外,顿时昏了过去。
野兽疼得不能自已,怒气四射,连续的挣扎着,晃着脑袋,不一会儿,又向躺在地上的少年冲去。但是,还没奔出两步远,就轰然倒地,巨大的身体震的地面仿佛都有些晃动。
却见那野兽头部被一样东西穿透,腥红的血液混着白白的脑浆,顺着开口的地方朝外头流着,再仔细一瞧,那东西竟然是一根细细树枝,枝上还留着新鲜的叶子,在野猪头上轻轻晃动,倒像是野兽带上了头冠,甚是可笑。
静静立于树上,手里还握着另外一根枝子,心里开心啊,自己的功夫看来真没白练啊,这么大个儿的兽类,竟然被我干掉,而且是一击即中!我还专门折了另一枝作为备用呢!
早在那少年昏迷之际,我就射了杀器,野猪的突然挣扎与它头上插的东西密不可分,看着喷射而出的白花花脑浆,自己恶心了一把,收回了目光,看向不远处昏迷的少年,那少年的身形却是我十分的熟悉,微微叹了一口气。

第 32 章

看地面上的空空箭具,想他应该是在几乎用完箭矢的情况下,与那野兽对上的。
"八哥?"我仍站在树上。唤了一声,见下面的人没反应,才一跃而下。
走过去,踢踢,还是没动静,看来是重度昏迷。
身上有不少伤,还是送回去让大夫治疗为好。
转身离开,去牵了远处的马过来。
这马从是统一的普通马匹中随便挑的,我的专门坐骑还在大本营,把马放出去,这样,身份应该不会暴露。
使了内力,把比我还高的八哥拖上了马,解了他的腰带,绑在马背上,把失去知觉的他固定住。
走到八哥的坐骑旁,看着散落一地的猎物,上面都插着箭,应该是他刚刚猎得的吧。
一一拾起,放到马身侧装放猎物的布袋里。
赶了马,来到林子入口初,接着,狠狠一甩马鞭。
马儿顿时痛叫一声,拔腿向前冲去。
腾空,飞至高高的树顶,看着马儿驮着八哥向营地冲去,直到有人发现,慌忙把八哥抬进蒙古博内。
抬头望天,时候不早了,大家也快行猎回来了,使了轻功,飞驰掠影,趁着营地众人由于八哥的伤引起的慌乱,闪进蒙古博。
中午时分,人声、马蹄声,沸腾在营地上空,大部队回来了。
皇阿玛今天蛮尽兴的,摆了宴席,我没有去,一个人在毡子里郁闷。
闲着没事干,卷了单子,便睡下了。
"九弟?"一人走进来,打断了我的午休。
"五哥--"依旧躺在薄毯上,斜眼,懒洋洋的看了一眼。
"醒了?今天的宴席怎么没去?"没有责怪我的失礼,五哥走过来,坐到我身边。
"什么嘛,我又没得允许去行猎,宴席上你们肯定谈得热闹,把我一个人搁那儿,我不难过?"揉揉眼睛,睁大了。
"呵呵,也是,谁让你昨天正好碰上、、、、、、"
看我瞪他,五哥连忙把嘴巴闭上。倒霉的事最好不要重复提起,否则会祸不单行!
"听说八弟今天受伤了?"五哥漫不经心的玩着我的辫梢。
"哦?怎么说?"我装出关心的样子。
"还不太清楚,好象是昏迷后被马驮回来的,听太医说,当时八弟被绑在马上,我猜应该是被人给救了。"
"昏迷?那现在醒了?"避开被人救的话题,问道。
"不太清楚,刚刚皇阿玛已经去瞧了。"s
"这么快?连皇阿玛都知道了?"有些吃惊,皇子受伤不是什么大事,还劳动他大驾。
"恩,因为秋弥大典第一日就出了这样的事,大家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暗中破坏。"五哥的表情有些严肃。
我忍住笑,是野猪在暗中作怪吧!这些人,都想哪儿去了。
"等八哥醒了,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恩,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八弟也该醒了。"
"我不要!皇阿玛也在!要是去了,又会挨骂。"
"看看天色,已经好一会儿了,皇阿玛他们也该走了。"
"那好吧。"
叫了小玉来给我梳头,洗脸。
待脸盆端上,梳子备好,小玉刚想过来,却被五哥给制止了--
"小玉,这儿不用伺候了,你先下去吧。"
"是。"小玉也不说什么,守了令,掀开门帘子退了出去。
嗨--小玉就是这点好,对什么都不好奇。耶?不对啊,小玉要是出去了,我虽然可以自己洗脸,可是,头发乱糟糟的,怎么弄啊?
"五哥?"奇怪的看着五哥的举动。
他拿了搭在盆上的毛巾,湿了水,凑近我,什么也不说,仔细的擦着我的脸。
这算什么?五哥帮我洗脸?
温热毛巾轻轻擦过额头,来到眉毛旁边,我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感觉着热气在我眼睑上蒸发。
再睁开眼时,五哥已经不在我面前,身后温和的存在感让我断定是他。
头发被散开,有一下没一下的感觉着梳子在我脑袋上拂过,有些痒痒的,麻麻的,奇怪了,怎么和小玉给我梳头时的感觉不一样,呵呵,小玉应该是专家级别的吧,不过--
"五哥,你可真厉害,竟然会这个,下次我也要学,不然每次都麻烦小玉,他为我做那么多,也不太好意思老让人家动手。"
"怎么会不好意思呢?小玉是你的奴才,你要是自己做了,被宫里的总管发现,小玉的腿就保不住了。"
嗬!怎么忘了这一茬?宫里对太监的监管制度非常严厉,一点小小错误就得废了双腿,自己要是随便动作也许会害了小玉!不过,还是要自己练习,以后,很少在宫里了、、、 、、、
"好了。"绑了缎带,五哥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站起来。
接下来还要为我着衣,被我拼命拒绝,自己扯了衣物,以最快的速度套上,才免了五哥的念头。
到了八哥住的蒙古博,让小玉通报了一声,便进了毡子。
八哥平躺在那儿,脸色有些惨白,看到我们来了,想起身,被五哥制止住。
"身子可好些了?"五哥让人拿了垫子,让八哥坐靠在上面。
"好多了。多谢五哥、九弟前来探望。"把八哥的声音有些弱。
"太医怎么说?"
"没事儿,只是有些受惊,央人抓了药,过两天就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
呵呵,五哥永远都是一副温柔样,但看情况,只有对我没有那些个疏离。
正说话间,就见四哥也进来了。各自打了招呼,简单询问了一番,几个人又开始聊起来。
"听说,你回来时是被人绑在马上的?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对你不利?"五哥问道。
什么"绑"?那是固定好不好!不要说的恐怖,像遭人绑架似的。
"我看不是,我身上这伤是在林子里遇上野猪时弄的,至于被绑在马上,我想那人是怕把我直接放在马上会被颠下去吧。"
看看,我说的没错吧,大家怎么都想歪了呢,明明不是人为的。
"那人是是谁啊?"
"我当时被那野猪弄昏了过去,半天没醒来,人我倒是没看见。我的马被那畜生给弄死了,载我回来的应该是那人的马,后来我问了下人,他们说那马非常平常,光是我们营地就有上百匹那样的马,也不知道是谁牵出去的。所以,也闹不清那人是谁。"
呵呵,就是不让你知道!
"那野猪呢?"
"被那人给杀了。"
"你不是一直昏迷吗?怎么会知道那畜生被杀呢?"一直不出声的我忍不住开了口。
"我昏过去不久,就有些清醒,看看四下无人,再看那畜生已经倒地不动,想挣扎着起来,可惜又昏了过去,等到再醒来时,已经在营地了。"
"哦,原来如此。"看来那时我去远处牵马了,他清醒,难道是拜我踢的那几脚所赐?呵呵,幸好那时不在,否则还不被他全瞧了去!
"不过。"八哥顿了一下。
"什么?"连忙问,难道他看到我了?
"经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刚刚皇阿玛来时,我脑子还迷糊着呢,看来还要向他禀告才是。"
"什么事啊?"好奇 好奇
八哥没说话,央人取了他褪下的衣服,上面血迹斑斑的,在里面掏了一会儿,取出一样东西,他摊开手心,示意我们看,我的脸顿时变的煞白!
"我清醒那时,就见身边有着这个东西,便抓住,藏了怀里,想这物必定是那人的东西。"八哥有些感激的看着手上的东西。
那物在我看起来,竟然比沾着血色的衣物还要刺眼,还要血红!
不由自主的朝四哥看去,他也在不动生色的看着我,我的脸顿时又难看一层。
"我看这物作的甚是精巧,想必也是富贵人家用的东西,待我奏明皇阿玛,看看到底是哪位救了我,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啊!"八哥继续说着,抬头不经意看了我一眼,我赶紧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天知道!这一眼,差点没把我给吓个死!
他手中那物不正是昨日四哥送我的可爱猪猪!

第 33 章

心里"砰砰"直跳,心脏巨大搏击声震的耳朵发痛,我有些害怕周围的人是否已经听到了。
"我看这物小巧玲珑,应该是年幼之人所持。"四哥这时说话了。
心稍微落了一点。还好,没有拆穿我、、、
"四哥说的有理!也许是哪位王公家的小少爷。"五哥在一旁赞同。
"可是,那野猪身形硕大,我与之争斗许久,都不见其倒下,那人若是少年,怎会有如此了得的功夫?"
"也是,还是奏明皇阿玛,待查清楚为好!"四哥一句结束话题。大家纷纷赞同,我也在一旁唯唯诺诺,努力遮掩着自己不自然的表情。
陆陆续续,来了几拨人,看来八哥人缘真的很好,左右周旋,客气有礼,大家进行只简单问候了几句,那个另我浑身发凉的东西没有再次登场。
待众人皆离去进行下午的游猎了,我还留在八哥毡中。
闲杂人等没了,八哥开始摆弄那个可爱小猪。
"八哥,跟你商量一件事儿。"我凑上去,可怜兮兮的说道。
"说吧。"奇怪的是,八哥连头也没抬,眼睛只盯着手里的小猪。
"这个小猪好可爱,胤禟好喜欢它啊,八哥可不可以把它送给胤禟玩啊?"撒娇 撒娇 装可怜
"这个嘛--"八哥有些犹豫。
"可以吗?"平时,有些好东西,我也能分到的,不知这次有无希望。期待。
"不行啊!"幻想立刻破灭。
"为什么?胤禟很喜欢它!"耍赖。天啊!千万不要呈给皇阿玛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这是八哥救命恩人的东西,找到他以后,八哥不仅要把它物归原主,而且还要当面向那人道谢呢!"
不知为什么,八哥一直没有抬头看我,如果不是我确认在林子里他没瞧见我,都要怀疑他是否已经知晓了真相。
"对了,今天打猎,怎么没见着你?"八哥转移了话题。
"别提了,今儿一大早见五哥时,没行礼,被皇阿玛逮到,受罚一天不能随行。"
"呵呵,下次得注意了。"
"哦,那你先歇着吧,好好养伤,我先回了。"
"恩。"应酬了那么多人,八哥也该累了,收回我那可爱的小猪,躺下了。
看了一眼昨天还在我怀里塞着的小东西,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回了自己毡子里,我百思不得其解,我的小猪怎么会掉落呢,按说,放在怀里是很安全的啊,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掉落?
大脑定格了几个场景,在细细回忆中,我才想起,为了甩掉跟在我身后的那两个人,我超小路,跃山岭,奔行了布置多少羊肠小道,弄的风尘仆仆、一身大汗的,在途中觉得有些热了,便松了衣衫,也许是那时,小猪放的有些不稳,所以到后来,使了轻功,才掉落于地的。
可恶!都是皇阿玛!要不是他遣人跟着我,何必出现这一档子事儿?不过,想想,那也许就见不到八哥了,救不了他,那八哥今天岂不是要命丧黄泉?
天!捶捶脑袋,停止胡思乱想!
晚上,又设了宴,皇家真是奢侈啊!一天能摆几次宴席啊!不过,今天是第一天,情况比较特殊。还是觉得浪费了些,如果把这些菜肴换成金银,能给我增加多少资本啊!呵呵,自己已经在存钱了,就等着留几年后以后经商备用了!
玩着手里金饰物,宝塔状的层叠,上面没一层都雕刻着各种小动物,非常精致,正在考虑晚上的宴会要不要去,皇阿玛派人来了。
"九阿哥,皇上有旨,让您晚上务必前去赴宴。"我一看,这不正是皇阿玛身边的梁九功?
"知道了,梁公公,辛苦你了,跑一趟的。"在宫里,太监的地位不若明朝时那么高,律法对他们的限制很大,对他们的称呼也很多,而"公公"算是尊称了。
"奴才不辛苦。"梁九功是皇阿玛眼前的红人,听我用了尊称,笑了开,眼睛却瞟了一下我刚刚把玩的金宝塔。
察觉了他艳羡的目光,咳,是人都喜欢它吧,我取了宝塔,呜--我也很喜欢!可是皇阿玛身边的人啊,不能得罪、、、、、、
"梁公公,你跑前跑后的,我也没什么可表示的,这座宝塔,你就收下吧!"我心里微痛了一下,早知道就不拿它出来了,包里还有朵金莲花,分量比这个小多了!
"这可使不得,这东西太贵重,奴才不能收啊!"连忙推脱,可眼睛里的欣喜却被我捕捉的一干二净。
"公公就收下吧!一番心意,难道你不领情?"我也知道贵重啊!后悔死了、、、、
"谢九阿哥赏,那奴才就先去回禀了!"梁九功不动声色的把那宝贝塞到袖子里,离开了,听那语气,里面是止不住的开心。
送走了梁九功,我一个人懊悔在毡子里啊,直到小玉前来伺候我赴宴。
"主子,你怎么了?"见我脸色发青,小玉主动询问。
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通。
"噗--"小玉忍不住笑出来,"主子何必在意这些,梁公公是何许人,他在皇上身边待的时间可是最长啊!摆平了他,还怕他在皇上面前毁损您吗?"
"这我知道,不然,我能把那宝贝给他?可我这心真疼啊、、、、、"作捧心状,突然想起:"呵呵,小玉竟然跟我学说‘摆平',这个可是要银子的,快快贡上!"
"主子!您一天到晚怎么都想着银子啊!"
"还不是被梁九功削去我那么多金子?快点,银子、、、"
"主子别闹了,快点,小玉得给您更衣、、、、"
"银子!"
、、、 、、、
一身标准的皇子香色(秋叶色)外袍,心里苦苦,谁也不理,规矩的坐在席上,等待皇阿玛的到来。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我和众人一起对着前方,行了跪拜礼。
起身,坐在席上,看皇阿玛已经安坐,大手一挥,又是什么大家随意,哼!说的等于没说,你在这儿,能随意吗?光是身为皇子的我,就不能中途离席!
大家开始谈论今天的收获,找不到共同话题,让我更加烦闷,要知道,自己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事情,酒还摆在我面前,自己以前怕喝酒误事,曾经特意训练了酒量,所以现在饮了,也不怕出什么事。可如今却有些晕晕乎乎的坐在那儿,眼睛都不转一下,歌舞呈上,一个个都是美人啊,那些王公大臣们都色咪咪的瞅着美人不放,碍于场面没人敢动作,美人是美人,可惜,打动我的人却没有,低着头注意力仍在可口的菜肴上。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醉了。
皇阿玛的一句话给我吓了回神。

第 34 章

"胤禩,今儿个你伤着了,怎么还喝酒啊?"皇阿玛问道.
我看看八哥,他下午不还一脸惨白的躺在床上的吗?怎么现在面色红红的,左右逢源起来?
"儿臣身子好多了,也问了太医,说是伤不重,只是受了惊。"
"恩,太医已经给开了药吧?"
"是。皇阿玛,儿臣还有一事禀告。"
"说吧。"皇阿玛慢腾腾的端了酒杯往嘴边送去。
歌舞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大家都把转移注意力转向这里,我坐在八哥身边有些不安。
把事实回禀完毕,八哥接着说--
"儿臣在林子里发现的东西就是这个。"说着掏出我的可爱猪猪。
李总管将那物呈了上去。
"儿臣恳请皇阿玛查明恩人,定向他亲自道谢!"
皇阿玛摆弄着那物,笑:"那朕也得好好谢谢他,救了朕的儿子。是谁呢?朕可要重重的赏啊!"皇阿玛的眼睛扫视着全场,我装做稀奇的样子看着他手里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控制一下,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李总管把那物呈递下去,给众人展示,整个大帐非常安静,没有一个人承认见过此物。我偷偷看了一眼四哥,他没有动,微松一口气,希望不要成为众矢之的,被揪出来。
一个小太监从恻门闪进来,看见毡子里的人都不动,愣了一下,便朝李公公那去。
看来是传话的。
待李总管回禀了皇阿玛,上头开口了。
"胤禩猎得的野物已经找到,朕已吩咐下去,呆会儿,众卿可以看到那野物,看来朕儿子的救命恩人本事不小啊!"不知道为什么,皇阿玛的脸色有些阴沉。
见此,在坐的众人都惶惶起来。
不一会,那只和八哥搏斗的巨型野猪就被抬了上来,用了好几个壮汉,才成功放倒野猪。
野猪放在中央,在场的每个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大家都在惊叹野猪的硕大,更有甚者,开始赞叹八哥神勇,一箭便射中着野兽。
"众卿看清楚了,这野物脑袋上插的东西。"
众人不看不觉得,一看,脸色都变了。
那野猪的头顶有一处突起,虽然已经和流出的脑浆混做一团,但仔细看还是能分辨出来。
周围又再次归于平静,腥臭漫延于空气中,我的胃隐隐抽痛,竟然把这事给忘记了!
那叶子早已失去光泽,颜色也没了,只是混着早已干涸的白白脑浆,变成了诡异的颜色,不过,这并不怎么可怕啊!这些上阵杀敌的、积极猎物的应该不会被这个吓倒啊!
倒是现在的我正努力维持着面上的惊吓状,作出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
这边已经有人在说话了,我听着大臣左一句右一句的,在终于明白是什么情况时,我才冷笑起来。
原来如此。z
人们在担心啊,担心这个人的武功太高,容易引起混乱,而且在座应该没有这样的人,看来是有‘外人'进入木兰围场,没人知道是谁牵走了那马,那就是被不名人物给偷走了,那么更应该加紧防范,会不会有刺客进入啊,会不会威胁到皇帝的安全啊,会不会有人蓄意破坏啊,这样的人应该抓起来啊,太子也在中间添油加火:"恳请皇阿玛准许儿臣亲自捉拿那贼人!"
到最后,越说越过,越说越乱,最后竟然人人自危起来,算一算,这番讨论下来,竟没有一个人有感谢救人者的话!
冷哼一声,这就是你们这些仁人志士的反应吗?好笑!
幸好,幸好,我还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那,八哥你当众提及这件事又是为什么呢?你眼中再也没有童年时的畏缩,势力渐渐加强同时,你的这个举动是为什么呢?是不是你已经知道了真相,想就此揭穿?还是为了引起皇阿玛更多的注意?不惜以爆出自己救命恩人为代价?八哥呀,八哥、、、、、、
皇阿玛在这场讨论中,自始自终都没有开口,只是眉头微缩。皇阿玛,你也在想怎么找出哪个人,然后用什么方法样铲除他吗?我的心一片冰冷。呵呵,身居上位的你,一直都掌控着一切的你也在担忧吗?
一道热烈的视线传递过来,四哥,看着我,没说一句话。
四哥四哥,这可是你立功的好机会啊,除去了我,以后夺位可就方便多了,在座的人里,可就你一个人知道啊,皇阿玛知道后,一定会重重的赏赐你!王公大臣们也会安心不已。你为什么那么担心的看着我呢?把我揪出来对你不是好处多多吗?为什么用那么关心的目光注视着我呢?别担心,我的面部肌肉全部训练过,即使内心是波涛巨浪,脸上也可以是面无表情,别担心、、、 、、、
对不起,四哥,把你刚刚送给我的东西弄丢了,让你的心意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还被人用各种尖锐的词语羞辱着它的主人,可怜的小猪猪应该哭了吧,老是没有一个可以安心的地方,被人扔来抛去的,却一直坚持不懈的呼唤着不小心抛弃它的主人、、、 、、、
可是,心怎么会那么疼呢?在这深宫里锻炼那么长时间,心怎么还会有感觉呢?
我的眼睛有些恍惚。看不清前方立在中央的野猪,我想它和我一样可怜,都是任人宰杀的猎物,即使再强势,也终究会有被制住的一天,比如说它今天遇上了我,而我,看看四哥,仍旧是有些焦虑的看着我,即便今天没被拆穿,以后,还是终究免不了,呵呵,现在也算是苟延残喘了吧!
皇阿玛被吵的显然有些心烦,一声令下,结束了乱糟糟的宴会,径自离去。
剩下的人,没吃饱的继续边吃边谈,吃饱喝足的人也不走,都围到八哥身边,问讯着他的惊险奇遇,八哥左右解说,应接不暇,坐在八哥身边,感觉人越凑越多,空气仿佛都有些稀薄了,我尽力保持着皇子的风范,大大方方走出了大帐。
奔出营地好远,步伐开始不稳,跌跌撞撞的向前冲去。
月光如碎玉一般撒在地上,但我却看不真切脚下的路,或者说,我根本没有看路。
所以,理所应当的摔倒在地。
膝盖摔的很痛,脚也扭伤了,可惜,这些都不如心里的痛来的真切,我翻了个身,仰面朝天,任月光亲吻着我的脸。
闭紧了双眼,享受着干净的空气。那大帐里太脏了,到处都是腥气,人们心中的腥气儿,太脏了、、、 、、、
突然,一到阴影挡在我头上。讨厌!我想接受一会儿月光浴都不行啊,这两天太背,做什么都不顺!
睁开眼睛,可要好好瞧瞧是哪个倒霉鬼正撞上我的枪口,把他爆扁一顿好了,那样比较解气,不过,想想我的腿,还有脚,还是算了,对了,哼哼,我袖子里还有毒针!

第 35 章

"你若是难过,当初就不应该救他!"一个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少年的声音带着些倔强。
我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人,看来这下毒针也不用不着了。
"四哥,我根本没有后悔去救他。我只是后悔自己的不够仔细,没做到滴水不漏。"
四哥蹲下来,黑黑的眼睛非常亮。
"可是你还小啊,怎么能做全啊?"
"呵呵,谢谢你,四哥,今天没有掀我老底儿。还有,对不起,把你刚送给我的东西给弄丢了,虽然我很喜欢。"看到四哥安慰我,心情莫明好起来,恢复力极强的我把话说出来后,感觉好多了。
"若是喜欢,我再送你一个。"
"不用了,真的,那东西太贵重了,而且,我也没有送过你什么,老让你破费。"
"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什么破费不破费的,我们皇子还缺银子花吗?"
我就缺,你有银子可以直接给我啊,不要送什么玩具了,我还要存钱!但没敢把这话说出去。
"那,谢谢四哥。"
"别跟我客气。但是下次你一定要藏好它了,别让人给瞧见了!"
"好!"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四哥说着站了起来。
见我不动,四哥有点奇怪:"怎么?"
"跌倒时,脚伤了,动不了了。"我笑的脸有点抽筋,这么白痴的举动。
"腿上也流血了。"四哥忙蹲下查看我的伤势。
"哎--干吗?"大叫着的我被腾空抱起。
"带你去个地方。"短短一句话。
然后,任我怎么旁敲侧击,都不透露一点。
就这么走了一会儿,转了一个弯,来到一个有些偏僻的地方,我眨眨眼,看见前方有水波粼粼。
原来是个迷你型湖泊。
"四哥,这是?"
"以前发现的,经常一个人来,有时会发现一些受伤的动物来这里泡在水里,我想这湖应该可以用来疗伤。"
四哥把我放在湖边,撩开裤子,掠至大腿,用手巾掬了水,倒扣在我膝盖上。凉凉的,疼痛一点一点的随着滴落在草地上的水渐渐消失,这湖水竟然有止痛的功效。
我掏出身上的制扭伤的药准备趁这工夫,把脚恢复一下,这可是我亲自提炼的特中药品,涂上后,大概一柱香时间就应该恢复了,要不自力更生,遇上小玉,他又要大惊小怪了。刚拧开瓶口,就被四哥抽了去:"我来。"
脚关节被轻轻的揉着,四哥开始向我说起他也曾经扭伤过脚,也很痛,我听着他说着自己的故事,感觉月亮正在慢慢向西移动。
过了会儿,四哥问起我来:"感觉怎么样?"说着,面上透出邀功的色彩。
我有些难以置信,眯起眼睛。
"很好,我一点都不痛了。已经完全好了。"
大概早过了一柱香时间了吧。拿起手巾,我站起来,蹲在湖边把四哥的手巾还给了他。
四哥有些吃惊的看着我:"你怎么好这么快?我那次脚扭伤,足足躺了七日!"
"呵呵,扭的不严重嘛,而且这药也不错。药你留着吧,下次扭伤了,就用它,好的极快。"
"那不客气了,谢了啊!"说着把那药放了起来。
呵呵,还真不客气呢!
"四哥,不早了,回了!"偷偷记了一下这里的方位,下次可以来洗澡,每次在狭小的浴桶里折腾,就不舒服。
"好!"
来的时候难过,去的时候豁达,恢复的还真迅速。
告别了四哥,回到自己毡子里,刚掀了门帘,就听到充满怒火的一句话--
"这么晚才回来,你又去哪了?"
我见了坐在桌旁的人,连忙上前,上次被他逮到不守礼节,被罚,这次一定要慎重--
"儿臣叩见皇阿玛!"天,我的膝盖还有伤,现在有要跪来跪去。
还没沾倒在地,黑中混着金丝的靴子便来到我面前。
腰立刻被擢住,被迫站了起来。
接着,有些粗暴的被提到半空。
与皇阿玛平视。
吓蒙了。
看着皇阿玛愤怒的双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现在倒是守礼了,那深更半夜你去了他毡子里怎么那么没规矩?"
不知道。
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我不守规矩时,你骂我,现在,那个礼够完美了吧,为什么你的眼睛里还是有愤怒呢?我就这么不讨你喜欢?你就这么想责骂我?也好,也好,反正,我也不期望得到什么恩充,不像八哥,心小小抽痛一下,收回神,看在和皇阿玛的眼睛,心里冷笑,我到底惹到哪位神仙了,为什么全都和我作对?
心里翻着巨浪,却面无表情的,睁着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对视半天,我的表情一直没变,倒是我对面的人恼怒不已,见到我的无辜模样,又不好发作。
无奈,只好把我放下。
在心里划了一个小小的V,暂时脱离险境。
没等我得意一会儿,皇阿玛抱起我,坐到椅子上。
"胤禟,刚刚去哪里了,知道我多担心你啊!"声音好温柔啊,和刚刚截然不同。
"我出去逮虫子了,亮亮的,会发光的那一种!"小孩子的嘴巴咧得开开的,眼睛微眯着,小米白牙,嫩红小舌,露啊露的。这个可爱表情练习了无数次,不会出错。
"是吗?你逮的是萤火吧?"皇阿玛的眼睛里利刃一闪,接着又回复到平和的目光,见我使劲的点头,接着说:"下次不要随便跑出去了,这里野兽那么多,万一不小心被吃掉了怎么办?"
"不会,胤禟有刀,野兽吃不掉胤禟!"
"哦,那胤禟明天一定要给皇父猎一头野兽回来!"手指撩着我的脖子。
缩了缩脑袋,可惜没有躲过手指的追踪,我怎么听着他语气变的有些危险啊~~~~
"好啊!"声音有些小了,气势有点弱了。
脖子一下子被大手擢住,空气只能陆陆续续挤进来。呼吸有些困难,看得出来,眼前的人还不是想害我,还不是想要我的命。
我不敢说话,也不敢挣扎,看着他眼中的怒火积聚的越来越多,终于--
"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变着法子说谎骗我?说一句实话害了你了?你到底想怎样?"手渐渐加深力量,脖子还难受,缺氧了。
"说!"
拜托,应该是你想怎样吧,我呼吸不过来了。老大,让我回答问题也好啊,快松手!翻白眼了!
今天受的刺激实在太多了,自己已经精疲力尽,实在抵抗不住,眼前一片漆黑。
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 36 章

"胤禟,胤禟,胤禟、、、、、、"
模糊中听到有人在叫我。回想起有知觉时发生的一切,那些事,是我在做梦时梦到的吗?
"胤禟,快醒醒,快醒醒啊!是皇父不对,是皇父的错,胤禟,快醒过来啊!"
呵呵,我一定是在做梦了,瞧我听到了什么,皇阿玛在跟我道歉?怎么可能?
"胤禟,你快睁开眼睛,我知道你能听见,对不对,睁开眼睛,只要你睁开,我什么都答应你!"
声音在我耳边响了响,我的头不禁有些痛了。
努力睁了眼睛,眼前的人像由模糊到清晰,待看清楚那人是谁时,小小吃了一惊。
"皇阿玛?"声音有点哑。
"胤禟!你醒了,来喝点水!润润嗓子!"他见我醒来,眼睛里溢出无数的欣喜,忙把我扶坐起来,端了茶送到我嘴边。
实在太渴,也顾不上什么了,大口喝了下去。
"慢点儿,别呛着。"他在一旁劝说着。
我有些吃惊,看着他,感觉他和我昏过去前大不相同。
看看周围,四周点着灯,外头还是漆黑一片。
"我刚刚昏过去了?"还是要小小确认一下。
"你是昏过去了,但已经昏迷了一天。"他抚摩着我的脖子,刚毅的脸上满是痛楚。
我说怎么那么渴呢,原来昏迷这么长时间,感到脖子又被碰了一下,生怕又被抓住,连忙朝后面剧烈一缩,担心的看着皇阿玛的举动。
闪躲的动作过于明显,来不及收回,他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中。
他苦笑一下。i
"胤禟,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原谅皇父好吗?"
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满满的是懊悔,苦楚。
帝王从不轻易认错,这我明白,承认他那乞求的姿态让我有了小小的感动,可是,我并没有放松警惕,好不容易在这个世界里投胎,虽然过的不如原来的日子自在,但是,我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要镜子。"
他连忙走到梳洗台旁,拿了镜子,迅速过来递给我。
抬手,揽镜,在镜子中,清楚的看到了,自己脖子上满是一道道红痕。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镜子,没说话。
"我已经帮你涂了药膏,没让太医动手,过两天就能消下去了。对不起,胤禟,我不该弄伤你的。"
只是注视着镜子,不开口。
"胤禟?"他见我半天没反应,试探的叫了我一声。
把镜子递给他,也不抬眼瞧他,只说了一句。
"饿了。"
"那去吃点饭好了。"小心翼翼的扶住我,想把我抱起来,不料,被我挣脱。
"我要下地。"
"好。"
踏了鞋子,走到桌边,看着满桌的饭菜,冒着热气,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刚刚,看你手指动了一下,就猜你可能要醒了,饭菜都是刚做好的,来,坐下,赶紧趁热吃了吧!"扶着我坐到椅子上,就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来,胤禟,喝点汤,暖暖身子。"
"吃这个,你最喜欢的。"
"还有这个。"
"这个。"
不断的给我夹着菜,也实在是饿了,夹在碗里的,全吃了,他倒是蛮有分寸的。
整个毡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说话声,和我轻轻的咀嚼声、吞咽声。
直到吃完,我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对于菜,我没有作任何评价,虽然我清清楚楚的分辨出来,桌子上摆的全部是我平时爱吃的菜肴。
啊--被皇帝伺候的感觉真真不错啊--
"胤禟,你说说话啊,怎么了?是我的不对,是我不好,你说话啊!"他紧张的看着我。
还是不理睬。
放下碗筷儿,起身,离开。
一把被拉住。
"胤禟,到底原不原谅皇父,你倒是说啊?"眉宇之间有些焦急,又有些担心。
"要我原谅你,好啊!"
"胤禟,你原谅我了!"一把被搂在怀里,耳边是他不住的呼唤声,"胤禟,胤禟,太好了,你终于开口了,终于原谅皇父了。"
我用劲推开他,这次我可不想被憋晕。
不顾他的饿诧异,我继续慢悠悠的说,"别那么着急嘛,原谅你可以,但是,我想要几样东西!"
"什么东西?你说,只要能拿到,我一定给你!"说着又来抓我。
呵呵,好狡猾的回答啊,什么叫"只要能拿到"?
"我说过不会再伤害你了,你还不相信?"见我闪开,他的口气有些闷闷的。
我想,自己大概是这么多年,第一个跟他谈条件的儿子吧!
"这我清楚,皇阿玛您金口玉言,一诺千金嘛,可是,这次我要的不是这个。"用小孩子的语气说这句话,感觉好诡异。
"快说。"有点急燥。
"第一,十五岁以后,要时不时的上朝,我想尽量少去。"不想过问政事。
"好。"声音有些迟疑,但还是答应了。
"第二,我每年都要分得100两黄金,为了不劳烦内务府的大臣,剩下的90两就从皇阿玛您的小金库里出吧。"宫里妃子,一年下来,总总算上各种赏赐,白银,最多也只能得20两黄金。而我做为小小的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一年只有10两,去掉消耗掉的各种闲杂,一年只剩寥寥。(太子15两。其他皇子收入,按受宠程度等分配各不相同。)
(作者说:见下文注解)
"好。"咬牙切齿状。
"第三,我的嫡福晋要自己选。"按照清朝皇子的婚礼制度,嫡福晋是指婚的,不可自选,但是,我可不想成为政治牺牲品,为皇家势力的持续强大做联姻事业。
"不行!"
有点吃惊:"你刚刚不是说,都应我的吗?"
"我说不行!你就不要娶了!"
"难道遇上心爱的女子只让她做侧福晋,永远被人欺压?或者说,皇阿玛不让我娶是想让我出家当和尚,敬献佛祖?"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你现在还太小!"他硬压着我,让我继续下面的话题。
"好吧,既然这个以后再说,那还有下一个。恩,我要在成年之后,离开皇城,到江南做一介富贵闲人!"得意洋洋的说完今生中最大的梦想。
注释~~~~~
换算一下单位,查了一写资料,取了平均价值,偶在这个文里的设定如下--
1两黄金 = 人民币2000元 = 10两白银
1两白银 = 人民币200元 = 1000文钱 = 1贯(吊)钱
1文钱 = 人民币0.2元
举例如下:
1石=100斤=70公斤
记载
"上白米(石) 九钱五分
中白米(石) 九钱二分六厘八钱
下白米(石) 八钱三分
白面(斤) 九文
银每两换钱 一千文"
粮食价格差不多以2元人民币/公斤计算。
以前在小说里看写黄金,动不动就是一百万,一千万的写啊,现在回想一下,不得不瞠目结舌!!!

第 37 章

"不行!"这次声音最大,天啊,离的太近,耳朵痛。
向后挪一挪,别被怒火波及到,烧着了,可没人帮我拾骨灰!
可惜没有成功。
仍是被或烧到了。
他晃着我的肩膀:"你就这么想逃开?这么想离开我?这么想摆脱皇子的身份?我不准!听见没有,绝对不准!即使你不能原谅我也好,永远不理我也罢,我也绝对不会答应的!"
完了完了,这次又踩带地雷了,要爆炸了,不过,一会儿之后,待他再次开口,声音已经轻多了,但听到耳朵里,却比刚刚更加恐怖:"一定要把你留在我身边,绝不会给你机会让你逃开!"
怯怯的问了一句:"皇阿玛要伤害胤禟吗?"
可怜兮兮的样子熄灭熊熊火焰。他毕竟是皇上,我刚才确实有些嚣张了,老虎终于发威了。
"不,我说过,永远不会伤害你,就一定能做到。"看着他,我想起了,黑夜里携带利刃的黑豹,危险,英气,惑人。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没有看到!
"那皇阿玛答应了儿臣前两条,儿臣已经很满足了,不会再生皇阿玛气了。"才怪,后面两条,待我成年后,出宫机会多了,天高皇帝远,还不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他笑着掐了掐我的脸蛋。
呼--
大火终于灭了!
松气,放心。
我们都没有提及昨夜关于"欺骗"的话题,我有些不敢去想皇阿玛的话,幸好他也没再说什么。
突然想起一件事。
闪过在我脸上肆虐的手,走到书桌旁,研了墨,取了纸笔,唰唰唰写下刚刚商议的两条,再加上附注的"永不伤害胤禟"一条,我想,这些应该是他的极限了。
一式两份,在每份上签好自己的名字,拿给他过目。
仔细的看完手中的‘契约',他笑着对我说,"怎么?你还不相信皇父的话?"
"胤禟怎么可能不信皇阿玛,只是口说无凭,平常百姓都明白,我们最好立字为据。"搬出刚准备完毕的理由。
"好好。"拿出自己的印章,在两份‘契约'上都盖了上去。
一份留给他,另一份我自己收着。
人生的第一份‘契约'成立,这样,不怕他以后会赖帐!
"呵呵,皇阿玛的字儿写的可真好!"
"是吗?呵呵,你喜欢就好,要不,我送你几幅字?"
"好啊,好啊!"
兴奋,在前世,知道他的字被拍卖到惊人的天价,一幅《朱子五言诗》(朱子即朱熹)更以660万元人民币天价成交。是清朝各位皇帝中,书法作品拍卖的最高价格记录。
(作者说:行书《朱子五言诗》是康熙值《朱子全书》编纂完成之时,兴至所书。)
"那就求皇阿玛写一篇朱子的诗好了。"虽然他做《朱子五言诗》是在二十年后,可现在我要提前得到私品。
"好!"提了宽大的袖子,执笔,开始。
我端详着皇阿玛,非常认真的,一笔一笔的来,那模样有些让人陶醉,那股认真劲中,却是该死的吸引人。
"怎么了,看傻了。"
待了再回过神,见纸上已经也满了字。
皇阿玛的书法全由董书中来,俊骨逸韵,柔美中含有雍容的气度。真是,字如其人,其实,皇阿玛也在无时不刻的散发着他特有的魅力,而且我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岁月的洗礼让他的魅力越来越大,危险却又同时让人忍不住接近,引的那后宫三千佳丽,碎了芳心一地,心里酸酸的,有些嫉妒,这样的人好危险,以后找了亲爱的老婆,得好好藏起来,不能被他给勾去了!
他采以行楷书就一首五言绝句朱子诗,简直是信手捻来,但见纸上写着:
葫舟停画桨,
荣兴得欹眠,
梦破蓬窗雨,
寒声动一川。
"写得如何?"他看着我的反应。
"好!"眉宇间这回一定舒开了。
"怎么个好法,说说看!"他的兴致立刻被我的话给提了上来。
"结字布阵很有特色,字儿里透出深厚的临池功力,用笔严谨,一丝不苟,我看,皇阿玛的字是帝王之中,可尊为上品,从这字儿里也能轻易察觉出皇阿玛的深厚学养,恩,总结一下,森严内敛,王者之风跃然纸上。"
不得不承认他的字确实有水平,心里酸酸的结束了一番细致的评论,我抬头看看皇阿玛,可以看出他非常开心,眼睛里面全是笑意,甚至还有一丝得意!
是我看错了吗?至于吗?得个表扬高兴成这样?
不理他莫名其妙的笑。
静静看着桌上让我艳羡不已的书法。
待上面的墨迹干了,我开心的把那幅字小心卷了,收了起来,待以后回京,让人裱糊起来,呵呵,我是百万富翁了!
弄了好久,才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把宝贝藏起来,因为它既担心被人发现,又害怕小玉把他当垃圾处理了,所以犹豫了好久,待我完全收拾妥当后,已经过了好长时间了。
回头看看皇阿玛,他正在桌旁看着什么,过一会儿,又写一阵子的。
"皇阿玛,你在看什么啊?"凑过去,小小好奇一下。
"是奏章!"头也不抬,继续努力,"你要是困了,就先歇着吧!"
"恩。"对那些奏章毫无兴趣,因为足足休息了一天,精神特别好,四下也找不到事做,便从桌上抽了本书。
皇阿玛每天都要批阅日日疾驰送来的奏章文书,真是辛苦,我也不会放松!
拿起书,坐在皇阿玛身边的椅子上,就着烛光,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立刻,毡子里便绝了人声,仅仅只剩下我和皇阿玛翻转书页的声音,外面不时传来一两声虫鸣兽语,夜渐渐深了、、、 、、、

第 38 章

自己攻书的速度是不慢的,但长时间低头,脖子还是会酸痛。
合上书本,转转脑袋,发现皇阿玛也批完了最后一本奏章。
"皇阿玛批完奏章了?"我止了自己想伸个懒腰的动作,事实上,在他面前,我还是有所顾虑。
"恩。"他放下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
我看了他半天没有动静,这才悄悄的朝门帘旁走去。
刚想掀开帘子,就听身后人问:
"一声不吭的,去哪?"隐隐有些悦。
"皇阿玛,儿臣看了半天书了,想出去玩。"眨眨眼睛。
"你又开始骗我了。"无奈中却隐忍着气愤。
"皇阿玛,九五至尊,万万人之上,儿臣怎敢以下犯上,成欺君之罪呢?"我确实是想出去,不过,也只是想找到小玉,问问他昨天发生的事。
"怎敢?怎敢?我看你是真敢!"怒火,继续燃烧。
"皇阿玛,儿臣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恩,可以为儿臣解答吗?" 懵懵少年,眼底啊,是无比清澈的流水。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语调平稳多了--
"过来。"
小小步挪到他跟前。
用最无辜的目光看着他。
"胤禟,别在我面前伪装好吗?"手抚着我的耳垂,痒痒的。
心里猛一 跳。白痴似的笑--"皇阿玛,儿臣不明白。啊!"耳垂被狠狠掐了一下。
"不明白?整个皇城,我瞧你是最明白的人了!"耳朵啊被那手指来回的伺候着。不禁嘤咛一声。
看来,老底要泄了。
"皇阿玛,儿臣这么聪明啊,好高兴得到夸奖啊!呵呵!"
"是吗?你认为经过我们刚刚的协定,你还能继续装下去吗?"
完蛋了。
刚才要挟他时,确实有些忘形了,那言行举止根本不是我平时的傻兮兮的风格。
我说他怎么那么好心伺候我呢,原来是为了引我真身!你狠!
"在我面前,你根本就不需要伪装,有什么就说什么,我说过,永远不会伤害你。"
切!那刚才耳朵还被掐一下呢!
"好吧,好吧,你胜我败,我认输。"垂头丧气,十来年的伪装努力在这个人面前功亏一篑。
"没必要难过,我想见到你的真实,就这样,只是伪装会很累。"
"呵呵,你不也是,在每个人面前都不一样,全天下,最会装的也就是你了。"由于生气,也顾不了那么多,自己的语气有些尖锐。
"不,我保证,只在你面前做自己,不会欺骗你。"
"你作那么多承诺干什么,在众兄弟中,我最是平平,你不该把宠爱施于我身上。"
"在我的儿子里,我对九阿哥宠爱吗?我只爱我面前不凡的胤禟,对于那个平平的九阿哥,我不会去爱。"
这句话好拗口啊,想一想,原来如此。
原来他的用意是这样的啊!也队,在这些年里,在众人面前,他确实不怎么关照我,很少施与表扬,偶尔问候几句,也是皇家的官话,对我,既不宠爱,也不冷淡,处理的恰到好处。
我有时候也觉得郁闷啊,虽然我表现不出众,但也不至于太差吧,做人也不会太失败啊,父子间倒像是陌路之人一般,永远无法靠近。
知道那次的单独相处,自己才挽回了一丝丝的信心。由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这些年的习以为常,人前人后两个样子,已经是我和他相处的主要方式了。
一直不明了各中原因 ,知道现在他对我清楚的说出来。
心里充满感激,害怕麻烦的我,总是不愿意在皇家人面前出风头,深了‘枪打出头鸟'的箴言,他那么保护我,把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到那几个受宠的皇子身上,我在后方安然无事。
这深宫里头最险恶的事情--暗地里危害他人生命,全都集中到那几位受宠的主儿身上了。
有些情不自禁的看着他关心的眼眸,你是那么的照顾我,我却在你面前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一层一层的包着,看到自己真心对待的人如此对自己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
靠在他怀里。r
暖洋洋的,像太阳的光芒笼罩全身。
一直以来,都是这种感觉。
"胤禟,胤禟,我的爱。"低头喃喃自语。
"谢谢你。"我低声说。"我也爱您。"
"你说什么?"欣喜的声音,身子顿时被抱的更紧。
"我也爱皇父啊!您是那么完美,每一处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无比的优雅,一直以来,您都是我的目标。恩,我也一直在努力向您学习。"用最崇敬的口气诉说着自己的心情。
"不!"多么痛苦的声音。
我诧异的睁大眼睛看着他痛苦的表情--难道你不期望得到你爱护的人的敬意吗?
头被捧了起来。
"胤禟,不,我不要你的这种爱,我不要!"眼底的风暴渐渐形成。
"为什么?"难道是我对他的敬意在表达还有所缺失?
"不够,不够!我要你的一切!你是我的!"他看着我,眼睛里都是疯狂与濒临爆发的火焰。
"呵呵,我是你的儿子,身上流着你的血,又是你最忠诚的臣子,我不是你的又是谁的呢?"我自认没有说错话,做错事,见到他这样子,只是奇怪,也会不害怕。
听到我这么说,他疯狂的眼神里稍稍出现一丝平静,我想,应该是自己的坦然起了作用,何况,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
最终,用了妥协一般的口气:"好,你要记住了,你是我的!任何人都夺不走!"
有些奇怪他的激烈反应,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得到我的应许之后,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第 39 章

我看看外头的天,仍是漆黑的,但隐约之间已经可以辨别出,过一阵子将要黎明。
"几时了?"我问身边的人。
他掏出怀表,给我。
好奇的端着那表,瞧个不停。
"这东西打哪儿来的?"
"宫里做的。喜欢?"
"恩。"日日使用古代的时间,感觉怎么也不如二十四小时算的方便。
"回去让人给你送一个。"
"好,谢了。"
看看时间,的确快到黎明了。
"你今天还要领人行猎?"
"恩,呆会儿就去。"
"可你一夜都没休息,白天还那样,行吗?"
"呵呵,胤禟在关心我啊,我经常批奏折到很晚,睡的少是常事,早就习惯了。"
"啊?我还以为、、、"这么辛劳啊!
"以为什么?夜夜享乐,歌舞声萧,乐不思蜀?"他笑着,望我。
撇撇嘴巴,自己也确实是那么想的。
转移话题。
"你不回自己毡子了?"
"怎么?这么想 让我走?"
"还有半个时辰,你身边的梁九功若见不到你,定会着急。"一提到梁九功,就想起了我的黄金宝塔。咬牙切齿。
"怎么?梁九功得罪你了?"
"他就是个吸血虫子!"心里在流血啊~~~~我的金子啊~~~~
"你不是心甘情愿的把那宝塔给他的吗?"
"怎么可能?当时我正在摆弄,恰巧他来了,我也没怎么收拾,就见他眼巴巴的望啊望的、、、 、、、"说到这儿,我停了下来,意识到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耶?你怎么会知道?梁九功告诉你的?他不想活了?就那么公然的、、、 、、、"
看着我,不说话,笑啊笑啊~~~
半天反应过来。
揪住他的衣服。
"宝塔是不是藏你小金库里了?竟然被你私吞!你那奴才可真够忠的啊!还给我!还给我!那东西本来就是你不要了,赏给额娘的!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快还我!"我的宝贝啊!看来你还有机会回到我身边。
他脸上显现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掩饰着,咳了一下。
"恩,胤禟,那东西,过两日,我就让梁九功给你送来,以后你想要什么就 跟我说,一定给你。"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金子。"
他有些吃惊。
表现的太明显了,不好意思。
"银子也可以。"补充一句。
"你要这么多金银做什么?"好奇的发问。
"没什么啊!"眼睛亮亮。
"胤禟,别瞒我。"有些不高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吗?"
"为什么?"我记得自己这时候是最无辜的模样啊!
"水至清则无鱼。知道吗?你说谎时,每次眼底都是最清澈的时候。"
原来这就叫欲盖弥彰啊!失败!他观察的怎么那么仔细?!我的外衣啊!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好吗?"想到他对自己的江南经商愿望的强烈反对,扭开脑袋,不想提及这个问题。
"好,我会等你来告诉我。"他也不再作逼迫。
"皇阿玛,前天,八哥呈给你的那红绳编的小猪还在吗?"
"我让梁九功给收起来了。怎么了?"
"哦,没。"落寞。
过了一会儿,听见他说话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吗?"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用瞪大了眼睛的眼睛询问着。
"别问我为什么,这个你以后就明白了。"
切!竟然模仿我的台词!
"这个收好了!下次可别让人给拾去了!细心一些!"他掏出可爱的小猪递过来,我仿佛看到了小猪欣喜的泪水。受了那么多折磨,终于回归了。
"好。"快乐的接了过去,塞在怀里。
不在乎自己的绝世武功被他发觉,反正都是用来自保的,既然他不深究我的武功来源,我也就放心了,因为知道他不会害我,也不想过问太多,知道的越多就越麻烦。
"我先走了。"他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好,我也得准备一下,呆会儿去打猎!"高兴。已经浪费了两天的机会,这次终于可以去了。
"你这几天就别去了。"回头吩咐我。
"为什么?"叫道。
他的眉宇之间出现窘迫,眼睛只盯着我的脖子。
我这才反应过来,狠狠的瞪着他。
"药膏在床头,恩,我走了。"
还没等我有所回应,说完话就连忙掀了门帘,匆匆离开了。
把四哥送我的小猪从怀里掏了出来。找了个小锦盒,放了起来。
路过梳洗台子,无意中看到镜中自己的影象,脖子上的痕迹还挺明显的。
该死的!
垂头丧气的倒在床上,拿了被子朝头上一蒙,睡了。
也许是躺的太久,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到外面吹风,又怕被人瞧见我脖子上的东西。
窝在毡子里。心里那叫一个苦。
感觉有人掀了门帘进来。
头从被子里露出来。看看。原来是小玉。
"主子,您终于醒了,可把奴才给急坏了。"
"恩,你怎么知道我晕了?"
"前儿个,奴才进来伺候,就见着皇上正坐在里头,您正躺在床上移一动不动的,可把奴才吓坏了!后来奴才去请了太医,奴才伺候您喝了药,皇上吩咐完太医和奴才不得将此事泄露出去,就离开了。呜呜呜,主子!奴才昨日守了您一天都没见您回神儿!担心死了!"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好了好了,小玉,你看我现在不是醒了吗?别哭了!乖!"
"呜呜,好。"
小玉就是这点好,也不问我怎么受伤的事,只是全心全意的照料我,看来张起用教的不错。
"主子,奴才给您上药。"搀了我坐起身。取了药膏,一点一点给我涂上。
照小玉的说法,皇阿玛只是昨晚上来了,白天应该在外面。我还以为他一直在我毡子里没出去呢。这样就好,不怕被有心人抓住把柄。

第 40 章

这几天里,没在众人面前出现,对外面都称了病,从不出去,连饭都是让小玉给送进毡子里的。
担心被人发现不见人的真正原因,每日都让小于在毡子外面守着不让他人进来,美其名曰:怕把病气儿过给人家。
就这么相安无事了五天,在我的不断祷告下,脖子上的印迹终于完全消失,心里有些怨气,皇阿玛也太狠了,把我折腾成这副模样,看在他诚心认错的份上,暂且原谅他了。
中午不小心发现这个好现象,匆匆的吃完午饭。
"小玉!"
"主子,吃完了?"
"牵马佩弓, 要出去打猎!"
"可您的伤?"
"放心好了,已经没事儿了。"
"是。"
我的坐骑是一匹高头大马,出宫时,上面分下来的,浑身雪白颜色,没有一根杂毛,跑起来是四蹄生风,每次都能在蹄下扬起一小团尘土,坐在马上,我经常有腾云驾雾的感觉。
翻身,上马。
"小玉,我去了,若是有人问起我,你就直说了罢。"
"是,主子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闷这么多天,现在可得好好玩玩了,若是回的晚了,你也不用担心,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是 ,主子,您小心野兽。"
"知道了。"
"驾!"骑在马上,急驰。
任如火的阳光把我烤热,天知道,这几日我差点没发霉!整天窝在毡子里,眼巴巴的饿看在和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算算日子过的也差不多了,秋弥大典已经过去一半时间,可知道现在我连半支箭都没射出去!
心里憋的慌,今天下午可要好好过过瘾!
拉弓,射箭。
一击即中。
箭矢一枝也没浪费。
夕阳西下。
我看看马身两侧的布袋,沉甸甸的,里面已经是鼓鼓囊囊,有野兔,狍子,黄羊,马鹿。下午特别兴奋,见了猎物就射,终于把这些天的郁闷驱赶的一干二净。
可是,自己也有小小遗憾,记得这无边的林子里什么都有,我怎么尽碰上一些性情温顺的小动物?就是让我猎一只狐狸过过瘾也是好的啊!
收了箭具,让马儿慢吞吞的踱行,渐渐朝林子深处行进,直到天完全黑了,月亮露了脑袋,也没什么奇遇,不由觉得可惜,正准备调转马头奔回营地,突然察觉到不远处有不同于小兽的气息。
心中一喜,连忙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翻身下地,把马栓在树上,一个人向前走去。
我清楚的感觉到那兽在我右前方的一棵树上,会是什么动物呢,我一边想,一边小心的提防着,就在我快走出它的攻击范围正纳闷怎么没动静的时候,一道金色的闪电朝我扑来,连忙使出轻功,生生逃了开去。
就着银色的月光,朝那物看去,瞧我发现了什么!一只极为美丽的虎?再一看,那额头上却没有"王"字,原来它是极罕见的 似虎型东北豹,我的血液不禁沸腾起来,当下心里有了主意。
它一次一次的向我发动着攻击,每次都被我成功逃过,豹子非常愤怒,开始不顾一切的向我扑来。
看到它失控的样子,自己觉得好笑,也不忍,就这么让笑声响彻四周,这个举动更是增添了它的怒火,攻击速度变得更快,不住的吼叫。
野兽的愤怒吼声和少年的得意笑声混合着在夜间显得极为诡异。
豹子的速度渐渐减慢,它的攻击速度高,对体能的消耗也特别大。
我见时机一到,连忙飞过去,运功,用力坐在它身上,双手卡着它的脖子,不让它动弹,双腿紧紧的夹着它的肚子,把自己固定牢实。
豹子开始上下翻腾起来,企图把我从它身上甩落,可惜,没有成功。
它在原地疯狂的扭摆身躯,见没什么作用,连忙想把我带上树,在它抬腿上树的那一刹那,我伤了它的腿,让它不能得逞。
挣扎了好一阵子,发狂的豹子终于停止了动作,卧在了地上。
我不为所动,仍旧静静的坐在它身上。
一直没有杀它,是因为自己喜欢它的美丽。豹子是极其难以驯服的动物,傲慢之心可谓是众兽之首,刚刚与它进行一番玩闹,主要是为了让它尽可能的熟悉我,制服它的最根本原因不是我打败了它,豹子是那种宁死也不屈服的王者。
能驯服它的根本原因,自己心里非常清楚,应该归咎与送自己到这个世界来的罪魁祸首--仙界圣水,那位神仙曾经告诉我,圣水是集天地之精华,万物之灵气,大自然里的动物对它崇敬异常,而我的灵魂和圣水有了接触,自然也受了影响,否则素有"宁死不投降"原则的豹子早就不顾自己生命与我同归于尽了!
我坐了半天,见下面没有动静,安心下了地。
豹子优雅的卧在地上,即使身为败寇也丝毫不减损它的魅力。
我摸摸他的脑袋--
"乖!我去给你拿吃的,一定很饿吧!呆在这儿别动,我去去就来!"
他应从的呜咽一声。
我走了一会儿,来到刚刚拴马的地方,牵了马。
走到刚刚的战场,见它还老老实实的卧在那里,闻到血腥味儿,它忙站起来向我跑来,马儿见到豹子开始惊慌起来。
"别急!今天让你吃个够!"我把马身上装猎物的布包取下来,扔在地上,"看看喜欢吃什么,随意吧!"
豹子开心的叫了一声,狠扑了上去。
骏马听到野兽的声音,吓得前蹄朝天,悲叫连连,在原地躁动,缰绳也控制不住它,挣开束缚以后,马儿顿时撒腿奔往前方。
一会儿工夫,回来。
"你是猪吗?那么能吃?"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它风卷残云一般把两大袋猎物吞掉,"多少天没吃了?"
它讨好一般的用脑袋摩擦着我的腿,肚子饱饱,有些向下垂,心满意足。
抬头看看月亮。
"好了,天色不早,我该走了!明天再来找你玩!"我挪开身子,向营地方向走去。

第 41 章

它没有离开,跟在我左侧。
我看看它,发现它走路时的姿态有些不正常,这才想起,刚刚弄伤了它的腿。
"你受伤了。恩,我想到一处好地方,能疗伤,可是挺远的,我的马又被你给吓走了、、、、、、"刚刚运功力太久,现在还有些脱力。
它甩甩脑袋,示意我。
"你让骑你?"
它点点头。
我有些吃惊,坐上它的背,搂住它的脖子。
"天哪,你竟然能听懂我的话,你是灵兽吗?"
它微微一点头,回头看我,像是在询问路线。
"先一直走,过会儿我再指路给你。"
坐在豹身上,周围的景物飞速向后方退去,豹子的奔跑速度极快,我算算100米的距离它只用了8秒钟。
这时我才发现身下物的巨大,我坐在它身竟然都不觉得会给它带来什么负担,一般的豹子身形也没有这么大,而且,豹子虽然属于速度型动物,但只能进行短距离的冲刺,而它,已经受了伤,却还一直保持着惊人的速度,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灵兽吗?我这才觉得能够驯服它纯属自己好运。
远远的,我看到了那闪闪发亮的流光碎玉。
"前面就是了。"我趴在它背上,手伸长,指着那池水。
它渐渐放慢速度。
"就是这里了。" 从它身上下来。长时间脚腾空,甫一下地,感觉有点麻麻的。
它投来疑惑的目光。
"这池水可以疗伤,可以说有神效!你下去泡泡,对了,你会游泳吗?"
它跳进水里,用实际行动回答我的问题。
这里就是那日四哥带我来的地方。
我看它在水里游的畅快,心里不禁有些痒痒的。
刚刚折腾了半天已经是出了满身的大汗,后来被风一吹,汗水是干了,但附在身上,非常不舒服,本来想回去泡泡,但一想到那狭小的浴桶就十分不爽。
决定之后,见四下没人,褪了衣物,下了水里。
我看着水里的人,肤色胜雪,犹如一块毫无瑕疵的美玉,媚眼如丝,眉色淡远,一双勾魂纳魄的眼睛,夹杂着淡然,俏挺琼鼻,娇艳欲滴的红唇映在月光下,更显诱人。虽然常年练武,身体结实了不少,个头也拔高,但这张脸却一年美似一年,每次看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长的既不像皇阿玛也不像额娘,难道我是从宫外抱来的?不对啊,出生时的场景我还记得一清二楚。
皮肤上感触到温热,是豹。u
看着那金黄色的皮毛,黑色的斑点,强健的四肢,心里十分喜欢。
我重新趴回它身上,"我来给你起个名字吧。"
"毛皮这么亮,真像金子啊,就叫流金吧!"
它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流金抬头向上开始长啸。
我吓了一跳--
"流金,你这么叫,把人给招来,你就死定了!"
流金也不理会我,继续叫着,我隐隐约约听到有野兽在相继回应,那声音好象是、、、、、、
不远出出现的点点幽光肯定了我的猜测,那是--苍狼!
那不是一只,而是一群,可是,从列队上看,却分布不均,三三两两的走过来,我由此断定它们是不同狼群里的成员!
不由苦笑,摸摸它脑袋--
"流金啊,流金,瞧瞧你把什么给引来了,虽然我武功不错,可这么多狼,可怎么对付啊!"
它用鼻子拱拱我,游到前面,上了岸,刚想跟上它,被它吼了一声,疑惑的在后面呆着。
狼群渐渐逼近,奇怪的是,它们动作并不快,或者可以说有些慢。
流金开始对那些狼吼叫,奇怪的是,狼没有因此退缩,反而更向前来了些。
不一会儿,水池边上就围满了狼,流金一直在说着我不懂的语言,狼群站定不动,流金下了水,来到我身边,将我驮在背上。
我与流金上岸后,就看见那些狼争先恐后的跃入水中,我这才发现它们身上都有伤,这两天行猎的确让它们不好受。
"流金,你竟然能呼唤狼群!如果不是知道你豹子,我真要怀疑我身下的是不是狼王了!"
听到狼王两个字,流金轻蔑了喷了喷鼻子。
"难道这方圆千里都是你的地盘?你是老大?"
流金倨傲的抬高脑袋,肯定了我的说法。
天哪,真让人想不到,流金统领万物,竟然是百兽之王!
"流金,你这么厉害,不会是那神仙派来下凡的吧?"
让我吃惊的是它竟然在点头同意。
就在我和流金交流之时,狼群渐渐散开,我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该回营地了。
从流金身上下来,我走到池边,水池里仅仅剩下一头狼了,在月光的照射下,可以清晰的分辨出,这头狼与它同类的不同之处,它更加健壮,更加结实,四肢也显得更加有力。额头上一簇耀眼的银色皮毛闪着水光。
我正看的起劲,突然发觉有人的气息在靠近,流金也同样察觉了,它警觉的站立着,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叫声。
"别忙,流金,先看看是谁再说。"
流金止住了叫声,静立在一旁。
我向来人处望去,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渐渐向这里走来。
"苍?"我听到他在叫着一个奇怪的名字。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东西就从我身边飞掠过去,扑向那人怀里。
原来是那头狼,看来这人是来寻宠物的。
稍微松了口气,看来没什么危险。
"你上哪儿去了,让我好找!"那人摸着向它撒娇的苍。
趁着他与那名叫"苍"的狼交流,我细细的看着那个人。
从刚刚他说的那些蒙古话看,让我断定这是个蒙古人。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长长的单袍,袍子的边沿、袖口、领口以绸缎花边、\"云卷\"图案,显得大方高贵,腰间扎着漂亮的腰带,把袍子向上提着,束得很短,带子上挂着蒙古刀,又显得精悍摄人,脚上穿的蒙古靴做工精细考究,靴帮、靴靿上绣制着精美的花纹。
看样子,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也许是自己的目光过于专注,他发现了站在暗处的我,眼睛里立刻闪过惊艳之色,更是放肆的在我身上流连。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赤裸着,浑身上下不着一物。
转身,弯腰。捡起地上的衣物。不慌不忙,一件一件的穿上衣服。
热辣辣的目光让我感到有些不自在,心里不舒服--
大家都是男人,我有的你有,你没有的我也没有,有什么好稀奇的,非不礼貌的盯着他人看!
我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想:从气质上看,这个人是非富即贵,麻烦能少惹就少惹,还是尽量不和这样的人结识为好。
刚穿好衣服,就感觉那脚步开始朝前迈开,那人向我走来。
麻烦来了,我不来找麻烦,麻烦偏偏来找我!
流金见陌生人靠近,开始张大嘴威胁,连连吼叫着,我感觉那人的脚步此时停顿下来。
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我也不看那人,转身--
"流金,我们走!"
流金听话的合了嘴,来到我面前,我翻身骑上去,风开始在流金的奔跑中快速吹来,最后看了一眼那人,眼中竟然只有小小的惊讶。
心里不禁感叹:果然是个人物!一般人若是见了流金的巨大,只怕已经大惊失色了,而他,看起来竟然如此泰然,了不得!
快到林子尽头,最接近营地的地方,我让流金停了下来。
"流金,剩下的路我,自己来走,你回去吧!"
说完,我一个人朝前走去,流金没有跟上,也没有离开,静静站在那儿,竟然是要目送我离开。
心里非常感动,刚刚认识不久,流金就对我如此关心,夫欲何求?也许正因为流金
不同于人类的动物,我才能够放开心思去信任它,接纳它,不会怀疑它这么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说起信任,我想到了皇阿玛,他让我完全的相信他,不要欺瞒他,当时我刚刚从昏迷汇中醒来,迷迷糊糊的,没有怀疑什么。这几天窝在毡子里,一个人想了很久,为什么皇阿玛会这么照顾我,我知道父子之间的爱可以作为保护我的理由,可是他有这么多儿子,而且面上得宠的也不少,是什么致使他这样对我呢?是不是对别的孩子也有另外的一种方式?
那么多疑问,我不明白。他虽然说爱我,但我能对他毫无保留吗?虽然他在保护我,可是父爱这种东西对于皇族人士来说太不现实,而且我的父亲不是普通的皇族成员,那是掌管天下的皇帝,他会把那样的感情投注在我身上吗?呵呵,我对此也不是很在乎,只是他对我了解太多,让我不得不小心应对,反正,过了这几年就好,成年之后离开皇家,到那时、、、 、、、
我一边走,一边思考着,直直向前,完全没有看路,也没有观察四周,直到,我闻到了浓重的酒味儿。
还没来得及看人,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咦?小九儿,你怎么会在这里?"说话人的声音因着醉意有些不清楚。
我在心底大叫,为什么麻烦老是来找我呢?
"胤禟见过太子。胤禟见今晚夜色宜人,特地出来赏月。"
"哦?是吗?小九儿,要不要我来陪你?"轻薄的口气从他嘴里吐出。
不禁有些生气,自从那次皇阿玛罚了他之后,他自己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因何受罚,不论是言语上还是动作上都有了收敛,现在估计是被酒精冲昏了头脑,又开始重新不老实起来。
月光下的人一脸坏笑,朝我靠近。手已经摸向我的腰。
是可忍孰不可忍!以前一直忍着他,一方面由于自己人小力弱,不敢轻易与他动武,另一方面除了谚语上的不敬,我倒也受过什么实质上的侵扰,而现在、、、、、、
我摸摸袖子里针,考虑是让他四肢麻痹还是丧失意识,这时,一声怒吼从一侧传来,是流金!我连忙闪开,就在转眼之间,太子就被扑到在地。流金用那巨大的爪子狠狠的按在太子身上,嘴里的不时吼叫着,锋利的犬牙朝太子脖子上凑。
太子被流金压在地上,酒立刻醒了,神志一清楚,意识到了眼前的状况,立马吓的面如土色,一动也不敢动。
我走过去。
"流金,别出声了,看你把太子给吓的,把他吓坏了,可真不好呢!你说是不是啊?太子殿下?"轻蔑的看着他。
流金听到我的话,不出声了,但仍旧凶狠的看着太子,而太子看到我和流金之间的互动,更加显现出不安。
"怎么?太子不陪胤禟赏月了?胤禟还在期待呢!"
"九弟,可不可以让它先放开我再说?"太子缓了缓神儿,向我哀求道。
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后称我兄弟,以往都是叫什么"小九儿",每次都听的我浑身上下冒鸡皮疙瘩。
"放开你?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我怎么舍得放开你呢?"我说着暧昧不请的话,看着太子的脸色一变再变。
"九弟,二哥知道是二哥的错,二哥只是想我们兄弟情深的,那样也没什么不好,"他见我的脸色突然冷下来,连忙接下去,"但是,九弟若是不喜欢,那二哥以后一定不会那么做了!"
"是吗?那可要委屈二哥了。"
"不委屈,一点儿也不委屈!"
"嗨!不是胤禟不相信太子,只是胤禟生性疑人,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九弟一定要相信二哥!二哥说的话,句句属实,如有虚假,愿受天打雷劈之罪!"他急着保证。
我看着他既不拒绝也不允诺。笑话!虽然古人很重视誓言,可我不会,若是大家发的誓都 能应验,那还不天天打雷,没个晴天了!我要让他知道我不好惹,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见我不说话,他有些急了:"九弟,你还不相信二哥吗?二哥都发这种誓了。"
"你的玉珠放在哪了?"
我的这个问题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答了--
"在怀里装着呢。"
玉珠,是皇室子弟特有的宝物,不知是用什么玉种雕刻而成,很难仿制,最重要的是珠子里面镶刻着皇子的名字,可以说是验证皇子身份的证物之一,虽然也有其他宝物可以替代,但这珠子不大,体积小,重量也轻,便于携带,大家一般都用它。
我在他怀里摸了半天,被我弄的不由自主的闷哼几声,心里斥道:该死的,一脑子淫念!
掏出玉珠,我对躺在地面上的人说:"太子殿下,这个,就由胤禟保管着吧!以后太子若再来一出兄弟情深,胤禟看到这珠子时也能想起对自己情深的是尊贵的太子殿下,以后皇父问起你我兄弟之时,胤禟也好如实禀告啊!你说好不好啊?二哥?"
我擦拭着玉珠,斜眼朝他一看,发现他抖了一下。
"好好,九弟说的甚是,二哥一定照办,那玉珠、、、 、、、"
"急什么?二哥若对胤禟好,胤禟自然不会对不住你,这玉珠,我会好好保管,而且,待了出了宫,这物自然会返还于你,不过,你可要注意点儿啊,可千万别让人发现自己的玉珠没了,到时候啊,大家会怎么议论这个把干系自己身家的宝贝给随随便便弄丢的太子呢?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看不住,该不会是无能吧?或者更难听?"
听了我的话,他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
"九弟放心,二哥明白了。"
"呵呵呵呵,明白就好,大家都是聪明人,那么二哥,可要委屈你再在这儿呆一会儿了,胤禟先行告退了。"
我拿出针,弯下腰。
"你要做什么?"
"呵呵,别怕二哥,胤禟看二哥醉得厉害,见这里微风习习,月色也不错,只是想让二哥好好睡上一觉罢了。"说着,拿针刺向他的睡穴。
"别、、、 、、、"刚吐出一个字,他就在针的作用下,昏睡过去。

第 43 章

收了针,拍拍手。
仰天大笑。
流金从太子身上下来,看着我,仿佛也在开心。
"流金,我终于把这个麻烦给解决了!厉不厉害?不过可真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今天就可要闯大祸了,你不知道,我 当时好生气,就直接想拿了毒针把他给彻底的结束了,幸好你出现了,否则,我就犯了谋害太子的大罪了!谢谢你,谢谢你。"
感谢的话源源不断的说出,流金用脑袋蹭着我。
"流金,这次我真的要走了,再见。"恋恋不舍的摸了摸流金结实的背,离开了。
营地,毡子里。
"主子,您去哪儿了,可把奴才给急坏了!五阿哥来了好几次都没见着您。"
我一边朝嘴里塞着饭,一边听着小玉的唠叨。
肚子饱了后。
"主子,您不去五阿哥那儿瞧瞧?"小玉收拾完东西,问我。
"不了,天色已晚,你不用伺候了,我歇了。"说着就朝床上一躺,今天跑了一下午,还真有些累了。
"是,奴才告退。"
躺在床上,这里温差挺大,白天和晚上有将近十五度的差距,我拉了拉被子,还真有些凉呢,突然想起躺在林子边上的太子,他好象什么都没得盖吧,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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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没亮,就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吵人好梦。
"小玉,怎么回事?"
"主子,是太子被人给寻回了。"
"哦?怎么说?"我忍住笑。
"您不知道,昨天太子一夜未归,伺候他的人都急坏了,后来,禀告了皇上,才派侍卫出去寻的,后来在前面林子边上发现的,幸好不是在林子里面啊,要不然,那太子可要被野兽给叼去了。"
"现在他怎么样了?"小小询问一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请了太医,说是昨晚宴席,太子喝太多了,是醉倒的,而且在外头躺了一夜,受了风寒。"
呵呵,我昨天虽然让他睡去,但并没有让酒精自动消化,所以即使过了一夜,一般
人的酒也该醒了,可惜,他遇到的是我,现在一定还在说醉话吧,呵呵呵呵。
"太子也奇怪,过了一夜酒还没醒,一直嚷着,‘有豹子,不要吃我!',皇上见了,忙让人给灌了醒酒汤才作罢。咦?主子,您笑什么?奴才说错什么了吗?"小玉对着我的反应,觉得有些奇怪。
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没什么,小玉,走,我们去五哥那儿!"出了毡子,看着初升的太阳,心情大好。
走到五哥毡前,为了防止万一,还是让小玉进去通报了一声。
"主子,五阿哥不在,听人说,是去探望太子了。"小玉从毡子里出来向我汇报。
"哦,去别处逛逛吧!"太子生病,阿哥们都该去了吧,我也去看看,表示一下我这个做弟弟的敬意好了,呵呵。
"太子,听说你得了风寒,身子可好些了?您可要保重身体啊!"装成一副恭敬的样子,我想任何人都不会怀疑我才是致使眼前人躺在病床上的罪魁祸首。
"多谢九弟前来探望。"有其他人在一旁,太子的表情有些尴尬。
在太子住的蒙古博里,大家不断关心太子的病情,这其中又有多少是真情实意?有有多少人是抱着刺探的心里来看待这件事呢?我看着躺在那儿的太子,心里觉得他倒是有些可怜了。
"太子,我们先回了,你好生养病。"五哥说完便拉了我一同离开。
"你去哪儿了,让我好找,前几天听说你病了,我去看了你好几次,可小玉都拦着不让我进,怎么了?"
"哦,前几天得的风寒,挺严重的,怕把病气过继给别人了,所以就让小玉守在外面了,不过,现在已经全好了。"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哦,那就好,不过,你怎么会染上风寒呢?"看来五哥还有疑问。
"晚上蹬了被子,着凉了。"这个理由好象让我显得有点幼稚啊。
"呵呵,这么大人了,还半夜蹬被子!"
不好意思,摸头。
与五哥走着,身边人声不断。
"大家好象都在议论什么。"我扭头看着周围的人。
"哦,你昨下午不在,所以不知道啊。"
"什么事啊?"好奇。
"听说蒙古王今天中午要到此处晋见皇阿玛。"
"哦?蒙古王吗?"原来如此,撇撇嘴巴,不感兴趣。
是去年刚刚即位的蒙古王沙律啊,我记得去年他还进京来与皇阿玛商议进军噶尔丹的事宜。
"中午皇阿玛要设宴迎接蒙古王,估计到时大家都要在场。"
"哦,又是宴席。"d
"呵呵,你还是对这些没兴趣啊!"
"嗨--到时还是要到啊!"沮丧的说着。
太阳渐渐移动,中午很快就到了。
稍微提前了一些,来到大帐,里面已经是人声鼎沸,大家纷纷议论着蒙古王即将到来的事情,我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看看主位,皇阿玛没来,蒙古王也还没有影子,等待。
终于,在人声渐渐静下来时,我抬头,看到了皇阿玛以及他身边的人--
那个人我见过,竟然是我昨晚上在水边遇到的那个男人,他就是蒙古王沙律?
有些吃惊的看着那个人,今日赴宴,也是特意 装扮一番,看起来更显尊贵,与皇阿玛站在一起,竟然毫不减损他慑人的气质。
皇阿玛笑得很开怀,大家的兴致都挺高的,好象全场只有我一个人在忐忑不安.
我拿着酒杯慢慢喝着,耐着焦虑的折磨,心里默默盼望赶紧结束。
可惜事情好象不随我愿。
"沙律啊,你刚即位,虽然去年见了胤禔、胤礽,还没有见过朕其他几个儿子吧,来朕带你见见他们。"
"是,皇上。"欣欣然端了酒杯,随了皇阿玛一同离席。
暗叫糟糕,这个沙律看起来比较高傲,坐在那里半天,只是应对着,不主动和别人交谈,也不正眼瞧这帐子里的其他人,所以刚刚也没有发现我,而现在就要正面相对了,昨晚上流金已经被他看见了,而且我当时的那种样子、、、 、、、

第 44 章

我低着脑袋,吃着饭菜,微微回避着那个身影,可是,该来的还是会来,我无所回避,看着蒙古王一一与哥哥们端酒,渐渐靠近我这席,叹一口气,放下手中紧握着的筷子,移向旁边盛着满满美酒的杯子。
我听到了皇阿玛的声音--
"沙律,这是我的第九个儿子,胤禟。"
"胤禟,来见见王爷。"听到皇阿玛平淡的声音,我的心竟然不再那么不安,平静下来之后,端起酒杯,面带淡笑,直视来人:"胤禟久仰王爷盛名,今日一见果然英姿过人,胤禟敬王爷一杯。"
用初次见面的口气说完话,一口喝完杯中美酒。
"好好,九阿哥果然爽快!"他刚见到我时虽然也有些意外,但也装做第一次谋面,学着我把酒一口气喝完,一旁的侍从连忙上前往杯里添满酒。
我看看他,坦然笑笑,心里已经丝毫不再尴尬,原以为他也不会在乎,准备结束这次交谈,却在他转身向下一席走去之时,看到了他眼底的谐谑,感觉他没什么恶意,我也不再在乎什么,坐下,开始把注意力转向眼前的饭菜。
吃完饭,皇阿玛提议下午与沙律一起进猎区,顺便与随行的各位蒙古族大臣商议军议大事。
沙律欣然同意,但却提出一个让我有些头疼的建议--
"皇上,与臣前来一同晋见的,还有几个是臣的弟弟,也是我族的铮铮男儿,臣想让他们与众位阿哥一同前去,也好彼此切磋。"说完朝阿哥们的坐席上看来,我抬眼瞧他,正和他撞了正着,他的眼睛里闪着期待的亮光。
"好,朕准了!"皇阿玛的话让沙律脸上闪现笑容。
这蒙古王真是狡猾!皇阿玛明明没说阿哥下午随行,他却在皇阿玛安排阿哥事宜之前,自行提议阿哥也同去,好个先发制人!是想显示一下自己族人的能力呢?还是、、、、、、为什么要让阿哥们去呢?随行人那么多,又不是找不到比试的人。还有那莫名期待的目光又代表什么呢?我只知道,这个提议又破坏了我的计划,原本是想找流金玩的,现在却要陪一群人,不自由的闷闷度过一下午!
散了宴,回毡子准备,休息了一阵子,看看到了时间,让小玉牵了马,不情不愿的与众人汇合,一同向猎区出发。
随御行,是最不自在的行猎方式,不能随意离开,要打猎,只能是让士兵们把野兽团团围住,再上前捕杀,也不过瘾,而且在不捕猎的时间里,皇阿玛都在和众臣商议政事,我们只能跟在一旁,看得出来,沙律这个人很有才能,不但在刚才的猎杀场面上表现得极为耀眼,在政事上,也能出谋划策,提出自己的新鲜见解,皇阿玛也很欣赏他的才干,这就是典型的文武双全、青年才俊吧!
有时皇阿玛会让我们参与进来,询问些政理,可是,自己对这些毫无兴趣,皇阿玛在人前也不跟我罗嗦,所以,就只听着人嗡嗡的说话,对我而言,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坐在马上,漫步前行,就差点没睡着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见到周公时,沙律的声音响起--
"皇上,眼见天色不早,诸位臣子也商议许久,不如,请诸位阿哥前来与臣和几位弟弟赛一场马。"
"恩,主意不错。"
赛马是藏族人十分喜爱的一项活动,也是藏族人精神的展示,现在与皇室阿哥的赛马,应该就是所谓的精神交流吧!
这次秋狩,一共来了6位阿哥,大哥,太子,四哥,五哥,八哥,还有我,对方连同沙律算在一起,一共是五个人,那四个蒙古人是沙律的亲弟弟,年纪都不大,看面色都是少年英姿,一个个跃跃欲试,神色之间充满着争强好胜,我有些盼望不要让我参加那个什么赛马。
皇阿玛看向一旁的我们,我缩了缩脑袋,用乞求的眼神看了看皇阿玛,好象没瞧见我的表情似的,皇阿玛回了头,接下来对沙律说的话却让我着实松了一口气--
"就按照长幼来吧!"
"是!臣这就去安排。"沙律也不推脱,答应的爽快。
照着皇阿玛的吩咐,按年龄顺序,除我之外,几位阿哥都要参加赛马,大家都想着如何在皇阿玛与众臣面前表现,个个精神饱满,像准备参加战斗的勇士,反观我,截然不同,自己是终于松了神,他们怎么闹,也不关我的事儿了。
沙律选了一处好地方作为赛程,一共分三段,第一段和第三段是平坦大道般的地形,赛马的关键就在这第二段,第二段比第一段和第三段都要长,而且地形复杂,崎岖不平,中间还有一片小小的树林,虽然林子很小很稀疏,寥寥几簇,在外面围观的人能很清晰的看出里面的状况,但影响会很大,这一段就应该是一较高低的地方了。
不参赛的众人在终点处等候,赛程虽然分了三段,但并不是很长,而且终点处是个小高坡,整个赛程可以尽收眼底。
我正准备随皇阿玛离开,顺便欣赏一下赛事,不料这时那个沙律又说话了--
"皇上,臣听说昨日太子受了惊,现见太子果然面色苍白,恐怕不宜赛马。"
皇阿玛一听,脸色有点不好看,太子昏迷,醒来大叫,惊慌至极,风范大损,这已经成了大家私下议论的热门话题,我听说,当时太子大嚷大叫时,皇阿玛也在,看来是气得不轻。
看看太子,脸色是有些差,惨白着一张脸,勉强的站在那里,今天下午遵旨前来打猎,还真让他备受折磨,一听沙律这么说,脸上立刻有了期盼之色,看来,由于自己的健康状况,他确实不愿意再参加什么比赛了,虽然他变成这样我有份,可看到他摇摇欲坠的样子,恩,还是没有什么愧疚感觉,不过,想想这个沙律也蛮仔细的嘛,挺会关心他人的!不错的人啊!
可是沙律的下一句话却让我立刻止住自己的好感--
"臣见九阿哥也在,而且是少年英姿勃发,臣以为,让九阿哥前去与我众兄弟一同比试为好。"
你瞎编什么啊,还英姿勃发呢,没看到我已经无聊到快要睡着了吗?
"恩,准了,胤禟,你就随沙律一同吧。"看到这个情形,皇阿玛也不得不下了这个旨意。
"是,儿臣尊旨。"低下头,狠狠的咬牙,本来是想看比赛的,没想到那个什么沙律一句话就让我不得不上场参加,让人当猴给看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我不愿意参加吧!
我说他怎么那么好心有空来关心太子呢!原来是想拉我下水啊!刚刚对他的好评价全部被我踢开了!我招他惹他了?想安稳的去休息地点喝喝茶,观观景还不行吗?
抬头,狠狠瞪他一眼,没想到他不但没有对我的无礼作怒,反而走向我,充满敬意的说:"九阿哥,请随我来。"眼睛里闪着的全是嬉笑。
怒!看着他走在前方的身影,晃晃脑袋,算了,跟上再说吧!

第 45 章

事不关己之时当然不愿意多费心思,但当下被拖了进来,当然要好好看看了。
到了赛场,所有人已经在进行绕场一周的准备了。
身后的随从们均备了鼓,大家用的骏马都一样挺拔高大,骏马昂头挺立,战意十足。来到给我准备的马前,上了马绕着四周走了一阵子,觉得一切正常后,便回到指定地点准备接下来的比赛。
抬头望天,秋高气爽,风和日丽,碧空万里,低头见地,山野花草相间相簇,膘肥马壮。
"五哥。"踱了马过去。
"你也来了啊。"赛前大家都很激动,兴奋的情绪从眼中一点点透出,像生命的光芒。
"恩,刚刚被那个蒙古王给逮到。"看看不远处与众兄弟谈笑的人,不料却被迅速捕捉到自己的探询目光,换来颇具深意的一抹微笑,回头,继续:"嗨--我是被逼无奈啊,大家那么高兴,看来是真要一决胜负了。"
自己要怎样表现呢?是努力争取?还是和平常一样做得不好也不坏?比赛是采取众人参与形式,而非单一的双人比赛,也就是说自己不能过于落后,也不能总在前方,那么保持在中间位置就好了,不会因为成绩过好或者过差而引人注目。
"九弟,你别太担心比赛,像平时一样,尽力就好。"五哥以为我过于紧张,安慰道。
"恩,好。"自己打定了主意,也不多作解释。
直到按照一定顺序站好时,我这才明白,原来比赛的形式还是双人制,每位蒙古子弟身边都站着一位阿哥,而我,看看一旁的人,身上的气势不容他人忽视,正是蒙古王沙律。
为什么要和他配对比赛啊?按照年龄排序,自己不是应该和那位最小的蒙古少年比试吗?
要怎么办才好呢?输?赢?还是平手?拽拽马绳,无声的看着身边的人想着。
"九阿哥,我们又见面了。"沙律和我打招呼,经常面对清朝贵族们的公式化笑脸出现,目光却火热如昨晚的月下,让人无法漠视。
想到当时自己的模样,耳朵有些热,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蒙古的王,自己也是算衣衫不整,失礼多多,笑笑回了:"王爷安好。"。
"今日你身下的骏马可不比昨晚的那头金豹啊,期待你的表现。"又是挪不开的视线,直直的也不闪躲。
正想答话,那边要求要开始预备了。
于是,整装待命,再看身旁的人,已经是收了心神,望向远处,浑身上下是说不出的认真意味,眉宇之间却没有丝毫的紧张,坦然却有力。
发令声一响,扬鞭抽马,万众喧嚣的呐喊声中,疾驰狂奔,奔驰而去,顿时,群骏相挤,一匹匹骏马四蹄腾空,尘土飞扬。
我坐在马上,保持着自己的速度,不超过身边的人,也不至于落后太多,只是保持不上不下的状态。不过这也真让我觉得不容易,身边的沙律就像闪电一般,四周的景物均是一掠而过,我时不时的抽马,勒马缰,夹马肚,呼--这比单独前行要困难多了。
场外锣鼓喧天,彩旗飘扬,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不断响起。
这时,沙律突然减缓速度,快得以至于自己没有来得及同时做出改变。
二人并骥而行。
"为什么不尽力而为呢?"沙律问我。
心里一惊,被发现了!不过,我也很尽力啊,一直在保持着速度啊,累啊!
"一起来比试一场吧!你我二人!不必多虑!"真诚的目光看向我,让我对自己刚才的行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那种行径在他们草原人看来与其说是不专心的表现,不如说是一种轻蔑,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已经被挑明了,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估计会造成两方关系的恶化吧,那样一定会给皇阿玛带来需要解决的一系列麻烦,而且,刚刚沙律利落的驭马动作和姿态也印发了自己的好胜心,跃跃欲试。
"好!"顺了顺马缰,向他投去准备认真的一笑。
沙律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更加深沉,热烈的有些让我不适应。
仿佛默契早已存在于二人之间一般,我和他同时扬起了马鞭。
骏马立刻撒开四蹄,尽力奔跑,镇静的骑在马背上,奔驰的感觉好似草原雄鹰展翅飞翔,终于摆脱不上不下的辛苦了,现在,只要迎风飞翔!
沙律果然了得,我策马飞驰,也仅仅只能和他平行,而超过他的机会却一点也没有。
最终,到达终点,却比他稍迟了大半个马身。
呵止一声,骏马前蹄腾空,一嘶长鸣,大家也陆陆续续的停了下来。
站在四周的众人,不断地大声叫好。
"王爷果然骑艺过人,胤禟心服口服!"心里敬佩着对方。
沙律转身,哈哈大笑:"九阿哥,承让了!"
二人皆开怀不已,这场无所顾忌的比试,果然爽快!
大家都沉浸在赛时的兴奋中,待场内随从前来伺候时,皆下了马,跪请圣安。
皇阿玛看起来也被这中欢愉的气氛所感染,可是在他看向我时,眼底却有一丝不悦,虽然他隐藏的很好,可是,却被观察力甚强的我发现了,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呢?不就是个跑马吗?输赢有什么大不了的,胜败乃兵家常事,过程才是最重要的,再说,其他的哥哥也有输啊,为什么只有我得到你的不悦之色呢?
帝王心思素来难测,皇阿玛,您叫我怎么敢对您敞开心扉啊?不长个心眼行吗?
各自领了奖赏,众人策马返回营地。
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夜幕降临,跑马跑了一下午,一身汗水粘在身上。
回了毡子,小玉立刻跑上来帮我宽衣。
"主子,您辛苦了。小玉帮您捶捶腿,解解乏。"换完衣物,小玉细心的要求。
"好,好,今天下午可把我累着了,小玉你帮我捏捏这儿。"
"是,主子。"
好舒服,肌肉得到舒展,浑身轻松起来。

第 46 章

"主子?"头上传来小玉疑问的声音。
趴在躺椅上,眯着双眼,懒懒的说:"什么事儿啊?"
"主子,您身上好香!"
"说什么呢?怎么那么喜欢夸你主子,今天骑马,早出了一身子臭汗,你就不要安慰我了!"
呵呵,小玉可真会拍马屁啊,能把臭的赞成香的,突然想到,自己一个阿哥都这样,那高高在上的皇阿玛呢?他能听到几句真话呢?好像没有什么日呢敢跟他说真话吧,所以才会对我要求?要求我不要对他欺骗?整日里听着别人的假话,从中分辨着真伪,那种感觉,一定很寂寞吧!皇阿玛一定是累了才会这么要求我的吧,至少在他的儿子里有个可以让他安心的,不过也不对啊,他当时好像说,不把我看作是他儿子的、、、 、、、还有,今天下午那不悦的目光、、、 、、、摆摆头,最近怎么老是想起皇阿玛啊!怎么搞的?恩,看来是太闲了!呆会儿调了息,今晚出去练功!
正当我在左右思索时,小玉又开始说:"主子,真的奴才没有骗您,您身上真的好香!像花香!"
"胡扯!什么花香不花香的!主子我是男人!可不是什么爱使香的女子!再说,日常都是你伺候我,我还能偷偷去抹香啊!你当我是去招蜂引蝶啊!"当下坐起身,立刻给了小玉一个爆栗!
"主子,"委屈的捂着脑袋,小玉可怜巴巴的说:"您要相信奴才啊!奴才真的没有骗您啊!"
看到小玉一再坚持,而且从他眼中也看不出他在开玩笑,我犹豫了一下:"小玉,你要敢耍我就死定了!"
小玉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会,不会,不会。"
捋开袖子,嫩白的皮肤在稍微昏暗的环境里发出诱人的光泽,看看小玉期待的目光,这才把胳膊抬了起来凑向鼻子。
闻闻,竟然是香的!小玉的话果然不假!这是怎么回事?我疑惑的看看小玉:"你这两天给我吃什么了,我怎么变这么香?女人似的。"
"主子啊,奴才没有特地为你准备膳食啊!所有的膳食都是膳房里做出来的,奴才什么也没动啊!"小玉乞求的辩解。
那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中香气也蛮熟悉的,下午赛马回来就闻到了,以为是哪个女子身上携带的香,没想到来源地竟然是自己!这才想到回营路上自己一直不解的一件事--
刚刚赛马完毕,与沙律谈笑之时,他微微凑近我,使劲的吸了几口气。
当时我还以为他是赛马疲劳,需要多多吸取氧气,所以才大口吸气的,没想到、、、 、、、现在我才明白、、、 、、、天哪!一个男人,身上竟然泛着香气,若是皇宫里男性用的龙木香也就罢了,可这个香气,虽然说不出是什么香,却是一闻就分辨出的女子身上的香味儿!
我忍无可忍,我无需再忍!
"小玉!备水!我要洗澡!"歇了一会,调了气息,当下身体也恢复不少,活动四肢,精神抖擞。
"是!"小玉见我生气,连忙退出毡外准备去了。
再把胳膊挪过来闻闻,该死!还是这种味道!
热水很快准备妥当。
小玉上前帮我宽衣,待衣物全部退去,毡子里已经充斥着满满的香味了。
顿时黑了脸。
"主子,好、、、 、、、"小玉闻到满室的香气,立刻想赞,但一见到我发黑的脸,立刻止住声音。
闷闷的踏进浴桶,泡!
把这该死的味道全部泡掉!
小玉在身后不断的换着热水,我在前面疯狂的闻着身上的味道,感觉嗅觉都有些失灵的时候,味道终于消失了。
还是不太确定:"小玉,你来闻闻,有没有味道了?"
小玉凑上来:"主子,好闻的味道没了。"用极其失落的目光看着我。
"哈哈,太好了!终于解脱了,终于没了!哈哈哈哈!"我站起身,从浴桶里出来。
小玉对我的言行表示出极大的好奇:"主子,奴才闻那香挺好闻的,为什么要洗掉啊?"
让小玉拿了毛巾过来,擦拭身上的水珠:"呆子!这香的确好闻,这个我也承认,可是,主子我可是男人啊!这香气明明是女子才能用的,我们宫里做的也没这种,你见过男人擦女人香的吗?"
"见、、、 、、、没有见过。"小玉迟疑了一下,做了否定回答。
我心里也明白他为什么停顿,因为的确有男人擦女人香,那些人只是出现在相公馆,也就是男娼馆里的小官儿们用的,自己身上出现异香,怎能不气?
"好了,我要出去走走,你就留下来吧,不用跟着了。"想想刚刚计划的今晚要去练功,吩咐了小玉,就出了毡子。
抬头望天,又是个月光如水的夜晚,这两日天气也真好,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妙,顿时刚惹出来的郁闷散去了一些,不过,还是要去发泄一番才好,还有这阵子老是胡思乱想,与皇阿玛接触过多,老想他了,恩,出了营地再说。
朝着外面走出去,想找一处隐秘的地方可真不容易啊,左拐右绕,终于找到一处幽静的地方,左右观察一下,此处实际上就靠近昨晚的水池,是个小小的隐蔽场所,三面都环着高地和树木,只有一处向着池水,恩,这个地方确实不错,我在心里评估着,练功完毕后,还可以去洗去汗水。
走到一棵树前,掏了大刀,砍下一根树枝,削了分岔和树叶,拿起树枝,在空气中比划了一番,这次没有带剑来,便削木为剑,凑合着用吧!
这时一股强烈的气息从我身后传来,速度极快,糟糕!刚刚只顾着专心致志的做剑,以为此处偏僻,便也觉得安全不去做什么防备,现在却被人发现了,而且是高手!
"谁?"大喝一声,在声势上胜过他人也是好的!
稳住身形,正准备闪躲。
可是,来不及做任何动作,就被拥入一个怀抱。
大惊,自己的速度竟然也比不上那人吗?竟然没有逃脱掉?
连忙使内力想挣脱怀抱,不料被抱得紧紧的,无论怎么挣也挣不开。
大骇!

第 47 章

"胤禟--"近乎叹息一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却让我放心下来。
"皇阿玛,原来是你啊,可把我吓坏了。"心里一松,身子一软,向后面靠去。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溜达?"耳后的声音慵懒的让人安心。
"皇阿玛不也在这儿‘闲逛' ?"大着胆子反问了一句,没想到对方却没有生气,反而开心的笑起来--
"呵呵,小家伙真是调皮,在做什么呢?"我转身过来,皇阿玛看着我手里的东西,发问。
我看看自己,左手是刚成型的木剑,右手是一把常用的大刀,木头佩金属,说不出的不正常。
"哦,这个是我刚做出来的木剑,大小重量都挺适合我的。"抬起左手,把剑递给皇阿玛看。
这次来随驾行猎,皇子们都只配了宝刀,剑类则由侍卫们佩带。
"哦,胤禟是想用剑吗?"皇阿玛一边问我,一边摆弄着那把一点也不锋利的剑。
"恩,这几天闷在毡子里,得好好活动活动筋骨了。"嗨--总不能说:我这段时间和你相处时间过长,以至于老是在想你做出的种种我无法理解的举动,所以才要出来借练功消除这些胡思乱想吧。
"那胤禟给皇阿玛舞一段剑法,也好让我瞧瞧平时你学的怎么样。"皇阿玛来了兴趣。
"好。"接过递来的木剑,朝前方走了几步,准备好姿势,朝身边的人一笑:"这还是你第一次看我舞剑呢,说实话,还真有点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答话,只是直盯盯的看着我灿烂的笑容,这个目光有些熟悉,好像、、、 、、、对沙律有一次看到我的笑容,也做出了这种表情。
压下内心的疑惑,对着对面默不做声的人微笑:"要开始了。"
挥舞着手中的木剑,在心底把它当做世间少有的绝世宝剑,认真的投入进去,舞剑的姿势翩逸洒脱,木剑一出,身影如虹,自己看着那在空中挥洒的剑,都不由的沉醉其中,渐渐忘记身边还有一个人,只是舞!舞!舞!
感觉天地都在随我而动,白色的月光被我手中的剑毫不留情的劈散,剑走流光,周围的景物仿佛都活了起来,在我眼前不断闪动,象优美的诗韵令人着迷。
木剑不若铁剑的锋利,但在舞动时却能感觉到,剑在沙沙作响,象瀑布落下的水声,好状态,自己好久没有这么投入了,简直如行云流水一般,这种声音就是所谓的剑气发出的吧、、、 、、、
不对!m
剑气!宫里的师傅可没教这些!皇阿玛还在身边!
长剑一抖,利落的收回,看看前方一直认真观看的人,觉得有些尴尬,微微垂了脑袋,不敢看他。
"好!"皇阿玛发出一声赞叹。让我有些吃惊,绝少夸奖他人的皇阿玛竟然会表扬我耶!抬头看看他,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胤禟,过来。"他向我招招手。
抓了剑,上前,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真是精彩,皇阿玛这回是大饱眼福了,身形轻灵,步法潇洒,剑式飘逸,身体与剑似乎合而为一,不过--"
我美滋滋的听着,但听他话锋一转,心里不由的七上八下起来,自己一开始舞剑时还好,规规矩矩用的是宫里师傅教授的剑法,不过,后来好象有些忘形了,使得却是姨母教授的剑法之一,而,皇阿玛看到了,这可让我怎么解释为好,怎么学的,和谁学的,又是在哪里练成这样的武功的,我该怎么回答诸如此类的问题呢?
"恩?这是什么味道?"皇阿玛说着,把我朝他怀里带了带,凑向我的脖颈。
我也颇觉奇怪,但见他不再追问刚才的事,便也由着他的动作,身体随着向前靠。
"好香啊--"沉醉的是声音在颈间徘徊。
青天霹雳!
香?
难道我身上还有那种味道?
再次捋开袖子,浓重的香气立刻四散开来,这还要凑近去闻吗?答案太明显了。
我记得自己来之前做了沐浴,身上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味道全无,怎么现在又会出现--
对了,刚刚舞剑投入,时间也不短,身上已经蒙了汗,难道这香气就来源于自己的汗水?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香汗美人?呸呸呸,算我胡说,不过,这也太怪异了,以前也没有出现过这中情况啊,这香气好象也就是今天下午才出现的,昨天也没有啊,昨天,昨天,让我想想昨天的事,对了,昨晚上见到了流金,带他去水池里疗伤,与流金搏斗许久,但是已经是大汗淋漓,当时也没有什么异常之处,接着,自己也下了池子泡澡,然后,就回了营地,接着,再次出汗时,已经是异香满身了,这么说是那神秘池水的原因?
难道人只要一沾上那池水,身体就会发生异变?
这厢我还在一个人胡思乱想,身边传来的越来越高的温度让我不得不转回现实中来。
"皇阿玛?你怎么了,怎么身体这么热?病了吗?"从他怀里探出身子,皇阿玛难道是受了风寒?怎么皮肤这么火热?发烧了吗?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但呼吸却越来越重了。
"胤禟,你身上是什么香?"看得出来,皇阿玛在努力控制自己,眼神不再像往日那么坚定,微微有些散,嗓音里透出一丝沙哑。
"皇阿玛,您嗓子都哑了!一定是受了风寒,难受吗?我扶您回营地,找太医看看。"看着皇阿玛努力与身体的不适做斗争,他分明是病了!我的心剧痛,感觉比自己练功时受的伤还要疼,忽略心底的奇怪感受,赶紧起身,伸手扶住皇阿玛。
不料,他向后退了好几步,拒绝了我伸出的双手,倚在一棵大树旁,闭上眼睛,开始努力控制呼吸。
我心里着急,看皇阿玛的反应,却又不便上前,只好在不远处站着,担心的瞧着那人。

第 48 章

即使是现在这个样子也无损他的王者气质,他总是能够随时控制好自己,像现在这副与病魔做斗争的样子,我还真从来没有见过,不过,为什么不回营地找太医呢?或者吃什么随身携带的药物,一般,皇帝得病,不都会有药物备用吗?
皇阿玛为什么要拒绝我呢?
他现在,好象在调息。调息?那不是我经常干的事吗?那这么说,皇阿玛也会这种江湖的武功了?
呵呵,我在怀疑什么啊?这不是很明显吗?从一开始被他抱住无法反抗,到现在武林人常用的调息法,哪一点说明不了皇阿玛是个武功高手?
是啊,他是皇帝啊,什么学不到呢?连洋人的东西都学的津津有味,那汉人早流传数百年的东西不更容易得到吗?我一个小小皇子都可以 获得的技能,凭什么掌控天下的皇帝学不到呢?
不过,皇阿玛也忒厉害了些,在他的控制里,我竟然没办法使出一分一毫的气力,完全不能动作。
就在我一个人胡思乱想中,那边的人神色已经恢复正常,眼中的坚定与深沉再次出现,睁开了双眼,他不说话,看着我,有些奇怪,也有些生气。
我被他看的觉得不安,低了低头,还是有些担心他的身体状态,缓步向前走去--
"皇阿玛,您还好吧?"走到近前,低声询问,不止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让他这样看着我。
"胤禟,你身上是什么香?"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反问道。
"恩?什么什么香啊?"刚刚站了一会儿,身上的香气已经被风完全吹散,心里想着皇阿玛的病,已经忘了自己身上的异香。
"这香是谁给你用的?什么时候拿到的?"见我没有做出明确回答,他眉头皱了起来,不悦之色溢于言表。
缩缩脖子,皇阿玛毕竟是皇帝,此时还真是慑人。
经过他的一再询问,这是我才从皇阿玛的病情中回到自己身上,原来是丢人的香啊。
"我也不清楚怎么的,好像只要我一出汗,身上就会出现这种味道。"在皇阿玛面前承认这种事情,真觉得羞愧,想我堂堂儿郎、、、 、、、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皇阿玛的口气略微缓和,但疑问还是一个接着一个。
"其实是昨天晚上的事,我出来玩,接着,在池子里泡过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手朝远处一指,沮丧的低声。
"是吗?"
"恩,恩,"我不住的点头,想把尴尬的话题转移,"皇阿玛,你不知道吧,这池水可是宝贝呢!"
"哦?怎么说?"皇阿玛果然不在香气问题上徘徊。
"那水用来可以疗伤,伤口浸了那水,愈合速度极快。"
"是这样啊。"皇阿玛若有所思的说着,接着便没了下文,一个人沉思起来。
我也不再提,靠在皇阿玛身边的大树上,静静吹着夜风。
不一会儿,皇阿玛的动作再次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魔术一般,一个小小的东西出现在他的手掌中。
"这是什么?"我盯着那物,仔细的观察着。
小小的,圆圆的,金色的外壳,怎么看怎么像个迷你铃铛。
他看我感兴趣,便把铃铛送如我手。
我奇怪,他给我铃铛做什么?
拿了铃铛,下意识去摇晃,却发现铃铛没有在这静谧的夜里发出任何清脆的声音。
"没有铃心吗?"把铃铛凑到耳边,再次摇晃。
突然,一道黑影窜入眼前。
立刻警觉。
"什么人?!"喝声问道。
皇阿玛的大手放到我的肩膀上,低声安抚:"别慌。"
我定了定神,这才去看那个闯入者。
真是一身黑色啊,黑衣,黑斗笠,黑面具,如果没有月光,他站在我身边,还真什么也看不出来。
只是,这个人是谁啊,他单膝着地,半跪着,对着皇阿玛。
疑惑的目光才投向皇阿玛,就立刻得到了答案。
"别担心,他是护卫。"皇阿玛稳稳的声音响起。
护卫?在宫里怎么从来没见过这号人物?难道是、、、 、、、
"影卫吗?"有些感兴趣的发问。
"恩,其中的一个。"
果然,想想额娘都有所谓的影卫在身边,(虽然是姨母),更别谈当朝皇帝了。
"怎么会突然出现?这里有危险吗?"我不满,吓我一大跳,现在心还在怦怦响。
"呵呵,是你把他叫来啊。"皇阿玛指指我手中的铃铛,笑着说。
"我?是这个铃铛吗?可是完全听不到声音啊!"看看铃铛有些奇怪。
"那声音平常人都听不见的。"
哦,原来如此,真是玄妙至极。像蝙蝠一样能听到常人听不见的声音吗?暗思。
那边皇阿玛已经在对他的影卫下旨了--
"那边池水可以疗伤,你去试试。"
"是。"毫无感情的冰凌声音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身后的人立刻拥我入怀。
只见那人答完,撩开黑斗笠,捋起衣袖,抽出一把细刀,毫不犹豫的朝着小臂划去。
一道血红的伤口!
我不禁抽了一口气,接着,见他走到水池边,弯腰,把胳膊伸如水中。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走过来,俯身听命,还在震撼中的我发现他小臂上的伤口已经愈合。
"用内力把身上的汗逼出来。"皇阿玛对这种现象视而不见,继续吩咐道。
"是。"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作者说:见下文注解),那人仍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但我明白他必是暗暗发力。
"左臂是否有异香出现?"约莫时间差不多了,皇阿玛问道。
那人试了试又答:"无。"
"恩,你退下吧。"皇阿玛挥了挥手,向他示意。
"是。"
总是用一个字回答的人立刻从眼前消失了。
*注解*********************************
本文用的是古代时间,现做解释--
一炷香=5分钟;一盏茶=10分钟。
曾经的计算时间的单位:一年有十二月,一月有五周,一周有六日,一日有十二时辰,一时辰有四刻,一刻有三盏茶,一盏茶有两柱香,一柱香有五分,一分有六弹指,一弹指有十刹那。一刹那就是一秒钟。

第 49 章

惊异的看着那人来去无影,简直像动漫里诡异的忍术一般,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胤禟,看来那水只能疗伤,却并不能致香。"皇阿玛对我说道。
"恩,的确如此。"我朝他点点头。
不是这水,那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那池水,月光下,波光粼粼,美的像白金,我不禁想起了那头金色的豹子,流金是灵兽啊,而且还是奉命下凡的,呵呵,从出生就被困在豹子的身体里,一定很郁闷。
竟有些想念与流金在一起泡澡的安宁时刻了,呵呵,流金还可以和我进行半交流,真是好啊!若非那仙界圣水,我是一辈子也无法驯服王者一般的豹子啊、、、 、、、
圣水?
对了,与流金的交流是受到了圣水的影响,那这么说来,我身上的香也是由它引出来的了?
可是,这十一年来,都没有出现这种现象啊,盯着那水,我突然想到了原因。
原来如此,是两种奇怪的水混合所致吗?难怪哪个影卫没事!
沮丧。
"胤禟,你身子有异,接下来这些天你就不用随驾行猎了。"皇阿玛突如其来的命令让我大吃一惊。
"为什么?"我着急了,"你明知道我前几天都没去,再说还有几天就好回宫了!我都没得玩!"
"乖,胤禟听皇阿玛话,我不会害你的!"他搂着我,拍拍我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我。
"不!为什么?不就身上一个香吗?有必要这样吗?人人避之?那我以后都不要出门了,找一偏僻之处就那么一个人,呆一辈子好了!"声音不有的提高,有些生气皇阿玛如此限制我的举动。
腰一下子被收的紧紧的。身边的人声音不安起来。
"你知道那香是什么吗?那是情香啊!"
"情香?"我呆了呆,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看,你身上这香便是至极了,催情,至极。"他一边抚摩我的眉,一边喃喃的说着。
"什么?"我张大嘴巴,半天合不上,"催、、催情?"
"是啊,今天险些被你害到,那么爱你,可是现在你这么小,又不能动你,惨啊!"
我内心的惊慌已经不能用惊涛骇浪来形容了。
这东西竟然是有关情欲的?!自己身体没有发育完整自然不知,小玉自小便不能行人道,所以也对这香无感觉,自己虽然闻着好,可是没想到这竟是个祸害人的东西!差点把皇阿玛给害了!
这可怎么办是好?!
我,我无助的抬头,看向皇阿玛。
"还是老老实实呆在毡子里别乱跑,回了宫我再帮你想办法!"
傻傻点了头,慢慢随皇阿玛回了营地,脑子里是一片糨糊。
毫无知觉的回了自己毡子,小玉看了我失魂落魄的模样,吓得连忙要请太医,制止了这种大惊小怪,把被子朝头上一蒙,让我睡死吧!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都在床上待着,浑浑噩噩的,失去了兴致,便也不再着急。
向外头告了假,奉旨前来的太医装模作样的开了方子,小玉告诉我他是上次来帮我看病的太医,看来又是皇阿玛的一个心腹,那名太医在背后偷偷告诉我,那些全是皇上吩咐准备大补良药。
每天只是消耗时间,就等着回宫去向姨母问询解决的方法,盼着盼着,竟然有些急着想回宫了。
一个人在毡子里闲着无聊,取了那日皇阿玛还我的小猪,坐在床上,把玩。
正玩的起劲,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随着小玉一同进了帐。
把小猪朝枕头下随意一塞,看着来人。
"主子,八阿哥来了。"小玉上前禀告。
"哦,快请。"连忙做虚弱状向后靠去。
前些日子已经来了一批人了,不知为什么大家总喜欢一起,八哥也在其中,现在离回宫仅剩下两天,他怎么又来了,还是单独?
这边八哥已经走进来:"九弟,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劳烦八哥惦记着。"我淡淡回了一句,自从上次差点被揭发,看到八哥我心里就有些疙瘩,其实也不是生气,就是不舒服。
"过两天就回宫了,你身子还不好,看来是不能骑马了。"他看起来并不在意我的冷淡,继续说着。
"嗨,我这身子也不知怎么搞的,三天两头病着。"配合的敷衍。
"九弟以后多注意便可,病来如山倒啊!"
他说完这话,毡子里便没了声音,本想问问他打猎的情况,可一想到那日,刚到嗓子眼的话立刻给吞了下去。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平时和八哥不是很要好吗?怎么那么小气呢?但转念一想,危机生命的事,又有谁愿意释怀呢?
"那九弟,你好好养病,我先回去了。"毡子里的气愤有点尴尬,他见我不想多言,准备告辞。
我直了直身子:"九弟身体有恙,恕不能相送。"
正打算缩回被窝,被一脸惊异的八哥拉住。

第 50 章

只件他眼疾手快,伸手向我枕头旁伸去。
大惊,分明看到了刚才由于我动作而暴露出来的小小猪尾巴!
他一把那物抽出,看了半天,难以置信的抬头看我:"是你救了我?"
"哼!"事到如今我也不再惊慌失措,反而异常冷静下来。
"怎么?是不是还要如实禀告皇阿玛,然后再治我个死罪?"冷笑,反正毡子里没别人,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
"不不不!"八哥的头摇的像拨浪鼓,急切的说:"九弟,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真的,我以为是世外高人,大家都见不到的。"
的确,能有我这样武功的少年不多。
口气稍微和缓一些:"那当时我百般暗示,向你要它,你也不知道把它还回来?"
"我,我不知道,以为你只是想玩,我、、、"见我不信任的看着他,他咬咬牙齿,下定决心一般的把话说了出来,"我是急切想得到皇阿玛的注意,你知道,我若不努力出头,那我额娘她、、、 、、、"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了。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还不成吗?你是我哥耶,这么大人了,别哭鼻子了!"我吓了一跳,最怕人流泪,连忙规劝。
"我当时拿了那物,开心极了,没有细想,更不知道你的生肖。"他抹了抹泪水,继续说。
我呆了一下,是啊,谁又清楚谁的生肖呢?大家都还是懵懵少年,皇家子弟,极度以自我为中心,谁会关心别人属什么呢?若非自己对历史的了解,自己也不会清楚他人的事情的,虽然他人就是自己的兄弟,皇室的悲哀~~~~~~
不过四哥倒是长了心眼,毕竟年纪稍长,也许,我们再大一些也会去琢磨别人的事情吧!
"对不起,九弟,我不是故意的。"他低下头不敢看我,稚嫩的脸上写着深深的懊悔。
"好了,好了,败给你了,就当没发生过罢了,不怪你。"不忍他的心灵再受伤害。
"九弟,谢谢你救我。"抬头,欣喜。
真怀疑他刚才是不是装的,脸色变这么快,也部长知道掩饰一下,小孩子一般,怎么和大臣们周旋的大人样一到我面前就没了呢?完全是少年版样子。
"不用,你也常照顾我嘛,算是互相帮忙了。"挥挥手让他别放在心上。
"对了,你怎么把它拿回来的?"他把小猪递上前来。
拿了小猪,朝怀里一塞,故作深沉:"我自有妙计!"总不能说是皇阿玛亲自还来的吧!
"可守卫那么严、、、 、、、"他还想问,被我打断。
"咳,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我连野猪都不怕,还怕什么守卫!"这句话换来的是闪闪的钦佩,自己心里小小的虚了一把。
看着对面的少年,眼睛里还有些红,是刚才流泪的痕迹。
心里叹了口气,为了引起皇父的注意,为了得到宠爱吗?
八哥今年才十三岁啊,娃娃一样的,想极力得到父亲的爱也是正常现象,不像我那般无所谓,其实,八哥现在已经是个得宠的皇子了(比起我来说),他各个方面都表现的很出众,自然受人喜欢,他也有自己努力的方向吧,为了自己的额娘,为了自己的将来,可是宠爱能带来什么,又能持续多久呢?要花多大的工夫才能保持着那份宠爱呢?不明白,那么多的危险,已经被放置在前沿了,时刻担心着,时刻劳累着,值得吗?
想到皇阿玛对自己的保护,心里不由暗暗感激。
送走了八哥,前些天心里一直存放着的不愉快消失了,我躺在床上,看着手里小猪:"你还真是个惹祸精呢!每次都不藏好!一定要把你锁起来,永远都不能放出来!"
坚定的说完,扯了被子,呼呼大睡。
※※z※※y※※b※※g※※
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回京了。
晚上,灯火通明,皇阿玛正大摆酒席,算是离别宴席吧!
由于向外头告了假,对宴会我也不感兴趣,点了灯,拿了本书,苦苦熬着时间。
看着看着,不觉夜深,扒在桌子上睡着了。
"胤禟,胤禟,胤禟、、、 、、、"一声的轻扰让我不耐烦,是谁在扰人清梦?
"快醒醒,胤禟,胤禟?"
"唔,谁啊,叫魂似的!"揉揉被脑袋枕的发酸的胳膊,慢慢看清眼前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难以置信,仔细听听外头的声响,宴会应该已经结束了。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对面的人不答反问,得意的不得了,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

第 51 章

"好好,那么请问尊敬的蒙古王,您深夜来访有何贵干?"从椅子上站起来,整理一番衣物,用标准的皇室礼节问候面前的人。
"呵呵,九阿哥何必如此客气?听说你身体有恙,几天都没见到你,今晚特地前来探询九王子的病情。"他也不输于人,完美的回礼。
自从上次赛马尽兴归来,心底对这人的敬佩有增无减,与他谈论赛马技巧,更是觉得他经验丰富,言语之间也能看出他是个豪爽的汉子,不做作并且很坦然大方。像现在这个模样,我还真有些不适应。
"好了好了,我们都不要贫了,快点说你来的目的,我还要睡觉!"朝椅子上一躺,不断的催促他。
"嗨--你明天就走了。"他也不再摆虚架子,失落的样子。
"恩,怎么了?"
"哦,没,没什么,对了,你的病到底怎么回事?"听到我的反问他更加沮丧,但很快掩饰起来转到了下一个话题。
"也没什么,就是头晕沉沉的,提不起精神,不能活动太多。"用太医帮我散播的理由解释道。
其实自己现在这个在他人眼中病歪歪样子,如果不找一个好的理由出来,人们就会对这种疾病惶恐不安,生怕被传染,太医遵照皇阿玛的意思,说我体弱不能多活动,也堵了众人的嘴。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问道--
"你明年还来不来了?"低声却分明带着点期盼。
"恩,我也不太清楚,这个是要靠皇阿玛下旨的。"其实,自己根本,再也不想来了,太痛苦了,即使来,也要一个人来玩,可是看到他的期盼眼神,不由自主的给了这个答案。
"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好象生怕漏掉一个细节似的。
我奇怪了,捶他一拳:"那么看着我干什么吗?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到时候我们再赛一次马,一定不会再输给你了!"这样的沙律自己还从来没见识过,有些不自在,想了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好!到时我一定不会让你赢的!"仍旧不移开目光,可却在他眼里看到了希望。
"哼!见面后胜负自见分晓!"不服气。
二人相视,哈哈大笑。
看者对面人张狂霸气的笑颜,心里想着:有朋友真好,沙律真是够哥们,草原人就是比宫里那些勾心斗角的要直爽,动部动看人眼色行事就是累,和杀律一起虽然时间不多,但总觉得开心,连一开始他陷害我去赛马的事情也不显得那么重要了,交谈很愉快,不必顾忌什么,和他在一起就感觉是额娘在身边一样,他们都一样的爽直,不做作,对我也够哥们。
心里高兴着,睡虫也被冲走了,放开了和沙律聊了起来,对蒙古人的生活习惯、饮食、衣着、等等都很感兴趣的我,抓到了沙律自然是问个不停,他也不嫌我问题多,一边包容的笑着一边耐心的作答。嗨--沙律这人对我真不错呢,看着他认真解答的样子,心里暗想,男人们交朋友都互相赠物,可对面的这个是什么也不缺的王爷,我除了那些金饰物,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该给他什么好呢?
沙律解释完毕,等着我的反应,可见我直盯盯的看着他,神色之间略有慌张--
"胤禟,你,你、、、 、、、"我们谈的熟了,也就不愿称呼对方名号,直接以彼此姓名想称。
"沙律,你莫慌,我又不会吃人。"看着一向自信满满的沙律难得不自然的样子,笑了。"我只是再想你我结识一场,又难得彼此相谈投机,我决定今后交你这个朋友了!"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觉得这个人够相处的,豪爽的个性一向是自己所向往的。
他听了我的话,不由睁大了双眼,接着一拍我肩:"好!今天我沙律就交下你这个朋友,日后若有什么困难,沙律一定全力相助!"
"沙律,你堂堂王爷的,我也没什么送你的,这块七彩玲珑玉是幼时家母所赠,我一直带在身边,你我既然如此投缘,就以玉石相赠,虽说不是什么宝贝,却也是我多年珍爱之物,你若不嫌,就此收下吧。"我从身上解了玉石,依依不舍的送上前去。
"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他也不含糊,解下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块玉递交于我。"这玉也是陪伴我多年,现在让它来陪你,我也放心!"
我接过那块玉,只见上面刻着一匹狼,让我不禁想起沙律的宠物:"沙律,这上面刻的狼是不是‘苍'啊?"
"恩?"把我的玉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他过来看道:"呵呵,你臆说,我看还真像呢,我们草原人最崇敬狼,它是我们的神,而苍,从小和我在一起,它是神赐的礼物!"谈到自己的宠物,骄傲的样子让人羡慕。
我突然想到了流金,自己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前几日被噩耗打击的提不起精神,哪里也不想去,可明天自己就要离开,今晚还是去道个别吧。
"沙律,你先回去吧,明天你还要起早送驾,我出去办点事。"
"是不是也想到你的那头豹子了?"他果然知我!
"瞒不了你,想它了,明天就走了,去瞧瞧!"
"你身体不要紧吧?"j
"呵呵,现在好多了,能和沙律你结成友人,我的病当然好了一大半!"呵呵笑起来。
没想到对方竟然脸红了一小下,惊讶的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好了,好了,我走了,你保重吧。"看看天色,时间已经不多了,自己也不管他有什么反应了,匆匆告辞离去。
使了轻功飞奔至树林,身上又是香歪歪的,最近发现自己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简直到了不能活动的地步,只是身体稍微热了,便出现状况,无法忍受这种异常,我找了一处坐下,让香气自己慢慢散去,打算待会儿再找流金。
感受着夜风习习,心里的闷燥仿佛也消失了不少。
没过一会儿,流金出现我面前。
"流金你来了!"许久不见,觉得硫金特别亲切,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向它他那金色的皮毛上蹭去,"流金,流金,真想你啊!"

第 52 章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怎么我一来你就知道了呢?"抱着流金不肯松手,它也任由我勒着它的脖子,在我身边优雅的卧坐。
脑袋楱过来,它作势闻闻我身上。
"哦,原来是它啊,该死的味道,越来越厉害了,好象还有什么催情作用!咦?这味道对你也没用啊?"我看看流金无动于衷的样子,奇怪。
它看看自己的身体,我瞬间明白过来。
"哦,只对人类有用啊!不管它了!破坏我的好心情。"把不愉快抛到一边,"流金,我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了,可能要明年的这个时候才能见到你,也可能是几年以后。"我蹭蹭它的皮毛,有些不舍的说。
它低吼一声,似是在安慰我。
"嗨--又要回到哪个另人窒息的地方去了,没空见着辽阔的草原,高大的树木,青青的绿草,还有各种各样可爱的小动物,还有你流金。"
"真想把你带回去,"见我这么说,流金立刻点头表示愿意随我一同回去,我接着解释:"可现在我没有自己的府邸,也许你能够适应那里的生活,可宫里人肯定容忍不下你的存在。"
这次不仅仅是我,连带着流金也和我一起沮丧起来。
"不过,等我十五岁后,能自己自由出入宫廷时,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看着流金疑问的目光,我得意的笑了:"到时我自有办法!"
抱着流金,我对着它诉说着自己的内心,在宫里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个人可以当做自己完全信任的听众,可流金不同,它对我的忠诚让我不由自主的信任,它也永远不会把我心底的秘密泄露给别人。
"流金,你知道吗?这些年我真的好辛苦啊!每天都在朝自己脑袋里装东西,虽然在这个世界上,也有亲人,可为什么我总是感觉不到亲情呢?总觉得和上一世不一样,是不是这东西一到皇家句变了味儿,自己怎么尝也尝不出来呢!"
"其实我也不想管这些,有没有,对我来说并不是很重要,反正自己的目标是离开京,去江南置办一所大宅子,娶上一大堆美娇娘,听着好多娇滴滴的美人唤我‘老爷',过一辈子幸福生活,呵呵,太美了、、、 、、、"
"可是,这次来围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身边的人对我态度变化好大,让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流金,你说我怎么办?"
"皇阿玛老是说爱不爱的,我其实也知道这么多年照顾我,可有什么理由让他这么对我呢?我自认各方面平平,表现的一点儿也不出众啊,父亲的爱,可我怎么总是觉得怪怪的,难道皇帝所给的父爱就是这样的?而且,伴君如伴虎,古人都这么说的,说起老虎,呵呵,你长的和它也蛮像的啊!"一直静静听我倾诉的流金给了我一个白眼。
"哇!翻白眼都这么有型!流金你太帅了!"抱住,亲亲额头。
被闪了,不领情的家伙!
"呵呵,不过,最让我开心的四哥,他竟然一点也不会排斥我耶,送我礼物,帮我保守秘密,伤心的时候,他还来劝我,还有抱我去疗伤,就是在我赏赐带你去的那个池子,就是他告诉我的,真是个好哥哥啊,这下好,以后只要不得罪他,呵呵,九阿哥的命运就由我来改写好了!"
"说起好哥哥,我想到了五哥,这几个兄弟里,他对我最好,只不过我怎么觉得他越活越小了?动不动就要抱我,有时还拖我和他一起睡觉,呵呵,一定是小时候额娘疼他疼的少,嗨--我就大慈大悲的满足他的要求,以后多照顾照顾他好了!"
"还有八哥,这次差点害死我了,虽然他不是故意的,以后我绝对不会再随意救人了,教训啊!"
"流金,我要走了,你都不表示一下悲伤吗?老是这么没反应的。"抱怨。
它伸出舌头舔着我的脸,动作中透露着不舍。
"谢谢你流金,听我吐口水,还帮我打败了太子,想想那天就好笑,流金当时真是英武啊!"
它骄傲的仰头,微微颔首。
"好了,你就别美了,"看看东方隐隐发白,"我得赶回营地了,流金,也许明年再见,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别认不出我来。"
心里难过的告别了流金,回了营地,小玉正在毡子里着急--
"主子,主子,您又不打招呼出去,快准备,要上路了!"
"怎么回事,不还早吗?"打了个哈欠。
"主子看看什么时候了,再过几刻就要起程了!"
"恩?难道是我记错时间了?好吧。"让小玉上前伺候我换衣。
"主子,"小玉一边动作一边说,"皇上吩咐,您身子不好,不宜骑马,坐轿为好。"
果然不出我所料,坐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到轿子就想起大姑娘坐花轿,摇晃不定,晕就一个字啊!
由小玉搀扶,做虚弱状,人前,我也不多说什么,把自己朝轿子里一塞,补眠去了。
没有自己想象的不适应,坐轿子果然比骑马舒服,有益于睡眠!
行了几天路,在自己的混混沌沌中,人生中参加的第一个秋弥大典结束了,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来了,下次一定不能像现在这么狼狈了,来时威风,去时了了、、、 、、、
还有些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事、、、 、、、

第 53 章

秋天来的那么快,让人措手不及。
终于又回来了啊,奔波了许久,又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卸去一身疲劳,让小玉去休息了,自己这几天也睡的够多了,其实,现在自己不睡觉根本没什么问题,只要好好调息,便无事,但睡觉的确是一件舒服的事情,现在自己该学的也学了,该练的也练了,晚上自然没什么事情做了,能舒服一阵子也不亏待自己啊。
明天又要去书房了,上午没什么,可下午,一定是要习武,到那时,身上若香气四散、、、 、、、我捂捂眼睛,一定是丢人到家吧!连带着一群受情欲控制的野兽出现。
刚在床上躺下,一个人出现,立刻,一个鲤鱼翻身从床上起来,下地。
这不是那天出现在皇阿玛身边的黑衣装扮吗?只不过,这个人,我眯了眯眼,比那夜见到的人要稍微高一些,由此可以判断他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你是谁?深夜来此,何事?"不跟他客气,冷冷的问。
"皇上吩咐奴才前来。"谦顺的口气。
"恩,接着说。"戒备慢慢放下,仍旧怀疑。
"皇上吩咐让奴才教授九阿哥一门功夫。"
"哦?说来听听。"
"此术乃一江湖人所创,不知为何,此人身上经常泛滥臭气,另人避而远之,无人与他相交,后来,他自觉羞愧,终日研究,最后竟然练出了可以控制身上味道的奇术。"
"哦?这等好事?"我一听,激动。
"九阿哥身上虽然有异香,但如果习得此术,应该也可以控制,只是此术需要耗费内力,不知九阿哥可曾习得?"
"习得。"
"那奴才便将此术传于九阿哥,以备急用。"
接下来就是传授的过程了,我贪婪的吸收的,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环节。
向那位临时的师傅道了谢,送走了他,我迫不及待的开始实验。
运功,发汗,用术,制气。
香气没有出现。
我呆了一下,随即开心的大笑,以后都不用担心了,谢谢你,皇阿玛,又一次照顾我、、、 、、、
第二天下午,武场。
毫不担心的耍起剑来,暗自运起昨晚那个 神秘人交给我的控气功夫。
毫无异常。
剑起剑落,收放自如。
稳了稳身子,收势。
苦笑。
看来,有得必有失。
虽然控制了身体的异香,但是,使用那种控制方法却是极耗费精力的,以往这样的运动量再来五次都没问题,可是,现在自己却累得气喘吁吁,浑身乏力。
已经竭力在掩饰不适应的状况了,可惜还是被和我搭组的人给察觉了。
"九哥,九哥,你怎么了?"来人赶忙上前问询。
"我 没事儿,十三弟,你去继续练,九哥过一会儿再去陪你。"我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小鬼,轻笑。
"不,不。"小屁孩儿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扶九哥去休息。"
说完,也不管我答不答应,扯这我的胳膊朝休息的地方去。
说实在话,我也不想拒绝休息的诱惑,由着他的动作,跟着向前走,只是嘴里不停的数落他:"任性的小鬼!怎么老是长不大呢?"
事实证明,小鬼就是小鬼,长不大的孩子容易闹气,任性的家伙果然不稳重。
十三弟一听到我的话,立刻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几乎是冲进休息室的。
"再说一次!不许叫我小鬼!"使劲儿的拽着我的胳膊,"谁说我长不大?我比去年高了不少!"
一冲进屋子,就立刻找我算账。不服气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孩子脸上肉多,他生气起来,腮帮子鼓起来。
不理他,找了把椅子坐下,身边的人依旧锲而不舍的跟着我。
笑笑,捏捏他鼓鼓的腮帮子,甚觉好玩。
小鬼立刻躲闪,继续生气中。
"好了好了,我承认,你是长大不少,嗨--原本以为你会就直接在外边开始叫嚷,让我没想到你耐性居然这么好,能忍这么久。"
"四哥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小孩子家家一本正经。
"不错,挺听话的,乖孩子一个。"再次戏弄他。
呵呵,第一次见面就被你这个顽皮的小鬼给耍着玩,虽然知道曾经有不少人都没逃脱你的恶作剧,但是,有一句话怎么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虽然你现在已经完全收敛,不再像小时候那般胡闹,可是我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呵呵,记仇的男人是非常可怕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小鬼再次爆发--
"什么孩子?!我才不是!再说,你比不比我大多少!"
"哦,哦,我是不比你大多少,只是稍微比你高了这么多,"用手比划着,接着伸出三个指头,继续刺激他:"只比你大了这么多。"
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收回手,坐在椅子上,闲闲的看着他,等待风暴来临。
让我没想到的是,十三弟竟然非常平静的看着我。半响说出一句让我吃惊的话--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超过你!"
被他这么一作宣言,自己微微一愣,轻翘嘴唇。
皇家的宝贝果然厉害,想必他刚刚是想让我开心才毫不掩饰自己不悦吧,这几年来情绪的收放自如,是谁都该学会了 ,更何况是皇帝宠爱的皇子。
这么说来,他必定是知道我平时爱作弄他,便也由着性情让我开心了,若是别人兴许会被他整死,可是,现在为了我、、、 、、、
看着眼前坚定的小人,心里暗暗的说:谢谢你,你十三弟,一直让我开怀的人,我也相信将来的一天你一定能够超越我,成为皇室的骄傲,百姓心中的"侠王"、、、 、、、
调息完毕。z
再次回到武场,下意识的去找五哥,发现视线里已经不再有这个影子,嘲笑自己一下,五哥都开始忙朝政这么久了,自己的习惯怎么就老是改不了呢?
大家都在渐渐长大,哥哥们帮助皇阿玛开始处理朝政,弟弟们也陆陆续续进入书房、武场同我一起生活着。
自己的年龄也快到了呢,还有四年啊,就可以摆脱了,呵呵,幸好和皇阿玛谈妥,不喜欢的政务可以搁置一边了、、、 、、、
收了心神,正准备和十三弟再次对练,皇阿玛临驾的声音传来。
大家忙起了身去迎。
远远的,皇阿玛眼神扫了扫,在人群中找到了我的存在,看见我在,周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便知道了我没有什么危险,脸上虽没什么表情,但我看到那担心之色渐渐消失。
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我回给他一个自己最真实,最灿烂的笑容,表达心中的感激。
没想到,接受到这个笑容后,皇阿玛竟然愣了一下,然后不自然的回头向师傅询问今日的教程了。
我也吃惊一小下,暗暗奇怪:那是什么反应?难道我的笑容有那么可怕吗?联想一下,不仅仅是皇阿玛,其他人也是这个表情,觉得奇怪了就问小玉,谁知他竟然说:"主子啊,是您太美了啊!"不理会他的附和,只是觉得这小子一天比一天嘴甜,不能相信他的戏言,可是事实情况又是什么呢?
弄不清楚,也不明白,突然发现自己的聪明脑袋是不是短路了,从前看什么书,都是一瞧就懂,怎么现在不明白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呢?
既然不能理解,那就尽量避免。
以后还是少有表情为好吧。
笑容,还是省省吧、、、 、、、

第 54 章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拿着皇阿玛每次给我的金子银子,看着自己的小金库一天天满起来,觉得自己越来越闲了。
整日里与众兄弟生活在一起,接触的也频繁了,现在在阿哥所,与十弟算是年龄最小的,大家都挺照顾的,由于他和我年纪相仿,平时也常来我院子里玩,五哥自从回了宫就经常上朝,在书房武场也见不到他的人影了,听说是学习什么朝政,没了五哥的陪伴,自己也孤单不少,十弟的出现让我开心不少,因为别了十一弟,就觉得少了个弟弟,而现在自己身边也终于有了可以让自己疼爱的弟弟了,于是,经常做一些小小机关玩具送给他,他也玩的不亦乐乎。
在与他相伴的日子里,的确有不少新鲜的乐趣,他额娘就他那一个儿子,挺疼他,经常差人送一些好玩的东西,连带着我也沾了光。
十弟与我同岁,自然愿意和我亲近,感觉他是个爱动的孩子,读书的时候,注意力老是不集中,但习武时却认真不已,应该是严重偏科型的少年,和我在一起,除了喜欢玩各种机关饰物,更经常央求要和我比武。
以前常常胜他,但是自从用了那个什么术控气后,经常力不从心,每每在最后一刻惨败而归,他也觉察出了端倪,便转变战术,跟我耗持久战,所以,自己愣是没有赢过他一次。
他也奇怪--
"九哥,你的耐力怎么变得那么差,怎么半个时辰都熬不住了?"
苦笑,总不能告诉他真相。
"好像自从你随皇阿玛行猎回来就是这个样子了。"
心里一动,这小子还真不粗心。
"听人说,你那时病得厉害,好像回了宫才好些了,九哥,那时你得的是什么病啊?"
"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染了风寒,接着身子便开始慢慢变虚,嗨--你以前强健的九哥被病魔夺走了啊--你以后一定不愿意和九哥玩了,九哥又要一个人孤苦伶仃了、、、 、、、"故作伤心,就是想逗逗他。
果然,见我难过,善良的小孩马上劝慰--
"九哥,我不会那么不讲义气的,我永远都和九哥玩,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那我以后就靠你照顾了!"笑,这小子嗨真好逗。
"嗯!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让你好起来。"纯真坚定的眼神让我睁不开眼睛,微微有些心虚。
没想到,一段时间后,安慰的对象完全对调,而且那个人是真真正正的伤心了、、、 、、、
十一月初三日。
前一段时间十弟的额娘生病,听说挺严重,天天看十弟绷着小脸,而今天。
我看到的是十弟毫无血色的脸庞。
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玉偷偷告诉我:"十阿哥额娘温僖贵妃薨逝了。"
这才有所了解,原来十弟的额娘去了。
看着他惨白的小脸,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才十一岁啊,正处于少年时光,正享受着母爱的温暖,但却生生被死亡夺走了这种幸福。
像师傅们告了假,十弟去看他额娘了,有些担心他,下午心不在焉的练习武功,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我的身体状况,偷懒的时候也不会再拿奇怪的目光看我,尤其是武场的老师,不知是不是授了皇阿玛的命,任由我去了。
下了学,匆匆赶到阿哥所,怎么也不找到十弟,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担心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吃过晚饭,又去了十弟的住所一趟,看到十弟的小厮,但却没有见到十弟本人。
"你主子去哪里了,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着急的问那个小太监。
"主子说四处走走,让我先回了。"
"你脑子怎么那么不开窍?不让你伺候了,你还真回来了?不会偷偷跟着吗?"生气。
"、、、 、、、"不敢说一句话。
"他朝哪个方向去了?"
"主子说他就在附近转转,不会走远的。"怯怯的说。
"小玉,你留下来教教他怎么伺候主子,我去找十弟。"
"是,主子,您小心。"
出了门,焦急的搜寻着。
应该没有走远,因为宫里又夜间制度,各处均有人巡视,所以他应该还在阿哥所附近。
转了整整一圈,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找到了哪个小小的身影。
其实十弟要比我稍微高一些,自己的个头并不高,应该说现在,在阿哥所,所有兄弟里,我还是最矮的那一个。
慢慢走上前去,发出了一些声音提醒他,生怕把他吓一跳。
走进了,他应该知道身边又人了,可仍旧低着脑袋,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十弟。"低低的叫了他一声。
他动了动肩膀,仍然没有抬头。
"十弟,"低下身体,坐在他身边,轻轻的搂着他的肩膀,"十弟。"
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搂住他。
他把脑袋靠过来,我看到了他的脸,眼睛红红的,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九哥,额娘去了,丢下我一个人了,再也不管我了。"虽然已经止住了泪,但声音却悲切的让我的心隐隐作痛。
"别难过了,没听书上说,逝者,永逝不返矣。 然逝去者,唯躯壳之生命,其灵魂当永存。虽然你额娘离开了,但她的灵魂仍旧存在。逝者长已矣,生者当勉励。死是永恒的,生却是相对的。几十年人生之旅可以逝去,但精神和灵魂不当泯。"
"是吗?"小小的疑问声。
"当然,你额娘既然灵魂犹在,也就是说她还有机会到另外一个世界里去生活,她还有再生的权利,可是,你知道,额娘那么疼爱你,如果看到你这么伤心难过,一定不肯离去继续她的新生活,虽然暂时在你身边,但不抓住她自己的机会,时间一长,她的灵魂就会消亡啊!"
"你是说,额娘现在在这里,在我身边?"
"嗯!"坚定的点点头,善意的谎言希望他能够脱离这样的状态。
"额娘能看到我吗?"亮闪闪的眼睛。
"对,所以,千万不要再伤心了,这样你额娘也走的不放心,她以后还要继续她的生活啊!"
"在另外一个世界?"
点点头,因为自己也是吧,离开了一个世界,去了另外的世界。
掏出手巾替他擦去泪痕--
"既然明白了,就好好做,别让你额娘担心。"
"嗯!额娘,你放心,即使你不再了,我也要好好的活着,你放心去过好日子吧,儿子一定会努力。"十弟对着空气说着,看到他的样子,不由的松了口气,但仍旧觉得悲伤,无论他额娘是死了还是没死,都是已经离开他的结果,生活在爱的蜜罐里,就这么生生的、毫不留情的被扯出来了。
像是回应十弟的话一般,一阵清风吹过,拂过树木,发出沙沙的响声。
"九哥,九哥,你看,额娘听到了呢!"欣喜的看着我。
"嗯!记住你的话啊!千万别忘记了!"
"一定!"
搂住他比我稍高的肩膀,就这么吹着夜风。
不一会儿,传来十弟均匀的呼吸声音。
低头看看,他已经睡着。
"十弟,十弟?"轻轻唤他,没有反应,看来睡得很熟。
这几天一定是心里憋着难受吧, 好容易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痛快的哭一场也该休息了。
"九弟,你怎么在这儿?"

第 55 章

我回头寻声看去--
"八哥,你来了。"轻声说,指指怀里的人儿,示意他别惊动了十弟。
来到我身边,坐下。
"他还好吧。"八哥关切的问道。
平时十弟除了亲近我之外,也经常和为人亲善的八哥在一起,的确,在几位哥哥里,八哥身上耀眼的光芒一直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就忍不住的接近了。
在阿哥所,其他的几位哥哥年纪都比我们长,脱离了书房武场的生活,自然甚少与他们接触,现在,仍旧勤勤恳恳的在书房读书的只剩下七哥、八哥、十弟和我了,七哥为人谨慎,从不与人深谈,在我看来那是性格内向,皇宫生活枯燥,一个人未免孤寂,所以,我和八哥、十弟便自然而然的凑在了一起。
"嗯!哭鼻子了,不过刚刚算是想开了一些。"忍不住抚了抚十弟哭得微微肿红的双眼。
"希望他能尽快熬过去。"八哥默默的说着。
"嗯。八哥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换一个话题。
"刚才去找了十弟,便出来寻了。"
"哦。"
周围静静的,内心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平静无波。
"九弟,最近身子好像还是不太好啊,平时多休息休息。"
"嗯,只是有些虚罢了,谢谢关心了。"
刚说完,抱着的人有了一丝动静。
"十弟,你醒了。"看着他迷迷糊糊的小脸,微笑。
"九哥,"揉揉眼睛,"八哥也在啊。"终于看清眼前人了。
"天色不早了,也该回去了。"八哥提议。
"嗯。"揉揉被十弟枕的发酸的肩膀,站起身,拉起十弟:"走了。"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十弟最终振作起来,每天的生活逐渐正常起来。
终于,到了年终,假期随之来临。
"九哥,下午没事,一起出宫好不好?"十弟问道。
终于有了机会可以出宫,不好好玩玩,怎么对得起自己?
"嗯!第一次可以出去呢,我先准备准备,你等我啊。"
让小玉帮找了一件出宫的衣裳,穿好。
来到十弟住所,央了他一同离开。
"你们也一同来吧。"十弟对着身边两个身材高大的人说。
"十弟,他们是?"我疑惑的发问。
"是外公派的护卫,求皇阿玛准的。"十弟随意一答。
可是,我却在他眼底看见了一抹忧伤。
自从十弟额娘去了之后,他便常常掩饰着这种情绪,现在无意之间流露出来,兴许是他外公看他额娘不在了,所以才这么做的吧,应该是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一步一步,走出了宫门。
心里激动。
这十二年里,第一次又机会出来逛街啊!
难以想象,自己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在书房--武场度过,没有任何娱乐项目,要是以前必定会先发疯了吧,而现在,耐力似乎大大的增加了呢~~~~~
京城的确是个好地方,很有秩序,各方面都仅仅有条,没有我所期望看到的卖身葬父,也没有见着什么沿街乞讨,也许是自己所处的区域没有这种现象吧,不能否定这种存在。
街上的百姓,均衣着不凡,除了那些小商小贩,便可以瞧出,大部分人都是身处小康甚至是富贵之家。
天子脚下,果然太平。
"九哥,看,我们买这个吃。"十弟指着一个小摊上的桂花糕说。
"怎么?在家里,那么多花样,还没吃够啊?"在宫外,自然就要注意了自己的言行。
"可是,不一样啊,老婆婆,给我来两份,"十弟对着老板说,接着又劝我:"九哥,你尝一尝,和家里做的一点也不一样,可好吃了!"
"嗨--说不过你了,小心吃坏肚子,到时我可不管你!"
这边我话刚落音,那边就有人接话了--
"这位小公子,此言差矣,老婆婆辛苦做出的桂花糕,怎么会让人吃坏肚子呢?"
回头望去。
但见一富家公子的模样,身边还跟着几个人,大概是他的好友,浑身透着贵气,二十上下的样子,可是,听说话的口音。似乎不是京城人,有些江南的味道,而且从面上看,也是儒雅的读书人风格,可是。
陌生人。
最好还是少接触为好。
"老婆婆,言语间多有得罪,见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赔罪了走人,其实,他们哪里了解,这桂花糕就那么摊在那里,不是说不做的干净,可难道你们没有看到行车带来的灰尘吗?要买也得买她篮子里的,而非在外头展示的糕点啊,可惜,大家似乎都不在意这个~~~~
老婆婆连忙回,不介意。
不理会那几个人一直赶不走的目光,和十弟拿了桂花糕继续向前行。
这一路上,大家的目光老是看向我们,有些怀疑了,难道是身份暴露?
不会啊--
将疑问传给十弟,没想到小屁孩儿竟然说:"大家都在欣赏九哥的美貌啊,放心吧,九哥不怕,我来保护你。"
当即给他两个爆栗子吃,让他连连叫痛。
看到人们的目光,我不担忧,虽然我们均为少年,但是,身后两个护卫,人高马大,一脸凶相,不怒自威型的保镖,也没人敢上前搭讪。
让我担忧的是,那些目光对我来说太熟悉了,我曾经见过,以前,在宫里,只是我一直不明白,现在,终于,看到了相同的东西,恍然大悟、、、 、、、
只是,不敢再去想。

第 56 章

绷着脸,装作没有发觉人们偷偷摸摸的眼光,继续前行。
"九哥,我们买这个玩。"
"九哥,这个好吃。"
"九哥,还有这个!"
十弟一直在热情的向我推荐着,身后两个小太监手里已经提满了东西。
奇怪了。
"十弟,按说,这也应该是你第一次来街上吧!你怎么比我要熟悉的多啊?该不会以前过年的时候,偷偷流出来玩的吧?"
"九哥就是聪明,"他小脸一红,"什么都瞒不过你,以前是有过,不过不是我一个人,是我求八哥带我出来的。"
"哦?那么便宜的事也不知会我一声?"
"九哥,走这么长时间,累了吧,我们去前头的饭馆休息休息。"十弟不知如何处理我的刁难,连忙拉了我向前走。
"好,好,你别扯我啊--"
不经意的向后一瞥,果然,那几个人还在!
从刚刚在买桂花糕开始搭讪,到我们不理会那几个人继续前行至今,他们一直在身后跟着我们,似乎觉得有趣,本来,这大街也不能说是谁的,谁爱走就走,同时逛上一条道也不足为奇,但是,我们绕来绕去,尾巴总是在后面,这就说不过去了吧,我也不想多提那些人,看看前方的酒楼,先进去坐坐,静观其变的好。
一进了大厅,热情的小二就连忙上前伺候--
"两位小公子,里面请!"y
"去二楼,雅间。"十弟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
"这位小公子,真是对不住啊,今儿客人多,二楼雅间已经满了,不过大厅还有一张桌子,二位小公子委屈一下,在大厅用饭,可好?"小二很讲礼貌。
可是十弟可能觉得很没面子吧,毕竟是他推荐我来的,现在又这个样子--
"我们换个、、、"
"十弟!我累了,就在这儿吧!"我制止住他的念头,转头对小二说:"前面带路吧!"
十弟听我这么说,也不会难堪,顺了我的意思,闭上了嘴巴。
小二一直是谦卑的弯腰低头,听我说话,似觉好奇,抬头,看看我,呆住了。
不由皱眉,又是这种眼神!!!
还没等其他人发作。
身后的小玉第一个跳了出来--
"该死的奴才!我家主子的尊容岂容你窥探!还不带路!"
一声惊雷,小二连忙回神,不住的惶恐,看看我们身后的两位凶神,不由的缩缩脑袋--
"两位请这边来--"
十弟也有些不开心,但还是偷偷对我说:"看,九哥,我的话没错吧?你的美貌、、、"
狠狠瞪他一眼。
识趣的转过脑袋。
步入吃饭的大厅,才发现人的确很多,我们进来时,声音似乎小了许多。
正在认真前行,也知道那些目光的存在,由于疯跑了许久,身上必然出现香气,用了制气术,现在已经是疲惫不已,双腿发酸,只想赶紧找个地方歇歇脚。
这一桌很空,位子也挺多的,回头看看小玉他们提着采购的重物,神色间也有疲惫,像让他也跟着坐了,可惜,被小玉看出来,连忙用眼神制止,我这才想到出门在外,事多不便,作罢。
身子终于有了依靠,坐在椅子上,由着十弟点了一些小菜,暗自调息。
那边有异动,把大家的目光从我们这一桌移了过去。
看看,果然,那几个人再次尾随上来,只是和小二正在商讨着什么,
半天无果,小二瞧了瞧我们这一桌后,又对那几个人说了什么,他们便向我们走来,我心里暗叫不妙,麻烦来了。
似我所料,一开始出声搭讪的人又走上前来--
"在下与好友携来游玩,想找一处落脚的地儿,可惜这厅里已满,看两位这里还有空位,不知,在下与几位可否同坐?"这个人非常有礼貌。
十弟心慈,答应下来,我没说什么,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请一旁的几人的坐下,让随从也跟着在一旁站了,我看看小玉对身边的人做出气鼓鼓的样子,不由嘴角一翘。
"二位公子可是京城人士?"坐倒后,那个年轻人又开始询问。
"是啊,你呢?"十弟似乎很爱热闹。
"在下也是,在下佟佳氏,舜安颜。不知两位怎么称呼?"这个人不住的看着我,像是在问我。
不理会他,端着茶杯,想着,这个人,名字好熟悉啊,虽然我们还没有接触朝政,每天盯着书本,大臣们是谁也不小的,可自己毕竟通晓一些历史,佟佳氏?舜安颜?八旗的?那不就是佟国维的孙子?佟国维是皇父的舅舅,那舜安颜不就是我的表哥?
呵呵,原来是亲戚关系啊,吓我一跳,还以为有人对我图谋不轨。
安心了。
"你就叫我艾嘉好了,这是我九哥,艾祐。"十弟痛快的把我们之前编好的名字说出来。
十弟的名字里,"誐"代表着"美,嘉",而我的那个"禟",出生时就听到皇阿玛说了,是"福祐"的意思,可是,我怎么觉得从十弟嘴里说出来的名字好像"哎呦--"呢?
看看自己的表哥,不好意思的对他笑笑。
竟然换来了几道痴迷的目光。
刚才还好好的,可是那边十弟现在已经不开心了。
我自然明白自己容貌惹祸,毕竟表哥还不知道我的身份,等到十五岁一过,进了朝堂,自然知晓。
小二很识时机的把好菜一一端上。
摸摸肚子,饿坏 了,匆匆用膳。
在上书房吃饭时,养成的食不言的习惯让在整个桌子上就做的人都有些觉得不自在,席间只有表哥和他的朋友在交谈着京城趣事。
吃完饭,看看将近天黑,是时候回宫了,连忙向表哥告辞。
"佟佳公子,天色不早,我该和哥哥回了,你也保重,我们先行一步。"吃完美食,大家心情都不错,十弟提了辞。
"两位,我们闲来无事,不如送你们一程。" 舜安颜直盯盯的瞅着我。
让你送还得了!
我开了口:"多谢你了,家父已经命人护送,佟佳公子还是请回吧。"
说完,带着十弟离开。
回头,他没动,呆立在那儿,看我回头看他,欣喜非常,笑笑,这个表哥真有趣,真不知道到时他知晓我的身份后的反应--
"有缘再见了,佟佳公子。"
爽朗一笑,朝他挥挥手。

第 57 章

回了宫,褪了衣衫,赤裸裸的钻进被窝,自从一个人开始睡时,就坚决贯彻裸睡的原则,最好的解乏睡法,不用白不用嘛,直接蜷缩在床上,深深吸了口气,看来自己不是喜欢热闹的人啊,才这么一会儿功夫,不仅身体疲惫,心灵也累的慌,难道是天天与书本打交道,变傻了?
也许有这个可能、、、 、、、
闭上眼睛,脑海里不禁浮出街上人们观察评价的目光,比较一下宫里的,暗自一笑,看来自己真是傻了呢,以前有事,干可以忽略一些事情,天天朝脑袋里塞秘籍,而现在仔细一想,呵呵清清楚楚的知道太子想把自己占为己有,可其他人给自己的感觉,真是一点也感觉不到吗?
经常自我催眠,这是亲情,可是,那个太子却是我的二哥啊!
不想!不想!不要去想!
再过几年就可以出宫了!
所以,不要再去想这些无聊的事了,我有自己的人生计划,我的金子,娇娘还在江南等着我!不能沉溺于这些无意义的事情!
说来说去,还是这张惹祸的脸,掏出一直珍藏的小镜子,记得头一次用它,六岁,时光如流水,快的不可思议,盯着镜子里的人,连自己都不禁被迷惑,事实上,天天看它,也应该习惯的,可惜,眼神中好像有吸人的光,连自己都忍不住了呢,何况、、、 、、、
可是,自己一直认为,在外人眼里,是个孩子,但我忘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古人的性教育都不晚,虽然皇族的婚礼都在二十上下举行,可是、、、 、、、
但,我好歹是个男人!看看镜子里的那张脸,自己好像没资格那么说~~~~~~~
烦恼,这张脸以后还是不要出现了、、、 、、、
对了!我去央求姨母教我易容术,不用人脸皮的那种!姨母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崇敬的师傅,她一定会帮我的!
天哪!脑袋里还是应该塞满知识和课本,瞧瞧自己,刚刚完成所学才一年多点儿,就开始胡思乱想了,大家都是男人,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呢?就算脸像女子、、、 、、、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失去意识、、、 、、、
怎么回事?太累了吗?怎么突然就睡着了?不像平日的我啊?
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身体,感觉热热的,大脑不由兴奋起来,可总是清醒不过来。
有什么东西密密麻麻的覆上身体,似乎没有一处留下。
每个毛孔都在疯狂的叫着:舒服!
我怀疑自己是否得了"肌肤饥渴症",毕竟十多年没有与人"肌肤相亲",大脑一片模糊,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贪恋着这来之不易的温暖、、、 、、、
终于,身上的触感消失。
睁开眼睛。
陌生的地方,碎金玉帐,不是我住的地方。
浑身的肌肉立刻紧绷起来。
这是哪里?
动了动,自己还是光溜溜的,虽然覆盖着厚厚的锦被。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四周静悄悄的。
稍微放松一下,四周的物品均覆盖着金色,看来还在皇宫,床上的挂帐,是绣着金丝纹的腾龙!轻软的枕头,套上绣着二龙戏珠!暖和的锦被上是一团一团的云雾,飘渺神秘,里面藏着,龙头!
这里是?!
"皇阿玛?!"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吃惊,小声叫了一下。
"我怎么在这里?我,我,皇阿玛,儿臣不便行礼,儿臣的衣物、、 、、、"我语无伦次的吐出一个个生硬的字眼。
皇阿玛没有回答,反而在一旁戏谑的看着我。
一看他那个反应,立刻气愤起来:"快说!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我怎么那么傻啊,对方是皇帝啊!我虽然是他儿子,但好像没人敢冲过他、、、 、、、
"对不起,皇阿玛,儿臣刚刚睡醒,脑袋不清楚,请皇阿玛降罪!"用被子遮掩了大部分身体,我在床上行了跪拜礼。
头挨着床,一动也不敢动,心想:这次真是死定了,完全是自找的,怎么自己那么冷静的心一看到他就完全失去功效呢?
就这么想着,直到一双手把我扶起来,抬头,顿坠海水,无限的包容和平静。
"盖好,天冷,莫冻着了。"几个简单的字,刚刚展在外面的冰凉胳膊被快速的塞进被窝。
"皇阿玛?"呆呆的,有些搞不清状况。
"好了,是皇阿玛不对,刚刚不该让你着急,看看胳膊冻的冰凉,被子里也不暖和了,来我帮你晤晤。"说着便开始宽衣解带。
这是什么状况?!
看着皇阿玛只剩下了里衣,想想也没什么,皇阿玛那么好,要亲自给我晤被窝呢!自己怎么能拒绝他的好意呢?再说是第一次和父亲在一起睡觉呢!我的渴爱~~~~
想到这里,自己连忙配合,向里面让了让,突然!
怎么感觉到垫被凉凉的,刚刚掀动了被子,凉应该没有关系,可是,可是,怎么觉得下面还是湿乎乎的,难道我--?
尿床了?
不!不!不!无法接受!
这么大的人还尿床?虽然这种情况不是没有,有时睡前喝水多了,就把持不了,不小心,就这样了,可是,那是六岁以前,和五哥在一起睡时都没有出现在这个情况,现在,自己竟然尿床了,还在龙床上解决了?!
天啊,把我杀了吧!
"怎么了,胤禟?"皇阿玛看我一开始还配合,后来竟然霸占入口,奇怪的发问。
"皇阿玛,我,我,我不冷了,你还是赶紧穿上衣服吧,我,我、、、 、、、"结结巴巴的拒绝。
"怎么回事?老实说!"
"没,没什么。"腿蹭噌垫被上湿湿的一小片,眼睛一小瞟。
"被子下面有什么?"皇阿玛立刻发现我的小动作。
"我,我没穿衣服!"
"呵呵,原来如此,我知道。"说完,就去掀被子。
"不要!皇阿玛!"迅速抓住他的手,制止。
"怎么,你就这么不能接受我的碰触?"隐约的怒气浮现在空气四周。
"我,"看看他受伤的眼神,和手上传来的已经冰凉的温度,我忍不住否认:"不是!不是!"
"那就把手拿开!"微微缓和。
"可我尿床了!尿在龙床上了!你治我死罪好了!"一激动,甩开手,把真相说出来,反正瞒不了多少时间,总会被发现。
半天没反应。
绝望,我的人生就这么结束了吗?
一阵阵大笑打断了我的悲思凄切。
被子立刻被掀开,皇阿玛在我身边躺下。
笑声仍旧不停。
"好了,不准再笑了,我直到这么大了还做这种事情羞,可,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这样,我、、、 、、、"
"我还真没见过你尿床呢?这次一定要见识个够!"他笑开了,趁我不注意,一把抱住我,携了被子,滚到龙床一侧,刚刚睡着的地方,正好暴露在我们眼前。
谁来把我一棒子打晕啊,我为什么要和自己的父亲一起看自己的‘罪证'啊?
等等,那是什么,尿床后,被单上会出现那种颜色吗?
半透明晶莹的乳白色,吸收着周围的光线在黄缎子上更显耀眼。

第 58 章

我,我,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我、、、 、、、
原来是这样!!!
这么说,刚才在睡梦中察觉有人那么对我,仅仅是一场春梦,该死的我还起了反应,第一次啊!该死!该死!
怎么射在这里!?
"小家伙终于长大了呢!"皇阿玛似乎感叹的一声。
被抱在怀里,不好意思:"好像早了些。"
"不,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皇阿玛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蘸了一下床上的东西。
我心里一跳,有不好的预感。
"皇阿玛,太脏了,有污圣体,让人收拾收拾吧。"看着他那个动作,自己总觉得过于暧昧。
"你的东西,怎么会脏呢?"他拿着手指在我眼前一撮。
气氛怪怪的,脸不由自主的发热,连忙打岔,"皇阿玛,我有些冷。"
"是吗?也对,看看小脸都冻得通红。"慢条斯理。
脸庞被轻划一下。
"皇阿玛,、、、 、、、"诺呢着,不敢轻动。
半响,终于被放下来。
皇阿玛拿起放在一旁准备好的衣物,快速给我套上。
默默看着他。
"有什么想问的,说吧!"
"皇阿玛,我到底是怎么来这里的?明明记得我在自己房里躺下的。"
"我让人带你过来的。"
"诶?"
"你昨晚差点被人带走。"
"谁要带我走啊?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昨天下午你出宫了吧?"
点头。
"我担心你,让护卫暗中跟着你,等到你休息,护卫准备离开时,你就昏过去了,在外守夜的小厮也不省人事,护卫回来汇报,我便令人把你送来了。"
"耶?我怎么会昏迷呢?"
"不太清楚,据护卫所言,应该是内室里燃的檀香被换了。"
"嗯,也只有这个可能了。可那个要害我的人到底是谁呢?"
皇阿玛目光一闪,没说话,可我却觉得他好像知晓一切,只是现在不方便告诉我。
"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
"你下午让人跟着,我都没发现,他们很厉害啊!"
"不错。"
"那你把情况都掌握全了!"有些不服气。
"哈哈!当然!天下尽在我手!"又是那霸气冲天的笑容.
"有个问题,去行猎的时候,你怎么直到是我救了八哥,不会又是那个什么护卫吧?"
"聪明,的确如此,你们年龄还小,林子里猛兽甚多,狩猎的时候,我在你们一人身边安插了一个护卫,本想你不会去,便没做安排,后来竟然先于护卫,先出手,当时知道,我还真是大吃一惊呢!"
"哼,也就是说,我是多此一举了,如果我不在,照样有人会救八哥!"
"不会,这样我又能知道你的另一面啊!"搂住我的肩膀,皇阿玛有些得意。
看看他,心必定操碎了吧,整天不仅有国事要处理,还有大小家事烦扰左右。
"谢谢你,皇阿玛!"内心深处的感激。
"不!守护我的宝贝是应该的!"
呆了一下,疑问,只是想问出来。
"皇阿玛,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似乎已经明了我心中的想法,他笑答:"小家伙别再装傻了,你有多精,我还不知道吗?难道你一点也察觉不出?"
"我,我,、、、 、、、"
对照一下,现在才突然反应过来,原来一切都是真的,皇阿玛对我竟然是那种感情。
"可您是我尊敬的皇父!"反驳,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现状。
"是吗,仅仅是尊敬吗?尊敬会让你对着你的皇父做这个吗?会出现这个吗?"说着,朝床上看看。
啊?刚刚,那种感觉不是我暗自幻想出来的?难道那个温暖的源泉是、、、 、、、
"是你?!"有些难以置信。
"猜对了,我的宝贝,只是没发现你后来竟然、、、 、、、"
"别说了!"打断他的话。
"有什么关系,和我当年一样啊,胤禟,你知道吗,我十三岁时就有了儿子,所以你不用害羞啊,在我面前,呵呵、、、 、、、"搂着我,他垂头在我耳边低喃。
"也是,正常的生理现象,那种情况,谁都会起反应。"故作镇静,我说出一句让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的话。
"你说什么?"愠怒,"谁都能让你起反应吗?"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连忙辩解,"尊贵的皇父,容儿臣刚才失言。"
简直不直到自己在说什么了,只好套出常用的官话,听起来自己都觉得刺耳。
"你对我只是尊,只是敬吗?"好像每次我都在惹他生气,"今天我一定要让你不敢再装傻!"

第 59 章

"皇阿玛,你要干嘛?你!"暖和的大手在我身上徘徊。
我又惊又惧,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放开我,好不好,皇阿玛,你有那么多、、、 、、、"
剩下的话被全部淹没在火一般的热情里,口腔被疯狂的扫拨着,伸手想阻隔这种陌生的感觉,可惜,他比我的动作更快更准,双手立刻被擢在身后。
舌头在口中煽情的滑动,大脑懵懵一片,被鲜活的感觉刺激的浑身发软,眼前的事物渐渐模糊起来,视觉的感官已经被剥夺,耳边只剩下加快的心跳声,一声一声的砸得我将要晕过去。
渐渐禁锢消失,可自己却奇怪的没有反抗,让眼前的人对着自己动作。
那双手抚着我的皮肤,刚刚套上的衣服又一次被搁置一边,再一次回到了印有我‘罪证'的龙床,耳边响起"真滑,真细"的赞叹声,身体不由发热起来,
眯着眼睛俯在我身上不住亲吻的人,熟悉的脸庞,却有着自己从未见过的表情,让人深深的陷进去、、、 、、、
一根指头,轻轻的,从我的喉咙处缓慢的朝下滑动,颤抖的感受着,脖颈,锁骨,胸膛,腰侧,小腹、、、、、、
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直到,一只温热的手覆住了我的那里。
"不行,皇阿玛,我、、、 、、、"
我微微抬起上身,却看到了世界上最蛊惑人心的笑容,"别怕,胤禟,还没有试过吧,我来教导你。"
自己的确没有自己这么做过,前世就是个冷性子,每每都是冲冷水解决,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书本上,周围的人虽然叫我‘天才',可却都认为自己是个书呆子,除了书本,谁都不亲近的人,活了那么多年连个情人宝贝都没有,那种感觉自己怎么会有呢?
"好好看清楚了!"还在冥想的我,被身体突如其来的刺激唤醒。
用胳膊撑着身子,看着他的手在我的那处不停的动作,脸不禁发热,天,太刺激了,不仅仅是下方传来的感官刺激,映入我眼帘的还有香艳的场景刺激,自己的那处是粉色的,现在已经被抚弄的微微发红,前方不住的哭泣着,那双魔手时不时的用拇指爱怜的抹去泪珠,引得的我一阵阵颤抖。
下方的储存生命的地方也被眷顾着,温热的感觉,像是被放入了母体,在其中自由的滑动。
下身被抚弄的不由自主跟着他手上的节奏动起来,身体随着情欲在空气中晃动,他微微停了一下手中的动作,在我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吻上了在他眼前晃动的胸膛。
"真是美味的果实啊、、、"
胸膛上所谓的果实被他轻咬着,舔舐着,自己竟然感觉像是被神眷顾一般,伴随着他手中越来越快的动作,不禁小声叫出来,眼睛里白光一闪,大脑瞬间失去意识,剧烈的颤抖一下,体内的火热终于被释放出来了。
胳膊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摊在了大大的床上不住的喘息。
"你的。"皇阿玛把手送到我眼前,"真多啊、、、 、、、"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刚才的情景,连忙扯了被子,蒙住脸。
"别遮了,该看的已经被我全收眼底,再遮还有什么用呢?"掀开我的遮羞被,邪恶的一笑。
突然,我感觉有什么不对了,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香味,剧烈的让人难以拒绝,那是我身上的--
情香?
我看看皇阿玛,果然,深深的情欲已经蒙上了双眼,但显然还有清醒的意识--
"小家伙,本来只是想教教你怎么做,却忘记了你身上竟然还有这个,"他竭力控制着自己。
"怎么办?皇阿玛,我,不是故意的,刚刚忘记用控气术了,你怎么样了?"连忙爬起来,不顾被子阻隔。
"你,快,快点我的穴。点这里。"
"我不会啊!"只学过人体穴位,那个穴位是让人骨头麻痹的,但自己一般都使的是特质的细针,可现在那些针还在我的住所,怎么办才好?
"集中内力在食指,快!我快坚持不住了。"皇阿玛的声音沙哑异常,呈现出性感的诱惑力。
明晓了方法,既快又准的点向那处,皇阿玛立刻向后倒去。
"皇阿玛,你没事吧?"可躺在床上的人已经放松了自己的神识控制,眼睛里满满的欲望。
望着身下已经失去判断力的帝王,一阵阵感动激涌至心房。
其实,真正的‘情香'是宫中的秘药,在宫里生活了十来年,自己也知晓了一些这方面的事,据闻,但凡身中此类香药之人,不是说必定连战十女,而是,房事必定激烈异常,问题在于增加的不是次数,而是强度。
虽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古怪是否有异于宫里的秘药,但皇阿玛为了不让我受伤,竟然要求我点上他的穴,让他骨头麻痹,难道不怕我趁机把他杀掉,谋权篡位吗?
"就这么相信我吗?"喃喃的低声,轻轻抚摸着那人发热的脸庞。
虽然不能动,但他的眼睛告诉我,他贪恋着我手上的冰凉,看着我,用眼睛和我交流,满满的是情,是欲!
感觉他正在用眼睛亲吻着我的身体,脸发烫。
"好吧,看在你那么信任我的份儿上,还辛苦的教导我,帮你一次好了!"
说完,不好意思的凑上去,解开他的衣服。
不是没想过找梁公公帮忙,可我自己是被秘密送来的,该怎么解释自己也身在此处,同时,皇帝身中不知名的春药呢?
一层一层的剥下皇阿玛的衣袍。
不禁咽了口水。
身材太棒了,宽宽的肩膀,窄窄的臀,修长有力的双腿,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丝赘肉,肌肉紧凑有致的展现在我面前,在我们那个时代绝对是世界级男模!
轻轻用手去探寻他的身体,灼热的温度从我指尖竟传向我心底。
模仿着皇阿玛刚刚的动作,我吻着他的颈部,轻舔着锁骨,用舌头在诱人的弯处不住的打转。
缓缓向下,有力的胸膛,长期练武出现的紧密让我赞叹,轻轻吻上那里,自己不知道什么技巧,只是用舌尖转着圈,直到口中之物的变硬,眷顾了一方,又开始转向另一边。
趴在皇阿玛身上,把自己身上的凉意传给他。
吻了半天,舌头都有些发酸了。
继续向下时,皇阿玛的那里已经起了反应,抬起脑袋和我打招呼,呼唤着我的碰触。
真大啊,用两只小手轻轻环住它,它不由的晃动一下,看看自己,真是"小"鸡鸡了,什么时候才能这么伟大啊!
环住它,上下动作着,皇阿玛的骨头不能动,连说话的权利也被限制了,可现在他闭著眼睛,喘着越来越粗的气息,看得出来,感觉应该非常舒服。
他的表情更加鼓励了自己的动作,越来越快速的抚弄着泪水比我的还要丰富的家伙,从上方轻轻拭去,手中的那物立刻更显精神,腾出一只手,抚慰着曾经赋予我生命的地方,软软的,这里应该是皇阿玛浑身上下最为柔软的一处吧,神奇的地方。
手指、手腕渐渐发酸,那处流出的泪水我早已不管,双手被打的湿湿的,却是火热的。
终于在我感觉自己手腕要断的同时,皇阿玛闷哼一声,那处连续的颤动着,白光四处播散,手中那物随着震动渐渐平息下去。

第 60 章

皇阿玛从床上坐起来,微笑的看着我,笑容里满满的包容。
"我,皇阿玛,没经过你同意我就,我、、、 、、、"
"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他抚着我的背,安慰着我的惊慌失措。
"你的穴道怎么自己解开了?"
"很简单,只要用内力把它冲开即可。"不在意的说。
"那你刚刚为什么没有自己解开穴道?"刚才看他忍得很痛苦,明明自己可以有动作,却任由我在他身上上下其手。
"我怕伤到你啊。"
就那么几个平平淡淡的字眼,却让我的心一突。
为什么自己能对着他起反应?自己应该是喜欢他的吧,目光总是追寻着他的身影,寻思着他说的每一个字的含义,每一个动作的目的,甚至于会在想他想的难过时逼迫自己去练功以分散注意力,从一开始的崇拜到后来的爱慕,一步一步的坠落到情海之中。
"皇阿玛,我,"伸手扶住他的肩膀,不知该说些什么,轻轻印上他的唇线,用行动表达了感觉。
抬头,微笑的看着他。
对方眸子里全是惊喜。
一把被抱住,就那么昏天暗地的吻起来。
直到两个人都因为缺氧而不得不停下来,大口的吸着空气。
"吾爱。"
以前听着没有什么感觉,现在,一旦确立了自己的心意,听到这话,感觉犹如喝了蜜一般甜润。
我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真心的笑着。
"今天是个好天气啊!"阳光撒进来,快乐的心情看到什么都是美好的。
"又想出去玩了?"皇阿玛点点我的鼻尖,笑着问我。
头点点,顺便摆脱手指的骚扰:"难得的好机会呢,以后一年里都没有假期了。你去吗?"
他摇摇头,"今天还有政务处理。"
"不是说新年休息吗?你怎么还、、、 、、、"
"小傻瓜,那是对外面,政务每天都有啊,一刻也不能放松。"他笑我痴。
我心疼的说:"怎么当皇帝那么受罪,真可怜,我出去买东西,你想不想让我给你带点东西回来?"
"不了,你看,宫里东西应有尽有,你好好玩吧,我让护卫跟着。"
"不用了!我不要人跟,我的本事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还需要他们保护吗?"
"那昨天晚上被迷昏的人是谁?"
"嗯,当时在睡觉嘛,所以放松警惕了,但这是逛街,是去玩儿,让人监视着,我还有的尽兴吗?答应我,别让那什么护卫跟着了,好不好?我那么厉害,有时在大街上,谁敢对我动手?行吗?"
他看着我乞求的目光,半天才答应。
"好吧,不过,注意防范。"
"是!多谢了!"乐得合不拢嘴巴。
"对了,我给你准备了这个。"皇阿玛把一样银白色的东西交给我。
接过去,左右查看:"面具?"
"嗯,你出去时,还是带上它为好。这可是件宝物,据说,火烧不了,刀砍不断。"
真是件珍品呢,掂量一下,而且也不重,想想街上来往人们贪婪的目光,有个面具还真是好啊!
"我让暗卫送你回去。"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对已经穿戴整齐的我说。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那样会被发现,你怎么说,半夜出现在我的寝宫?"
"好吧。"
无声的铃铛一摇,黑影暗卫立刻出现。
"送九阿哥回去,原路。"
"是。"
那个护卫将我抱起,皇阿玛立刻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张大了嘴巴。
这是人类的速度吗?简直太快了,快得让我无法捕捉周围的景物,也不知道那条道路是‘原路',就那么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把我放下,黑影暗卫立刻消失。
我还在刚刚的惊骇中,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才想到自己的小厮。
"小玉,小玉。"我来到外间,看到在自己床上睡得沉沉的的人,任自己怎么唤也醒不过来。
没办法,看看旁边的脸盘,拿毛巾沾了水,朝他脸上盖去。
"嗯!"被凉水冰醒,小玉一个鲤鱼打滚,"主子?!你怎么在这里?"
"呵呵,我怎么在这儿,你看看现在几时了?太阳烧屁股了还睡!"虽然知道他是被迷香所害,但还是忍不住调侃。
"主子,主子,奴才不知道怎地,昨晚困得厉害,求求主子不要赶奴才走啊!"小玉连忙跪下磕头。
宫里对于太监可以说是苛刻至极,惩罚上极为严厉,稍有小毛病就被丢弃,所以小玉如此惶恐不安的确有因可循。
把他拉起来,制止他摧残自己的脑袋。
"好了,小玉这事不怪你,我也是刚醒啊!"骗小孩。
"主子也?"小玉惊异的睁大眼睛。
自从体内的生物钟确定后,每天都是凌晨就醒来,睡得非常少,调息一下也能过去,小玉对我能睡到现在表示极大的惊奇。
"事实上,昨晚,我们两个都被迷昏了。"还是让他知道事实为好,自己的小心腹。

第 61 章

"迷,迷昏了?"小玉开始结巴。
"嗯,来人用的是迷香,当时你我都已经上床休息,没有多做防范,被害也是在情理之中。"
"迷香?奴才给主子点的明明是宫里上好的檀香啊!"
"可能是趁你不注意时换取的,以后我们都要小心了。"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
"主子,中了迷香,那有没有什么东西丢了?主子有没有受伤?"小玉紧张的发问。
"没事,已经被你机灵的主子化解的,下次我们都得注意了,这次算我们命大。"大言不惭的自夸。
"主子,要不要汇报给宫里的侍卫?"小玉有些害怕。
"你是傻子啊?!那不正好成为众人的目标?还想不想过清净日子啊?"连忙制止他。
"是,主子。主子还没用饭吧,奴才这就去准备。"
"嗯!顺便去额娘那里一趟,告诉她我待会儿要出宫,问她有什么要吩咐的。"
"是,奴才这就去办。"
待小玉处了门,我回了里屋,一个人静静思考着,究竟是哪个人要害我,我又得罪了谁,自认一向不结仇的,怎么会出现那种状况?还用迷昏我的方式,这么说来,对方不是要取我性命,可能是想先让我失去意识,然后再做别的打算。
其实,辨认气息的存在,小小问题并难不倒我,可惜自己这些年太平惯了,睡前经常放松警惕,竟然被这小小的不光明的方法给害到了,要不是皇阿玛、、、 、、、
想起他,脸不由发烫。
不过,他好像直到一切的样子,为什么没有透露出来呢?是谁在我背后给我捅刀子,不能让我直到吗?
皇阿玛到底有什么打算呢?
坐在桌边,微微弓腰,趴在桌上,百思不得其解。
感觉到硬硬的东西。
从怀里掏出那副银色的面具。
来到梳洗台前,试了一试。
面具对我来说,虽然有些大了,但却是完全把面部覆盖住,没有一丝遗漏。
取下,捧在手心。
轻轻的用指头在上面滑动着,虽然是冰凉的温度,但我却奇怪的感到了温暖。
皇阿玛真是细心啊,想的非常周到啊,连我出门在外的尴尬也能考虑到呢,而且也能迅速准备好。
轻笑,这是什么感觉啊,怎么有种被小心翼翼呵护的感觉呢?像是躲藏在巨大的羽翅下生存似的,什么也不用劳神,等到事情发生时,就已经有人帮你做好了。
不应该依赖别人的啊,即使那人是皇阿玛,曾经在心里给自己下了个规定,原则要有,不可以失去自我,事实上,我根本不清楚,皇阿玛对我的感觉到底能持续多久,又是因为什么对我这样,世间万物,有因就有果,如果失去了这个因,这种关心,这种爱护,还会存在吗?
如果把自己完全压在上面,一旦基柱失去,所剩的还有什么呢?
理所当然的,自己还是要看清楚前方和周围啊,虽然有人保护,可是,信神不如信己,喜欢他,也不能总是麻烦他,自己也要承担一份责任,而且,自己还有自己的梦啊,一直都没有放弃的,自己的人生会因此而改变吗、、、 、、、
无意识的左右摆弄着手里的东西,直到小玉回来。
"主子,宜主子吩咐了,东林清风。"小玉说出一句不明不白的话。
"有没有交代清楚主子我在外头用的化名?"我想起自己可笑的名字。
"宜主子已经问了,奴才如实禀告。"
"嗯!吃饭!"
填饱了肚子,把面具朝脸上一覆,对着小玉--
"如何?"
"嗯,主子,奴才也觉得您还是带上它比较好!"小玉连忙反应。
"走吧!"
出了宫门,我反复的思考着额娘的话,"东林清风"?到底指的是什么呢?
怎么觉得像是在说暗号啊,要接头吗?
对!应该是要碰面的意思,宫里万物,额娘要什么没有,所以一定不是要我给她买什么东西,那这句话就和接头有关系了。
走在大街上,思考着,由于面具的作用,周围讨厌的目光终于减少许多,专心在自己的问题上徘徊。
一条条街的闲逛。
街上依旧热闹非凡。
各种各样的叫卖声,口头说唱,带着丝丝韵味儿,声声入耳。
小商小贩们敲着竹板,摇着拨浪鼓,吹着笙箫,热情的招揽着生意。
整整转了一上午,自己仍旧没有得出答案。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额娘也真是的,好好的直接告诉小玉不就行了吗?玩什么猜谜游戏啊?明知道我不擅长这个!
思考的有些如神,此时--
"主子小心!"小玉在我身后大叫。
"什么?"回头。
"嘭!"撞击。
突如其来的碰撞很难防备的,自己走路不看路,果然立刻遭报应。
"主子!"忠心耿耿的小玉立刻跑上前,扶住我,"主子没事儿吧?"
"没,不碍事."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就听那边说--
"艾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第 62 章

整整身形,我看清来人。
竟然是昨日遇到的那人,佟佳*舜安颜!
不过他怎么知认出我的?面具还好好的在脸上呢,看看在一旁扶住我的小玉,这才有些明白。
原来,掩住脸的只有我一个人啊,小玉还在人家眼前晃悠,自然能把我认出。
"佟佳公子,真巧啊,对不住,刚刚撞到你。"虽然很想继续向前行,但招呼还是要打的。
"没事儿,在下也是刚刚走到这条街。不知艾公子此行何处?"他倒是彬彬有礼继续着话题。
"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就是随处逛逛吧。"
"在下现在正要去饭庄,不知艾公子是否愿意一同前去?"优雅的问话,可惜自己却听出了里面隐含的期盼。
他不提吃饭还好,一提,自己的肚子就开始抗议起来。仔细想一想,毕竟没出来过几次,哪处有好东西自然是不晓,与其自己瞎转悠,不如跟着熟悉此地的人,那样也顺利一些。
虽然说跟着陌生人不好,可毕竟是自己的表哥,想想也没什么。
"就麻烦佟佳公子照顾了。"客气的对他说。
"艾公子请。"他伸手指向另一条道,我跟着向前。
"不知佟佳公子说的饭庄在何处?"探询。
"哦,在下要带艾公子去的地方是京城最大的饭庄,林家饭庄,就在城东,艾公子平日甚少出门吧?"
是啊,否则怎么连京城第一饭庄都不知道。
"嘿嘿,家父管教甚严。佟佳公子可否将这饭庄详细说与在下?"不想在那个问题上做深一步探讨,连忙闲扯了一个话题。
"行!"他爽快的答应。
于是,一路上,我这个表哥都在详述着林家饭庄的菜肴,创办人,经营情况等等。
听着听着,我感觉什么东西有些明朗化了,有个具体已经被我抓住了。
城东的林家饭庄?那,不正是"东林"?
整整烦了一上午的问题,竟然在一瞬间解决了一半!
不由欣喜若狂,既然"东林"与这神秘的饭庄有关,那"清风"也必然有着干系,答案一定在那林家饭庄!
看看一边仍旧说的眉飞色舞的人,心里不由感叹,这可真是巧合啊,若非遇上了他,打破脑袋,自己也不可能在傍晚回宫之前想出个所以然,看来真是种缘分啊!
就这么谈着,不知觉,到了目的地。
这饭庄确实够宽敞的,比昨日十弟带我去的地方要大上一倍。
进了门,就见小二乐颠颠的跑上来--
"佟佳公子,您来了!"
看来他是这里的熟客了。
"去青竹!"
"好咧,请随小人来。"说着,小二先几步领路。
"青竹?"我疑惑。
"是二楼的雅间,每间房都有个雅致的名字。"他解释道。
"原来如此。"随意回答,但心里已经绕了几个弯儿了。
那个"清风",是不是也是其中一个雅间的名字?想问问身边的人,又怕他对自己的目的质疑,于是,只得作罢。
进了房间,才发觉饭庄主人的品味确实了得,房间里的每处都不觉多余,每个物件都有它存在的意义,令人赞叹不已,可惜自己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欣赏这些了,那个"清风"老是在脑海种叨扰着我的神经。
舜安颜看起来很开心,让小二准备了几样别致的菜肴,像是这里的特色,说要介绍给我。
屋里坐着的只有我和舜安颜,他的随从和小玉都站在一旁,看看小玉疲惫的神色,我不禁有些不开心,想让他也跟着坐下,可身边这么多人,规矩不好破啊!
两件事加在一起,让我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艾公子怎么了?"舜安颜看到我的样子,不解。
"没什么,就是上午不小心吃了些不干净的点心,现在肚子有些不舒服。"低下头,手指局促的抵着桌边,心想,用这个方法应该可以遁走的。
"那在下陪艾公子一起、、、 、、、、"
"不用了,多谢佟佳公子,让在下的小厮跟着就行了。"连忙拒绝,让你跟着我还怎么进行调查?
"佟佳公子,麻烦你照顾,在下实在身体不适,改日定当赔罪,在下这就告辞,先行一步了。"赶紧提出来,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不碍事儿,只是,艾公子要多加注意身子啊!"
"多谢了。"
辞别他,连忙扯了小玉出了雅间。
"主子,您肚子真不舒服?"小玉在我身后,悄悄的问道。
"笨蛋!你先回去歇着吧,看你累得也够呛,我还有事,你就不用跟着了。"
"是,主子。"小玉学会了,聪明的没有多问。
徘徊在二楼长长的走廊,看着一间间房间门口挂着的竹片,上面刻着每间房的名称。
一间一间的找,看着四处往来的人,担心着那青竹间的人不要突然冒出来才好。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我心惊胆颤的寻找中,终于,在这一层最里面的一房间旁竹片上,看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两个字--
清风!

第 63 章

慌忙走到门前,又有些犹豫着,用手指抵抵,从里面扣上的,轻叩了房门。
"谁?"里面的声音!是姨母!
此处甚为偏僻,看看四周没人,我把面具取下。
"艾祐。"化名已经让小玉传过去了,姨母应该知道。
房门打开。
走进去,果然是姨母。
"哎呦--"姨母依旧是那么清丽。
"姨母!"非常激动,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乍一见简直不敢相信,忽略姨母对自己化名的调侃。
"小子,个子窜高了嘛!"看得出来,姨母见到我也很开心。
"姨母,您怎么在这儿?"
"哎,你可真慢啊,让我等了足足一上午!"
"都是额娘,明知道我从小就不会猜这些东西,害我好找。"抱怨,抱怨。
"好了,也不能怪你额娘啊,宫里眼线太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咦?手里拿的是什么?"姨母看着我刚刚取下的面具,问道。
"喏。"递给她看。
"啧啧,宝贝啊!"姨母一边摆弄,一边赞叹。
"姨母好眼光。"
"不过,胤禟,你觉不觉得这面具大了点。"
"嗯。"还好。
"看来你没发现,很隐蔽的一个地方呢。"姨母笑起来。
"什么啊?"好奇,凑上去。
"你看,"姨母指着面具内侧的一个三角形的突起,小小的,的确让人难以觉察,"这样。"
她把那处向右方一转,面具竟然跟着缩小一下,朝左方转动,面具则跟着伸长。
"妙物!。"不禁惊呼。
"虽然姨母不知道你是从何处得来的,但一定要好好珍惜它,此物不仅能防毒,火,金(金属),而且还能避虫。"
"功用这么多?!"连皇阿玛都不知道呢。
"好好收着吧,不过,看你这脸的确应该戴副面具了。"
"姨母,"把面具塞进怀里,"您说的甚是,你看我这相貌,不像爹来不似娘,我怎么长成这样?"委屈。
姨母的眼睛中有什么闪了一下,在看,已经回复正常。
"怎么不像,你看这眼睛,不是你阿玛的吗?鼻子,像额娘,这里,也是,怎么能怀疑自己呢?只不过,这些放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变了,而且,神色,能让人心神不定,貌由心生,但,你心智坚定,按说不该生得如此惑人,怎么回事儿呢?"姨母疑惑着这不符常理的事儿。
不符常理?对了,自从灵魂被那个什么圣水给泡了后,我的一切都不符常理了!!!
"姨母可不可以教我易容?"
"易容?在宫里不能做这种事儿啊,大不敬罪!"
"可以后出了宫、、、 、、、"
"不是有面具吗?"
"可面具易容也很显眼啊!"
"有什么关系,只要你这张脸不被窥视不就行了?"
想想各种射在脸上的目光,我有些怕了。
"为什么不教我呢,姨母,我会好好学的。"恳求,真的怕了,以后这种样子,只会越来越艳丽。
"呵呵,看你怕的,不教你易容术,是因为材料太难找,而且易容完毕后,极易损害面部,时间长了,小心皮肤溃烂。"
"什么?"怎么和书上说的一点儿不一样?!"那怎么办?"
"其实,姨母这次来要教你的东西也许能帮到你。"
"真的?姨母,太好了!"
"嘻嘻,好久没教你东西了,骨头都软了吧,也该紧紧了。我要教你的是一套拳法,这套拳法由男子习得,姨母是女子,只能将招式示意于你,具体的,你自己回去慢慢体会吧。"
"好啊,好啊,姨母快教我。"有新东西可以打发时间,自己自然是乐得。
"看好了。"
姨母话落,身随影动。
拳法帅气至极,我不由看呆了。
"怎么样?依你的脑袋,我耍一次你应该就能记住了,回头好好练练。"
"这套拳路,刚柔并济,实属上层。"
"哦?说说看。"
"姨母耍拳时,我时而看到猛虎出山,时而看到仙鹤高飞,绝了!"
"不错嘛,胤禟,也能看出个所以然了,来耍一次看看。"姨母赞到,笑着看我。
"好!"兴致勃勃的跳到房间中央,这间屋子面积很大,比其他雅间都要宽敞上一倍,而且摆设很少,一看就知道是个特殊的地儿,不知姨母和这家老板什么关系,竟然能用到这么好的地方。
回忆一下拳路,正想动作,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姨母,我现在不能打这套拳路。"

第 64 章

"怎么了?"姨母看我神情严肃,有些担心。
"姨母,你不晓得啊,我现在也是不得已啊!"无奈的笑笑。
"原因?"
"自从去年在草原上泡了个澡了后,身上就出现异香,只要一出汗,香气就四散。"
"香气?"
"对,本来也没什么,可是,这香气却能让人失去理智,功用有些类似宫里的情香。"不知怎地,想到皇阿玛受情欲支配的脸,下身不由一热。
"后来怎样了?"姨母连忙追问。
匆匆抑制了从心底涌上的感觉,答道:"后来?后来,学了一种制气术。的确可以控制香气的溢出。"
"制气术?那是什么?听起来,有点熟悉。"姨母仔细考虑着。
"虽然有一定的功效,可惜却大大限制了我的身体,不到关键,我还真不想用它。"
"为什么?"
"用了后,浑身一丝力气也没有,像被人抽走了一般,力量流失,快得不可思议,每次都要调息很久才能回复心神。"
"怪不得,我刚刚看你步伐有些虚,原来是这样!身体最近没有原先强吧?"
"何止?以前似虎,现在似猫!"有些生气,"现在宫里人都直到我体虚,不能多动,在武场肆意舞剑打拳的日子不复存在,觉得自己是越活越窝囊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了,传说江湖中曾经有人用过,不过好像是制止臭味的,你用,还真是可惜了,呵呵。"
"姨母!别开玩笑了,您说我该怎么办啊?"
"真没想到,这制气术如此耗人心神,这样一直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姨母皱眉,看来她觉得棘手。
姨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你先吃一粒这个。"
"什么?"
"是一种止毒的药丸,制止毒气在身体里蔓延,不知有没有效用,试试好了,不过只能用一天。"
一次性的?有总比没有好。
"姨母,若无效用,请您立刻离开房间。"
"知道了,毛小子,快点耍耍给姨母瞧瞧。"
摒除杂念,一招一招出拳。
意气昂扬,气势猛烈,所谓攻势凌厉。
动作轻快,毫无凝滞之感。
一会儿沉稳,似推山倒海,龙腾虎跃,令风云失色。
一会儿敏捷,静如处女,动如脱兔,处处均有气静神闲之妙。
刚柔并用,长短兼施,进退中规。
精与神相合。
止。
"看来,拳路已经被掌握了,就是不熟练,回去多熟悉熟悉,多练习才能抓住精华。"姨母的声音传来,这才打断了仍在震撼中的我。
"姨母,这套拳太适合我了!感觉非常棒,现在身心都很放松!咦?没有出现异香?"
"嗯,虽然只能用一次,但的确有用,那个什么制气术,你就不要用了,每天服用这种药丸,我再帮你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我把药房子写给你,自己炼着,等我的好消息。"姨母关切 的看着我。
"好,谢谢姨母!"b
"没什么,胤禟,姨母一直吧你当儿子待,你也很争气,姨母希望你有一日能展翅高飞,不被任何东西束缚!"
"嗯!胤禟一定努力!"眨眨眼睛,心中满满的希望。
"那套拳,你也发现了,里面有模仿猛虎的动作,凌厉异常,你多习练,像仙鹤的部分,也不要放弃练习,不然以后长成大老粗!我一开始就想了,它应该对你相貌改变有好处,所以传授于你,毕竟现在你还小,以后大一些,也许就不会是这个模样了,不过,你可以装扮成女孩子嘛,戏班子里的班主见到你一定开心!"
"呵呵,姨母就会说笑。"自己终于知道喜欢调侃人是跟谁学的了。
"对了,姨母怎么选在这里和我见面?"提出自己一直疑问的问题。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我觉得,姨母似乎和这里的当家有些关系,不然不能使用这饭庄最好的房间。"
"小子变聪明了嘛,不过,你不知道,我在外头就姓林吗?"
"耶?"瞪大眼睛,"姨母是这个饭庄的头儿?"
"正是!"姨母有些得意,应该是她的心血吧。
"天啊,姨母你一个女人家,怎么撑得起这么大的家业啊?一定很辛苦吧,等我出宫后,就让我来帮您吧!姨母拿我当儿子看,我也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那么爱财的家伙,又想吞我的东西?"翻白眼。
"哎,被识破了,您不知道啊,我这不是年纪小,没什么基础吗?"不好意思,摸摸额头。
"你存的那么多金子银子的,都到哪儿去了?"姨母闲闲的看着我。
冷汗流下,看来功力不够。
"呵呵,别担心,以后都是你的!"姨母笑。
"都是?"
"对啊,你以为这京城只有这一家饭庄是我开的,还有其他的,"看看我渴求答案的眼睛,姨母不理会:"至于是什么,以后自然会告诉你!"
"对了,前些年你老嚷着要什么七彩玲珑玉,我寻了好久,终于给我找着了,这次把它给你带来,你看!"姨母拿出一块光滑的玉石。
"还没雕刻呢!"爱不释手。
"嗯,你自己处理吧,真不知道你要它作甚,不过既然给你带来了,你就好好收着吧!"姨母对我非常宽容,从不过问我的一些小秘密,就像刚刚,不论是从何处学来的制气术,还是哪处的池水使我发生变化,都不去探问。
"谢了!"
真是七彩玲珑啊,高高举起,对着阳光,仿佛看到儿时五哥眼中的艳羡。

第 65 章

"姨母,"看看外面的夕阳,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
"要回了吗?"
"嗯,"我拨弄面具,调至到大小正好适合我,戴上,"我走了。"下次见面就只能是在一年以后了吧。
"路上小心。"
回到宫里。
明日就要开始上书房--武场的生活了,最近加了新课程,军事方面也有教授,看来离战事不远。
天黑,小玉仔细检查了香炉--
"主子,没问题。"
"嗯,你先去睡吧,我再看会书。"整整手里的课本对他说。
"是。"
待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出来吧!"我戒备的对着看似空空的屋子说。
事实上,从我回到住所,那股气息就存在着,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按捺着,一直没动,可是现在已经是睡觉时间了,气息却还在,实在让人不满,我素喜裸睡,若再让来人在这儿,还不全被看光了?
而且,这个人和把我迷昏那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啪!"一个盒子被抛在我面前,气息随即消失。
终于走了,可是这盒子里又是什么?
打开。
绣工极美的荷包,一面绣的是白虎,一面绣的是金猪,虽然猪猪很可爱,是自己喜欢的动物,而且是生肖,但白虎是怎么一回事?
据我所知,在几个兄弟里,属虎的目前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十三弟。
十三弟小屁孩一个,什么也不懂,排除!
那这个就是自己的二哥送的了?
二哥。
好陌生的称呼,记忆中好像大家都称呼他‘太子',没人叫他哥哥或是弟弟,是地位的尊卑吧,可怜的孩子。
今天这个又算什么?新年礼物吗?自从把他的玉珠给抢来后就没见他再有什么动作,许是想通了,毕竟年纪小嘛,容易迷惑,而现在、、、 、、、
合上书,把那个荷包放起来,这东西且收着吧,看他有什么想法,以后再说。
第二天,准时服用了药丸,一天下来果然轻松。
晚上,自己把姨母教的拳路耍了好些次才停下,自从去年秋狩到现在,第一次那么毫无顾忌的习武,感觉爽利极了。
走到桌边,书桌上摆的是昨日的木盒。
咦?我记得昨天已经把它给扔在角落了,怎么这下摆到我桌上了?小玉搞的鬼吧!
随手一拨,盒子打开,是玉石!正面,反面,白虎,金猪,上好的颜料刺得眼睛有些痛!
这是什么意思?!
"小玉!"
把外头的人叫进来。
"这个盒子怎么回事儿?"质问。
"是太子身边的人送过来的,说是让您亲自收下。"
"哦,下去吧。"
看来小玉也不知道,虽然东西是明着送进来的,但我不在的时候,那盒子必定是被人给偷偷取走的!
太子想干什么?竟然明目张胆的送我东西?本来深宫里就没什么秘密,他就那么想看我出丑?是那个珠子的事儿吗?
接着连续的日子里,虽然明着没有再次出现什么情况,但每天晚上我回来,都看到那个盒子静静躺在我的书桌上。
盒子里面次次都是相同的图案,我不清楚太子在做什么打算,仅仅是收了荷包,是作为兄长的礼物而收下,也是皇家的礼节,而其他的物品太贵重,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自己每每都将原物放回盒子。
也曾想过去找太子,可自己每天都被安排的满满的,哪有时间烦心那个,时间一长,我也懒着动那盒子,就让它那么自生自灭了,里面是什么东西,我也不想知道。
一日,我把那次太子送的荷包拿出,放到了木盒中,心想,这下什么都不欠你了,你的东西全部还给你了,咱们之间再无瓜葛。
晚上,木盒奇迹般的没有出现,呵呵,终于放弃了呢,当晚,自己安稳的睡了个好觉。
但是,第二天晚上,屋子里又一次出现了人。
看着来人,我有些惊讶。

第 66 章

讶异之间竟然忘记基本的礼节。
"太子?你怎么会在这儿?"也没招呼一声就直接出现在这里,自从上次害他生病后,和他还不曾如此单独的面对面。
看着面前的人,微微有些恍惚了,在众兄弟中间,太子和皇阿玛的样子最为相像。许是年龄尚小,面上少了一份成熟,多了一些稚嫩。
此时的他,刚是二十出头,虽然仍旧是毛小子一个,但身材已是俊逸挺拔,眉目之间是曾在皇阿玛身上多次出现的英俊,他微微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愠怒。
"为什么要把我送的东西给退回去?"没有了过去经常出现的惯有式调笑,直接质问着我,"就那么不喜我送的东西?"
"啊?"有些不习惯这种对话模式,看着这张脸,是熟悉的,但却透着陌生的意味,稳稳心神,这个人不是皇阿玛。
"太子,不是九弟不喜欢那些东西,只是您送的东西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九弟不能收。"解释。
他的眼睛立刻深如寒潭,朱红的薄唇微微抿了一下--
"那荷包呢?那东西并不贵重啊?而且是作为兄长送给你的礼物啊!为什么连它都要退回来?"
知道自己是违反了兄友弟恭的礼节,兄长送来的礼物不仅不收下并前去道谢,反而吧东西退回,这应该算是严重的不礼貌行径了。可是--
"太子,"坦坦荡荡的看着他,"您送九弟这么多东西又是何意呢?为什么仅仅给九弟一人,而且还是每日一件,九弟不明白您这么做的原因,您让九弟疑惑,九弟心想,您是因为九弟一开始收了一件您送的礼物,所以才想让九弟全部收下接下来的那些珍奇异宝吗?因为九弟直到,自己是不能收下那些,又不想让太子再破费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九弟只好把那荷包退回。不过,太子您的目的是想向九弟要回那玉珠吗?"挑明了吧,看来他不想让干系自己身家的东西放在我这里。
"不,不是,"他神色之间有些慌乱,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平息了心境,对我说到:"那东西放在你那儿也好。"
咦?这个人忘记了我曾经对他的威胁了吗?这是什么反应呢?干系地位,声誉的东西放在别人手里,他不担心吗?还是说他又有什么打算?
我疑惑的看着他。
见到我的这副模样,他嘴角轻轻向上一提,看得出来,那是涩涩的苦笑。
"你放心,你说的那些话,我也明白了,以后不会再送你什么东西了,只要我的玉珠还在你那里就已经足够了,我也满足了。"酷似皇父的凤眸直盯盯的看着我。
迎上他的目光,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回应:"哦。"
就这么和他对视着,我也弄不清除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说,这么做的缘由到底是什么,以前总是一见我面儿就开始耍流氓,不住的逗弄人,而现在竟然成了这副模样。
本该置于阳光下的青少年,现在眼睛里竟然是满满的凄苦,眸子里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不甘、、、、、、
似是察觉到了我的观察,各种情绪硬生生的被收敛回去。
他脸色一暗,张张嘴,想说什么,但看看我,又无奈的抿上唇,咽了下去。
也许是想要那个珠子吧,毕竟是那么重要的东西。
"太子,不是我不领情,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的那玉珠暂且放在我这儿,再过三年,我定会还你,只要你不再像以前那么戏弄我,我一定可以保证,东西最终完璧归赵。您就放心耗了。"是啊,再过三年,自己就可以脱离皇家了!
见我这么安慰他,他不仅没有放松,脸上更是显出绝望,但也不说一个字,只是茫然的看着我,哀伤传遍小小的内室。
"我要大婚了。"
"耶?恭喜,恭喜。"我有些转不过弯儿,有必要用这种悲伤的口气说话吗?
屋子里静默一片。
"怎么没听皇阿玛提啊?"我打破宁静。
"皇阿玛事先知会我的,指给我的嫡福晋是瓜尔佳氏的女子,我都没有见过。都统、伯石文炳之女。"
"她应该是个美丽的女子吧,要成为太子妃的人,太子艳福不浅啊!"
伯石文炳,正白旗汉军都统,也是福州将军。
像我们这些皇子,娶了老婆,也就是娶了势力,拉拢了关系,伯石文炳在朝中甚得好评,看来,皇阿玛还挺照顾太子的,这么美味的一块肥肉,不知自己以后能得到什么好处,皇阿玛那么照顾我,我的老婆应该不会有差的吧。
"皇阿玛同时要册封石氏为皇太子妃。"有气无力的说。
"那可谓是双喜临门了。"心里有些不开心,你是来刺激我的吗?明明你有的,我都没有!
石氏?刚刚在说着瓜尔佳氏的时候,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才终于明白了,这两种叫法其实是称呼了同一个姓氏而已,而石氏,我记得清清楚楚,是作为清代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正式册封的皇太子嫡福晋,成为清一代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正式册封的皇太子妃,以准皇后的地位掌管六宫事务近二十余年。并以其毓质名门,贤淑,恭孝,宽和,深得皇阿玛的赞誉。
不错嘛,名门闺秀,而且还是同时册封,先是皇太子嫡福晋,再来是皇太子妃。
"我说了那么多,你没有一点反应吗?"他有些忍不住了,开口质问。
"什么?我刚刚不是恭喜过你了吗?难道太子是讨礼的,那也要等您大婚那日啊!"我淡淡的笑道。
"你心里难道都没有一点不开心?"犹如失控的狮子,看到我毫不在意的样子,他吼道。
太子性情最为不定,大概是即将成为王者的人的骄傲吧,就目前来看,众兄弟中间几乎没人和他交好,没人了解他的真性情,我也搞不清楚情况,不晓得他为何会发怒,只好实话实说--
"好像有些不开心。"
"真的?"欣喜之间,他大步跨过来,一把按住我的肩膀。
"为什么皇阿玛这么偏心呢,给你找了个这么好的老婆,石氏的父亲是赫赫有名的将军,她的爷爷也曾经是沙场英雄,我什么时候才能捞到这个好处啊!"自言自语,自言自语。
他不禁松开手,后退一步。
"怎么了,太子,你不该高兴吗?这是多好的事儿啊!没见过新娘子很正常啊,以后慢慢相处就是了。嗨--真是羡慕啊--"看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我叹息道。
还没等我说完,他就惨白着一张脸,奔出去了。
仓皇而逃。

第 67 章

终于离开了呢,收起一直挂在脸上的淡笑。
捏捏脸,一直做同一个表情,还真累,再装下去,自己都要怀疑自己变傻了。
二哥,容我这么叫你。
真正搞不清楚的人不是我啊,你的心思,我怎能不明白,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感受到了你眼中的火热。
这些年,那样的灼热,怎能让人无视?
可今天,你跟我说那些事,又能怎样呢?能改变什么呢?
就算喜欢又怎样?将来不还是要娶妻生子?必然的趋势,皇家的义务。
呵呵,到底还是年轻的孩子啊!跟我诉苦吗?
还有,难道他不明白送荷包的意思吗?还真当我是傻子吗?说什么兄长送的东西?
古代,送荷包,明明是女子给心爱男子的礼物!
我不明白他唬我作甚,想让我先收下,等我该明白的时候,适时提出,让我有所表示吗?这算是制住我的方法吗?
想想那张惨白的脸,酷似皇阿玛,可惜那些悲凉的神情在皇父身上永远找不到。
突然想到皇阿玛曾经说的话,不给我指嫡福晋,当时定是和我赌气吧,我们中间,谁也逃脱不了,只要身在皇家一天。
皇阿玛还是要继续迎娶他美丽的妃子,我仍旧会有弟弟妹妹出生,这个事实,不会因为皇阿玛喜欢我而改变,皇阿玛也不会因为感情因素,放弃平衡朝中关系的机会,而我也同样,要为将来的路做好铺垫,不得不娶自己不爱的,甚至是不认识的女子。
身不由己。
苦笑。
现在再想想,自己当年的梦想,遥不可及,皇家的责任,自己好像永远无法逃脱,何况现在和皇父还多了这么一层关系、、、 、、、
至于二哥,对他的烦扰一直都有不开心的感觉,可惜,在他身上,这么多年来,我找不到任何感情,无论是哥哥一般的亲情,还是其他什么的、、、 、、、
※※z※※y※※b※※g※※
接下来的日子倒也平静,我一天一天的熬这日子。
一日,静坐于屋中看书。
"九阿哥,皇上要见您。"
还未见有人影,空气中就传来人声,把我吓了一大跳。
定睛看看,才发现是皇阿玛身边的暗卫。
有几个月没见着这位了。
不知道皇阿玛现在找我什么事儿,平时也能见到他,但在众人面前,谁敢流露真情?虽是经常见面,但却甚少交谈。
"哦,你等等。"放下手中的书本,对着外头叫:"小玉!"
那人的身影立刻不见。
"主子,有什么吩咐?"小玉忙进来回到。
"今儿有些累了,我先歇着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是,奴才伺候您宽衣。"小玉上前要解我的衣襟。
"不用了,你退下吧,我自己来。"我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待小玉离开。
"走吧!"
我刚开口,就被人掠到怀里,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四周漆黑一片,我看不清楚路,还没回过神儿,就到了皇阿玛面前。
那人将我放下,立刻消失。
皇阿玛坐在宽大的龙椅上,正看着我笑。
"怎么了,找我什么事儿?"我走过去,也回应的微笑。
他一把将我搂过去,把我置在他修长的腿上。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亲亲我的脸颊,沉稳的声音让我心安不已。
"呵呵,你怎么也让我跟着坐龙椅啊?快放我下来。"我开玩笑,喜欢调侃人的顽劣露出,作势挣扎了一下。
"不!"他立刻收紧手臂,差点把我勒痛,"龙椅又怎样?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的心一跳,虽然知道这仅仅是一句话,但带给我的震撼太大。
"呵呵,虽然你是皇帝,但最好还是小心慎言,让别人听去了,我小命就不保了。"我掩饰着自己激动的内心。
"谁敢?!"保护姿态立刻显现。
"切!以后,我若无势力,不叫人吃得骨头渣滓都不剩!"彻底无视他的话。
"哎,你倒是看得明白,真想卸位了、、、 、、、"他叹息的说出让我镇静的消息。
"你别唬我!"我拍拍胸口,"你现在还年轻!"
"呵呵,你竟然夸我年轻啊,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了。"他刮刮我的耳根,虽然嘴里这么说着,笑容却大大绽开。
"你自己瞧瞧,"手捧着他的下巴,"脸上还没一点儿皱纹,还该死的显得年轻,除了这双眼睛,否则,都要怀疑你是否用了什么长生不老药了!"
"长生不老药倒是没有,我用的是另一种药,其实也是无意中服用的。"他有些无奈。
"可以驻颜的?"
点点头。g
"那以后,你不还得麻烦去易容?"
再次点头,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我耐不住了,今天皇阿玛有些不大对劲,心情状似不达好--
"你把我叫到这人来,不是让我陪你发呆的吧?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

第 68 章

还没等我来得及后悔自己的冲动口气,皇阿玛接到了我的话语--
"胤禟,你知道吗?我是真想卸位了,想卸下这责任,和你在一起,我们一起离开京城。"低低的声音和我不耐的高声形成强烈对比,空气之中闪着惊人的信息。
我心里猛然一跳,皇阿玛难道是认真的?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和我所知道的那个历史毕竟不同。
"私下里,我已经和几个臣子谈过了。"皇阿玛搂着我的腰,头埋在我颈间,闷闷的说。
"他们怎么说?"我的心依旧在怦怦乱跳。
"当然是不愿啊,哼!"他冷笑一声。
我却听明白了其中的端倪,定是伺候惯了旧主子,换了新主子,不知该如何应对吧,一群只想着自己的家伙!
"他们说,太子在朝中人脉不多,素喜树敌,底子不厚,还不能胜任。"
"呵呵,还不知道是谁怂恿他们这么说的呢!"我也在心里为这些争斗感到不齿,皇子之间的初步争斗已经开始了吗?
"你倒是看得清楚!"皇阿玛有些奇怪我的反应。
"呵呵,我才懒着管那么多,只要别把我搅和进去就成!"自己很少过问政事,连忙撇清干系。
"真是可惜呢!"他咂砸嘴,装模做样的摇摇头。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翻白眼。
"呵呵,这是磨练自身的好办法啊!"
"可是结果不会太好。"我挑明。
"但是可以在将来的日子里稳固皇权,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将来的那个人都有好处。"他纠正。
沉默,他说得一点儿也没错儿,但是想到以后惨烈的状况,我的心不由一抽,虽然不是非常亲近,但那些人毕竟都是我的兄弟,心里还是会有些疙瘩。
"前些日子,胤礽去找你了?"皇阿玛见我低头不理他,先问着。
看来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嗯!"抬起头,看着他意味不明的双眼,"你给他指婚了?"
"六月大婚。"
他简短的回答,但眼底却透露了一丝得意。
"不是吧?!"惊叫。
我突然想到了,先是自己无缘无故被迷昏,接着是太子每日疯狂得寄送富含深意的礼物,还有在我面前言语的极度反常,原来眼前的人就是始作俑者啊!
把感情扼杀在青少年时期,果然是符合皇阿玛的强硬手段。
"是我,"他大大方方的承认,"以后他应该不会再纠缠你了。"
"呵呵。"我笑笑,在心底暗暗的说,希望如此吧!
"刚刚接到来报,平阳府地震了。"皇阿玛岔开话题,看起来有些忧虑。
"灾情如何?" 山西临汾有地震?
"挺严重的,我准备遣尚书马齐察赈地震灾民。"
"这种事情,办得越早越好,尽量不拖延为上策。"我建议道。
"怎么?好像对这个很有兴趣?"皇阿玛挑眉,淡笑。
"没什么,"只不过古代的医疗设施太差,担心有些人会受到不必要的疾病牵连而死去,"还要设济所(医院)吧?"
"嗯,银子,我准备过两日就拨下去。"
"呵呵,你的金库又要朝外头流啊流的了。"笑叹。
"真想亲自去看看情况,可惜、、、 、、、"他没理会我的玩笑,神色间还是说不出的忧虑。
"别担心,那个尚书应该能处理好,皇阿玛不必烦恼,"
"下面奏折上说:‘城廓房舍存无二三,居民死伤十之七八。被灾共二十八州县,内被灾较重十四州县,统计压毙人民五万二千六百余名。' 我准备让户部奉旨赈恤平阳府地震灾民,压死大口给银一两五钱,小口给银七钱五分,有力无资不能修房之民,每户给银一两。"
"皇阿玛,我们不谈这些,我不想学这个、、、 、、、"和皇阿玛说着话,听着内容,渐渐明白了他的用意,喃喃的拒绝。
想手把手的亲自教导我吗?
想让我和你一同站在一起吗?
"其实,我不是不想帮皇阿玛分担烦恼,只是政务,还是让其他人帮忙好了,我不擅长那个,也不喜欢。"垂头,把心里的话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我明白,可是,你知道你的决定意味着什么吗?"
点点头。
自己当然最清楚这其中的含义,放弃一次次的磨练机会,也就等于放弃了接近皇权的机会,更进一步说,是完完全全的放弃了参与皇室子弟竞争夺权的游戏。
"我会去从商。讨厌政治,皇阿玛千万不要在这上面对我有所期望。"
"怎么能够这么直接的拒绝呢?"他的大手抚着我的下巴,暖暖的。
像猫咪一样眯上双眼蹭噌。
"皇阿玛一定清楚我的想法,不是吗?"抬眼眯眯看看他坚毅的下巴。
脸庞一下被擢住,空气中混着强烈的气息,皇阿玛身上的浓浓的雄性气息让我有些呼吸不畅。
唇却被温柔的含住,和周围的一切形成明显的反差。
唇舌在一起厮磨着,耳边传来的呼吸声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半响,他松开了限制。
可,我却不愿离开这让人心醉的温暖,缠上去,深深与他纠缠。
他不推拒,只是抱着我的手臂又紧了一些,口腔中的每一个敏感的角落都受到了亲切的问候,不甘示弱一般,自己也主动迎上去,探求着对方那神秘的气息,身子兴奋的微微有些颤抖,感觉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了。
正享受着春风一般的厮磨,突然之间却被扯离了那温暖。
微微张开刚刚唇齿交缠时紧闭的双眼,"怎么了?"疑惑。
他的气息有些粗重,看得出来,却是在极力控制自己。
"小妖精,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我的脸有些红了,这些日子找了点儿时间,嘱咐小玉给我弄来了些男子之间亲密的画册,耳红心跳的偷偷钻研了好几日,这么一来倒也知晓了一些基本常理。
只是自己的确还没有准备妥当,至少是在心理上的。
而我内心的想法却是--
"刚刚那样好舒服啊。"喃喃自语。
不想却被皇阿玛听得一清二楚。
"真想现在就把你给吞了!小妖精!"皇阿玛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可你身上的异香势必会让我伤你极深,还要让我等多久啊,嗯,可得好好想想法子了。"
他眯着眼睛看我,接触到这种目光,我有些莫名的心慌意乱。
但是心底却是得意非凡的:皇阿玛,其实你不知道的是,我已经有办法处理身上的这个严重困扰我的问题了,可惜,暂时还不想告诉你,因为虽然是服用药物,但毕竟还是炼药麻烦,喜欢看i你为我担心的样子,喜欢看到你无法掌握一切时困惑的眼神,也着实希望你能帮我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皇阿玛,和我说完话,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些?"歪头,眨眨眼睛询问。
"你啊--说话不要这么直接好吗?"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抚着我的脖颈。
"怎么?不习惯了?"心中清楚他的不适应。
"嗯,很久没有听过这么直白的话语了,身边的人说话都转着弯子,我不得不多想想,多琢磨琢磨他们的言下之意啊!"他感叹的说着,言语之间透着些许疲惫。
听着他的声音,心里不禁那么一酸,脱口而出:"你真是太辛苦了!"
"呵呵,还不知道谁以前认为我日日享乐呢!"皇阿玛调侃的说着,眼中却是感激和被理解的快乐。
相视一笑,无需多言,快乐尽在不语中。

第 69 章

时年六月,人声熙嚷。
喜庆的红色装点着整个皇宫,虽然太子已经到了娶亲的年纪,但根据规矩,依旧住在皇宫,这是太子的权利,虽然在我看来,在皇宫就意味着经常受管制,不自在,而且在同一处居住的久了,大约都会烦闷,更何况是任何事都讲究板眼的皇宫,但我深深的明晰,其他兄弟们的内心都是渴望这个位置的。
太子的婚礼是为大喜,不管心里头抱着的都是些什么念头,是妒、是忌、是恨、是悲、是羡,可面子上,宫里哪个人不都是喜洋洋的参与进来?
婚礼在布置上极为奢华,我也应邀前来,环顾四周,有些吃惊的看着铺陈于宫路上的布帛,摆设于四处的精美礼物,暗叹皇家的奢华。
"九弟!"听到五哥的声音。
很久没和五哥在一起谈笑了,他一直忙着学习军事布阵,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这次太子大婚,正给了他一个休息的机会。
照着规矩,明年,五哥十七岁,就要离开皇子儿时居住的皇宫,另在皇城中建立府邸,真正的独立生活了。
眼见着和五哥在一起的时光越来越少,眼前人俊逸的颜容让我越觉得珍惜。
"五哥,你早来了?"展现自己的阳光笑容,对着五哥打招呼,自己在心底是一直希望能给他带来快乐,即使是在这一点一滴的生活小事上,也期望能够把最好的一面亮出来给五哥看。
"不是,我也是刚刚到。"五哥看着我,微一怔,眼里却也映着欢喜,忙回了我。
"其他人也该来了。"我看看四周,几个哥哥弟弟的都来了不少。"就是不见四哥。"找了半天,没见着四哥的身影。
"应该快到了吧,毕竟他在宫外住着,现在还没到时辰呢!"五哥一直是温暖的来源,即使没有微笑,和煦的感觉总是能让人感受到。
"恩。"我点点脑袋,自然是赞同他的话,现在已经很少见到四哥,心里有时也会想念那个在围场送我小猪的少年,他必定有些失望吧,仔细挑选的礼物,却被我不小心给弄丢,若是我,财迷的自己,送出去的东西打了水漂,势必会难过一番,幸好皇阿玛照顾到了我,东西总算是完壁归赵,我在心里小小暗喜一下。
想起皇阿玛,呆会儿就该过来了吧,先是要主持策封太子妃的仪式,估计到了天晚些时候才是会举行太子的婚礼盛宴。
回了神,对五哥笑颜:"五哥,我看周围的人怎么都那么忙啊,为什么好象只有我一个人闲着?"此话不假,越来越孤独的我每天只好一个人习练武术,这段日子,自己在武术方面能力倒是提高了不少。
"呵呵,让我来瞧瞧,现在大哥、三哥、四哥都在宫外住着;太子在自己的宫里,甚少到这儿来;依旧在那乾所(注:既阿哥所)住的就只有我、七弟、八弟、你还有十弟。我和七弟满了十五,自然是要上朝堂,其他几个就是仍在上书房读书的,我想,太师开始教你们新东西了吧,在武场上必定也是忙不迭,这样以来,自然很少玩闹了,至于你,"五哥刚刚一本正经的说辞中出现了笑意,"我的九弟那么聪明,那些东西应付下来,自然是不在话下。这样一来,只好麻烦你一个人做那闲云了。"
"是啊,是啊,大家都不理我了,把都埋在自己的事儿堆里,就连皇阿玛也甚少去上书房和武场了。"不满的撇撇嘴角,的确很久没见他了,这些日子,天灾人祸太多,他不得不尽力处理政事,只是,心,忒念的紧。
"那九弟有没有想过,以前的你不是也把自己埋在自己的事儿堆里吗?"五哥淡淡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却着实让我心里大吃一惊。
以前自认为是掩饰的很好了,可没想到别人看得是清清楚楚,这自然是出乎我的意料,摇摇脑袋,也不否认,只是疑问:"你怎会知晓?"
五哥不禁笑出声来:"呵呵,当哥哥们都是傻子啊?"
闷头!就是,大家兄弟,都是一个姓的皇子,在这宫里头磨了这么些年,有哪个不是人精?
"那你们不好奇我在忙些什么吗?"嘴里平稳的发问,心里却已经被搅和起了惊涛骇浪,慌得厉害,生怕自己的小秘密已经被他人发掘出来,成为大家的谈资。
"好奇?"五哥好笑的看着我,"你还记得洋先生曾经教过的一句话吗?"
"啊?什么?"对于五哥突然转变话题,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Curiosity killed the cat."
五哥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英语,我半天没反应过来。
"哦,是好奇心杀死猫啊。"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
"话虽然这么说,可大家怎么能不奇怪为什么九弟小小年纪就那么不爱和人在一起玩儿,每日里,就闷在屋子里头,也不晓得在干些什么?"五哥的话又让我刚放下的心蹦到了嗓子眼儿。
"结果得出什么结论了?"扬起眉毛,忐忑不安的问。
"他们看你听太师讲课时不认真,可每次太师提问,你却能答得最好,自然是猜想你一个人在那些玩乐时间苦苦读书了!五哥也知道你聪明,可如果没有认真的去读,怎么可能明白书上说的那些道理?"
"咳,被猜中了,"讪讪的笑起来,"不过,你们真是闲着无聊了,在一起谈论我来着!"
听了五哥的话,我终于放下了一直狂跳的心,之前由于慌张而紧绷的肩膀微微松了下来,偷偷长舒一口气来。
"呵呵,你可是大家最喜欢谈的人啊!"
"哼,我不理他们,没想倒成为谈资了。"无奈苦笑,不想接触他人,就是不愿引人侧目,没想到大家探索心太强,反倒惹了他们注意。
"就是因为小九儿不大理人,所以更显神秘啊!"
果然如此!不过正好那句话有用--
"不是说好奇心能杀死猫吗?"我不满,五哥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自己突然分辨出了一个熟悉的称谓:"喂!五哥,你怎么也叫我这个名儿来的?"不禁羞怒得质问道。
"哈哈,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叫了你一声这个名儿,后来大家在背后就都这么叫了,只是没当着你的面儿,你怎会知道?呀呀,刚刚实在是口误了!"五哥在努力止住笑。
与之相反,我在努力抑制怒气,这件事儿,别人虽然不知,可我心里自然是明白清楚至极了--太子!都是你!

第 70 章

和五哥说了会子话,看这人来人往的,不禁叹道:"这来参加仪式的人倒是挺多。"
"是啊,毕竟是我大清朝第一次册封皇太子妃,朝中官员来的也不少。"五哥也同意我的看法,虽然这处宫殿够大,可里面的人也不少。
几位兄弟都已至,和与各自关系匪浅的臣子交相谈笑,我看看今日的主角也带着完美的礼节和每个人周旋着,却不朝我们这儿瞟上一眼。
奇怪,我和五哥有得罪过他吗?就算是,可面子上总应该过得去吧,不至于这样不理人吧。
"五哥,你怎么不过去和他们打打招呼?"我朝着那一堆人挑挑眉毛,问道。
"呵呵,天天遇见那些人,少招呼一次也无事,我刚刚已经问候过太子了,你也去看看吧。"自己的主意没被采纳,反倒被五哥建议。
原来不想理会的人只有我啊,心里有些酸,看看太子不肯看过来的身影,心想,算了,还是不惹人嫌弃了,上次必定是热闹了人家,关系一旦破裂,是甚难修复。
"不了,"我摇摇头,"反正待会儿还是要见面儿。五哥,你在这儿陪我这无趣之人,不嫌闷得慌?"尽量与自己的人脉接触才是攻心÷收拢势力人才的好方法,五哥却牺牲时间在这里和我聊一些不咸不淡的东西,我有些为他着急。
"无事,反正也不在这一时啊,和他们说话,累得慌,不过,我发现还是九儿最会体贴我!"五哥读懂了我的意思,可是我发现,他虽然笑着,但眼里的落寞却没有逃出我的视线。
一瞬间,没有对他的调笑称呼产生不满,心里却有些个虚。
虽然自己还没有满十五岁,没有到参与朝政的时候,可这些年来,我们这些未足年的皇子和朝中大臣接触的日子却也是有的。宫里少年早熟,从年幼时期靠着娘家势力就开始拉拢人脉的兄弟不在少数,可我却一直没有动作,见到大臣他们,也只是仅仅承了礼,稍微问候几句,并不多言其他,这样下来,大家也能感觉到我心不在此,不会邀我一同谈论朝野之事。
可五哥和我不同,毕竟在皇家的教育制度下,众兄弟中间,像我这样排斥政治的人还没有第二人。
既然我不行动,那五哥就要多担待一些,毕竟我们一母的兄弟,虽然小时候依靠頟娘的娘家势力,可随着年龄的见长,阿娘就要开始来依靠我们兄弟俩了,在他人眼里,有我这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就够了,这么一来五哥也必须把我这一份也做好。
每每想起此事,心里就愈发的愧疚不安,虽然自己是没事了,可却累着了五哥,忧着了頟娘家的人。
事实上,頟娘对我的决定并没有多言,只是惋惜说:"胤禟,頟娘教你的东西不用在这上面也太可惜了。" 我不清楚她为什么能容忍此事,尤其是在这种封建王朝的森严的等级制度之下。
"啪啪啪"三声响亮的鞭声,这是参与重大典仪时,皇帝驾临的静鞭声。
众皇子及文武官员立刻分列站好,迎接天子龙鸾的到来。
整理衣冠,三呼万岁,拜旒扆(下注1)。
皇帝一来气氛立刻有所不同,身穿鹅黄缎细绣五彩云水全洋金龙袍,带玉草吉服冠,呈覆钵形,顶子为满花金座,上端一颗大珍珠。腰间束为明黄丝织带,带上的四块金版嵌珠宝随意,带端的一版角带扣,列左右的二块有环,以佩带玢(音fēn)。带上拴的法都(下注2)让我心不由一暖,那荷包竟是我出宫逛街时采买的小玩意儿,自从送给皇阿玛后就没有再见到他,不料想,这小小的礼物竟然一直被戴在身上。皇阿玛身上的龙气,让人们不觉威仪端肃,饶是经常在他面前没大没小的自己,此时也不由自主的收起顽劣之心,臣服于金銮之下。
看着许久不见的皇阿玛,心里一阵感触:着吉服的身体似乎又消瘦了些许,平阳府的灾祸和即将到来的大战看来消耗了他不少精神。
平阳府地震,朝廷拨下去不少人力财力,大设医馆,救济灾民,皇阿玛本想出京巡查,可其他政事也不容耽搁,只交给了地方官员来处理,大部分官员也挺体恤民情,为民劳苦的,可这其中也有些食民骨血的不负责任的官吏,下抱,平阳府的巡抚噶世图不认真救抚灾民,每每推脱职责,惹了民愤,最终以玩灾罢免了他的官职。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分封的仪礼在我的对皇阿玛的观察中进行着。
我看了看太子身边的太子妃,这个女孩并不是绝色,却也眉清目秀,皇太子妃的喜冠,耀眼异人,上面镶嵌这红、蓝宝石多块,大小珍珠无数,饰有翠云、翠叶和珠花,并在周围缀左右相连的珠串,冠身面料以丝帛制成,色泽鲜艳,富丽堂皇。石氏雍容大方,光彩照人,在众人面前镇定自若,眉宇之间看不出惧色,刚刚挺五哥说,这女子是从小就开始被按照皇子福晋的标准抚养而成,现在看来此言不假,端庄而不板滞,但从举止上看却是善良温顺之辈,一个小小的女子面对这样的场面,这种表现已是最好。
我又看看她身边的太子,淡淡的笑,之间却瞧不出喜色,与那身上绣得双喜字样形成强烈得反差。
突然之间烦闷得慌,这就是我们皇家人的命运吗?迎娶不认识的陌生人,就那么过上一辈子,我能逃过皇子之间的争权夺势,可我又能力躲过婚姻吗?尤其是在这个时代,男人不婚,也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相公馆的小官儿人,而且自己还是皇朝的金龙贵子,众人议论的对象,百姓仰望的王公贵族之一,我,我能怎么办呢... ...
悒郁的情绪一直左右着我的心神,有些惶惶,不知周围的一切也不等我的关注,行进着。
我以前觉得繁琐的礼典现在却在我的沉思中过得飞快,一转眼已经是接近傍晚了。
礼典毕,接受册封完毕的太子妃被接了回去,太子也下去更换接下来宴会时使用的新衣。
左边的八哥凑过来,问道:"九弟,你怎么了,一直不感兴趣的模样,一个人闷坐着?"
右边的十弟也跟着凑热闹:"是啊,是啊,九哥,你不高兴么?"
只要众兄弟一起出场,在这些场合必定十按照年龄长幼,地位尊卑来列位,而我也就经常列于八哥和十弟之间。
被夹在中间的我仍旧徘徊在自己的心绪里,不愿理会外界的一切,苦笑:"没事儿,你们忙你们的吧!"
"我知道九哥为什么不高兴了!"十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啊?"八哥有些感兴趣。
"必是肖想那新娘子是自己的吧!"十弟有些开玩笑的蹦出一句。
"胡闹!"我撇嘴扯出一个笑容,恰恰相反,自己是一直在想着怎么摆脱将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场面。
八哥也回之一笑,却没有接上十弟的调侃,我看到他脸上有些寥落之色。
心想:肖想的人不会是八哥吧?可仔细瞧瞧,却又察觉不出嫉妒的情绪,这可难觉察了,大家的心思太活脱,太细密,怎么钻也不清楚他们心里头到底想些什么。
和两个兄弟一起步入另一所殿宇,这里布置的是晚上的喜筵。
坐在婚席上,规矩极了,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再理会身边的两个人,听着四周人们的欢声笑语,心里觉得闷得难受。
垂下脑袋,用食指轻轻挪动着眼前的流光玉杯,琼液微晃,映彩宫灯,小小酒杯里,光影浮动,我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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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注:
1。旒扆--借称帝王
2。满语称荷包为"法都",是满族人喜欢的饰物。满族旧俗,无论男女,穿长袍系腰带,带上都拴"活计",荷包是活计之一。

第 71 章

觥筹交错,新人过来依着次第敬酒。
端起酒杯,喝下里面的流光异彩,我笑看着太子妃--我的二嫂将手中的琼浆一饮而尽,回给我一个善意的微笑,她收回唇边的酒杯,慢慢走过我身边,带着微红的双颊,向下一席走去。
待所有礼仪皆毕,皇阿玛决定先回自己宫里,留下我们一群少年人在一起疯,临走之时,用众人觉察不出的眼光向我投来疑问的一瞥,我缩了缩脑袋,转转眼珠,看到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貌美如玉的宫妃,避开了他的眼神。
皇阿玛的离开让大家松了口气,举止也不似之前的拘谨。
殿里渐渐热闹起来。w
拿起踏宝狮筷,懒懒的拨弄着碗里的饭食,我肚子里吞了不少酒液,一点胃口也没有。
于是便低头研究那筷子,细细的筷子头上刻着的是栩栩如生的狮子,这种筷子倒是第一次见。
"九弟,怎么只见你喝酒,不见你夹菜啊?"八哥夹了面前的荷叶鸡块递到我碗里,"吃点儿东西吧,一晚上什么话也不说,闷着脑袋,笑着,可却不开心,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了,可咱别和饭菜过不去啊!"放下手中的筷子,他有些担心的看着我。
我不说话,心里明白自己是有些失态了。
嘴角一咧:"没,八哥多心了,我正瞅着这筷上的狮子呢,挺特别的,在宫里,以前都没瞧见过。"
"哦,这可是专门给太子宫备用的,你当然是没见着过了。"八哥给了答案。
"噢?这筷子有何不同之处?"好奇宝宝再次提问。
"这筷子以节长壁厚之楠竹为原料,经煮沸、制坯、露晒、打磨,再精雕细刻而成。所刻狮头竹筷、有单狮、双狮、踏宝狮、子母狮等八十多种。据说,制作一双这种细筷,单是两个狮头,有时竟要雕上三百到四百刀才能完成。你来仔细看看这筷画、筷雕,做工之细,技艺之精,委实令人叹服!" 八哥的声音中带着喜爱和一丝不令人察觉到的艳羡。
我在心底偷偷叹了一口气,大家这是何苦,虽然是太子,可是,搞这么些特殊化,就连这生活上最小的事也甚是区别对待,是个平常人心里都会不舒服,更何况是... ...
我心里不是不明白这对于太子这个位子来说,一切享受皆是自然,可大家都是一父的兄弟,待遇不公,难免让人不满,自己没有夺位之心,看到这无处不在提醒人们尊卑的东西都稍觉不适合,那,我看看周围带着完美面具喝酒吃菜÷说着隐晦话语暗自勾心斗角的众位兄弟,他们的心里又是作何感想的呢?
中途,众人皆已微带醉意,一群热情的皇子王公把太子和太子妃围在中间,叫喝着起哄起来。
"好!好!再来一杯!"
"二哥好酒量!"
"二嫂你别帮二哥挡酒了!"
"是啊!是啊!才第一天就... ..."
"哈哈哈哈哈÷÷÷ ÷÷÷"
"... ..."
在这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嚷中,趁着人们不注意,我踏着小碎步,出了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酒气的大殿,奔向了外头的园子。
夜色,四周的空气都干净的让我舒心,深吸一口气,听着夏日蛐蛐快乐的鸣叫和不远处醉汉们的叫嚷,竟然有了一种"快乐的是他们,我什么也没有"的感觉。
忙把自己嗤笑,在学诗人感伤忘怀吗?自己终究不适,外表的柔弱并不代表自己内心柔软,自己的心有多硬实,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抬头望天,却找不到月亮,可点点繁星缀于空中,倒也算明亮,在这个带着喧嚣声音却又宁静的夜晚,我的心和这夜是一样的矛盾,知道自己不久后也要经历那么一遭,可内心深处却叫着"反抗!反抗!"
不远处的大殿里传来声声悠扬的宫乐,我跟着拍子动了动四肢,这是我喜欢的音乐,想了想,正合适我舞习鹤拳,想着想着,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我看过姨母的动作,这种神奇拳法不同于传于后世的那种,它能把人的身形衬托的极为优雅,雍美,我像一只虔诚的精灵,在这繁星下面用自己最美的身资祈求着银河星光的照耀,闭上眼睛,幻想自己正遨游在这美妙的神境之中。
宫乐声声远,我停下了动作,睁开了双眼,仰望,目光穿透了这世间的尘埃,心灵的触手蔓延到无尽的遥远,豁然开朗,事实上,在这喧嚣嘈杂的红尘中,谁又能独善其身呢?与其烦恼,不如想想看,怎么去解决,身边人们的贪婪÷狡诈影响不了我,我还是我,世事纷繁,需要花的时间太多,哪有功夫让我伤春悲秋?
犹如从泥沼中解脱,安宁赫然在灵魂深处漫布,人生一世,草木一季,快乐的活着才对得起老天给我的这次再生机会。
静静的站着,直到耳边响起微微粗重的气息。
有人!而且就在我的身后,从那人出现在这园子到走到自己身边,我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心中的惊骇已经不能言语,为什么会这样,用内力探了探,竟然探不到周围生物的气息,我心里一急,微醺的脸蛋更加发热,我这才想起自己是喝了酒的,原来如此!以前没有发现,现在却终于明晓了一件事,这酒必定事穿肠毒药吧,即使用了内力,也无法感知事物,为什么一饮酒,灵敏的气息感官就会麻木呢?自己竟然会到别人在身边都探察不出!
事实上,此刻已经不容我多想其他,身后的人微吐着酒香,一把搂住我的腰肢,在我耳边轻轻的厮磨着:"九弟··· ··· 我的小九儿··· ···"

第 72 章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立刻明白了来人是谁。
闻着四处飘散的酒香,也不和他客气,反手一带,触了对方的麻骨。
身后人一滞,圈在身体上的禁制立刻被我挣开。
脱离了那双手的控制,我转身,不带表情的看着有些神智不清的太子。
我不发一言,走到一颗棵枝繁叶茂的桐树下,靠在树干上,向后仰了仰脖子,满目的桐花,我静静的等着身边的人,等着他的身体反应过来。
"九弟··· ···"太子见我不理会他,对我的反应有些吃惊,带着点探寻的口气叫了我。
低下头,看看他:"说吧,什么事儿。"语气平淡,刚刚习完拳,心境平和的不可思议。
"我刚刚看到你在舞拳,简直太美了,九弟,什么时候有空,能为我舞一次吗?我··· ···"他顿了顿,结束了梦幻般的语调,"不过,我没有事儿就不能来见你吗?"看来,思维跳跃的极为厉害,说着说着,就这么没头没脑的冲我一句。
都说醉酒之人最易动怒,今儿可算是领教了。
有些怜悯的看着他,酒精把他那皇子的威仪都给破坏殚尽了,想想,自己还准备在这儿和醉酒之人说话?
下了决定,拔腿抽身,准备离去。
"你想去哪儿?"身后传来有些绝望的嘶吼声,"你就这么不待见我?见了我的面儿就离开吗?"
醉酒之人,素来不可理喻,继续脚步。
"你是不是要回去见皇阿玛?"
这个问句被极为平静的道出来,却在我心里卷了大波浪,我生生扯住了向前迈进的右脚。
我回头,依旧的面无表情,心里却是慌乱异常,难道我和皇阿玛的事被他发现了?不可能啊!平素都掩饰的天衣无缝的,他怎么能知晓··· ···
"你就宁愿永远追随他的身影,也不愿看我一眼吗?"他痛苦的扶住身边的大树,不知道是因为酒醉还是别的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机器运作声一般毫无感情的响起。
"呵呵,小九儿,你瞒得了别人,可逃不过我得眼睛,别忘了,我也身在其中啊!"他看我回应,有些开心,诡异得笑出来,看得我心惊胆颤。
见我仍旧像个木头人似得站在稍远处,他向我招招手:"小九儿,过来过来,这件事这么隐秘,你不想我大声说出来吧,来,靠近点儿,这里虽然只有你和我,但还是小心为妙啊!"他脸上是笑,可眼里的一丝悲伤却怎么也掩不住。
不由自主的上前,在离他两三步的地方停下来。
肩膀被一把擢住,两个身体立刻无限制的靠近。
"九弟,你还记得几年前,我在上书房被罚的情形吗?"他在我耳边轻轻的说着,那口气竟像正对着情人诉说最缠绵的情话。
我下意识的点点脑袋。
"你知道吗?那可是我今生第一次被罚呀!明白为什么吗?"
耳边的热气越聚越多,心底有一个答案在渐渐明了,可自己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确认。
"呵呵,你不会真以为我是因为没答出皇阿玛的问话才被罚的吧··· ···你我都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的··· ···"
"这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丝毫不被他左右,我坚定的说。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自从那次后,我发现,平日里,在众兄弟之间,皇阿玛对你最是不咸不淡,既不宠爱,也不冷淡,可我就不明白了,他这么对你,你为什么却要··· ···"他突然止住话语,停了下来。
"怎么?"接过他的话头,我看似无状的问道,心里却是不安,难道被他发现我··· ···
他有些吃惊我的平静反应,低下头来看我,见我面上仍是面无表情,甚是诧异,但他还是答了我的话--
"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在注意你了,外表上你太美,精致的不似凡物,内里,待人待物,对尘世间的一切都淡然处之,可是,有一次,我却在你眼里发现了一件东西,你看皇阿玛时 ··· 眼中的依恋,被我发现了。"他一字一句的轻轻说着,"别小瞧我,我可是太子,将来的皇帝,怎么能发现不了你的小小心思?"
"那又怎样?我崇敬皇阿玛,他是尊贵的皇父。"我的答言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才说出来,就后悔了。太子又没说我对皇父抱得是另外一种感情,自己瞎着急什么个劲儿。
"呵呵,也许那时候你还年幼,不晓得什么是‘情',可我是看得清楚明白,你的感觉。"他用手划过我的下巴,笑言。
我突的反应过来,把他使劲推向一边,狠狠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和一个醉鬼废话,还受人烦扰?
"呵呵,小九儿别恼羞成怒。"他立直了身子,淡定的看着我,这回换我心乱了。
"为什么是他?他对你一直都不疼宠,你为什么还要跟随在他身后?他对你那么冷淡,你为何还要把依恋分给他?他那么不关心你,你为什么还要选择他?"太子质问着我,言辞越来越激烈,语气越来越败坏。
"太子殿下,九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只要打死不承认就好了,随便他怎么说。
"哼!别装蒜!你有没有想过他身边日日美人环绕,后宫佳丽无数!皇后,皇贵妃,妃,嫔,贵人,常在,答应,还有一些没有名堂封号的。东西六宫,全十二宫里头,住着都是他的女人,东六宫你该知道吧,景仁宫,承乾宫,钟粹宫,延禧宫,永和宫,景阳宫。还有西六宫,我也帮你回忆回忆,永寿宫,翊坤宫,储秀宫,启祥宫,长春宫,咸福宫。再加上这整个皇宫里头的三千多个宫女,都在这儿了!你好好算算他到底有多少女人!"他的声音有些愤怒。
太子的话让我的心重重的沉了下来,自己虽然知道这是事实,可是一旦被提出来,心却在钝痛着,我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
"太子,我想你一直弄错了一件事,"我看向他的双眼,不明的星光下,我的视线有些模糊,"我想提醒你,皇阿玛有多少女人,这和我无关,宫中的大小太监心中自然有数,而且,我们身为皇子,不应该为皇父拥有这么些可以开枝散叶的美人而高兴吗?天佑我大清,皇室人增多,岂不是得了上天得护佑?"看着面前和皇阿玛极为相似的容颜,听见自己刚刚存贮的开心随着传播在空气里话一声一声的散去。
"你!··· ··· 该死!又是这个眼神,你又把我当作他的替身了吗?上次是这样,这一次你还不放过我?"他紧紧的攒住我的手臂,狠狠的说着我不明白的话。
"到底是谁不放过谁啊。"我喃喃自语,"是你们,你们怎么都不放过我啊?!我的江南梦呐··· ···"
"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不会让你那么难过,他那么不珍惜你这个宝贝,坐拥美人无数。把目光从那里撤出来吧,看看周围的人,看看我,别只在乎那一个人,不然到时候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真的,相信我!"太子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我。
"你们都想让我信,可我能相信谁啊?谁能相信我啊?··· ···"依旧沉浸在悲伤中,慢慢低语。
就这么过了一小会儿。
任凭自己微微发泄了一通情绪,暗自惊异太子话语对我的影响力,晃晃脑袋,清醒清醒,调整气息,迅速回复神智。
伸出手,再次推开身边的人,平静的说--
"太子,您今儿晚上可是新郎官儿,虽然我是您的弟弟,可新娘子还在里头等您进去呢!还有客人,您在这儿时间久了,他们可是会着急的。九弟还有事,先行一步了,您慢慢享受今晚吧。"
"不准你离开!"他有些吃惊我的迅速恢复,但当明白我的话意后,立刻严厉的拒绝,"你以为我愿意娶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这与我无关,可是太子,九弟提醒您,这些事儿可由不得您作主,我们是大清朝的皇子,谁都得经这么一遭的!"这么说着,心里又是一酸,连忙拔了脚,向外头冲去。
兴许是酒精的作用,太子固执的可怕,立刻追上我,把我硬生生的扯入怀里,向我脸上吻来,我慌忙把头一扭,光洁的脖子露在了夏衣的外面,颈间瞬间成为了被嘶咬的对象。
慌乱,心情本已经不平,现在更觉糟糕,用力挣扎,可惜自己力道不足,身体被控制的死死的,别无他法,只好渐渐放松紧绷的身体,放弃正面对抗,宁聚内力至指间,趁着身边之人吻得忘情之时,以最快的速度,点上了他的昏穴。
太子顷刻之间躺倒在地面。
脱力的滑落身子,我跪坐在散发着青草香味的地面上,半响回不过来神儿。
一切都挑明了,以后就真的难办了。

第 73 章

未想到自己的身子竟然对酒精过敏!若非六感皆钝,自己怎会受制于人?
这么想着,不由得怨恨那琼浆玉液来,但心里却明知美酒无罪,罪在自身。
太子今日反常,醉酒之后所为,情形后必然被忘却。这么一想,自己岂不是也可用借口来打发此事,即使事后太子提起,自己也可装醉不明。
这么坐在夏夜的绿地上,想着,时间竟然匆匆溜过,待我回神过来,不知已经过了多久。
远远的听着人声渐渐近了,宫中太监那特有的细音一声一声的传来:"太子!太子!"
必是来寻人的罢,新郎出去解决,许久不回、、、、、、
听着声音近了,我也站起身来,这院子虽大,可在皇宫,为了防止刺客前来行刺,宫中大小太监一来,自己根本找不到什么特别隐蔽的藏身之处。
拍拍身上的尘土,立于太子身旁,也不避讳,看着来人,竟然是四哥。
"九弟?你也在?"他微微有些诧异的问道,转而看着地上的太子,又送上询问的眼神。
我看他并未怀疑我有谋害太子之嫌,心里松了口气,也不愿再看地上那人,"醉了。"
"来人,太子醉酒,把他扶回房间,好生伺候着!"四哥得到答案立刻挥手让人来抬走太子。
服侍太子的几个太监,刚刚一直立在四哥身后,虽然看到自己主子孤孤单单的躺在地面上,但碍于身份,皆不敢上前,神色皆是慌张无比,太子一旦出事,他们一个也跑不掉。此时听了太子只是醉酒,全松了紧张之色,一拥而上,小心翼翼的托着被指定为未来皇帝的金贵主子,悄声离开。
院子里仅剩下我和四哥。
我看看他,许久不见,少年人竟然长高不少,微叹岁月如流水,匆匆来匆匆去。
"四哥,你也回去吧。"想到还有未结束的宴席,忍不住提醒他。
"你呢?"他不答反问。
"我?"想起今晚乱七八糟的事儿,心里没别的感受,就是闷得慌,竟有些喘不过来气儿,只想着赶紧回自己的小窝,"我今晚上喝高了,现在想回去了。"
"我送你。"
四哥的话让我有些意外。我不解的看着他。
他眼角弯了弯,我发誓,那绝对是笑意!
"虽然我在外头立了府邸,可回去看看兄弟还是可以的罢?"
这有些打趣的话儿,自己竟然是头一次从他嘴里听得,尤其是眼前不善言笑之人。
不由自主地点点脑袋,跟着四哥,迈开步子朝阿哥所去。
后面传来小跑的声音,回头一看,却是四哥的小厮。
"爷。九爷。"那小厮跑了不少路,赶上来时,虽气喘吁吁却仍有礼。
"你先到宫门后侯着罢,我呆会儿再过去。"四哥吩咐完,继续前行。
那小厮领命离开。
微暗的路上,安静的在四哥身边走着,想想刚刚,心里却是惴惴不安,虽然太子的举动没有落入他眼,但太子到地,我却在一旁,四哥没有道理不怀疑我。
现在朝堂之事,我是不甚明了,虽然不愿接触,但皇阿玛有时总会在我耳边时不时地透露讯息,我也全当是听他说心里话了,毕竟心里有事,却无人诉说最为痛苦。
据皇阿玛言,与太子交好的阿哥甚少,由于他性格乖张,兄弟里目前仅有四哥与他接触甚多。
四哥会不会深究此事呢?我那话骗小太监还行,若说是四哥,就有些拿不准了、、、、、、
不过,我只是点了太子的一个穴位,被点之人最似醉酒,第二日也会头痛不止,只要太子不自爆为何会在我面前躺下,就应该不会有问题。
"怎么如此沉默?难道也想学我作无趣状?"四哥见我一直不说话,扭头来问我。
突然的问题吓了我一大跳,看来四哥也不打算揪着刚才的事情讨论,心里一宽,脸上就带了笑容:"我在想四哥在外头的府邸呢!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儿,哪天必定去四哥家逛逛。"
四哥见我说笑,眼睛直顶顶的看着我:"我那处可没什么好看的。"
"四哥甭要谦虚!待我哪日出宫,定偷偷前去,看看你究竟藏了什么宝贝不让人去瞅!"
话题一打开,刚刚让人窒息的沉闷立刻被一扫而空。
聊得正开心,四哥止住脚步:"九弟可记得去年四哥送了你一样玩件?"
"啊,对啊,可惜被我不小心给、、、、、、"心虚,小声说到,想到皇阿玛已经帮我留住的喜爱之物。
"我看你甚是喜欢那物,"四哥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就又给你带了一件,可惜的是,哪种花样的竟然再也买不到,只好呆了这一件给你,你可别嫌弃啊。"
我激动的接过四哥手中那物,不再是喜庆的红色,竟然是宝蓝色!除去帝王的金黄,这个朝代最尊崇的颜色。
手掌心的小猪这次在呼呼睡大觉,看着看着,我不禁笑出声:"小懒猪!"
四哥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你喜欢就好。"
谢了四哥,心里美滋滋的盘点着,下次也送点什么给四哥。
到了阿哥所自己的小窝,看见五哥竟然也在。
见我回来,神情不由一松:"你去哪儿了,让我好找!"又看见四哥进来,有些吃惊:"四哥?"
"嗯,刚刚九弟和我说了会儿话,耽搁了不少,让五弟担心了。"
四哥替我说话,我自然心里感激不已。
"有四哥在我也放心了。"五哥恢复了平日里淡然的模样,仿佛刚才着急担心的不是他一般。
"五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好奇宴会没有结束,五哥也离开。
"新郎半天不见踪影,必是醉倒,我也不胜酒力,先回了。"五哥神情淡得好像另外一个人,让我的心微微发痛。
"对了,四哥,你许久不来此处,到我那儿坐坐吧。"五哥转身对四哥说。
"嗯,我正好有事要和你谈。"四哥面上也有一向对人的疏离之色。
"九弟,我们走了,你好好休息吧。"五哥说完,转身离开。
四哥也没接话,看看我,也离开了。
房间里只余下我一人,有些摸不清楚头脑,这两个人是怎么了?

第 74 章

正纳闷儿呢,房间里忽然出现一个人,生生没把我给吓死。
"九阿哥,皇上请您现在去。"一身黑的暗卫说完,也不等我点头,抱起我离开房间。
"喂!我说老兄,你不要每次都来的那么突然,给点儿响动也好啊,我现在脑子都被你吓蒙了。"好半天反应过来,我在暗卫怀里抱怨着。
"皇上命小人立刻行动,不得耽搁。为免人觉察,每每只得突现。还请九阿哥体谅。"那暗卫说的不卑不亢,看来他的确只认皇阿玛一人为主子。
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去理会身边的木头,想想皇阿玛今天找我干什么,已经是许久不见了,现在又让我前去作甚,下午四围娇艳,他身边还能没有美人吗?太子刚刚的话不断的在我耳边作响。
到了地方,暗卫将我放下,即刻离开。
金碧辉煌的房间里没有人,怎么回事儿?让我来,却不出面?
我找了凳子坐下,身边桌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奏折,书本。
登了许久,坐着真是有些无聊了,便去翻皇阿玛桌子上的书本,奏折我是决计不理的,自己还是知道偷看朝堂政事的罪过有多大。
翻翻,几乎都是自己看过的老古董了,事实上,好书读过千遍,也不会让人厌倦,这是皇阿玛告诉我的,自己也觉得很受用,以前读书是为了考试,那时候觉得枯燥,现在从兴趣出发,竟也能耐住性子一遍一遍看了。
咦?这本上面包着书皮,翻出来瞅瞅。
小心揭开封面,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宜春香质。
没什么嘛,又不是反清复明的禁书,包什么书皮!
这本没有看过,正好现在无事,看看也好。
把书皮复原,翻开书,开始品读。
读着读着,我的脸色开始变了。
皇阿玛的桌上一向摆的是治国安邦的"好书",这一本却是有关爱情的,不仅如此,好像还是关于男子与男子之间的感情的书籍。
看着看着,我想我的脸已经红透了,竟然是淫书。。。 。。。
"小家伙在看什么?"我被来人一把抱在怀里,手里的书啪的一声掉在膝盖上。
"你怎么现在才来,害我好等!"还吓我一跳!
"刚才兵部的人突然来了。"他短短解释一句,接着说:"我来看看这是什么,你倒是挺入神,连我何时进来也不知道。"皇阿玛说着,抽走了书本,身后温热的气息依旧包裹着我。
"好啊,竟然在偷偷看这个!"皇阿玛没有生气,声音里面全是笑意。
"皇阿玛,你怎么也看这种书?"我努力不让自己结巴地把话说完整。
"怎么?我不能看吗?"他把我转过来,抱起,放在金色的大床上,笑着看着我。
我的脸不禁更红了,天啊,皇阿玛笑的好性感,太诱惑人了,好想照着书上说的那样把他压倒!
赶忙把头低下,"不是。"k
"你怎么看这本书?"皇阿玛也不再笑我,随手翻翻手里的书册。
"淫书一本。"我望着皇阿玛侧身露出的脖颈,在烛火下透着金色的光,身上不由得血液直涌,垂涎三尺。
"呵呵,小色鬼。"皇阿玛看出我的意图,"你初尝情之滋味,心绪必定不易控制。"
我点点头,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那不断开合的薄唇愈发诱人起来。
"知道吗?这本书是我看到现在唯一一本鼓励男男相恋的书。在民间算作禁书。"
对,对,一定要列为禁书,害我现在兽性蠢蠢欲动。
"虽然严禁此书流行,但书上之事在我朝已是见惯不怪。"
嗯,嗯,现在的确男风盛行无比。
"但,你有没发觉,书上两个相恋的男子,必定一位为主,一位为仆,地位相差甚远。其实,无论是书上,还是身边的,都一样。"皇阿玛停止翻弄书册,正身看着我的眼睛。
自己色色的心立刻收了回去,我有些不明白皇阿玛这话的引申义。
"胤禟,你要记住,和我在一起,一定不要妄自菲薄,别把君臣、父子这些套锁在我们之间,你要把我当作你自己,把自己当作我,我们在一起,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要动摇,我知道这条路对于你我来说都走的艰难,可是如果我们自己首先放弃了,还谈什么在一起呢?"他抚摸着我的脸颊,坚定地对我说。
我的心大大的震撼了,自己从未想过以后要和他怎么怎么样,自是得过且过,可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地把这个提出来谈。
"我知你不喜我接近女色,我会照做,但是,我的唯一要求是,你要相信我。"
我被他眼里的诚恳打动,使劲的点点头:"我会相信你!"
"呵呵,别答应得那么轻巧,这些年下来,我觉得信任人最不易,即使你与那人亲近非常,也抵不过一个小小的挑拨。"
我有些心疼皇阿玛的无奈之色:"我和他们不同。"
"我知道,"他伸手抚平我皱着的眉头,"我只信你一人。"
短短几个字让我再也忍不住,贴近身边的人,夺走他口中的津液。
他也不推拒,积极的回应过来。
心里是愧疚,是爱意,什么也不想说出来,只把自己奉上,口中的汁液甜美的足够酿造自己的一切,我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贪婪的采着花蜜。
唇舌交缠,传递的是爱的心意,狂热的放纵,心里却丝毫不惧。
闷哼不断从身体里逸出,放弃一切的享受着唇齿之间的美好。

第 75 章

下身不由得微微抽动热起来,我向前蹭了蹭,给了他暗示。
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停了下来,头靠在我肩膀上大口得喘着气。
"皇阿玛?"我疑惑的询问,难道自己这么没有诱惑力?
"别动,让我降降火。"他哑着嗓子,身子热得让我浮想联翩。
我心想,我帮你降火还不成吗?但没好意思说出口,闭上眼睛,两个人享受着此刻难得的宁静。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的情潮被压制的也差不多了。
"你身上的情香会把你害惨的,不过先把我给害了,真不忍心伤你。"皇阿玛露出自责的表情,我知道,他一回想起上次在围场失手弄伤我,就难过非常。
他用手指摩挲着我的脖子,传递着自己的悔恨和歉意,我在心里暗自犹豫,要不要告诉他我身上异香已经可以用药物控制了呢?
突然手指停了下来,皇阿玛的身体有些僵硬。
"这是什么?"他手指停在一处,暗暗发力点着那里。
我有些吃痛,奇怪他怎么就突然恼怒起来。
他一手将我抱起,来到巨大的落地镜子前,给我看那痛处。
他深深的黑眸下面有种说不出的愤怒,我这才转头仔细看耳后的东西,紫红色,细细想,这竟然是太子强迫自己时留下的吻痕。
"是谁弄的?!"刚刚漆黑的双眼中还盛着暖意,此时,死死的看着那痕迹,却已是寒光乍现。
我缩缩脑袋。
"别怕,我不是冲你发脾气。"皇阿玛抚慰着我的肩膀。
"是太子。"
镜子中,男人闪现英俊的侧脸,手中抱着一个貌似轻若无骨的人儿,那人儿柔软的唇,红艳诱人,微发肿胀,正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
"哦?"有着刀削一般完美五官的男子有了兴趣。
"刚刚,宴席,外头院子里,差点被他得逞,幸好我机灵,躲过一劫。"那人儿嘟着微肿的小嘴,似乎有些不满当时男子没有在身旁。
"你不应该受制于他的。"男子把食指送入那小嘴中,轻轻的搅和着。
"我喝了酒,没想到酒竟然能让我六感全失。"艳丽的人儿含着男子的手指,吐出含糊不清的话语。
男子手停下来:"竟有这等奇怪之事。"
离开镜子,回到大床。
我闷声闷气地说:"什么怪事都发生在我身上!"
皇阿玛没接着我的话,"我与他安排婚事,就是不想让他在来缠你,怎么还没什么功效?"
"被刺激了呗,从此告别单身汉,被束缚了。"
"你倒是了解他。"皇阿玛的口气不咸不淡,但我知道他不快。
"呵呵,别这样,最终还是被我给闪过了,他没沾我多少。"
"哼!我平日都舍不得在你身上留痕迹,他倒是胆大!"皇阿玛盯着那处不放。
"你难道要和一个醉鬼计较?别放在心上,过两天就没了。"我握住他的手,劝他。
"下次我不在你身边时,别碰酒了。"他微微舒缓心情,搂着我,要我答应。
"嗯,酒是穿肠毒,不碰。"
"哈哈,色还是刮骨刀呢,你能忍住不碰?"
"哼,就怕某人不能忍!"斜眼看去,送出一个媚眼儿。
"我非找到解决你身上异香的办法不可!"被撩拨的难过,忍无可忍的说出来。
"哈哈哈哈,谁最不能忍啊!"
笑弄了许久,和皇阿玛在一起的时光总是飞速不停,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对了,皇阿玛,今天四哥去阿哥所找五哥商议事儿了。"我想起四哥和五哥,便顺便提出来,好奇他们要谈论什么,看看皇阿玛是否能猜得。
"哦,应该是在一起讨论前些天我出的一个题吧。"
"什么啊?"
"关于战事的。"
"皇阿玛出的题很难吗?"
"有些难度,是要结合实地的。"
"怎么?真要打仗?"我有些兴奋,虽然知道战争有害,但一直生活在和平状态下的自己从未见过真实战争的场景。
"嗯,那已经是我心中一大疾了,不趁早解决,到时,损失的必定是我朝的安宁。"
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他身上的王者之气让人忍不住臣服。
我看时候不早,皇阿玛明日要早朝,待会儿还要批改奏折,便要他即刻招了暗卫,送我离开。

第 76 章

时光冉冉,又是八月木兰行猎之时,夏季,我的止汗药丸本就服用频繁,更不愿出去乱闯了,虽然很想出外游玩,也很想流金,很想见见赠玉给自己的蒙古王沙律,可身上情况的确特殊,忍痛拒绝皇阿玛的邀约,我独自一人呆在阿哥所练功。
姨母传授的虎豹功确实有效,半年下来,自己个头窜高不少,身上也渐渐有些结实的肌肉了。
眉宇之间,媚气收敛许多,反添不少少年人的英气风姿,我看着心里快活,这段时间练了不少精贵药材。
虽然是行猎,但没随驾的皇子还是要留下来上课习武。
洋文先生Mr.Right最是喜欢我,这个长着花白头发的老爷爷常在授课空闲里和我聊天,邀请我去他家做客。
我也应许,但仍旧告诉他自己现在还不能私下出宫。
老爷爷甚觉遗憾。
这几天皇帝不在,大家都觉得放松,我却想念他个不停。
Mr.Right把自己的一位好友也带进宫里,老爷爷告诉我这位外国友人叫洪若翰,是法国国王路易十四派来的其中一位传教士,他现在任职为皇阿玛的老师。
我一直好奇传教士传的是什么,这里的人素来排斥外国佬,对传教士更是鄙视,幸好皇阿玛开明,接纳了万里而来的他们。
在自己学习的历史里,传教士一直扮演着"参与侵略中国的活动和对中国的掠夺","充当侵略中国的工具","插手中国官场,干涉中国内政","借助本国政府的武力及武力威胁,无法无天","抢劫奸淫、草菅人命、霸占土地、包揽词讼","招纳中国社会上的各种越轨之徒","恶霸一方的,强占农田、私设公堂、经营非法贸易,生活糜烂"等等的角色。
这些历史有多准确我不敢肯定,不过我相信其中所列举的事件不会都是杜撰或者道听途说的。
基督徒信仰的上帝是正义仁慈的,任何的罪恶,无论打着多么崇高的旗号,都不能被称为美好。
事实上,洋先生和洪若翰都是传教士,和他们的接触让我逐渐发觉"传教士"这个单词头上被一些传教士中的败类污染成了什么样子。
Mr.Right曾说过愿意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中国和中国人的基督徒。他和洪若翰在本国各个方面都是非常优秀人才,却为了爱上帝爱中国爱中国人的缘故远涉重洋来到异国他乡,学习中文,研究中国文化,跟中国人一样留辫子穿长衫,把生命献上,据我所知,他们从不涉足"政治",仅仅传授语言和科学和基督教义方面的知识。
洪若翰喜欢和我讨论圣经,自己以前曾经研读过,里面的东西却看得不深,他也乐得与我解释。
自己也常向他讨教被誉为世界上最优美语言的法文,闲来无事,自学语言。
※※z※※y※※b※※g※※
皇阿玛一回来立刻为将要到来的大战作准备。先是命宗室公、都统、护巴领兵备噶尔丹,接着又命内大臣视察噶尔丹。最后命大军分三路备噶尔丹,裹八十日粮,其驼马米粮。
终于一切准备妥当,忙活了半年,年终,阅兵于南苑。命安北将军伯费扬古为抚远大将军。
我对皇阿玛的这些举动非常好奇,每次见了面儿就缠着他问。
皇阿玛也吃惊我也有对朝事感兴趣的一天,也不拒绝,把决定没决定的都说与我听,让我大呼过瘾。
新年又至。
今年的节过的匆忙,大家都忙活着一触即发的战事,无心于玩乐。
我赖在皇阿玛怀里,听着皇阿玛的决定--
"这次我要亲征,你好好待在宫里,不要学你兄弟出去乱闯,知道吗?"他一边捏着我的耳珠一边吩咐着。
"其他兄弟呢?"我没答应,问道。
"胤祉领镶红旗大营,胤禛掌管正红旗大营,胤祺领正黄旗大营,胤佑领镶黄旗大营,他们几个我比较看好,其余几个就从征。胤礽留守京师。"
他在一旁说的开心,我这边恨得咬牙切齿:"那我呢?我为什么要待在这里?我也要去!"
"战场危险,你又不懂军事,去了也是白搭!"他笑呵呵的说着。
怒!这些月来,我这么积极关心备战情况,是人都会知道我也想去吧,虽然自己军事学的不好,但长长见识还不行吗?
瞪圆眼睛怒视他。
"呵呵,你这个样子,气鼓鼓的,真是可爱!"他笑得更加大声,捏起我的鼻子来。
使劲把头扭向一边,挣脱。
"好了,别气,你年龄太小,连朝事都不能过问,怎能上前线打仗呢?"
"你去亲征,时间必定不短,你,你难道舍得让我在这里。。。"硬的不行,咱上软的。
"我就是舍不得你跟我奔波几千里,才这么决定的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哼!我看是嫌我碍事,想一脚踹开我吧!"生气,竟然软硬皆无效,"在外头那么长时间,我不相信你不跟你的美人欢好!"
"别吃这种醋!太爱胡思乱想了。战事紧迫,谁有心情做那种事?"他被我弄的哭笑不得,顿了一下:"再说,我的美人也只有你一个!"
"切,那十五弟、十六弟又是从哪里来的,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自己这是怎么了,醋劲大发。
"禟,你要相信我的话,我说过不近女色,必然不会违背承诺。"他一把擢住我将要离开的身体,认真的说着。
"我很辛苦啊,这些日子我都在说服自己相信你,可是事实。。。"我想到史书上言,康熙多子多女。
"那不是事实,那不是真的!"他搂着我为自己辩解,"我绝对没有,至于真相,我想以后再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当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相信我好吗?"
我看着他,没有答话,却点了脑袋,委屈的承认着,什么惊喜,我通通不想要,我现在就想知道,你让我信任你,可呱呱坠地的孩子昭示着你的不忠,四处环绕的美人炫示着自己得到的恩宠,你不告诉我的话,我会害怕,会不安,虽然看着你的眼睛,我能在理智上答应你,可心里不知何时被悄悄播撒的那颗嫉妒的种子,也不晓得什么时候会生根发芽,因为有了适宜的土壤和水温,继而开出逆天华丽的妖艳食人花,到时候就晚了,花朵会把我对你的情,吃的一干二净,一点渣滓也不剩下。。。。。。

第 77 章

这几天一直是垂头丧气的模样,大家都有事做,就连刚刚满15岁的八哥也准备去前线了,仅我一人,无所事事。
无论我怎么恳求威胁,皇阿玛是绝不松口,不准我去。
最后一次平噶尔丹的战役,我怎么也不想放过,既然从皇阿玛那儿无从下手,我自有他方。
我整天就琢磨着如何才能在皇阿玛不发觉得情况下混入军营,皇阿玛已经下诏要亲征了,我的时间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却正好够我用--
"主子,天色不早了,该歇着了。"
"主子!你怎么一夜都在看书?把身子看坏了怎么办?"
"主子,你怎么又熬通宵了?!"
"主子,你不睡,奴才也不睡!"
"主子,你天天不睡觉,难道一点也不困吗?"
终于军队行进的前一天--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在小玉的惊慌声中,我闭上眼睛,隔绝了外围事务在眼中的倒影,缓缓倒在地上。
"来人啊!快去请太医!主子昏倒了!"小玉不愧是忠心耿耿之人,连忙在我就要摔在硬实地面上时,把我抱起,放到床上,抽了厚厚的被子给我盖得严严实实。
小玉,你的武功又有长进了,下次,主子我一定赏!
躺在床上没多大会儿,门外就传来阵阵脚步声。
"太医,您快给九爷看看,怎么好端端的就晕倒了呢?"小玉的声音有些哽咽。
好!算我没白疼你,小玉!
胳膊被抽了出来,我闭着眼睛,感到手腕被安置在一个小小的行医枕上,脉搏开始被人探求。
我暗自调试呼吸,发动内力,得到自己想要的脉搏速率。
终于,太医的声音响起:"身子骨太虚弱了,竟然劳累到这种程度,九阿哥定是每日熬夜吧?"
"是,这段时间,九爷常常不睡,一熬就是好几宿。"小玉担心地说:"太医,九爷没事儿吧?"当然没事儿,我调息一会儿就可无眠无休 的复原健康。
"其实也没什么大碍,以后就在床上多歇着吧!身子已经虚弱到极限了,若要恢复,势必要很长时间,少则一年,多则三五年。"
太医,我太喜欢你的话了!正合我意!
"啊?这么严重啊!"小玉现在定是张着吃惊的嘴巴,"那上书房和武场。。。 。。。"
"此事我会奏明圣上。"看来太医人还蛮好。
"有劳太医了。不过,九爷何时能醒?"
"大概明日此时。九阿哥需要静养,你要好生伺候啊!"
"多谢太医!来人!送太医!"
在心底长舒一口气,我的第一步总算是成功了。
又是一阵脚步声音,屋子里的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小玉还在床边守候着我。
"主子,你怎么不听奴才的劝啊,现在好了。。。"小玉哽咽一声,忍不住哭了起来。
"哭什么?!你主子我还没死呢!"我不禁睁开眼睛看他。
"主子,你醒了?!"小玉笑着看着我,脸上还挂着刚刚流下的眼泪 。
"我根本就没晕!把眼泪擦干净,待会儿再跟你解释,听着,你现在就去五哥那儿,说我这里有十万火急的事儿要他来帮忙,记住,一切都要暗地里来,你武功不弱,小心别让人给发现了,速去速回。"
"是,主子放心。"小玉最是听话,也不多问,一闪身就出了房门。
我重新闭上眼睛,心里忐忑不安,害怕那太医先五哥一步禀告皇阿玛,一旦暗卫先一步出动,我的计划就全毁了。
老天还是眷顾我多一点,五哥很快到来,见我躺在床上,连忙扑上来:"九弟,你怎么了?"
我睁开眼睛,"五哥,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我犯了欺君之罪了。"
"什么?"五哥不知是被我突然睁眼给吓着了,还是被我那句骇人听闻的话给震住了,呆呆的等着我的下文。
呵呵,这倒是难得一见的表情,不过当下要紧的还是--
"五哥,你明日就要去打仗了吧。"
"对啊。"
"我也想去,可皇阿玛没有下昭让我同行,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啊?"
"当然不行,那叫有违圣意。"五哥很干脆的拒绝。
我不灰心:"可是,我刚刚在太医面前装病了,是要在床上躺至少一年的病啊!五哥,你要是不带我去,我这一年哪里也不能去,会闷到死掉也说不定。"
"胡说!不要把那个字挂在嘴边!"五哥很紧张的打断我。
"可是如果你不带我去,我只好自己履行那个字了。"我非常无奈的说。
"你威胁我,拿你自己?"五哥有些不高兴。
"没有啊,五哥,你知道吗?我那是装病啊!太医诊治的,若是一下子好了,大家一定怀疑我欺君,我就要被砍头!你若是抛下我一个人,我必定要在床上度过这一年了,五哥,我真的很想去,我保证不添麻烦,我的武技也不弱,必要时也能护自己周全。"顿了顿,"再说,五哥也不想离开我那么久吧,我和你一起去,扮做你的贴身小厮,这一年,就我们两个人。"我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说的太暧昧了,把自己当好弟弟的哥哥会不会骂自己。
五哥沉默了,看得出来,他动心了。
"可你的容貌和我的小厮一点都不一样啊,而且,一旦你私下离开皇宫,难保不被人发觉。"
"这个,我早就准备妥当了。"我笑嘻嘻的说,接着喊了小玉进来。
"小玉和我身高差不多,这段时间就由他来扮我。"门没关,小玉
就在门口守着,刚刚他已经听的明白。
"小玉,来,把这个罩在脸上。"我把自己制作的面具递给他。
小玉依言而行,五哥看到房间里竟然又出现一副我的脸孔,吓了一大跳,扭头看我,又被我脸上的变化震住。
"怎么样?像不像你的贴身小厮啊?"我带着面具笑看着他,"对了,还有声音,我还要拟声,咳咳,五爷,时候不早了,该回了。"
"你,你怎么还有这一招,妙绝!"五哥不禁赞叹。
"这有什么,小玉也会。"拟声是小玉的师傅张起用传授来的,我觉得有趣,当时也是跟着学着玩闹,没想到现在倒派上大用场。
我取下面具,抚着柔软的表面:"小玉啊,你也把面具收起来吧,"看着自己的脸横空出现在面前还真有些不适应。
小玉把面具小心翼翼的收进怀里。
"呵呵,它可没那么脆弱。这面具是我自己特意制作,和江湖上那些粗制滥造品不同,它绝对不伤害皮肤,透气,就像给皮肤穿了一层薄薄的衣服,带上一辈子也没事儿。这是固定和取下面具的药水,你也用不着多少,除非洗脸,不可取下面具,这面具不差,会自动吸收汗水,脸你也少洗好了,总之,一切谨慎行动,你跟随我身旁多年,又聪明伶俐,我的言行举止,你自能模仿的天衣无缝,我大概一年后回来,若是有人来见,全推说病了不见,你马上去跟额娘那儿通个气儿,这还有一张你自己的面具,我打算让五哥的小厮来扮作你,他也够机灵的,索性是奴才,声音总不会引人注意,你好生配合着,一点差错也不许给我出,否则,不仅主子我没命,你们伺候的也全完。"
"是,主子,奴才明白。"
"明日我就和五哥悄悄离开,待会皇阿玛知道我的病情必来请人探询,你现在就去办!"
"是,奴才告退。"
"五哥,这张面具你给你的小厮用,还有药水,他不傻,一定清楚该怎么做,你要嘱托好啊,我的命就交到你手上了。"
五哥有些激动的接过药水和面具,点点头,"那我走了。"
"恩,明日我自会前去找你。" 
告别五哥,我小心把面具藏好,重新躺回床上,吞下自己去年疯狂炼制的一粒药丸,闭了眼睛,这样,静静等待自己第三步的到来。

第 78 章
刚刚服下的是自制的一种特殊药丸,考虑到皇阿玛那边高手如云,简单的混乱脉象,谁都能轻易识别,所以只好使用上自己的杀手锏。
这粒药丸可以让人看似处于昏睡的状态,浑身上下感官全部切断,只余大脑那一丝丝辨别能力,对周遭一切所发生的事都有清醒地认识。
事实上,这种药物是书本上所记载的传说中的仙药,数百年来炼制方法无人得知,却被我瞎打误撞炼成,考虑到无人能制成此药,我也能放心用它来实施计划。
夜,静悄悄,我一个人躺在皇子用的大床上,默默等待着,如果我没有料错。。。 。。。
屋内风声传过。
来了。
那人来到我床边,没有把我从被子里拉出来,相反,轻轻的帮我卷好被褥,将我包的像蚕茧一般,接着,才抱起我,离开房间。
从行进的速度上可以判断,那人果然是皇阿玛的暗卫。
寒风呼扑在脸上,刺的我微微发痛,同时,心里也开始难过。
皇阿玛对不起,我明知道这么做是不对,是欺骗,可我还是做了。你知道吗,我不想做被保护在金丝笼中的富贵鸟,虽然,我也许不能手持金枪大刀上阵杀敌,可闻名中国的战役,是个人都会向往前去吧!何况是以前自由现在却被闷在皇宫数十年的我。况且,比起其他七个兄弟,我的武功并不差,自保还是可以的吧!还有自己引以为豪的医术。。。 。。。
抱着我的人,行进速度渐渐减慢,我知道,目的地快到了。
被安置在熟悉的龙床上后,暗卫的气息并没有消失,他开始为我把脉,检查眼皮,试探几个重要的穴位。
我有些吃惊,为什么屋子里只有暗卫一个人?皇阿玛去哪里了?怎么没有让太医来为我诊断?这个暗卫是如此被皇帝信任吗?以至于他的儿子在属下手里都没有任何问题?
我的身体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波涛汹涌--这个人到底是谁?!
手被轻轻挽起,脸上每一处都被人缓缓的抚弄着,是被怜惜的感觉。
可是,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有些后悔了。
自己行事还是过于稚嫩,虽然鲜少有人能到阿哥所里掠人,可自己却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之下让自己失去攻击能力,的确欠考虑了些。
可是这个人,自己绝对没有料错,常常被抱在他怀里来往于皇阿玛的住所和自己小窝之间,感觉不会有差。每次都是把我放好后离开,可今天,却留在我身边,而且皇阿玛在哪里?
我心里的确生出害怕的念头,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苦笑,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一声叹息在空气中漫延,我也松了一口气,是皇阿玛的声音,原来是自己判断错误,皇阿玛德武功怎会弱于暗卫?!从行进的速度上判断,的确会有失准头。
没想到他竟然亲自去接我,不知道皇宫蔽处少吗?万一被人发觉了,该如何收场?竟然莽撞到这种程度!我的病又不是真的,这么做会让我心虚的。。。 。。。
"竟然是累倒的。"皇阿玛那熟悉的嗓音在寒夜里有着不可思议的升温作用。
"害我担心,明日就离开了,你怎么这么固执呢?没去过战场,就好奇,可你不知道这其中会有多少杀戮,我不想让你害怕啊。。。 。。"
"这下好了,累成这个样子,不躺个几月不行,虽然不能去战场,可也不能亏待自己的身体啊,我也是为你想着。"
"嗨。。。 。。。千万不要怪我。"沉沉的叹息让我心痛。
我怎么会责怪你的关心呢,我只是不想做那井底之蛙,渴望开阔眼界而已,我们都没有错。。。 。。。
在皇阿玛的住所逗留时间不长,我回到自己的小窝,这次是皇阿玛招暗卫来送我离开的。
我也好奇,感觉这个暗卫和皇阿玛的身材都差不多,以前怎么都没有发现呢?暂且不提。
躺在自己软软的大床上,这些天都是靠调息完成休息任务,好久没有和周公一块儿聊天了。
药效大约明个一大早就能全部过去,这个时候正好补充睡眠。
五哥的小厮明早也该来了,好象是叫木桐吧,这名字真是朴实--牧童,呵呵,不想了,好好利用这段时间休息吧... ...

第 79 章

翌日,清晨。
"主子,天亮了。"小玉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唤醒。
"睡得太熟了,今天竟然被你叫起。"应该是药物的作用吧。
"主子,五阿哥的小厮来了许久,正在外头侯着呢。"帮我梳洗完毕后,小玉向我禀告。
"嗯,快让他进来吧。"我坐在饭桌前,开动早饭,时间是刻不容缓。
"奴才给九爷请安。"进来的是一个少年,个头和我差不多,年纪却稍长我些。
"嗯,起来吧,有没有用过饭?"我一边夹菜,一边问道。
"回九爷的话,奴才伺候完我家主子后,用过了。"
聪明,知道我真正想要得答案是五哥有没有吃过饭。
"你也是明白人,昨个五哥也跟你说了吧,该怎么做不用我再次重复于你了吧?"
"奴才明白,昨日爷已经把这其中利害说于奴才听,在九爷回来之前,奴才就是何玉枉,木桐已经随爷去了战场,待战事结束,奴才还是木桐,专心伺候自家爷。"
"嗯,明白就好。你手里的大包袱是?"木桐手里挎着个大大的包裹,甚是显眼。
"回九爷,这是我家爷让送来的衣物,是他的小厮用的。"木桐在后面几个字上加重了口气。
"好!把它放这儿吧,让小玉带你去准备吧,具体事宜,他会告诉你。小玉,你也把身上衣服换好吧,这儿就不用你伺候了,过会儿我叫你。"
"是。"小玉带着木桐离开内室。
我把包袱打开换上一件合适的衣物,到这个世界上来倒是头一回穿下人们的衣服。
取出面具和药水,仔细的涂抹,戴好。
站在穿衣镜旁,左右看看,打个响指,完美!
把炼制的药材和自己的银针武器也随身携带。
等一切准备妥当,把另外两个人叫来时,我不禁佩服起自己,简直是天衣无缝!
满意的嘱托完二人,我准备离开。
"对了,九爷,奴才忘了告诉您一件事。"装扮小玉的木桐出声提醒道。
"什么?"
"我家爷说,您要是去了,告诉他一句话让他好分辨清楚是否是您。"
"哦?有趣,说说看。"
"爷让您说:‘我是桐桐。'"如果我没看错,木桐和小玉都在忍着笑意。
"我是童童?"我有些尴尬的重复,不知所云。
"时间不早,九爷您走好。"小玉的声音带着轻快的笑。
转身离开。f
五哥,你是瞎整我吧,让我在人前被笑,那什么童童,我听着怎么感觉就不对劲儿呢!
返了五哥的住所,今年五哥十七,长我四岁,按着规矩,今年开春就得出宫立府邸,但是由于突如其来的战事,这种小事被搁置一旁,幸好如此,否则昨晚上怎能顺利邀他前来助我?
屋子里不仅仅有五哥一人,三哥、四哥、五哥、七哥四人都在。
"童童回来了。"五哥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欣喜,"九弟的病怎么样了?"
童童,肉麻的名字,我低着脑袋正要回话。
"九弟病了?"四哥的声音先响起来。
"恩,我也是听童童说的,他和九弟小厮甚为要好。"
"童童?"看来三哥也有疑问,"怎么,五弟,我记得你的小厮好象是叫木桐吧,改名儿了?"
"呵呵,这么叫着方便,像九弟的小厮何玉枉,都被叫做小玉。"五哥解释。
哼!原来木桐在时,怎么没见你叫,现在我一来,就换个名称!
"童童,九弟怎么样了?"竟然是七哥在问,平日一向少言寡语的他竟也会关心我的病况?吃惊。
"回几位爷,据说九阿哥是由于这阵子读书读得苦了,累着了,伤了身子骨儿,要过上好几个月才能恢复。"刚刚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正方便使用。
"那上书房和武场也不能去了?"三哥问。
"回爷的话,听九爷的小厮说,太医已经奏明皇上,免了九爷去读书习武一年。"木桐的声音真好模仿,脆脆的,已经变声。
"这么厉害的病啊,看来只好多休息了。"三哥在这几人中最为活泼。
曾经在跟皇阿玛行猎后,自己由于身上的异香事件,装了一阵子病,宫里头谁人不知九阿哥身子骨弱,况且还有他一母的兄弟,从小就虚弱,被断定活不过十五岁的十一阿哥!
"童童,东西都准备妥当了吧,我去见皇阿玛,你跟着来吧。"五哥吩咐着,还是那么温柔。
"呵!五弟今天怎么对自己小厮这么照顾啊?!"三哥也跟上五哥在旁边调侃。
可惜五哥没有理会,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四哥若有所思的看看我,遂行。
我在一旁,有些担心,是不是被发现什么了?转念一想,应该毫无破绽,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第 80 章

几个哥哥一人一人进入皇阿玛身处的议事大殿,暂时作为奴才之一的我被留在外头,和其他几个小厮聚在一起。
这几个少年对我很是热情,看来那个木桐的人缘儿不差。
主子不在,少年们放下拘谨,一群人聊得快活。
不得不参与其中的话题,心里却是担心的紧,这些少年们平日聚在一起也就是在一起嚼舌根儿,若是提到一些"木桐"熟悉而我却陌生的话题,自己岂不是要露馅儿?
仔细回忆五哥小厮平日的一些小动作,模仿的自己也满意。
幸好自己机灵,遇到陌生的话题,只要有人提出,立刻把它给不留痕迹的岔过去,这么下来,自己倒没什么危险了。
"对了,木桐,听说九阿哥昨儿个病倒了,你和何玉枉关系挺铁的,他又没有告诉你什么啊?"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问起我,眼睛眨啊眨,溢满好奇。
叹!没想到自己住处的那些奴才那么爱播撒新闻,事件发生不到12小时,宫里竟然人尽皆知。
看看周围少年们脸上期待答案的表情,再叹!宫里的确无趣,大家普遍有猎奇心理啊,不过这也是他们的唯一消遣了吧!
少年们的神色让我不忍,这个皇宫,竟然把稚嫩的青春之子们变成了爱探人私事的狗仔,看他们脸上的期待,我竟然有种感觉,当朝九阿哥病倒对大家来说,是件让人兴奋的事,心里微酸,宫中禁锢人不浅。
算了,这段时间,哥哥们不在,等在这里也无聊,就暂且当作大家的谈资好了,也为这沉闷的皇宫增添一份亮彩。
于是乎,添油加醋,把事件从头到尾一一道来,巧妙的增添精彩之处,我讲的不亦乐乎,周围一群人听得也津津有味,面上都带着开心。呵呵,甚为有趣。
待我把故事说完,周遭的人都没什么反应。
怎么?难道是我说错了什么,翻了大家都知道的禁忌?应该不会啊!
"木桐,你好厉害。"好半天,才有个少年打破我的惴惴不安。
"是啊,说的真是精彩,比我家那边的说书先生讲的还要吸引人!"
"木桐,真是佩服!"
周围人们的称赞非但没有让我飘飘然,反而更让我心跳加速,原来这个木桐很少露彩啊!
"木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这个小厮挺有脑筋的。
我尴尬的笑笑,还没等我答话,就有人开始给我抱不平了。
"什么啊,木桐平时也不错啊!"
"就是,就是。"
"呵呵,我可没批评木桐啊,平日虽然不差,只是今日觉得讲的要好太多。"这个人在找我茬儿吗?
"木桐多谢几位兄弟夸奖,我说的精彩也不是木桐一次就能完成。"看来不解释是不行了。
"哦,怎么说?"这小子果然感兴趣了。
"今儿一大早,几位爷也问了木桐,当时啊,木桐答得是前言接不上后语,爷问问题,你说咱能不紧张吗?现在,兄弟们在一块儿谈,当然说得开了,何况,木桐又是重复了一遍,自然说的顺畅。"
"原来如此。不过木桐的确了得!"那精明的少年这才放过我。
其他人都随声附和着。
大家说笑成一团,我也保持着面上的开心,手心却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
自己竟然这么不小心,泛滥同情心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抚平心情,以后还是少言寡语的好,祸从口出终害己!
在欢笑少年中,我认得刚刚那个精明的少年,应该就是四哥的小厮罢。
在大家的赞美声中,几个主子从大殿里出来。
少年们连忙敛去笑容,上前听侯吩咐。
几个主子眼里尽是惑色,各自看着自家小厮。
怎么?没见过下人笑闹还是怎的?低下脑袋,我来到五哥身边。
我这才发现,出来的不仅仅有四哥、五哥-七哥,八哥也在。少年英姿闪现,初升的阳光洒在面庞上,耀眼的厉害,这样光彩的八哥自己还是头一回见啊,八哥今年刚刚可以参政,虽然没有被委以重任,但能够随军杀敌亦是无上的光荣,比我大上两岁,就能光明正大的出门应敌,这让我羡慕不已。
时间紧迫,五哥把我叫到一边简单叮嘱了几句,就随其他几个哥哥离开了。
主子们有主子的队列,奴才们亦有自己的行处,路上跟着主子,主子需要伺候时才现身。
我看看渐渐远去的几个哥哥,身形体态高大稳健,走起来优雅却不失男儿英气,迎着那雀跃的朝阳,竟然让人睁不开双眼。
不知是朝阳映给他们添了光彩,还是他们的光彩映照了朝阳!

第 81 章

五哥去巡阅他掌管的正黄旗大营了,这次出兵的军士大约十万,人数甚为繁多,可惜自己现在要去领命了,倒是错过了千万人聚在一起等侯将领的恢宏场景。
"木桐!还在那儿愣着干嘛?快点跟上!"前面已经有人在催。
应了一声,连忙小跑的跟上。
虽然身边的几个人都是个个皇子的贴身小厮,从小就与主子们在一起成长,应该是阿哥们最信任的人,但大家还都是太监,这朝中最有权的大太监也就数皇帝身边的梁九功梁大总管了,五哥告诉我,这次出行,奴才们全要听命于他。
到了聚集的地儿,才发现人多的出乎自己的意料。
这才发现不仅有宫里的人,还有将军副将们的奴才,环顾周围更有女子若干,看来宫女这次也都给稍上了。
行军规定女眷不准随行,但皇帝亲征,不待嫔妃总要细心的女子服侍吧。我看着姿色不差的女子们,心头上像压了一道横梁,暗地安慰自己微微闷到的心脏。
梁九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
"这次主子们出征,你们要小心伺候着了。平日都是在各自的队里,这次不同,上嘱咐,奴才们全跟着各自的主子后面儿,好随时伺候着。你们,"梁总管转而向着那些女子,好生伺候万岁爷,以后自会有好处。
这话说得暧昧,那些女子听了无不羞的面红耳赤,双眼低垂,心里暗喜。
我在另一边听着,只觉得这农历二月的天就是寒啊,骨头竟然都冻的有了刺痛感。
总管又吩咐了几句,众人皆散,各去寻了自家的主子,回了神,不再去猜想,就让事实来说话吧。。。 。。。
转身离开。
向五哥吩咐的地方走去,寒风呼呼,我用内力催了热才不至于冻的鼻青脸肿。
"童童!"五哥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出声叫我,很奇怪,这么个奇怪的名字被五哥温暖的声音叫出来,竟让我有了种春天已经到来的感受。
"主子!"这里人多眼杂,我上去行礼。
"起来。"五哥很高兴的扶起我。
至于这么开怀吗?不过,这的确能感染我心,不由自主地受到快乐种子的影响。
"童童,终于出来了。"五哥的眼睛里闪着的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光芒,里面的喜悦比在武场拔的头筹还要甚。
"嗯!"两人对视一笑,为藏在心底的小秘密雀跃。
"我骑马,也顺便帮你挑了一匹。"五哥一边走,一边对我说道。
我迈步跟上:"天哪,你生怕别人不怀疑我的身份,我跟在后面走就是了,反正队伍行进速度慢啊。"
"可是,要整日整日的走啊。"五哥心疼说。
"呵呵,其他奴才不都是用走,还有那么多兵士。。。 。。。"
"可你都没受过苦。"皱眉。
"骑马也不比走路省力多少,你不是也没怎么磨练过,就这么定了,异议驳回。"很干脆的拒绝。
"呵呵,就依你,还没见过这么胆大的奴才,敢当面驳斥主子了。"五哥很无奈的同意,他也承认一名小厮随主子一同骑马,会受到很多关注,只是有些不忍我辛苦。
"那当然,咱是特殊的!"我也乐滋滋,不知为什么,和五哥在一起时候,自己的心情总能飞扬起来。
"什么特殊啊?"身后有人好奇的问道。
我身子一僵,止了笑容。r
和五哥一起,路上宫人不少,自己也懒着用内力去探寻他人气息,可万万没想到,危机竟然无处不在。
五哥用眼神制止我的慌张,停下脚步,我也跟着恭敬的垂下头,努力压制不正常的神色,用内功探探,后面是六个人的气息。
"三哥、四哥、八弟,你们怎么现在才过来?"五哥没有答话,看来是想把话题给岔开。
我看看,原来另外三个是他们的小厮.
"我们找你半响,你倒是走的快。"三哥和五哥关系不错,抱怨起来毫不含糊。
"等了你半天不见你出现,这才跟上来了,才拐了个弯儿,就见着你和你家小厮谈的开心。"八哥的话让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四哥没开口,却怀疑的看看我,眼神里的冰冷是自己从没见识过的。
是啊,谁见过奴才和主子谈笑的景儿?
"就是,五弟,这奴才说什么特殊呢,让你那么... ...开心?"三哥顿了一下,才想出了个自认为合适的词儿。
"刚才童童正准备跟我说他们家乡的笑段子呢。"五哥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童童?你小厮改名了?"八哥今早不在,不明白为何"木桐"变"童童"。
"叫着方便罢了。"
"这么说,还没开始说那特殊的段子呢?"一直默声不语的四哥突然出声,把大家吓一跳。
"我说四弟,你别动不动就来这么一声,把我们好吓!"三哥夸张的抚抚心口,"那个什么童童,快把你那特别的段子说说,给爷压压惊,也让爷都乐乐。"三哥吩咐道。
"是,爷。"我无奈的应了一声。
八哥迈开步子向前:"时候不早,我们边走边听罢。"
众人皆点头同意,我把垂死的目光投向五哥,他对我温和的笑笑:"说吧!"五哥眼里全是信任。
以前,和五哥住在一起时,下了学,我和五哥经常混讲着笑话,那时还没有住进阿哥所,是我心情最放松的时刻,每日鬼精鬼灵的把五哥逗乐,他自然是知道我的本事的,但现在问题在于,我说的这笑话如何个特殊法?自己是皇子中一员,当然知道大家都是读书万卷,聪明着呢,普通的东西能唬住这些人吗?
五哥,难道不怕我给你出丑?我现在是小厮,丢人无妨,可皇族兄弟之间,面子最重要,你难道都不介意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给我维护吗?

第 82 章

"怎么?"三哥催促,"快点儿,爷都正等着呢!"
"几位爷,奴才的段子有些俗了,怕污了几位爷的耳朵。"催什么催,我正挖空心思思考呢!
"无妨,你且说来听听,不会罚你的。"八哥也来了兴致,好奇的盯着我的眼睛瞧个不停。
"那奴才就领命了。"看来今儿出征,他们几个心情不错,若是平时,我这等犹疑定要被拿了治罪。
叮咚!有了!
"说是江湖上有这么一个女侠,开始和一个汉人两情相悦,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那女侠离开汉人,跟了个满人,汉人知道后,勃然大怒,心想,下次遇到他们定要把他们好生羞辱。这么想着,没两日,那女侠和满人竟真让这汉人给碰上了。"我抬眼看看,大家还真的被故事吸引住了,五哥也在认真听着,丝毫不担心的样子。
"那汉人确实虚伪,正了衣帽,上前向满人拱手行礼,嘴里却说出让人难堪的话:‘我用过的旧货你也不嫌弃!'"几个哥哥脸色都是一变,他们大约也猜出我要讲的段子是怎么个特殊法了。
不理,继续说,没办法,五哥,别吓着了,这个也是我听别人嚼舌头得来的,可不是我的原创,而且当时我也是想破脑袋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那满人是豪杰,不在乎那人的话,可女子听了觉得刺耳,她也不甘示弱的笑起来‘外面一寸是旧的,里面全是崭新的!'"
几个人都笑出了声。看来反应都挺快的。
我也不害怕这唐突,因为他们聚在一起也说些荤段子,应该习惯,虽说太监身下少了那物,可我平日对他们的闲话也有耳闻,讲荤段子的不是没有。
"五弟,你家小厮也真是有趣了!"
"就是,原先都没发现呢!"八哥,为啥你的话总让我心惊肉跳?
"口才不错,在主子面前还能镇定。"四哥,怎么还有你?我的小心脏呦、、、、、、
这么笑着,到了目的地。
五哥也只是笑,不说话,却趁人不注意,回头瞪我一眼。
我对他眨眨眼,知道他并未生气,心里当下也放松了。
深舒一口气,这关总是过了。。。 。。。
等待着圣驾的来临,皇阿玛终于出来。
待一切准备妥当,皇阿玛坐上专门为皇帝准备的圣鸾,六师大部队开始行进。
五哥骑上自己的爱马,用眼神知会我一下,我兴奋的跟着他,在后面东张西望,止不住的是曾经被困于笼子里金丝雀而今自由展翅的愉悦,
开始第一日的行走。
皇子们都骑着大马聚在一起,五哥担心我受苦,好几次低头看我,但碍于身边的人,不能出言询问我,我抬头对他微笑,用眼神示意他,无碍。
的确,武功被我练得纯熟,即使飞奔一天不休息也无事,何况是这种速度。
行了一天到了皇阿玛的行宫。
行进的中途没有停下,看来原因在此,中午饭用的也是昨日准备好的干粮。人马终于停歇休息,兵士们搭起帐篷,我和五哥随其他皇族、将领进了行宫。
这个行宫以前去围场狩猎,我也曾来过,自然知道五哥的住处。
行宫里的奴才们早已准备妥了饭菜,进了屋子就见饭菜已经在桌子上摆好,屋里有妙龄婢女若干,见那英俊儿郎身着黑色貂皮大麾,内衬宝蓝色龙绣绒袄,脚踏狼毫长靴大步进屋,皆面带羞色上前请安。
五哥不耐烦地挥挥手:"都起来吧,今儿不用伺候了,你们全下去吧!"
失望之色立刻蔓延在众女之间,恋恋不舍的出了大屋。
约摸着人走远了,不敢恢复本音,只嘿嘿笑起来:"你让人全撤了,谁伺候您啊,主子?"最后两个字被我咬得尤为清晰。
"呵呵,不用他们,我自己也成。"五哥不理我的调侃,伸手自己去解大麾。
我连忙上前阻止他的动作--
"别,你还真自己动作了?"我帮他解下盘扣,"还是我还好了,外头人多眼杂,我们还是小心行事。"
褪下厚厚的皮衣,我把它放在一旁放置衣物的地方,就听五哥在说:"你说的有道理,今天就差点穿帮。"
我手一顿,接着放好衣物,转身答:"那几个人都精明的不得了,希望今天暂且过关。"
"呵呵,他们谁不知道我在编幌子,只是看那幌子是否能说得通罢了,你不用担心,即使怀疑,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异议,毕竟你是我的人。"五哥拉着我的手跟他一起坐倒。
心脏小小不规律一下,不知是为最后一句说的模糊,还是为五哥寒日里依旧温暖的手掌。
"先洗脸吧,行了一天的路。"我看看旁边汩汩冒着热气的木盆,上面还搭着宫人已经住准备好的毛巾。
"好。"五哥松开手,先于我站起身,"你先洗好了,我来帮你。"
苦笑:"你怎么分不清楚状况呢?我现在是你口中的‘童童',要帮也是我动手吧,何况我还是奴才,现在伺候主子绝对正常。"
不等他有其他动作,连忙过去拾了毛巾,放入水盆,待热水完全浸透了软软的毛巾,拧干。
转身,发现五哥正一脸幸福的坐在旁边。
把毛巾覆在他脸上:"你那是什么表情?"
毛巾下,五哥的声音闷闷的:"你第一次给我擦脸呢!"声音里竟然透着湿气。
掀开毛巾,五哥眼睛明亮若炬,让我不敢长时间和他对视,把目光投向毛巾的落处,仔细擦拭。
"哼,好象我欠你似的,放心,这行军路上都由我童童来伺候你。"五哥一直盯着我待我接腔,自己不得不出声。
手下的面容竟然露出孩童一般的笑容,真诚明朗的让我脸上一红。
自己定力未免太差了。晃晃脑袋,只能怪五哥的笑容太有魅力了,把自己小弟都给震住了。

第 83 章

这当下,连忙敛了心神,收拾毛巾,抱了木盆,准备端出房门。
"去哪里?"五哥随我站起,出声询问,"那些留给下人们做好了。"
无奈,五哥现在还分不清楚状况吗?把奴才们全部给支走,留下的我一人,若不干活还能把任务交给主子来么?
"下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我挑明让他认清事实。
"你就在屋里坐着好了。"五哥想让我休息。
"好了,明白,待会儿就回来,我还没洗呢!让让,嗯,出去换水了,你先用饭吧,中午吃的是隔夜粮,现在正好补一补。"
话说完,不等他反驳,端了木盆就出去了。
出了屋子,外头是装潢华丽的长长走廊,以前都是小玉帮我做这些,幸好当时也仔细,给下人们供水的地方自己倒也有些印象。循着记忆里的路线向前行。
我摸了半天,确定自己没有迷路,离供水处也真够远的,这当下才看到目的地。
罩着厚厚的门帘,二月的天寒的厉害,供水房里暖烘烘的让人忍不住靠近。
进了屋子,看到里面人并不少,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等待着下一锅的热水。
这时间主子们都用了水,奴才们自然也得保持干净。我排在后面也在一旁等着。
前面的女子们欢笑的厉害,瞧了瞧,觉得有些面熟,这才想起,早上被梁九功训话的时候已经见过她们了。
自己也是闲来无事,好奇的去听女子们的八卦。
探听下来,无非是讨论些绣作,花样什么的,自己也听不明白。可就这么听下去,却越发觉得奇怪来,总觉得这些女子有时话中有话,语气里带着锋利的刺儿,自己一个外人听着都浑身不舒服。
再看看,她们身边还站着一个清秀的女子,半响,无人也理会她,以为是她不喜与人交谈,现在看来,倒是被孤立了,那女子眼里透着委屈,看来被指桑骂槐的对象就是她了吧!
叹气,宫中女人之间的矛盾自己还真是闹不明白,应该都是姐妹吧,不像现在的我,身为贴身小厮,必须和主子住在一起随时听命,而她们,却要住在一起,整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那女子定被欺负的惨。
这么看着,热水已经烧好了,前头的人一个一个的来,很有秩序,我看看身后,也有不少排队的了。
就转头的一会儿工夫,就听着前头传来女子的娇喝:"一边儿去!我们先!"却是那清秀女子后面的宫女来插队。
女子被推到一边,众人都在一旁看着,无人出声劝阻,像是见惯不怪。
也是巧了,女子被左右推搡着,竟然到了我的前面。清秀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无奈,她看看我,眼睛里面有什么。
自己自然会意,提高声音,让大家都能听清楚:"你就站在我前面好了。"
其他人知道木桐是五阿哥的贴身小厮,身份不比他们低,都止住了动作,放了那女子一马。
那些宫女取了水,离开时,一个个趾高气扬的看看我前面那位,虽然没有言语,但那种眼神已经让人够难堪的了。
前面的人一直没有出声,我不太明白她的心态,若是别人这么对我,自己早把那人整死了,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嗯,你还好吧?"忍不住出声询问前头的人。
她有点吃惊的回头看我,"嗯。"像是无意识的发音出来。
看她有些惊慌,心想,这女子必是被人常常欺负,对她和善的笑笑。
回神过来,她不好意思的说:"刚刚,谢谢你。"
"不用,"我见她被人撞见尴尬经历也不迁怒于人,对她有了一丝好感,继续问她:"你打这么多水,一个人用吗?"
指指她手上提的空桶,刚刚那些宫女们持的均是面盆,唯独她提了个半大不小的桶,我隐约猜到了什么,有些生气。
"不是,其他姐妹说今天走的辛苦,让我帮她们把热水给带上。"她把木桶装满水,盖上盖子,不以为然地说。
天!明摆着让别人跑腿啊,我愤愤然把自己手里的木盆也给装上水:"她们怎么能那样!"
"其实没什么,我力气大,多帮忙也是应该的。"善良的语气让我不忍说出类似"她们欺负你"的话来。
我和她一起离开热烘烘的水房,刚出了去,寒风就吹来,身边的女子忍不住打个冷颤,手里的水桶不由得晃了一下。
"手下挺重的吧!我帮你提回去吧!"提议让她来持盆,我来提桶。
"不用了,我练过武,能提的动!"女子感激的冲我笑。
"哦?看不出,你竟然深藏不漏!"我开玩笑。
"没,只是我爹说习武健身罢了,也没学什么高深的。"女子竟然把我的话当真,急忙解释。
愈发觉得这人有趣,我身边人都鬼精鬼精的,突然碰上个老实的让我好奇。
"你阿玛是?"还不清楚这女子是谁家的。
"我阿妈,他是镶黄旗的陈希闵。"说起自己的父亲,自豪的神色出现在清秀的面容上。
"哦,你阿玛挺厉害的。我叫木桐,是五阿哥的小厮,你呢?"虽然不知道他父亲有什么厉害之处,但还是随口夸了一句。
"我叫韵寒。"女子笑得开心。
"是取了蕴涵的意罢?"
"嗯,阿玛也这么说。"
这么说着,到了分岔口,我朝左,她向右。
"今天的事,多谢你了。"韵寒停下来,认真的对我说。
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其实没有做什么,一开始也只是袖手旁观。
"别这么说,我很高兴能认识你。"在现代一句很平常的话,在这里却让女子脸上挂满喜色。
"下次见面在聊吧,我先回去了。"晃晃手里的盆,对她示意:"你也快回吧,晚了水会凉。"
见她点头,我转身离去。
循了远路返回,见五哥还坐在桌子前,桌上的饭菜还被盖子罩着保温,看来他没有用饭。
见我进去,忙上前接过水盆,抱怨着:"怎么去了那么久!"

第 84 章

"到了地儿,水没烧好,等了些时候。"不介意五哥来帮忙。
"你看看,去了那么久,耳朵都冻红了。"五哥连忙把手放到我冰凉的耳朵上。
笑,五哥还和往常一样,习惯性让我取暖呢!
"傻乎乎的笑什么呢,过来,把脸洗了吃饭。"五哥见我一脸痴样,把热毛巾朝我脸上一搭。
"好。"把毛巾扯下答应着。
我洗脸的确要花番功夫,脸上带着面具,着实要让皮肤见见热水了。
从口袋里掏了药水,取了镜子,在面具边缘仔细涂上,五哥坐在一边好奇的看着我,轻轻解开薄如蝉翼的面具,露出原本的面容。
温热毛巾,细细的擦干净面颊。
"就这么好了,先别带面具。"斜眼看着在一边用期待口气说话的五哥。
"万一有人进来,你我都得被押送到宗人府里头治罪。"宗人府,专惩皇族罪人。
看看镜中人,丹唇含笑,蛾眉皓齿,年轻的脸上带着未成熟的痕迹,明眸微闪,眼角盈水,仍是媚色悬眉,但已收敛许多,姨母传授的武功果真是宝。
再瞧五哥,却是在看着我发呆,不知道神游去了何方,容貌是英挺少年特有的俊,四肢修长,结实的身体哪似我这般嫩弱!
"想什么呢!"我没好气的说,心里是嫉妒别人的优点。
"突然发现你越来越美了。"没头没脑的说上一句。e
"你不提还好,现在不是存心气我吗?我能愿意长成这副模样吗?总感觉这张脸皮会给我带来灾祸。"晃晃手里的镜子,明明是让人羡慕的丽色,却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瞎说!这么美好,怎么可能会成祸呢?"五哥一手揪住我的耳朵,却不用力,笑骂。
我也不挣扎,直直的看着他,酸酸的说:"记得你小时候也是一女孩子模样,额娘还让你扮女孩呢!"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五哥装蒜,红红的耳根却出卖了他真正的心思。
"哼!既然你现在能变过来,我也可以!"一边带带好面具,一边看看镜子里五哥的英气面庞,我坚定了自己的继续联系虎拳的信念。
"其实,即使带上面具,装扮成另一个面孔,你还是很美。"镜子里的少年一幅真诚模样。
"不信,这木桐的脸也只能说是周正吧!"捏捏脸上的面皮,不解的发问。
"可是,眼睛会不一样,还有感觉,还是小九儿干净的感觉,眼睛也还是清明,光彩依旧呢!"五哥在我耳后吐着热气,让我忍不住发抖一小下。
"没想到破绽这么多!"有些惊惶。
"只要你不做错事,有我在,他人即使有察觉也不会拿你来开刀的。"五哥悄声安慰我。
回头,一下子和五哥面对面靠得非常近:"那要多谢你了。"眨眨眼睛。
他被我突如其来得动作吓了一跳,忙拉远了距离,慌张的站起身:"好了,别扯了,来,吃饭!"竟然不像以前一样伸手拉我在桌前坐下。
"搞什么?我又不是洪水猛兽!"小声嘀咕一下,但抱怨很快就被桌上得饭菜香味给冲走了。
刚才的确耽搁了不少时间,可桌上每盘菜都是用小小的炭火温着,上面还顶着盖子,热度不会随之散去。
现在屋子里没旁人,我也不客气,肚子早已咕咕暗叫半晌,拾了碗筷就立刻开动,饿了一天,总算有东西来填肚子了。
五哥恢复正常,慢条斯理的吃着,也不和我抢,看到我喜欢吃的菜就立刻给我送到碗里。
吃着吃着,我想起小时候,下了学,和五哥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文雅的吃着,细心帮我添菜。
"怎么停筷了?"五哥见我愣神,也放下筷子询问。
"想到小时候了,那时候,你也是这么给我布菜的。"我翻翻碗里的东西,感觉自己一直都是被照顾的一方,虽心存感激,但不免内疚自己没有回报对方。
"小时候啊,"五哥,微微眯了双眼,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回忆起童年旧事来,半天才垂眼看我:"那时候,你很可爱,现在也是,一直没变呢!"
"我可不想让人一直用可爱来评价。"我撇撇嘴,有点不满。
"可那是事实啊,可爱,很惹人疼,你看额娘对你,就应该知道啊!"五哥笑我的反应。
我却沉默了,的确,额娘对我不一般,在三个兄弟里最是疼我,这么说是好听,直白一些,她好像只对我一个儿子上心,什么好东西都是先让我用了才有其他两个人的份儿,虽然自己不明白为什么,可童年,五哥眼里曾经闪现出的羡慕和隐约的落寞,自己怎么也不能忘怀。
五哥一直在默默的关心我,自己却得不到相应的照顾,做为和他最亲近的弟弟应该做些什么了,不能老是要他操心,我自己也能尽力照顾好五哥,想到这里,突然忆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挪挪身子,靠近来:"五哥。"在外头第一次小声的叫了一声身边的少年。
"嗯?"他身子一震,疑惑的看着我的动作。
"我有几样东西要给你。"神神秘秘的开口,近处,发现五哥的眼睛在烛火的映照下变得特别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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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偶又来了~~~
偶是勤劳的小蜜蜂~~~~
谢谢大大们的支持~~~
偶华华丽丽的下~~~~

第 85 章

雾霭缭绕,云霞漫漫,朦胧中有碧湖隐现,水清如镜。
中有二人,一人童颜鹤发,一人垂髫小儿。手持鱼食,坐于湖边,这黄发垂髫,怡然自乐。
只听那小儿张口,声若敲玉:"师傅,前日授星象,学生已觉其中玄妙。"
那老翁似是愉悦,道:"哦?且说来一听。"
那小儿伸手一划,半空中竟显现诸多星辰,环绕四周,煞是壮观。
小儿嫩指一出,示一微闪光芒之星辰:"师傅,学生窃以为此星乃异世之物,虽由本界而出,但光芒与其他诸星甚为不同。"
"乃异人哉!"老者抬目,不禁兴叹。
"学生不明,还望师傅指点一二。"小童奇之,出言询问。
"汝才思甚是敏捷,竟能从此中察得异处,也不枉吾之心意。"老翁微顿,接言:"此人乃吾兄引入,由于吾界一仙之过,上一世误用仙界之水,魂魄不堪重负,致亡。兄不忍,引其魂魄入人界皇室,予其美色、钱财、地位。但那人曾求兄留其上世记忆,故其芒异于他人也。"
"原来如此。"小儿了悟,却仍问道:"师傅,学生知这世间万物,若得一必被取一,那人已求师叔一物,必先奉另一物耶?"
"然,吾知汝意焉。兄予其媚姿,取其情也。"
"何解?"
"情,非他物,乃男女之情矣。那人此生定要历经情劫:始,不知情为何物;承,知情,必染桃花;合... ..."老者顿,掐指闭目细算。
"何如?"
答曰:"不解。那人运向非吾等所能参透也。"
"甚奇。"小儿好学,又言:"学生观此星四围皆被他辰环绕,想那运向定要被此所牵。"
"然。汝聪颖,今吾传授于你识情劫。"
小儿喜:"学生洗耳恭听。"
继看这仙境仙尘,异花吐艳,旁有林环绕,中有非凡尘之鸟雀,鸣声阵阵若仙乐矣。

第 86 章

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我从中取出一个袖珍荷包,从里面掏出一物。
五哥见了,惊讶之色溢于言表,开了口,却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五哥,这个送给你,"我把手中那物递给他,"这个,可是我亲手刻的!看看吧!"
五哥接过来,抚摸着手里雕刻着羊的七彩玲珑玉,喃喃的说:"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这个,那时你才多大呀!"
"呵呵,五哥的事我当然放在心上不遗忘,好好收着,且当作祥物吧!"当年,额娘给我彩玉,小小的五哥眼中那羡慕之色仍旧深深印在我脑海里,自然是惦记了许久,直到出宫遇上姨母,托她为我找寻罕见的七彩玲珑石,得到后,便细致雕刻,不敢粗心,今日终能赠玉予五哥,满足他童年时期的小小愿望。
"还有一物。"我从包裹里翻出另外一件东西,"这个对你我来说,都非常重要。"
手下银色的面具闪闪发光。
"这是?"五哥收起玉石,问起我手里的东西。
"这种面具非常特殊,可以防毒,火,金。"我看看五哥无痕的俊容,接着说:"你这次出征迎敌,刀剑无眼,危险无处不再,上了战场,一定要带上它,待到还朝,此物一定要归还于我。"
"好,谢谢你,我的童童。"五哥把我抱住,"赠我这些妙物。"他把头蹭到我的肩膀,低语。
"放开些,抱太紧了。"我诧异于五哥容易感动,继续说:"还有没交代清楚的呢!"
"这个面具可以调试大小,你看这处。"我指着面具内侧的一个三角形的突起,"很难让人察觉到的地方吧?"
五哥点头赞同。
"把它向右边旋转,面具就会变小,向左方,即伸长。"我一边演示给他看,一边解说。
"如此玄妙!"五哥感叹的看着我手里的面具随意的变大变小。
"收好了!若有人问起你面具的来历,千万不要说是我给的!"我想起皇阿玛,虽然此物罕见,但经过调试后,面具和原先的大小已经不一样了,由于不知道那个特殊的机关,他就算有疑惑,也应该不会断定那物本是他赠于我的。
我看了看五哥的怀表,"天色不早,赶紧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好。"
这次五哥吩咐了其他人伺候他宽衣梳洗,我闲着无事,便在外厅等候。
这外厅,是今晚我休息的地儿,主子们睡床,奴才们睡地,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我过去翻翻地铺,还好,宫人们早已准备妥当,不是很寒。
待其他人退下,五哥出来寻我,见我坐在地铺上,哑然失笑。
"坐那儿干吗?快进里屋来!外头多冷!"他走过来扶我站起身。
"不了,"摇头拒绝:"我现在是小小奴才一个,哪有奴才和主子共室的道理,再说,若被人发觉,你也难解释。"
"不会,我已经吩咐下去,明早不用那些人来伺候了,不会有人来嚼舌头的。"五哥紧攥着我的手不放松,继续劝导我:"你瞧瞧,这外头连个火炉都没,你想半夜冻坏自个儿啊?"
"再说了,你又不是不习惯和我睡,我们小时候不是经常在一起吗?"这么说着,就已经把我拉入内室。
无可奈何,只好随了五哥的心意,天知道自己有多不情愿,自从自己一个人独睡,便习惯裸着身子入眠,那样颇为解乏。
"夜里入眠,带着面具定不会太舒服,屋里头又不会进人,只你我二人,去了面具休息吧!"五哥提议。
想想五哥的话甚为有理,点点头,对镜点了药水,取下面具。
把自己的枕头抱过来,微微理了床褥,我也不跟五哥客气了,先钻进了被窝。第一次这么不停歇的行走整整一日,身子不累,心倒是有些疲惫。
五哥自己宽了衣,掀开被角,也躺了进来。
"九弟,还记得以前你总喜欢搂着我睡,小小的,那么一点点大,真想叫人把你宠上天。"五哥侧着身子,看着我,目光有些飘忽。
"嗯,我睡觉一向不老实,手脚乱动,到现在我还记得,自己半夜缠人,老是让你做恶梦!"想起那是快乐单一的生活,我不禁惬意的眯起眼睛。
"现在一个人睡久了,每日都是小玉为我半夜整被,也不知道会不会缠人了。"我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若是陋习难改,真要贻笑大方。
"我现在可不是以前的自己了,那时我们身形相仿,但你看现在还能压倒我吗?"五哥指指自己健硕的身材,又有意无意的暗示我没长成的嫩弱体形。
气闷!突然灵光乍现:"没办法,有人曾经说过愿意给我压呢!"想到五哥以前曾经说过的话,不禁得意洋洋起来。
五哥果然面色出现我意料之中的尴尬,但没想到的是,他的耳朵竟然变得通红通红的。
"五哥怎么了?就算害羞也不至于这个模样吧?真大姑娘似的!"我一边奇怪,一边嘲笑他。
五哥益发觉得窘迫,忙翻转了身子,把脊背留给了我,耳根处红彤彤的要冒出热气来一般。
我见玩笑开的是有些过火了,也就作罢,蜷了身子,合上眼皮。
被子里暖烘烘的,五哥身上有淡淡的清香,和他的人一样,让人忍不住亲近,嗅着让人心安的味道,我很快沉入梦乡,直接招呼周公去了。
翌日,模模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四肢伸长,伸懒腰、、、、、、
咦?这边是什么?e
转头向一边看去,放大了的俊脸让我半天没反应过来,怎么,五哥会在我旁边睡着?看看四周,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阿哥所。
饶是刚醒,所以迟钝异常,愣了一会儿才明晓过来,已经出了皇宫了啊!
啊,昨晚真是睡得香甜,一夜无梦,蹭蹭蹭蹭,和五哥睡就是不一样,被子里面到现在还是热乎乎的。
耶?身子好光滑,记得昨晚是和衣而卧的啊!微掀被角,头探探,大惊!
自己竟然未着寸缕,一丝不挂的窝在被里!

第 87 章

"醒了?"正吃惊的我听到五哥突如其来的声音,更是让我的心脏狂跳不止。
脖颈‘咔咔'移动,看到五哥已经清醒的眼睛,有点尴尬的笑出声:"呵呵,五哥,早啊。"
"睡得还好吧?"五哥帮我掖掖被角。
"嗯,"我朝被子里头缩了缩肩膀,"你呢?"
"昨晚上差点没把我给折腾坏,想你现在不比小时候顽劣,没想到却更甚。"五哥的手伸过来抚着我的裸背。
"啊?"睡觉的缠功又被我无意识的使出来了?
"才睡着没多大会儿,就见你开始乱扭,睡的忒不安份。好容易帮你整了被子,没安静一刻,又开始闭着眼睛自己脱起里衣来。"五哥无奈的看着我,眼睛里头全是收不回来的笑意。
"啊?"我张大嘴巴,此刻已经说不出任何话语,只发出毫无意义的单音节词语。
"我看你动作那么积极,以为你是醒着,出声叫你让你当心着凉,不想,原来是睡熟的,怎么唤也不醒来!"这么听着五哥的话,屁股上已经挨了一巴掌。
"怎么打我?"控诉,虽然不痛,但是被当作幼童一般的拍打屁股还是让人觉得耻辱。
"怕你着凉啊,害得我担心了整整一宿!"五哥虽然责备着,但手掌却放在刚才那处轻轻揉弄着。
"对不住啊!"看来这些年来,自己是习惯裸睡,穿上衣服倒反而不自在,无意识中就把致使身体不舒服的东西给抛弃,让我愧疚的是苦了五哥,扰得他睡不成好觉。
"离出发还有一个时辰,再睡一会儿好了!"五哥提议,不容我拒绝,把我搂到他怀里。
"你?这样子,你能睡着吗?"挣扎,被抱的紧紧地,呼吸不畅快啊!
"就这样,一会儿就好!很就没有搂着你睡觉了。"五哥不给我挣扎的空间。
小小叹气一下,头埋在五哥暖暖的胸膛上,好吧,这次就依你好了。
屋子里头安静非常,只有几个火炉里,火焰和燃料接触时发出的声音,我轻轻的呼吸着,听着五哥的心跳,回忆儿时的美好,几曾何时,我也窝在五哥怀里,聆听生命的节奏。
"童童?"五哥的轻声呼唤我。
"恩?"埋在五哥怀里,我的声音含混不清。
"有喜欢的人吗?"五哥的问题很突然。
"哪种喜欢?"心里隐约清楚他要问什么,可还是要弄清楚再说。
耳根被反复的摩擦着。
"这里是被他弄的吧?"五哥不仅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自言自语的又开始问起。
"什么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被他的话弄的莫名其妙,我抬头看向他。
让我惊异的是,性子一向淡漠如水的五哥,眼里竟然有了一种情绪,那是愤怒?!
"怎么可以把你交给他?我守护这么多年的宝贝!"耳根下面被弄的大力了,痛感兴奋的向我招手。
显然五哥思考的事让他很不高兴,可究竟是什么?难道,和皇阿玛之间的事被他察觉了?
"疼、、、 、、、"不由龇牙咧嘴起来。
听了出声叫唤,五哥终是发现了我那被蹂躏的耳朵,忙减轻了力道,帮我揉着痛处。
"你这是怎么了?我的耳朵快没了!"抱怨,抱怨。
"那天,"五哥愧疚的抚弄着我的脑袋,接着他的话题说下去:"太子大婚,我们好久没在一起聚,甚觉得念的慌,宴席过后,我提早回了,在你那儿等你。"
有些印象了,眼神询问五哥,怎么?
五哥回忆着那日的情形:"等了许久,都不见你回,真让人着急。后来,好容易见了你,不想你身后还跟着四哥。"
五哥低头看我,眼里有说不出的苦楚:"我当时的确没注意,只是想着,你回来了,我心里头也就安稳许多,可是、、、 、、、"
他停了下来,似乎要用很大气力才能诉说旧事,我没插言,安静的等他把重点道来。
"和四哥说话时,你眼中闪的是我从未见到过的神采,精神极了,我有些诧异你的不同,也就多看了你几眼。不想,你一扭头,我看到了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知道是什么吗?耳根下,洁白的颈子,有一样东西,显亮极了。是四哥留下的吗?"他的声音不高,语速也不快,这是五哥特有的风格,如缓缓留过心房的小溪一般,可是这次流下的竟然有着苦涩,痛的让人绝望。
我张开口,又合上,不知道该怎么跟五哥解释。和四哥说笑兴奋,是因为刚收了人家的礼物,当然开心,那吻痕是那个千刀杀的太子弄的,这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自己要从何谈起?四哥为何赠我玩件?难道要说是自己把开始人家送的生日礼物弄丢了?接着又要解释如何弄丢,这又牵扯到木兰围场的事情,八哥的事,牵扯到的事实在太多,说不定还要透露出和皇父一起的讯息、、、 、、、
至于太子对我的不良举动,要说的也就更多、、、 、、、
我的犹豫让五哥重重叹了一口气。
有些慌了:"我只能告诉你,那个,不是他留的。"
我的回答不仅没让五哥疑惑减轻,反而更让他眉宇间添了苦楚。
这样的五哥,自己看着,心里难过异常,想想他的苦恼都是自己造成的,更觉愧疚,搂住他的腰,规劝:"别猜了,怎么净胡思乱想起来了?"蹭蹭蹭蹭,转移他的注意力。
年轻的身体非常敏感,虽然脑袋里面没什么绮念,但身下已经不由自主的起了反应。

第 88 章
声明
这篇是番外,发生在九九大婚的前夕,是N久以后的事,与上一章并无干系,也不做为后文的预告,避免给大大们造成困扰,特此提醒!!!
无责任之番外
静静站在辉煌的殿宇中等待将要上早朝的皇帝。
"九阿哥吉祥!"
"艳福不浅啊!"
"就是,听说新娘子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儿啊!"
"那和九阿哥真是郎才女貌!"
"、、、 、、、"
环绕在周围一片恭喜道贺声中,我心底虽然有些不耐烦,可面上却是春风得意,潇洒的让人艳羡。
随着一声"皇上驾道--",众臣子皆收敛了神色,整了衣冠,列队站好,等待圣驾的光临。
终于得救了,这一声真是解救良药!
跟随众人一同行了礼,大臣们开始了每日清早的唠叨,我抬头看看自己心爱的人坐于殿宇之首,聆听着朝野大事,仔细认真,思绪清明。面容已经是稍微改装,他曾在冠礼之年服用了一枚奇异的珍果,有延年益寿之功效,这么多年,竟然仍旧保持弱冠之色,让人惊奇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今天他神色不太正常,不开心吗?仿佛臣子们也能明晓这种心情,长篇大论奇迹一般没有重现,早早的罢了早朝。
在"退朝"声中,众人散去,我观无人上前请示议事,暗暗的尾随了去,这个时候,应该在书房看书吧!心情不好就拼命看书批奏折,是折磨自己的身体,不把健康当回事儿,不放松何来愉快?
悄悄潜入书房,现在自己的武功日渐纯熟,大内诸多侍卫功力早已在我之下,至于他的暗卫,呵呵,就是看见了也不会作声的。。。 。。。
书房里头安静的诡异,他看书一向不喜人在一旁打扰,下人皆领命退下,只余他一人落的轻闲自在。
轻轻推门而入,回手把门从里面插上,我蹑手蹑脚的迈开步子。
"你来了?"了然的话音从里头传来。
我尴尬的闷咳一声,笑笑:"怎么这么清楚?不怕是刺客?"
走过去,看他正手执书卷,背立着,也不搭腔。
"哎,你生气了?"我拉拉他的袖角,把声音放的很低很低。
没应声。不理我啊!
好吧,无奈的捶捶发痛的太阳穴,我解释:"皇阿玛,你知道,我不仅是你的胤禟,也是当朝的九阿哥,男子年久不婚,在民间来说都已是怪异的羞耻,更不用说是在爱体面的皇家,既然你当初把我留下,我又怎能让这个家蒙羞呢?"
"所以就突如其来的在诸多臣子面前请婚?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终于答话了,虽然是抱怨的质问,总比闷着生气好。
我没敢朝火枪口上撞,闭紧了嘴巴,等待空气中的窒闷自行散去。
"你说的道理我怎能不明白?"他想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
"只是不甘心,你竟然事先不跟我商量!"我哪儿敢啊,上次话题才冒了个头,就被。。。 。。。
"好了,别气了,我承认是我的不对,没有跟你个通气儿,是我不好啊,再说,反正我又不会碰那个女人。。。唔,唔。。。"
正小心翼翼赔礼道歉的我一下子被他夺了呼吸,虽然下巴被粗暴的擢住,可送上来的却是一个绵长温暖的吻。。。 。。。
熟悉的气息接近,很自然的张开口,舌如狡蛇一般大肆侵入了我的口腔,牙床被温润的扫过,口中每一个敏感处都被熟悉路径的舌轻轻的扫过,我不禁微微颤动了身子,呻吟从嗓子里头缓缓流出,引得人遐想万千。
他稍顿了一下,放开了给我氧气,大口的喘息着,渴望着生命的养分。
上衣被拨弄,滑落至腰间,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乳头被轻轻夹起,来回的揉捏着不放。
"啊···嗯···要,在这里?"舒服的眯起眼睛,询问着不停动作的他。
被手玩弄的地方进入了温润的口腔,热热的让人难以拒绝。
"呀···要是被人看到···"还又些犹豫的我又被堵住了唇齿,与他不断的交缠,忘记了刚刚烦扰自己的琐碎之事。
抚摸着脊背的大手像得了宝一般,胶织着缠绕彼此的肌肤,不肯离去。
乳头依然被不停的爱抚着,忍不住弓起了脊背,敏感的身子要求更多,把自己朝前方送的更深,串连一般,一阵阵战栗不断造访着全身的每一处细胞。
他灵活的手指开始向下探去,繁重的朝服在三两下对阵中全部娇羞的退离我的身躯。
他把我一下抱起,迈开步子朝里面一间屋走去,顺便回答了刚刚我喋喋不休的询问:"担心什么?里面有床··· ···"
身上不禁羞红,他经常在书房批阅奏折到半夜,在书房休息也不没有道理。
两个人的衣服很快就被剥的一干二净,他也把面具取下,露出一张足以让神人共妒的年轻俊容,和身上紧致的肌肉相称,闪出的光彩,让人不敢逼视。
躺在大大软软的龙床上,微微闭起眼睛,这么袒裸相成,已经不是第一次,自己毕竟身为男儿,还不至于如此放不开,倒也不会扭捏如女子不好意思,只是,害怕自己会色性大发,忍不住对他完美的身材流下贪婪的口水。
"越来越美丽的人啊~~~"皮肤被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叹息似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呵呵,原来流口水的不只我一个人啊~~~不过能吸引爱人的眼球还是让人得意~~~
"可惜,明日却要去和另外一个人成亲!"锁骨隆起的地方被狠狠的吮吸着,疯狂的吻源源不断的落在赤裸的身体上,有些刺痛,但痛苦中的快感更甚。
"喂!"看看身上不断落下的红痕,无奈的苦笑,"让我明天怎么见人啊~~~"
"就是不能让别人看到,这里,我的,这里,我的,还有这里,也是··· ···"
看着他如孩童一般的动作,忍不住微笑,真是失去理智了呢!
"啊~~~~"身下微微抬头的欲望一下子被抓住,抬了眼皮去看那人。
"不专心哪~~~"他一边说,一边动作,丝毫没有停顿的考虑。
自己喘息的越来越厉害,敏感的身体习惯了对方的抚摸,忍不住就要--
"你~~~"快要释放的欲望一下子被人掐住了源头,圣人也会发疯吧!
"不能太快呦,怎么能让你这么方便就舒服呢,就乖乖的等着我惩罚你好了!"
"嗯···难受···"没经过润滑,就被直接进入,快要被撕裂的感觉从身下传来。
"很久没在一起了,真,紧。"他也不禁喘息起来,回应着欲望,在我体内缓缓的抽动,体内的敏感很快被找到,每次都被摩擦着,强烈的让我呼吸不过来。
空气中弥漫开浓重的催情香味,一股一股从我身上散发开来,没有遇到丝毫阻挡。
他抽动的速度渐渐加快,在香气的鼓动下,欲望之兽终于挣脱了锁链,肉体不断的撞击彼此,我摇摆着腰肢配合着他的动作。
猛烈的让人难以置信。
"恩啊......啊......恩......"我闭上双眼,全身的感觉仿佛业已失灵,只余下身下肉体紧密的交合感,快乐的让人不禁喊出声来,享受着他带给我的无上美好,猛的拉下他的脖子,牢牢的勾住,准确的找到让我早已垂涎三尺的薄唇,狠狠的吻上去,啃咬着不放松,吮吸着彼此的唇舌,诉说彼此的不甘。我对这种奇妙的感觉从不掩饰,虽然乐意把快感对自己的影响毫无保留的呈现在爱人眼前,可是并不想把主动权完全交给对方。
肢体犹如唇齿一般,深深缠绕,彼此密合,不愿放松,身下的欲望磨着他结实的小腹,蹭出泪水,划上原始的记号,剧烈的运动让皮肤蒙上了汗水,混合着彼此的味道,是世间最好的催情香··· ···
空气里播撒的全是热的发烫的喘息声,撩拨着人的神经,牵动着彼此的情欲,让不断交缠的身体来诉说你我之间最深的爱意。。。
"该起了。"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我紧张的放开环住他的手,挣扎出他的怀抱,尴尬,努力抑制身下的冲动。
"还早,有一个时辰呢!再躺一会儿吧!"才坐起又被扯进被窝,不过说实在的,外头的确不如被子里暖和,两个人的体温。。。 。。。
可是,问题是,身下火一般的灼热该怎么解决?
五哥为了让我躺着舒服,移动了身子,不可避免的碰到了让双方都尴尬的地方。
他惊奇的看看我,被这种眼光瞧的不好意思了,干笑了一下,转身,把背留给五哥,寻了合适的位置躺下。虽然被发现,可被自己好歹也是男人,不禁拿被角擦擦紧张的下巴,自我安慰,晨起有反应也不能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吧?
保持平静,暗暗对自己说,由于身上的异样香气,每日清早醒来,自己都不得不服用特制的压制体香的药丸。但是,今天和五哥睡在一张床上,若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定会被他察觉,服用药丸的企图也没法儿兴起了,所以现在只能靠自己的毅力。如果现在兴奋起来破了功,欲香肆虐,闯出什么祸来,谁也想不到。
深呼吸,把欲望压制在心底,自己虽不是什么清心寡欲之人,可也终究能够控制自己。
我的呼吸有些杂乱,不均匀的调控着频率,年轻躁动的心还真是难以沉静。
五哥在我身后躺着,许是被我的反应和微微急促的声音给震住了吧,我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耳聪的我也听出了他的气息不平稳,呵呵,被我影响的吧,大家都是年轻人,活泼的青春少年啊,哈哈。
在沉闷的气氛中躺着,弯弯嘴角,忍不住闷笑。现在这种状况,就是心静如水的大罗神仙也不能心无旁贷的呼呼大睡吧,何况是双方目睹尴尬的窘事的少年。
当下,这整整一个大好时辰,无人言语,全作身心休息了。
瞅瞅外头,天蒙蒙亮,这次真是该起身的时候了,修整心态许久,我已经神态自若,挑不出异样来,迅速着了衣,从床上爬起来,咱现在是小厮,主子早上要梳洗的事,可不能耽搁了。
弄好面具,着装完毕,回头一幅必恭必敬的样子,又是五哥小厮的模样,昨晚的九阿哥已经不见。
"主子,您在躺会儿,奴才这就给您提水去。"身手为他腋好被角,他看到变脸如此迅速的我,许是有些不适应吧,眼睛里有惊异,又有些赞赏,还有些失望的神色?
抛开琢磨人的心思,我提了个小小木桶,开门去了昨日的伙房。
"小桐子,这么早就起了?"伙工像是与五哥的小厮有些交情,一见我进来,就热情的跟我打招呼。
我只怔了一下,对这种新叫法儿还真有些不适应了,点点脑袋:"恩,"正想也回个热情的招呼,可是却不得不装做很困的模样,打了个哈欠做掩饰,原因是自己根本不晓得眼前的人叫什么名字。
转开话题是自己的拿手本领:"对了,昨天怎么没见你啊?"
"昨个儿是小星子当值,今儿个才该我的。"年轻的脸上是朝气蓬勃的笑容,仿佛阳光就在他家一般。
叹气,真的很久很久没有人对自己这么笑了:"哦,主子快醒了,我来提水。"示意一下手中的木桶。
"我帮你!"年轻人说着自告奋勇的从我手中提起木桶,掀了大大铁锅,把热水灌满。
看着已经满满的木桶和对方仍不停歇的动作,连忙制止:"够了够了,这些就行了,谢谢你!"
那年轻的小伙子听了我感谢的话,脸立刻涨的通红,支支吾吾的"不用,不用"直说个没完没了。
我偷偷笑,这小子真是可爱,被夸一句就不好意思成这样。
弯腰提起不轻的木桶,向门口走去,总觉得那个年轻人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似的,摇摇头,不管他,反正自己与他不相识,顶了这张脸,只是稍微应付一下就好。
"桐子!"身后的人果然出声叫我。
扭头看他大步跨过来。
"恩、、、"人是来了,但却垂着脑袋不说话。
屋子里头只有我们两个,天是早了些,估计另外一个当值的人还没到吧。
放下木桶,虽然自己有力气,但看眼前这位,势必要和我说上一阵子,只是、、、扶扶桶盖子,这天这么寒,少跑点儿热气为妙。
"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儿,你怎么回话?" 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大个子终于抬头,坚定的看着我,一口气把话快速的说完。
什么什么?要坏事!
我是不清楚他以前和那个真正的木桐说过什么事,头脑一下子蒙了,思绪混乱,呆着,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桐子,我喜欢你,上次不给我答复,可你说过下次见面会我回我话儿的!"刚才害羞的壮小伙儿突然变的既坚定又果决,理直气壮的模样让我一下子回不过神来。
我立在一边,吃惊极了,微微张开嘴巴,想说些什么,但,对方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我不知道如何应对,何况主角还不是九阿哥我!

第 90 章

我愣着,一时之间真的不知该怎么回话。对面站着个愣头青,眼睛里头全是期待。
门"吱呀"一声打开,外头有人走进来。
我抬头向年轻人身后看去,原来是她!那日遇到的清秀姑娘--韵寒!
"木桐!"她善意的和我打招呼。
"早!"没想到会再次见到她,我回之微笑,本来是最平常的礼仪,但在惶惶不安的爱慕者眼中却成了另外一幅情景。
愣头青立刻变成喷火龙:"为什么不回答我?难道 。。。你和这女子。。。"他拿了恶狠狠的眼光看那无辜的姑娘的背影。
"胡说八道些什么!"立刻止住他的话头,这虚假的东西要是让那些个捕风捉影的给听去了,还不被传播的天翻地覆!
韵寒许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卷入战况,以为我们是在谈论私事,善解人意的进去打水,没想到出来后,却听到了我和眼前这位的争吵。
她微微一愣,但没说什么,取了热水,穿过我们就要离开。
"你停下!都说清楚了再离开!"愣头青抓住了小姑娘的胳膊。
头痛!木桐啊,木桐,你瞧你给我惹了什么事儿!也不提个醒儿!
"你是不是喜欢她?"愣头青很执着的把人家一女子留下。
"别瞎扯!"我看看韵寒,抱歉的笑笑,把她卷进来实非我意。
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好奇的看着下一步的情形。
得!让人当戏看了!0
那厢里看着我和韵寒得互动,却已经是火烧大地:"你从不对女人这么笑的!为什么她是特殊?还笑的那么招人!对我从来就没有过!"
啊,缺点啊,无论自己怎么掩饰伪装,可惜,人类眼睛里头东西还是太多了,连个愣头青傻小伙儿都看出来了,改进改进!
"你误会了,她只是好友!"一定要澄清,"你说的那个,我回头再考虑考虑,虽然这次没有答复,但下次一定不会!"虽然我不知道他曾经对木桐说了些什么,但身边有外人在,自己隐晦话语也无不妥之处,任谁也抓不到自己的破绽。
"下次又要等到什么时候?"看得出来,小子很喜欢木桐那个家伙,已经瘪了气,老实的发问。
"打完仗以后吧!我不会再食言!"呵呵,到时我就撤退了,木桐就留你驻阵了!
"嗯,好,我等你!"大老虎变成小猫咪,木桐影响不得小觑!
"还不松手?想抓人家姑娘到什么时候?"我皱皱眉头,看看愣头青的手依旧恶狠狠的抓着无辜的韵寒,还好她在,否则真不晓得怎样收场。
"哦,对,对不起!是我误会了!"喷火龙又变成傻大个儿,低头认错,态度真好。
"没事儿。"韵寒很大度的笑笑,表示理解。
"我走了,主子还在等,水要凉了就糟了。"和愣小子告别,与韵寒一同出了供水房。
"刚刚实在抱歉。"不好意思对她笑笑,虽然有她在是帮到了自己,但被人看到这种事情,即使真正的主角不是我,顶着这张脸,还是会不好意思。
"不要紧。"走在我身边的韵寒看出我的尴尬之色,立刻不再去提及刚才的事,转了话题:"今天又该行走了。"
心暗自感激她的细心和善解人意,连忙接上话题:"对啊,这大冬天的,天亮的还真慢啊,还得再等会儿才能出发。"
"木桐。"
"嗯?"
"你说待我如好友,是真的吗?"清秀的面容上有着寂寞和哀愁,夹杂着一丝丝紧张。
"当然!我很喜欢你!善良!细心!善解人意!"我大声肯定着她,不想看到这个和善的女子身上出现负面的气质,的确是自己的真心话,然而看看她越来越红的脸,心不禁笑,古人不喜夸赞他人,倒害姑娘家不好意思了。于是厚着脸皮化解她的不自然:"和我一样,臭味相投,当然是好友啊!"
果然,她噗哧一笑,自然的消除了羞怯:"你还真是会说!什么臭味相投的!"
"呵呵,我在主子身边待了这么些年,怎能不舌灿如花!"说完作出小人得志的模样,沾沾自喜。
"噗!"韵寒忍不住笑出声,"不过,还从来没人这么夸我呢!谢谢你!"
"我这哪叫夸啊,实话实说呗!看到你开心,好友我自然也高兴!"
"还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她轻轻叹息着,声音很小很小,似是低吟,但内力不差的自己自然把这话自动收入耳中。
这么走着,也到了分岔路口。
"好了,我们都该回了,每次都是分岔路,正和你说的高兴呢!真是~~~~"一边抱怨,一边挥手告别。
韵寒双手提水,亭亭而立,眉毛弯弯,冲我微笑:"回头见。"
回了屋子,五哥并没在床上休息,静静的坐在桌边手持兵书,认真而仔细的看着。
"主子怎么起了?不多眯会儿?"
"嗯。打水回来了。"放下手中的书,起身。
我开始为五哥张罗大小琐事,得意洋洋的指挥着左右奔波的宫人。
五哥和我现在已经恢复了主子和小厮的关系,各自扮演好各自的角色。白天人多眼杂,自然是要谨言慎行。忙里忙外的准备着,早上发生的零碎小事早已被我抛到九霄云外。
推开门,清晨的阳光淡淡洒在心头,深呼吸,新鲜的感觉久违了,宫外的自由果然诱人,伸手伸脚,舒展四肢,嗯,新一日的行程开始了!

第 91 章

就这么老实的跟随五哥行进了一个月,路途中经过大小行宫会馆,或露宿于野外,或取暖于安室。
自己有内功护体,习惯于调息休息,出了皇宫,虽然一下子脱离优越生活,倒也不会觉得吃力不适应。
若说不有什么不满足的地方也只是不大方便炼药。
出宫前我虽然带了不少,但也只准备了一个月的药丸量,目前身上异香不散,而且我心惊胆战的发现这种症状越来越厉害了,只要不服药丸,自己就无法控制,甚至运功也抵挡不住香气四溢,我不知道是否是药物的副作用,但清楚的明白这种严重的症状迫切需要依赖药物。现在,自己经常偷偷摸摸的制药,瞒着五哥,瞒着其他任何人倒也辛苦的紧。
"主子,奴才想出去办事儿。"在大帐中,火炉噼里啪啦的响着,我模仿出来的声音有些尖尖的却不是刺耳的难听。
"好。"五哥的回答这些天都是这么一个字。
现在正值漆黑夜晚,为了明天能够准时吃上药,这两天自己都是这么找借口的--出去办事儿,说直白点儿也就是如厕,这可是自己小时候和五哥在一起时常常用的特殊词语。
也就是这么每晚出去"办事"一趟,我把制炼药材的步骤分成了几天来做,今天是最关键的一天,过了今晚上,接下来一个月自己的药丸都不愁用了。
兴奋的想着,怀抱里揣着快成品的药丸,使了轻功,闪了几个身,悄悄离开营区,朝自己白天侦察的小地点奔去。
这个地方看起来非常隐蔽,从四周来看有高坡环绕,不容易察觉,点上小小火堆也不会被察觉。
天助我也!现在外头风大,还没什么人,天色阴沉的厉害,看来月亮星星今晚也配合我的行动不出门放光了,这么一来,自己行踪便更为隐秘!
迅速打了火折子,心里头默念:速战速决,手脚也随着意念灵活的动起来。
呼--风越吹越狂了,我的皮,刺骨的让心都跟着发抖,之前没来得及做任何昭示的雪花一大片一大片的,争先恐后落下,势头强的惊人--
不去理会冬雪带来的白色,时间不多,自己仍旧一边对手里哈着气,一边摆弄着手边的活,忙个不停,暴雪来临,形势紧急。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七日的努力,这一个月的份量总算完成了!
快速把药丸全送到小瓷瓶里,盖紧实了瓶子,朝怀里揣了揣。摸到怦怦跳的胸口,我有些不安,总觉得自己是被什么人监视着,不自在的感觉环绕在身体四周,怎么也散不开去,贼头贼脑的左右探看一番,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现象,不禁摇摇头,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慌乱到底从何而来。
手有点抖,不知道是天寒的入了骨,还是那种奇怪的感觉沁入了心底。周遭一片寂静,只有雪花砸在地面上的声音,诡异非常,我想迈开脚步,无奈,那种感觉竟然牵制到了身体行为,不自觉的使劲抖一下,狠狠打了个冷战--
难道有人已经发现了、、、 、、、?
自从身体的特殊病情的恶化,五感灵敏度稍微有所下降,不知道是否是此处人少物稀,阻碍物几乎不见,今晚上自己出奇的敏感。
伴着呼呼的风声,碎碎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来,我绷紧了身体,一边准备防御,必要时候出手攻击来人,一边使出内力,开始探寻来人的气息。
是武者?士兵?亦或是将军?还是宫里头的什么人?
这么一探,就有些疑惑了,那种柔柔软软的气息证实来人分明是个女子,可是,刚刚环绕在我周身的那种气势,一个女孩子能轻易发出来的吗?连习惯于皇阿玛王者之气的我,都被不由自主的给震住了,竟然失却了判断力,呆呆站在雪地里,挪不开脚步,只看着周围迅速被暴雪铺成白色。
这么想来,总觉得有些不舒服,自己自由意识一向强烈,即使是下意识的受制于人,也不会开心。
暂且把这个想法放到一边好了,重要的是现在这个人是哪一路的神仙!
活动活动僵掉的手脚,缓了缓身上绷紧的肌肉,一个女人还不足为惧,再次把自己刚做的宝贝朝衣服里头塞塞,确保它不被来人发现。
"咦?木桐,你在这儿啊!真让人好找!害我白走那么多路!"女孩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许抱怨,传到耳朵里却是那番好听--这个人是韵寒。

第 92 章

"耶?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见来人是熟悉的她,我又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算是行军路上,主子们聚在一起议事时,奴才们自然也一同跟着,不能参合进去那些重要机密,所以没事大家就在一起唠嗑儿。五哥与皇阿玛谈论军事大题时,我就会和韵寒聚在一起,因为,其他小厮以前和木桐接触太多,我和他们多说话,只会暴露自己与原本木桐之间的不同之处,引发更多怀疑的视线,现在四哥的那个小厮已经在时而不时的用奇怪眼神瞧我了。
但韵寒不一样,她所认识的木桐,从以前到现在也只有我一个而已,就算有什么行为不妥处,也能轻易的瞒混过去。
和韵寒相处时,麻烦很少再去找她。以前,她身边的女子总是喜欢有事没事的作弄讥讽她,被我厉声制止了几次后,这种情况也渐渐少了。
我曾多次问韵寒:你为什么要由着她们那样对你?她也只是笑,说什么和气和气,听了她这不是答案的答案,没把我给(和)气坏。
事实上,我心底清楚的明白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身边的小人,因为小人随行。但是,我不同。我现在的身份是太监,宫女之间斗的再厉害也惹不到我的身上,何况,我现在还是得宠皇子五阿哥身边最能说话的一位,得罪了我,无异于是在五哥脸上刮花,在主子身上犯事儿。所以,即使是自己责怪了他人,在这些日子里,却还是吃得开、行得畅。
我明里帮她韵寒看在眼睛里,感激却不说出口,但只是在这些日子里,时常给我缝补些木桐的旧衣裳,前些天,还为我补了袜子,虽然是我不善女人家的缝补,主动找上了她,可她却没丝毫的抱怨,做的非常仔细,针眼儿布的很细很细、、、 、、、
现在看见熟悉的人来,虽然有了一瞬间的放松,但疑惑却随之迅速侵占我的心,有些奇怪了,这里这么隐蔽,她怎能轻易发现在这四周皆环绕高坡的地方,我的小小存在?而且,天还这么恶劣,她就一个人出来,也没见着拿把伞之类,这里离营地不近,弱弱女子行了这么久,怎么没见到她喘气厉害?
相处了这一个月,虽然知道韵寒对我并不差,但,毕竟相处时间不长,自己也不晓得如何和女性相处,倒也就这么自然来。皇宫毕竟不比他处,是人都长了好几个心眼儿,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虽不愿质疑朋友,可却不得不悠着点儿。
心中疑惑且不管,问题是,韵寒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在找我?做什么?
"你别在这儿愣着了!五阿哥要我来找你呢!好象是要和皇上说什么事儿,要你去皇上大帐外头侯着。"韵寒快速的说着,似乎很急。
"啊?怎么要你过来了?"我一时间没朝别处想。
"我?我现在被调到皇上身边伺候了。"韵寒淡淡的说。
"原来的小荷呢?"那个貌美的女子,一开始就被安排在皇帝身边。
"她,犯错儿了。"韵寒显然不想多谈,简短言语几个字,结了尾。
那个滑头聪明厉害的女子也能犯错?我在心里奇怪的想着着。但,当我发现韵寒眼睛里又出现曾经的不屑时,心里自然而然的明白过来,这应该又是一场宫女之间争谋利益的斗争。
不过,韵寒竟然被拖出来当了替死鬼呢,不过,事实是怎样,我也不能清楚分辨,究竟是无辜的替死鬼,还是鹤蚌相争中的渔翁,这个又有谁能说的清楚?
苦笑,竟然这么不相信人了,都成什么了,信任是友情的基础啊!我今天晚上头脑有些不大正常。
"木桐,我还要去找四阿哥的小厮,你快过去吧,我先走一步了!"韵寒不等我发呆完毕,就快步离开了。
我摇摇头,总觉得今天晚上气氛不大正常,难道我出了营帐就注定晦气伴随?
我迈开脚步向营地中央的皇帝大帐走去。
雪片在我身上打下湿润的水泽,仰头望天,没有一丝丝光亮,大片大片的雪,朝下砸着,颜色,是黑色的。

第 93 章

垂头下来,心里没来由的一紧,什么事要发生了、、、 、、、
一步一步踩在硬邦邦的地面上,前面再转个弯就是大帐所在处了,只是守在外头,应该不会太急,我这么想着,倒也不匆忙的迈开脚步。
也许是自己悠闲惯了吧,周遭发生什么紧急状况的时候,我的脑袋瓜儿总是不大顶用,或许正是应实了那千古流传的名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没有星光的夜晚,身边有影子,一闪而过,黑色的身形和夜色相溶,速度也快的不可思议,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瞬间,我以为自己是眼睛花了,可是,接着一眨眼,颈后的剧痛提醒了我这不是幻觉,事实摆在眼前,我被人利用地势之便给偷袭了,失去意识之前,我肯定的想着,恨自己缺乏经验、、、 、、、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一柱香的时间,也许是一个时辰,我忽忽悠悠的醒过来。
自己狼狈的躺在冰凉的地上,四周一片漆黑,骇人。
抚抚僵硬的后颈,被偷袭时余下的痛觉还在,恨!是谁这么狠,从没有人这么对自己,先忍忍吧。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外头也挺安静的,没什么人声,诡异。
按着地面,我吃力的坐起身,只是脑袋有些昏沉,浑身上下没有气力,身体其他部位没有任何异常。
隐约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龙木香,那是宫里人才能点的。
刚刚站直了身子,周围就出现了昏黄的烛光,亮度弱的让人心慌。
我睁大眼睛想瞧清楚烛火边的人影,可惜,条件不允许,只因那人背光而立,不过,身影却有那么一些眼熟。
"你醒了。"耳熟的声音如今却是陌生的腔调。
呃?这人是四哥身边那个机灵的小厮--高无庸?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是一副审判者的口吻来问我话。
"你把我弄到这儿来有什么目的?"人不犯我,我自然不会犯人,想到正是这个人让我糊里糊涂的来到这漆黑一片的世界,心中就恼怒的厉害,语气也不由自主地冰冷起来。
"啧啧啧,温敦五爷身边竟然有你这般厉害的小厮,嘿,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不妙!刚才一愤怒,竟然忘记身处何处,露出自己掩饰许久的气势,那东西竟然被我不小心放了出来。
可恶,这种蔑视语气!这样莫名其妙的待遇,我何时遭受过!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我怎么也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虽然知道这些并非善意,可却失去了判断对方意图的先决条件。
"怎么?慌了?"o
"高无庸!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木桐本来就是这样,你看不惯就直接说,别使些个不入流的手段!"还好,自己醒来时还没有暴露原先的声音。
"呵呵,那你可要是真正的木桐我才能对兄弟你好啊!可惜、、、 、、、"
"你到底要说什么!什么真正不真正的?!"事到如今,也只有打死不承认了,反正,他也没什么证据,不是吗?
"呵呵呵,哼!真正的木桐永远不会对好兄弟我这么说话,真正的木桐从来都不喜欢和宫女在一块搅和,真正的木桐也从来不会懂轻功,真正的木桐是五爷身边的贴身太监,而你,这几样你一样也不符!"少年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甚至有些尖锐了,听的我心乱如麻,刚才打算的全部不能作数。
"你。。。。。。"我隐约猜到了他能这么肯定我不是小太监的根本原因。
"对!你根本就是个男人!而且,胳膊上和脸上的颜色完全不一样!说!你是谁?木桐被你弄到哪去了?为什么要假冒他?"看来这小子和木桐是真的关系很好,那么关心他的去处呢。
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了,证据十足,被捅出去,无论是我,还是五哥,都要被严厉的惩罚,我不能暴露自己真正的身份。
看看四周的情况,我想找到逃跑的路线。
"别妄想了!你没发现这帐子里头燃的香吗?对我们可是没什么害处,可是对汉人的那些轻功,嘿嘿。。。 。。。"
臭小子,竟然跟我玩阴的!
的确,从醒来到现在一直是浑身无力,我还以为是昏迷的后遗症,没想到。。。 。。。提了提气,确实是完全使不上来内功,这又是什么鬼香!
"你就快招了吧!我看你那脸上那层皮也忒紧了些,我是仁慈了,没给你硬使力揭了。"
混帐,你若真做了,那我真正的皮就无须要了!
"我想先问个问题。你一定要回答我,完了后,我自然和盘托出,否则,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好吧,看在你现在和我好兄弟有一张脸的份上,暂且答应你了。"
不跟他一般见识。
"我想知道,你把我弄到这儿来是不是你家主子的意思?"
"这个,当然是我做的决定,这里可是给些不在主子身边伺候的下人们准备的帐子哟!虽然主子不熟悉木桐那个小鬼,不过,我看,主子也怀疑过你。"
原来不是四哥。
"谁让你冒充谁不好,非要冒充我的好兄弟呢?"高五庸仗着自己不受香气影响,说起话来也开始有恃无恐来。
"好了,你该问的也问完了吧?有什么的都说出来吧,我最不喜欢勉强了,你能自愿交代,大家都开心,何乐而不为?"这小子闲闲的看着我,欠揍!
"交代完后,你打算怎么处置我?"我要对自己今后的去处有个思想准备,在抱定不对外人出卖五哥的情况下,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个嘛,呵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不要动怒!
"对了,刚刚从你身上搜过来一堆破烂呢!"臭小子看看桌上摆着的东西。
惊,连忙摸摸怀里,果然!我的宝贝竟然被当成了破烂给没收了!
我这辛苦一周炼成的药品,明天一定会需要的,否则,身体会发"病"--欲香四起。
"我实话实说,其实,那些瓶子里头装的是我天天要服的药,我必须要吃那个药维持我这条烂命,否则,我就完了,你能不能让我把药留下来,我还想多活几天。"天哪!自己诅咒自己,我。。。我。。。这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
"哼!我当是什么呢!你那玩意儿我可不稀罕!""咕"的声音响起,几个硬硬的瓶子滚到我脚下,我连忙抓起自己的救命草。
我就是在赌啊,赌他不在乎我这个假冒者,赌他依旧年少单纯,冲动,不会拿我的宝贝来要挟于我。
"谢谢,谢谢,谢谢。"我不停的说着这两个字,装做害怕,不断的感激。
"什么鬼样子?!快把面具拿下来,不要再用木桐的脸了,简直是有损兄弟模样!对了,木桐被你弄到哪儿去了?"
我发现,这个小子虽然是聪明过头,但毕竟读的少,学的不多,经历的风浪小,处理问题时候,逻辑混乱,很容易被对方混淆视线,我只要稍加利用。。。 。。。
"高大哥!高大哥!"急切的声音从帐子外面传来。
"鬼叫什么?"高无庸不耐烦的走出帐子,我也想动,趁机逃跑,可身体只能做轻微的动作,怪不得这小子连绑人的绳子省了。
"高,高大哥,小全告诉四爷你在这儿,他过来了。"那个人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看来是奔来的匆忙。
"什么?!"

第 94 章

"可恶,小全那个烂嘴巴,只知道吃!"高无庸愤恨的低声言语。
"高大哥,你也别生气,你知道四爷的,我们不比你天天跟在主子身边,早习惯了主子严厉。不光是小全,我们其实都挺怕的。对了,高大哥,四爷好象找你好半天了,让你在皇上帐外头等着,说一出来就不见你人影了。"
"完了,我还以为爷要在里面呆上好久、、、 、、、我这么擅自离开、、、 、、、"毕竟是孩子的毛小子开始底气不足了。
哼,你小子也有害怕的!听是四哥要过来,我的心却是一宽,虽然还不知道怎么应对接下来的情形,可神经却已经奇异的放松下来。
"高大哥,你别急,你说,里面那个人咱把他怎么着?先藏起来?"这小子脑子倒是转的快,这么迅速就把话题扯到我身上了。
这边话音刚落下,那边就被高无庸敲了下脑门。
"笨死了,还当我的跟班呢,我真嫌丢人!"
"呵呵,大哥你说。"
"本来我把人给捉回来就是自作主张了,现在再知情不报还不是罪加一等!"
"高大哥说的是!说的是!"
"你出去避避吧,毕竟你也有份,我帮你担待着,这个人就让爷来处置好了,反正我觉得不是什么好货色!我先去迎迎爷,这个人放这儿也是跑不掉,现在是废手废脚的。。。 。。。"声音渐渐远去。
这小子怎么说话的!我无力的站在昏黄军帐里,一个人恨恨的想着。不过,他说的却是该死的正确,自己现在根本是和废人没什么两样!看来,武功从另一方面来说也能被他物控制,成为自己的弱点之一。
四哥,待会儿就要面对你了,怎么办才好呢?
把事实托出?还是编个谎混过去?不过---四哥的那个小厮应该都如实把情况禀告给他了,况且四哥头脑一直清晰,思维一向犀利,若是瞒他,恐怕难度很大,谎言也要再三斟酌,可是再天衣无缝的谎言都毕竟是虚假的镜花水月,难以抵抗住细心的分析、、、 、、、
寒风突然刺到我脸上,这当下才意识到,原来已经有人进帐了,呵,自己已经虚弱到了这种程度?
抬眼瞧去,来人正是四哥,只是现在的他对于我而言是高高在上的主子。
可惜的是身份已经不能维持原样,四哥一定已经知道自己不是那个阉割了的小太监,可是,我该怎么说呢?
"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四哥的声音里带着疑惑,却是自己从没听到过的陌生口气,心里觉着些许不舒服,四哥从来没对我这么淡疏。
我不知道如何再次编造谎言,也许是亲兄弟,从小就在一起生活学习,而且那个人平日对我还关照多多。在四哥面前,我吐不出任何瞎话,但是,我又不愿意轻易出卖五哥,虽然四哥对我不差,但我不知道他是否会把五哥给算计了,我不清楚,这里的生活太玄乎,我还没来得及,也没有心理准备去敞开心扉相信任何人,即使那个口口声声说保护我的皇父、、、 、、、这一世的自己太谨慎,可是,周遭的一切生活环境让我控制不住、、、 、、、
"刚刚高无庸在的时候你不是说要全招了吗?怎么我一来,你就闭嘴了?"四哥的神情冷竣。
我不由打了个寒战,和刚才的感觉是一模一样。
"刚刚你看到我、、、 、、、"我有些慌张,炼药的时候正是被他撞见。
"哼!看到亮光,我以为是来窃军情的奸细,没想到倒让我见了你。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声音已经是越来越严厉,越发的冰冷起来。
"目的?只是想来战场看看,你信吗?"我无奈的说真话。
可惜,此时真话不太顶用,即使是自己也觉得理由不充分。
"你倒是油嘴滑舌起来,原先,我是想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把你审问了,可现在,被高木庸给逮到,恰是歪打正着,我也不必再多费力。"言语之间竟然已经是绝情,四哥果然如那群小厮所说,厉害的时候让人从心底感到恐惧。
说完这话,他就向帐外走去。
"等一下!"我急了,出言阻止他离开,要找人把我拖到众人面前,那还真是打到我的软肋。
四哥停住脚步,却没有转身,只是侧头看了我一眼,昏黄的烛火映照在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撒下淡色的影子,眼睛里极为藐视的目光看得我难过异常。
"在这之前,你就不想看看我的真面目?"这一句话成功的引发了他好奇心。
"高无庸!"他出声喊道。
那小子立刻从帐外闪进来,动作极为迅速。
"你去打盆热水来。"
"是!"高无庸身为皇子的贴身小厮,和小玉他们一样,从来不会置疑主子的命令,也不会有迟疑,是对皇子最忠心的自己人。
"你怎么知道取下面具还要用热水?"我好奇。
他冷淡的看了我一眼:"常识。"言简意赅。
我大受打击,从来没被四哥从头到尾那么漠视过。
取出刚刚从高无庸那儿得的几个小瓶子,仔细的选出两个,我垂头抚着瓶身,心里也在感叹,我真是不得已啊,若是事情闹大,那整个军营都会知道当朝九阿哥违抗圣旨,私自出宫,五阿哥不仅知情不报,还协同包庇。那样一来,就算皇阿玛是有心想放我一马,到时也没什么条件宽恕我和五哥,众人的眼睛明亮,皇室的威严当然最重要,更何况若是皇阿玛知道我欺骗他的事,能不能原谅我还是另外一回事,若是气在头上,我这来之不易的命就没了,而且自己最不想连累的就是五哥,是自己卑鄙诱骗。。。 。。。
这边在自责,那边水和毛巾已经准备妥当。
我看看高无庸,对四哥坚定的说:"他不能留在这儿,我的容貌只给你一个人看。"
四哥的眼睛闪了闪,没有应答我的话,却吩咐小厮下去,这便是答应我了。
见状,我也不再拖沓,亲人面前,当然敢作敢为,拿毛巾拭湿面具轮廓,轻轻揭开,多日不见人的容貌重新出现在人前。
一刹那间,向来沉稳的四哥倒抽了一口气:"你?!"
这时的我已经用不着改变,立刻恢复了自己原来的声音:"四哥,就是你看到的这样,被你逮到,我算是栽了!"
"九弟?"四哥眼睛里头全是不敢相信的神色,大步跨到我身边,抬起我的脸,沿着轮廓细细的抚摩开来。
好半天过去了,脸上已经开始发痒,可他动作还不停止,便忍不住出声提醒:"我说四哥,我是你九弟还不清楚吗?看看,现在这绝对是我的脸。"我说着也忍不住捏捏我的下巴,标准的滑嫩,伴随自己数十年的肌肤,恩,摸起来是很舒服,怪不得四哥也喜欢。
我这么一提醒,四哥立刻开始说话:"你怎么来了?战场多危险!"担心之色溢于言表。
"四哥,还是这个表情我看的惯,你刚才那脸真是硬的够实的!"终于看四哥恢复在我面前的正常神色,我舒坦了不少。
"若早早告诉我你是谁,我便不会那样待你!"四哥似乎不愿意我提起他刚才的表情。
我也知道要明事理,接着四哥刚才的问话:"我也没骗你什么啊,的确是想出来看看战事。"
"这里多危险你可明白?你连高无庸都奈何不了,若落入敌人手里。。。 。。。"四哥没有再说下去,手指依旧在我眉间徘徊,眼睛里深深积起担忧和沉重。
"我是失却了警惕,平日是很厉害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仅仅用一个树枝制服一头野兽。"
"也是,那些瓶罐里装的是什么?听高无庸说是药?怪不得你这几年老是体力不支,原来真的得了病,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四哥的语气急切而快速,隐约责备我从没告诉过他,我根本没想过要对他隐瞒。

第 95 章

"四哥,还记得上次我们一起去围场打猎时的事吗?"
"清清楚楚。"
"那天晚上,我不小心扭伤了脚,你带我去了一个地方,还有印象吗?"
"恩,那池水有奇特的疗伤功效。"
"是啊,可是事物有好的一面,差的一面也不会缺少。"
"怎么了?我也用过,并没见什么不妥。"
"也许是老天看我不舒服吧,才泡过池水没多久,我就开始不能轻易使用我练习过的武功,直到现在都只能练习一些养生健体的拳法。这几年,我一直在考虑如何克制这种劣势,可惜,天不从我愿,身体渐渐变差,虽然不会伤及根本,但我现在变的却似那汉人家的小姐,无法轻易使力。"
"那这药?"四哥听到我的话,皱起眉头。
"我一直在细心的想办法解决,这药丸是我自己制的,也是经过无数次失败炼成的精华,很不容易,虽然不能解决根本,但却能。。。 。。。"我迟疑了一下,顿住了,犹豫是否要把造成自己身体虚弱的罪魁祸首说出来。
"能怎样?你别想瞒我,虽然我能查出来,但我更想你亲自告诉我。"四哥把我的下巴抬高,不让我的眼神逃避。
"好吧,我知道你的手段厉害,不过说好了,告诉了你后,不许笑我。"有些害怕说出来,这种事情简直是自己身为男儿的耻辱。
"好,我答应你。"四哥郑重的保证。
"自从我泡完池水那日起,身体就开始出现异常,开始的时候,一出汗,皮肤就会沁出非常非常浓郁的香气。"最终是说出来了。
"香气?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我也知道这个很丢人,可是最可怕的不在这儿,问题主要在,香气的功效。"
"人闻到以后会怎样?"四哥的反应极为迅速。
"会欲火焚身。"我不可思议的说完让四哥震惊的话。
他已经被这个消息惊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没想到吧,这简直就是我们皇家的耻辱,竟然像相公馆的人一样,还是从身体里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我说的自暴自弃。
"我担心你。"
"什么?"四哥直接把话说出来,我反应不过来。
"我不会嘲笑你,只是担心,你以后要怎么办?岂非生若废人?"四哥的手滑向我的肩膀,慢慢的捏紧了。
"呵呵,我和你说的还是一开始,后来,我几乎不能有什么动作,否则就会香气四溢。若不是这不小心练成功的药丸,我才真成了废人。现在症状一天比一天严重,总觉得我这十几年武功都白练了,只能使些小把戏,最让我担心的,有一天这些药也许会不在有效果。"我无奈的转着手里的小瓷瓶,苦笑起来。
"我帮你想办法。"四哥不让我放弃希望。
"很难。"我抬头给他一个不可能的眼神。皇阿玛身为帝王,一直都在为我寻求解决的方法,这么久却无果依旧,何况是只是皇子的四哥。
"无论成败,我都要去找驱除你身上异症的良药。"四哥说的坚定异常,我的肩膀被他握的有些疼,心里却是开心与无奈混杂在一起,复杂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看来这个四哥也是个硬脾气。
"对了四哥,刚才,我听高无庸说,关于我身份的事情,你很早就怀疑到了?"
"恩,在皇宫时候,我就发觉你不对劲,那天早上,在五弟那儿回报九儿病情的就是你吧!"
"是啊是啊,怎么你们都叫我这个名字!"我暗自惊叹四哥敏锐的观察力,却对他对自己的称呼不满抗议,原先还能忍忍,但以后若还都这么叫下去,自己成了人,封了王或贝子,对上这样的称呼,我还能摆什么面子?
"呵呵,时间久了也就这么叫惯了,何况,这从你幼时便跟来的名字,怎么好轻易改过来?"四哥看我吃憋的样子,感觉好笑,"你就是你,不论是什么名字都改变不了你的身份,不论你乔装他人如何相似,如何成功,但永远抹杀不去你眼底的神采。"
"我说自己的易容术怎么会这么轻易暴露呢,原来问题出在其他方面。不过,没那么明显吧?"我有些惴惴不安的问,他人投注在我身上怀疑的目光越少越好。
"开始在皇宫里头,我就在纳闷,区区一个小厮,回禀自家主子的时候,言语上甚是规矩,可神情却显的不卑不亢,更奇怪的是这小厮的主子还纵容他。"四哥为我细细道来,"我也曾经猜想,或是木桐为五弟成了什么大事,他才开始纵容自己的奴才,可后来。。。。。。"
"怎的?"我连忙追问。
"你不知道五弟后来为你取名‘童童'的意思吗?"
"不是说,这么一来可以区分,不容易认错人吗?"
"一般人都会这么想,以前我也许也不明白,但现在知道你就是扮作木桐的人,一切都清楚了。童,通‘幼',五弟在缅怀以前和你在一起的幼年时光,他想让你永远做他一个人的‘童童',也永远不要成人,变成天朝的九阿哥!"四哥说的平静,眼底却隐约闪着不甘。
"四哥你瞎猜什么呢?"我听着听着,脸上的微笑渐渐收起来。
四哥的话让我害怕。五哥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他从来就是包容着我的一切,无论是缺点还是不足,都体谅的帮我,从不责怪于我,按说,我二人年岁相差不多,额娘又最是偏向于我,这么一来,兄弟之间很容易产生矛盾,但他却从小就让着我,从不与我产生争执,如此温和包容的五哥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恐怖的独占欲?
"你这次怎么想到找上五弟帮你出宫的?"四哥见我反应不嘉,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当时,你们都不在我身边啊,只有五哥离我最近,而且,五哥待我最宽,无论我要他帮我做什么事,他都不会不答应的。"我想起五哥的好,重新兴高采烈起来,但不小心眇到四哥微微沉下的脸色,连忙把话接下去:"四哥,你也可千万别再摆刚刚那脸色吓我了,看就是你动不动就这样,人又严谨的要命,若是跟你事先提了这事儿,第一个罚我的还不就是你了,我怎么敢伙同你一起违抗圣旨,偷偷出宫?再说了,五哥常来我那里,他的小厮和小玉处的不错,都是我经常见的,乔装成他,也不困难,但你的那个小厮,我真的很少见!"
开始,四哥听了我的话,面色还稍微缓和了一二,但,当听到最后一句话时,脸色变的比之前更深沉,让我弄不明白,这中间变化的原因到底在何处,我不比四哥,反应灵敏,所以完全不明白,而且,这些年来,我一直都觉得身体里头缺失了一样重要的东西,这种东西的缺乏正是造成自己在某个问题上多年反应不快,不机敏的罪魁祸首。。。 。。。

第 96 章

四哥听了我的话,面色不善,只盯着我瞧;我说完话后,不知道该怎么缓和异样气氛,眼神也不敢朝四哥身上瞄,只好四下里躲闪,四哥的手托着我浑身乏力的废物身体,仍在晚间觅食的冬鸟,不时为身体的寒冷鸣叫两三声,帐子内的空气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无声无息的泛滥开来。
情形正处在这不上不下的胶着状态。但最终也会被无情打破。
"主子!"外头传来高无庸细高的声音。
四哥既然安排了他在外面守侯,忠心的小厮便绝对不会入帐窥探。
我和四哥对望一眼,听他的声音,似乎有什么急事儿发生了。
四哥放开徘徊在我身上许久的手指,大步迈向帐帘边:"什么事?"
许是那小子见自家主子来身边了,声音放低了不少,模模糊糊,我在里头听的不清楚,只隐隐约约抓住了几个词儿:"五爷。。。 小厮。。。皇上。。。找得急。。。"
我站得久了,身体毕竟不如有劲儿的时候,双腿很快就疲乏,找到了把椅子,坐在微弱的烛光前,心里头突然浮现出一丝不安的感觉,桌上摆着根细细的蜡烛,随着烛芯的燃烧,蜡泪的滴下,心头的那丝不安渐渐扩大开来了。。。 。。。
还没等我开始有所警觉,四哥就回到了我身边。
我站起身:"怎么了?"
"先把面具带上。"四哥没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但听他这么吩咐我,想必事情定与我有关。
我依言而行,听四哥的语速,情形似乎很急迫。我迅速涂抹上特制的药水,贴上面具,我再次变成了五哥的小厮--木桐。
"五弟真担心你啊,现在,为了找你,几乎要翻遍整个大营了,就连皇阿玛也被惊动了,我想,他一定好奇,这个小厮的能耐怎么那么大,能让自家主子挂心如此。"
我一听这话,心立刻变凉了,糟糕!
"四哥,我看看你的怀表。"我惴惴不安的提出要求,企图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四哥面无表情,把镶嵌着翡翠细小宝石的金色怀表从怀里递过来。
我接过来一看,顿时,心惊肉跳。0
自傍晚我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两个时辰了!
怪不得五哥会如此慌乱的找寻我,以至于惊动他人,还有皇阿玛。。。 。。。
万一对峙起来,自己一定瞒不过皇父的眼睛,何况,他是那么了解我的小动作,年少的我在他面前,从来都是透明的颜色,只要有举止言行,便隐藏不住任何小秘密,那次,服用药物让自己的身体像僵尸一般,把他骗过,便已经是极限。现在,只需一眼,心理建设高不过他敏锐的双眼,到时候见面,小厮的身份让我肯定不会有机会私下里见到他,那么,在众人面前面对着一系列问话,自己一定会露出马脚,被他识破。。。 。。。
不行,这件事千万不能闹大,即使是‘木桐'这个身份在大家面前消失也行,眼下,身边能帮我的也只有身边这个人了--四哥。。。 。。。
"四哥,我。。。 。。。"我吞吐着,没把话说完,要说出女孩子怯怯的言语,比如‘自己该怎么办才好'的话,让我很为难,虽然,眼下自己着实很难解决难题,但心灵上也不想对别人示弱。
"好了,我明白。接下来怎么应付,你就不用担心了,毕竟,皇阿玛也被惊动,眼下只能让你避开众人的眼线了。交给我吧!"四哥不轻易承诺,一旦类似保证的言语出口,便一定有把握成功,我的心稍微安妥了不少。
"你做的这种面具,一共有多少?"四哥见我站着仍旧勉强,抽了椅子,和我一同坐下。
"不多,但不只一张,事实上,都在这里。"我把外头的袄子脱下,翻开棉袄的内层,拨弄了几层布褶,从里头掏出一个半大的荷包。
这也算作是一种机关了,为了防止意外,能随身携带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我央了韵寒帮我缝制皮袄。从外表来看,针线行的很顺畅,没什么好奇怪的,但若知道那层层布褶如何分布,便可以打开这个看似简单的机关,取出里面的物事。
幸好,我准备的面具不止一张,其他的面具虽然没什么特色,倒也能用的方便。
我把东西掏出来,放在桌上,示意四哥来看。
"咦?"四哥拿过面具,细细的看起来,当看到其中一个的时候,不由的疑惑起来。
"怎么了?"
"你见过了他,所以才制了这张面具?"
"他?是谁?这些面具,的确是按照所见之人脸庞而仿制,至于都是哪些人,我印象倒不是很深了。"
"我知道了,你随我来。"四哥站起身,又顿了一顿,拿了一样东西递给我:"把这个戴上。"
"这是?"我接过来,有些迟疑。
"外面的人现在都知道木桐不见。现在,不仅你原先的脸不能让人看到,这个面具也不能用了。现在事况紧急的很,来不及等你再换面具了。"
四哥给我的是件厚厚的带帽大衣,穿上后,帽子正好把脸和身子全部遮住。
"快随我来。"四哥单手掀开帐帘,我快步跟上,微微吃力的跟在他后面快速向前行。

第 97 章

这边的帐群都是配给奴才们用的,出了帐子,四哥并没有带我离开帐群,反而领着我向它内部走去。
走了几步路,四哥打开面前的一个小帐门。"快进来。"
"恩。"我裹了裹身上的外衣,随四哥进入帐里,好奇里头到底是什么人。
"爷?您怎么来了?"少年憨憨声,疑惑的响起。
"恩,你来见见五弟的小厮--木桐。"
我掀开帽子,看清楚那说话的人,顿时吃了一惊,这人的脸和四哥指给我的那张面具虽然不是完全一样,却也出奇的相似。
既然四哥没有把我真正的身份告诉这人,那我在他面前也还是小厮,主子在一旁,奴才不能造次。
"从今天起他就是你弟弟了,记清了,你弟弟现在还没走,等回了京城,再把那件事说出来。"四哥跟那人吩咐着我听不明白的事。
那人倒也老实,没什么异议,直接应了。
"木桐,你先把面具带上,我带年羹尧先出去。"四哥带着那憨憨的少年离去,留给我更换面具的自由空间,以免真实面目泄露出去。
"哦。"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是在机械的作答--年羹尧?天哪!就是那个看起来平凡又老实的少年吗?怎么跟我想象的没有丝毫的相似?
心里不能不说有些激动,毕竟见到了历史上有名的大将,不过现在镤玉仍裹顽石,放不出光彩,至于以后。。。。 。。。
我小心的把换下的面具收好,放入袄内。四哥他们还在外面,也许还有什么事情要安排,我身体仍旧乏力,挪开双脚,坐在炭盆前搓着双手取暖。
没一会儿,四哥单独进来,那个年羹尧不知所踪。
"刚才那人是?"我很好奇现在的年担当什么职位。
"是包衣。"四哥简明的说道,"当初我在宫外立府,他们一家都是皇阿玛赏的。"
包衣,即满语"包衣阿哈",就是家奴、奴仆的意思,年羹尧,果然实有其人。
"你把我在这儿的事儿告诉他,那他会不会。。。 。。。?"我有点担心秘密是否会被泄露出去。
"我已经吩咐清楚了,他老实的很,定不敢说出去一个字。"现在,四哥对将来的这个大帮手是完全不以为然。
"刚才你怎么说我以后就是他弟弟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你还记不记得这两年过年,你出宫的时候,何玉枉在哪里?"四哥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起我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没什么印象。"每次我出去,都到姨母那里去玩,熟悉熟悉将来自己会继承的一些产业,小玉伺候我一向尽力,这段时间当然是让他自己好好玩了。
"其实,年羹尧有一个弟弟,自从何玉枉认识了他弟弟后,两个人处的不错,这两年也接触不少,你虽然忘记,但兴许也见过,否则单凭你去想,是绝对不会做出和他那么像的面具。这张面具,"四哥看着我的脸,"和年羹尧弟弟的面容分毫不差。"
"啊?这么巧?!他弟弟叫什么?"我很好奇年羹尧还有个弟弟,而且还与自家的小厮相处甚好。
"年羹舜。"
"奇怪的名字,是尧舜之‘舜'?怎么解意?"
"恩,他兄弟二人之名,取‘尧天舜日'之意,颂皇父盛德,四海太平。"
"这含义还真是深重了,那年羹舜现今何处?"
"昨儿个刚走,染伤寒死了。"
"啊?"我被这一个个意想不到的信息所震惊。
"这事儿现在还没旁人知道,我刚刚吩咐了年羹尧,让他回京后再把此事告诉他父亲。你现在就先扮作年羹舜,避过这一劫,以后的事,我来帮你安排。"
"好。"兄弟之间不言谢,感激之意留于心底,大家都明白清楚。
一般情形下,奴才们染了病,自己都不敢轻易说出来,宫里的管事害怕病气会过给其他人,通常都把生病的奴才丢下队伍,自生自灭。这么一来,年羹舜病情的隐瞒也合情合理。
"我先走了。明天,五哥也许还会来寻你,你自己斟酌该怎么办,我只能帮到你这一步了。"
"我明白了,四哥,这次多亏了你。"我有种危机逝去的感觉。
"先别放心的过早,这事儿还没完,待会儿年羹尧过来,你有什么不清楚的就问他好了.明儿见。"四哥挥开衣袖,离了这小小的帐子。
年羹尧现在估计还在外面,我独自坐于帐中,观察着周围的摆设,很简单,两个床铺,上置薄被,两铺间蹲着一个小小的炭盆,虽然不大,却也散发出温暖的光和热。
这里毕竟是奴才住的地方,不若五哥的大帐舒适,今后的生活又要辛苦许多,还不知道现在的年羹尧在行进的军队里都做些什么活计。。。 。。。
我的衣服什么的全留在了五哥那儿,现在又得重新准备。。。 。。。
不过,幸好我把自己必备的宝贝全部随身携带。。。 。。。
正揣妥着未来,就有人进帐来。
看清楚了来人是谁之后。
我还没来得及吃惊自己能与未来的大将军共处一室,他就比我先抽气表达自己的惊讶之感--
"小舜!!!"

第 98 章

我登时就愣住了,四哥没有告诉他吗,现在可好,顶着人家弟弟的脸,撕碎人家最后一丝希望,这怎叫一个尴尬。
年羹尧比我想象的要反应快的多,很快他就回神过来,试探的发问:"你是木桐?"
我点点脑袋,但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迥然不同:"我是你弟弟,年羹舜,以后就叫我小舜。"
他看着自家弟弟的脸,怀念悲戚之色齐齐显露出来,没言语什么,只是点头答应下来。
"哥。"既然面具都带上了,就要赶紧进入角色。
年羹尧听到我叫他,许是弟弟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给他的震撼过大,竟然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身躯。
我心里微酸,其实这种残忍的事能避免则避免,但是,现在当务之急却是要和他熟悉,相处,至少外人不会怀疑我这个弟弟,看出什么破绽。
"哥,我这次生病有几个人知道?"
"只有我们身边几个兄弟,管事的都不知道。"年羹尧还没有从震撼中恢复过来,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
"那爷怎么会知晓?"现在成了年羹尧的弟弟,当然不能再叫‘四哥'。
"不知道。"
"哦。"四哥应该自有其法,只是,这个年羹尧,跟我想象中的气质模样完全不同,现在我闭了嘴巴,他也一句话也不说,只让视线做直线运动在我脸上转啊转的,傻乎乎的。不过,还不能轻易从人的表面来下结论,四哥既然能把这么重要的秘密托付于他,便表明了信任这个人,四哥信任的人,应该不会有差。。。 。。。
"你现在做什么活计?"没人说话的夜,总是静的让人受不了,我重新打开话匣子。
"我管马匹这块儿。"他一定是累了,朝自己床上一歪,随意的说着。
"啊?"吃惊,未来的大将现在竟然在做这些杂事。
"其实,是我阿玛罚我来的。"他不好意思的笑笑。
"哦?怎么说?"我来了兴致,站起身,来到自己的床铺前侧身躺下,面朝他,这样,离他更近,说起话来也方便许多。
"我阿玛老是让我读书习武,这些我最不爱,但全家人都偏偏让我学这些,阿玛说我不争气,让爷罚我给马刷毛洗澡,呵呵。"他也翻了个身面朝我,笑的稚嫩傻气。
天啊,竟然如此顽皮,现在不好好练习,以后怎么成材啊,不过他年纪尚小,以后是好是坏还不能以现在为基准来正确判断。
"那我呢?"不能总是考虑别人,这以后半年,我的未来,将会是怎么一个模样,还真让我担心。
"你?和我一样呗!"'
"啊?"我撇撇嘴,档次下去了,从伺候人变成了伺候马。
"小舜,你早些睡,明儿大早,我来叫你。"
"还有一件事。"我没有立刻答应,想起了一个漏洞。
"哥,其实我是谁你也知道,用不着自己骗自己,勉强对我好,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周围的你的那些兄弟,他们必定都熟悉我吧!但是,现在,对于他们,我一个也识不清。"
年羹尧听了我的话,眼神一缩,他不得不面对我其实不是他亲人的事实。
过了一会,他似乎决定了什么,对我说道:"我会想办法,你,先睡吧。"
我看见他神情认真严肃,依言卷了被子闭上眼睛,却止不住心里一动--原先我倒是小瞧了他!
这一夜可以说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去,没有熙攘的大搜查,我的心理状态好的饶是惊人,换了新床新铺,竟然还能睡的安稳香甜。
清晨,感觉有人在摇晃我:"小舜,该起了。"
我迅速转醒,但头脑还不能完全适应新环境,老半天,我才发现年羹尧坐在我床边等我起床。
见他眼睛不离开我,尴尬的笑笑:"好早。"
"恩,小舜,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能说话了,也记不得从前的人和事,若遇上什么事,我来帮你担待!"年羹尧对着我说出了许是他思考一晚的决定。
"恩!"我点点头,不能不说他这么行事比较安全妥当,我作为小舜,一不能发出他原本的声音,二不认识周围的人,三不晓得他们与小舜之间到底有什么具体的关系,这么一来只有走这条路了。
"你起来洗洗吧,我怕你不知道我们这儿烧水的地方在哪,已经把水给你打好了,都正冒着烟儿,热乎着呢,你快些穿衣吧,待会儿吃了饭,带你去看看马。"年羹尧摸摸我的脑袋,显然是把我真的当作他的弟弟了。
我把热毛巾覆在脸上,心里一阵暖意,好久没人这么照顾我了,现成的热水,现成的饭菜,床铺也不用我来整理,年羹尧的弟弟还真是享福,还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四哥安排的。。。 。。。
简单的用完早饭,我出了这个小小的帐子。
环顾四周,昨日来时是半夜,天色黑的看不清楚周围,现在才有工夫来好好观察一番。
视线触及到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布满和我现在住的一样的小小帐篷,这里的奴才大部分和自家主子联系不多,对于我来说,此处算是安全住所了。
"来,带你去看马--"年羹尧,我现在名义上的哥哥冲我招手,提起马儿,眉宇之间闪现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我口不能言,只点点头,确定自己现在终于安全后,内心不禁完全放松,幸亏有他,我看看他,嘴角上扬,为他送上,来自心底的微笑。。。 。。。

第 99 章

清晨寒冷的空气把皮肤刺的生痛生痛,晨光虽已出现,但光与热却微弱的可以让人忽略,我搓搓手,跺了跺冻的生硬的脚跟,仰天,呼出一大口白气。
成为年羹尧的弟弟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看不出来,他和我一开始猜想的很不一样,做事胆大细心,表面上是傻乎乎的少年,实际上却沉稳踏实,有耐心。他说自己不愿意读书,却知晓许多生活上的小事常识,那些都是整日读书的我所不清楚的。
"小舜,别跺脚了,去给马刷刷毛,一会儿工夫身子骨就热。"一旁的年羹尧给了我建议。
我无声的点头,拿起毛刷,认命的来到马堆间。
这些日子由一开始的什么不会做,到后来样样活计都能完成,也不是天生禀觉,全都是靠着年羹尧手把手的教,我一点一点的学。
抚着马儿膘壮的身体,想着,以前自己和它们不熟悉的时候发生的趣事,笑笑。
"小舜,这么早啊?"一个少年跑过来,手上抓着马刷。
我没有忘记自己不能言语,抬头对着他来的方向点点头。这个人也是管理军队马匹的奴才,大家都叫他‘林子'。
"你还不能说话吗?"他好奇的问我。
我点点头。
"真是可惜了,以前我们还约好回京城后一起去玩呢,没想,你不仅不记得,反倒是先把我给忘了。"他走到我身边,随意举起刷子,一边跟我唠叨,一边梳理起骏马的皮毛。
我微笑,年羹尧想的办法虽然看起来简单,但却为我省去不少麻烦事,再加上年羹舜本来就是个内向的人,地位也不高,大家放在他身上的目光非常少。我只要控制住自己,平日里做个老实的奴才,别人也不会多加怀疑。
"哎,"他把脑袋凑到我身边,小声的问道,"那件事你知道吗?"
什么?我转过脸看他。
"就是五爷的小厮啊,听说找不着了,你说着大好的一个活人怎么说没就没呢,我看是闹鬼。"
我面上虽然没有变化,但心里却在偷笑,这事情还真是有‘鬼'!
"听说现在,五爷身边换了小厮,是皇上亲点的,你说玄乎不?这事儿竟然能劳动到皇上。。。 。。。"
下面的话我都廷布件了,心里甚为担心五哥,因为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所以自己暂时不见了后,他才会方寸大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急之时,思维不若往常清晰,冲动之下,寻我的事必定会让他人知晓,再说,这里不比皇宫,薄纸一捅就破。
现在五哥必定急坏了吧,周围都是士兵,几日一拨的,来寻我,那寻找的对象还是木桐。
皇阿玛绝对好奇什么样的奴才会让五哥紧张至此,现在正处在事情风头上,虽然我已经换了一幅模样,但若与五哥接触,必定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到时,不仅五哥难办,就连四哥也会被拖累,也只有等等了。。。 。。。
比起五哥,我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每天伺候马‘老爷',刷毛,洗身,割草,倒料,换水。。。 。。。若不是自己还有些功夫底子,该早累得趴地不起。
"小舜,中午跟你哥一块到我和小武他们的帐子里吃饭,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安静了,不仅不说什么话,而且也不怎么动弹了,我说,你还是多活动活动,虽然不认识人了,但大家都没有忘记你。。。行不?"林子对小舜也是实在的很。
我点点头答应下来。自从成为小舜以后,我就吸取教训,尽量不再众人面前露面,存在感几乎为零,就连年羹尧也奇怪为何五哥的小厮会比他弟弟还要内向。
太阳升到了天空中央,吃饭的时间到了。
现在的我不说话,和人也少交流,在年羹尧面前虽可以言语,但若有其他人在,情形就会不一样。
我揉揉挑水挑的发酸的肩膀,进了这段时间住的小帐篷,正准备开口问候年羹尧,却不得不把快要说出口的话咽下去。
中午时分,向来只有年羹尧一人的帐篷里面,现在居然又多出来另外一个!
"呵呵,说曹操,曹操到。小舜你回来了,快过来让我看看。"高无庸用这么和善的口气对我说话,自己还真是非常的不适应,愣了一下。
"高总管,你瞧,我说小舜病了一次,脑袋糊涂了,您还不信,平时他就只是个闷葫芦,也没向现在这样不机灵啊!"年羹尧把‘高总管'三个字咬的很清楚,似乎在向我暗示着什么,我虽然知道高无庸是四哥的贴身小厮,在四哥府邸里的确是管家,但年羹尧的意思是要告诉我兄弟二人和高无庸的关系?
果然,高无庸针对着年羹尧对自己的称呼表示极度不满--
"年羹尧,我们原本不是说好称呼彼此的姓名吗?你怎么又冒出这么一句?"
"那是原来,您现在可是我的头儿啊!"
这年羹尧着实有心眼,竟就这么让高无庸自己透出信息。我领会,原来,这高无庸和年家两兄弟以前是如此要好,即使现在成了总管,也不摆架子,不过,凶神般的他好象只出现在被误认为是奸细的我面前。
"不跟你罗嗦这事了,小舜到底怎的?不能说话了?"高无庸见年羹尧语气中带有开玩笑的意味,转而把话题投向我这一处。
"恩,当时发了几天烧,不仅把脑子烧糊涂,连嗓子眼也跟着一起坏了,这不,就是现在这模样了。"
"嗨。。。现在也不能找大夫,奴才的命,苦啊。。。只是可惜了小舜。。。。。。"高无庸惋惜的叹道。
接下来,两人就在一起唠嗑。
我呢,呆傻呆傻的一动不动站到一边,不知道他们要说到什么时候。
突然想起林子的话,我有些站不住了,老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我拿出随身携带的短炭棒和粗糙的纸片,在纸上写道--
"林子 让去 吃饭。"
写完后,我把纸片递给年羹尧。
"哦?小舜会写字?"高无庸很感兴趣的问。

第 100 章

 我一愣,虽然自己不能开口解释什么,但心里却着急年羹尧能不能应付过去。
"高无庸,你可还记得年前我阿玛让我读书那事?"
"自然记得。可却是你最不喜。"
"呵呵,你也知道啊,可我阿玛就是不同意我不读书,天天朝我住的地儿送些个什么叫不上名儿来的书。小舜自小喜欢粘我,这么一来二去,我没学到什么,书倒全让他给读去了。"
"原来如此,不过,看小舜这字写的不怎么。。。 。。。"高无庸凑过头来,看看我写的歪歪扭扭的字。
"毕竟没请过先生。"
"不是我说,你阿玛也太偏心了点儿,虽然小舜是庶出,但也不该那样不管不问吧。"高无庸开始打抱不平起来。
"小舜也不小了,自己也能照顾好自己了。"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存在!我心里明白了不少,怪不得这‘小舜'那么内向,得了病,家里也没什么人照看,跟他接触最多的恐怕只有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年羹尧了吧。这样一来,自己暴露的可能性也不会太大。不过,幸好自己没掉以轻心,那歪斜的字体和不成句的话,皆是自己故意为之,这也把年羹尧的理由进一步合理化了。
"你看,都中午头了,你们既然要出去,我也该回去禀告爷了。"
什么禀告?我扭头用眼神询问年羹尧。
"高总管领了爷的命令,过来看看我们这些奴才过的好不好。"年羹尧立马意会,给了我想要的答案。
"本来,爷还想亲自过来看看呢,若非我劝他。。。 。。。嗨,爷也不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要来这儿干嘛,有事交给奴才去办不就得了。。。 。。。好了,我回了,有空下次我还来跟你唠嗑儿!"高无庸拍拍年羹尧的肩膀,坚决不让他出来送自己,径自离去。
见人离去,我缓了口气,看看年羹尧,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露出丝毫不适的表情。
他见我瞧他,送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向林子他们住的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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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每日继续行进,寒冷的空气渐渐随着时间的行走而消逝无踪,现今大军已是人困马乏,就在这时,大清的军队和蒙古诸王侯带领的军队汇合于一处,将领之间开始商讨军情,士兵们开始进行严格的操练,队伍终于在某处停下来,保存气力,储备资本,为将要来到的大战做最后的准备。
现在的我,处的位置,应该是军队的后勤部门吧,苦笑,本想来见识战况,不料,却身陷消息最封闭的地方,甚至连自己在什么地方也不清楚。不过,也怪不得周遭,不能说话的我无法和不识字的其他伙计交流,消息闭塞,当然合情合理。
军队不行进,大部分马匹自然也用不上,我的工作渐渐少了,闲了下来,人自然就有了想法。
五哥一直在找我,从开始的公开转向后来的秘密找寻,这些都是前天四哥来巡视时候,私下里告诉我的。
事实上,从我离开五哥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为他担心起来,一直就想到他身边,把事实告诉他,可自己现在的身份却容不得放肆,也想过偷偷溜过去,可现在武功全部受制,怎能逃过侍卫精明的视线?
眼下,大战一触即发,五哥若心里有未解的结,必定影响他在战场上的发挥,我。。。 。。。
我的想法,四哥自然看的清楚,但他面色却有些不开心,丢下一句"再等等吧!"便挥袖离开。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自己有些时候就是能够 观察出人面部表情最细微的变化,但是,有时候,就是不能分辨一些表情,总觉得心底有块大洞,像是被什么人给偷偷挖了去。。。 。。。
傍晚时分,做完了所有的活儿,我来到马厩边,寻了一堆蓬蓬的草料,全身放松,躺在上头,身体其实不是非常疲惫,只是心里萦绕的事让我疲惫,想起四哥的话。都这么久了,四哥怎么还没给我的信儿啊?这么老盼下去,也不是办法。
一个挺身从草堆上站起来,我向自己住的小帐走去。
小心翼翼取出我当初做的几张面具,待我看清楚,却心疼不已。
我的那些宝贝面具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只有一个弱点,先前自己还不知道,这会子终于弄清楚了--如果面具不佩带的时间超过两个月,它就会变的又脆又干,瞧我现在,只那么轻轻一用力,手中的物事就成了粉末状,我绝望的看着他们,下次一定要做出最好的!只是没了面具的自己又该怎么不被人怀疑的接近五哥呢?
我把碎沫处理干净,一个人坐在床边,苦苦思索着困扰自己的问题。
不知不觉中,身边已经站了一个人。
年羹尧关切的拍拍我肩膀:"小舜,想什么呢?"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被打断,微微吃了一惊,见来人是他才放心下来。我摇摇头,没答话。反正白天我说话不方便,平时只有夜里,我才会出声跟这个哥哥说上一两句话,所以不回答,也不会被追问。
"没什么事儿,就先跟我走好了。"
??去哪儿??相处时间长久了,由于声音被迫不能使用,我已经养成和年羹尧进行眼神交流的习惯。
别看年羹尧一脸憨厚,其实,最会察言观色,聪明的紧,只是贪玩儿,少年人的心性不曾泯灭。
"爷让我们过去。"
四哥?难道他已经想出了什么方法可以让我见到五哥?
我心底一阵激动,连忙起身,随年羹尧快步离开。
现在太阳仍旧没有落山,将要消逝的光芒毫不吝啬的撒在每个角落,仿佛镀了金一般,让人着迷。
我一边快速行走,一边朝着西边那红彤彤一片望去,霸道的夕阳把周遭的白色云带全部染成了血红颜色,眩目的惊人。
‘逢魔时刻'--百魄出!

第 101 章

我压了压心底莫名其妙的兴奋潮水,亦步亦趋的跟在年羹尧身后。
我二人行走并不是很快,身边不知不觉的就跟上了两三人。
"呦!这不是年家的大公子吗?怎么现在和我们这些下人们一个样啊?"还没安生一两刻,身边的一个人开口说话,寻声望去,发现这尖酸刻薄的话语竟然是从一个奴才口中说出。
"焘漓,话可不能这么说!年家是何等的风光,岂是咱们能比得上的!"
"就是就是,若不是爷照看着,这等好事哪能轮到他们!"
这几人七嘴八舌的说开了,完全不把年羹尧和我放在眼里,言语里暗暗把矛头指向年羹尧。我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这些年来周围的人哪个不是顺着皇朝九爷的意思,不论是这一世溺在皇家氛围里的我,还是前世不肯服输的我,对于这种不明不白的冷嘲热讽岂能忍受,何况对方还是些陌生人?!竟然这么不尊重我身边的人!!
我放缓了速度,正要拉住年羹尧,让他回击。他却似乎知晓了我的心思,恰好回头望了我一眼--
"爷从不久待。还有,别中了他们的意!"
听年羹尧这么一说。那些人像被戳穿了小心思一般,讪讪瞪了我一眼。
原来如此,这些宫人竟然达的是这种算盘!若像泼妇骂街一般和他们争论,那情形必定是狗咬狗,难看的紧。误了时辰,担待的一方也是我们,到时真吃不着兜着走了。可,他们说的‘好事'到底指什么?应该和四哥急召我们前去的原因有关系吧!
让我疑惑的是自己刚刚的情绪变化,刚刚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们说了年羹尧几句不好听的话,我就生气如斯,忘记了忍耐,那心底燃烧的怒火从何而来?一向忍耐力非凡的自己怎么连这点挑衅都耐不住了?呵呵,真是寂寞啊,别人对自己给出一点点真心的关怀,就想着怎么涌泉相报了,看不得别人欺负对自己好的人,应该是这样吧。。。 。。。想到这儿,那个一直都在自己身边照顾自己的人,五哥,也许我们很快就能见面。。。 。。。
由着高无庸领着,入了四哥的帐子。
四哥正手执书卷,坐于帐内,见我二人到来,便让高无庸撤了笔墨纸砚。
"年羹尧,你可知为何现今你会身处军中?"四哥呷了一口茶,开口问道。
"回爷的话,阿玛说要好好罚罚奴才。"
"当初,你阿玛让你去做那些下人的活计,不是不担心你,也央求了我好久,让我在军中多照看你。他的本意也是想磨练你一番,但你一无武功,二不通谋术,让你上阵对敌无异于送命。这段时间,我也发现你很有心,今晚,爷就带你去开开眼界,见见圣颜还有蒙古各王侯。"
"奴才多谢爷惦记着!"年羹尧的声音有些激动。
是啊,宫里奴才数千,但大部分都是做着默默无闻的‘后勤',终其一生,也无人能有机会面见大人物,这对于一个奴才来说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何况,年羹尧还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奴才。
"小舜也跟着你哥一起来伺候着吧,不能说话无碍,多学着点!"
我点点头,行礼。
弯腰的一瞬间,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扬--
机会来了!
这种皇家举办的宴会,五哥必定在场!若寻他,比平日找他要方便不知道多少倍!
站起身来,偷偷投向四哥一个感激不已的笑容。
四哥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眼角微微抹了一丝令我疑惑的神色。
"高无庸,事情交给你去办了!"四哥对着身边的人说道,食指按了按太阳穴,一副疲惫的样子。
"是,爷,奴才待会儿再来伺候您。"s
高无庸说完,带着我们离开帐子,我担忧的看了一眼四哥,见他已经在坐椅上闭目养神。垂了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跟着前面的人离去。
"喏,这是要换的衣服。"进了一个小帐,高无庸把两套衣服递过来。
我接过衣物,抚着粗糙的衣纹,像这种皇家宴会,伺候的奴才们均是统一着装,不能为彰显自身的不同而服装各异。
"年羹尧,你这次真是走运了!爷也真是照看你啊!"高无庸笑呵呵的说。
"若不是我不喜读书习武,怎会落得这番田地!"看来年羹尧与高无庸关系不错,话也说的挺直白。
"就是就是!今天那些个奴才看到你俩有这等好事,全红了眼!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平日你待他们也不差,现在怎能全翻过来嘴脸变了个样儿?!"高无庸气呼呼的指责。
"无妨,无碍。我只做好眼前的就行,只要阿玛别迫我去读书就成。"
一边这么聊着,一边把外衣换上宴席上统一发放的衣物。
"你们快去准备吧!地方就在前面的大帐,那儿人最多,一找就找到,好好伺候着,别给咱们爷丢了脸面!"高无庸叮嘱了几句话,便让我们先行离去。
皇家宴席菜种繁盛,相应的我们的活也就加重起来。
手中都端着贵重装饰物,忙里忙外的不识一点闲儿,却都是在做些个琐碎事。
冉冉时光滑去,最终,听到里面的总管开口说;停。
见众人纷纷下膝,才晓得有贵人入帐。
这种宴会我几乎年年参与,自然知晓这首先进帐的,必定是我朝的诸位阿哥。
果然,虽然垂头,却听到三哥说--
"都起来吧!快些斟酒来!"
五哥!你一定也在!

第 102 章

刚刚在整理帐内物品之前,管事的就发下话来--
"过会儿主子们进来,你们都给我好生伺候着,谁都不准给我出差错!"
接着就是具体的安排,我和年羹尧被隔开,但却相隔不远,席间离的很近,我在一端,他就在另外一侧。
现在再抬眼看,我侍奉的那一席位,坐于其中的人不正是许久不见的五哥?!
而年羹尧伺候的那席,便恰在五哥旁边--四哥!
他看看我,眼睛里似乎有话,我知晓被安排在这个位置绝对不是巧合,四哥授意于管事的可能性很大,只是,为何四哥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暂时不管这丝丝疑惑,当下里,把自己的安全状况知会给五哥是当务之急。
我快步走到五哥身边,到了近处,才发觉五哥消瘦了不少,我的突然不见必定让他心急如焚。
端起精致的白玉酒壶,斟满五哥面前的流光杯,做完后,我退到一旁。
一直以来,自己都是着急万分的要见五哥,现在见到了,反而不能那么激动,我深呼吸,提醒自己谨慎行事,这里眼睛太多,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我站在五哥身后,看着他,一向在宴席上谈笑风声的他现在竟然如此沉默,美酒也不怎么碰,仅仅是要我一杯杯的给他斟茶。
四哥奇怪的看着我们俩,不明白我现在为何不趁人不多的机会,把真相告诉五哥。
我在心里苦笑一下,如果真的现在就挑明,五哥的变化,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吧!到时候,我二人都在大家的视线下。。。 。。。
正想着,大帐里又陆陆续续的进来一些人,都是蒙古王侯,我随意的瞟了一眼,竟然发现了几年未见的沙律!
现在的他看起来更加有男子气概,举手投足间,沉着稳重,不知道什么样的经历磨练了他,我暗自揣测,心想以后一定找个机会好好问问他。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我和众人一起跪了下来。
是皇阿玛!
我不敢抬头直视他,只拿了眼角的余光,偷眼望他,刀削般的容颜,棱角感更加强烈,看来为了这场大战,他操了不少心。曾经让我痴迷的那墨一般眼睛里,现在闪现出的威严不容人质疑,他踏着沉稳的步履,大手一挥--
"平身。"
公众的场合下,皇阿玛给我的感觉很陌生,他不再是那个刮着我鼻梁,笑着叫我‘小家伙'的人,感觉像是个陌生人,许是我已经习惯了他平日的样子吧!
"把酒斟满!"五哥突然出声,让我吓了一跳,连忙照做,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发了好长时间的呆。
现在皇阿玛好象正与众人在谈论着什么--
蒙古王沙律起身举杯,敬皇阿玛:"吾皇,此役,臣等定将全力相助,誓平判贼!"
其他王侯皆起身应和,纷纷端起酒杯,以示自家忠心,与判贼势不两立。
一时间,帐内气氛热闹起来,众人情绪高昂,纷纷谈论起如何平定反贼,讨论战事的声音不断响起。
我竖起耳朵,听着人们的豪言壮语,不由的想笑,战争的残酷岂能儿戏,备战的时间不多,仅余了十日,十日后,各家计谋能否成功必见分晓。
在场的几个哥哥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毕竟是难得的锻炼机会,只是,我看看五哥,虽然和善温良的气息依旧,但是周围的热烈讨论似乎让他抬不起精神来。
接下来,主子们用膳,奴才们空着肚子,站着伺候。
饥肠辘辘的我耐心的等待宴会的结束。
五哥性子温厚,人缘一向好,以前见过的那些王侯大臣,纷纷上来敬酒,饶是他酒量不差,现在也已经是微醺,颊间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众人吃饱喝足尽兴,纷纷离开,五哥也随着陆陆续续离开的众人出了帐子。
本应该留下与众奴才一同打扫的我,趁大家不注意,偷偷遁出。
到了帐外,便看到一些人围着五哥,我靠近了,才知道,原来,宴会后仍有人邀约他再去喝上两杯,却被五哥以酒醉勿事的理由拒绝。
待众人散去,一个面生的奴才上前请五哥回帐。
看来,这个人就是皇阿玛派去伺候五哥的奴才。
"你先回吧,今儿晚上,我多饮了几杯,想在外头吹吹风,若有人寻我,你就这么交代。"
那人听罢,依言退下。
五哥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迈出脚步,天空中月儿亮的厉害,照的他挺拔的背影竟有些凄凉。
我连忙小心尾随五哥而行,生怕被旁人发觉大胆奴才跟踪主子这一幕。
老天爷仿佛听到我的祷告一般,随着五哥越走越远,我发现,周围几乎已经找不到其他什么人了。
走了一阵子,五哥在一处停住了脚步,抬起头来看着天上的月亮。
原来,五哥是到此处赏月来的。我环顾周遭,四下里不见人影,空气中满满的全是静谧和安适的气息,这里的确是个让心灵休息的好地方。
我也起抬头来看看天上的月亮,考虑现在要不要冲出来打破这番宁静和谐。
就在此时,五哥突然开了口--
"后面的朋友,跟我许久,到了此时,何不现身出来一见?"

第 103 章

如此小心的自己竟然已经被发现了?
我抬脚走出暗处,仍旧观赏着明月的五哥缓缓回头,看向我。
目光里有些疑惑--"是你?"五哥现在看到是整晚伺候他的奴才。
我走近了,和五哥的距离已经不是奴才和主子说话时的正常距离了。
在他眼睛里还未来得及透出警觉时候,我开了口--
"五哥,是我。"
五哥的瞳孔骤然一缩:"胤禟?!"
"今天为了见你,带面具时,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现在,"我一边说,一边扯下面具,露出很久没有呼吸到空气的真面孔,"是不是方便多了?"
我展开笑容,静静的看着他,重逢的喜悦冲击的心脏怦怦直跳。
他贴近我,满脸的难以置信,伸出手臂将我圈住:"真的是你啊!"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的眼睛,温润的双眼一眨也不眨。
"然也!然也!呵呵,五哥,你若再这么热情的看着我,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啊!"见他还没从惊讶中缓过来,我拿出平日调侃他的语调来逗他。
终于,五哥有了反应,将被双臂圈住的我,使劲搂入怀中,沉沉的缓了一口气。
"我倒真希望你能做出些什么。。。 。。。"
这种口气怪怪的,我心里想,定是对我担心的厉害吧!不然,打破脑袋,我也想不出其他。
"这些日子,你皮哪儿去了!让我好找!"五哥的声音里带着点点责备。
"冤枉啊--我可不是自己要跑出去的!"靠在五哥肩头,我大声喊冤,把被高无庸不无意陷害的经过详详细细的道了一遍。
五哥在一旁安静的听得仔细,饶是自己口才不差,他中途也没打断过我,只是在我唠叨完后,问了一句:"你现在在四哥那儿?"
"虽然不是在四哥身边,但现在的身份的确是四哥帮忙找的,我现在仅仅是供马房的马夫一名,大家都唤我年羹舜,前些日子生了病,不仅成了哑巴,还得了失心疯。这可要多谢四哥,若非他出手相助,我早被高无庸那小子给卖了!你不知道四哥他。。。 。。。"谈起四哥,自己有些忘形了,开始卖起他的好来。
五哥没说话,默默拉过我的手,仔细的看着我手上新长出的薄茧子,一遍一遍的揉着。
我的注意力被完全转移,话题被放到了一边,也跟着五哥一起低下脑袋,掌中的茧子不厚,全是这些日子干活留下的。
"那活计一定很苦。"五哥微微敛了眉,手上的动作不停,"都是五哥不好,让你做那些下人做的事情,如果不是我--"
"五哥!"我打断他的话,接着说:"你大可不必将我看的如此柔弱!我非女子,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怕苦怕累!你没有任何对不住我的地方,若不是五哥带我出宫,这些年我岂不是都要窝在那小小的京城,怎能有机会游历这大好河山,见识一望无际的原野?所以,五哥根本不用自责。"
我顿了顿:"五哥也不必心疼我现在做的活计。下人做的事情,皇子未必有本事做好,怎能轻视?现在,我凡事都能自己动手,这样反而能悟出不少道理,融会贯通,还能把它们用在别的地方。以前衣来伸手的我是绝对做不到这些,在宫里享福十来年,不磨练几番,怎能成就?"开始,我不是不难过自己要做奴才做的事情,但经过一阵子的锻炼,才赫然明白年羹尧的父亲为何让他到军中磨练。
"呵呵,"五哥自责的表情果然减去了大半,抬手捏捏我的脸蛋:"你倒是晓得了不少,以前,真是懒的连茶水都不愿意自己倒呢!"
"此一时,彼一时。别捏我脸!"我伸手去抓五哥的手,"若说不对的地方,其实,在我身上。我总不安静待在你身边,被别人逮到让你为我担心这么久。"
"天有不测风云,谁也说不准有什么事儿要临到自己头上。"五哥没有挣扎,任我抓住他的手,"知道你一有机会就来见五哥,我就心满意足了。不过,那时,我真是吓坏了,怕你突然被人掳了去,万一有什么危险。。。 。。。当时,可真是方寸大乱,顾不上别人的目光,就死命的寻你。被其他几个兄弟笑,我也不在乎了,但是,后来,皇阿玛也知晓了我的不寻常。"
心脏,由于五哥的话,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怎的?脸色变成这样惨白?还不信你五哥了?"五哥拍拍我的肩膀,安慰着我,"别怕,皇阿玛的确知道我的小厮,但他和别人知道的没什么不同。别担心。"
"我骗了他。"这些日子,每次想到自己耍了手段,对皇阿玛隐瞒了真相,心里就愧疚的厉害。
"别忘了,我也有份儿。"五哥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
感激的看看他:"五哥,再过几日你就得上战场了。打起精神,可别再为小事磨心了--"
"你的事,对我来说从来就不是小事!甚至比我自己的还要重要!"五哥打断我的话,坚定的说出让我吃惊不已的话。 
"五哥。。。"我怔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件事儿,"你对我同样重要,五哥,还记得原先我给你的那副面具吗?"
"我一直好生收着。"
"五哥,听我一言,"我郑重其事的说,"只要你每次亲自上阵,必须带上那面具,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战场上一定不能褪下!"
"九儿为何注重此事?"五哥不以为然,好象对我刚才的反应有所不快。
我能道出自己知道此役你必将身受重伤吗?我能告诉你,俊美温和的脸上从此会布上又长又深的丑陋刀痕吗?
不,我不能。b
"你在找法子回避我吗?"五哥眼睛里苦楚渐渐泛出。
"啊?"我睁大了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从来就是这个样子,这双眼睛,干净的让我不忍心说出来。。。 。。。"
看着五哥从未露出的表情,我没敢继续说什么,生怕自己不小心再让他伤心,虽然目前还不清楚原因是什么。
"你说的,我清楚了,一定会戴上那面具,原因就不用告诉我了,不想知道,九儿做的事,一定不会害到我。"
"五哥,刚刚你。。。。。。"我想问,刚才你怎么了,可是未出口的话却被他的手掌盖实了。
"别说话,让我就这么抱上你一会儿。"五哥把我紧紧的搂着,不让彼此留下一丝距离。
我不晓得原因到底是什么,但却老老实实,听话的靠在五哥怀里,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快要破土而出。。。 。。。

第 104 章

"五哥,我在外头不能待太久,必须回去了。"我看看天上月亮的位置,时间已经过去不少。
"我送你。"五哥连忙说道。
"五哥莫傻了,你是主子应该朝东走,我现今不同,只能和你分道扬镳了。"下人们住的帐子都靠西边,我和五哥行走方向完全不一。
五哥叹了口气,看着我把面具带好,"凡事一定要小心。"
"明白,明白。"我握握五哥的手,"保重,别忘了我今儿晚的话。"
我转了身,朝着住处的方向走去,五哥在身后静静的看着我。
隐隐约约中,我仿佛听到一句话--"你说过的话,我从来不会忘。"
拐了个弯儿,微微放慢了脚步,叹了一口气,五哥,今天真的很奇怪,若非那熟悉的气息,我都要怀疑,他是否是假扮之人了。
走了一阵子,突然听到前方仿佛有人在低声言语,就在自己的必经的方向。
上次不动脑筋,失去警觉,被高无庸暗算的经历时时提醒着我。
小心绕过小道,抄向另外一个小径。
"你说看到他了,怎么还不见人出来啊?"
"绝对不会出错,我亲眼看见年羹舜走过去的。"什么?是我?
"哼!今天绝对饶不这兔崽子!"我认出这恨恨的两个声音是今天傍晚嘲笑年羹尧与我的声音。
但是为何找上我?
"洪哥,若不是他们兄弟俩,今日我们就能去宴会那儿了!"
"好容易等到的机会,就这么被他们抢了!这次先整整那个哑巴,下次,他哥也逃不了!"
月光下,我透过黑暗,看到那二人手中拿着粗粗的棒子。
我看看自己站的这条小径,是回不去的,这两个人站的地小路是我唯一能到达帐子的地方。
一人对两个,在自己不能用武功的地方。
"洪哥,你困不困啊?"其中一个人重重的打了了哈欠。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有点想睡了。"另外一个立刻困乏的眨眨眼皮。
"这小子怎么还不出来?不行了,"又是一个哈欠,"我先睡会儿,洪。。。 。。。"这个没说完话,就沉入梦世界。
我看看另外一个没反应,原来,已经睡着了。
从隐蔽处走出,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两个人,把怀里的‘迷昏散'放牢固了,穿过小道,迅速离开。
哼!没有了武功,我自制的绝顶好药还在一旁等着伺候呢!想欺负我?可没那么容易!
回了帐子,年羹尧早已睡下,兴许四哥已经吩咐过不用等我了罢。
帐里独留一盏小小油灯,微弱的光映照着我安心的笑容,轻轻吹出一口气,光芒消失在愉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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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战争开始的轰轰烈烈,我们这些奴才是绝对不允许上前线,但从每日归来的马匹伤亡来看,战况一定很紧张。
的确,这场战争开始,双方打得不上不下,都想取胜,士兵们非常辛苦,在营里,每日都能在到鲜血淋淋的伤员。
四哥没有失言,虽然战争已经开始,但他承诺为我治疗各种珍奇玩意,一样一样的全部奉上。我开始还抱着点希望,可后来一次次的失败,让我彻底失望。不服药根本无济于事,我常常一个人躲起来,处所还得四哥专门来提供。
这日,我在帐外闲来无事,恰巧碰到同样闲人一名。
"嘿!小舜,到哪儿去啊?"林子最喜欢和我混在一起。
我摇头,表示哪儿也不去。
"那跟我唠唠嗑儿吧。"他兴高采烈的说。
我点点头,跟着他走,心里却有些无奈,我一哑巴还能跟你聊天?苦笑,自从这帮家伙知道我不能说话后,就喜欢和我谈心。也是,反正,一哑巴也不会说出什么来,嚼舌头的事情绝对做不来。
这不,我和林子晒太阳,他说他的,我竖起耳朵,不用回应,只听着就好。
还能说什么,无非是东家死个猫,西家死个狗什么的琐事,这个人差劲儿,那个人小气,呵呵,男人的抱怨也不少啊!
"哎!我说,你知不知道我在这宫里还有亲戚?"终于有句让我感兴趣的话题出现。
我摇头。
"嘿嘿,不告诉你!"少年顽皮的黑眼睛一闪一闪。
这个人。。。 。。。
"你有没有听说过五爷的小厮?"
我心一跳,轻轻摇头。
"呵呵,我说的不是现在的这个人,是原先伺候着的,叫木桐。听说,五爷找他找了好久!大家都说,不知道他偷了主子什么东西,估计是挺值钱的,要不怎么让主子找了他那么长时间!"
我在心底偷笑一下,这小子,想哪儿去了?
"真是人不可貌像,以前我看那小子挺老实的啊,怎么能这样呢?至少也不能一个人拿了东西跑了,不知道有福同享吗?亏我姐还喜欢他那么长时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看看我没什么反应,又开始说些别的什么了。
这厢里,我心里的水早已经是翻了涟漪,有女孩子喜欢我?还是林子的姐姐?
是谁呢?
看林子些微不自然的表情,应该是我不能知道的什么秘密吧!
"小舜,我想去斗斗色子,你跟我一起吧,反正你也闲着,啊?"终于过完口水瘾的人积极的邀我去玩。
我揉揉被蹂躏许久的耳朵,正想摇头,突然,林子刚才的话,重新闪过脑海--
"亏我姐还喜欢他那么长时间--"
我点点头,任由他拉着我奔向大家私设的迷你赌场。
跟他时候久些,应该有机会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吧!我忽略心头迫切想知道答案的念头,提醒自己只是太闲了。

第 105 章

"大,大,大!"
"小!小!小!"
专门娱乐的不大帐篷里,兴奋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坐在林子身边静静的看着,时间一长,倒学会了怎么通过色子在罐中摇摆的声音来辨别最终的结果。
"咳!我怎么老是这个运气啊,就这些钱了。"林子沮丧的说着,我看看他单薄的口袋,里面竟然只剩了几个铜钱。
"小舜,你说我这次是押大还是押小啊?"林子攥了攥手里的几个铜钱,犹豫起来。
我看着那摇色子的人,动作,转动,色子的声音。
最终,停放在桌上,白色的破瓷罐。
"问你也是不清楚,我还是压大好了。"他垂头丧气的正想摊开手里的钱。
我按住了他的胳膊,摇头。
"你说要我压小?"
点头。经过这十多场的试练,这次我一定不会猜错。
"压小!"林子把铜币朝桌子上一拍。
白瓷罐抬头,色子出点,小!
林子乐得嘴都快合不上了,伸长手,迅速把桌上他人压的赌金全部扫到自己怀里。
"再来!"
色子哗哗的响声再次大作。
终于,林子的赌博游戏以几场无可质疑的胜利结束。
"林子,今天手气不错啊!"
"林子今天请客!"
"就是,手气太好了,也给哥几个都沾点运气!"
林子摸摸鼓鼓的钱袋,乐呵呵的说:"好!兄弟我不会亏待大家!走!都跟我一快儿去喝酒!"
果然!正中我下怀!
因为知晓他们每次赌完后,最大的赢家都会邀请其他人一起去喝酒,酒钱当然是自己赢得的,这样一来,别人输钱的不满也会减少许多。
酒是从看管储存酒的公公那里买来,需要花钱,我当然要仔细认真的‘学习',林子今天晚上一定会喝很多吧!到时。。。 。。。
"小舜,今天可多谢你啦!一快儿喝酒去!"林子热情的攀住我的肩膀,笑得好不得意。
我抑制住心底的兴奋,紧紧的跟了上去。
"喝!"
"林子,我敬你!"
"大家不用客气啊!今天我可是从小曹那儿弄了不少酒来!"林子的脸,红红的。
"哈哈,不会把钱全花了吧!"
"耶?好象是啊``````"才反应过来的模样。
"够哥们!来!先干了这杯!"
"我也不想啊--"林子接过酒,痛苦的话语以非常小的声音传出来。
紧靠着他坐的我恰巧听到了这声抱怨,不小心咧开嘴笑了,林子看见我的表情,立刻闷完了酒,脸更红了。
接下来的场面和我料想中的简直一模一样,林子在不停的灌酒,为连赢数场,也为不小心花光了所有赌资。
而我则在一旁做着,不时夹些简单的饭菜,不去碰酒,待会儿,有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可不能随意误过。
疼爱弟弟的年羹尧之前就警告过这些人不准劝自己弟弟喝酒,否则,定不轻饶。这样一来,今天我也乐得不用和其他人拼酒。
月亮渐渐露头,不动声色的把银色光芒洒落大地,向世人昭告着夜晚的来临。
"林子,林子!快起来!该回了!林子!"身边一个人,张大哥,不断的唤着林子的名字,但那醉酒之人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他看看我,"小舜,你送他回去吧!看看他身边,全是醉鬼,我还要带跟我住一起的人回去。"
欢闹的场所离林子住的帐子不远,我点点头,架了林子,朝帐门口走去。
"嗬!瞧不出来,这小子细胳膊细腿的,还挺有劲儿的。"后面有人模模糊糊的说。
径直走开,没有理会,我还有问题想从林子口中得到答案,时间不多,不容耽搁。
这小子还挺沉的!我拖着林子一步步的向前走。
终于到达目的地,帐子里黑灯瞎火的,判断出里面没人,和林子一起住的几个已经那醉倒,目前自己不必为此担心。
我把人朝床上一放,有些气喘。点上一盏小小的油灯,取下毛巾,浸了凉水,打在他脸上。死猪一般的人终于有了一点点反应。
耷拉的眼皮缓缓睁开,吐出的称呼却让我吓了一跳--
"娘!"g
我看看自己身后,根本无人,基于帐中只有我俩的事实,林子正在和我说话?
嘴角抽动一下,年羹舜长得很像林子的娘吗?
"娘,你可知道,我以后就有出头日子了。"躺在床上的人继续说着,他的眼神涣散,我这才知道,他根本没有清醒,只是在说着醉话罢了。
"姐一定会帮我的,呵呵。"
我不在意的掏出散神药,想让他进入催眠状态,方便自己接下来的询问,林子又吐出一句话来,让我产生了兴趣,先等他说完好了。
"姐在宫里再也不用受气了。"林子的姐姐?那个喜欢木桐的人?
"呵呵呵呵,扬眉那个什么吐气的,娘,你还不知道吧,姐,姐她怀上龙种了。。。 。。。"
我手里的药瓶‘啪'一声落在床沿上。
"娘你怎么会知道?现在可不是在宫里啊,你哪能清楚这些。。。 。。。我就不明白了,姐她长的又不漂亮,怎么能被皇上看中。。。 。。。娘啊,还有,你喜欢的陈伯这次也厉害了不少,听说,打了,胜仗。。。对了,陈伯不就是姐的阿玛吗?娘,你也真是,非让我叫她姐,又不是亲的。。。 。。。"
我的心脏剧烈的跳着,指尖渐渐转成冰的温度,不!控制自己!自己一时间还无法判断林子说的话是真是假,控制!
皇阿玛,你不是说过--
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有人渐渐靠近,我压迫自己的神经,集中精力回神勉强打起精神,周围的事物变得巨大诡异,伸手拾了落在床边的瓶子,迅速站起身。
起身的一瞬间,突然发现周围的空间太狭小,让我窒息,喘不过气来,迫切需要到更宽敞的地方,太嘈杂,我真的非常需要平静的氛围来判断思考,心中有头兽,跃跃欲试般的一遍一遍冲撞着思想的枷锁,每一次撞动都痛得让我呼吸不过来。
帐门突然被掀开,张大哥扶着一个人踉跄的闪进来。
"咦?小舜,你还在啊!天不早了,快回去歇着吧!"
我脑中已经是一片空白,根本无法再拿出精力来顾及周围,胡乱点点头,逃一般的冲出令人不能自已的地方。

第 106 章

脚虽然在向前迈着,心却感觉不到地面的存在,胸口闷着一口气,怎么也无法舒怀。
不是说不再碰女人了吗?不是说只和我一个人在一起吗?为什么现在。。。 。。。
是因为军中生活枯燥乏味,所以找来调剂品吗?
既然已经做出承诺,何苦还要如此?
身体里仿佛不小心开了细缝,一根细长的针带着尖尖的针头无声无息的刺入心扉,痛得想尖叫。
我想起林子的话,陈伯,应该是那女子的父亲,带兵打仗的,胜仗,被大伙儿私下说起的。。。脑海里有些了印象,陈,陈希闵?镶黄旗的?他的孩子,似乎,就是韵寒?!她的确曾经和我说过自己父亲是谁。
想到这个答案后,全身仿佛突然被投入刺骨的冰湖中一般,不仅冰冷的发抖,而且还伴有溺水般的无法呼吸--
陈氏,十七阿哥生母!
一切都是真的!
记忆中的史实没有骗我。
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半长的指甲毫不留情的刺破柔嫩的掌心,贪婪的喝着争涌而出的美味血液,一刻也不停歇。为什么我要记得这些?脑海里会突然出现这些信息--
我拼命的捶着脑袋,想把那牢牢记得的内容捶打出去,饮血指甲被染得通红,它喝不完鲜血的悲哀的流落下来,哀叹自己被舍弃的命运。
为什么?为什么?
我发疯似的狂奔着,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晓得跑了多远,终于一下子跪坐在地上。
力气仿佛透支了一般,双手松开,邪恶的指甲依依不舍的从鲜红的血肉中抽出,温热的血液哀鸣着,从开了口的手掌源源不断的冒出,我像木偶一般动也不动一下,什么也感觉不到,头脑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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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云--
俗话说的好,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不知各位看管可记得那一老一少两位仙人?
话说,这厢九阿哥随军出征数月,那厢于仙界,那老仙人才刚把如何识情劫授于徒弟,花开两枝,各表一方,看管请随我一同去仙界看看。
"师傅,学生已经学会这个了,教徒弟下一个好了。"童子撒娇似的拉拉老仙人的衣角。
"不行,你先练练再说,虽然你非常聪慧,但学习总要有个过程。"老仙人不依,摇头拒绝。
童子撅起嘴巴,不满的说:"好吧,我先看看人间有什么好玩的。"
伸手朝着空中一划,周围竟然出现了悬浮于空的蓝天碧草。
"玩,玩,玩。不要流连人世繁华啊!"老仙人不以为然。
"好吧,那我去看看刚才师傅跟我说的那个人,他的命格比较奇特嘛,我看看可以吗?"童子非常尊敬自己的师傅,开口询问。
他见师傅点头默许,连忙转换景象。
空中出现的正是九阿哥跪坐于地的情形。
"咦?师傅,这个人命格开始运转了!"童子惊讶说道,"这么快!我才刚学会怎么识别情劫呢!"
"哦?"老仙人显然被吸引了,抬头看那九阿哥,半响,叹了口气,"是比我想象的要快。"
"师傅,我能识别出他的一些命格,其他的不认识。"童子也在努力的观察那一动不动的人儿,"现在好象是快要冲破师伯制的第一层枷了,就是师傅所说的‘承'的阶段。"
"正是。"
"不过,他好象遇到困难了,怎么老是不出来呢?师伯在那人身上动了不少手脚啊!"
"你师伯年纪一大把,仍是顽皮,世人被他这么一作弄,怎能恢复正常状态?"
"师傅的意思是?"
"你我一同去人界,助他一番。"
"为何?"
"师兄做的事情未免绝情,我素不喜他贪玩,此次这凡人自己也快要冲破第一枷,我只助他此次,接下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走!"
"徒儿遵命。"
※※z※※y※※b※※g※※话说回来,我们再看这九阿哥※※z※※y※※b※※g※※
不知道呆坐了多久,我突然奇怪自己的反应。
以前在皇宫,十五弟,十六弟都出世了,我都只不过是不满,可现在为什么自己仅仅知道一个宫女怀孕,就方寸大乱如斯?!
我低下头,看到手中被指甲刺破的伤痕,有些奇怪,刚才心痛的感觉,竟然慢慢消失了!感觉到心里好容易充满的一个地方,又开始变空了。
我抬头,奇怪的看看空旷的周围,这里是哪儿?
自己这是怎么了?"嘶--"手真疼,刚才自己脑袋怎么糊涂了?
突然一双小小的手放在我的肩头,紧接着是声脆脆的童音--
"你还好吧?"

第 107 章

"你是谁?"反应已经正常的我,一个侧身避开肩头的手,转头戒备的看着来人。
这么一看,我倒放松了几分,站在我对面的是个小小白娃娃,胖胖的苹果脸,可爱的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师傅,人类真有趣。"那娃娃眨巴几下大眼睛,仰起脑袋对身边的人说。
我抬头,这才看到存在感微乎其微的老人。
"徒儿不得无礼。"老人身着雪白衣衫,银色胡须垂在胸前,神仙一般,飘然的不似凡尘中物。
"痴儿。"那老人竟然是在与我说话,"吾兄顽劣,置汝于困地,难以脱身,吾不忍,故来助你。"老人说完,便靠近我来,仔细一瞧,这人竟然腾云而行!莫非是位老神仙?
"你哥哥是带我来这个世界的人吧?"我猜测的问道。
"然。"
我瞥瞥嘴,跟我拽古文,不管了。
"我身陷囫囵?怎么可能!可是你哥他带我到这里,让我重新有了生命啊!"我不解的问,事实上已经在怀疑那个老天爷是不在背地里对我动了什么手脚。
"其一,帝王之子素来英武过人,然兄却予汝媚姿,于父兄皆异,实乃不妥。"
我的嘴角抽动一下。
"其二,汝不觉也,兄取汝内之男女情也,此举于予汝媚姿相克,害人伤己于不察之中也。"
手重新握成了拳。
"其三,兄予汝此界之识,平日无觉,仅事生,方察也。"
终于明白了,咬牙切齿:"为何如此待我?!"
"汝可记前世之言,若入此世,必带记忆?"老神仙声音一直都是那么平静,安抚人心一般的没有任何变化。
"记得。"
"学生知道!"那娃娃脆声的说,"这世间万物,要想得到必须同时付出,你已求师叔一物,所以必须先奉上诸多代价。事实上,不仅是保存记忆,还有生命的代价啊!"
"原来如此。既然为这些,我不会后悔!人活一世,大丈夫岂能拘小节!"我爽快的笑笑,毫不在意,付出这些,虽然辛苦了点,但,生命最重要。
"不行,不行!"那娃娃着急的说,"师傅只告诉了你一些,天机不可泄露,你以为你要承受的只有这个?!"
呵呵,上天待我不薄,竟然费心机来考验我至此。
"既然老神仙您打算出手相救,在下也不客气了,人生在世,虽然磨难多多,但有神手相助,在下自然乐意!"我拱拱手,笑的淡然。
"师傅只能帮你这一回,以后你要小心谨慎,听说你住的地方挺危险的,我占了星,发现好多人都在看着你呢!"那白娃娃紧张兮兮的说。
"徒弟少言。"那老神仙不轻不重的提醒了一句,娃娃立刻把头缩了回去,老实的闭上嘴巴。
那神仙左手一动,掌心立刻幻化出一个蔚蓝色的瓶子。
"汝身散异香,性淫也,此水采于仙界,破汝身内之淫香,虽可制,但不可止也,若汝在云雨外,淫香可制,若在云雨中,神仙难止也。"
不行房就没有香气?那以后不仅武功可以拾回,连药也可以停用了!
我欣喜的看着那通体蔚蓝的瓶子飘至我手中,正要拔开瓶塞,就听老神仙说:"饮前,必褪去身之累赘,否则瓶内无水。饮后,淫解,然,香绕,三日方散。其间虽为弱体,但吾已将男女之情灌汝身内。"
从今后就开始有情了吗?那以前我对于皇阿玛的情又是什么呢?我转动着小小的瓶子,不解。
"不是说你以前没有感情,只是投入太少,反应太慢!"娃娃会读心罢,"师傅,他不能在这里用圣界之水,你帮帮他吧!"娃娃扯着老神仙的衣襟,恳求。
我感激的看看那小娃,想着,在这里脱衣服,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喏!送汝三十里之外。吾与徒弟自会离开,有缘人必当送汝归焉!"老神仙甩甩衣袖,消失在我眼前。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急速运转起来,风在耳边阵阵作响,我不得不闭上双眼。
待风散去,周围的景物已经完全改变,银色月光在水面上活波的跳跃着,青色的绿地在黑夜中看不清楚颜色。
握着瓶子,看看瓶身上染着的鲜血,我仿佛做了梦一般,今天的事情太悬乎,首先是自己莫名其妙的激烈反应,接着竟然遇到了神仙!
不管其他,把瓶子放在草地上,看看周围,空无一人,这才一件一件把衣衫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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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为什么就告诉那人一点点?也只帮那一点点,他被师叔欺负的好惨!"
"这世间,哪人不被你师叔欺负?!我用了古文说,才能少说些,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泄露天机,遭受天劫!"
"师傅厉害!徒弟想想那人,不知道我们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怎么?你说说看。"
"刚刚看他好容易突破一点点师叔设的第一道枷,又缩了回去,急忙忙的帮他出来,可这却意味着那人要开始长达一生的情劫了。"
"怎能是一生?"
"因为连师傅也无法算出情劫到底持续多久,之后还有什么。"
"师傅也非万能,命数在天,谁能参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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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被整整齐齐的摆在一边,终于脱了个干干净净,白瓷般的皮肤在月光下让我羞愧不已,抬起胳膊,月色光华下甚至看不到表面的细小毛孔,这种光滑又怎么能是男人的皮肤?
拔去瓶塞,正准备一饮而尽,不料,这瓶内竟然空无一物!

第 108 章

心脏一跳,怎么会没有?不是说除去身上累赘就会出现圣水吗?
我转着空空如也的瓶子,仔细的回想老神仙的话,半响不得其解之时,无意间看到身边水面上的人影--
这张面孔不是自己的,难道面具也算?
试试看好了。盖上瓶盖,翻开衣服堆,拿出剥面具时必用的药水,一点点的浸湿面部轮廓,属于自己的面容终于重见天日。
水中的人还是我吗?眨眨眼睛,眼角处丝丝风情如月华般流出,摇头,真被水里的人晃花眼睛了,这种姿态长久不见,就连自己也会被迷惑啊!送我来这个世界的神仙把我弄成这番模样,叫什么‘媚姿',怪不得容貌不似父母,不若兄弟,横看纵观,自己在皇室真真是独树一帜啊!
看看神仙送的瓶子,竟然变成了纯白色,隐约之间透着粉红的液体。
急忙把瓶子打开,一口灌下!终于可以摆脱制约自己的因素,怎能不着急?
什么味道也没有,竟然像水一般没有味道。瓶子完成自己的任务后,扶摇直上,升上天空,渐渐不现。
与此同时,我身体里却如同着了火一般,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似火灼的发痛,不由自主躺在草地上。
痛!痛!痛!
曾经宜人微风仿佛幻化为无数凌厉的火鞭,被自然力挥舞着,直扑而来,火鞭子燃着了,飞出来,抽打着身体的每一处。
心脏剧烈的跳动,若大槌敲打般,一刻不停。
这就是不良反应吗?也许是考验?我忍着,一声不吭,仅仅咬住了嘴唇,试图控制疼痛对身体的影响。
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晰了,但还是可以忍耐。
不知道痛了多久,我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太慢,躺在草地上,突然闻到香气的味道,熟悉的香味。太好了,终于把‘淫'这部分除去了,现在散发的这种味道,已经无欲。
环绕在身边的香气越来越浓烈,止不住的朝外散发着。
为什么身体还是那么痛?m
知道圣水的确发挥了效用,心里一宽,放松了些,却立刻被痛苦擢住,神识渐渐模糊。
好象有什么东西在舔着我的脸啊,虽然模糊,感官还是没有消失,感觉有东西在我身边坐卧,舔到眼睛了!
我挣扎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闪着金色的光芒--
是流金!
我欣喜万分,竟然在此地见到它,想抬手抱它,可惜力不从心,手刚举到半空就不得不无力放回。
流金很懂事的趴在我身边,让我能轻易的碰到它。
我摸摸它的大脑袋:"流金,你怎么来了?神兽还可以穿越空间?"我想着流金如何从东北赶到西北的。
流金看看我,高傲的甩甩自己的尾巴,喷了口气。
"好了,好了,知道你厉害,也是神仙一名,不就被困在这个身体里吗?哈哈,还不能做人言,不如我呢!"
流金给了我一个白眼,沮丧的垂下脑袋。
"对了,流金,我身体上怪怪的香气被彻底解决了!呵呵,以后就不用顾及太多,这个束缚终于消失了!"我忍着身上的巨痛,接着说,"不过,就是不知道这痛什么时候能结束。。。 。。。"
流金蹭蹭我,安慰之意显而易见。
"流金,我可能真得休息一会了,你帮我守一会儿。。。 。。。"实在支撑不住,我靠在流金庞大的身躯上,闭眼休息,只余下一丝神识觉察着外界的大动静,风吹草动的事就留给流金好了。。。 。。。
就这么静躺了会儿,疼痛终于渐渐离去,我蜷蜷身子,朝流金怀里缩了缩,好受了些啊!
流金的身体突然紧绷起来,靠卧的地方变的不再柔软,僵硬的让我诧异,微微皱眉--有什么事发生了吗?流金怎么突然就。。。
草地软软的,空气中传不来脚步声,但是,功力渐渐恢复的我已经可以用内力探出有人靠近了,而且,除去一人,还有一物,似乎不是人类,气息仿佛是属于野兽的。
我睁开眼睛,头顶是半圆的银月,零碎的星辰点缀着找不到一丝云影的黑绒布,银月无奈的看着包围着它的星辰,把光华撒入人间,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一幕仿佛在对我暗示着什么。
我侧了侧身子,还是没恢复体力,伸了胳膊,圈了流金的脖子,半趴在它身上,面向来人的方向,这样多少能遮些自己的身体吧,我看看不远处的衣物和面具,无奈的想,自己现在真的没什么力气来摆弄他们了,即使身体不着一物,也真真没有法子。
流金低声吼了一下,是警惕吗?我笑笑,不知来人是敌是友,不过什么人都不适合在这个时候看到九阿哥在此地,手指探出,揉揉它的下巴,安慰他勿躁,头歪一歪凑近它的耳朵--
"流金,接下来可要靠你喽!"
流金舔了我一下手腕,显然对我爱抚它的方式表示满意。
为什么还没来啊!我打了哈欠,摊在流金身边,累的没有多余的力气,身体里的香气不断的朝外散着,一刻不停息,仿佛消耗我气力一般,眼皮开始上下打架,不远处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那种高大的身材,特殊的服装,腰间佩带的蒙古刀,即使在我模糊的视线中,也能被我立刻辨认出来。何况那人身边还跟着一头苍狼!狼头上顶着的是我熟悉的耀眼皮毛,随着距离的缩短,那里似乎有银色光芒在闪耀。
我眯起双眼,看着对面的一人一狼渐渐步入视野,缓缓加快速度朝我走来。

第 109 章

沙律和苍啊,还好,沙律不是宫的人,现在碰上他,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我趴在流金身上疲惫的想,若是被哪个宫人或兵士见到我这副模样。。。 。。。呵呵,不能想象。
只是,好象第一次见沙律的时候就已经被他看光光了,现在也没什么条件让害羞了。
见来人以至,我示意流金去会会苍。
"远远看到这头豹子,我就猜到你一定在,"沙律走到旁边,拾了衣物,朝我身上一盖,扶我靠在他怀里,"怎么又不穿衣服了?又看见你身体,真让我激动啊!"耳朵被轻轻的捏着。
他的口气带些调侃,可我的确在他眼中见到了欲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能看得到,也不清楚为什么能明白,但我猜想,这和刚才喝下的圣水有关。
既然你在掩饰,我也不客气:"说什么呢!兄弟我刚才差点完了,现在使不上一点劲。"我无力的笑笑,头朝他怀里歪一歪,"任你宰割。"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见我开玩笑,也半真半假起来,一把抱起我,"你现在要任我为所欲为了!流金,把你主子的东西带着!"流金不满他的霸道语气,狠狠的吼了一声,但又不得不来帮忙,看来不能出言反驳让它十分不快。
"流金真和你一样有趣啊!哈哈哈!"我撇撇嘴,没力气理会他。
伴着他爽朗的笑声,二人二兽离开了这个让我痛苦无比的地方。
"你怎么会到这里?"腾空着身体,地球的引力让我觉得不舒服。
"还不是苍!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直咬着我裤脚,让我跟它走。"
沙律就是神仙说的‘有缘人'?无法解释的原因吗?
"你身上怎么那么香?"源源不断从体内散发的香味让沙律产生了好奇。
"我这是生病,过两日就好,接下来几日就拜托沙律兄了。"不便说明原因的我含糊其词。
"放心,我自会好好待你。"
体力消耗已经到了极限,意志抵挡不住大脑下达的命令,我失去了意识,昏迷过去。
不知道何时,我悠悠转醒,四周点着巨大的蜡烛,把我身边照的很亮。
我看看身上的衣服,红色金丝绸衣,雪色缎绸裤,新衣服吗?谁给我换上的?
"终于睁眼睛了。你倒睡的舒服。"刚走过来的沙律坐倒在我身边,笑着看我。
"我睡了多久?"无声息的沉睡让我心里不太塌实。
"整整三日。真是香气不散啊!我差点忍不住,就埋在你身体里了。"他凑近我的脖颈,深深的吸了口气,"哦?已经消失了?"可惜的口气说出来的话却让我欣喜不已。
"三日即散。"老神仙的果然说话算话,"沙律,这几日辛苦你了!"怕他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连忙道谢。
"你其实一点都不难照顾,只是几年不见,你倒是长高不少啊!"
"这合身的衣物?"
"我让人帮你做的,虽然我生在草原,可好歹还是个王爷,衣服要多少有多少。"我心里一紧,裁缝看到我了?"量身之时,我遮了你的相貌,不必担心!你是偷跑出来玩儿的罢?我也不好找人来服侍你,全是我一个人来做。"
我尴尬的笑笑,让蒙古王来伺候我。。。 。。。
"不过,你也不是很难照顾!虽然闭着眼,但让你喝水的时候,竟然可以主动张嘴。可惜了,原本我打算来个舍身救弟呢!"他指指自己的嘴,笑的可疑。
立刻明白了话语的含义,他的口气半真半假,让我忍不住发问:"你怎么老想着捉弄我呢?兄弟落难,你就不能多照顾照顾?"
他扶我起身,我挥手示意他不必如此,双脚踩在平实的地面,身体有说不出的力气,五感也变的灵敏多了,若要恢复至原先的水平,不会太久!
"好了,不拿你开玩笑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继续赖在我这儿?"
沙律的话让我想到了林子的话。
那种痛彻全身的感觉一瞬间全部回到了我身边,不由伸手碰触了下抽痛心口,皇阿玛,你我之间的信任,抱歉,我现在还无法完全相信某一个人。
"还要先麻烦你了!"m
皇阿玛,莫斥我多疑,事实已经说明一切。。。 。。。
现在的我真的不想回到那个地方,无论是四哥还是五哥,他们身边的人,毕竟和皇宫里头联系太多,那些消息我不想不愿知道的,一定会不打招呼的钻进我耳朵。
皇阿玛,你到底是将我视为玩物,还是其他?以前我不明白,就那么傻傻的跟随着你。现在,我才看清楚我们之间的一切,多么不切合实际,你我都有放不开的东西。
爱?是什么让你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我承认这一世,容貌生的是好些,但,美貌会迷惑帝王的心吗?尤其是你,我的皇阿玛,坚硬无比的心,面对着的还是自己的儿子。能告诉我,接近我,保护我,说爱我,甚至把一切都挑明,这一切到底为什么?
"好吧,你看起来很迷茫呢!"沙律也站起来,手握握我的肩膀以示安慰,"暂且收留你了。"
我不禁笑出声,沙律还真是懂得如何让人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皇阿玛和我的事,先搁在那儿吧!神仙虽然把我心中重要的那块儿填补了,可我却觉得烦恼向我招手致意了。
"流金呢?"我看看四周,没有发现它的影子。
"和苍在一起,我怕它会吵你。"沙律递过一杯水。
"多谢。"我喝了口,润润喉咙,"我还有些事要交代流金,你把它带来吧!"
沙律果真依言而行,带来了流金。
我把准备好的东西挂在流金脖子上,小声在它耳边说完话,流金点点头,飞奔出去。
沙律坐在一旁,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笑的无辜:"怎么?这么秘密!还怕我听去了吗?"

第 110 章

"沙律,你若不感兴趣,何必开口询问?"看出他眼内细细的戏谑,我不答反问。
"你秘密太多,皇室中的人啊。。。 。。。"他看着手中我曾经赠予他的美玉,止了言语。
"太复杂,不是吗?"我在他身边坐下,想起皇阿玛,心口不由一窒。
沙律没接话,提起牵玉的绳子,在我眼前摇晃:"还记得吗?"
"怎能相忘?我衣服里放了不少东西,你若看了,必见你送我的那块儿。"沙律非常成功的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沙律大手一翻,攥了玉,大笑:"哈哈,真是聪明!不过也太不相信我了吧,我看起来很像那种随意翻弄他人物事的?"
我送他一个白眼,不去理会他。
不想,他却突然探出身体,紧紧靠近,邪邪的问:"暗送秋波?"
"莫逗我!"连忙起身,这种距离已经超过我能接受的所谓兄弟之间的距离了。
"好好,天色不早,你睡了这么久,可累苦了从没伺候过人的我!大爷我休息去了,小娘子乖乖等我--"沙律唱了京腔,躺倒在自己床上。
咬牙切齿:"你好好休息,我不会打搅。"
沙律的确疲惫,刚倒在床上没多大会儿,就睡着了。
我趴在桌上,静静的感受着夜的气息,现在的我,内力恢复,一日内只要保持体力,睡少也不会勉强。
刚刚让流金带去的东西是给四哥的,一个宝蓝绳结小猪,四哥在出征之前送我的,只有我二人知道的东西,荷包内还有封我亲笔书写的平安信,四哥定识我笔迹,再来,就是流金,当初和四哥说身体为何发出奇怪香气时候就已经和盘托出为什么自己要跑到那个该死的池子里泡澡的原因,四哥自然是知道我身边有头豹子叫流金。
流金毕竟有仙界神仙的头脑,它办事,破绽什么的我倒不会担心。
靠了靠椅背,仰头想着自己的问题,从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重生开始,十几年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呢?
学习各种知识、武功本领,尽量避免涉足政治,避免和其他兄弟有深交,以免日后悲剧出现在我身上。
可是,渐渐发现我所逃避的东西不但不远去,反而直追着我不放。
在宫里,人人都知道九阿哥有个同母弟弟十一阿哥,生来身子骨就差,当然,也会有人让我也差一点,不止一次碰到搀杂莫名其妙‘药味'的食物,若非我当时在学用药,现在早变成十一弟的样子了。那时的我是不愿掺合进来,后来被额娘发现,不久就揪出了下药的人,至于是谁指使的,没人知道,似乎每个被抓的人都会畏罪自杀。
额娘当时对我说:"儿,虽然现在额娘能帮到你,但以后呢?你要好好想想。"
从那时起,我的心就开始动摇。
自身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人类生来就有的警觉心偷偷告戒我,不要再沉醉在不现实中了。
虽然额娘家势力不小,但我并没有依着路子在宫里布势力,只等着年岁一到,就住在宫外,哪天找个机会,到自己梦想的地方去,快乐一辈子。
事实不若我所原,外在的容貌似乎在皇室中影响不小,那老神仙说的好,皇家人皆生来威武,只我一人,面带媚姿,貌不似男儿,兄弟之间,父子之间,以前的我不明白,但现在,前后想想,皇家之中,兄弟、父子间能有这么好的关系吗?关怀如斯。。。 。。。不管他们图的是我这张皮,还是其他别的,我与这个皇家已经真真脱不了关系了。。。 。。。
皇阿玛不让我出宫跟去战场,我才发现自己的势力确实单薄的厉害。在他的庇护下,我可以不受伤害,但只要他制止我做一件事,我就无法和他抗衡,除了转而依仗自己的同母兄弟,在军中,朝中,宫中,我都找不到人脉来通关!
算是自食其果吗?
如果有一点点势力的话,出宫就不会那么困难,就不会连累其他兄弟,做事时候也不需要那么苦,当面讽刺我和年羹尧的人也不会依旧逍遥自在。。。 。。。
力量!
四哥老早就告戒我要布下势力,可当时我就是没放在心上,现在宫内势力已分,个个均有其主,此时我已无发插足!
难道就这么被动一辈子?!
闪烁着诱人光彩的梦想是建立在自身强大的力量之上的,现在的我,有能力逃出禁锢人心的皇宫吗?
我已经身处历史洪流之中,若想在这其中做闲云野鹤。。。 。。。
以前的自己也曾经思考过,但没有彻底幡悟的原因,也是自己一直依赖皇阿玛的关爱吧,不想再躲在他的羽翼之下,既然这么舍不得你的那些美人,就由我来把你夺过来吧!
皇阿玛,你欠我个解释,我会等你乖乖亲口告诉我!
静谧的深夜,沙律翻了个身没醒,我看看他熟睡的脸孔,散发着令人羡慕的浓浓男人味。这次见沙律,发现他变化太大,那神态中半真半假的暧昧,眼中若有若无的欲望都让我苦恼,虽然值得警觉,但,现在的我,实在没什么心思再把眼光投放在他人身上了。
既来之,则安之。我的命运,我来谱写!冒险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这场战争?不亲眼一见,不参与进来,怎对得起我这些日子经受的苦难?!
凝视着沙律的脸,我心里悄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第 111 章

晨曦渐露,空气升腾着春日的温暖。
我伏在桌边微眯了眼,感受这许久不见的安宁,小憩,见沙律醒来,便一掠衣袍,要起身问好,但还没开口,就听帐外人试探的声音--"王爷?"
我与沙律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我闪进比较隐蔽的屏风后面,他沉沉的应声--"进来吧!"
沙律昨晚曾知会我,这几日,没有他的命令,他人都不得靠近他所住之处,只说有重要军情处理。既然沙律让帐外人进来,那他不是亲信,就必然是心腹了。我心生好奇,把屏风偷偷弄出个小洞,呵呵,沙律不要怪我搞破坏。
果然见一人入帐,神情坦然。
让我吃惊的却是比起这些日子见的草原汉子,这人生得忒白,面上瞧着文弱许多,难道他是朝廷的人?我握握拳,随即便松了开来,沙律怎么会通知朝中人来害我呢?苦笑,大丈夫若不信人,岂能信于人?
且听那二人如何--
"王爷!"那人倒是没报姓名,直接跪了行礼。
"恩,动作够快。"沙律看起来有些不一样,眉宇间有些皇阿玛的影子,气势上也是。。。 。。。我在想什么,怎么又想到他了。。。 。。。无奈按住额头,继续看。
"回王爷,小人自接到密信,便连夜赶至,请王爷吩咐!"忠心耿耿的声音啊!
"本王想令你传你本家武功给一人。"沙律的话让我疑问。
"王爷,是小人哪里做错了,请王爷责罚!"那人的声音竟然透露出一丝恐惧的信息。
"呵呵,不必慌张。那人不会抢你的活,让你传他武功也只是为他能自保,你这次的任务也和此人有关。你先起了再说。"
扶着腿站立于一侧,那人听了沙律的话,微微放下了心,却有些疑惑的问道:"王爷,此人是?"
"胤禟,出来见见你师傅。"沙律不答还好,一开口吓了我一跳,把我的身份透露,这个人可靠吗?
沙律既然这么说,必定有他的道理,看看他怎么处理吧!师傅?看来又要学习新招术了。
从屏风后面踱出,这次可算是见识到了眼前人真正的风采--白净的脸庞,儒雅的气质,连带着突然看到我时的吃惊,让我不禁放心下来,他的眼中没有审视一般的漠然,展开容颜,冲着这位书生般的青年欣然一笑:"胤禟见过师傅,敢问师傅贵姓?"
那人从呆愣中清醒过来,连忙拱手行礼:"不敢当,在下柳生,参见九阿哥!"见他虽然恭敬,态度却也不卑不亢。
"你二人也不必客气,柳生,九皇子与你以后便是师徒,客套太多反而彼此不自在。胤禟,这人是我的心腹,你不必担心。"沙律在一旁微笑,"柳生,你切记得,九皇子的身份一定不可泄漏于他人。"
"是,小人定将谨记于心。"
"沙律,来说说你的打算吧。"我迫切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具体的安排。
"莫急,待我慢慢为你道来。"沙律慢条斯理的端起桌上的茶,细细品了一口。
第二日,沙律身边多了一个少年,被作为从江南来的谋士介绍给众人。
那人与我身形相似,但却不是由我乔装打扮。我端坐在沙律的军帐里,一边做着各种柔功修炼,尽力让全身的筋骨关节都柔软如棉,一边想起昨日事宜。
昨日一早,沙律便把他的计划详细说明于我,并让柳生向我展示了他的本家神功。
听完沙律的安排后,我不仅钦佩沙律能想敢做,而且吃惊于柳生那奇异的技巧。那是一种可以使人身形大小不受先天父母赋予的限制,可以根据需求而做出各种各样的改变,简单点说,就是自己以前经常在武侠小说中看到的缩骨功。
以前的我对此一向是半信半疑,在这个朝代,我查阅了不少武学方面的资料,对于这种技巧尤为感兴趣,但此功于古代便开始一代一代的作为秘术来传播,到了清朝,已经是距离创始之日分外久远,书籍中已经把缩骨功作为一种传奇来描述,就像在现代自己看到的那样。可是,让我欣喜不已的是柳生竟然要把这门神功传授于我!
昨日整整一天,柳生都在耐心为我介绍缩骨功的具体练法。
这种功法并非是真的将人身体中的骨头缩小,而是运用内力缩小骨头与骨头之间的缝隙,如此,使得全身骨头排列更加紧密,却也不会使顺序错乱,这样一来,人的身体自然而然的跟随缩小几分。
所以说,这种技巧与内力有着极为贴切的关系,内功强者,则易成也,弱者,难就矣。
柳生探了我的内力后,告诉我,练习此功,若是勤恳,半月即成。
柳生的预测让我不禁庆幸自己日日苦练内功,在皇宫生活十三年,无一日荒废,现在内力略有小成,练习各种高明的技巧就不会过于吃力。
为了尽快摆脱老是被窝在帐篷内的窘境,更为了亲自参与百年难得的名战,我下定决心摈除一切思维干扰,认真习技。要想练成像柳生那般能随心所欲收缩筋肉,根据情形将骨骼收拢重叠,身体各部均可收放自如的技巧,要付出很多。
现在柳生的谋士身份正是半月后我要成为的角色--蒙古王从江南请来的谋士,蒙古格格的心上人,柳生。也就是说,我这个忠心耿耿的师傅不仅是蒙古王的心腹,更是沙律的妹妹的有情郎。
柳生不愧是江南的书生,不仅气质像,身材也是典型的瘦小型,以现代人的眼光,大概一米六几,正是长身体的我,在这些日子里,身高一直不停的朝上窜。现在柳生他竟然还没有十三岁的我高。
缩骨功不仅这段时间能用到,回了皇宫,小玉那营养不良的,许会长得比我矮上几分。到时,若不习此功,仅仅靠相貌的恢复是无法让人不有疑心的。我所要做的,就是静心练功,直至能够使内力自由改变身形为止。
非常非常辛苦的半个月过去了。b
手执柳生给我的面具,把身体缩至合适,看着柳生师傅眼中满意的神色,掀开帐门,走出让我闭关半月的军帐,春日一天比一天暖和,我眯起眼睛,看着微微露出脑袋的朝阳,心里已是晴空万里。

第 112 章

这个时候,沙律正在巡视自家军队热火朝天的早训练。
按着柳生师傅指给我的方向,兴奋的朝着训练场地走去,士兵们的呐喊一声高于一声,让我听得不由热血沸腾起来。
由远及近,便见兵士三三两两的迎面而来,恭敬的向我行礼。微笑,看来柳生师傅在军中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见我行至训练场地前,便已经有军士向沙律禀告。
我尽力模仿柳生的举止言行,渐渐走近沙律:"王爷。"拱手行礼,自认毫无破绽。
沙律看看我:"怎么样了?"
沙律也知道在最近这两天,我的功法即可练成,我猜测他在问我的情况。
"回王爷的话,已成。"既然是秘密事项就不能说得太多。
一瞬间,我竟然看到沙律神色之间漾开了喜色,他迫不及待的话语让我也欣喜:"走!你随我回帐看看。"
我的这次完美装扮,让沙律竟然识别不出即将成为自己妹夫的人,而且那人正是自己的心腹之一。
"是,王爷。"我低头,在无人察觉的地方悄悄露出了一丝丝笑意。以前扮作木桐之时,占的巧是我与木桐身高相仿,但现在自己着实完全掌握了缩骨功,并成功使用,遮人眼目而不被察觉。
四哥曾经告诉我,在我扮作木桐的时候他就怀疑过我,不是因为声音,不是因为举止,而是我的眼睛。眼中的神采若不加以掩饰,怎么也不会消除一部分人的怀疑,毕竟生养在皇宫,日子一久,特殊的气势就自然而然的形成了。
前头沙律兴冲冲的掀开帐门,后面的我准备着团在心里的哈哈大笑。
刚步入内帐,沙律看到柳生便笑开:"胤禟,恭喜恭喜,神功大成!"
"王爷,小人柳生。小人告退。"柳生师傅嗔视了我一眼,估摸着是怕被殃及池鱼吧,行了礼,忍笑退了出去。
沙律不是笨人,被耍一次就够了。
他回过头,直盯盯的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任何人对上这样一刻不停的注视都会觉得不自在,何况,沙律把空气中气压降的很低。怕是有些气恼吧,在他下属面前拂了他的面子,作为蒙古大草原的头,应该是第一次被人耍吧,我有些愧疚,干笑一声:"干嘛兄弟,开个玩笑不行?"
随着我开口说话,周遭气氛回归正常,沙律也开了口:"莫紧张,我只是在看看你有没有什么破绽。"
"原来如此。"我松了口气,沙律照顾我这么久,可不能因为自己的玩笑之举而伤了与他的和气,"我觉得自己已经够完美了。"看看身上柳生的衣服,我满意的说。
沙律点点头,按按我的肩膀:"这下不用闷在帐里了。"
我一听这话便知道他有安排:"哦?听柳生说再过几日又要开打?"之前的微型战役陆陆续续打了几场,重头戏应该在最近。
"对,这几日我都在和几个阿哥谈论军情,从今日起,你就代替柳生跟在我身边,至于柳生,功成身退,需要他时,自会前来。"沙律看出我眼中的疑惑,道出了柳生的去向,而后,脸色一板,做出平时王爷的架势,严肃的说:"在人前如何表现,柳生早已告诉你不少,切不可露出破绽。"
"是,小人谨记王爷吩咐。"我用柳生的声音诚惶诚恐的回了一句,引得沙律哈哈大笑。
随沙律出了军帐,向东走了五六十米,在另一帐前停了下来。
我知道,这里面都是我许久未见的几位哥哥,他们热情积极,讨论着如何平定企图分裂祖国的叛徒,我想他们定与我一样,心中热切希望能为国家献上自己的力量。
沙律扬了扬手,温和的对我说:"跟进来吧,就要开始了。"
对!我那无比精彩的生活就要开始了,走出皇阿玛的庇护,远离额娘姨母的帮助,这样的生活让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不已,自己已经被束缚的太久了,而现在,我正试着一步一步迈出被缚身的牢笼。沙律说得对--
"就要开始了。"
进了这个让我向往无数次的议事处,我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反应,但手心却已经快乐的冒出了汗水。
帐内,四哥,五哥,八哥正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担忧,忧国忧民者,大丈夫当如是也。
沙律上前,彼此问候一番后,才开始询问坐他最近的八哥:"前面有何状况?传来消息了吗?"
"嗯,今日一早刚到,费扬古的人来报,孙思克受困于大漠。"八哥有些担忧的回答,神色之间已经成长不少,让我不禁感叹实践迫人前行。
"那孙将军与费将军原本打算在会于翁金的计划岂不是废了?"沙律神色一变。
"不仅如此,一旦两位将军无法会师,我们这一路军马行至克鲁伦河附近 ,必将引起贼人挑衅,到时候,原先所有的安排都会毁于一旦。"五哥接过话来,握着宽大太师椅的扶手,略微不安。
当日,听闻噶尔丹又有动作,皇阿玛计划分三路大军平定噶尔丹。皇阿玛亲自率领京师八旗兵还有皇城火器营兵,三万余人作为中路,从独石口出发,向北行进;东路由黑龙江将军萨布素统领来自盛京、宁古塔、黑龙江、科尔沁的兵将,共九千余人,出兴安岭沿克鲁伦河西进,堵住噶尔丹东进道路;西路则由刚刚任命为抚远大将军的费扬古自归化,与振武将军孙思克自宁夏,两队共率军四万余人,北上会师,切断贼军归路,相机歼敌,以免噶尔丹逃走。三路大军约定了时间一起来夹攻贼军。
这样的夹击包围战术看似简单,却缺一不可,否则不仅会前功尽弃,还会损失大量兵士。
如今西路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时间上赶不上,兵力上又因为孙思克受自然环境的影响而大大减弱。如此一来,怎能不让人担忧?
"皇上怎么吩咐的?"沙律沉默了一会,开口询问。
"皇阿玛与其他几位将军今日也要前来商议此事。"八哥看看帐外,回了沙律:"过会儿就来了吧。"
皇阿玛也要来?我不大不小的心脏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我是沙律的谋士柳生,不是他所喜欢的那个九阿哥胤禟。
"孙思克那边到底怎么样了?"沙律拿起刚刚上好的茶水,细细抿了口。
"来人报:孙思克率军穿越大漠之时,连日遭遇大风雨,马畜踣毙,水草益乏,兵寒且饿。"一直不说话的四哥一板一眼的把军报的内容复述出来,脸上也板板的没有表情。
心底默叹一声,在人前,四哥还是这么样子啊,门板脸一张怎能让人亲近,看看八哥倒真的给人春风一般的感觉,难怪八哥虽然刚刚接触朝政,却比四哥更受各位前辈大臣的喜爱。
"王爷,敢问,你有何良策?"四哥看着沙律喝茶的样子,微微皱眉。
我看看沙律,那样子的确悠闲放松的欠揍,但是,我相信直率的他不是故意的。
果然,沙律不好意思讪笑一声:"四阿哥严重了,沙律一届粗人,只会上阵杀敌,能有什么好计策。"
够谦虚,若真如此,能在众兄弟之间脱颖而出,拔得头筹,震慑整个蒙古草原?显然是不愿意搅和进来。
"王爷过谦。王爷手下人才济济,才无需操心吧。"八哥微微一笑。
"正是正是,沙律自认本领全无,只是运气好些,认识了不少奇人。"
"哦?那这位江南的柳谋士既然能留在王爷身边,一定有其过人之处了?"八哥虽只长我两岁,但从平日与他交谈中,我却已经判断处他已经把兴趣放在了江南。
沙律大约没料到,第一天带我来就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只好含糊:"嗯,是啊。"
说实话,八哥在谈论我时,些许的忐忑虽然有,却也一过而逝。我坐在沙律身后,坦坦然然的接受来在三位哥哥的审视。
"柳谋士。"五哥见我看他,对我拱手示意。
我连忙起身回礼:"不敢当,五阿哥过赞,称小人柳生便可。"心底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以至于起身时候都有些迫切了,幸好被我迅速掩饰过去。
看着沙律有些担心的神色,我在心里安慰他:现在的一切都是我所向往的,沙律你不必担心,因为,鱼儿终于要从小溪游入大海了。

第 113 章

"这些日子一直见着柳谋士跟随王爷议事,不知柳谋士对此有何见解?"四哥探询的问题轻轻投了过来。
"回四阿哥,柳生觉得。。。 。。。"我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一细高声音打断--
"皇上驾到!"
连忙止住话语,和众人一同施施然上前行了大礼。
"免礼。"皇阿玛沉沉的声音充满着磁铁般的力量让我的心跟着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我整整衣衫,坐下。跟随皇阿玛的几位将领也跟着入座,我辨认出其中一位中年将领,那人正是韵寒的父亲镶黄旗的陈希闵,看他的座位比较靠近皇阿玛,便能判断他在军中作用必不会过低,我微微垂落脑袋,看到皇阿玛时开心的心情一下子的低落下来。
"你们讨论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具体的策略?"
"儿臣以为费扬古应速派部分人马前往东面,接应援助孙思克。"五哥起身答的干脆利落。
"嗯。"皇阿玛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转而问八哥:"胤禩。"
"皇阿玛,儿臣窃以为应保卒弃车,由费扬古一人领军前来。"八哥不赞同五哥的看法。这就是刚刚他们争论的焦点吧。
"数万兵力怎可说弃便弃?"五哥提出自己的担忧。
"一旦阻碍大军整个计划,后果也不堪设想啊。"八哥同样愁眉苦脸。
"皇阿玛,刚刚儿臣们就在对此争论不已,如今还得不了一个定论。后来沙律王爷前来,推举其谋士柳生献计,儿臣们正要见识是何良方,巧的是,皇阿玛就来了。"四哥出来调解,可他的话却让我的心境十分不平静,就这么把我推到了浪尖上吗?转念一想,这些不都是对着柳生吗?那平日,四哥可算照顾我颇多。
"柳生吗?"皇阿玛把视线把目光投到沙律身后的我上,犀利的眼光让人发抖。
我忙站起来:"小人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垂着头,把脸掩在下面,不想去看那让经常诱惑我的脸庞。
"平身。"皇阿玛声音虽然平淡,但是我却感觉到了他那极为锐利的气势,环绕在我身边,如何也避免不了。
我起身看了皇阿玛一眼,跟普通官员面圣一样,随即转移了视线,直视圣颜被视为大不敬。
"说说你的计策吧。"
"小人遵旨。小人认为费将军可先到翁金,等待孙将军到来。等待期间可以休养一番,待孙将军到达翁金后,从孙将军所领军士中抽数千精兵随费将军部一同加速北上。孙将军部余下的万人,一半可留守翁金,一半尾随两位将军北上,恢复之余不耽误行军。皇上亲率的中路军可缓行以待两位将军前来,以免吾军行进过快引起叛军注意,集中兵力于吾军。"这个观点是最折中的看法,五哥和八哥所担忧的事情都能被一一解决。如此一来,各个军部均可协调配合彼此而不至于混乱。另外,我把三路军此后要做的也大致计划了一二,应该算是比较全面分析吧。心里舒了口气,皇阿玛,脱离九阿哥皇族身份的我也不差!
几个人,包括那几位将军都没有说话。我偷偷环视四围,见大家都在掂量我的看法。
"皇上。"一位将领起身,"末将以为,就目前形式来看,这个计策算比较可行。"
"嗯。"皇阿玛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果然少年英才!"
皇阿玛,我想,这个计策你一定也已经想出来了吧!把问题丢出来,接着让身边有才的人从这个计策里面脱颖而出吗?可惜,这个你认为的英才,我,还是宫中的人。奇才义士往往无法在这种政治环境礼生存啊!
"沙律,你身边倒有不少人杰啊!"皇阿玛虽然叫着沙律的名字,但我却感觉到他那魄人的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我。
"皇上过赞,臣等定当尽力效忠天朝真龙,誓斩噶尔丹贼子。"沙律恭敬的起身,长长的蒙古战袍折射着高贵的深蓝,坚韧的腰身微微前倾行礼,诚挚的语气散发出让人信服的忠诚。
"朕的西路军和中路军行军之时都会引来贼军注意,易被偷袭。柳生,卿有何妙计?"皇阿玛对于沙律的回答很满意,他朝宽大的主座座背后靠了靠,心沉气闲的问道。
"小人才薄学浅,实不敢妄加揣测盛意。"再说下去,风头就要被我一个人全占了,皇阿玛身边不是没有谋士,随着空气四处飘荡的嫉恨的气息,我还是能感受的清晰。
"无妨。且说来一听,朕不会怪罪于你。"皇阿玛脸上装饰的以假乱真的皱纹微微舒展,温和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把自己心里所有的话和盘托出。
完蛋,皇阿玛要拿我开刀了。生于皇宫的我非常清楚,不会怪罪的另一个隐含意义就是如果某句话惹得圣颜大怒,侍卫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人拉出去‘咯嚓'了。虽然皇上不会说出来‘怪罪'的话,但诸位大臣都饶不了那个不被皇上怪罪的人。
让人心动的一点是:身为一个天朝君主,如果能露出那种平易近人得表情,一般臣子定将抛头颅,撒热血,赴跄蹈火,死也不悔。
我捏捏手指上微微沁出的薄汗,暗自深吸一口气,状了胆子。死就死了,有价值的牺牲总比无所事事的生活要强上百倍,为了过这关,值!
"皇上可率中路军先与萨布素部东路军与土喇会合,先下手为强,合兵进击噶尔丹。如此一来,贼军虽注意到我中路军,但基于后下手为弱,噶尔丹不敢再对我两路大军有其他举动。"
帐子里静得连针的声音都能听到,我的耳朵有些不大适应这种不正常的安静,"至于西路。吾军重创噶尔丹后,噶尔丹必将把动作方向西路。是时,西路军部之军粮已经被守于翁金,噶尔丹已首败,为保存兵力,不会对西路贸然出击,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西路军所经之地青草尽焚,以绝马粮。如果不提早提防,费将军就不得不被迫绕行,如此一来,势必耽搁行程不少。小人认为,可有一小部分取正路前进,其余精锐抄近路,速至土喇。"
"诸位爱卿以为柳生之见如何?可有其他嘉策?"皇阿玛没有对我的话进行评论,反而转移了话题,眼神里深邃的瞧不出任何端倪。
一个胖胖的老头站起身:"臣以为,柳谋士所言即是,噶尔丹穷途末路必会焚草瘦马。"身上有民族特色的服侍点出了此人为喀尔喀郡人。
"臣以为,柳谋士言之有理。"一个瘦高的年轻小伙子也参道。
原来那个胖老头是喀尔喀郡王善巴尽。这次大战,马匹定会死伤不少。听说他免费提供大量马匹于天朝,看来,非常有远见。一旦取胜,必将大受封赏。
"儿臣也顿觉如此。"八哥把眼神投向我,热情中夹杂着钦佩,让我耳根有点热。
"儿臣以为此为良策。"五哥面色上一直温敦如水,但真正的温柔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显现出来过,也只有我曾经见过吧。。。 。。。
"儿臣别无嘉法。"四哥冰冰的声音显然也带着甘拜下风的口气。
"。。。 。。。"
"。。。 。。。"
皇阿玛等着群臣各自发表对我的赞同观点后,才若有所思的开口:"朕也以为柳生此计为上。"
"盆楚克。"皇阿玛微微提高了声音,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被集中过去。
"臣在。"刚才发言的那位瘦高个响亮的应声。
"朕令你把今日所谈传于费扬古,孙思克,萨布素三位将军。另外,命萨布素全速前进,及至克鲁伦河源,与朕会于土喇。"皇阿玛命令时候威严的声音,有着让人绝对臣服的魔力。
"臣领旨。" 盆楚克干脆的回答,兴奋的立刻走出议事帐,高高的个子敏捷而不笨拙,迅速执行军令去了。
其他人还兴冲冲的等待皇阿玛的其他特殊命令,却没想到--
"今日议事便至此,众卿家皆回去自行准备吧!若有差池,卿家们可直接禀于朕。"皇阿玛没有站起身,看来他还打算在此停留一段时间。
"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异口同声的躬身行礼后,皆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看得出来,皇阿玛的言语非常有效果,虽然没有得到特殊的委任,但众人也很兴奋准备回去各自操练,以防被他人参了自己的‘差池',
我大松了一口气,微微活动活动胳膊,沙律不知怎的,等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才站了起来,我开心的连忙准备跟随离去,却听到了皇阿玛的声音:"沙律。"
沙律像是提前知道皇上要唤他似的,拱手上前:"皇上有何吩咐?"
"朕观柳生年少英才,不知沙律可否割爱?"皇阿玛的话,字字清晰,抑扬顿挫间隐含的是不容拒绝的威严。

第 114 章

"皇上,柳生其实是臣的妹夫,虽然现在还没与家妹完婚,但两人已是情投意合,皇上如果让柳生跟随,自然是他的造化,可臣的妹妹。。。 。。。"沙律止了声响,一脸犹豫,皇帝看中的臣子必定是要带在身边,战后到京城报到,他担心的东西我也知道,一旦和皇阿玛相处时间长久了,回了京城,沙律真正的得力助手柳生在替代我时,恐怕会破绽百出。
"哦?原来柳生与你还有这层关系?"皇阿玛的声音带着一丝让人无法揣摩的深意,刚才空气里的详和凝固起来。我斜眼看看沙律,见他额头竟然沁出了薄汗。我突然想起,柳生的另一个身体应该不是公开对外,仅仅几个将军知道而已,这个身份好象可以判作重罪吧!
"臣知道军中将士家属不可同行,但柳生之前便是臣诸多谋士中的一位,正如皇上所说,臣见他天资聪颖,便带在身边,皇上若需得柳生效力,也是他九辈子也修来不得的福分!"平日许是用惯了蒙古语,紧张我的真实存在会被皇阿玛发现,竟然把"八辈子"说成了"九辈子"。
帐里三人,只有皇阿玛笑了出来:"好!还要多谢沙律你啊!待朕大胜归来,定论功行赏!"凝固的空气表面上流动了开来,内里却犹如我的内心一样,战战兢兢不敢妄动。
"微臣不敢,臣定当鼎力而为!"沙律看看我,眉头皱了下,眼里全是不舍,却在我反应过来的一瞬间,笑眼微微展开:"柳生,今后就直接为皇上效劳了,天大的荣耀,还不谢恩?"
"小人多谢圣上赏识,小人必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我跪在地上,心里叫苦:完了,把老一辈革命家最喜欢用的革命誓言说出来了。
"这人忒为有趣。"皇阿玛对我的蠢话不置可否,也没让我立刻站起身,却端起桌上刚刚泡好的极品绿茶,打量了沙律一番:"沙律,你也回去准备准备吧,过两日还有场硬仗要打。"
"臣遵旨,臣告退。"
我看着前方沙律深蓝的衣袍消失在视线里,他倒也没对我再做其他暗示,想想,这样,也就够了,接下来便靠我自己。
议事帐是军机重地,外人不可轻易进出,就连同一旁伺候的下人若不在侍奉完毕后及时退出都要拉去砍头。这样的军帐,各位武将经常出入,身上携带的血腥在来来回回之时被帐子染上,让这里更加阴森。
地面是冰凉冰凉的,虽然已经是春天,下跪时间一长,我的膝盖却还是有些受不住,皇阿玛为什么不让我起来?我也不担心以臣子的身份和皇阿玛对上,怕就怕不要被轻易识破。我想想刚刚的表现,那么完美的伪装,他没可能识破我是谁啊!那么,‘少年英才'需要这样对待吗?
在我正滔滔不绝腹谤之时,皇阿玛开口了:"你刚刚说要为朕赴汤蹈火可是真话?"
"回皇上的话,小人所言不虚。"恭敬的口气确认刚才不经大脑的话,我的膝盖麻了。
"你可知以桀诈尧,譬之若以卵投石,以指挠沸,若赴水火,入焉焦没耳。"皇阿玛字字珠玑,我的心脏立刻疯狂的跳起来。
"皇上恕罪,小人愚钝。"皇阿玛的话正是荀子里议兵的一段,明则褒我有胆识,敢于行赴汤蹈火之举,暗则怒我有欺君行径,而且早已被他掌握的一清二楚,若不坦白,就得入水火,然,没。
"当日,我大军分东西中三路军之事,如若将军将领,并非人人皆晓,勿提三军各自之统领,你一介江南书生从何得知?"皇阿玛身上的帝王气质震慑的我几乎吐不出字来。
深深息了口气:"小人虽读周易却不识阴阳,怎能未卜先知意?王爷待小人恩重如山,重要事宜皆传于小人,小人感深至骨。"事实上,沙律根本没有跟我提这回事儿,我想到老神仙曾告诉我,一旦什么事情发生,那些历史史实即自动闪现于心,包括那绝妙的战术,都是不经意间想到的。这些都是灵魂受了仙气洗礼的好处吗?
"哦?果真?"皇阿玛口气已经夹杂了愠怒。
"小人不敢欺君罔上。"完蛋,沙律也许真不知道,我还是打死不承认好了。
皇阿玛没有说话,帐内是死一般的寂静,我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巨大的心跳声,怦怦怦怦,又快又响,当我甚至有点担心皇阿玛会听到我心虚般的心跳时,他问了我一句--
"君思重泰山,未有毫发酬,如此一来,你又怎能为朕赴汤蹈火?"皇阿玛的口气已经恢复的和往常一样。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小人敬王爷于小人之恩,忠圣上伯乐一顾,此绝非以子之矛陷子之盾,小人又岂敢三心二意?"我心里沉了下去,可惜了我现在于此做出了誓言,你倒好,真正的三心二意,一面说着亲近我的温言细语,一面儿子女儿接连不断。
"你今晚就住在东面吧,到时自会有人带你前去。"y
脱离了沙律,就要从西边的蒙古兵营中搬离了,东面住的是皇阿玛带领的清兵。
"是,小人多谢圣上赏识。"此时,我才轻缓一口气。我知道皇阿玛在怀疑我,但我能肯定他并不知道我是谁,即使我清楚部分重要的军情,但他所注意的点放的却是军情的机密性方面,我的身份倒也次要。把我放在身边也是为了制约我,不让我有其他异动。应该是从明日起,皇阿玛的眼线就要遍布我四围了。
"你下去吧,出去把梁九功叫来。"皇阿玛不再对我进行追究。
"小人遵旨。"梁九功是皇阿玛身边的大太监,许久都没见着他了。我站起身。
刚刚一直跪在地面上,现在自然是腿脚皆麻,一起来便头晕眼花,几乎站不住,狼狈的模样竟似弱云不禁风,习惯性以为自己已经失去内力,硬撑着出了帐子。
"梁公公有礼了。"我对梁九功拱拱手,说实在话,对着这人印象不好,每次见到真正的我,这贪厮定要向我讨赏,偏偏我那处珍奇稀物也不少,每每都被他求了去。但是,现在,他比起柳生更加受皇阿玛的信任。
"柳大人有何见教?"他对我有礼貌的态度很满意,一脸看小朋友的样子。
"柳生不敢当。"竟然叫我大人,十来年头一次被这么称呼,却也是表面恭敬而已,"皇上吩咐您前去。"
"多谢多谢。柳大人一计成名,议事堂上力胜众人啊!杂家就先告辞了。"仍下一句话给我,还没等我做出反应,就快步走入军帐。
我摇摇头,消息传播的速度竟然是如此迅速,怪不得以前姨母吩咐我谨言慎行。
回了柳生的帐子,却见沙律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见我拔帐进来张口就问:"为什么?你不知道这么会。。。 。。。"沙律心急如焚,迅速迈步到我身前,狠狠的抓住我的肩膀质问起来。
"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在皇宫那么多年,我知道的可比你强多了!哈哈,别为我担心。"事实上我对自己今天的表现非常满意,曾经一度我会以为自己会在皇阿玛的威严中把所有秘密和盘托出,但我知道,一旦如此,不仅仅是我,受牵连的还会有一大帮人。 微微觉得肩膀被抓的痛,想扒下他的手,却又见他坚持不放,只好等他平静。
不料他不但没有平息怒火,反而被我的笑声彻底惹恼:"本想让你跟在我身边安全些,你却不识好歹,放着鹅毛不知轻,顶着磨子不知重,你让我怎么能不担心?"
"沙律,别把我视作女子。我乃天朝九皇子,九五之尊的孩子,我要的就是在众人面前脱颖而出,生来不是金丝雀,何苦缚我于笼中。这半月,我已经有了具体打算,我既然这么做了,就已经抱了破釜沉舟的决心,除非我自己愿意,没人能轻易左右我!没有人!"我的语气非常坚定,不急不缓,不容置疑,眼睛直直的看向他。
他的怒气似乎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锐利的眼睛仿佛失去焦距,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渐渐移到了眼睛上,好似喃喃自语:"竟然像太阳一般。"
这是什么情况?平日那头脑清晰明朗的人竟然会给人茫然的感觉?
沙律的身材本来就够健壮,我伴作柳生自然矮了他一大截,现在长时间站在我面前让我觉得压迫无比。
我微微低下头,喘了口气,正要唤醒这个大白天做梦的人,没想到,这半月天天见的古铜色的脸庞,正夹杂着贵族的气息和野性的英俊渐渐靠近我。

第 115 章

当那张脸庞与我的距离只差几厘米时,暧昧的氛围笼罩着我二人,伸手抵挡了他渐渐靠近的胸膛:"做何?"
"你又要离开我了,为什么我们总是聚少离多?"沙律见我推拒他,眼睛暗了暗,没回答,语气难过的反问我起来。
"哈哈,又不是什么生人作死别,何必伤春悲秋如此?你我兄弟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自从老神仙让我知道世间感情后,比起以前,我对这方面敏感太多,沙律眼里深深的情愫毫无遮掩,我又怎能不知他心底所想?只是,我向来视他作兄弟,怎忍心毁坏那得来不易得友情?只好充傻装愣。
"我。。。 。。。"沙律看着我了然的神色,咽下了要说出的话,半响,:"来,让兄弟我抱一下。"
一瞬间,我犹豫了一下,最后一次吧,慢慢放下了抵在他胸前的手。
刚除去阻碍,沙律便一把将我狠狠的搂在怀里,这种毫无距离的拥抱绝对不是兄弟之间所有的,他那不甘心的感觉强烈的连我都能感觉到,紧贴着我的胸腔里传来让人无法辨别清楚的话语:"假以时日,本王定。。。 。。。"就这样保持着动作,久久也不放开我。
过了好一会儿。
"柳大人,小的奉皇上旨意领大人前往东帐区。"外面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来。
我连忙从沙律怀里,挣了出来:"我走了。"提起桌上柳师傅帮我准备好的衣物,看看沙律依依不舍的表情,没有再安慰他什么,大步迈出帐子,毫不留恋的离开。
说实在话,我想做的就是脱颖囊锥者,不想再闷在某处看着精彩渐渐远离我,既然我就处在历史中,谱写历史的工作为什么要交给别人呢?
带我去军帐的是个小太监,一路上喋喋不休:"柳大人真厉害。"
"柳大人真是少年得志。"
"柳大人真是妙计连连!"
"。。。 。。。"
"。。。 。。。"
"皇上很看重柳大人啊!"到了帐门,小太监最后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好奇的问道:"哦?此话怎讲?"
"嘿嘿,"那小太监竟然不好意思笑了下,"我也是听梁总管说的,听说,你的帐子在诸位大人里,离皇上帐子最近。"
"哦,原来如此。今日辛苦小公公了,多谢。"我心跳一下子不规律的跳了起来,却镇定的跟面前的说话。
"柳大人太客气了,小人告退。"那小太监对于我向他道谢非常吃惊,受宠若惊的道了别。
我进了帐子,把自己投在床上,心里疑惑皇阿玛到底想对我作什么动作。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听到军营里的一种特殊号角--要吃饭了。
"柳大人!"下了床,正准备出去,就听有人唤我。
"进来。"我端正了身子,这声音听的挺熟。
果然进来那人还曾经让我吃过苦头。"小人乃四阿哥贴身小厮,奉诸位阿哥之意,请柳大人前去用膳。"
"辛苦公公了,请前面带路。"
不知是不是鸿门宴,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一路无话,去的处所正是平日里阿哥们经常聚集在一起的地方。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直绕在我心头,紧张,兴奋。。。 。。。以现在的身份和哥哥们相处对我来说很陌生,也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柳生的素色衣服被我的背绷的有些紧,我舒缓了口气,放松了身体。
"柳大人,且待小人进去禀告。"高无庸有礼的走入帐子。
我在外面静静的等待,心里已经完全平定下来,直到里面人说:"柳大人,有请!"
一迈入帐子,我就觉察到了几位阿哥之间的暗流涌动,虽然不是过于激烈,但也不会让人忽视,现今,我身份不同,此处犹如龙潭虎穴,瑞于柳生来说,必须谨言慎行,不留破绽。
帐里看起来要比外面奢华的多,里头的家具全是高贵的香色,虽单一却不沉闷。几位阿哥按年龄次序座于首席,宽敞无比的大帐亮堂的可以称为干净,丝毫不受人心的影响。
"柳某见过各位阿哥。"既然得到了圣上的关注,被他人称作了大人,那么,若再自称小人,便是无视皇帝的恩典。但苦于我现今没有任何官职,只得自称‘某'。
"柳大人不必客气。" 八哥面上带着亲切的笑容。
"大人莫紧张,我兄弟几人只是想向柳大人请教一番。还请随意。"三哥说的客气,一点也不像平日的嬉皮笑脸。
"不敢不敢,还望诸位阿哥多多包涵。"自进了门就站着,既然让我随意,那,我游目四周,发现屋里竟然没有空余的座位,我顿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有什么东西要冲着我来了。我按兵不动,静静站在原地,虽然很想问问他们,既然让我来用膳为何还不给个座,但现在不是时候,没有任何保障的我,若问题出口只会自取其辱。
"胆子倒不小。"没想到一向文雅的七哥开了口,"柳大人为何不照三哥说的去做呢?"
这一个‘做'字可谓双关,一方面让我按着皇子的要求,另一方面谐音于‘坐'。在场人皆心知肚明。
"回七阿哥,小人窃想:巧妇安能作无面汤饼乎?"我也觉得很‘难做'啊!沉着反问一句,面上却不露出丝毫不满的情绪。
都把话说到这种份上了,自然不易在继续下去,见八哥一旁斥责下人:"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主子来了,就光杵在那儿不动?还不快去给柳大人安排。"
被训斥的奴仆战战兢兢的把桌椅准备好。
待我入座,五哥开了口:"柳大人见笑,下人们照顾不周,还请大人见谅。"口气真诚的仿佛刚刚的事情真的是因为几个不长眼的奴仆做的好事。
"哪里哪里。"我口上不在意,心里突然看到几个平日待我极好的几个人现在的态度变成这样,心里满满的疙瘩,这种陌生的感觉,我虽然能够预料,但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经历了,便觉得很不舒服。总之,我心里是确定了一点,这几个人是在合伙整我。
三哥开了引子后,就在一旁漠视我,而四哥若有若无的视线在观察着我,五哥却是刺探,八哥表面笑容依旧,实则在一旁看我能对三哥的问题做出怎样的反应。
我坐上了来之不易的座位,刚端起茶水想饮,就听七哥笑:"今早,议事堂那边我和三哥都没去,听说皇阿玛提点了位姓柳的大人,只因他能出奇谋。"
连忙放下杯子,看向笑得文气的七哥。q
"我和七弟听说那人只是江南弱书生一个,心想能有什么建树,在圣威面前定是下破了胆。"三哥在一旁接话,刚刚冰一般的脸庞恢复了平日缓和的状态,仿佛刚刚不满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们那边说得高兴,我这边却听得紧张的很,不晓得这几个人又会耍什么花样。
"我便想看看传说中的那个奇人到底是如何的胆大,敢在圣上面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是我看错吗?七哥的笑容里竟然有一丝小小的狡诈,"就让兄弟几个陪着我伴黑脸。"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所以然来,同时心里也开始紧张皇阿玛是否已经认出我来。
的确,今早我的表现的确无懈可击,沉稳的没有一丝破绽,但是,过于完美了才有了问题,试想,在这么一个君王主义至上的世界,读书人的思想一直被压制着,能面见皇帝对他们来说试多么值得兴奋的一件事,见到皇帝的反应可以是诚惶诚恐,可以是小心翼翼,也可以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但却非向我一样,镇定自若,仿佛见了皇帝无数次般的熟悉。我虽小心谨慎但却没有达到害怕不安的程度,虽存有戒心但却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见解大胆说出。这几千年来,就是历史上最大胆的书生也不会向我这般。
就算是尊贵的阿哥,日日都见他们的皇阿玛也会有所顾忌,可我与皇阿玛相处早已熟捻自然,骨子里面的不畏惧让我无法掩饰,况且,还是面对着自己喜欢的人。
本以为自己不动声色,却不想早已露出破绽。
想到这里,我的脊梁背顿时湿了一层。

第 116 章

心怦怦跳个不停,我不敢让自己被情绪控制过深,抑止了要转向九霄云外的思想,把心思投向身边的这些虎视眈眈看我反应的阿哥们。
"柳某看似胆大包天,实际上早已怕的厉害,圣威浩荡,不才胆战心惊至和盘托出,怎会有轻视圣颜之心。"说某人胆子大,实际上也就是在说此人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这下,帽子扣大了。
"好了好了,这个暂且不提,大家也都该饿了,来人,摆膳!"从一开始到现在一个字也没说的大哥打起圆场来,标准的武将脸挂上些微笑,不让人觉得友善,到吓人了点。大哥这次虽然不领诸旗上阵,但也被委任杀敌,这对于从小爱弄武的他来说,非常过瘾。
大家见大哥发话,自然不愿意驳他面子,虽然大哥在诸位兄弟里威信并不怎么样。
大哥的话让我暗松一口气,端起酒杯,夹起饭菜。
半个时辰后,归帐。
一场有惊无险的饭局过去,我的小命被吓掉了半截。一个人回了帐,忙端了茶杯,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呼--至少能缓解下我紧张的情绪。
下午,大军继续前行,我裹了包袱,跟众人一道行进。
行了一会儿,就见一个瘦瘦的年轻人牵着一匹高头骏马走向我:"柳大人可会骑马?"看他身上穿的衣服,似是宫里奴才。
"会啊。你是?"难道认为我是汉人就不会骑马了?
"小的是八阿哥手下,我家主子见大人行路辛苦,特送马予大人,还请大人笑纳。"那年轻人恭敬的把手里的马绳递给我。
我愣了下,便伸手接了:"多谢八阿哥好意,在下就收下了。"
跨上马背,骑在马上,果然腿脚舒服许多。
那人还站在原地,我疑惑的看看他:"这位小哥,八阿哥可有其他吩咐?"那人穿的不是昭示太监身份的衣服,我只得称他小哥。
"柳大人,小人不敢当。八阿哥吩咐,若大人收了马,就请多注意休息,待到战时,定看您大展奇谋。"
"回去转告你主子:多谢八阿哥,柳某定不负他望。"我持了马鞭,一抽马身,迎着风,快速奔向前方。
心里却是真真佩服八哥为人处事之地道老练。
这次带的文官都可骑马打仗,所以人人佩马,因为我情况特殊,走了好一阵子,也没见什么人过来给我匹马,走在路上虽不累,却尴尬的厉害,虽然已被称为大人,倒还是小厮的待遇。
八哥一向待人和善,必是见了我的窘境,差人来送马予我。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八哥,今日,我欠你一情,他日,我必结草来报!
就这么没日没夜的赶路,皇上和诸阿哥像是遗忘了我的存在似的,再也没找过我的茬,只是日日有文臣造访我的住所,探讨大战的发展,我正愁无趣,也乐的和大家讨论一二。
终于到了土喇与西路军会合在此,当日兵士们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有探子来报,噶尔丹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皇阿玛立刻下令,翌日清晨,开战。
相信每个人的心情都和我一样,因为,真正的战争就要开始了。
清晨,战争的号角激励着每一个人,将领们穿着帅气的军装,列队整骑,各色镶旗混杂于一起,浩荡的让人心胸开阔,振奋不已,我也随着众兵士一同去了前线。
刚靠近克鲁伦河附近,就见了河对岸说不清楚的黑色小点,距离的不近,我看不清楚那是什么,窃以为是火炮。
可走近了才发现那易排排黑色的高大物事竟然是骆驼,而且不是几只,而是数万只,层层连绵让你瞧不见尽头!
看到骆驼的那一瞬间,头脑中立刻爆炸一般的被塞进了历史上的真实事件,总是这般,只要到了临近某件事的时候,大脑就像事先被输入数据一般,立马被调了出来,我明白这是神仙们为了保护我而为我留下的特异功能,可是,一个人独自承受真实的感觉实在不美好。
噶尔丹摆的这个阵法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驼阵,史实记载此事是发生在数年前,可现在亲眼于此目睹,再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并不是历史记载的那个了。
先行部队早已探得前方具体事态。
我观察众兵士虽然第一次遇到这种阵仗,但却无丝毫慌乱,心下不禁佩服诸位将军治军有道。
"柳大人,请速速随末将前往议事处。"年轻的盆楚克骑马风尘仆仆的奔向我。
"皇上下令攻打了吗?"迎着风,我问道,急切想了解多些情况。
"并未。"盆楚克酌字简单,"正与诸位大人紧急商议。"
"对面的骆驼?"
"非常出乎意料,昨日探子还未探得,今晨贼军必定是见我军行进,才摆出这么奇怪的阵形。"看来,盆楚克也不太了解敌军的情况,作为先锋,他的情报也就是整个军队的情报,我看他满不在乎的回答,皱眉,看来他还不清楚事态的严重。
"随机应变方为良策。"
"柳大人必能出奇谋,其他诸位大人都再争吵,没个定论,皇上已经有些不愉。"盆楚克很热心的说,对于我寄予的希望很大。
"多谢大人提醒!柳生铭记于心,定竭力而为之。"到了临时搭建的帐篷,下了马,我向盆楚克道谢。
"不必客气,大人请。"
进了帐子,就听到诸人喋喋不休的声音,心里为皇阿玛叫苦,若是我当皇帝,有这么罗嗦的臣子,头都会大了。心里一惊,怎么会想到自己做皇帝的事情?压下心绪,向圣上行礼。
"柳卿,免礼。"皇阿玛的声音仍旧那么威严,丝毫没有被大臣烦到。
"盆楚克,你来说说具体事宜。"皇阿玛一开口,所有的窃窃私语都停了下来。
"臣遵旨。昨日臣遣探子前去克鲁伦河,见一切正常,贼军并无动作。今日行军,臣又派探子一探,二探,再探,但皆有去无返。臣的人都。。。。"盆楚克说道自己的精英被损,心里悲苦,脸上也好不到哪儿去,"诸位大人今日也见了那数万计骆驼,不知贼军摆的什么阵势,末将见那些骆驼皆是跪于河岸口,想那噶尔丹也不会训之为己所用,末将揣测,贼军必是制住其腿脚。"
盆楚克的话引来大家深思,一时间,无人言语。
"皇阿玛,儿臣以为骆驼不比人,皮糙肉厚,噶尔丹必是用骆驼做屏障来战。"五哥想了会儿,首先发表自己的意见。
皇阿玛点头认同,目光转向其他几位阿哥:"你们怎么看?"
"皇阿玛,儿臣也这么认为,想那噶尔丹此次向黄毛夷族借火器数百,必是想在那驼阵中使用。"三哥说起黄毛夷族时,一脸轻视。也是,大清的火器也不差,那夷族事实上就是后来的俄罗斯,虽说后世军事上强与中国,但现今,仍旧是我泱泱大国独尊世界。
"哼,黄毛贼子!臣盆楚克请领三千人于前锋,定破怪阵!"盆楚克脸上悲愤的神色还没有消失,奋然请战。
盆楚克可以说是新一代的小将,极会用兵打仗,朝廷里大小官员都挺信任他的能力,加上为人也正直率真,他这厢语气激烈,一阵臂高呼,那厢便立刻有人响应。
"末将愿随同前往!"一个黑黑的小领也激动起来,那人却是苏努。
其他人根本不了解驼阵的可怕,纷纷赞同,自信这素来被成为军中二虎的小将,定能轻易打败噶尔丹。
我有点着急了,皱眉,看看皇阿玛,发现他却在看我,不禁脸一红。
那眼光在鼓励我!阅读出了其中的含义,我心里平静的湖水一漾,这是封建皇帝给臣子最好的礼物!
往前踏了一步,引得众人皆转头看我,各种嫉妒的,询问的,探视的目光全投在了我身上,他们见皇帝看着我,也明白事理,皆缄了口,把发言的机会留给我。
深吸一口气。
"皇上,臣以为,不可。"一言既出,四下顿静。

第 117 章

"贼军既列怪阵,且盆大人所遣探子皆无返,此阵必有其奇特之处,臣以为,我军不可贸然攻打。"勇敢的说出让绝大多数人都为之愤怒的话。
"柳大人是不相信我盆楚克的势力?!"盆小将还不待我吧话讲完,就立刻火烧了眉毛一般跳了起来。
"柳大人是说我大清连噶尔丹那贼子都擒不得了?"有个文士不满的说。
"听说柳大人少年有为,不过今日所见,实在让老臣觉得。。。 。。。"另一个倚老卖老的家伙故意用惋惜的口气说。
"怕是怕得厉害吧。"轻蔑的口吻都出来了。
呀呀,群起而攻之啊。
"诸位大人,"我高了高嗓门,清晰干脆的说:"柳某并无丝毫轻视我大清军的意思,随营数十日,将领军士皆勇气可嘉,本领精湛,但在不了解敌军具体态势的情形下就贸然前往,再大的勇气也抵挡不住贼军的火器,再精湛的本领也无法避免中那狡猾贼人的奸计。"
并没有被那些人的冷嘲热讽所激怒,我继续说明自己的观点。"诸位大人也清楚,噶尔丹用兵一向狡诈,此次又不知从哪处排来这怪阵,如若贸然进击,不说我军破不了那阵,若正面迎击,伤亡必将惨重异常。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用最小的牺牲来取得最大的胜利呢?"
那一席脑子热了的家伙稍微清醒了一些。
"柳大人,请教如何以‘最小'来得‘最大'?"四哥扶了扶下巴,沉稳的口气。
大清的战事,一向讲究的火拼,以力制力,但那些都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为之。此刻,历史在我这一边,为什么不减少些伤亡,让史实中的‘伤亡惨重'变成得‘奇谋而胜'呢?
"柳某以为,我军可分两翼行进。。。 。。。"
我滔滔不绝的把自己结合历史的想法分析给诸人听,中途时不时偷偷看看皇阿玛,发现他也和每个人一样,全神贯注的听我解释,心里暖暖有水流滑过。
大家的神色由轻蔑到怀疑,由怀疑到探询,由探询到佩服。等我口干舌燥的把话说完时,在场的诸位大人的脸已经洋溢着就要胜利的喜悦了。
不必说,又是一番夸耀奉承,连带的还有对刚刚的不满的歉意。
在欣然接受各位大人好意的时候,我感觉到一份非常强烈的目光投在我身上。若无其事的遁线看去,却见是八哥。那种目光中散发的绝对是求贤若渴的感觉,隐约中竟然感觉到他势在必得的气势。
想了想,便已明了,心底叹了口气,八哥,我欠你一次,虽然你不知道,以后你提的第一个要求,我都会答应。
是日,晴。
清军分两路行进,一路佯攻,敌军利用对岸地势较高,让数万骆驼卧于地,上盖垛箱,覆以土,士兵藏身其后,发射弓弩枪统。此路为引敌军出动,以麻痹敌人视线,死伤惨重,但事先我已建议,大部分用的都是一路行进捕获的分裂祖国的俘虏,所以我军实际无伤。
此路军表面上装作无法渡河,然架起大炮猛轰,从早晨一直轰到傍晚,前排骆驼全被炸死,后面的驼阵由于射程距离的问题由另外一路军来解决。
另一路军偷偷渡河,至托诺山,自半山腰从天而降,突入敌阵,炮击卧驼,驼惊阵乱,步骑陷阵,两军相佐,大败敌众。
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进行,顺利的让人发狂。
至此一役,清军大胜。
作为谋士的我虽然提出了令众人满意的计策,但自己始终不能满足的是手持火枪,身跨骏马上阵杀敌!
看着众将士满怀喜悦的归营,我的脸上也不禁洋溢起开心的笑容。尽量把伤亡降到最低,这不正是从古至今战争中一直被推崇的原则吗?
我站在营口看着兴高采烈的几乎要叫喊出声的年轻小伙子们一群群的奔入营地,温暖的春风滑过我的额头,微微仰头,不小心瞥到水一样清澈的天空,心里感叹,果然谋事在人,自己身处历史之中,和以前自己所羡慕的那些大英雄一样,共同创造历史。可成事在天,那个顽皮的老神仙总是快乐的坐在云端看着世间的一切吗?每次都把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信息一下子塞进我脑子里,若不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学了不少军事,怎能巧妙结合历史?想到这,再看看不到一丝尘埃的天空,今日无云,悠闲自在的仙人们又去了何处呢?
突然,头上的晶莹剔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沙律的一张狂逸野性的俊脸。
顿时吃了一惊:"你!"这个嘈杂的环境中没有恶意的接近,让人无法感觉到。
"怎么?有没有想我?"沙律笑的暧昧不认真。
"被你吓了一跳。"我夸张的抚了下胸口,没有仔细回味沙律的态度,"这些日子都没瞧见你,去哪儿了?我去找你,士兵都说你不在,想再知道点儿什么,你手下却只字不提,嘴严实的佷!"自从上次见面后,沙律变好像消失一般不见,我去寻了他数次,皆无果而返。我故意埋怨起那些忠于职守的士兵,嘴角不由弯了起来。
沙律也不在意,开朗的说:"我去了巴颜乌兰,请乌兰族的族长能在我们到达的时候尽力备齐马匹。"
"原来如此,军中战马从京城赶来,一路上适应不了跋涉的都死了吧,马匹的确佷重要,这次也减损了不少优良的战马。"我若有所思的说,能避免兵士的伤亡,但那些可怜的马匹的死亡,只能弃之不顾。清军在这里没有基地,只有时常备置马匹,才能应战时的不时之需。
"我一会来就听人到处在说我们的柳大人此次奇谋制胜,恭喜你!"沙律的口气有些调笑的意味,但听得出来,他心里也佷高兴。
"那是那是,柳某人可是王爷一手提拔,还要多谢王爷栽培。"开起玩笑,我可不差!
两个人对于谈话的感觉都太好,又聊了一会儿他在土喇的见闻。
"王爷!"
"柳大人!"
愉快的对话被稍微尖锐的声线打断,我收起不快的情绪,重新恢复平而无波的脸。
"何事?"沙律明显受我情绪影响,也跟着敛了笑意。
"皇上吩咐,请王爷和柳大人前去用膳。"来人正是一个身着太监衣服的人,像宫里奴才们经常作的那样,低垂着脑袋,让主子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我和沙律互望一眼,彼此都明白了--定是庆功酒宴!
"前面带路。"沙律仰仰下巴,走在了我前方。
刚进入群臣聚集的大帐,就见盆楚克兴冲冲的赶过来:"柳大人!找您好久。"
我四下看看,没有看见皇阿玛和几个哥哥。
"刚刚碰上了王爷,柳某人在营口。"我看到他抑制不住欣喜的脸颊,也不由自主的笑了。
"这次多亏了大人奇谋。。。 。。。"盆楚克带着我走向众人聚集的桌旁,他边走边止不住的说着钦佩的话,我回头望望沙律,苦笑一下,我的耳朵就要做好磨出茧子的准备了。
果然,好容易听盆楚克把话说完,其他人也一个一个的前来,一时之间,我只感到无数字符像海潮一般涌向我,打得我晕乎乎的,脸上微笑应对,口中还不得不说着"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皇上驾到--"四字传来,喧闹的环境立刻沉寂,围在我周围的人们赶忙整衣扶冠,各自就位。我从来没这么感激过梁九功有些神经质的尖锐声音。
皇阿玛一进帐,哗啦哗啦一大片人全部跪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在公众场合下,皇阿玛的声音永远都是一个调子,我从来都无法从他的声音众分辨出他的心情。
站起身才看见皇阿玛身旁的几个哥哥。
"诸位爱卿,此次,我方大捷,众将辛苦了。"话刚落音,众人脸上立刻浮现出无比感动的神色,我心里佩服,皇阿玛虽然称赞的话不多,但是口气却极为真实诚恳,连我都觉得,就是拼了命也值,君王的一句话,对臣子的意义可谓非凡。
接着,皇阿玛口气一转:"但切记不可心浮气躁,噶尔丹而今还在土喇,诸位可还记得离京前的话?"行军最忌骄傲轻敌,皇阿玛旨在提醒众人。
"不破贼军,誓不还京!"下面好多人立刻异口同声的大声喊到。
我微微闪了闪身子,武将们的声音太有号召力了。
"皇阿玛,此次大捷,儿臣以为,柳生功不可没。可否委以重职?"七哥对我从原来的不服气已经变成主动诚心推举了。
我听了七哥的话,心下欣喜,终于可以有个名头混了,刚刚和那群大人应对的时候,也被预测此次定赏赐非凡。
可是,出乎那些大人的意料的,同时也让我没想到的是--
皇阿玛没有立刻回答。

第 118 章

七哥看着皇阿玛不做声,脸色稍稍变了色,俗话说的好,圣意难测,就算他身为皇帝的亲生儿子,也不能在御前放肆。
不仅七哥紧张,我自己也为皇阿玛接下来要说得话捏了一把汗,心脏怦怦跳的积极,耳朵不由的竖得尖尖,生怕那圣口一开,错过关键。
岂料,皇阿玛的话没等到,倒是听到了八哥温和的声音--
"七哥怎能如此心急?皇阿玛刚才不是说,不可心浮气躁吗?论功行赏次等大事还是等归京后,细细再议为好。"
八哥的话字字清晰,七哥立刻明白了这其中的奥妙,退居一旁:"多谢八弟提点,皇阿玛,儿臣冒失了。"说着又行了个大礼。
"免了。"皇阿玛摆摆手,看着八哥的目光里有赞赏和期望。
我在一旁心里不是滋味了,这就是对于人才的政策?说什么以后再议,无非是因为不完全信任我的存在,打算继续把我搁置一旁,受众人审议。八哥迅速领会圣意,把皇阿玛的话做了进一步解释,不愧为诸兄弟中最能随机应变,最能察言观色的皇子,这不得不说是他的一项优势了,那我的优势又在哪里呢?
论察言观色,我比不过精明无比的八哥,论明哲保身,我比不过沉默寡言的四哥,论平易近人,我不不过温文尔雅的五哥。。。 。。。
天!我怎可妄自菲薄?!我也有数不清的,别人无以比较的优点!
正要细数身上的种种优点以推翻刚才自己的自怨自艾,猛然发现周围的人都开始有跪倒在地,有送驾的趋势,连忙跟着动作,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神好一会儿,完全不清楚会议末,皇阿玛安排了哪些事。
吃饭当然不在这种阴森森的军帐里进行,各位大人陆续出去朝右方走去,我这才判断出,那边就是吃顿庆功酒宴的正确方向。热闹的酒席啊,不过,看刚刚皇阿玛的样子,估计,酒宴也闹不起来。我摇摇头,跟着众人朝前走。
"柳大人,慢行。"不男不女的声音让我脖子后面的寒毛不禁全部倒立起来,这熟悉的声音是--
皇阿玛身边的大总管梁九功,在我身后带着宫中宦官脸上经常挂的假笑,让我胳膊上得麂皮疙瘩也跟着抖落一地。
"梁公公有何指教?"压抑住不舒服得感觉,我恭敬的说,毕竟,眼前的人可是皇阿玛面前的大红人。
"柳大人忘记皇上的话了吗?"梁九功有些不太开心的看着我这个藐视圣上的人。
我立刻苦了脸:"公公,还望公公多加提点。"一边说一边把袖子里一块百年红玉悄悄塞到他手里。
没办法,谁让我刚才走神的厉害,连皇阿玛说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只好求人了。身上的这些贵重物品早在我第一日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候就已经准备妥当,虽然其中托了沙律的福,为的就是以防不测之需。
梁九功也是人,是人就会爱财,我见他两眼立刻放光,小心翼翼的放入袖中。
险些被他骗去。f
众人一向轻视太监,对梁总管防不胜防,有了好东西就送给这个大红人。
但只有我清楚,皇阿玛信任的人绝对不是贪求钱财的小人,梁九功也有他的护身符,那就是:让众人以为他只是个贪财的太监。
殊不知,他每次所收珍奇物件都全部上呈给皇阿玛,那些东西,最终都进了国库。
我心里觉得可惜,皇阿玛,上好的一块玉,就这么送你了。
"柳大人,皇上最后说让众人都退下,柳大人留下。柳大人当时不是也谢恩了吗?"梁九功见我疑惑的看着他,回答的有些迟疑。也许在他看来,我让他指点的意思就是一个送上佳品的借口。
可谁知道,我是真的没听清楚,不过,千万不能让他知道,立刻利用这个观念:"多谢公公,还请公公多在皇上面前为柳某多多美言。"天!自己被自己的话酸倒了。
果然,他一副了解的样子:"快快去皇上住的地儿去吧!"
哦?议事不到议事厅反倒是皇阿玛住的地方?
见我不动弹,梁九功笑了:"柳大人不必紧张,您可是前途无量啊!那儿可是只有皇上看重的人才能去的地儿啊!"
"那公公您?"按道理应该是由他领路的。
"皇上吩咐不可泄漏此事,杂家就不在一旁伺候着了,柳大人请吧!"梁九功饶是有耐心为了解释了一二。
心下顿生感激,毕竟他让我知道了皇阿玛的安排,心里不再没个谱:"多谢梁公公,柳某告辞。"
看样子,今天的晚饭是吃不成了,我摸摸干瘪的肚子,苦笑一声,向皇阿玛的大帐走去。
到了帐前,却不见有士兵把守,看来是真正的四下摒退了。
"皇上,臣柳生求见。"我站在帐外踟躇了一会儿,最终没有掀开帐门。
"进来。"皇阿玛的声音不怒自威。
我这才轻轻掀开了帐门,踏入了这个我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
"臣叩见皇上。"繁琐的礼仪虽然让我感觉麻烦,但却给了我更多的时间来做充足心里准备。
"起来吧。"让我庆幸的是皇阿玛这次没让我跪着听他训话。
"柳卿此次可谓是立了头功。"皇阿玛深邃的眼睛打量着我,那是看陌生人的视线,不是对着他喜欢的九阿哥。
我暗松一口气,幸好没有看出来。掩了眼神,易了容貌,改了身形,变了气质,这样还能认出我来,那真不得不让人佩服了。
"皇上,臣不敢当,全靠皇上提点。"呵呵,把功劳推给上级是对待表扬的最好的回答,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皇阿玛表扬人的时候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呢?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我疑惑了。
"朕若能提点你,还能让朕安心,可惜。。。 。。。"皇阿玛口气里有危险的因子闪动。
可惜?我脸上挂不住了,皇阿玛到底要说什么?我又哪处出了纰漏?
"朕前些日子遣了沙律去了巴颜乌兰,你们根本无从联系。对否?"皇阿玛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一切尽握手中?
"回皇上,正是。"弄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酒,我闷闷的回答。
"攻打前的几天,朕让众将看了土喇河至克鲁伦河这一段的地势图,并且严加叮嘱不得外泄军情。"皇阿玛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口气越来越危险。
我听着听着立刻傻眼了,上次皇阿玛的怀疑被我躲过,显然他很不甘心,这次竟然这么设计我?
"这次,蒙古王没有为你指点一二,朕也没有提点你,那柳卿,可否告知朕,你是如何清楚知道这一带的具体形式?又是怎样知晓克鲁伦河左岸高于右岸?还有一处,你本无法亲眼看见噶尔丹摆设的怪阵,又是从何处得知此阵不止前方一层?"
皇阿玛的问句仿若攻打敌军的连珠炮一般无情的不断打向我,让我局促无比,不知如何应对。
我能告诉他,都是那个喜欢恶作剧的神仙让我每次一遇到什么大事,头脑就立刻清清楚楚吗?
我能恳求他不要对我那么严厉,因为我是他口中最爱的九皇子吗?
我能轻易回避这个问题吗?
不能,不能,完全不能。
"爱卿曾说过:‘虽读周易却不识阴阳,怎能未卜而先知意?'那这次爱卿又做何解释?"
为什么要把我的话记这么牢啊?!现在的一切,都让我无从反驳。皇阿玛这一招实在太妙,简直是无懈可击。
"爱卿为何不语?"皇阿玛这种陌生的语调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我定了定心神,此刻他已经不是我的皇阿玛,是天朝的君主,万万人之上的皇帝,我不能再用以前那种态度来和他相处,就是有一点点妥协也不行。
这么收敛了情绪,我打破了帐内让人窒息的沉默--
"皇上此请君入瓮一计,臣佩服万千。"毫不胆怯的,用最清澈的眼神看向他的眼睛,我知道输了气势,就很有可能被直接拉出去砍了。
果然,他的眼睛里有一丝诧异,我知道,从来没有臣子敢坦坦荡荡的直视他的眼睛,虽然现在已经是大不敬,但只要能转移他的话语重点,大不敬又怎样?
反正周围又没有士兵。我心里默默嘟囔一句。
我继续干扰他的视线:"皇上真是攻臣之无备,出臣之不意,击臣之懈怠,出臣之空虚,让臣措手不及。"
"哦?"皇阿玛真的被我挑起了兴趣,也许我是百年来第一个敢在这种情况下和皇帝闲谈的臣子,"你竟然如此镇定?"
"皇上早知柳某有罪,却摒退众人,帐内空余臣一人,定是想知道事情经过,而非为了罚臣,也不会为此要了臣的命。"我的胆子太大了,竟然把他的意图说出来了!除了美丽的九阿哥,皇阿玛最不喜的就是臣子来揣测他的心意,可惜现在我真是黔驴技穷,实在使不出什么招了,唯此一搏。
"你怎么知朕,一定,不会杀你?"皇阿玛口气依旧是那么平稳安静,这句话却说得缓慢异常。

第 119 章

"皇上。"我咬了咬牙,你竟要逼我至此?"柳某没有其他目的,唯一想做的就是经历这场战争,虽然柳某不在乎什么论功行赏之类的虚名,但柳某知道,如若皇上处置了柳某,这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朝廷群臣,天下英雄皆会知晓。那时,人们都会明了,本应该受赏的功臣无缘无故却受了罚。人心向背,大小得失,皇上应该更加清楚此间厉害关系。"无法迂回应对,只能继续走冒险道路,横竖都是罪,把话说清楚讲明白再死也不迟。
皇阿玛的脸色沉了下来,威严的气势始终没有改变,我暗自佩服他沉得住气,若是一般人,处于这种境地怕是早已勃然大怒了。
可他接下来一句话却让我后悔自己判断过早--
"你可知身为君主,最恨被人威胁?"
冤枉!我只是把事情结果分析清楚透彻而已,根本没有藐视圣威的意思啊!我在心里不住的叫苦,嘴里不知道该如何辩驳最为合适,为什么自己一到皇阿玛面前就不会遮掩了呢?我大可以跪地不断的磕头求饶,大可以拼命的求皇帝不要杀我,可那和真正的我相差实在太远,我做不出来,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眼前,那幅猥琐的模样,卑躬屈膝的奴才态度,我没法装出来。
我抬起尚在沉思中的脑袋:"我只知道,君主能广纳百流,心若海川。"
"你!"完了皇阿玛彻底被我激怒了,也是,我这么和他作对,修养再好的人也不会放过我。
"皇上,臣也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但臣自认为从未干过作奸犯科之事,只是在打仗的时候,提了几个还不算错的计谋,臣心中无鬼,更不会杯弓蛇影,请皇上谅臣无法告知臣为何能知他人不所知,想他人不能想。"我这番话说得坦坦荡荡,想透了,与其和他针锋相对,不如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果然,他神情缓和了不少,但身为君王,能原谅一个欺瞒他的人吗?我在一旁猜测着。
"柳卿果然伶牙俐齿,朕都说不过你了,但你可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你如此不加掩饰,不怕以后官仕难行?"
"多谢皇上教诲。臣读过魏人李康的书,可臣蹈之而弗悔,仅仅为了遂志而成名。臣只希望能参与这场大战,拔得头筹,引起皇上的注意,采用臣的计策,其他一切,现在对臣来说,都是虚无。"我说的直白利落,因为在打完仗归京前,柳生这个人必须死去。
"你倒是直接。"皇阿玛有些讶异的看着我,这样的话,普天之下只有我这一个臣子敢说得出口了吧。
"请皇上相信臣,臣绝无恶意。"我摸不清楚他得态度,只好再次探询他的底线,免得以后他把我无缘无故的悄悄处理掉了。
皇阿玛沉默了,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
我失望了。
看来,阶级代沟造成的误解还是无法消弭。能感觉得到,皇阿玛对我扮作的这个柳生,非常满意,可他一向不喜欢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也无法信任一个连真话都没法说出口的臣子。
这么一想,我倒是觉得自己过分了,若非皇阿玛是一介开明君主,爱才如子,他早在众人面前将我就地正法了事了,哪儿有这个闲工夫来私下询问我?屡次被我冒犯而不勃然变色,仔细思索我的每一句话,这也是虚心纳谏的优良表现。我感觉自己的胃轻轻的蠕动了一下,突然记起皇阿玛也没用过晚膳,想想他在处理国事军事,而我,岂不是胡闹,让他生气?
一直觉得是他在咄咄逼人,现在,怎么感觉我再不断碰触他的底线呢?
懊悔立刻涌满心头,我突然觉得太对不起皇阿玛了,浪费他这么多精力,看看他眼底竟然有了微微黑色的阴影,一定是忙得没有休息好,看看他有些消瘦的脸庞,虽然瘦了些,脸上棱角更加分明,更加英俊,可我看在眼里,心里却有点愧疚,自己竟然骗得他团团转。。。 。。。
皇阿玛依旧陷在沉思里,仿佛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我大着胆子,仰起脑袋,毫不掩饰,贪婪的看着他。
黑若墨般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坚毅下巴,宽阔的胸膛。
眼睛朝下移,有力的臂膀,宽大的手掌,修长的手指。。。 。。。
咦?为什么皇阿玛的手指仿佛有淡紫色的微光?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眨眨眼睛,最终确认不是我眼花了。
一瞬间,我想到了原因,浑身上下仿若被冰水浇透了一般,身体不由自主的打着冷颤,所有感观伴随着整个世界都离我而去了。
心悸的厉害,我的胸口闷的发痛。
冰冷的空气在我周遭环绕,皇阿玛也注意到了我的异常,他有些不解的看着我:"柳卿,身体是否不适?"
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手指,那淡淡的紫色在我眼中一向是浪漫美丽的颜色,岂料现在却成了死神的代名词我忍不住咬住了嘴唇,刚刚明明没有的,为什么现在会出现?皇阿玛,不是我身体不适啊,那个人是你啊!
皇阿玛顺着我的视线,瞧向他自己的手指,颜色虽然不不明显但还是能被细心人察觉。皇阿玛看着看着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恢复过来--
"柳卿,今日所议之事尚无定论,朕暂且相信你,望你日后能真像你所诺那般行事。"皇阿玛一定知道自己的状况了,可为什么他还这么镇定?
我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舌头:"是,臣定谨遵皇上旨意。"
"你下去吧。"皇阿玛明显不想让我掺和进他的私事,用袖子微微掩了手。
皇阿玛,你让我如何忍心离去?心里难过的厉害,但碍于现在臣子的身份,只好领命行事,何况,刚刚我的表现已经超过了一个正常臣下的反应。
"臣告退。"我狠了狠心,硬是收了步子离去。
现在的我没法救皇阿玛,与其在他面前伤春悲秋,不如赶紧回去研究如何救他的问题。
皇阿玛身中奇毒。这个认知让我一晚上都睡不好反复考虑应该用什么药来为他治疗。
之所以称那为奇毒,是因为,到目前为止,中原人对他的了解还非常少,甚至可以说是处于一种无知的状态,而我之所以知道了些许,全是仗着广泛阅读姨母从江湖中搜集的各种奇人怪志所了解,这种毒被人叫做水火之威,它源自何妨无人知晓,由谁传到江湖中去也是未知数,但此毒目前无药可解已经被书籍记载了下来。
这种毒是一慢性毒,中毒之人,在短时期内不会发现身体的任何异常,但毒素已经渗入肌体,这个过程一般有一年的时间,想想皇阿玛一年前去了什么地方。
对了,去年的此时,平阳府地震后,皇阿玛雷厉风行的做了不少大事,罢免了玩忽职守的巡抚噶世图,又派数千士兵前去进行灾后建设,这一切都是在皇宫里进行的。
可接着,他出了宫,去了畿甸,畿甸也就是京师的外围,畿者,京畿也,正是皇城禁地。甸,郊外矣。最后去看了新建的大堤,等到建完海神庙后才回了宫。
宫里一向比外面安全,这么说,皇阿玛极有可能是在出宫时段被人下了毒,却因为身体没有异状而毫无察觉。
直到今日他的手指显出异常。
被仙水泡过的脑袋中立刻浮现出那毒状的记录--
"先,手指若有紫光,然,翌日消,数日后觉浑身冰冷,此乃水之冰也,此状持续三日,后,觉肌骨火烫若焰灼,此乃火之灼也,亦持三日状。此第一阶之水火相交。
一阶后一日,身无状,却,次日水之冰克火之之灼,时冰时灼,状五日。此第二阶之水火不融。
五日后,危矣,身似无状,却,以为水融于火也,此终也,谓之水火相容。
此毒无解,吾观其凶狠,不若中原人士所为,却似西南异术。"
想到西南异术,我脑中突然闪现巨亮的电灯泡--会不会是传说中的苗疆奇毒?
在这个世界,苗疆人皆善巫术,会用毒。只是那里的人和朝廷一向没什么利益冲突,为何却要加害皇阿玛?
若真是从那里传出的毒,我倒是有办法解开它。
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在黑漆漆的帐篷里摸到了油灯,随即点着灯芯。
解开随意放在床边那鼓鼓囊囊的包袱,里面的东西我还没来得及整理。
仔细的翻找出几只粗粗的毛笔,小心翼翼的摆放在桌上,把内力测术放到极至,以免有人靠近,而我却无所知。
确定没有人监视我后,安静的帐子里立刻响起了细微的摩擦声。
昏黄的烛火下,我就着微弱的光,摆弄着手里看似平常的毛笔,撇了一眼帐壁上自己大大的影子,随着微微闪动的火光而前后摇动,五感全发,周遭一切皆在心中。
一切正常。
这么判断着,我把动过手脚的毛笔帽轻松的旋开,轻轻从里面倾倒出裹着几个白色的蜡丸。

第 120 章

这些正是驱除苗疆人最常用蛊毒的圣药,千金难求一粒,我却得了九粒,姨母说是苗疆的一位用蛊高手赠与她的礼物,她认为放自己那儿没多大用处,便转赠于我。想当日我苦苦推脱,不好意思拿,没想,今日却派上了大用场。
所谓圣药,只因它能驱百毒,而无伤于身。
世人皆知,有得必有报,是药皆三分毒,而这种药,我捏了一颗,眯着眼睛对着烛火看,倒是无毒无副作用了。
眼下,我所担心的是,皇阿玛手头上有能克水火之威的药吗?这病一向来的凶猛,中原人根本没几个知道,他现在有应对的方法了吗?如若没有,那明日,他必受水深火热之苦!
我盯着药丸,心里揣摩着要不要现在就给皇阿玛送去。最终,我把药丸放回了原处,重新躺回了床上,准备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翌日晨。
一大早就听到四处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
皇上病了!t
至于是什么病,没有人说出个所以然,随行太医全都被叫到了皇上住的帝寝,为圣上诊治。
我听着人们的窃窃私语,心里着急,皇阿玛定然没有克那奇毒的圣品,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还不知道这毒究竟是什么一种毒,因为他找的人是太医。
我匆匆赶往皇阿玛的寝帐,发现已经有许多官员在外围站了一圈儿了。几位哥哥也在,羽翼未丰的他们也流露出对皇父的深深担忧。
"八阿哥。"见八哥看到了我,立刻对他打招呼。
"柳大人。"八哥冲我点点头,没再说其他的话,继续焦急的在帐边徘徊。
"不知圣上现今如何?"我没话找话,想看看哥哥们知道多少。
"柳大人。"五哥走近来,我连忙还礼。
"我们也是刚知道信儿没多久。听说,皇阿玛今天夜里就身子觉得不舒服了,一清早,所有的太医都去了皇阿玛那儿。"五哥皱皱眉头,有些不解,又像是自言自语:"昨日,见皇阿玛时,不还好好的吗?"
我没有接茬儿,看来大家知道的都不多。
皇阿玛阵前病倒,虽说不至于人心惶惶,但对臣子们的影响还是很大。他们心目中那个不倒的存在,也会被病痛折磨。
根据五哥的话判断,那水火之威,自今天凌晨时分就应该开始发作了,到了现在,我抬头看看刚出生的朝阳,皇阿玛已经受了三个时辰的折磨了。。。 。。。
我抿抿嘴唇,住了口,静候在一旁。
站了半响,腿略微酸时,才见几位大夫陆续从帐里出来。
最靠近帐门的几位哥哥立刻把他们团团围住,焦急的询问着皇阿玛的病况。
我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
"臣等无能,皆探察不出圣上到底得了什么病。"几个人这么说着,都惭愧不已。
三哥一听急了:"身为御医,连病都看不出来,留你们何用?来啊,拖下。。。 。。。"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匆匆从帐里出来的梁九功打断了:"诸位阿哥,皇上有旨,上,体有恙,需静养,尔等且退下,不得为难太医。"
刚才还在愤怒中的几人听了这话立刻努力平息怒气:"儿臣遵旨,请皇阿玛保重,儿臣告退。"
其他的大臣也随之退下。
站在一旁,只有我没有动弹,默默的看着梁九功。
"柳大人,您。。。"梁九功想说些什么,最终叹了口气,没有说完,却转了话题:"皇上吩咐过,您也跟着进来吧。"
皇阿玛吩咐我进去?听到这话,我心里激动不已,他到底怎么样了,书上毕竟记载简单,至于这奇毒到底有什么威力,我也只能了解个大概。
跨了大步子,匆匆跟上梁九功,我迫切想知道他的情况。
帐内不是非常明亮,兴许是为了照顾还是病人的皇阿玛吧。
我环顾四周,让我疑惑的是,这周围为什么没有人伺候着?
梁九功在我身后说着:"柳大人,皇上他还没醒,先前吩咐大人您若来了,就在一旁候着,皇上有要事与大人相商,杂家遵皇上旨意,先回了。"
"圣上没醒?!"我吃惊的问,难道皇阿玛昏过去了?
"嗯,皇上吩咐说他夜里没休息好,具体怎么着,杂家也不知道,太医那边儿也问不出个什么。柳大人进去吧,别让皇上等。"梁九功苦着脸,退了出去。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更是担心皇阿玛,快步进了内室,果然只有皇阿玛一个人,只不过那一向笔直宽广的肩膀现今正靠在床边,闭着的眼睛下有些许淡淡的浅黑色,但整体给我的感觉还是屹立不倒的威严。
我贪婪的看着他,却没想到皇阿玛的眼睛突然睁开。
我一惊!果然,他的警觉心还是没失去。
"微臣参见皇上。"哪里料到他没有睡着,我来不及收回脸上极为担心的神色,连忙行礼掩饰自己的不正常。
"爱卿不必多礼,坐吧。"皇阿玛的声音竟然透着丝丝疲惫,这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一向神一般存在的皇阿玛怎么能散发出这种气质!究竟那病痛把他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
"谢皇上。"我大胆走进,就着离床边最近的那个椅子坐了下来,我想靠近他,尽量感觉他的体息。
皇阿玛对我的行为虽然吃惊,但好似已经习惯了一般,那异色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他一向严肃的神色。
"皇上身体有恙,现在何如?"我会不会太直接了?皇帝还没有开口询问臣子,臣子倒先抢了先机。
"卿以为呢?"皇阿玛可真会踢皮球,瞧,问题又回来了。
我抬头直视着他,边看边答:"臣观圣上,脸色发青,神色间甚为疲惫,似是生了场大病。"嘴里毫无感情得说,心里却是疼痛不已。
"哦?爱卿倒是会看,不必把脉便知一二,远胜过朕的御医了。"皇阿玛声音带着一点嘲讽口气。
"臣不敢。"有时候,过为出彩也是一种罪过,"但皇上此病不得耽搁过久。"我来可不是和皇阿玛您抬杠的。
"你知道朕得的什么病?"皇阿玛眼睛眯了起来,口气听起来佷危险。
"臣不才,略知一二,愿为皇上解忧。"啊??? ??? 太大胆了,我若真是柳生哪敢这么跟皇帝说话?
我说完话,室内就一片寂静。
皇阿玛没有说什么,但我感觉他已经有些不悦了。应该没人喜欢被人牵着团团转吧。。。 。。。
半响。
"朕觉得,朕中毒了。"皇阿玛突然这么一句,让我吓了一跳。
"皇上圣明!"捋捋袖子,赶紧把马屁拍一拍。
"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中的,更不清楚那个下毒的人是谁。"皇阿玛看着自己有些发白的手腕,面无表情的说。
心里的话争先恐后的涌上我的喉咙,我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眼前的人,张了张嘴,可是,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让皇阿玛接下来的话把我刺得浑身发痛--
"朕这几日身边都有人伺候着,只有几次是摒退下人的,全是和爱卿在一起议事的时候。"皇阿玛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淡淡的转向我,却似冰刀一般片片滑过我的心,"昨日柳爱卿的高见,朕可都还记得呢!"
我想我脸色一定变得和皇阿玛一样惨白:"皇上怀疑是臣?"这么说着,身上的肌肉禁不住痛得发抖,我使劲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心里不住的对自己说:‘冷静!冷静!'
皇阿玛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又问道:"柳卿昨日见了朕手上的异色,为何那般惊骇?"
还不是为你担心!可你呢?
完了,我扶了扶发痛的脑袋,自己完全陷入自怨自艾的情景中了,深吸一口气,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不想此地无银三百两。拼命告诉自己,应该谅解他,若我是皇帝,未必作的比他好,早让人拖了柳生砍了了事。
"皇上,请相信臣。"我闭了闭眼睛,重新睁开时已是心明眼亮,这点挫折我还是能承受住的:"皇上,事不宜迟,请皇上尽快解毒。"
"你倒是会逃脱。。。 。。。"皇阿玛的话说了半截,突然止住了声音。
我疑惑,怎么没继续说下去,抬眼看去,顿时吃了一惊--
天哪,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第 121 章

皇阿玛面色变得极为苍白,嘴唇瞬间失了血色,他紧紧的咬着牙竭力控制身体的异常,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还是不受限制的渗出来,搭在床边的手竟然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你先退下。"皇阿玛开了开口,随即又闭上了,靠在床边,努力想使自己撑过这阵不适。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有回话,也没有遵旨而行,反之,走近皇阿玛。
"你!"皇阿玛想说些什么,却仿佛无法控制自己一般,发抖的手紧紧抓着床边额被褥,手背上练武人常有的青筋凶狠的突了出来。
由此判断,皇阿玛已经被毒侵入的无法自已了,我看着心里发疼,刚刚被冤枉的委屈似乎已经不算什么,走到床边。
突然感觉空气中有异常的波动,杀气微微凸现于室。
惊!是皇阿玛的暗卫!
他们个个神出鬼没,若论光明正大的比武,我不见得会输给他们,但术业有专攻,论暗杀,我却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保证自己不受任何伤害。
此时不开口,今生就再没机会了!
面朝来人方向,我低喊:"且慢!"虽然看不见那会隐藏自己身躯的影子,但气息依旧可以感受的到--杀气。
皇阿玛也发现了什么,忍着发痛的身躯,口气一下子严厉起来:"柳生,还不退下?!"
"皇上现在定无药医治,何不听听微臣的说法?"没听他的话,我走到了床前。
空气中一丝非常强劲的风刃滑过,我迅速闪到一旁
"看来朕是不得不杀你了。"皇阿玛叹了口气,似乎在为失去什么而叹惜。
的确,被臣子看到这副脆弱的模样,更勿提那人还发现了皇帝暗卫的存在,如此大胆不遵圣言的奸臣,不杀怎可?
可是,在看到皇阿玛鬓角间的碎发被冷冷的汗珠浸湿的时候,我咬了咬牙,误会已经这么深了,再不解开绳结,不仅我要去见老神仙,皇阿玛也活不成。
皇阿玛话一落音,刚刚掩饰极深的杀气一下子被放到最盛。
我大叫一声:"慢着!"
皇阿玛闭上的眼睛重新睁了开来,疼痛虽然折磨着他,但那清明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退缩和软弱,我不禁更加佩服他。
"皇上,且听臣一言,‘臣'的最后一言。"特意狡猾的加重了那个字,过了这槛儿,你眼前的柳生就不复存在了。
皇阿玛许是连摆手的力气都没了,许是不愿再理我,只用眼神示意我继续。
"请皇上恕罪,臣对圣上多有隐瞒,请宽臣一柱香时间(#注),待臣恢复真面目。"我这么说着,多少是有些羞愧,跪在了地上等他决定,这次若是死了,就当作是欺瞒他的代价吧,这么想着,竟然有些自暴自弃了。
"准了。"皇阿玛声音透露着疲惫,毫不掩饰的疲惫,对于自己信任的人来说,欺瞒就等于背叛吧。
我不禁也打了个冷颤,不是没有想到后果是什么,虽然皇阿玛说他喜欢我,但自古帝王心深如海,我又怎能随意戏弄?
我转到了房间左侧的屏风里,忐忑不安的取出药水,把脸上贴得牢牢得面具取了下来。
心里不断挣扎着,如果他知道了,顶多生上一阵子气,可是,如果维持柳生的身份,自己存在生命危险不说,皇阿玛定然不肯贸然用药。
下定了决心,把衣衫一层层退去。
春日暖暖,身着衣物并不繁多,加上我从小习武,身子骨也过得去,身体很快就变得光溜溜的干净。
屏风后,本来就是换衣服的地儿,皇帝御用的金盆摆在一旁,我拿起搭在水盆边的毛巾,把涂抹在颈上那掩饰皮肤的颜色彻底抹去。
宽大的太师椅上铺着厚厚的纯白色羊毛垫,我找不到可以躺下运功的地方,只好坐在上面,一边运内力,一边感受着身下柔软的触感,叹,皇阿玛的待遇可真好!
不一会儿,四肢开始发热,我仿佛听到自己骨骼在‘咯咯咯'作响,奇妙的缩骨功!虽然已经熟练掌握了它,但每次使用时还是忍不住惊叹它的神奇。
身体被放到原来的大小,我抽出身边的凉毛巾,降了降身上微微渗出的热气,起身。
手头没有任何衣物。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柳生的那些衣服太小,我高他不只一头。
个子一直在不断的朝上窜,从宫里带的那些衣物早已不适,沙律倒是帮我打点了不少合适的衣物,可惜,没有想到要自暴身份,需要的东西没有携带。
皱眉,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光着身子?外面,让皇阿玛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那些隐藏的陌生人。。。 。。。
我开始头大,四处找找看再说吧!
视线落在宽敞屏风后的每一个角落,几张并排挨着的椅背上挂着一张薄薄的白色骆驼毛毯,和座位上的羊毛垫互成一套,正好可以拿来用。
展开的毯子并不大,苦笑,只有如此了。把毯子角掖在胸前,围住大半个身子,及至大腿,早已不是消薄的肩膀和细小的胳膊露在外面,对于自己多年练武得来的结实身体比较满意,同时感觉有些凉气微微灌进来,别无他法,自我安慰:有东西用就不错了,小玉说得好:"要饭的不能嫌馍馊"。
我清了清喉咙,咳了几下,一直用伪装的声音说话非常不自在,现在终于恢复,心头沉着的压力顿时减轻不少,当时选择时若择了借尸还魂,还不是要辛苦一辈子去演别人?
感觉到屏风外头那边气氛立刻凝固,皇阿玛,认出我的声音了吗?
缓步出屏风,不再疲惫心惊的去掩饰神彩,看到他,我还是紧张,告诉自己‘放松!',却不由自主闪动长长的睫毛,嘴角弯弯朝上翘--
"皇阿玛,我长高了。"
不敢相信的视线立刻投在我身上,若他刚刚能猜到那个声音是我的,那见了我本尊就不得不确认了。
佩服他的变脸速度,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皇阿玛立刻沉下脸,惊讶的神色消失不见,冷冷的开了口:"下去。"
我笑脸一僵,心里一凉,握紧了手里的东西,我终究还是不被你原谅吗?
默默低头,缩缩肩膀,抬脚,转身。
"回来!"皇阿玛着急的声音。
"啊?"我疑惑的回头,看到皇阿玛恨恨的看着我。
"我让他们都下去了。"皇阿玛的声音瞬间温和,却显得更加微弱。
原来是暗卫,不是我,心里乱糟糟的我竟然没有感觉到那些人离去的波动,这个人对我的影响实在太大,可是。。。。。。
"皇阿玛。"可是他还是那个我从小依赖的人,孤单的时候让我常常想念的人,这样想着,不禁奔过去扑向他怀里,在他面前,我永远都可以撒娇。
"你怎么来了?"他伸手将我搂住,大掌不断在我背后摩梭。
他的声音不似以前刚劲有力,我把埋在他怀里的头抬起来,见他脸色依旧不大好,慌忙把攥在手里的药瓶拿出来--
"皇阿玛,先别说什么,来,吃药。"事不宜迟,我迅速取出一粒,倒了些热水,递到皇阿玛面前。
"你有药?"皇阿玛虽然这么问着,却没有迟疑的动作,喝下我送到他嘴边的良药。
满意的看着他的喉咙上下耸动着,这才安心:"你中的是苗人的蛊毒。别担心,这药服上三日才能好,你可要忍一忍了。"
我把自己知道中毒症状诉于他,心疼他即使是服用的圣药,也得受三日躯体冰冷之苦。
皇阿玛倒是不在意:"别担心,我应付得去。"
看着他隐忍,我更是难过,伸手抹去他唇上渗出的血丝,紧紧抱住他结实的腰,没有说话。
半响,却不见他有动静,回头看他,紧闭着双眼,难道皇阿玛已经痛昏过去了?
登时方寸大乱。
"皇阿玛,皇阿玛?"我不甘心的探了探他的脉象,平和,再看看他呼吸沉稳,这才明了。皇阿玛是睡了过去,定是那药物中有安眠的作用吧,睡了也好,至少不会有痛觉。
揭开围在身上的毛毯,没有合适的内衣,只好找了件皇阿玛的衣服给自己套上,他的衣服对于我来说颇大了些,虽然如此,但总比没有强,春日虽暖,夜还是冰凉若水。
把被褥轻轻为皇阿玛盖上,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忠心耿耿的暗卫不在身体虚弱的他身边,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危险系数定增大。在他身边蹭了蹭暖和被子,由我来保护你吧,皇阿玛。
真是许久都没待在他身侧了,搂着他的腰,周围全是他的气息,环绕着我,皇阿玛身体冰凉得吓人,。。。 。。。
迷迷糊糊中,脸上痒痒的厉害,立刻把眼睛睁开,屋里依旧烛火昏黄,还是半夜呢。
"醒了?"身边的皇阿玛一只胳膊撑着身体,侧着脸瞧我。
"我还以为是刺客。"我不满的眯起眼睛。
"呵呵,一下子眼睛睁那么大。"皇阿玛眉毛一弯。
竟然取笑我,闷,但还是颇为担心他:"身体怎么样了?"
仔细看看他,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心里当下一沉,"你让人进来更衣了?"
"放心,没人看到你,我只让人送了衣服,没人进来。"他帮我掖掖被角,笑容依旧。
还好,"那药如何?"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不少,虽不至于红润,但也非惨白到发青。
"暂时不会发作了。佷有用,是你救了我。"他低着头看我,眼里全是感激,虽然口中没有任何‘谢'字。
皇阿玛声音听起来煽情,心跳不禁漏掉一两拍,裸露着的皮肤竟然比刚才穿衣时还热了那么一点。
张张口想问他毒发时到底有什么感觉,但终究没有出声,不想再让他回忆一次那种非人痛苦的感受。
 "如果我没有记错,现在,你还在宫里‘养病'吧?"皇阿玛的手狡猾的伸进我那宽大的衣袍里,手指来来回回不停的拨弄我的胸口。
他笑的温和,问得轻柔。
我看得害怕,听着心跳。

第 122 章

意乱情迷中,我下意识的说出一句话--
"来看看你有没有偷吃啊!"
脸立刻红了,自己在想些什么!可是,无意识说出来的东西正是心底最在意的东西,没有来得及思考什么,韵寒那清秀的脸瞬间闪过我的脑海。
感觉在胸口挪动的手停了下来。
心里一苦,不想在这时讨论那么扫兴的问题,他说过让我信他的。。。 。。。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没什么其他想头,就只想来参战。"我的声音变得平淡,挣脱他的魔手,转了个身,把背留给皇阿玛,心里抽痛不已。
他叹息一声,挪了挪身体,重新把我搂在怀里:"你都知道了?"
我没说话,咬着嘴唇,感受着血液从齿间流过的痛感。
"啊!"来不及反应,皇阿玛一个大力把我整个身体翻转过来,这种受人掌控的感觉非常不好受。平时,是不是就这样压那些女人的?!心痛得厉害,没错,我就是嫉妒!剧烈的摆动着身子,想挣脱逃过,却没想到皇阿玛一个跨身动作,健硕的身体叠在上方,双手制住我的胳膊,把我压得死死的无法动弹。
恶狠狠的看着他,尔后,扭过脑袋,放弃挣扎,不去理会他。
"胤禟。"皇阿玛的声音若细雨入心,能奇迹般让人熄灭怒火,"相信我。"
他若是说些别的还好,就冲这不明不白的一句话,我心里刚被熄灭的小火苗一下子烧了起来--
猛得扭头盯着他,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抗议:"你让我信你?!"
知不知道,就是这句‘相信我'让我经受那日日痛苦,在无人支持的孤立情境中,我默默的喜欢你,你知道我心里承受的压力有多大吗?你是我父亲,而我,若不是生来带有前世的记忆,又怎会从仰慕到喜欢到能接受你!让我都想。。。 。。。
这么想着,我一下子瘫软下来,灰心丧气的说:"我想放弃了。"刚刚不小心咬破的嘴唇,渗着血腥味儿,充斥着整个口腔。
"你说什么?!"他怒气一下子发作了,"你竟然敢说放弃?"眼睛里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炙热的要把我烧着,"良禽择佳木而栖,良才择贤主而事,你跟沙律,混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因为他?"
"你!"我还没来得及找他算帐,他倒先说起我来,冷笑:"是谁一直在说,要相信彼此,共同度过难关的?又是谁在胡乱怀疑,血口喷人?是谁这边儿说着再也不碰女人,那边儿依旧美人不断的?"我瞪大了眼睛,并没有提高嗓门,只是冷冷的把事实挑明白,"是谁?"
"胤禟--"他的气势立刻弱了下来。该死,又是那么好听的声音。他缓缓的靠近,想吻住我,却被我果断的避开。
"别对我使美男计!"皇阿玛此时已经褪去了脸上掩饰那永恒不变容颜的皱纹,阳刚的气息诱惑着我,爱的信号,温暖的感觉,无一不再诱惑着我,挑逗着我。
"美男计?"他那一双桃花眼立刻笑意漫溢。
"你可别偷梁换柱,今日,你定要给我交代清楚!"虽然美色当前,但我还是心坚意定的沉下了脸。
他也收起了不经心,沉默了一会儿:"在你没有爱上我之前,不能说。"
我吃惊的看着他:仅仅是喜欢还不够吗?我两辈子加在一起,都没喜欢过什么人。张了张口,我没说话,的确,他对我付出颇多,而我还没有身陷泥沼,独自徘徊在沼泽边,看着他一个人在苦苦里面挣扎。
可那能怪我吗?以前的我,因为那老神仙作怪,是无法接受人类的感情,现在,我虽然想明白了,但,皇阿玛,你做的事情让我太不放心去把自己的心砸进去。。。 。。。
"你一直让我相信你,可你也知道,信任需要基础,你不是在学数学吗?你也知道XYZ方程式,没有对应的条件,哪能解出?而你,总是出尔反尔,说一套,做一套,没有信任的条件,我们之间的感情还能持续吗?"我说得激动起来,感觉脸都红热起来:"你说让我爱上你。可我从来没有爱过什么人,就算是喜欢,现在也只是你一个而已。书云:愿于汝携手天涯。我难道不想吗?可是,你我根本。。。 。。。。"
"我会让你爱上我!"他打断我的话,把一直不在我身上的视线转了回来,"一定!我要你,给我机会吧,你知道我的心里装着的那人人一直都是你。"坚毅的神色闪耀出吸引人的光芒,他直直的看着我,眼睛里写的是势在必得。
我垂下眼睛,这么耀眼太阳,谁能不喜欢呢?也许,在这些天思考你我点滴甜蜜的时候,我已经偷偷的爱上了你,说不定呢。
"我只想问上一句话。"我压抑着内心的悸动,他的爱语总是让我无法心静,每每想起来,甜蜜中却也夹杂着苦涩。
"只要不是那个原因,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禟,我也不想对你隐瞒啊。。。 。。。"他皱着眉头,痛苦的说。
"好。那我问你--那人肚子里怀的是不是你的?"我心里还剩下些许希望,曾猜想过,他是不是就真的没碰过那些女人,是不是让别人代劳的?
皇阿玛痛苦的闭上眼睛,放开了我,转到我身侧,靠着床沿不说话。
我心跳得厉害至极,仿佛心脏就要压不住得蹦出胸口,不敢催促他,害怕得到我不想知道的那个,可又不得不等待他的答案。
半响。
他重重的叹息一声,手扶上了那一向散发着锐利光芒的眼睛,吐出一个字--
"是。"j
我想默默掀开暖暖的被子下床,可是,心里的痛苦让我挪不动身体。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我和他都没有说话。
电光火石之间,饶是大彻大悟。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突然想起了自己半月前的反省,自己所下的决心,自己人生路线的改变。
为何见了皇阿玛就失了主动,自己一向是积极热情的人,怎么在他面前就蔫儿了呢?陷入悲伤的水流中没有任何作用,感情不是由一个人来经营,没有必要自己非得处在倘若女子一般的被动中,把自己放在从属于他的位置,这种情形永远会继续下去,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虽不至于以牙还牙,但我决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忍让了!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山不就我,我何不来就山!
这么想着,一个主意冒了个小小的头,之后便迫不及待的钻出来吸引我的注意力,不自觉得,嘴边便漾起贼贼的笑容。
"胤禟?"耳边传来皇阿玛担心的声音,事实上,我清楚,他一直在偷偷的观察我的反应,现今,定然是对我不正常的笑吓了一跳。
"皇阿玛,刚刚是胤禟多嘴了,儿臣不该过问太多的。"我忍了嘴边的笑意,装做一副凄惨的模样。
"禟,我。。。 。。。"我刚刚的痛苦仿佛被皇阿玛接受了一般,他一脸不忍的伸手来抱我,被我一个闪身躲开。
"走开!走开!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悲凄的尖音从我的喉咙里发出来,哇,我忍不住要笑出来了,赶紧把胳膊抬起来,遮住实在忍不住肌肉抽搐的脸,说得痛苦:"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呜呜呜。。。"
一个人可怜的哭着,虽然面上满是隐藏起来的笑容。原来,晴与阴只在一瞬间,跨过那条线,乌云头上就是晴空。只是自己对他实在依赖太深了,长期的处于被动,竟然忘记了怎样反抗!是他为我打造了这个环境,却不来好好维护!
我早已下定决心来改变!
装哭半响,没见他有什么反应,心想,完了,是不是演得太烂了?
呜咽声依旧声声入耳,我松开指缝,偷偷看他,竟然发现他的眼圈也红了。
我吃了一惊,停了作假的哭声。
"禟,我也是迫不得已,莫怪我,莫恨我。。。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美丽的水光,痛苦的抑止着不让它们出来。
看他的样子,我又是一阵心疼。皇阿玛竟然也这么难过?我,我要不要原谅他啊?就这么算了?以后,继续掩耳盗铃,一边和他在一起,一边看着各式每人环绕在他身边?
不!
我迅速放下手,皇阿玛看着我毫无泪迹的脸颊,微微诧异的神色闪现眉间,可我不会给他机会反应,雷一般速度靠近他,虽然是在大大的龙床上,可在另一头的我还是用了轻功闪到他面前。
集中内力,食指即出,又快又狠的点了他的穴。
看着他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我,渐渐倒在我身旁,我满意的笑了开。
那双不知迷死多少人的桃花眼中,水光终究抵挡不住这突入其来的攻击,无声无息的沿着皇阿玛光滑的皮肤滴向鬓角。
为这美丽的景象所震撼,我忍不住垂下头,为他吻去了那晶莹。
伸出热热的舌头,舔了舔他敏感的眼睛,如期望般感觉他的微微颤抖。
我抬起头,笑得满足:"皇阿玛,真是美味啊!"
那双眼睛盯着我,不解我的举动。
"我可受不了了,你总是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我,害我每次想生气,都莫名其妙的压下去了,我知道你有苦衷,没关系,你慢慢存着吧!好在这次我意志够坚定,否则,又对你妥协了。"
他那不解的眼睛里带了点儿气愤,定是不满我刚才骗他吧,不过,我可不管了--
"皇阿玛,你想说什么啊?哦,我才想起来,虽然没点着你的哑穴,但这个可是皇阿玛亲自传授于我的哦,我给它起了个名儿,软骨穴,怎么样?让你身上的骨头全部麻痹,只好任我为所欲为了,不是吗?"
我笑得一脸奸诈。

第 123 章

看着皇阿玛在我身下虚弱无力的样子,下身竟然忍不住窜出一阵火来,不可否认,男人都有征服欲,自己一向最崇拜的人现在竟然对我毫无还手之力?这个认知让我内心伸出雀跃不已。
拉开他前方的衣襟系口--
"放心,皇阿玛,你的胤禟又怎么会害你呢?不是最信任的人吗?"虽然我能掌控他,但并不代表我愿意伤害他。
他眼底没有受伤,只是纵容的看着我,刚刚的那些许不满早已在那宽爱的神色力消散。
我咬咬牙齿,心里愤愤:你别再妄想我会上你的当!那么温情脉脉想打动谁!这么想着,嘴角勾起一丝邪笑:"皇阿玛为什么总是这么诱人呢?就连这眼睛也是。我可就是被你迷惑的人之一啊。。。 。。。"
左手不由自主的抚上那惑人的桃花眼,右手依旧继续解衣的工作:"不知道当皇帝有什么特别的好处,龙袍都那么难脱。"抱怨着繁琐的脱衣步骤,我继续开口不停歇,"当皇帝可真辛苦,你把自己的一部分已经给了奏折和国事,另外一部分给了你喜欢的几个儿子,只有那剩下的一小部分了。。。 。。。"
终于扒开了他的上衣,微微古铜色的胸膛在昏黄的烛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而皇阿玛期间没有任何动作,对我,就向他曾经做的那样,一直都是纵容的态度。
眼球被那结实的胸口上两点深深吸引。"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却是属于我的!谁也没法分走一丝一毫!"我霸占性的口气惹得他嘴角微微上扬,虽然说不出话,我怎不知道他心底的雀跃,毫不掩饰的快乐情绪散发的极为强烈,我甚至都看到他周围出现了粉红色的泡泡。
"我可不想错失良机,一直都是你来主导。不想再只是享受着你的爱而不去回报了,既然你这么爱我,"一边说一边禁不住诱惑的玩弄着他的胸口,引来他的一阵阵轻颤,"那我也不会退缩,因为你说过,如果有了困难,两个人要一起承担,我不想做蔓藤,仅仅贪婪的吸取你的养分,知道合抱树吗?"我用已经发硬的火烫下身顶顶他,一语双关的说,"我想做的就是它。"
说完,不等他反应,立刻扒了他的裤子。
看看他有些不安的样子,我笑着安慰他:"皇阿玛别怕哦,我会好好爱你的,你不是要我的爱才能对我吐露真言吗?"甩开我身上宽大的衣炮,不诧异皇阿玛突然变深的眼眸,蹬下床上碍事的衣裳,和他裸裎相见,"做好准备来让我爱吧!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双手来来回回轻柔的抚摸着他那充溢着男性美丽的身体,感受着手下那健壮的身躯在一点点变热。
跨过他的身体,用膝盖撑着身体。没有坐在他身上,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几年前的自己,个子飙升的过程也是体重增加的过程。猛得弯下腰,垂下头,我咬住了他的胸口,果然听到自己预期之中的闷哼声。
微微抬头,邪邪一笑,狡猾的口气:"皇阿玛脸红了。第一次吧,谁敢觊觎圣体呢?"就算是最得宠的美人也只能一夜被宠幸一会儿,无法留宿于他身边,更别提能主动靠近他。心里好受些,可不满既然升起,就要找机会清除。
"皇阿玛有美人的时候,一定忘了胤禟吧!"我作出委屈可怜的样子,他急忙皱眉,眼底全然是否定,一向英明,头脑清楚的皇阿玛竟然又被我骗到。
"不,"煞有介事的摇摇头,"皇阿玛定然是忘了,我一定要帮你想起来。"
我伸出粉红色的舌头对他动了动:"用这个。"
不去看他的反应,开始在他身上一下一下贪婪的划着。
"感觉到了吗?"皇阿玛被我舔的身上微微冒出了汗,蓝色海水一般的味道,却是干净的清新的问道。
舌尖从他的锁骨处出发,滑过他的乳头,溜过他的腰间,在他敏感的地方,我都会打个小圈惹来他不由自主的痉挛,才不舍的离开。
"这个字是什么字啊?"我边划在他身上,边问道,"哦,我忘记了,皇阿玛不会说话呢。"状似苦恼的想想,"皇阿玛一定知道对不对?知道就眨下眼睛吧,不知道,就。。。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就给了我答案。
"原来皇阿玛已经知道了啊!可惜呢,我还没写完怎么办--"拖长了音色,我听到自己的尾声带着点颤抖,魅惑的感觉让自己的心都不由的动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皇阿玛要说什么,还是继续吧。"看看他无助的样子,我在心里偷笑,哼,谁叫你不对我坦诚交代!
"这个笔画数怎么这么多啊,嗯,我的名字啊,皇阿玛觉得舒服吗?"写到"禟"字右边,口字,舌头,来到皇阿玛的小腹,我故意把‘口'写的曲曲折折,感受着那处的韧性和紧密的肌肉。
皇阿玛无法回答我,但,那沉睡的欲望悄悄抬头,倔强的站起来,已经回答了一切。
"你这里真不老实呢!"在我百般挑逗下,那里已经硬了起来。
手微微碰触圆圆的前端,"你的那些美人都没满足过你吗?这么快就起来了。"
他眼底顿时泛滥失望的信号。
哼!我就是不相信你,虽然,现在看起来,这个身体已经好久没有经历情事了,可还是不相信。
"皇阿玛一定很疑惑为什么我身上没有原来那种香气了,是不是?"上去啃他的脖子,在上面留下浅浅的齿印。
他疑惑的看看我,仿佛也突然觉得不对。
我收起笑容,严肃的说:"我也很想让皇阿玛知道,"他立刻很期待的看着我。
"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皇阿玛好多事都对我守口如瓶,我好像也没义务对你和盘托出吧!"手一紧,握住了他那炙热的巨大分身。
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火烫的欲望,我没有忘记老神仙说的话,只要不动淫欲,淫香便永远难再现,不愿轻易让那好久不会出现的香味再世,还不清楚积累了这么久,它会是什么一种情形。
"这里用过好多次了。"口气沉闷,我承认自己心里酸酸的。
皇阿玛气息已经开始紊乱,分身的热度不断增加,我握在手里,感觉上面狰狞的青筋在不停的跳动着。
"说自己不再碰女人了,可还会有孩子,为什么呢?"心里发苦,他竟然一点都不透漏给我,"既然没什么用,不如--不要了,好不好?"
"我们一起做决定,不要它了好不好?"我轻柔的发音,缓缓的来回抽动着手,感受着那天鹅绒般滑润的触感。
皇阿玛没做反应,只用那充满情欲的眸子宠溺的看着我,一刻不停的,最终让我败下阵来。
我泄恨的狠狠掠了他那早已溢出津液的分身几把:"看来你还是想给你的那些女人用!"
"虽然这里不是第一次了,那这里呢?"手划过他的会阴,来到红色的小穴处。
他彻底的吃惊了,脸上那被情欲折磨的潮红色还没有退去,惊讶的看着我。
我按摩着穴口周围的肌肉,试图让它放松:"不是最爱我吗?那把你这里的初夜送给我好了。"
"这里很难受,皇阿玛。"我用有些发胀的分身顶顶他的穴口,"皇阿玛,虽然我这处还没有你的雄伟,但你还是要满足我啊!"
来不及看他的表情,我贪婪看着他那红色的紧至,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口水,"好棒。。。 。。。"喃喃自语中,着了魔一般把手指又探了过去。
不停在穴口上打着小圈,感受着这副坚韧的躯体情不自禁的颤抖。
"皇阿玛别怕。我会很温柔的,不会把让你流血当作惩罚你的!惩罚是惩罚,这个可不算。。。 。。。"嘴巴没有合上,我觉得自己的嗓子已经失声了。
忽明忽暗的烛火中,修长的躯体泛起淡淡的汗水,映着光,诱惑着人想把它们舔舐个干净,皇阿玛那英挺的脸上夹杂着情欲和不解展现出惊人的魅惑力,薄薄的嘴唇微微打开。。。。。。。
我的眼睛不禁睁大,就着那勾人的唇狠狠的咬了上去,贪心的撕咬着,舌头探到他口中不停的感触着,一直在心底捣鼓不停的疑惑豁然被解开--
为什么自己能这么疯狂?
我的欲望若一只巨大的白虎,一直被心中的道德链条锁得牢实,它不断的挣着,直到那珍贵的白色皮毛最终被染成了血红,老虎在一天天成长,气力也在日日增加,最终有了一日,血色的老虎驱使了它的主人--我。
双手不停的在他胸口上来回抚摸,我咬住他的舌头,不停的啃舐,直到自己觉得无法呼吸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手指怜惜的沿着那被我啃出血的嘴唇又滑到小穴,"皇阿玛一身上下都是宝,我想全部吃下去。"
"不要质疑我,"他疑惑的眼神仿佛在控诉我与那平日循规蹈矩的九阿哥不似,"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能忍你那么久?不是因为你为一国之君,不是因为你是我皇父,之所以我能忍住。。。 。。。你心里清楚吗?" 那是因为爱等于忍让啊!
内心深处再也无法控制情欲,身上的香气已经开始在空气中大肆泛滥了。
再次来到小穴口,在不断的按摩下,那里已经开始微微放松了,我把手指慢慢探了进去,一点一点的进去,探索着皇阿玛的身体,是热的,我叹息一声,那火烫的内壁正紧紧的吸着我的食指。
皇阿玛皱了皱眉,但终究没有拒绝,默许了我的举动。
见他不抗拒,我更加大胆,食指在皇阿玛身体里不停的旋转着,感受着那火热,从未感受过这种快乐,这种无语伦比的快乐是皇阿玛带给我的!
我的动作并不熟练,虽然在宫里见识了不少男男欢爱的图册,但真正做起来,还是非常小心的进行。
从一根手指到两根手指,我不断的探询皇阿玛的承受度。
空气中的香味越来越浓烈,不仅仅是皇阿玛,连我自己也无法忍受的抽出了手指,用早已翘立的分身顶住了那被我蹂躏多时的穴口。
皇阿玛和我两个人都被情欲支配着失了理智,他一脸迷乱,浑身发烫,我头脑空白,下身胀痛。
"皇阿玛,我,我忍不住了。"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抬身便要进入皇阿玛的身体。
就在此时。
突闻外室有人进入--
"皇上。"
那熟悉的尖尖音色,是我从小到大,听了不计千百次的梁大太监的声音。

第 124 章

现在是什么个状况?
内室里散发着浓浓的情欲味道,我和皇阿玛赤身裸体的纠缠在一起。若是被外面的人看到了,我抖了下肩膀,无法想象。
"皇上?"外头的梁九功见没得到应声,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几位太医连夜赶了一份方子,正准备呈给万岁您呢,奴才见刚才您醒了,所以前来禀告。几位太医正在帐外候着呢!"
那声音在渐渐靠近,听得出来,梁九功的脚步没停歇。
我正思考要不要继续的时候,皇阿玛开口了:"朕身体仍觉有恙,让他们先回了吧,你也下去,这里不用伺候了。"
"奴才遵旨。"那脚步声渐渐远离,屋子里又重新恢复了宁静,死一般的寂静。
皇阿玛扯过被子,带着关切的将我一把抱住:"天气凉,别冻着了。"
我惊讶的看着他,从吃惊到平淡,最终眸子恢复冰冷。
"戏弄我佷有趣吗?"来不及疑惑为什么自己身上的欲香刹那全无,只知道心里变得冷若雪水,冰凉的声音从口中散出,迎合着变冷的气氛,消散的热度。
"我没。。。 。。。"他欲争辩,却立刻被我打断。
"一开始你就能冲开穴道的,为什么?"为什么要纵容我那样做下去?
"虽然我还不能接受,"他顿了下,"可如果你觉得那能证明我爱你,我愿意。"深情的说出来,我不由的轻颤起来。
"你根本不明白。"我摇摇头,内心痛苦至极,"我是在逼你!我恨你对我隐藏,在我那么。。。 。。。"爱你的时候,用那么极端的手段来逼迫你。
"我知道,我全都明白。"他抚摸着我的背,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慰着情绪有些失控的我。"你向来不会断自己后路,这次孤注一掷,一定做好了被罚的准备了吧?"
我沉默了,没想到他把我看那么透。
过了半响,他又接着说:"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在逼你?迫你在不明所以的时候迁就我,明明知道你从来没做过这种事,还状似容你你继续。。。 。。。"皇阿玛的声音仿若春日的阳光,一点一点撒向我心扉。
"你是故意的!"我对性爱不明了,不熟悉,全然模仿书本的动作让我自己心中一点儿底都没有,被情欲刺激过分兴奋大脑早已清静,疯狂之后充斥着的是大把大把的恐慌。
"若非如此,怎能把你心底话给逼出来?!"皇阿玛笑得贼贼的,仿佛刚刚那个被情欲支配的人不是他。
"你!"这才彻彻底底的知道自己完全是被耍了,聪明反被聪明误,没套到他的话,反而被他听去了我的内心,瞪大了眼睛,怒视他:"又诈我?!"
虽然他说的没错,我们俩半斤八两,私下都有小动作,可,与我不同的是,他的行为涉及了原则问题,局势全然被他掌控还是让我心生不满。
"我没有。"皇阿玛大掌抬起了我的下巴,认真的说:"如果刚刚梁九功没来,我就是你的!"
"你不怪我?"那种疯狂无措的犯上举动。
"我可以说‘贵人多忘事'吗?"皇阿玛掐了掐我仰头的鼻子。"我说过,不论你做了什么事,我都不会伤害你。尽可能的保护你,我会做到。"
"我。。。 。。。"小声冒出来一个字,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听着他那温柔的口气,心里浇了点点蜜糖,肚子里抗议的声音小了点儿。
外面灰蒙蒙的颜色透过帐子隐约的射进来,天快明了,我心里暗暗打鼓,这次看来不行了。。。 。。。试探的问了一句:"那以后?"
"你可听过一句话?"看着他那高深莫测的笑容,我立刻知道没戏了。
"算了,别说了,我明白了。那句话定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沮丧的把头塞在被子里,咬着牙来回磨着,从未像现在那么恨梁九功!
"哈哈,知我者,汝也!"皇阿玛搂着我,随着笑声微震的胸口贴在我身上,那种信号叫温暖。
"我虽知你心,但毕竟一切只是揣测,我也会不安,环绕在你身边的诱惑太多,我以前甚至想过,要设计你假死,想把你永远藏起来。"
震惊于他的想法,"可我不是汉皇的阿娇。"谁也无法将我视为柔弱女子金屋藏娇。
"所以,我放开你了。"皇阿玛叹了口气,顿了顿。
"晤?放开?这么说,你知道我出宫的事?"完了,五哥要遭殃了。
"你以为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抛开你吗?"他直视我的眼睛,似乎在控诉我对他的轻视。
"我,我以为你不知道。是不是佷笨?"慌乱的移开眼睛,他眼中的黑色承载的情感让我情不自禁的颤栗。
"不。如果你不用这妙计又怎能瞒过宫里的其他人而见到我呢?不过,你实在聪明,我只知道宫里的那个人已经不是你了,但你具体藏到了什么地方,我的确查不出来。"他咬咬我的耳垂,亲密的称赞着。
自己步步为营,没想到在他面前还是棋差一招,若非老天帮我,几次甚好的机会被我恰巧碰上,我早就暴露目标连累一大帮人了,而现在被牵扯出来的好像只有沙律。
"你这段时间都和沙律在一起吧!更荣为王爷的妹夫呐!"我抖了抖肩膀,皇阿玛的声音怎么一下子变怪了,难道是?
"你吃醋了。"用极为亲切的口气把话说出来,心里有些些愉悦。
他难得的撇开了眼睛,没有作答。
低下头,报复一般狠狠咬起我的嘴唇。
他抬起头,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说道:"我想从你口中听到,你的心,这里。"他抚着我的心脏,"是不是和我一样?"
我脸热了起来,刚才那个情绪失控的我不已经明明白白的道出自己在乎你了吗?
猛然抬头,没什么好怕的,爱了就爱了,不能婆婆妈妈!
"对!"我眨眨眼睛,对上他喜悦的神色,凑到他耳边,有些紧张的把那三个字轻声说了出口。
说完后,还没来得及把身体收回,就被他擢住了下巴,一个热吻火辣辣的袭来,经验极少的我立刻败下阵来,火舌不断搅缠在一起,身体麻麻的发抖。
"终于。。。 。。。我等了你佷久了。"那充满爱的口吻就着火辣的唇舌交缠差点没让我昏过去。
"等到这场仗打完,我们回京,到时,我会告诉你一切!这件事佷重要,我不想在这里这么轻率的告诉你。"握着我的肩膀,他保证道。
我虽然好奇,但还是打算再等他一阵子。
我二人静静偎依在一起。心情平静的躺卧在柔软的大床上,享受着彼此间和谐的美妙。
外面的天色渐渐变白,帐外渐渐有了人声。
我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仔细想了想。
"谋士柳生,待于圣帐彻夜未归,何如?"旧的问题过去,新的麻烦又来了。

第 125 章

皇阿玛摇摇头:"莫忧。我早已安排下去了。"
看看我疑问的眼神,他笑笑:"穿衣,起吧!待会儿不就知道了?"
泄愤般一口咬住那靠近身边的肩膀:"你又卖关子!"
"乖,别再惹我了,现在还不是时候。"膝盖顶了顶我的大腿,色情的警告溢于言表。
我缩缩腿,往后退了退,自己还没做好准备,虽然刚刚曾胆大到要把皇阿玛压到身下。
裹着被子,身上光溜溜的,瞪着眼睛欣赏着眼前的优雅着衣图,皇阿玛的身材依旧是那么挺毅,为什么岁月在他身上没留下任何痕迹呢?
"皇阿玛。"心里有了疑问,便禁不住开口问了。
"晤?"他边穿衣,边笑看我色色的表情。
"以前你告诉过我,你以前吃过一种永葆容颜的药。"眼睛斜斜看看那精瘦的腰身,"为什么,连身体上的皮肤也不会改变,面容只是一部分,不是吗?"
"以后再告诉你。"俯身亲亲我,他转身入了屏风里,取了柳生的衣服递给我,"外面大臣等的着急,我的故事说上一个时辰也满足不了你的好奇心。"
见我送他白眼,他坐到床边,不以为意笑:"来,穿上,我都布置好了,你先去屏风后等着。"
看着他那般匆忙把注意力转移到臣子身上的模样,我心里饶是郁闷,一把掀开被子,满意的读出他眼底的赢滟,拾了衣物,缓缓走过他身边,眉毛稍稍向上挑:"真是佩服你啊,定力这么好!"
用少年特有的软软声音轻轻道出,弯下腰,口中恶意吹出热气擦过他耳边,空出的右手探向他那有几块肌肉的小腹,手背向下靠靠,擦擦抹抹:"原来皇阿玛已经硬成这样了啊!"
感觉到那惊人的热度,我笑得更加厉害,却早已做好了准备。
果然见他伸臂来搂我。形若雷光,快速闪到屏风边。
"外面大臣可都在等哪!"扒着红木边缘,第一次看到他愤愤却无法的样子,我觉得稀奇,笑得也开怀。
皇阿玛在外室对着打断我好事的梁九功安排事宜,我在里室运功力使骨骼缩小到合适的尺度。
外面大臣路路续续进来呼万岁,我套上衣衫,竖起耳朵。
"朕这两日身觉有恙,众卿手下之事不可松弛。"
"臣谨遵皇上圣意。"s
"皇上,臣等皆不敢有弛,上次我军大捷,贼人怎敢再犯!臣等望圣上早日安康。"一个苍老的声音,和他的年龄一样皱巴巴的响起。
"皇上,接下来几日,臣等可按柳大人所言,于此地等孙将军一道行进,柳大人觉得呢?"盆楚克年轻的声音永远像蹦豆子一样激昂,带着点敬佩,他提了问,但对象却是。。。 。。。
什么?柳。。。大人?我立刻吃了一惊,莫非他有透视眼,一下就能看到位于内室里的我?
接下来的一个声音却让我觉得心惊肉跳。
"皇上,微臣另有妙计献上,不知可行否,臣愿独献此计。"
天哪!是柳生的声音,难道沙律的心腹被皇阿玛收买了?!
内室中的我听着外面自己扮过的熟悉声音,惊心的浪潮一波波不停的打向我。
"柳大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哥的声音有些不满。
"不敢,此计,柳某甚无胆识诉与诸位,只因其中几环,还待推敲,故先呈于圣上。不知皇上圣意何如?"这个人回答的狡猾巧妙,登时堵了大哥的嘴。
"准。众卿皆退下吧!"
皇阿玛与群臣短暂的会面在一阵阵高呼万岁中结束。
心里难受的我,从屏风后走出,难道之前从见到柳生到学习神奇的缩骨功都在皇阿玛掌控之下?自己的一切举止,都。。。 。。。翻翻已经上了色的手掌,我觉得自己在皇阿玛身边的伪装没有任何意义,挑了张椅子,也不打算躲下去,静静坐倒,等皇阿玛进来。
"禟。"皇阿玛微笑的从外头进来,身后跟着和现在的我一模一样的柳生。
我没有回应笑容,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他立刻明白过来,急忙吩咐身后的人:"把面具拿下来。"
面具?我正疑惑呢,就听了与刚才那个完全不同的声音:"是!"
见那人拉了面具,露出一张完全不同的刚毅面容,又改变了声音,我忍不住起身,走近了瞧那人:"你不是柳生?"
那人立刻跪倒:"回九阿哥,您昨日见过小人。"
我愣了愣,看看皇阿玛偷偷溢出的笑意,突然想到了昨天那个影卫:"啊,是你。"我有些尴尬的蹦出两个字。
皇阿玛接过我的话:"昨日你睡了,我吩咐他去办的。"
原来如此,我想的太多,皇阿玛怎么可能限制我那么多呢?一举一动?可能么?
有些稀奇的看着那个影卫,好奇他也有缩骨功的本事,模仿的身形竟然也是分毫不差。
仿佛看透了我的想法,皇阿玛为我解惑:"缩骨功,可不只沙律的人能用,我的人也可以。"那语调中竟然含了丝丝不满。
我不以为意笑笑。
被发觉的皇阿玛发现自己在下属面前做出此等不成熟的举动,尴尬的咳了一声,转向影卫:"你下去吧。"
"是。"那人一直都是面无表情,说完就闪了下不见了。
虽然早已经见识过这似忍术一般的武功,但每次见到心底还是不由的涌出敬佩之意。
"皇阿玛,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些人?"一直好奇这些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影卫是从何方而来。
"怎么突然对这个好奇了?"他走过桌边,倒了杯热水,递给我。
接过暖暖的茶杯,心里似乎也热乎了些:"觉得他们很神奇。"神奇到让人怀疑他们的真实。
"我小时候,身边也有那么十几个人,是你皇爷爷留下来的,但后来,你应该知道,从我开始整鳌拜那时起,他们就为了我,一个个被杀。"皇阿玛说得简单,但我依旧能从他眼底读出当年斗争的惨烈。虽然明里有一套,但防不胜放的是暗处的那些冷刀暗剑。
见我握住他的手,他回握了下,微微摇头示意我不必担心:"待到那几年动荡平息,几个藩平了后,我身边的人已经所剩寥寥。"
"后来,出宫几次,游了不少地方,也结交了些人。一次,遇到位童颜鹤发之人,相谈相交,甚为惬意。后来才知道,他就是我师傅口中一直念叨的人,师傅苦恋他数十年,却因误会始终不能在一起。"
"他传我东西甚多,仿佛把对师傅的好全都转到我身上了。临别之日,他传我护卫一十二人,皆为他抚养教导之人。听说,除却这十二人,他手下现还有女十二人,这二十四人似说书人经常讲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开始我也诧异他们的奇术,后来才知道,他们幼时曾四海为家,学了不少蛮夷的功夫。"
我听了更觉好奇,尤其是皇阿玛的师傅,是谁呢?还有他师傅爱的那个人,也是男人?我咽了咽喉咙,吞下了更进一步的采探--我都担心皇阿玛知道姨母的事情,害怕她受责,勿论那神秘的皇家帝王的师傅了。
皇阿玛见我想问又隐忍的模样,立刻笑出来:"不必憋着,到时候,我自会带你见师傅。"
"真的?太好了!"听他这么一说,我心花怒放,向往与强者结识的愿望渐渐开始影响着我以后的决定。
"晤。。。 。。。"皇阿玛突然呻吟了一声,眉头皱的紧。
慌张的感觉到握着握我的手开始渐渐冰凉。

第 126 章

"皇阿玛!"担心的伸手拂上他的额头,凉的吓人。
心里虽然知道这是服药后延续的症状,但是,看到他受苦的样子,还是制止不住丝丝心痛。
"忍忍就过去了。"皇阿玛扶着我,勉强走到床边,"禟,你去把御医叫来,所有的。"
"可。。。 。。。"你不是已经服过了解药,三日一到,自然毒解。
"我知道。"皇阿玛额头开始渗出薄汗,"此病不能无药而解。"
立刻明白过来,在外人眼里,迄今为止,皇阿玛还没喝过药,不治而愈?有这种可能吗?
"好。皇阿玛,来好好躺着。"掀开被子,小心的帮他盖好。
回头看看他。
很牵强的,他露出一丝笑容安慰我。
不忍见他为克制痛苦而紧握的拳头,连忙出帐。
一出来,立刻被一群人围住:"柳大人,请教您献何良计?"
谁也不理会,站在人群中央,大声的说出:"皇上身觉不适,诸位太医,请快快入帐。梁公公,请。"
那几个人听了,立刻整了衣袖随梁九功进帐。
周围的人一听皇阿玛的状况,皆小声窃语,问我计策的人倒少了许多。
"柳大人。"五哥走近我,担心的问:"皇阿玛何如?"
"回五阿哥的话,柳某见皇上脸色泛白,遵了圣旨,才敢劳动御医。"我现在不是他的弟弟小禟,见他焦虑,自己也无法多说什么,只能透露点点信息,关于皇阿玛中毒的事,绝不能泄漏出去。
其他几个哥哥也听到了,见问不出个所以然,随即作罢,靠近离帐子最近的地方默默等待着。
良久,里面还没什么动静,内室里的声音传不到外头。
几个哥哥开始在帐子周围徘徊,只余八哥静静站在我身边。
看看他,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吧。
果然,八哥撞见我的视线,随意间就留下一个温若春风的微笑,这种不经意间的温暖让人心里不由不热。
"柳大人年几何?"八哥的问题竟然是这个,若清流般的声音涉及的私人的问题,被问道,却不让人觉得突兀不妥。
"回八阿哥的话,柳某年已一十七。"顺口把柳生的年龄说出。
"柳大人不必如此客气,便当作闲聊好了。"这样平易近人的八哥,我从来没见过,给人的感觉,不得不承认,真的非常舒服自然。
"不敢,柳某还要多谢那日八阿哥相助。"穿着薄薄布鞋的脚当时已是疼痛不已,无人理会之时,只有你送上那匹马。也是当日,在心底应下你,一个承诺。
"举手之劳,柳大人不必介怀。"八哥神秘的眨眨眼睛,竟然露出丝丝孩童的顽皮。的确,这件事只有我二人知晓。
情不自禁被他的模样惹笑。
八哥不以为意,继续他的话题:"柳大人,听说你是从江南来?"
"正是。"那里是柳生的‘老家'。
"江南。。。 。。。"他停了下来,似乎在想什么,"江南,向来是人杰辈出的地方哪!"
"八阿哥所言及是,那里有很多胸有抱负却无从效力的才子。"随口说了一句,不料想他接下来的话让我吃惊。
"柳大人可愿助我?"八哥的口气混杂着诱人的温和,让人不忍拒绝的请求。
"您指的是?"心惊肉跳,八哥的第一个要求竟然是这个!
"柳大人是聪明人,看破何须点破,图留人话柄罢了。"八哥毫不跟我客气,一针见血。
"八阿哥,何以如此信任柳某?"非常疑惑,为何他就能见一个抓一个。
"无解,我看人一向如此,一字,乃准也。"少年心性仍没退下的八哥有些骄傲,却利落洒脱。
心里一方面在佩服那年少的身躯所承载的才能,另一方面,却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如何是好?该死的命运,无法摆脱你的纠缠吗?即使是换了个身份,也能被命运识破,历史的大轨迹一直没有改变呢,尤其是我的命运。。。 。。。已然与眼前的人紧紧的连在了一起。
抬眼看看八哥,那神色竟是胸有成竹的坦然。
"如何?"见我迟疑,他倒也不急,只是淡淡问了句。
"柳某。。。 。。。"我咬了咬牙根。c
看看他一脸自信的样子,我面上犹豫,心里实则早已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人道是我为沙律手下一名谋士,受当今圣上器重,但却无人料想,皇阿玛早把‘柳生'收归自己的圣帐之下,更无人晓得我身为柳生所能用的另外一层关系--
"柳某很愿意追随,"果然见他微微扬起下巴,心里偷笑,饶是少年心性,还不无法完全做到收敛情绪哪!
话锋一转:"但柳某早已意在草原。"
八哥面子挂不住。我撇撇嘴,有些想笑,以他一向的柔情攻略,对于那些渴求被赏识的贤才来说,想来定是战无不胜吧!今日必是第一次栽跟头。
"哦?看来柳大人若生只认沙律王爷了?"八哥知我委推之意,努力想知道原因。
"柳某怎敢有心选挑?能得到八阿哥您的垂青,小人自是感激不已。实不相瞒,蒙王爷之妹不弃,柳某将于岁末迎取格格。"此时若不予解释明白,难保八哥不会恼羞成怒来个彻查到底,只有在不引起他怀疑的情形下才安全,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哈哈,看来柳大人要做那少年郎一心只为红颜了。"他的脸色这才稍霁。
像我现在这种世人眼中的文弱书生,娶了格格,定是入赘,不得不留在蒙古,此乃一。
以婚事为借口,让八哥继续误解我还在沙律麾下,效力的主子不变,此为二。
这么一来,八哥自然不愿再做纠缠。
跟着害羞的笑,似吐心里话一般,诚恳的说:"格格豪爽英气,柳生绝不敢轻怠。"
"你倒也老实。到时,莫忘记邀我前去。"八哥的反应让我非常满意自己多年练就并在不断完善的心口不一伪装技巧。
"自然,柳某能结识八阿哥如此贵人,可谓三生修来的福气,荣幸之至。"套话一出,永远不会出错。
"柳大人过谦了,你才华洋溢,我虽然也只窥一角,但也算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你尚年少,日后若入仕,必榜上有名。" 被我拒绝后依旧和颜悦色,谦谦君子,乃八哥也。
"八阿哥谬赞,柳生谢过,感怀八阿哥识才之能,小人不才,日后您若有难处,必倾力为之。"我把‘处'字说得很轻,略下了‘柳生'二字。八哥,我真的不愿围在任何人身边,不是针对你,只是不想被命运强大的力量左右,最终沿着悲剧的路走下去。所以,我只能保证在八哥你遇难之时,尽弟弟的义务,全力保你。
"柳大人干脆!"八哥一合掌,俊秀的脸庞上笑意悄悄延伸。
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就听到皇阿玛帐子里传来一声碎音,似是瓷器摔落的声响,内室的声音传不来如此清晰,看来皇阿玛他们已经身处外室了。
一直在外面小声讨论的大臣也不由自主的噤了声。
这碎音来得太快,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听到皇阿玛充满怒气的声音:"汝等见朕危矣却不行医道,药石皆罔,怎堪称御医?"
"皇上赎罪,皇上赎罪,臣等确不知此奇症,诡异且蹊跷,臣等无能,望皇上赎罪。。。 。。。"一片惊惶的求饶声连绵不断响起。
听皇阿玛的声音,看来似乎那毒已被暂时压制,今日比昨日疼痛时间减少了不少呢!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皇阿玛要怪罪御医,直接喝了他们开的中药,称无恙不就了了吗?
站在离大帐门口最近的一个位置,深深疑惑的我不小心被从帐内冲出来的人撞了个趔趄,定睛一瞧,原来是三大御医中最有威望的孙太医。
被皇阿玛赶出来了?
我年轻力壮,又身怀内功,被撞到的我无事,撞我的孙太医却跌了个狗啃泥,模样极为滑稽,我心里不好意思的大笑,面上却忍住,上前把他小心扶起:"孙太医,您没事儿吧?"
有些肥胖的脸左右摇摇,扶着我站了起来,一句话不说,匆匆离开了。
顺着他离开的方向,我看到了其他数位太医的身影,步伐是同样的匆匆。
"皇上口谕--"梁九功跟着出来,往帐门前那么一站,声音广传四面。
众人立刻甩开前襟,膝盖弯下,跪地聆听。
"圣体有恙,诸将于练兵,且待抚远大将军费扬古至,此着库伦族先行将苏萨特,领轻骑十二至库伦令洪若翰星夜归土喇。钦此--"那尖尖的声音穿透力很强,整片营地,悄声无息,唯一能听到的只有颁布圣旨的响亮。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众人一同起身,我猜不透皇阿玛的用意,脑海中也没有像往常一般浮现出相应的史实,看来这次是我在平和无风历史中挥动了翅膀。
回想刚才听到的人名,洪若翰?曾给予我指导的法语老师吗?我的忘年交,他曾开玩笑说要游遍大清,没想这老顽童竟真的跑到库伦了!
皇阿玛为何现在央他过来?
转身离开圣帐,大步往回走。
现在我在意是这次,历史史实第一回没有窜入我脑中,历史变了吗。。。 。。。

第 127 章

突然感觉脸上温热的舒服。
抬头望天,早晨的阳光,暖和而不失温润,在稍寒的春日里,格外的受人欢迎。
心情不禁跟着放松,它既然不来烦我,我又何苦庸人自扰?莫消了自己的心情。
嘴角弯了弯,深吸一口气,新鲜立刻通透全身,四下瞧瞧,看来舒服的不只我一个人,当值的士兵们也皆眯了眼,享受着周遭那天赋的美景。
我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内心平和的听着那被踏着的青草在这静静的空气中发出的那不甘寂寞的声响。
信步踏来,顿住脚步,我微微仰头,这是个小小的分岔路口,笔直的前方传来阵阵吆喝声,那是将士在操练,而左边,则是我所在营帐方位。
迟疑了下,我迈开稍微轻快了些的步子,沿着前方一直走下去。
一阵阵有力响亮的声音传入我耳中,操练场离我越来越近。
临了地儿,几十人一小队的士兵们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诺大的训练场上,他们认真积极的操练着各种动作,距离稍远了些,我眯眯眼,继续朝前走。
可惜一个声音制止了我向前行的意图--
"柳大人请止步!"身材壮实的士兵一下子挡住了我的视线,也阻了我的路。
海拔过低的我不解,压住心里被人阻碍的不满,抬头疑惑的看他:"何事?"
"小的们都在操练最新兵阵,由四阿哥亲自操练,吩咐下来,任何人不得靠近。"
原来是四哥在做秘密特训啊,难怪。。。 。。。我失望的抿抿嘴,谁叫我现在是个普通的臣子呢?
"柳大人?"一个声音从那高大的侍卫后传来。
"五。。。柳生见过五阿哥,七阿哥。陈大人。"给他们见个礼,心里早已跳个不停,刚才差点儿说漏了嘴,叫出了‘五哥'。
"柳大人,今日不巧,四哥正操练里面的将士呢!五哥今日刚想了个奇阵,打算在昭莫多用上呢!"看来这个阵法应该很有效用,七哥乐呵呵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柳生不敢窥意军情,"抬头正好撞见七哥身后的陈希闵,这位中年将领欣赏的看着我,状似鼓励,我瞥开了眼。七哥领镶黄旗大营,陈希闵正是其中一名猛将,可看到他,我就不由想到韵寒,心里也控制不住的憋气,"既是如此,柳生先行告退。"
"柳大人莫急,待我与陈大人先行。"七哥先抬了脚,微微跛行,走时朝五哥悄悄使了使眼色,我装作没瞧见垂下了眼。
"恭送七阿哥。"闷闷不乐的行了礼,他们竟然抢到了我前面,
我正准备也跟着离去,被五哥叫住。
"柳大人,可否向您讨教一二?"五哥谦逊的态度让我都不得不为之折服。
"不敢当。五阿哥您请吩咐。"他刚才和七哥那个深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啊?我心里不乐,有种什么东西被带走的感觉。
"柳大人,我这次设计了个对策,想向柳大人再学习一二,不知柳大人意下如何?"
"柳生荣幸之至,但,四阿哥吩咐过,不得。。。 。。。"有好计策跟我分享,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可是,就这样把军情泄给我,不怕我他日提出相似见解,抢他风头吗?
"柳大人别在意,请--"五哥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淡淡的微笑,手一挥,引我离去。
我心里打着鼓,不知道五哥卖的什么名堂,讨论个阵法还要跑到他帐子里去?
那个军阵定是绝妙吧,否则不会得到其他几个哥哥的认同,尤其是四哥,竟然亲自操练,看来的确有得瞧。
不过。
我看看在前方信步行走的五哥,矫健的少年却浑身透露着温润,矛盾的组合让人移不开眼睛,五哥似乎比以前更有型了。。。 。。。
前方少年镇定的背影,前方若现的帐门,匆匆的步伐,隐约间,一切都让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做好心理准备,我随五哥进了帐。
与他一同走近桌边,还没等我站定,五哥猛然回头,一把扯过,将我狠狠的搂在怀里。
无论之前的设想是什么 ,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五哥竟然做出这种不符合他一向性情的举动,稍带了点狂暴。
暗自奇怪了,五哥真认出我是谁了?
"五阿哥。。。 。。。"依旧没有改变柳生的声音,我试探的开了口,却被他一声‘九儿'打断。
任命的叹了口气,伸手回抱住他,靠在少年的胸膛上,清了清嗓子,声音恢复原状:"五哥。"
刚刚步入青春期,少时清脆的声音带了点点变音,呈现出的却是略带诱惑的沙哑。
五哥却不回应,只觉得他的胳膊把我圈的更紧。
我也闭了口,许久不识五哥,这么亲密的拥抱虽然就兄弟来说过了点儿,可密密麻麻的关切却从他身上散出,环绕着我,让人舍不得离去,就这么站了会儿,待五哥的情绪渐渐平复和缓,我才开了口。 "你怎么识破的?"
无论识生活中的细节动作还是身形外貌上的特点,我都加以伪装,五哥如何能识破?
"我是看不出来什么。"五哥放开紧贴着我的胸口,手却不离开,依旧环着我的腰,脸上透出丝丝若微风般的笑容:"可你有张良计,我自有过墙梯。"眨眨眼睛,我渴望着听到下面的答案,不料,他却封口缄言。
"可恶,竟然跟我打起太极了!" 那胸有成竹的笑容让我恨的牙痒痒,瞪着他,最终无奈的妥协。
"好吧,先不说这个,"既然五哥不愿告诉我,自己怎好再探询别人隐私,再说,皇室里头,哪个皇子不是一大把秘密。"我只想知道,是我自己露出的破绽吗?"
"不,"他见我着急的样子,竟然开心,笑容愈发散开了,"你做得非常棒,九儿越来越厉害了。"
"那为什么刚才七哥要那么意味深长的看你啊?"七哥眼底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人困惑,好像他和五哥有着共同秘密似的,心里有些不平静。
"怎么?七弟不能看我吗?"五哥抬起右手沿着我的脖子开始探寻。
"没什么。"我讪笑一声,心里郁闷,他们怎样关我何事!不过还是为自己莫名其妙的问题找了个理儿,"他不会也知道我的事了吧?"
"怎么可能,"五哥手指轻柔的抚着我的下巴,有些痒,"只有我一人。"他触到了面具和皮肤的接触口,缓缓揭下。
我在皇阿玛那儿装扮的匆忙,没有把强力药水用在面具上,也就由着他去了。
薄薄的伪装被揭下,五哥的手有些颤抖的轻触我的面庞。
幼时,我与五哥身体接触颇多,对于他现在的碰触,我自然不觉反感,何况是甚为疼我的哥哥。
我微微向后仰了下,但终究没有躲开。
敏感的五哥察觉到了我的些许抗拒,不动声色的把手拿开。
"没想到九儿竟然还能变矮。"他拍拍我的头,一副老大哥的样子。
"哼!别小看本大爷,我看看。"仰头眯着眼睛目测了他的身高,"我现在和你差不多高。"
五哥瞧着我,愣了下,被我立刻拍醒,连忙掩饰般的拉我坐倒在桌边:"九儿现在很厉害嘛,不但个头长了,脑袋瓜儿也聪明了。来--"他取了桌上的糕点,递给我一块儿。
"谢了。"我一口咬住那迷你型的小块圆形糕,早饭没吃,忒饿了点儿。
匆匆咽下,立刻接上他的话头,不在意的说:"还不是出来练的,若日日闷在宫里,见得少了,不成笨瓜,也和傻蛋没什么区别了。"漫不经心中,我回想起刚来军中的艰难,难受的感觉伴随着回忆泛满心底。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第 128 章

五哥的声音像泉水一般,温和却不让人暖得心烦。
心里咯噔一下,随即状似玩笑得开口:"五哥要保护的人可不是我啊,未来的嫂子才是要护在手上的娇花呢!"皇阿玛曾经跟我提了次,五哥的福晋已经定好了,就等两个人长大些了。
五哥没答话,有些苦闷的低下头,身于皇家,我们的福晋都不可以自己选择,全然由皇阿玛作主,结亲相对来说意味着的只是权利的一次结合。
看他不开心的样子,我也沉默了。以后的我势必也会有那么一个女人,会是谁呢?皇阿玛。。。 。。。一直说爱的你,也在不断纳妃,想来,我的那位,也定然选好了吧!闭上眼睛,我不忍去想。
"那人才不是我要保护的。"不吭声儿了半响,五哥赌气来一句话,害我笑出来。
见他不满看我,连忙收敛了裂的大大的嘴角,一本正经的解释:"从来没见五哥那么闷气过,稀奇了,别在意我。"说完,忍不住又笑。
五哥无可奈何的看看我,叹了口气:"九儿,你怎么不明白,我。。。 。。。"
听着五哥煽情的声音,心里慌了,忙打断他的话:"我怎么不知道哪!"
睁着清澈无比的眼睛对着带着些渴望眼神的他:"五哥最疼我,一直在关照着我,这份兄弟情谊对我来说是十世也修不来的福分。"
他听我这么说,眼底的光华渐渐消散,我忍住不舍,追加一把:"可是,我已经成长,再不是以前那个只会躲在你怀里寻求一切帮助的幼童了。相信自己的弟弟,一定能扶摇直上,翱翔于世!"开个玩笑,"当然,我以后还要多仰仗你。"
几句话把他的意图堵死,五哥一向含蓄,今日好容易吐出几个字,不想却被我生生扼杀在摇篮里。
"你还小,以后再说吧!"五哥拍拍我的脸,消散光华的眼角还露出些希翼的颜色。
我暗自舒了口气,这样就好。
以前的我无论怎样都是弄不懂这些,那个混神仙取了我在情上的六欲,饶是自己前生知道些什么,知识也全然被封闭在脑中,找不到出来的路。
自处的那近一个月,我每天晚上都在仔细的考虑自己的事,突而来临的东西把我向来宁静若水的搅的有点乱,最后终究是想通了,该来的总得来,沉着应对方为良策。
五哥修长的少年身体映入我眼中,欣赏之色决不吝啬流露。
幼时,这个人一直在我身后,竭尽全力的保护,即使两个人分开,依旧保持着亲密的联系。以前,读不懂他眼底是什么,现在,已知晓他过于亲近的动作代表了何种感情。
要不得,要不得,默默在心里低语,五哥,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个有着双白翼的天使,温和的气息总让我幸福到窒息。
莫言。。。莫言。。。
帐内,只我二人,奇怪的是气氛依旧温馨安静,我靠在桌边,五哥坐在我身旁,再次视我为他最亲近的弟弟,刚刚的一切仿佛都不曾发生。
他微微靠近我,轻轻拍着我的背--
"这些日子,辛苦了。"
我摇摇头,没开口,空艰辛是成长的必要条件,闭了眼,感受着这几个月来难得的和谐空气。
"回京就好了。"
我苦笑一下,回京。。。 。。。到时候估计比现在累得多呢!
皇阿玛那处有个大秘密等着我,要拜见神秘的皇家师傅,开始建立自己的人脉,我的倾向是行商,到时候得安排小玉多做些事儿,还有五哥的小厮。。。
"对了,你的小厮没了,到时候怎么办?"突然想起木桐,我睁开眼问道,发现他正直直的看着我。
他带着些许尴尬,移开眼睛:"我打算先让木桐易容,接着慢慢儿来。总会让他恢复原貌。"
"别人问起?"
"相似之人这世间不少。何况木桐尚未成年,以后说不定是另幅模样。"五哥丝毫不为此事担心。
"哦。对了,你说刚作了个军阵,说来听听,让我也学习学习。"猛然想起自己进帐的目的,我兴趣盎然的提起。
"也没什么,比起你的奇巧计策,我这也只是大巫见小巫。"五哥谦虚的说。
"跟我还装什么高深啊,快快说于我听。"不耐烦的站起来,快步走到放着一大堆书的八仙桌边,指着摊在上面粗糙的地图,"来吧,我还不一定能参透呢,说详细点儿。"
五哥无奈的笑笑,摇摇头,喃喃低语:"你还真不知道掩饰。"
"五哥面前,需要吗?"抬颔,微笑。
安静站在一旁聆听五哥细致的讲解,不时接上几句自己的想法。
"之后,大军追击之时,我打算在此处安排一处人马伏击对方。"五哥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小点,笑了笑。
"哦?有什么妙处?说来听听。"地图上模模糊糊一点,瞧不出此处有何奇处。
"此处有一微斜山坡,却也不高,最易打伏击,敌人从中间唯一一条直径通过,我军立刻拔帐而起,攻敌不意。那些刚从阵法中逃脱的人里,定有噶尔丹等厮,我打算在此一举拿下所有残余!"他坚定的全盘道出自己的计谋,冲我笑笑,"真是献丑了。"
"五哥何必自谦?"他的谦让最让人无奈,"此计绝妙,那阵法饶有趣了些。"回想着五哥的话,感觉隐约有那个地方不对头,却一时间没法参透。
"怎么了?"五哥见我有些恍惚。
"没。"回过神儿,摇摇头,暂且压住纷繁的思绪。
当晚。
外国传教士洪若翰快马赶至圣帐。
立诊于上。c
断病名,寻病因,解病理,着西方奇药,令帝安。
翌日,晨。
微弱的阳光透过帐门悄悄钻进来,我掀开帘子,感受白日的美丽。
今日已是第三日了,正是皇阿玛毒解之日,圣上召见众臣商议攻打噶尔丹之事。
迈步向圣帐走去,身边不断有人过来搭讪,皇上面前的红人柳生,谁人不愿亲近?听着周遭大臣们讨论圣上病情的声音,口气里隐含着对西方科学的敬佩和好奇,我嘴角弯了起来。
不愧是惯用心计,手段老辣的皇阿玛,竟然用了这一招。
现今我处的时代是清朝,别看皇阿玛那么热心于西方的科学,还把具体学科着眼于我们皇子的教育,事实上,朝野上下,对于外来的金发黄毛还是有着深深的芥蒂,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仇视外人,根深柢固。若非皇阿玛是皇上,且邀了几位传教士作了老师,那几个外国人,在中国也许根本混不了多少快活日子。
这次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病,居然被个众人眼里的‘蛮夷'给不费吹灰之力治好了,在群臣心里震动定然佷大,也让皇阿玛那在未来日子里的一些举措更加顺利实施。
"我听那药是什么树上结的果子。"一个人得意洋洋的卖弄着。
"什么?果子?"
"有这等神树!"
"叫什么名儿啊?"
"长哪儿的?"
众人好奇的发问此起彼伏不连断,若机关枪扫射一般,让在近前的我头脑发晕。
"各位大人稍安勿燥。"那人慢条斯理的仰了仰脖子,看其他人模样,都是急得恨不能上去抽他两下,却不得不忍着。
我低下头,掩饰住自己实在制止不住的笑容。
"听说那树叫金鸡纳树,那药就着这名儿,也就叫金鸡纳霜,都是从那蛮夷之地不远万里运来的。。。 。。。"
脑袋里被这个人的话刺激的立刻闪现出这段史事。
苦笑,历史,总和事实表面相似,皇阿玛此举既掩饰了自己无药而愈,又让人渐渐接受西方的物事,一箭双雕?
"。。。 。。。我还听人说,"这位包打听又来上阵,"皇上许给了那洪大人位居京城里最大最好的一幢住处。"
底下唏嘘一片,羡慕之色泛在那些渴望的脸孔上,我看着,鸡皮疙瘩直冒。
"不过,那几个庸医可没那么好运了。"
我一惊,竟然称太医为庸医!看来那些御医已是凶多吉少。
"那些个庸人,平日倒是神奇,整日横行,多少宝贝都落到他们手里。"听他这么抱怨,众人皆露出无比赞同的表情。
"医术不精,令皇上圣体迟迟不得安康,失责也。听说皇上本没染什么大病,也就是疟疾,几千年前,华佗就能医好了!这几个人不是不能,却是不敢,置圣体于无物,还不是怕医不好,怕死?"
旁边的人不住的相互议论着御医们悲惨的未来。
"这下好了,全遣回去留于刑部严审了。照鄙人看,定是要了命,还不如当日好好诊治。。。 。。。"
他说得快乐顺口,我听着觉得慎重不凡。
这些御医就是那些平日仗势欺人的庸才?其中一个姓赵,那天碰到摔倒的人,现在想起,皇阿玛曾说于我听,这人勾结了宫里的哪个人,毒死了一个无辜的答应,我清楚,这由不得皇阿玛在不在乎那个女人,而是御医们的草菅人命已经威胁了皇权,今天他们能害一个小小的答应,明天他们就能把主意打在皇子身上,后天,就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
扭头看看仍在一旁说得面红耳赤的那位‘包打听'大人,再看看前方不远的金黄大帐,我暗叹一口气,心底止不住佩服,皇阿玛此举可真是一发三贯焉,一箭可不止双雕啊!

第 129 章

于土喇数日,每个人都在急切的等待着西路军的到来,担心之余,更是加紧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
其他兄弟几人对五哥布的军阵提点了不少,使得原本让人看好的阵法更加完善。
我日日都能听到兵将们努力的操练呐喊声,挥舞剑仗声。
虽然身份暴露给了皇阿玛和五哥,但表面上却和原先相差无疑。皇阿玛身上的毒解了,便下了圣谕:
谕领侍卫内大臣等:"若果噶尔丹来近土喇,扰害喀尔喀,我军有可乘之机,将军等相度而行。倘我师未至之先,彼已过而前进,则从后袭之。"
吩咐了若遇突发状况时的对策,他立刻投入纷繁复杂的政治里,压了好几天的奏折连带着不断从京城里运来的,够他忙活一阵子了。
论起五哥,整日见不到他的影子,听说,操练场单门儿被划出了一大块儿,不知道作什么用,只见得几位皇子整日在其中出出进进,想来必是在反复推敲那军阵。
看大家伙儿都忙着,自己倒悠闲了起来,人说松了气最易露馅,我又怎敢真掉以轻心?一招错来步步差,自己是断然不敢忘记身份处境。
终于。
五月初四一大清早,西路费扬古率众精兵拼死赶至土喇,中,西,东,三路大军至此历尽艰辛,终于汇合,兵将士气高涨冲天,势不可挡。
费扬古等众途中之遇,与我那日在议事厅内所估分毫不差,奸诈的噶尔丹果然把注意打在了草原上,幸好西路事先有所防范,否则,大军汇合之日必要一拖再拖。
得知费扬古顺利赶至土喇,皇阿玛令其稍作休息整顿,下旨出发,前往噶尔丹的老巢。
战事纷纭变幻,晚一日行动,对方就多一日侥幸。
目的地是土喇河畔的昭莫多,地图上看似不远,但脚程要花上不少日子。
战前准备时段,正是奇谋奉上之时。
当五哥自信的对着皇阿玛和将领侃侃而谈自己琢摸数日的军阵时,我发现周围臣子脸上流露出的是钦佩,是尊敬,是希翼,交织在一起,让我仿觉自己已是观者一般,在旁边欣赏着不容错过的景色。
皇阿玛一声轻咳让我从沉醉中醒来。
看看他蕴含不满的眼睛,我不禁为自己的短暂失神而羞愧不已,竟然忘记了自己身处的地方是雪亮眼睛集中的议事帐!不过,想想他一直在关注着我,提醒着我,心里就充满温暖,嘴角不禁微微扬起,表面上仿佛是赏识五哥的表情,实际上,心里想的却是那位瞬间脸色变差的,可以猜他是在吃味儿吗?我窃窃的对自己说,虽然他很快恢复,但确信自己没有错过那神色。
五哥说完后,几位哥哥又补充了些,待退回座位后,好计策立刻得到众人的追捧。
"胤祺,你们兄弟几人想出的计策确是良策,军阵,就照你们说的,今日己已时,摆于众将参看,尔等甚少参战,胤禛你们几个也都是头一次上战场,须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万不可骄奢急躁。"皇阿玛就是不爱表扬人,我心里嘀咕的厉害,这么好的计策也不鼓励两句,反倒让人戒骄戒躁了。
"儿臣多谢皇阿玛教诲。"几人连忙行礼。
无可奈何的看着他们感激欣喜的模样,心里感叹,皇阿玛教育的真好,估计,只有我是让他最头疼的一个吧。
"皇上,臣有一言。"出乎意料,一直喜欢大声嚷嚷的小小武将盆楚克刚才沉默的一言不语,现在却站出来,状似不太同意的口气从那直爽的声音里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准。"每个人都非常好奇他会迸出什么惊人之语。
"五阿哥所策军阵的确厉害,令小将佩服。诸位阿哥把如何抓那漏网之鱼的计策都想好,更让盆楚克一介武夫打心眼儿里服。"
"盆将军少年英雄,切莫妄自菲薄。"八哥声音依旧透着些春意,众人也不由自主的点头。
"八阿哥,"他饶是少年,脸皮薄些,众人的认同立刻让那古铜色的皮肤映出些许红色,"请教--若那噶尔丹贼人落逃必经此处,唯一小路,别无他法,那处是否就在这儿?"盆楚克向前迈了一大步,指着那摆放端正的地图。
"正是。"八哥点点头,这埋伏之计,断后之策恰是出于他。
"昨日探子来报,接近昭莫多的地势重新被探察一番。"
"哦?难道地势有变?"七哥眼角闪过焦急的光芒。
"非也,此处的确两头高,中间低,可作埋伏之地。可那处树少了些。"盆楚克说到这儿,停了嘴。
众人面面相觑,皆展露忧色。
"树丛稀少,不易埋伏,这点我们兄弟几人倒没想过,多谢盆大人提醒。"三哥道了谢,随即也皱眉沉默。
所谓埋伏,必是在隐秘之处布置兵力,伺机出击,可既然盆楚克手下的探子来报消息是树少,那两旁的山坡定然是像五哥那日所说的是微微隆起,想想大军那鲜亮的军服,能伏的住才怪!
这个消息以前定然是不被众人所闻的。
众人皆是一声不吭,渐渐,八哥脸色挂不住了。
这次几位哥哥同心协力来合计了这个谋略,五哥划出框架,设计中心,四哥置北,三哥置东,大哥置西,七哥置东,八哥断后。东西南北中四角儿构成大家口中的好阵,断后埋伏之计却受到了置疑,若提出此计的是自己,想必心里也不好受,大家都一样,谁不想做出点儿样子?男人不都是注重面子的生物?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真想不出来,还是不愿意在此时支于援手,屋里静悄悄的,竟然只能听到人们的呼吸声。
此时,一个谋士打扮的人站了出来,只见这人长得尖嘴猴腮,留着山羊胡,个子矮小,让人见着就不由退后三尺。
不听他说话,我就开始厌恶此人,听了他的话,我便开始恨起他了。
"皇上,几位阿哥合计出来的阵法如此巧妙,臣觉得,噶尔丹贼子定逃不出恢恢天网。"
他这么说,正面是阿谀逢迎,和着几位阿哥,实际上,就是明褒实贬,讥笑八哥多此一举。
这话一落音,已经闷了不久的大臣们开始窃窃私语,八哥脸色变得发青。
人道,宫中阿哥数十位,仅此一人母为奴。
幼时就见有人当面直接欺负八哥,原想着大了点的人,必定不会再像过去般受人欺辱,可被人含沙射影,还是头一次遇见,而且是在群臣众将面前,那人轻蔑的神色早已流露出来,我看着,心里的震惊,愤怒纠缠在一起,忍不住狠狠瞪住那出言不逊的恶人!
岳升龙,岳参将,四哥麾下的一名正直的中年将领也看不惯那人,在我想迈出脚之前,替小阿哥打抱不平:"曾大人此言差矣,虽然岳某人是武将,但也知道,这世上也有那么一句话:‘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那个曾小人立刻哑了嘴巴,再没出言说什么。
帐子里的气氛一点一滴的尴尬起来,还没蔓延开,皇阿玛开口了:"这事儿先放着,下午继续来议。事不宜迟,胤禛,下去准备,朕与众将己已时观阵。"
"儿臣遵旨。"四哥躬身,退了出去。
十五岁的八哥,孤零零的站在一旁,稚气未消的脸上满是忿恨和失望,遮不住,我看着看着,心一痛。
"众爱卿也都回了吧,己已时聚至阵前。"
"臣等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礼,尾随众人离开。a
八哥并没跟着众人一同行走,放慢了脚步,一个人落了单。
听五哥说,这埋伏之计只是断后的一部分,却是关键一步,八哥想了许久,大胆用了全歼敌术--十里埋伏。
这是在没有完全取得信息的情况下的计策,后来知道的树少不少,和八哥之前所作决策又没什么关系,信息不同,角度不同,八哥,八哥,这是你第一次献计,我支持你!埋伏也不是单纯的伏击,你不也布下了阵术吗?如此好计,一般人想不到的蜿蜒逶迤,为何听那人费言?出身不好又怎样?是皇阿玛的错,又不是你的!我握握拳,倒忘了,回去定还要找那个人好好算算。
跟在他身后,看那弥漫着点点颓废的背影,我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八阿哥。"
"柳大人?"他转过身,见是外人,脸色牵强,不愿露出自己的脆弱与真实,我垂下头,给他时间调整心情。
"柳大人有何贵干?"
"八阿哥严重了。"我抬头看他时,他早已恢复成那无懈可击的温润如玉,"柳生也不跟您绕弯子了,柳某有法子克那树少之地。"

第 130 章

"柳大人刚刚闭口不言,为何此时却对本阿哥出言相帮?"八哥一听我的话,先是眼睛亮了亮,随即,便有些愠怒。
也难怪,在众人面前他手足无措时,我没献上良策,在他被人旁敲侧击讽刺时,我也没开口,现在说了,乍想想,谁都会生气。
可是,我有我的原因:"臣是真的想帮八阿哥您啊!"我抬起头,毫不避讳的看向他不解的眼睛,聪明人,无需让我多说,你自会明白。
果然,从不解到了然,他眼睛弯了弯,感激的说:"多谢大人,还有半个时辰,柳大人请!"
"八阿哥,您先请。"跟着他,走向那从未踏至的帐子。
在军帐里,之所以一直忍着没发言,是因为,我明白,一旦我开了口,也许当时就能解了八哥的燃眉之急,但,说出的一切都不能算是八哥的,而且,皇子解决不了的难题,一个无名的谋士出来凑了热闹,摆明了,就是和那个曹小人一般,不把八哥放在眼里,让人们都觉得那个皇子的想法还真是可由可无了,要真正帮上忙,就只能让八哥一个人来说,刚好,时机一会就来,军阵结束后,八哥就可奏明皇阿玛,至于解释方法的事情,就留给我了,无论如何话,我是绝对不忍心看兄弟受人嘲弄,从小就是。。。 。。。
既然周围环境不利,那我们就变不利为有利,适者生存,改变不了周围,只能改变自己!
当我把法子全解释清楚后,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了。
"八阿哥,虽然臣这处眼下没有什么作证据给您瞧,可,臣所言句句属实。"
"我明白,只是,这东西以前从来没听过,忒是稀奇了些。柳大人倾力相助,我自然相信。"八哥看着我在桌上划着图纸,干脆俐落的说。
我心里一暖:"时候不早,八阿哥请。"
"柳大人,此次多谢相助,无论成败,日后必应大人一事。"他开口允诺,说完竟然掀了帘子,转身走了。
我微微吃惊,笑了起来,这么着急啊!连忙也跟着出了帐子。
操练场早已是人山人海,却是出奇的安静,抬眼瞧了,皇阿玛已然坐在了金色的华盖下。
我向高高的坡上爬去,早已整装待发的兵士们因为天子的到来而激动不已,一声令下,刚刚还似雕塑一般站在原地的人立刻有规律的动起来,另一队黑衣扮作敌军从斜处杀来,从高处往下来,鲜明的黑色与红色黄色交织在兵士们沉沉的呐喊声中,让人热血沸腾。只见那阵法开动的迅速,一会儿是前后整齐,四方如绳成方阵,一会儿是陷坚阵,要强敌,遮走北为车阵。各个兵种的战斗力最大限度的被利用着,兵士不断移着脚步,我在上方看着不断变幻的形状,方、圆、曲、直、锐,军阵里,大阵套小阵,大营包小营,阵中有阵,营中有营,互相勾连。分,则各为独立单元,合,则浑然一体。分合变换,灵活如斯,几位哥哥巧妙的构思终于被付诸于实。
待演练完毕几种可能,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我不断为其中奥义而折服,看看不远处的皇阿玛,面上也有赞赏之意。
"可用。"几个哥哥希翼的目光下,皇阿玛吝啬的吐出两个字,却让他们欣喜若狂。
"皇阿玛。儿臣那断后之策中还有一个军阵未习。"八哥出列,微风吹动了他的衣襟,我竟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八弟,不是说回去再议吗?"大哥看其他人不做声,劝他。
"盆大人说树少,但我自有克其之法。"八哥说得自信,只有我看出了他的些些紧张,"皇阿玛,还望您准了儿臣。"
"准。"不只皇阿玛,其他大臣也佷好奇八哥阵法,有些人是看笑话,有些人则是真正想见识些什么,比如说我。
果然,八哥设计的阵法丝毫不比前面的差,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演练,我却在众人眼里看到了欣赏,连那个出言不逊的小人也露出惊讶。
在这个地方,能力就是朝脸上贴的金子。
"胤禩,刚刚的法子说出来给众爱卿听听。"
"是。"我见他握了握拳,深深吸了一口气,便知他已是赌上了一切,莫犹豫,八哥,你一定会脱颖而出!
"儿臣以为,埋伏之势讲的就是个地利,树一少,易暴露,地之利也就减了一分。儿臣思前想后,若不想失利,就只有把这一分补上。"
"哦?八阿哥认为如何补得上,难不成是出兵数千去那坡上种树?"那让我憎恶的小人,曾崊,今日才知晓他得名字,他之所以和八哥不对盘,是因为自己庶出,拼死拼活也没混到当家的位子,反倒嫉妒起皇家子弟得金得银,八哥人脉虽布,但背景依旧薄弱。他自然是拣了软柿子来捏。
"皇阿玛,"八哥最能忍耐,丝毫不理会突如其来的挑衅,继续说,"儿臣以为,老天既然不帮忙,也只有自己动手,便想了个新玩意儿来替那繁盛树丛。"
"哦?如何?"皇阿玛来了兴致。
"儿臣称它为‘障目'。"
"八弟定不是趁夜把树叶粘贼人眼上吧?"三哥好奇的问,刚刚被皇阿玛一夸,活波的少年心性静不下来,八哥一说障目,他便想起三国时候那一叶障目的书生。
"非也,那书生原想让别人还不见,倒没想遮了自己的眼,而我障的正是别人的眼。"看看群臣迫不及待想知道的眼神,他故意停了下,惹得我想笑,"其实,"他转身,拿起席上随身携带的包袱,抽出里面的东西,一件白色的布料,"就是斗篷。"
"八弟莫要说笑。"七哥无奈的摇头。
"七哥且待臣弟道完。"他把那布摊开在手臂上,"我说的斗蓬,其实也就是布一块,重点不在这布,而在颜色。"
"哦?八弟莫非是想让士兵披上这斗蓬?"三哥打断他的话。
"正是。"
"难不成,八弟想把这白布染成和树一般颜色的绿?"五哥想想也发问。
"若为绿,颜色就颇明显了。敌人不会看不到,八弟以为?"四哥立刻否定五哥的假设,加入讨论。
"四哥有理,仅仅是绿色,这斗蓬的确没多大用处,但多加进去几种颜色就完全不一样,我选了绿,茶,黑,三色。"看看周围人不解的样子,他继续解释,"三色并非混染,而是按一定组合来印染,组合后的斗蓬批在士兵身上,轻易便能混入那坡后,从小路窜出的贼人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
八哥的话佷新奇,众人都不吭声了。
人们无法理解过于抽象的物事,单靠说是无法解开疑惑的。
我心里开心,两百年后意大利才有人稍微提了个图纸,现在当然无人知晓。
在现代,它是迷彩服,八哥文采机敏,听到描述后,立刻想到了‘障目'。
当初我我就纳闷儿了,若真是做千百套衣服,就目前的生产条件,非常困难,也绝对无法实施,思索了半天,转而想到了用简简单单的一块布,作了披风,士兵披上便可。这么考虑着,只能抛弃现代先进的六色,借鉴当年意大利首创的原始版三色服了。
这么一来,到时候,士兵一融入背景,那肉眼是极难发现。眼下缺乏化学材料,这种东西却是防不了红外线望远镜,不过,幸好那红外线还没出世。
这算不算钻时代的空子?看着皇阿玛要求八哥明日上交样品,我偷偷的想着。
驻军在土喇附近的一个部落,那里的族长亲自出列表示手下有大量奴仆和染坊,并上呈,若成事,定邀诸兄弟部落臣民一同完成印染任务。
"皇上,臣对印染有些研究,请皇上准许臣随八阿哥一同前往染坊。"听到皇阿玛说此时还未成,暂且不对外人泄漏,我连忙开口。
"哦?"皇阿玛的眼睛仿佛穿透了我的身体,衣服下,一片火热。
"皇阿玛,这事交予八弟,恐怕他自小生于宫中,难以胜任,不如,派个熟悉的人手,必要时也好相帮。"五哥也开口,我知他是在帮我,不由心里一暖。
"准了。"停了半分钟,皇阿玛终于吐出了宝贵的两个字。
我在心里腹诽,不就是没提前跟你打招呼。犯得着用帝王之威来压我吗?

第 131 章

离开操练场,那位族长热情的领着八阿哥去了染作坊,我跟在其后。
大大小小的山坡上飘满了五颜六色的布匹,空气里弥漫着染料的香气。
"八阿哥,这里跟江南不一样,分有"红坊", "漂坊", "蓝坊",咱们这儿,都是混染,人也大都是采蓝奴,靛青婢。要是伺候的不周到,还请您手下留情。"这里的部落竟把江南的‘采蓝家'与‘靛青客'叫成了‘奴'与‘婢',我听着吃惊,还是如此看不起汉人吗?
"哪里,还要多谢。。。 。。。"
八哥和那人客气,我则眼睛转个不停,头一次看到古代的染作工具,稀奇的佷。
"。。。 。。。八阿哥,您吩咐的三种色,都给您预备好了,我也不便待着,先告辞了。"
那人走后,屋里顿时安静了。
"柳大人知道怎么染吗?"八哥拿起一只短棍,转转翻看,不解的望着我。
我笑起来,指着眼前的三个大缸:"八阿哥,请看。这布要先以茶色作底,再打上绿,黑,最后缀成碎石纹即可。"
他听了便要拿白布,被我制止:"八阿哥,您就在一旁看好了,有柳某在,自然不劳动您。"
张了张口,他放下了手中的布,退到了一边,看我俐落的卷起袖子:"柳大人学过?"
"晤,还好。"我含糊过去,想起前世自己辛苦的打工经历,牛般劳累,冷颤,还是不要回想为好。
花了佷大功夫,我摸索着,手持陌生的工具,尝试了数次,总算在天黑前做完。
八哥坐在旁边小板凳上,跟我一样,饿了两顿没吃。
"终于完成了。"数次失败后的成功来得格外受欢迎,我用长棍挑开了‘迷彩披风',笑得开心。
"九弟。"
并不重的棉布竟然挑得不稳,幻听? 移开脚步,把做好的披风搭在一旁的架子上。
"九弟,是你。"八哥起身,走来,扶住我的肩。
自责。
一开始还好,注意着身边的人,自己就是柳生。可后来,失败了几次,不得不全心全意,专心工作,忘记了周遭一切。
垂下头,我没说话,自从五哥日日到大殿议政,和我走得最近的,除了十弟,就是他了,一丝破绽,他便能发现,何况,是在忘我之时?
"九弟,九弟。"他从身后环住我脖子,低下头,脸不停的蹭着:"就知道我猜对了,真好!定是你!没人对我这么好,没人,只有你,只有你。"
"我要把手洗洗。"认命叹口气,脖子被激动的力度弄得有些疼,我低声提醒他。
"我来。"连忙放开我,他快速拾了专门为皇子准备的宝蓝毛巾,湿了水,捧了我的手就擦。
可想而知,手,越擦越白。
"咦?"他不解的看看我白色的双手。
我没吭声,既然知道也不怕他说什么,掏出怀里的青玉瓶,配上自己做的小刷子,把手又给涂成和脸样的颜色。
"说吧,有什么想问的?"八哥与我熟捻,我也不跟他客气,前段时间日日摆个生面孔,累得厉害,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腔,摊在椅子上,疲惫的微微眯了眼。
"没。"八哥把毛巾朝盆里一丢,又凑过来,"我只知道你帮我了。"他眼里开心,满是感激。
"八哥的好奇心还真少。就连为什么我脸变这样子,身体缩了一截儿也不想知道?"我睁开眼,奇怪的瞧他。
"你累了。"他捏捏我发酸的肩膀,"要说,你以后会讲的。现在休息会儿。"
"你倒会雪中送炭。"酸痛的肌肉随着手指的移动而舒展,血液里欢乐的因子兴奋的游弋着。
"比起九弟,我差太多。"他捂上我的眼睛,不让我睁开,"过一柱香就走。"
"嗯。"圣上旨意,八阿哥进染坊,为保密,旁人不得进扰。我丝毫不担心的合了眼睛,日日都如此疲惫,但却比宫里自在许多!
"噔噔噔噔。。。 。。。"马蹄声传来微弱的振音。
人在外,我自然把内力运用至五感,听力至敏,马蹄声不同与人声,虽然有段距离,但却摄入自然,睁眼,见八哥静靠在一边,无内力擢音,他怎能听到?
声音不断的,陆续传来,不知怎的,心里为这声响乱了。
"怎么?"八哥一直在一旁看着我。
"天儿不早了,八哥,‘柳生'要回去休息了。"言下之意,不是不想和你聊聊,实在是现今无法,身份不一样,何况还有那让我心惊的声音。
"嗯,不过,别忘记,以后你有难我必应你,这话我一定做到。"小小的少年,十五岁的八哥像小大人一样,郑重其事的对我说道,"虽然,也许,我现在还帮不上你,但以后,相信我,总有一天。。。 。。。"他握了握拳。
起身,用不大的手掌包住他的手:"你总会长大,沉住气,现在大家都不怎么样,不都是靠了。。。别人?"想说额娘,那词到了口中,被我生生压下,恐他心伤,"即使你一时落于人后,但,我相信你。"你将来可是人人口中称颂的‘八贤王',怎可妄自菲薄?现在你才多大点儿?我前世十五岁还在看灌篮高手动画片呐!
他没说话,另支手覆在我手上,看着我,咧开嘴巴,笑的自信--这就对了!
八哥一出了染坊,立刻被早已等候在外的草原上官员们围住,他们操着不流利的语言:"八王子殿下,我族族长早已准备好良宵美酒,请八王子殿下光临我族!"
怪异的声调,我忍俊一笑,对上他溢满笑意的眼睛,送上鼓励的眼神,此族族长不可小觑,谦和伴着狠辣,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暗暗为他加油,他了然一笑,让我放心。
"来啊,为柳大人备马!"他稍微杨高声音,下颌微抬,双眼有神,嘴角微弯,四处点燃的熊熊火把下,他那飞扬的神气让我眉梢情不自禁挂上笑,这才是将来叱诧风云的八哥!
殷勤的奴仆立刻牵上一头棕色的黑头骏马。
"多谢八阿哥,柳某先行一步。"柳生的声音我用的得心应手。
上前,扶扶马鞍,我踩上脚蹬,轻巧俐洛上了马,一扬马鞭,高头大马立刻飞奔出去。
坐在马鞍上,手抓缰绳,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我稳稳的向营地方向冲去,远处杂乱的马蹄声像是从大军营地而来,那里,皇阿玛还在。。。 。。。
心下一紧,甩开马鞭,‘啪'的一声,疾驰的马儿奔得更快了。
越是靠近了,我越肯定有什么事情已经在我和八哥不在的时候发生了。
营地到处燃的都是火把,在四处巡视的士兵们比平时多了一倍,警觉心仿佛都加了一倍,随时准备出击一番。
策马到了军营门口,柳生这张脸,守门的兵士自然是认得的。
下了马,正想对着那些就近的士兵询问一番,面前突然冲来一个人,定睛一瞧:"盆大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柳大人有所不知,三刻前有贼人来袭圣帐。"
"什么?"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声音也跟着提高不少,"那皇上?"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抖,却顾不上那么多。
"柳大人莫慌,咳,读书人就是经不住吓啊,皇上当然是大安,那些毛贼岂能伤了龙体?"
心,顿时也跟着舒口气:"那些刺客呢?"
"立斩!"盆楚克说得爽快,"定是噶尔丹那贼使的下三滥招数,岳大将军擒了不少人,正审着呢!"
皇阿玛没事就好!j
"盆大人,您继续忙吧,柳某已经饿了两顿。先走一步了。"这小将豪爽的让人不得不跟着直截了当。
"哈哈,好说,好说。"
把马绳递给上来伺候的马夫,我迈开步子,向一旁准备膳食的地方走去,最终,改了路线,朝向圣帐。
皇阿玛,虽然不怀疑你的能力,可我心里头还是放不下。。。 。。。

第 132 章

暗处,悄悄隐去身形。
虽说山外有山,我的武功不能说是天下顶尖,可身法还是大大高于那些严阵以待的大内侍卫,至于皇阿玛的影卫,看到是我,也不会多加阻拦。
帐内,皇阿玛卧在桌边,修长的身形隐在金色的龙袍,包不住内里的坚韧和力量,微带薄茧的手上正拿着一本厚厚的奏折,完美的五官映在温暖的烛火下,他微微侧侧脸,抿抿嘴唇,仔细斟琢着案上的一大堆折子。
梁九功站在一旁随时准备伺候,让我止住急欲现身的冲动,心念一动,若雷电般闪过,我钻进空无一人的内室。
此时必然安稳,圣帐一向静谧,当下能听到的只有皇阿玛缓缓翻看奏折的声响。
抓了盆边湿润的月白手巾,小心擦净了手,褪下有些干涩的面具。取了桌上一小碟点心,我倒在皇阿玛床上,靠着床边厚实的柱子,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梁九功。"
"奴才在,皇上您要歇息了?"梁九功最善察言观色。
"你先下去吧,朕今日就不着人伺候了。"
吩咐完,待下人们都离了,他踱进内室。
"你一进来,我便知是你。"他越过桌边,顺手携了另只碟子,褪了靴,坐到床边,紧紧挨着我,左手环过我的腰,右手执了碟边,递给我:"饿久了吧。待会儿,我让人上些宵夜。"
"不用。"摇摇头,把空空如也的食碟奉上,接过另一碟,"这些足够了。"
"今日定累坏了。"他抚上我的肩膀,胸口紧挨着我。
把碟子放在一旁,我侧着身子,躺进他怀里:"刚才听盆楚克说有刺客来过了,你。。。 。。。"不安的抓了抓他那结实的胳膊,抬头望他,担心之意自是不用道明。
他带了些笑,低下头,啄了下我的唇:"我怎么可能有事?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置疑我,只有我,强到足以保护你,除了你,这世间,无人能伤我。"
被他强硬的口气深深震撼,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笑意更深了,捏捏我的脸:"不信?拭目以待吧!"
我脸热了热,暗暗转移了视线,自己竟为他眼底的坚定失了神。
脑中忽的闪过些什么,开口确认:"那刺客是混人视听的吧?应该还有一拨人是为了粮草而动,他们才是正主。"
他眼里透出了惊讶,左手擢住我的下巴,直直的看着我的双眼:"禟,你倒总让我另眼相看。没错,刺客是表,内里却是为了烧了我们的粮草。"
"定败了!"即使没有提前知道这段历史,但看着皇阿玛气定神闲的样子,不难看出我们赢的多轻松。
"哈哈,正是!我早算到噶尔丹要来坏我粮草,备了万全之策,如今,粮草安然无恙,噶尔丹他们却损了一队人。"
"料事如神,佩服,佩服!"第一次对他说出对他的崇敬之意。
"我可没你厉害,早上那障目是你给出的主意吧。"他抱起我,面对面坐在他身上双腿不得不分开放在他的腰两侧。
"对。"心知必瞒不过他,坦然承认,"当时,见他被姓曾的暗讽成那样,气闷!那姓曾的,有什么本事,用他作甚?"斜眼,怀疑:"而且,我觉得你好像在纵容那人。"
"他是皇子,如果连这都无法隐忍,今后如何成大器?"他拍拍我的背,安抚着说,"为人君者,不仅要善用君子,还须巧用小人。"
八哥眼中坚定振作的神色浮现在脑海中,我垂头不语,不得不说,那小人还是起了点儿作用。
"不过,我不明白,你当时怎么不去解那燃眉之急?"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头上,诱惑的嗓音在空气中飘开。
"狡猾。你什么都明白。"我撇撇嘴,闷闷的说,这还需要解释吗?不就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为什么呢?"环住我身体的手开始不老实的抚摸着敏感的地方,让我情不自禁的随着那魔手的动作喘息。
"他对我好过。"感觉身上的手一顿,怕他误解,连忙澄清,"我不想欠别人的,不想和别人搭上太多,有了能帮的,就尽量帮了。可你,对我如何好,我都觉得不够,还想要更多。从不会觉着自己欠你什么,这世上,我也只对你一人这么想,只有你... ..."说着说着,声音小了,脸也跟着热的发烫。
他手早已停住,刚刚胸口那稳稳的心跳竟然怦怦快的厉害,我忍不住抬头,却惊讶的看到他的耳朵竟然透过可疑的红晕。
见我直直瞧他,他一把将我收进宽阔的怀里,翻了身,双双倒在金色的柔软龙床上。
读出他眼底满满的欲望,我怔了怔,虽然自己业已动情,可,总觉得两人之间还少了些什么。
"我知道。"仿佛明白我心似的,他抱紧我,低哑的声音散播着深深的情色,吻了上来,口中每一寸敏感都被照顾着,舌头激烈的缠绕在一起,互相吸允着,交换着口中甜蜜的津液,纠缠中仿佛爱意狠狠的侵入筋骨。
我伸出环着他肩膀的手,撕扯般的迅速剥下那绣满金色祥龙的衣袍,手指在他结实的胸口上来回的抚摸着。
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别撩拨我,你这里,"他指指我的心口,"还没做好准备。"
立刻环住他的脖子:"皇阿玛为什么总在为我想着?自己呢?"食指偷偷滑下,沿着他的脊背,一点点的缓缓移动,他的背僵了僵。
"既然说自己这么久都没碰过女人,那皇阿玛一定佷寂寞吧,我帮你,好不好。"轻轻的说出诱惑的话语,见他想动作,一把抓住他那里,淡淡吐出两个字:"用手。"
他无奈的长舒一口气,翻了个身,献祭般的开口:"来吧。"
奸笑两声,跨开双腿坐在他身上:"不能怪我。现在营地这么乱,我上次不是告诉你,床事的时候,身上会冒出欲香吗?"
调皮的对他上下其手,心知,回了宫,主动权就不在我手中,这么想着,更是口手并用,折磨着身下的人。
看着他被情欲控制的脸,刀削般的容颜近在咫尺,紧凑的肌肉隐约透露着颤抖的信号,微弱的烛光中,我吃惊的发现那微泛古铜色的肌肤,在烛光掩映下竟然幻出黄金般的光泽,瑩瑩生辉,胸口上,大腿上被我咬得赤红殷然。
手上的动作不由的加快,拇指不经意的次次滑过湿润的顶端,引得他粗糙的喘息声不断,伴着一声充斥情色的"禟!",终于释放出来。
取了手巾为他擦拭,边擦边微笑:"皇阿玛,果然没骗我,这里竟然这么浓!"手指轻轻在他敏感的小腹晕开了白色的精华。
"别闹了。"他扯过我的胳膊,放我在身侧躺下,无可奈何的望着我,"怎么就栽在你手上了呢?"
"对啊!怎么回事?"我也佷想知道他一直那么纵容我的原因。
他听了我的话,脸色变了变,很快恢复了原状:"回去再说。"
"猫腻真多。"撇撇嘴,自己向来耐心足够,也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缠。
"别怪我。"他深深叹了口气,拥住我。
我闭上眼睛,没说话。
静悄悄的圣帐,空气里还残留着情欲的味道。
"皇阿玛。"我没睁开眼睛,头靠在他肩上。
"嗯?"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我的背。
"当儿子们在自己面前争先表现,引你注意,有什么感觉?"
"呵,怎么想起问这个?"他思索了会儿,"他们是我的儿子,争抢的时候,不就是在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吗?平日定努力的厉害,我看了当然高兴,希望他们能更好。"
"那怎么从没见你褒扬过哪个人?"
"满招损,谦受益。帝王的言语,左右的人太多。"
"这就是帝王之道里的规策吗?真可怜,龙身上捆的金链子太多了!"我睁开眼见他苦笑着摇头,继续问道:"皇阿玛,倘若有一日,你的儿子们,为了皇位,争权夺势,结党营私,你打算怎么做?"

第 133 章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封胤礽做太子?"
"爱屋及乌?喜欢他的额娘,所以喜欢他?"酸溜溜的口气控制不了。
"该打。"屁股上顿时迎来火辣辣一掌,"怎么不动脑子想,难道变得与市井一样?"
"停!让我想想。"我挪了挪屁股,小心的说,"我大清原本并无预立储位之制,历来奉行有德者即登大位。可你在他小时便将他立为储君,宠得厉害,仔细想想,也不向是你的作风,你若真喜欢儿子,定严厉无溺爱。可而今,太子性子都让大家摇头,各个兄弟们也蠢蠢欲动,难道你的目的是?"
想着想着,不禁打了个寒战:"你从一开始立太子时就计划好了,培养这样一个人,引得其他儿子的不服,人人力争上游,夺储!"
"动动脑子想想不好吗?"他满意的揉乱我的衣衫。h
"为这大清的江山,不惜牺牲儿子,你抱的就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念头?"我瞪大了吃惊的双眼。
"有德者即登大位,先祖的训则怎敢丢?"皇阿玛的视线飘向远方,似乎在回忆着过去。
这么看来,可怜的二哥竟然从小就成了巩固大清江山的试验样品!
无怪皇阿玛非但不吃惊儿子们争宠,反而乐见与此,原来,大伙们的一举一动早在他的计划里了!
"皇阿玛果然好手段!"嘴里虽然这么说,掩饰不住的却是惊异和敬佩。
"自古帝王,狠字当头。不拼杀一番,哪来的明帝?我当年若不狠,大权旁落,鳌拜诸人怎能被我除去?"
"我心知你定然觉得难以接受,可这就是皇家。皇室无亲情,没听过这话吗?"
"可你对我。。。 。。。"我欲言又止。
"呵,你还以为我对你怀的是父子亲情?我不狠些尽早出了手,就依你我相处时日甚少,你早已不是我的了!"他的声音略略提高。
"皇阿玛。。。"我抚了抚他略微激动的胸口,"我没怪你,我全懂。"
"你太干净了,宫里脏东西那么多,你见的也不少,维持现在这样,我也知道你不容易。"
是啊,那么多丑恶要抗拒,在宫里的确佷累,佷辛苦。
"我已经决定改变了。"清清喉咙,我说得坚定。
"哦?"他挑挑眉毛。
"在军营里,我易了容,改了身份,从事事着人伺候的皇子变成无权无势的奴才,其间所遭冷暖辛酸,委屈无奈,是从前的我永远无法体味到的。如果,我不扶持自己的羽翼,有一天,自己真会变成人人唾弃的奴才。还记得我以前天天念叨的江南美梦吗?"
他点点头,让我继续说下去。
"你在我身上绑了条牢牢的线,虽然看不见,却结实的断不了。既然你阻了我的步,消了我的梦。。。 。。。"
他立刻截过话头:"我会负责。"
"哈哈,"我大笑摇头,"皇阿玛,你背负的东西太多,不能再往自己身上加了。我想说的是,既然如此,我也要变得足够强大,用我手中的线也把你牢牢捆住。"
"我已经被你捆住了。"
微笑:"皇阿玛,我不为皇位,只为了,能为你分担身上的重物,路不好走的时候能随时扶你一把!"
"吾爱。"说着,和我的嘴唇再次凑在一起,轻柔的厮磨。
腿微曲,缠上他的身体,轻轻的低喃:"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
"皇阿玛是天龙。龙若入海,我则为鲲,龙若腾云,我则为鹏。"
他的大掌包住我的手,耳边响起他轻缓却沉稳的声音:"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定与尔一同,绝云气,负青天!"
翌日。
障目受到众人的推崇,皇阿玛决定推广使用。
五月丙辰朔,三军至跸拖陵布拉克。
辛酉,次枯库车尔。
壬戌,侦知噶尔丹所在,帝率前锋先发,诸军张两翼而进。至燕图库列图驻营。其地素乏水,至是山泉涌出,帝亲临视。众臣皆云:"大吉,大吉!"
癸亥,次克鲁伦河南。此正是障目三千完毕之日。
噶尔丹等人闻帝而来,皆不敢迎战。帝顾大臣曰:"噶尔丹不知据河拒战,是无能为矣。"众臣皆云:"是矣。"
因皇阿玛用了未卜先知的诱敌之策,噶尔丹以为西路军早已在其焚烧草地之时大损,而今,大惊。
大军分翼排列,营垒遍野,如从天而降。
噶尔丹不信六师猝至,登孟纳尔山,望见黄幄网城,大兵云屯,漫无涯际,大惊曰:‘何来之易耶!'弃其庐帐宵遁。验其马矢,似遁二日矣。
帝命内大臣马思喀为平北大将军,领兵追击数日,噶尔丹仓皇遁至特勒尔济口。抚远大将军费扬古正率西路军北进,得报噶尔丹踪迹,即令署前锋统领硕岱等且战且退,将噶尔丹诱至昭莫多,昭莫多北依肯特岭,东峙丘陵,西临河水。
我军分兵四队:东翼为京城及西安八旗兵、察哈尔蒙古兵,三哥领,屯营高处;西翼为四哥部下大同总兵康调元,率绿旗兵及右卫八旗兵、喀尔喀蒙古兵,沿河布阵;五哥领将军孙思克率绿旗官兵居中占领山头,大将军费扬古与七哥于军列后。遵照帝及众阿哥预授之策,清军一律下马步战,待令再行冲锋。布阵方毕,噶尔丹率2000余骑已被诱至阵前,指挥所部下马拒战,集中兵力猛攻山头。敌军众部身陷阵法,损伤极为严重。
噶尔丹及其妻阿努亦冒矢舍骑而战。命孙思克所部坚守阵地,用火器、弓箭猛烈还击。
阵中宁夏总兵殷化行建议;出两路奇兵,分别进攻准军侧后,加之正面合击,必胜。
帝纳之,命费扬古沿河伏骑,一横冲入阵,一袭其后辎重,山上孙思克军亦奋呼夹击。噶尔丹军立大乱阵脚,噶尔丹夺路先逃,余众瓦解。诸阿哥鸣角号令上马追击,清军分路追至特勒尔济口,不敌,卷残部而逃,入障目迷阵,溃败,我军勇猛,月下追杀敌部30里。
与历史不同的是,八哥的迷阵,障目的功用使得噶尔丹放松警惕,没来得及逃脱,与其妻阿努一同中枪死。
戊辰,上班师回京。
是日晨,早起,立于朝露中,见五色云,为之美而折服,回头见皇阿玛,笑云:"终可归矣。"
六月癸巳,还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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