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生命与灵魂

      HP文 2010-3-24 15:41:00


死亡与怀念

  神赋予我们恶的同时,也给了我们征服恶的武器。
  当最后一滴泪水融进猩红的血泊中,空洞的黑眸彻底失去了光泽。苍白的面孔淡去最后一丝血色,不屈的灵魂挣扎着脱离了身躯。
  在这个孤寂冰冷的夜晚,看着折磨了他大半辈子的绿色眼眸,他,本世纪最伟大,最年轻的魔药大师,最成功的双面间谍,永远的闭上了他那双宛若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他的一生挣扎而痛苦,脆弱而敏感,坚忍而不屈。致死他都没有出卖自己的灵魂,没有向命运低下骄傲的头颅。
  当那个年长的白巫师也成为一幅冰冷的画像之后,这个世界上便在没有任何人了解他的一切。然而在这条永远都只有一个人的苍凉的荆棘路上,踽踽独行的他却用那永不堕落的灵魂为年轻的救世主积淀生命的力量。
  或许他终于能够解脱身上的枷锁和命运的镣铐了……
  如果说天堂是给善良的人准备的,那severus snape绝不认为自己会进天堂;但是他同样不想去地狱,因为那里会有很多食死徒的老朋友在等着他。他既不想听到贝拉疯狂的笑声,也不想看到小巴蒂.克劳奇狰狞的面孔。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选择魂飞魄散。——是的,不再这个世间留下一点痕迹,甚至是一张画像。
  他听见波特家的男孩——伟大的救世主,活下来的男孩,或许已经应该叫拯救了巫师界的男孩了——在他的葬礼上朗诵着沉痛的悼词——“他是我这一生见过的最伟大的人……”。哦,别开玩笑了,最伟大。他可不想死了之后还听着格兰芬多的奇怪狮子说着令人莫名其妙的话语。
  马尔福家的男孩也在。大战几乎毁了他的家园,但这看起来并没有打倒他。只是现在的他更加的消瘦了,但这也使他看起来更加英俊了。不过他有理由相信自己的教子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的。
  韦斯莱家的狮子少了几只,看起来有点不习惯。不过过几年又会多起来的。棕色卷发的万事通小姐很快也要成为韦斯莱夫人了——说真的,她要是个拉文克劳,自己或许还是挺喜欢她的。
  禁林旁的黑色墓碑就是自己的归宿么……
  ——黑色,永远属于自己的颜色。当世界都在光明中欢呼的时候,唯有他依然在黑暗中屹立。
  很适合自己的地方。
  至少那个折磨了他一辈子的绿眼睛,最后还是有了点眼光。
  冰冷的触感,黑色僵硬的石头——severus snape 霍格沃兹魔法学校校长 1960-1997 享年37岁 勇敢不屈的灵魂,哈利.波特。
  这就是自己的一生么?嘴角弯起一个斯莱特林式的假笑。
  他为流连世间最后看到的一点事物感到满足。
  ——那么现在是时候去见梅林了。

重生与危机

  如果说severus snape这辈子最爱什么颜色,那毫无疑问是祖母绿,同样的他也是他最惧怕的颜色。而另一种颜色有着和其极为相似的效果,那就是红色——请不要联想到韦斯莱家的头发。
  这种颜色不但是他初恋并暗恋了一辈子的姑娘的头发的颜色,也是让他内心感到无比矛盾的黑魔王的眼睛的颜色。
  所以当severus睁眼第一个看到的是这种让他徘徊在死亡边缘十几年的血红的颜色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是——他完了。
  虽然他深刻的记得作为灵魂形态参加自己葬礼时的感觉,并确定的相信,黄金男孩救世主最终成功的打败了黑魔王,但当看到这双直接导致自己死亡的眼睛的时候,他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混乱。
  但是也只是一瞬间。常年的间谍生活已经培养了他极强的应变能力,同时他也相信这双眼睛的主人并不是他所熟知的黑魔王。那张依然天怒人怨的英俊面容说明他还没发展到最后的脑残状态,而那双红眼出现的位置更让双面间谍先生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黑魔王的脸会从他肩膀后面探出,而且虽然自己极力忽视,但身后紧贴着自己后背的强健的身躯和禁锢住自己身体的手臂都使自我麻醉变成了幻觉。他,上一世可以称之为食死徒叛徒的人,现在正被某应该已经死了的,没有变成蛇脸的,尚未脑残的英俊正常的依然活着的黑魔王……抱在怀里……
  Severus一生很少祈求过梅林的保佑,但是现在他是如此的想要大喊一声——哦,见鬼的梅林!
  “告诉我,你是谁?”
  正当魔药大师无比郁闷的纠结着自己诡异的状况的时候,贴着他脖子的魔王用他独有的,疑似添加了迷情剂的声音丝丝的问。同时有意无意的把气息吹到他耳朵里。
  ——但是这个看似暧昧的动作没有哪怕产生一丁点粉红的泡泡!
  环在身前的双手一只靠近咽喉,一只紧贴着心脏的位置。环住的同时禁锢住他双手的移动。紧贴的身体能感觉到彼此微小的移动,他可以肯定的说魔王甚至能判断出他心跳的速率。侧贴在他脖子旁边的脸能从这个位置看到他的表情,而从背后桎梏的方式更使他完全处于被动。
  魔王能洞悉他的一切,但他却无法捕捉身后的危机。
  ——如此完美的战术,攻守融为一体。标准的斯莱特林式战术。
  Severus惊讶于自己居然还有心情考虑这些。因为他已经明显感觉到随着自己沉默时间的加长,身边的魔压已经越来越强大了。Severus心中冷笑,就算是幻影移形都会有想吐的感觉,难道他突然来到一个完全搞不清状况的地方还不许他适应一下么?
  更何况,他相信自己是为数不多的真正了解黑魔王的人,至少是了解他的喜好和行为方式。虽然他现在还判断不出自己所处的位置,但毫无疑问,这里除了他和魔王大人以外,没有第三个有实体的灵魂……
  ——或许在这个明显充满着黑魔法气息的昏暗的地方,幽灵都不愿意徘徊……
  阴森危险的气息在两个人之间渐渐扩散,沉重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都昭示着一场争斗的到来。然而作为狡猾的蛇类,他并不屑于像狮子一样来一场生死相搏或是进行最后的挣扎。
  ——他,需要策略!
  那么作为优秀而完美的斯莱特林,怀疑和试探是在所难免的。尤其是…..很明显这个黑魔王并不认识自己!
  “只是一个过路人。”感觉到靠近咽喉的手慢慢的上移,看似无意的在他喉结的位置收拢,虽然没什么力道,但是却明显能感觉到压迫感。Severus遵从斯莱特林趋利避害的本能和人类的猎奇心理,采取迂回战术。
  ——他无意在魔王面前发挥他的毒舌绝技。
  ——让一个王者选择留下你的方法之一就是让他觉得你有利用的价值,而适当的卑躬屈膝或是骄傲冷漠,都只是一种手段。
  ——斯莱特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过路人?”魔王带着明显的嘲弄一般的轻笑,同时握紧了放在severus脖颈上的手。修长的手指细腻冰凉,要是没有致命的潜功能的话,魔药大师非常想专业的评价一下这是除了自己以外,他见过的最适合研究魔药的手。只是无论何时这手的主人都更倾向于让他沾染鲜血而不是魔药。
  在巨大的压力下,severus依然选择沉默。因为他很清楚,现在的状况任何一个字的疏漏其后果都是致命的,魔王大人是不会眼看着对手的逃脱,哪怕是臆想中的对手。同时编一些可笑的理由则会遭到黑魔王的鄙视,从而被轻易的归为废物一类,对于没用的东西,黑暗的君主是从来不会手软的。
  而现在的severus snape所处的位置正是这样一种微妙的两难情况之中。他的突然出现肯定给黑魔王带来了一定的冲击,所以在没弄清楚他的真正身份之前,大脑还健全的Lord Voldemort 会理智的选择试探,而他所需要做的就是不断的激发魔王的好奇心,并同时不能和巨怪扯上血缘关系。
  ——从现在的状况来看,魔药大师是很成功的。
  那么下一步就是关键的环节——life and death——生存还是死亡。
  紧贴着胸口的手突然狠狠地向下按压。魔王的怒气已经直白的散发出来。Severus下意识地咬紧牙关——按照惯例,现在的戏码应该是……
  “钻心剜骨!”
  意料之内的疼痛瞬间侵袭了魔药大师单薄的身躯。紧贴着心口的所发射的钻心剜骨让这个忍耐力极强的男人也不禁闷哼出声。
  ——但是还不行,黑魔王还没有放开他,被这样禁锢着的severus根本没有逃离的机会——他需要夺回对身体的控制力,他需要主导权!即使在钻心剜骨的折磨下,他依然能够战斗!
  原本僵硬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的扭动挣扎,其力量出乎意料的大。Voldemort本不想给这身体的主人任何自由的机会——不能挣扎的钻心剜骨将更加的难以忍受。
  但是男人巨大的强烈的抗拒力,让魔力刚刚受损的魔王有点招架不住。松开手任挣扎的男人倒在地上,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又补了一个“钻心剜骨”。累加的疼痛足以侵蚀人的神经,魔咒的折磨并不会因为神经的麻痹而渐渐削减,反而会加剧人感官的敏感度。他坚信任何人的意志都不可能强大到与之对抗的地步。
  ——但很可惜,伟大的黑暗公爵也有失算的时候。因为他至今还没有遇到过一位能够游走在两大巫师之间,没有遭到怀疑还都深得信任,而精神依然正常的双面间谍。
  然而这绝无仅有的存在现在就在他面前抽搐着,颤抖着。这样悲惨的状态也无法让他预测即将发生的,令他无比震惊的事件。
  抽搐的男人突然张开嘴,用一种低沉沙哑近乎颤抖但绝对清晰的声音喊出了一个单词“幻影移形!”瞬间Voldemort的眼前人影一闪,原本躺在地上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可思议!或者是震惊。
  Voldemort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觉,伟大的黑魔王也有被震住的时候。
  虽然在男人出现的一刹那,他就知道这个人是个强大的巫师。但这并不代表黑魔王会为强大的力量所震慑。其强大也只是和其他巫师比起来而已。
  然而令他吃惊的事情接连不断的发生,和自己对峙时的冷静狡猾,中了咒语后的忍耐压抑,最后竟然活生生的从自己眼前逃跑了!
  怎么可能会有中了两个“钻心剜骨”还依然能保持清醒,甚至正确的使用高级的无杖魔法的巫师!而最令人无法理解的是自己竟然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如果说开始只是考虑在没有威胁的情况下收纳一个有实力的部下,那么现在的问题就变成了要么为己所用,要么只有一个方法——杀!
  在了无生气的冈特老宅完成了第三次灵魂分裂的Lord Voldemort 静静地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庄园大门,优雅的冷笑。

成年与幼年

  Severus再次从一片混乱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身上的疼痛还没有消退,但是已经没有行动障碍了。只是钻心剜骨的后遗症让他全身上下没有一根神经不疼。
  暗自咒骂着梅林堪比巨怪的愚蠢大脑把他送到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而他刚才的行为,虽然是为了最后的逃脱而做的临时表演,但是那种像鼻涕虫一样扭曲蠕动的状态就让他联想到了某个包着头巾的大蒜气味释放体。
  郁结的张开疲惫的眼睛,刚想看看自己又落在什么鬼地方的时候,却对上了一双眼睛——黑色的眼睛,纯黑的仿若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自己的眼睛,当他看到眼睛的主人的时候severus做出了他认知之外的特殊反应——被门夹了脑袋一样的白痴表情!
  当然对面的拥有着自己缩小版相貌的某小毒蛇精准的做出了自己意料之中的反应——嘴角侧撇三十度之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同时表情表达讥讽的冷笑。
  熟悉的长相,熟悉的表情,熟悉的不合身的肥大衣服和油腻腻的黑色头发,severus发觉自己似乎很容易遇到熟人。
  看着仿佛是照镜子一般的表情,severus支起了自己酸软的身体。从看见黑魔王的一刻开始,他就严重的怀疑自己的回到了过去,现在看到幼年版的自己他终于可以确定了,而且连年份都可以大概推测出——看样子现在的自己只有七八岁。但是以他从小发育不良的状况来看,或许会有十岁。
  ——老蜜蜂的蟑螂堆!
  究竟怎么做才会让灵魂出窍的自已有带着身体回到了过去啊!
  左臂有着微弱的燃烧感,身上的黑魔标记证明着还是他的身体,但是脖子上似乎没有蛇牙的齿痕。虽然说不上有什么不对,但是自己现在的情况和死前绝对有差距。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获取情报。
  “这是哪里?”虽然和幼年的自己对话让自己觉得很诡异,但绝对是最理想的最便捷的搞清楚现状的方式。
  小斯内普扬了扬下巴,勾起嘴角,黑色的眼睛锐利的盯着他。
  “我假设你的大脑没有和地面做亲密接触,同时在我看来虽然你的外表不那么尽如人意,但是应该也不是那种没有教养的,完全不懂礼貌的白痴。”幼嫩丝滑的嗓音缓慢的吐出一长串格兰芬多终身也无法理解的抽象的句子——虽然现在功力尚浅——锐利尚不空洞的眼神直视和映出自己眼睛的黑眸,虽然童音使这段话的力量大大的被削减了,但是不可否认已经初具风格。
  “当然,我内心非常理解在这种黑暗的并且明显下着该死的小雨的地方,想找一个不那么没有脑子的,思维还比较和巨怪扯不上关联的人是多么的困难。所以为了证明我刚才的表现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我不介意和我……假设是我的恩人……分享一下自己的名字。”在发出“恩人”这两个字的时候severus能明显的感觉到对面孩子的眉又收拢了一些。不过他本来就是故意的。
  处于斯莱特林和他自己的本性,他不允许任何人对他不敬。当年的劫道四人组不行,黄金男孩救世主不行,当然年幼的自己也不行。他完全明白处于现阶段的年幼的自己又多么的敏感和骄傲。在那种极强的自尊心的作祟下,面前的男孩能听出自己语气中哪怕是微妙的讽刺,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接受了男孩的疑惑。
  而同时在疯狂的隐藏和压抑了那么多年之后,看到依然幼小的,谨慎狡猾却还天真纯净的干干净净的自己的时候,灵魂已经受到致命污染的魔药大师,不自觉的就想要逗弄一下眼前的男孩。
  ——还不了解人性的真正险恶的灵魂对他疲惫的内心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severus ……prince”,在犹豫了一下之后昔日的snape彻底的改掉了自己的名字,他不认为告诉一个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样的孩子自己和他还拥有相同的姓名是一件明智的事,虽然名字一样已经够惊悚的了。
  果然功力尚浅的小教授很给面子的露出了被他自己形容为“被门夹了一样的白痴的表情”,虽然很快年幼的小蛇又恢复了一幅冰冷的表情,但长年从事间谍工作,颇为善于察言观色的蛇王大人不会漏看黑曜石中闪过的意思窘迫。
  ——或许看自己的笑话是个很不错的排解压力的方法?
  “我是……”小斯内普再次扬起下巴,抬眼看着这个百分之百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男人,毫不示弱的说——至少是态度上毫不示弱,“severus……snape。”用故意的停顿引起对方的注意,在着重强调自己的姓氏,明确的表达出我们不一样的傲然姿态。
  “那么我猜测你决定为我们这次神奇的相逢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与我同名的先生?”severus低沉如大提琴旋律的声音在这个凄凉而黑暗的小巷子中越发的浑厚而具有穿透力。
  “我认为你应该感到庆幸,先生。”小教授站直了身子,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势看着半靠在墙上的男人——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才能用比较有震慑力的语气说话。
  对方给了他一个挑起一边眉毛的疑问的动作。他回了对方一个一摸一样的,换来的是一生轻哼。
  “如果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看到你,先生,看到你从这条路上直接出现……”对上对方玩味的表情,小教授努力加重着自己的语气,“那你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送到警察局,接受一场彻底的调查。”
  “那么我推测,从你如此轻易的就接受了我这种与众不同的存在,你,小先生是和我一样的应该接受警察局调查的类型了?”男孩的表情微微的扭曲了,是的,就是在这样不停的自我诋毁和否定之后,不容侵犯的骄傲和极强的自尊心才悄悄建立起来。
  一边诉说着自己不同常人的怪异存在,一边又蔑视那些平庸无为的混蛋,就是这两种感情的叠加造就了当年的自己,也正在造就现在尚还的稚嫩的自己。
  伸出援手还是放任其发展,现在的severus并没有确切的认知。在他自己还朝不保夕,前途渺茫的时候,他无意去管其他人的事情。上辈子即使没人管自己,自己不还是成功的长大了么?如果说真的要弥补什么遗憾的话,他更想挽救莉莉的生命。
  ——是的,只是莉莉的生命。
  他甚至无意挽回和莉莉的友情,如果莉莉注定要是个格兰芬多的话,那么于其在一开始产生什么所谓的友情,倒不如什么都没有来得对她更安全。莉莉只需要快乐的做她的红头发小狮子就行了,阳光的小女孩不需要斯莱特林的阴沉的朋友。交集少一点的话,或许对两个人都好。
  “我知道,你是个巫师!”男孩在沉默了很久之后突然开口,两只眼睛亮亮的看着severus。
  “我不否认。”干脆的承认,耐心的听着男孩接下来的话。
  “很显然你现在有了一点麻烦,而我有恰好帮了你一点小忙,而且还能回答你几个我所知道的小问题,所以……”更加靠近了男人一点,小教授几乎把自己贴在severus身上,“我要你教我魔法,我知道你会的。”

梦境与约定

  如果说severus snape—— 不现在已经应该叫severus prince了——到这鬼地方以来遇到的一件还算是比较开心的事,那就是遇上的年幼版自己。
  不要以为伟大的魔药教授有自恋情结,这完全是一种本能,一种想要证明自己曾经存在过的意识。并且虽然还不能算是O,但小斯内普的表现至少可以打个E了。这让曾在霍格沃兹积威已久的地窖蛇王清晰的预感到,那些没脑子的狮子不会因为自己的重生所造成的命运的改变,而得到任何一点有前途的未来。
  ——未来的地窖蛇王依然会用毒液和死光杀的他们片甲不留的!
  伸手拍了拍面前的男孩,感觉到男孩身体的明显的僵硬和下意识的瑟缩,severus唇边勾起一个弧度,姑且可以称之为笑的表情。
  小斯内普明显有些抗拒这个动作,但是本着谈判就要有谈判的气势的幼年教授,硬生生的结下了这个令他全身上下都既不舒服的抚摸,眼睛依然没有移开,只是原本苍白的小脸有些泛红了。
  “那么告诉我,小先生,你凭什么觉得一个身无分文的,无家可归的,来历不明的巫师可以成为你的老师;或者你想告诉我,像你这样的一个天黑了还不回家的,明显没吃过饭的小孩可以给我生活上最基本的保证?还是说我假设你那空空如也的大脑里并不具备思考这种功能?”完全了解自己语言模式的severus之所以不停地用最刺激人的方式说出一连串冷酷无情的语言,其目的只是想让面前的小孩用正常的方式和自己说话。
  面对面的接触才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说话方式是多么影响人类的正常交流。虽然他无意改变,但是不代表他愿意在这种浪费时间的交谈中消耗自己的生命。——全身疲惫的蛇王现在急需一个休息的地方,任何地方。
  听到这一句句看似柔滑深沉毫不带有训斥和鄙夷口吻的,但是却能像刀子一样割开心底最隐秘的痛楚的话语,小小孩子的脸瞬间从微红变成的全红。被羞辱和被打击的感觉让年幼的小蛇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而明显的实力差距又让他无法对面前的这个人采取任何反抗式的举动。
  ——同时最重要的是,不能轻易的放走这个能给自己的生活带来改变的人。
  “我……我没有……我!”愤怒中的小蛇开始了语无伦次的辩解,但是在蛇王明显增强的气场和冷气的刻意释放之下,这种支支吾吾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救世主在被讽刺之后的短暂语言能力退化。
  看着男孩的样子,severus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老朋友,那只马尔福牌的铂金孔雀。或许能够在自己的无差别语言攻击和毒舌的洗礼中,依然能保持了华丽丽的散发着荷尔蒙的贵族气质,是他能和卢修斯成为朋友的前提条件。而铂金贵族异于常人的耳朵更是善于直接把任何讽刺的话语转化成对他存在的赞美,这也是上辈子作为自己几乎算得上是唯一朋友的卢修斯,在处理两个人关系时所作出的努力。
  “那么暂时失去交流能力的小先生,是否能告诉我你的思维依然在运转?”安抚一下纠结的男孩,severus觉得自己有必要结束这场没什么营养的谈话。“如果是的话,那么我假设你愿意给可能是你未来老师的人提供一个睡觉的地方?”
  男孩大大的睁开了眼睛,脸上的颜色更加的好看了。惊讶和欣喜还有极力想要掩饰着两种情绪纠结,都在这张过分瘦削的脸上轮番登场。
  “你同意了!?”带着惊叹句的疑问句,尚未平静下来的小蛇第一次用了一种更适合他年龄的简单句作为自己的发言内容。
  “那需要看你是否拥有成为我学生的资格,小先生。”仰起脸一个试探性的假笑,然后severus向对面的男孩伸出了自己的手,“现在我想你愿意扶我一把?”
  接下来的一切和魔药大师的精准推算基本相同,蜘蛛尾巷的那栋破败的房子里果然空无一人。只是浓重的令人作呕的酒味和隐约能察觉的血腥气暗示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也说明了小斯内普在外面游荡的原因。
  ——寻找填饱肚子的方法。
  这也是他小时候常干的事情。
  被父亲打伤的母亲被送到医院,父亲继续在外面喝酒或者去警察局曾两天饭。这时侯一个人的幼年斯内普就只能在贫民窟的各条肮脏的巷子里游荡,以求能找到一点吃的东西。
  不过看来男孩今天的行动没有成功。又或许是为了守着自己而耽误的最佳的觅食时间?
  无论如何,想到这里的severus都选择自我麻醉式的忽略这个可能会激发他情感波动的问题。总之,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睡觉。
  小斯内普无语的看着这个进了自己家,就直奔自己房间,睡在自己床上的某黑衣男人。原本应该无比狡猾,防备的人现在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在自己面前失去意识。连自己这么长时间的注视都完全的无视,还好意思说自己的大脑,没有思考能力!
  那现在这种在陌生人面前完全放松的状态,是不是证明他也是那种脑子里一堆稻草的白痴?
  小蛇发现从遇上这个和自己有七八分相像的男人以后,自己就总是处于无比纠结的状态中。而能够把同龄甚至是比他大很多的孩子镇的哑口无言的语言方式,在这个男人面前完全失去了作用——对方比自己更胜一筹。
  而极力想维持的面瘫表情也在那种尖酸刻薄的,一针见血的,毫不留情的语言模式下,频频破功!
  孩子的心中突然燃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斗志!他将来一定要把这个人讽刺的哑口无言!自己一定要比他强!
  如果现在的小斯内普知道霍格沃兹的学院构成的话,那他一定会鄙视一下自己如同狮子般不冷静的,鲁莽的决心和行为。但是还未长大的小蛇毕竟不同于以后身心具疲的地窖蛇王,他现在还是幸运的保持了年轻人的活力。虽然他此时的目标有点过于远大,但是如果老蜜蜂听见了的话,他一定会说“哦,我亲爱的孩子,我很期待!”
  然而沉睡中的severus并没有听到孩子如此惊人的心声,否则他将无比期待看到未来狮子们的悲惨命运。
  放松的睡眠的一个最严重的后果就是会做梦,做一些平时被从脑海中剔除的不愿意回忆起的梦境。
  陷在噩梦中出不来的severus痛苦的发现自己的身边全是绿色和红色的交叉点。他发誓他对巫师棋毫无兴趣,而四周犹如棋盘一般的构造让他更加痛恨这种娱乐运动。
  每迈出一步之后就能看到更多红绿格子,跑啊跑啊的却永远都找不到尽头。
  这算什么?让自己溺死在噩梦里么?
  心智异常坚定的双面间谍当然不会允许自己选择这么不斯莱特林的死法,如果说一种颜色就代表自己的一种恐惧,那必然有一种颜色能把这些恐惧消除。
  ——哦,他狠狠的鄙视了一下在脑海中闪过的老蜜蜂的蓝眼睛和马尔福孔雀的铂金头发——那些只是避风港,却不是拯救自己的方法。
  黑色,是的,黑色。这种永远代表着自己形象的颜色。
  黑色的波浪渐渐漫开,从severus的脚下向四周蔓延。红绿的格子被一点点的掩盖,黑色似乎慢慢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颜色。
  绿色的漂浮状物体渐渐凝成了一个美丽的人影。
  ——莉莉!
  这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样子。
  绿色的人影靠近他,伸出手触摸着他的面颊,却在接触的一瞬间整个人形都消散了。他发现自己的眼中不知何时已经充满了泪水,这种真实的心痛和好像救赎般的感觉他从未体会。
  ——莉莉……
  或许无论重生几世轮回多久,这个名字对他的意义都不可能消散。那双绿色的眼睛已经深深印刻在severus的内心里,灵魂里。即使没有了少年时对唯一的阳光的心动的感觉,这种感情也无可替代,不能磨灭。
  沉浸在暂时救赎遐想的放松感中,severus忘记了转过身去看看那红色的结局,如果他记得,他就会发现,在黑色掩盖了几乎所有的地方的时候,那鲜血的颜色却在他不注意的角落里反击着。血色一点点融进漆黑,正向呆滞的男人靠近,慢慢的,慢慢的……
  “该死的,快起来!”
  Severus猛的睁开眼睛,泪眼朦胧的对上一双愤怒的黑曜石。孩子的小手揪着他的衣服,细细的童音不停的在他耳边咒骂着。
  “如果你醒了就不要再用那些无聊的液体弄湿我的床!”由于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而大脑停转0.01秒的魔药大师,终于在小蛇锲而不舍的挖苦讽刺之下启动了大脑的运行程序。
  由于刚才的自己不小心做出了某种没大脑的愚蠢行为,所以他对小蛇喷出的毒液选择充耳不闻。
  ——多久没有这么正常的睡一觉了?
  双面间谍的生涯让自己哪怕是在睡梦中也依然保持最高的警惕,很多年来,自己的魔杖从未离手,入睡之前也一定会清空大脑,拒绝任何梦魇的侵袭。而刚才是自己十几年来的第一个安稳的睡眠,而那个梦……
  那个梦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倾听到灵魂声音的魔药大师心中有那么一点点的欣慰。
  “如果你已经恢复了正常,我们是否可以来谈谈正事?”小蛇一脸不耐烦的盯着床上十分失常的男人。——即使才认识不到一天,凭他天生的敏感就能判断出,这个人现在极为不正常。
  “当然,小先生,我想我们可以直入主题。”severus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用一种正式的态度对着男孩。
  小斯内普也用力挺起了身板,坐在severus对面。
  “我想知道你的决定。”
  “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的话,我想我已经答应了。”
  “你说的是可能成为。”
  “因为那需要你来证明自己又实力当我的学生。”
  “那教学方法呢?”
  “在我安顿下来之后,我会来找你,到时候会决定学习和考察的方法。”
  小蛇静静的点了点头。
  ——刚才的对话时多么的不可思议啊!在两个severus之间的一场如此正式的谈话,没有讽刺,没有挖苦,没有试探和刻意的绕弯子,历史应该铭记这一刻。
  对已男孩毫不怀疑的肯定回答,severus选择挑起一边的眉毛,眯起眼睛静静的发出疑问。
  “如果你想问,是不是我的大脑已经和白痴同化了,以至于我可以轻易的相信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不能给我丝毫保障的人的承诺的话,”小斯内普再次扬起下巴学着和对方同样的表情傲然的说,“那么像你这样的相信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小时的男孩,而且在他面前毫无防备的睡着的人,也毫无疑问要被归为没脑子的笨蛋。”
  Severus终于露出了一个算是带着笑意的笑容。“很好,小先生,我为你精湛的口才感到欣喜。那么我相信你愿意等着你的老师找到落脚的地点后,再和你联络?”
  男孩点点头。
  “那么,我得说再见了。”
  在小斯内普惊讶的眼神中severus再次使用了“幻影移形”。口中的咒语念出的同时他的人就从男孩眼前消失了。
  被镇住了的小蛇半天才合上张得大大的嘴。掩盖在肥大的衬衫的手握紧了——就是这种感觉,这种强大的,不需要被人左右,不需要看别人眼色的感觉。——他,追求这种力量。
  ——他一定会得到!

了解与探究

  我要锻炼我的灵魂,甚于去装饰它
  severus低着头走在翻到巷的阴暗的小路上,他在搜寻猎物。无论魔药大师有多么的伟大和坚定,现在的他缺少一种最基本的必需品——钱。
  身无分文么,衣衫凌乱,全身又脏又湿就是severus现在的状态。男孩只能给他提供一个睡觉的地方,却无法给他让他痛痛快快的洗个澡,换件衣服。——清洁咒有时候并不太舒服。
  而且来到这里差不多一整天的时间里,他没吃过一点东西,他的胃已经在向他抗议了。而陪了他几十年的,挽救过他无数次生命的魔杖,现在也被脑袋被驴踢了的梅林丢在另一个世界了。
  他是个斯莱特林,从来不自诩正义和公平,在这种饥寒交迫,连最基本的需求都无法得到保障的时候,他可没心情保持高尚的操守。
  ——他只知道现在必须找一两个倒霉鬼来解决一下他的生计问题。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他的天性,但是做事小心谨慎,把糟糕的后果讲到最低却也同样是一个优秀的斯莱特林所应该拥有的手段和品质。
  同时从内心深处他并不喜欢这种刻意的夺取行为,斯莱特林的精神同样包含着其他三个学院都无法理解的骄傲。所以severus并不想过多的牵扯他人。
  ——他之倾向于有节制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是像个摄魂怪一样不停的吸食可以找寻到的所有食物!
  在干净利落的用两个“昏昏倒地”结果了两个一看就是头脑空空的白痴之后,魔药大师怀里揣着差不多够他买魔杖,袍子和一些简单魔药用品的金加隆,用同样低调快速的方法离开了翻到巷。
  ——他先要去买根魔杖,一天来过于频繁的使用无杖魔法让他无比疲惫的身体不堪重负。而处于多年来的习惯,没有武器在手的感觉同样令他的心中充满不安。
  Severus选在在翻到巷下手主要是不想引人注意。在这个每天都有大量的失踪人口出现的地方,区区被人打个劫是没人会管你的。——啊,魔药大师在心里默念一秒,如果将来你们敢向我要的话,说不定我还会还你们。
  然而他却忘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在如此大量的负面情绪充斥的地方,除非是刻意针对某个人释放敌意,否则一般危险的情况很容易被人忽略。
  ——就像现在。
  虽然在平常的时候双面间谍的警觉能让他能捕捉到细微的潜在危险,但是精神状况明显大打折扣的虚弱的蛇王却无视了一个让他后悔莫及的关注。
  在不引人注意的阴暗的角落里,几个全身都裹在黑衣里的人从severus一进入翻到巷就紧紧地盯住了他。蓝灰色的眼睛远远的看着颇有强盗资质的某个在光天化日之下作案的魔药大师,眼神中闪烁着令人疑惑的光芒。
  “是这个人么?”蓝眼睛压抑着声音问,极力掩饰他那特有的咏叹调
  “是的,先生,从他离开麻瓜区开始我们就跟着他了。他就是主人要找的人。”
  蓝眼睛的男人眯了眯眼睛。让Lord亲自下命令查找的人竟然这么简单就找到了?马尔福家现任家主极度怀疑是自己这几个不成气候的手下跟错了人。但是他同时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的实力——在用眼睛都能看出来的虚弱的情况下,依然能熟练精准的使用无杖魔法,这种战斗能力,即使在食死徒队伍中也绝对是一流的。
  ——是个人才,就不知道能不能为己方所用。
  以铂金头发和孔雀姿态在巫师界著称的马尔福家现任家主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当然不用亲自做这种盯梢的事情。但原本想到翻到巷找点所谓的特殊物品的铂金贵族,却意外的遇上了自己派出来跟踪的手下。由于Lord的极力强调,好奇心起的阿布拉克萨斯,决定亲自观察这个与众不同的男人。
  ——不过结果,很显然是迷惑的。
  但是对利益至上的马尔福家来讲,迷惑总比轻视要强许多。既然是一眼看不透的人,那么就绝对不可小视。
  ——不要轻视任何一个敌人,不要高估任何一个对手——这两点都是马尔福家训。
  他和其他所谓崇尚纯血,或是为了得到利益而加入食死徒阵营的贵族有所不同的是,他本身就是Dark Lord学生时代的同学和朋友。
  虽然最终他选择了臣服于对方,但是Lord从没有任何一次逼迫他下跪亲吻自己的袍子。——即使是近几年Lord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同于以前,脾气也更加暴躁,但这些都没有改变他的食死徒中的地位。
  这给了马尔夫家族莫大的面子而铂金贵族本身也有种被尊重的感觉。所以他是从心里希望自己的一方能够胜利,无论从家族利益还是斯莱特林的友情上说都是如此。
  如果刚才的男人能够增强自己的阵营实力,那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要说服他。哪怕给对方下圈,哪怕拼上铂金的荣耀!
  “立刻通知Lord,并且查清楚他所接触过的所有人的身份背景,越细越好。”冷静的下着指示,灰蓝的眼睛注视着男人消失的方向。
  重新得到魔杖的魔药大师带着难得的好心情准备到他很少光顾的餐厅去享受一顿久违了的大餐。在和服务生讨论了整整半个小时后,他终于决定了自己来之不易的菜谱。但心里还是对那些完全判断不出来制作材料的食物名称感到不满。
  ——可以说severus在某些方面有着很诡异的偏执情绪。
  在斯莱特林任院长的十几年里,即使没有亲身体会,他也对贵族的饮食颇为了解。而且由于他常年宅在地窖里,拒绝一切体育活动,所以他也不得不经常自己搭配一些食物来补充身体的营养。虽然即使这样他看起来依然很不健康,但比起他本家普林斯家族个个短命的结果,他已经不错了。
  ——至少死前他还是很健康的。
  小口的喝着热气腾腾的黑咖啡,他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刚才的购物之旅让他弄清楚了几件事情。其中最重要的有两件,其一就是他的灵魂没有改变。
  虽然魔杖的材料出奇的变成了和黑魔王一样的紫杉木——或许是由于灵魂转世的原因——但纤芯依然是独角兽的羽毛——纯净的象征——虽然他对这件事一直不理解,但是按卖魔杖的老疯子的描述,他真的是个矛盾的存在。
  “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紫杉木和独角兽的羽毛,哦,太绝了,很久没哟看到过这种奇妙的组合了,先生。”
  奥利凡德激动的看着黑色和银色交织的画面,神情请就仿佛是自己取了个美丽的老婆——据魔药大师记忆此人一生未婚。
  “紫杉木象征着不死和灵魂的转世,但同时他也有毒药和死亡的意义。而独角兽的羽毛是纯净的象征。毫无疑问,先生您是个灵魂纯洁的人。但如此矛盾的组合这是台令人激动了,哦!”
  在老疯子不停地上演莎士比亚悲喜剧一样的戏码的时候,severus的嘴已经快撇到耳朵后面了。
  ——什么该死的灵魂纯洁,该死的矛盾的组合!如果自己的灵魂还干净的话,这个世界的大部分黑暗将不复存在。
  他可忘不了老蜜蜂让自己动手杀他的时候说的那番话,
  “既然你不在乎死,为什么不让德拉科得手呢?”
  “那孩子的灵魂还没堕落到那个地步。”邓布利多说,“我不能让他的灵魂因为我被毁掉。”
  “那我的灵魂就堕落到那个地步了,对吧,邓布利多?那我的灵魂怎么办?”
  ——是的他的灵魂早已堕落,早就已经被毁掉了,万劫不复。
  无意再听老疯子的废话,severus扔出几个金加隆转身离去。
  ——其实他十分怀疑在这种状态下的奥利凡德还记不记得收他的钱。但鉴于对方是个要和几乎所有巫师见面的人,未免他清醒之后把自己没付钱就拿他魔杖的事情一遍一遍的告诉后来者,魔药大师还是决定暂时不气死这个老家伙。
  离开魔杖店,severus的下一个目标是摩金夫人店,而在这里他发现了一个惊人奇迹——姑且称之为奇迹吧。
  也是他身体不适感的由来——他变得年轻了。虽然还没到返老还童的地步,但是很显然他现在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还是……年轻人。
  “哦,年亲人,来买袍子的么?要什么样的款式。”
  例证出自摩金夫人的称呼。Severus绝不会忘记自己在听到这个称呼时的态度。
  “如果你的年龄还没有影响到你的视力的话,那么你应该能很清楚的看出我不是什么年.轻.人!”
  “哦,我明白,我明白,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还小,都想证明自己已经是大人了。但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在我面前当然还是年轻人。”摩金夫人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来吧,别耽误时间了,快量尺寸吧。”
  上辈子这位长袍专卖店的夫人就是为数不多的能无视自己眼刀和毒蛇的人,现在依然是自己的克星。
  “你要是再乱动,我就把你扔到坩埚里熬成魔药!”对着永远有着“能占便宜就占便宜”爱好的某流氓尺子,重生的蛇王,丝丝的吐着信子威胁着。即使现在的魔药教授的英名还没有开始流传,但是在冷气压和残酷低沉的语气下,明显欺软怕硬的好色的尺子,立刻用最客观的方式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换好衣服的之后severus决定去解决一下自己快要起义了的胃。同时他也需要知道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注视着自己的人究竟是谁,想干什么?
  ——作为跟踪者对方显然还不够水准。
  但由于魔药大师能感觉到暗中的人并没有恶意,或者说并不在乎被他发现,所以他没有立刻进入战斗模式。但是总是被人远远的看着并不是个好的体会。既然不怕被察觉,就说明对方对他有所图谋。——那么就找个地方摊牌吧!
  ——让我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魔杖在手的severus眯了眯黑曜石的眼睛,大步朝能填满肚子的地方走去。所过之处鸟兽皆惊,周围的人向两边迅速的散开,仿佛——红海的海水骤然分开——黑色的长袍带起一阵风,无数双眼睛愣愣的瞻仰着难得一见的黑袍翻飞。
  虽然肚子还饿着但气场全开的魔药大师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以肆意惊吓小动物的年代。几十年的空间差距并不能抹杀他凝在骨子里的气质,他没有变,也不会变!
  ——我们的地窖蛇王又回来了,不是么?
  暗中的灰蓝色眼睛弯了弯,已经撤去伪装的英俊面容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这算是一种挑衅么?力量的挑衅!

试探与拉拢

  “请问,介意我坐对面么?”华丽的咏叹调在severus头顶响起,铂金色的长发闪闪发光,苍白瘦削但十分英俊的面容上镶嵌着灰蓝色的宝石,慵懒而不空洞的注视着黑色的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魔药大师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老朋友。
  但是理智让他硬生生把卢修斯的发音压倒了嗓子里。肚子里有了点东西,severus的思考能力明显提升。只是不得不承认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有点微妙的动摇,但也只是一点点,他很清楚的认识到,面前的人不可能是自己的友人。
  ——是的,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很显然这个人就是注视自己的那道视线的主人。他不会感觉错那种特有的气息。
  ——那么这种长相,这种声音……
  据他所知,马尔福家族从卢修斯父亲开始就是黑魔王一派的,而且是其最忠实的拥护者。这种状况至少保持到了第一次战争结束。后来卢修斯玩得那些手段,完全是想给自己家族留条后路。
  认识到这一点,他觉得自己似乎有麻烦了。同时他也很惊讶,他没想到黑魔王的人这么快就找上了自己。或许一切混乱的根源都来自于该死的梅林把自己扔到了黑魔王面前?否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怎么可能引起伟大的黑暗公爵的注意?
  ——脑子长草了的只会看热闹的老混蛋!
  “我假设,我有权利拒绝?”慢条斯理的挑起眉毛,身体优雅的靠向椅背——这样的姿势使他可以不用仰视面前的大贵族。
  “我想没这个必要。”自动忽视对方明显挑衅的姿态,铂金贵族自觉的坐在severus正对面的位置上。白皙漂亮的手看似无意的搭在一边的扶手上,修长的食指有节奏的一下一下轻敲着,另一只手摩挲着从不离手的手杖——马尔福家标志之一——蛇头手杖。
  全黑的男人双手环在胸前,锐利的黑眸紧盯着面前闪亮亮的不速之客。
  ——不得不承认马尔福家世代单传的血统保持的该死的好。
  ——铂金的头发,灰蓝的眼睛,苍白的皮肤,孔雀一样的态度,加上这位应该算是长辈的马尔福族长现在正好是四十出头的样子——和前世卢修斯的年龄几乎一样——教授大人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的改变,但在心里还是狠狠的纠结了一下。
  ——大战之后德拉克似乎是获救了,但不知道纳西莎和被关在阿兹卡班的友人怎么样。
  作为幽灵的时候,他只在霍格沃兹内部游荡过,并不清楚外界发生的事情,而在自己的葬礼上他也没有看到马尔福夫妇。
  对于这个前世唯一和自己比较亲近的家族,severus对其有种本能的好感。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马尔福家族的现任族长,有幸认识……”快速的挑动了一下眉毛,露出一个标准的马尔福家的假笑。
  ——先声夺人么?severus在心里冷笑。
  “severus.prince。”面无表情的回答,连语气都没有丝毫的改变。但马尔福族长凭借常年游际于各种社交场合和公共宴会的强大只觉,感觉出这波澜不惊的语气中似乎透着微妙的热情——哦,热情!真是不适合这个人的形容。
  “据我说知,普林斯是个魔药世家……”看着男人依然空洞的表情,阿布拉克萨斯眯着灰蓝的眼睛淡淡的说,“但我似乎没有听说过普林斯有一个像您一样的……家族成员。”不放过对方脸上任何一点表情,他明白这是一场斯莱特林式的对话——试探与被试探。但是如果他刚才察觉到的所谓的“热情”是真实存在的话,那么……这个全黑的男人从一开始就输了。
  看穿了对方试探的意图,severus用他惯用的讽刺表情回以无声的冷笑。
  “我似乎没有义务回答你的提问。还是说一向注重礼仪的马尔福家族已经堕落到随便打探他人隐私的地步了么?”无差别语言攻击,在任何时候都是无差别的。
  不过或许铂金一家天生就对蛇王的毒液有抗体,阿布拉克萨斯除了嘴角有微小的抽动外,马尔福式的表情基本没有破功。
  “哦,不要这样,我们都知道,现在……不太安静。”
  “哈,不太安静!”古怪的重复着看似不知所云,实则暗示十足的话语,魔药大师在心里忿忿的想,——要是你不在这里啰嗦,世界就安静了!
  铂金贵族的身体向severus又靠近了一些,以一种低低的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但是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在魔药大师耳边吐着气。“明哲保身只是庸才的行为,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您说对么,普林斯先生?”
  ——这算是在诱拐么?
  Severus把身子靠的更向后了,极力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看样子和卢修斯一贯的孔雀态度不同,老马尔福则更具备坏叔叔潜质。
  ——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甚至用空间和距离的调整给人带来压迫感。——看来铂金一家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不要说德拉克那个被宠坏了的小混蛋,就连卢修斯都不可能为了利益用这种近似催眠的手段来对付对手——自己华丽的友人从来都会和人保持适当的距离以展现他孔雀般自恋的行为。他充其量也就拿属于他的那根拐杖和其他人进行一下肢体接触。
  鼻子里哼了一声,severus干巴巴的开口,“我认为我有权决定自己的行为。”
  “那么您刚才不是想拒绝我坐在这里么?”铂金贵族合作的拉开了距离,眼睛缓缓的扫过魔药大师,“但是我还是坐在这里……和您进行了一场友好的交谈,不是么?”
  “虽然我不认为马尔福家曾和巨怪结过亲,但你的判断力让我有理由怀疑这种假设的可能性。”火力全开的severus已经完全不想给面前的闪亮生物留任何面子了。他不喜欢受制于人的感觉。
  “无论你想说什么,或是想干什么,这些都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斯莱特林忠实于自己的欲望和追求。”并不对蛇王的毒液作出任何评价,马尔福族长高傲的扬起下巴,瞬间从那个诡异的充满心眼的坏叔叔变身成优雅的大贵族。“而先生,您,很显然是个斯莱特林。——至少是具有斯莱特林品质的。而同样作为斯莱特林的我相信您能作出正确的选择,普林斯先生。”
  “斯莱特林选择自己想要的,但他们同样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severus挺直了身子,同样坚定的说。
  ——斯莱特林不喜欢被人胁迫,更不喜欢受制于人!
  ——但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现在还不算是个斯莱特林——他,没有身份……
  两方对决的时候一点微小的疏漏都可能会引发致命的后果,执着于蛇院精神的蛇王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所以说,执念有时是很可怕的东西。
  “呵呵!”就在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几乎凝固的时候,阿布拉克萨斯突然玩味的轻笑。看着对面的男人紧锁着眉头,铂金贵族似乎被娱乐了。
  “对了,”十指搭在身前,华丽的嗓音淡淡的叙述着,“就在刚才我的手下向我汇报了一件有趣的事。”用“你愿不愿听听”的眼神看着severus,后者给出的是依然波澜不惊的表情。
  “他们在麻瓜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孩子……黑发黑眼,面色苍白……”感觉到对面的人表情更空洞了,“跟普林斯先生您……很像呢!”拖着长长的尾音,马尔福族长毫不意外的看着黑色的男人原本苍白的脸更加煞白了,空洞的表情,空洞的眼神已经映不出一点内容了。
  ——完美的情绪控制……但是,有时候毫无表情也是一种反应啊……
  “而我似乎记得,普林斯家的小公主嫁的就是个麻瓜。或许有机会我可以去拜访一下这位久未谋面的学妹?”
  “我不觉得这和我有任何关系。”severus声音低沉丝滑却无比苍白。
  “当然,我只是觉得有点好奇而已。”阿布拉克萨斯又恢复的优雅的坐姿,只是摩挲着手杖的指节有些泛白,而轻敲扶手的节奏也有点杂乱。
  魔药大师狠狠的在袍子低下握紧双手。
  ——这个老马尔福真不好对付。
  看似无害却针针见血,作为神志清醒的黑魔王最得力的手下,阿布拉克萨斯对语言的艺术确实有着过人的认知。
  虽然作为双面间谍,severus对情绪的把握和人心的揣测都有着很强的直觉,但是毫无疑问,他上辈子终其一生也没有真正让自己学会善意的,哪怕是平常的说话。即使无数的小动物和老家伙都折服于他另类的说话方式和能让人自杀的尖锐讽刺,但对于可以无视蛇王毒液并自动转化他那些复杂而扭曲的句子的人——如铂金一族——来说,他语言的杀伤力就大打了折扣。
  而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老狐狸——或许是蛇精——当然不可能在言语上让他抓住任何漏洞。而对其图谋不加掩饰的说话方式,和直接的诱拐态度,更让蛇王失去了很多讽刺挖苦的机会。
  并且最重要的一点,也是老马尔福一开始就意识到,但severus现在才开始意识到的一点就是,他本能的对这个家族,或者说这个长相的人有着微妙的松懈和信任感。
  斯莱特林绝不轻易给予信任,所以还处于试探期的魔药大师在最初所露出的细小破绽,也是他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始终占不到优势的致命伤。
  所以很少在言语上吃亏的蛇王,现在正处于一种十分窘迫的境地。
  ——从一开始老马尔福就不是自己的友人。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失误以后,对任何事物都严格要求的前教授大人,当人不会忘记狠狠的鄙视一下自己的天真。当然这一点他不会再让阿布拉克萨斯看出来。
  “那么你的重点呢?”贵族的说话方式就是这样,一定要把中心外的圈子绕全了才会切入主题。当了十几年院长的severus对这种模式深有体会。
  “我只是想知道,您是否愿意接受马尔福庄园的邀请,在下一次舞会上?”完成了目的的铂金贵族不失礼节的微微躬身,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他相信对方不会拒绝的。
  ——在他暗示过他已经掌握了对方的软肋之后。
  “你愚蠢的行为让我极力怀疑马尔福家族品味的下降。据我浅薄的认知所知马尔福家族从来不会随便邀请一个混.血巫师去参加自己的宴会。更何况是一个在路上刚刚认识的普.通.巫.师。”
  severus并不是在垂死挣扎,那样做毫无意义。他只是想告诉面前血统至上的大贵族,自己是个混血。而显而易见是受命于黑魔王的铂金贵族,一定会把这个信息传达到的。
  ——他只是不想再一次迈进地狱。
  听到“混血”两个字的时候阿布拉克萨斯的脸上明显有一瞬间犹疑,但对于自己主子所关注的人,他不会轻易表现出不屑的。而且从刚才的谈话中看来,虽然自己略胜一筹,但这个男人同样不容小视。因为区区血统的问题而忽视潜在的对手,绝不是一个合格的马尔福所做的事。
  ——马尔福讲求血统,但是他们更推崇利益至上!
  “不,马尔福家的客人由马尔福来决定,别人不容置喙。而您,普林斯先生,是马尔福族长认同的人,当然有资格参加马尔福庄园的宴会。”一连几个“马尔福”强调了这个家族的骄傲,铂金一族决定的事情即使是贵族也不能随便插嘴。
  冰冷的看着自说自话的铂金贵族,severus并不想给对方任何答复。虽然不反对其实就是默认,但是想让他激动着接受这半强迫性的邀请,他.做.不.到!
  “那么我想很快我就能向您发出邀请了,普林斯先生。”马尔福族长甚至没问severus的住址——虽然问了也没用——他家的传信金雕绝对能够找到收信人的居所。这一点他并不担心。
  “哼!”对于对方这种擅作主张,但又明显无可奈何的魔药大师只用了一个鼻音回应大贵族的邀请。
  “那么,马尔福庄园期待您的光临。”意识到对方完全不想再理他,阿布拉克萨斯干脆的告辞。站起身微微点头,袍子转出一个华丽的弧度,铂金的长发披散着,大贵族傲然的离开了这个不怎么华丽的餐厅。
  Severus盯着闪耀的身影,直至其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手紧紧的握住咖啡杯,几乎能听见陶瓷碎裂的声响。
  阿布拉克萨斯目不斜视的离开了这个并不符合他品味的地方,心里有些难得的兴奋。
  ——期待么?期待吧……

阴谋与心思

  “这可是个大新闻,对么?阿布拉克。”
  “哦,亲爱的,你不相信的,不是么?”
  “当然,但是我认为我们需要给卢修斯写一封信,让他妥善处理一下学校的问题。要知道,贵族间可是最喜欢把这种事情当成谈资的。”
  “亲爱的安德利雅,在你心中我就这么没有平息八卦的能力么?”
  “当然不是,我亲爱的阿布,你是最棒的。”
  ——以上是马尔福现任家主及家主夫人之间的对话,而事情起源于一张报纸。确切的说,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和一个陌生的黑衣男人面对面坐着。阿布拉克萨斯身体前倾超过四十五度,几乎和对面的人额头相撞,灰蓝色的眼睛半眯着,嘴角和一边的眉毛同时上挑,表情暧昧而令人迷惑。对面的黑衣男人则极力靠向身后的椅子,苍白的脸上带有明显的厌恶和嘲讽。
  ——托魔法报纸的福,这张会动的照片恰到好处的重复着马尔福挑眉勾嘴角和黑衣男人皱眉向后靠的动作。再加上下面一行惊悚的标题
  “黑与白的碰撞!——马尔福家主对角巷会神秘男人.铂金贵族强势出击。”
  ——让我们先赞叹一下这个在丽塔.斯基特之前就以八卦为终身事业的人吧!
  与这个惊悚的标题和令人遐想的照片相配的则是整整半个篇幅的详细描述。内容的具体程度甚至有明确指出,铂金贵族在敲扶手时前后频率的改变!
  虽然迫于两个人之间“默契”的无声对话——静音咒——但依然十分生动的描写了当事人双方的表情变化和动作特征。
  而在描述的过程中该记者又详细的回忆了黑衣男人黑袍翻飞的走过对角巷大街时的壮观景象。
  最后令人遐想的提出了一系列看似疑问实则既具有诱导性的问题。
  “铂金贵族为何会独自一人出现在对角巷一家普通的餐馆?
  黑衣男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他们谈话的内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铂金贵族的动作目的为何?是邀请,还是强迫?
  ……”
  对于魔法界这个人口相对较少,而环境比较闭塞的地方,这种关于公众人物的爆炸性新闻很快就成为了整个巫师界讨论的中心话题。当然这种讨论主要集中于两个群体。
  第一个毫无疑问是那群每天闲的没事干,以喝下午茶和参加舞会为主要职业的贵族夫人们;而另一个则是对黑魔王阵营极为不满的,整天想着找茬的邓布利多阵营。
  本来一个小小的贵族八卦即使写的再怎么生动,也不过是一场秀,但是这篇文章之所以引起轰动的原因,除了铂金一族过于高调的行事风格和在巫师界的巨大影响外,故事中的另一个男主角也同样为这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黑衣男人如冷风过境般在对角巷的惊鸿一瞥给当天在那里购物的人都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再经由报到的细致分析和描写,黑衣男人的真实身份则显得更加引人遐想。
  而同时邓布利多一方的关注也源于此。——一个值得马尔福关注的人本身就让狮子们提高了警惕,在男人身份不明朗的时候,任何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在两边的对峙已经开始公开化激烈化的现在,任何一个有实力的巫师的加入或者离开都对整个对峙体系有着严重的影响。更不用说在巫师界,一个人的出现和消失常常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其身后的整个家族。
  所以对于这样一个突然出现的变数,无论其本人是否真的实力惊人,在他身份不明朗之前,箭在弦上的双方都对这张小小的照片给予了出乎意料的重视。
  “阿不思,还没查到那个人的身份么?”阿拉斯托.穆迪粗鲁的发着问,现在两只眼睛还完好无损的傲罗先生并没有“疯眼穆迪”这种称呼。但他的动作和神情依然狂躁。
  “不用担心,我的老朋友,”霍格沃兹的校长弯着他那天蓝色的眼睛从半月的镜片后安详的看着眼前的同僚们,“我想奥斯丁很快就能给我们带来消息的。”
  “阿不思,”坐在门边的弗兰克.隆巴顿疑惑的说,“我们是否有必要把事情看得那么严重?据我所知,即使是贵族们,现在也不过是把这当成一种娱乐。”隆巴顿先生移动了一下他那微胖的身体,安静的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人。
  “无聊的娱乐!”穆迪鄙夷的重复着隆巴顿的话。
  邓布利多挥挥手,示意大家都不要太激动。“我想注意一下是有必要的,毕竟……”若有所指的朝那副空了的画像看过去——那副属于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的画像,“连老布莱克都回家喝茶了,我们也不能太放松。”
  “阿不思,我认为这件事情不应该影响学校的正常教学。”严厉而公正的麦格教授抚了抚她的眼睛冷静的说。
  “是的是的,米勒娃,你想的非常周到。我会通知斯拉格霍恩教授注意一下当事人家属的情况的。”年长巫师点点头,对自己的得意门生所表现出的严谨感到满意。
  “我想大家可以先去休息一下,有任何消息我会让福克斯通知你们的。”蓝眼睛巫师抚摸着自己的宠物,宣布了会议解散。火红的凤凰很给面的叫了一声。
  麦格在离开校长室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导师和上司,依然面带微笑的邓布利多脸上似乎染上了淡淡的忧愁。不过正直的格兰芬多院长相信自己的导师有能力处理好一切。
  阿不思.邓布利多,这个已经活了一个多世纪之久的白巫师此时正站在窗边,湛蓝的眼睛凝视的远方,似乎在出神。一只手轻抚着自己宠物的羽毛,另一只手则摩挲着手里的魔杖。
  如果现在有人从后面看过去的话,就会震惊的发现,这个犹如巫师界领袖般存在的伟大巫师,此时的背影竟是如此孤独。
  ——不甘于平凡的灵魂,往往会与寂寞为伍。
  不是么?
  与凤凰社的小心相比,食死徒阵营的贵族们则要轻松很多。对于这种见怪不怪的花边新闻,他们向来一笑了之。看着马尔福夫人依然美丽优雅的姿态,任何人都会明白,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大家所关心的也只是故事的另一个男主角的真实身份,挖掘这种小道消息能够很好的满足贵族对千篇一律的生活的无聊感和空虚感。至于事情的真相,那又有什么关系。就算真的是马尔福族长在外面的情人,对贵族来说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所以无论是马尔福家族本家还是下属的相关家族都没因这件事受什么影响。就连在霍格沃兹上学的卢修斯.马尔福——马尔福家优秀的继承人——都丝毫不在意来自斯莱特林内部的无伤大雅的玩笑。
  对于父亲的喜好,作为儿子的铂金小贵族清楚的很。而看了那张照片之后,他也多少能猜出当时自己家长的意图——诱惑式的拉拢——这是老马尔福最惯用的手段。
  所以深得自己父亲真传的卢修斯所感兴趣的同样是黑衣男人的身份,而并非自己的家庭和睦问题。
  这一点从纳西莎.布莱克小姐的家信里得到了证明,所以大贵族们也毫无顾忌的安安心心的喝自己的下午茶。卢修斯的校园生活依然是风生水起,铂金的魅力更是深深迷住了布莱克家族的小女儿。
  ——而对于阿布拉克萨斯自己来说,这正是他要的效果,应该说效果出乎意料的成功。他甚至想写一封华丽的赞美信去称赞一下文章作者的生动描写。
  ——这样一来severus.prince这个人就间接的被划入自己的一方了。
  就连自己的Lord都对他的战术加以赞扬,当然这是两个人的私下谈话,其他贵族并不知情。否则他们一定会在关注花边新闻的同时加一句婉转的感叹,其内容应该和“魅力”、“色 诱”之类的问题有关,当然他们会说的很有技巧。
  “那么,他接受了你的邀请?”Voldemort摆弄着手里的酒杯淡淡的问。
  “是的,我尊贵的 Lord。”铂金贵族恭敬的回答。
  “很好,阿布拉克萨斯,你做的很好。”黑魔王并不吝啬对下属的赞扬,就像他从不姑息无能之辈一样。
  “感谢您的夸奖。”
  “普林斯家族有什么动静?”魔王闪了闪血色的眼睛若有所思。
  “赛色瑞.普林斯接受了邀请。”铂金贵族的笑容很有深意。
  “哦……”Voldemort缓慢的拖着长音,脸上泛起玩味的笑容,“这么容易就上钩?”那个又滑又固执的老普林斯不会看不出来马尔福在这时邀请他的目的。就算是被除名的女儿,也毕竟是女儿,赛色瑞绝不会不知道自己的外孙长什么样。而从未接受过Voldemort邀请的普林斯家主的突然松动,是否间接说明了事实的真相?
  “我想他们或许需要一个继承人。”马尔福假笑着。
  “如果事情真是如此,反而要更容易一些。” Voldemort沉思了一会儿,“阿布拉克,务必要让那个人出现在马尔福庄园的舞会上。”
  “Lord,我一定完成您所交代的任务。”阿布拉深深的鞠躬。
  “你可以先回去了。”
  “是的,您忠实的下属告退。”
  Voldemort看着铂金色的身影离去,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深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一个刚过四十就当之无愧“老狐狸”三个字的人,同时也是自己最得力,最信任的属下。他不会向自己下跪,不会自称仆人,但对于自己交托的事情,铂金贵族一向能够办得令他满意和放心,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黑魔王摩挲着手指,第一次对贵族的聚会产生了期待。
  所以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个人是真正为这件事感到烦恼的人。那就是普林斯家族的现任族长,赛色瑞.普林斯,也是这个古老家族仅剩的传人了。
  他有一点微妙的感觉,或者是猜想。但这一切都需要一个人的证实。也是出于此他才接受了马尔福家的邀请。比起掉进黑魔王的圈套,他更关注的是他的猜想是否正确,而这同样关系到普林斯家族是否能继续延续的重要问题。
  作为贵族的他虽然不如马尔福、布莱克这样的家族里培养出来当的人那么精明,但他同样能洞悉魔王的企图和这篇报到背后真正的原因。但他决心尝试,这是一场风险很大的赌注——赛色瑞.普林斯非常清楚。
  ——他要见一见那个年轻人。
  至于我们另一个当事人——重生的魔药大师先生——他现在还完全不知道这篇报到的存在。
  从那天开始就把自己宅在破釜酒吧某间客房里制作魔药以逃避令他烦心的事实的severus,此时正沉醉于那切割熬煮所带来的乐趣中,完全无视外界发生的一切。而唯一和他接触的负责给他送饭的老汤姆先生也在蛇王冰冻三尺的冷气下只是多看了两眼就落荒而逃了。
  所以severus现在的心情还算平静。而老汤姆则庆幸这位先生的后知后觉,否则他这开了几十年的小店就该报销了。
  ——但是,该来的还是要来,不是么?
  当刚刚完成一剂作品的魔药大师看着某熟悉的金雕,用不可思议的华丽姿态降落在他客房的窗台上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平静的日子到头了。

愚蠢与愤怒

  “亲爱的severus.prince先生
  诚挚的邀请您于今晚光临马尔福庄园,参加马尔福家的圣诞舞会。鉴于您从未来过马尔福庄园,我们将随信件奉上门钥匙。由于时间急迫,您或许没有时间定制礼服,所以我们同时为您准备了适合舞会的服装,希望您能喜欢。
  最后,万分荣幸的期待您的光临。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该死的“万分期待”!
  Severus把手里的邀请函狠狠的握成一团。浅绿色的信纸银色的镶边,墨绿色的墨水,还有那过分华丽的连成一片的嚣张字体。他几乎能听到马尔福的咏叹调在自己耳边响起,并命折磨着他因长时间没有休息而疲惫的神经。
  厌恶的盯着窗台上昂着头,抬起一条腿成金鸡独立造型的某只和他主人一个德行的扁毛畜生。魔药大师在思考是否该给这只烦人的鸟进行一次活体解剖,顺便研究一下孔雀家养的宠物有没有魔药功效,或者直接给它一个四分五裂!
  在一人一畜毫不示弱的相互瞪视十分钟后,黑发的男人终于勉为其难的用他那苍白修长的手指的指尖挑过金雕腿上的附加物。金雕低低的叫了一声,继续在他的窗台上散步。
  “四分五裂!”
  对着那只包装华丽到上面甚至有一个制作精致的鞠躬的小人的大盒子,severus回以一个精准的四分五裂。
  包装和小人都微笑着被碎尸万段,里面露出一套纯黑底色绣着银绿色花纹的礼服长袍和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瞥了一眼那样式还在接受范围之内的礼服,蛇王暂时放弃的用眼神释放毒液的行为。——还算马尔福族长有点脑子,没有打算让自己穿那种孔雀式的衣服。
  ——回想当年纳西莎给他准备的礼服的诡异程度,魔药大师勉强接受了“这衣服还不错”的心理暗示。但一想到堂堂铂金贵族居然用这么没有水准的近乎半逼迫的恶作剧的手段逼自己不得不穿着他们准备的衣服出席宴会的时候,地窖蛇王再次给了那件可怜的衣服一记眼刀。
  ——该死的马尔福,该死的舞会!
  用魔杖对着另一个小盒子轻轻一点道:“打开。”
  精致的盒子旋转着散开,一个造型别致的蛇形胸针飞到了severus手中。
  ——马尔福庄园的门钥匙。
  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拿出来,也不怕出问题。摩挲着手里冰凉的小蛇,severus揣测着阿布拉克萨斯的用意。只见过一面,还明显是在黑魔王示意下故意接触的人,毫不了解对方的底细,马尔福族长不会这么轻易的给予信任?真是令人匪夷所思!还是说……这也是黑魔王的意思?
  上辈子很善于洞悉黑白两个大魔王用意的双面间谍,此时却不明白这个门钥匙的真正用意。
  家族的物品其实就代表了信任,贵族从不轻易给外人自己家族内的东西。作为马尔福这个拥有着上千年传承的大家族,就更不可能随便把庄园的门钥匙送给一个不完全了解的人。——即使是和自己一直保持良好关系的卢修斯也是在让他给德拉克当教父的时候才第一次用家族的纪念品作为礼物相赠。
  ——而现在……阿布拉克萨斯的行为确实耐人寻味。
  ——这算是刻意拉拢?
  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走出的一步棋,是会得到斯莱特林式的回报还是报复?
  Severus皱着眉把这个未知物品放到口袋里。抬头才发现,那只闪亮亮的破鸟竟然还在自己的窗台上走着猫步。
  ——真是什么人样什么宠物。
  魔药大师咬着牙,抽出一张羊皮纸在上面狠狠的写了两个单词“I know”。然后丢给那只伸着腿的鸟,附赠一道死亡视线。
  金雕抓起羊皮纸,舞动着翅膀,打着旋的飞了出去。
  ——如果蛇王注意一下他就会发现,当金雕从他窗口飞出去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感叹声。夹杂着“哦!那是真的!”之类的句式。
  然而完全被铂金贵族打乱了计划的心情极度恶劣的蛇王理所当然的忽视了这些听起来毫无营养的词语。只是……
  ——门钥匙的用处还有把惊喜留到最后这个伟大的用途啊!
  收到回信的铂金大贵族满意的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也就是说我们可怜的魔药大师再一次被这只刚刚四十多的老.狐.狸算计了!
  站在马尔福庄园大厅最阴暗角落里的severus狠狠的捏着手里的酒杯,可怜的要保持形象的贵族酒杯,痛苦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企图从毒蛇的爪子里解脱出来。——毒蛇有爪子?——不过已经进入最高等级大魔王模式的蛇王是不会个它这个机会的。
  ——该死的,和巨怪结亲了的,满脑子长草的,智商也退化到孔雀行列的马尔福混蛋!难道古老的大家族已经堕落到要用色.诱这种低级的堪比格兰芬多愚蠢的行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么?
  还有那个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丽塔.斯基特的前辈,那个大脑的存在就只有装饰作用的混蛋记者!
  什么叫“黑与白的碰撞!——马尔福家主对角巷会神秘男人.铂金贵族强势出击。”巫师界已经无聊到需要这种贵族八卦来调剂生活的地步了么?
  还有!那个混蛋大孔雀居然完全没有知会自己一声——话说谁也不知道您没看报纸啊——害的自己就像傻瓜一样从进庄园开始就一直接受各种莫名其妙的眼神洗礼和探究。
  Severus为自己的天真感到悲哀,他只是认为一个陌生的巫师出现在贵族们的舞会上,被人关注也是正常的,更何况自己完全不像个贵族。
  但他怎么能想到,事实竟然这么惊悚!
  上辈子活了将近四十年的地窖蛇王从来都没有被这种麻烦光顾过。
  ——谁会把这种冒着粉红泡泡的花边新闻和他这个油腻腻的老蝙蝠扯上关系。说出去都没人信。而现在,在自己来这里还不到五天的时候,魔药大师再一次被命运狠狠的耍了一次。
  ——不过,或许这正是原因所在。
  对陌生的恐惧和好奇是人的通病,麻瓜和巫师都一样。
  就因为越是不可能,大家才认为可能。而以好丈夫形象著称,并在巫师界具有很大影响力的马尔福家主,和一个谁都不相信,但同时也不认识的人产生了一点不可告人的小秘密,这是多么吸引人眼球的事啊!
  ——所以有时候,有钱有闲的人确实挺令人无语的。
  目光扫过舞池里正和卢修斯共舞的纳西莎。——哈,十五岁的卢修斯和十三岁的纳西莎现在看起来就很像那么回事了。
  Severus撇撇嘴,虽然他不可能在当德拉克的教父了,也不能在和卢修斯当朋友了,但就这么看着,感觉也挺不错的。
  但是,布莱克!
  纳西莎现在的姓氏让他无比厌恶的想到了一大串令人难以忍受的名字和疯狂的面孔。而这原本就足够庞大的,足以让魔药大师把他们全扔进坩埚里熬一锅魔药的阵容,在刚刚又荣幸的增加了一位——比任何一个布莱克都没有脑子的存在——阿尔法德.布莱克。
  这个据说是在小天狼星离家出走之后唯一资助过他的亲戚,其鲁莽没大脑程度果然和那只蠢狗有着惊人的相似。
  ——魔药大师坚定的认为,西里斯.布莱克的格兰芬多的白痴行为决不是基因变异!
  在所有人都只是暗地里对severus进行小心的探究的时候,这只和他侄子一样喜欢乱吼的混蛋布莱克突然大大咧咧的指着他惊讶的高喊——其声音足以让整个大厅都听得见。
  “哦,阿布拉克萨斯!这就是你的那个新情人!”
  ——轰!!!!!!!!
  这是当时整个大厅的直观景象。
  一直优雅的穿梭于大厅里各个贵族小群体的马尔福族长先生的脸,有史以来第一次露出了那么不华丽的表情。破功的马尔福假笑中透出了怒气。
  而一直致力于讨好自己未婚妻的小马尔福先生此时却没有什么时间鄙视阿尔法德.布莱克的愚蠢,因为他的水仙小美人正保持着一副快要晕倒了的虚弱姿势。白嫩的小手捂着头,简直不能忍受自己的家族竟然出了这么一个没教养的白痴。
  ——哦,卢修斯在旁边,自己不能显得和叔叔一样没教养。
  就连一向以冲动著名的布莱克家下一代继承人西里斯.布莱克都对自己这个叔叔的行为嗤之以鼻。小雷古勒斯更是一下子皱紧了眉头,外头看着自己即将尖叫的母亲。
  剩下的布莱克家成员的脸上都露出一种“我们不认识他”的表情,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简直想要直接冲上去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丢人的蠢货——这个还没有疯狂的女孩此时同样很有活力。
  还好马尔福家年轻美丽的女主人还算镇定,走到自己丈夫身后,面带微笑的冲着被惊得成石化状的贵族们柔声道:“我想,布莱克先生只是觉得马尔福庄园的舞会有点沉闷,想给大家带来一点放松。是么,阿尔法德.布莱克先生?”浅棕色的眼睛弯弯的看着还傻站在地中央的某布莱克蠢货,眼神中却充满了狠辣。
  “是的,是的。我想奥赖恩.布莱克先生......”立刻恢复马尔福作风的阿布拉克萨斯用同样马尔福式假笑看了一眼阿尔法德,又看了看布莱克家的继承人奥赖恩.布莱克。后者则是一副“此人为家族之耻”的表情。“您是否愿意让阿尔法德先生现在先冷静一下,或是让他习惯一下舞会的气氛?”
  “当然,阿布拉克,你知道,我的弟弟不太习惯这种场合。”奥赖恩.布莱克微笑着看着马尔福族长,沉稳的走上前拖走了还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的家族兄弟。和他那正处于尖叫边缘的妻子比起来,他的行为相当温和。
  “那么,我假设,一个小小的插曲不会打搅我们欢乐的气氛,是么?”灰蓝的眼睛淡淡的看着全场,华丽的咏叹驱走了刚才的混乱。
  “当然,我们的荣幸。”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大厅的气氛又恢复了正常。除了……
  除了那个事件的主人公——地窖蛇王——所处的阴暗角落。那个本就没什么人的地方,现在更加的生灵勿近了。

相逢与重逢

  在Severus堪比地狱的心情面前任何人都得却步,就连铂金贵族也不能例外,尤其是他还是这场风波的始作俑者。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先生,现在极度怀疑自己战术的正确性,看着那边正不断释放冷气的黑衣普林斯,马尔福族长突然有种想写遗书的冲动。
  回头看看自己美丽的妻子,后者给了他一个无奈的微笑,并以一个“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的眼神把心灵正遭受魔药大师眼刀凌迟的铂金贵族自己晾在了冰窟之中。
  ——看来这一位厉害的还真不只是无差别语言攻击。
  老马尔福在心里默默祈求自己的Lord快点出现,否则他最得力的属下就要阵亡了。
  Severus现在的心情很差,非常差。即使上辈子被绿眼睛的小混蛋鲁莽自大的举动气得想杀人的心情,也无法和现在相比。或许这是一种偏执的骄傲——无论生活多么坎坷,他的命运都将由他自己,也只能由他自己来控制——这一次,就算黑魔王也无法改变。
  当我活着的时候,我要做生命的主宰,而不做它的奴隶。
  这是severus给予自己的誓言。
  而这刚刚坚定的信念却被眼前的铂金孔雀轻易的打破了。他无比的了解自己现在在其他人眼里的处境——无论真是与否——他都无法与马尔福家族脱离关系。需要依附于他人的生命是卑微的。
  死过一次的他深刻的理解自由这两个字对自己的意义。
  ——不想再一次走近那个充满迷乱和疯狂的地狱,不想再一次失去灵魂的骄傲。
  无论是马尔福还是黑魔王,亦或是最伟大的白巫师,任何人都没有权利侵犯,没有权利控制他的一切。
  即使我的躯体已经将死,但我的灵魂永远自由
  ——他永远只属于他自己!永远!
  魔药大师的心情马尔福族长当然无法理解,即使活了一个多世纪的邓布利多估计也没办法真正洞悉这其中的奥秘。
  ——没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永远不知道生命的可贵。
  Severus一个尝过死亡滋味的人,无论他是那个叫severus.snape的油腻腻的老蝙蝠,还是那个叫severus.prince突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陌生人,他的灵魂都从未改变。
  即使他自己还都未意识到,这种执念是何等的强大。——不屈的灵魂从未倒下——过去、现在、未来——他的灵魂都将永远坚强。
  原本笑的有些无奈的阿布拉克萨斯看着角落中渐渐超脱一切的男人,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在他眼里,从那个冰冻三尺的极寒之地中散发出的已经不再只是寒气,更多的是一种令人却步的力量——不同于Dark Lord 的强大,但却令人从心里感到庄严。
  ——一个用自尊和骄傲包裹自己的男人…….看来这一次可能真的下错注了。
  淡去自己的怒气,severus半闭着眼睛站在阴暗中,他现在已经平静了。斯莱特林式的不择手段,他明白,也了解。贵族们的想法永远都是相同的利益至上,而自己的信念也只能通过自己的方式去守护。
  他并不相信这次的舞会只有这样一个简单的目的——让他暴漏在世人面前。马尔福不会花这么大的成本来完成利益如此微小的交易,所以他要期待的是接下来的节目。
  ——哼,我拭目以待。
  “一个人在这里当壁画很无聊吧?”低沉的男声打断了severus的思绪,他惊异于有人竟然敢和他搭话。
  “有兴趣和我聊聊天么?”声音的主人属于一个六十多岁的年长巫师,黑色的卷发,深棕色的眼睛,苍白瘦削的脸上已经有不少的皱纹了,“你要知道在这里老人家想找一个合适的谈话对象是很不容易的。”
  Severus静静的盯着对面的人,不知为什么对这位从未见过的老人,他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是什么令你认为一个明显不愿意和人接触的人,能成为合适的交谈对象?”丝滑的男低音并没有带上平时惯有的讽刺。
  “因为,很显然,我也不善于与人相处。”年长的巫师靠着severus站着,用微妙的姿势的改变,拉近两个人的距离。而对方似乎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高高跳起一边的眉毛,魔药大师给了个不明所以的表情。
  “赛色瑞.普林斯……我想我需要自我介绍一下。”看着对方的冰山表情成功破功,赛色瑞温和的一笑,“我想我们能够找到合适的话题,是么……”
  “severus.prince……我想我认同你的推断。”severus惊讶于竟然会遇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外祖父,也同时明白了那种说不出的亲近感从何而来。
  “severus啊。”赛色瑞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叹息道,“我的祖父就叫这个名字,他也是我女儿艾琳最喜欢的长辈。我记得她给她儿子也起了这个名字。”深棕色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魔药大师,后者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恢复了平静,但这并未逃得出普林斯家现任家主的眼睛。
  “你和我的外孙长的真像。”
  severus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赛色瑞的语气中似乎充满了温情和慈爱,就像是真的对着自己的外孙一样——外孙,从未有过的称呼…….
  这种从未体会过的感情让魔药大师有点不知所措,不同于老蜜蜂偶尔真心的关心,也不同于母亲对自己的爱,而是一种真正的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和疼爱的感觉——如此的不真实。
  “据我所知……”有点干涩的开口,他试图回避这种无法控制的情绪,“您的女儿已经被……”
  “是的,艾琳已经被除名了,我亲自决定的。”赛色瑞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眼睛也依旧注视着severus,神情中无比慈爱,似乎并不想掩饰自己的情绪。“但她依旧是我的女儿,她的儿子也依旧是我的外孙,我的孩子。”
  年长普林斯柔和的说。这让在生死面前都不变色的双面间谍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震惊的神情——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外祖父一直用这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在他无数次认为自己是个人人都讨厌的油腻腻的蝙蝠的时候,有这样一个长者一直默默的关注着自己。
  “为什……”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的沙哑,他止住了将要出口的提问。——这些和他并没有关系不是么?他不应该表现的如此失态。
  “我说了,severus,你和我的外孙长的真像。”很少被呼唤的名字被面前的长者自然的喊出,那一瞬间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底涌现,从未被长辈关爱的severus并不懂这种感觉。只是这前所未有的温暖让他孤独冰冷的心渐渐有了升温的趋势。
  面前仿佛洞悉了一切的年长普林斯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黑衣男人的肩膀“灵魂的力量比任何命运都强大。”
  黑色的眼睛对上深棕色的,这一刻severus感觉到,虽然原因不明,但面前的长者显然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真正的身份。
  从不喜欢和人接触的他在对方的触碰下却没有躲闪。——有些他一直渴望的东西是很难拒绝的,哪怕他从未意识到,也绝不会承认。
  “来普林斯庄园吧。”赛色瑞突然发出邀请,“从德国来的远方亲戚正好可以陪我这个孤单的老人说说话。你说呢,severus?”
  薄唇勾了勾,魔药大师显然接受邀请。不同于马尔福舞会的半强迫,这一次出于自己的意愿。“我很荣幸。”
  “如果你没有特定的住所,我更愿意今晚就向你发出邀请。”赛色瑞眨眨眼,有些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了狡黠。
  “当然,我很乐意。”对于这个令他有特殊好感的长辈severus并没有发挥他独有的语言天分。
  两个人相视一笑——看来马尔福的算盘可能又要落空了。
  他无意去确认对方是否真的洞悉了一切,他更无意去思考为什么赛色瑞普林斯会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存在。
  这是一种感觉,十分不斯莱特林的感觉。就像是冲动的狮子一样,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毫不怀疑的接受了这为老人
  ——或许这也是一种直觉吧。凭借多年的经验,他相信自己能判断出对方的企图——是否有恶意,还是单纯的想要结识。
  正当两个普林斯准备离开这个嘈杂的舞会的时候,大厅突然安静下来。随着很多贵族纷纷激动不已的屈膝下拜,口中念着“Lord”,“主人”,一股巨大的魔压充斥着整个大厅。Severus明显感到手臂上一阵刺痛,被黑魔王杀死的经历犹在昨天,无比清晰的记忆和十几年来本能的反应,让他止不住的颤抖。
  右手下意识的抚上印记的地方,那里永远纪录着他的罪,即使重生也无法否认,这是,他生生世世的枷锁。
  有力的大手抚上他的,那苍老的手却给予他无限的力量。抬头看着面前的长者,对方的眼睛中虽然含着疑惑,但却充满坚定。仿佛不在乎那单薄的袍袖下隐藏着多少秘密,只相信他握住的年轻人有着不屈的灵魂。
  ——或许这也是一种直觉……
  随着赛色瑞的眼神他看向那个令他又敬又偎,又怕又恨的男人,那位强大到令整个巫师界震撼的黑魔王,那位——Lord Voldemort!
  魔王血色的眼眸静静的扫过大厅中恭敬行礼的贵族,英俊无比的脸上露出高贵傲然的笑容。华丽的深绿色礼服衬托出他高大的身躯,优雅的举止让任何一个贵族为之赞叹。
  ——是的,如此完美,Lord Voldemort,令贵无数大贵族臣服的强大如帝王般的存在,吸引着任何一个追求力量的斯莱特林,任何一个想要得到无上荣耀的灵魂。
  ——就像那时的他一样,被这天生的气质吸引,心甘情愿的低头。哪怕身心具疲,遍体鳞伤,双手染满鲜血,灵魂充满污秽,也在所不惜!
  甚至到了现在,他依然能感到那血眸帝王对他的吸引力。——这就像一种毒药,令人上瘾。如果不是毒蛇凶狠的蛇牙穿透自己动脉的景象依然清晰而鲜明,他无法肯定自己是否会再一次,再一次为这种诱人的力量而心甘情愿的沉沦。
  挣扎的痛苦和内心的激动令severus紧紧的咬住苍白的薄唇,右手狠狠的掐住那抽搐的印记,关节泛白的手禁不住的哆嗦着,就连整个身体也都跟着一起战栗着,然而他却强迫自己挺直身体,眼睛傲然而坚定的注视着前方,不再空洞,而是充满决然。
  ——他,要做命运的主人!

挣扎与坚持

  “普林斯先生,能否打扰一下?”不知何时,在魔王的示意下,舞会再次正常进行,而那个给severus带来巨大压力的人物也再次隐于幕后。
  ——就像在看戏!蛇王第一次有如此清晰的认知。
  被华丽的声线打扰的两个“普林斯”转头就看见马尔福家那标志性的长发和阿布拉克萨斯精致瘦削的脸。——这让无数女性为之尖叫的长相,此时却是魔药大师死亡视线秒杀的首选对象。
  心里讪笑着但脸上还得维持贵族的形象,马尔福族长前所未有的痛恨自己的身份。
  “打扰二位友好的谈话的确很抱歉,”铂金贵族微微低头,优雅而不是身份的行礼,温和的老普林斯同样回以标准的贵族礼仪,而年轻的正在生气的小普林斯先生就没那么给面子了。冰冷的视线穿透假面的笑容,severus从鼻子里给了一个回音之后,冷笑道,
  “是什么让我们伟大的历史悠久的优雅的骄傲的以铂金荣耀为荣誉的马尔福族长大人,屈尊和我这个卑微的不值一提的神.秘.男.人说话?”咬着牙吐出那四个令他无比痛恨的形容词,毒蛇的毒液毫不留情的向铂金贵族喷洒。
  “哦,severus,不要这样!”马尔福族长纯熟的叫着魔药大师的名字,竟丝毫没有违和感。“那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而且我也没想到你并没有看到那张报纸……毕竟那个报到现在近乎人尽皆知。”
  ——连你也知道了……
  “该死的,看来我对的马尔福家有巨怪血统的推测并非空穴来风。你那毫无用处的大脑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而这种愚蠢的如同杂草般的思考能力实在令我无法使其和任何一种哪怕稍微有点智慧的生命联系在一起。”魔药大师近乎咆哮。而身边的赛色瑞似乎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severus既然已经是他认定的普林斯家的人,那他的一切就是普林斯家的一切,他决不允许任何人侮辱。
  “severus,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来找你有什么目的么?”再次发挥孔雀排毒功能,阿布拉克萨斯直接转到下一话题。
  “哼!”讽刺的哼了一声,severus转过头——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才是此行的压轴大戏啊!
  “阿布拉克萨斯,我也很好奇,你找我这个从德国来的本家晚辈有什么事情?”一句话,赛色瑞明确指出了他和severus的关系,这已经是十足的警告了——普林斯虽不强大,但决不能任人欺凌。
  “哦,原来……”铂金贵族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神玩味的在两个人之间变换着,“那么我只能失礼的向您暂借severus一用了。您是知道的,那位大人…….”铂金贵族故意压低了声音,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面色凝重的赛色瑞和表情瞬间空洞的severus。
  ——看来真的没人告诉过他,面无表情也是一种表情……
  “所以我假设severus.prince先生不会拒绝一个善意的邀请,是么?”
  “当然,”双面间谍的语气毫无波澜,“我怎么会拒绝来自马尔福的好意呢。”
  ——他更不能在这时就让黑魔王看出他的不同寻常。
  黑曜石对上深棕色的眼睛,后者给了他一个真挚而坚定的笑容。
  “鉴于照顾后辈是长辈的责任,所以我已经向severus发出了到普林斯庄园小住的邀请,由于他在英国还没有地方落脚。所以请马尔福族长务必体谅老人家孤独的感情,不要留我的小朋友太久。”
  贵族们是很少会把话说到这种地步的,这已经是近乎公开的保护了。马尔福族长不禁为老普林斯的直白感到惊讶。他无法判断这种程度的重视对他们一方是不是有利。
  “当然,普林斯先生,我一定会把severus完好无缺送还给您。”阿布拉克萨斯鞠了一躬,伸手冲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后者大步跟上,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字。
  ——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可以生存,赌输了再次毁灭。
  被引领着穿过熟悉的回廊最终来到庄园深处的一间屋子门前,severus惊讶的发现这是前世卢修斯留给自己的,用于在马尔福庄园制作魔药的那间屋子。没想到现在这里竟成了和黑魔王会面的地方。
  阿布拉克萨斯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Lord,severus.prince先生已经来了。”
  房门打开,Voldemort交叠着双腿斜靠在屋内的沙发椅上,正微笑的看着门外的两个人。
  走近屋子,魔王也并没有站起来。当然他不需要迎接任何人,他是永远的王者。
  “severus,坐。”富有磁性的声音轻松的叫着来人的名字,自然到被叫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他和Voldemort的第一次正式对话,而对方就直呼他的教名了。——可能是上辈子被叫习惯了吧……
  僵硬的顺着对方的示意做到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双面间谍的防御系统全开,大脑封闭术的完全启动,这使他的双眼更加的空洞,脸色也无比苍白。Voldemort微微一笑,并未对对方的失礼感到不满。
  “Lord,请容我先告退。”铂金贵族单手放在胸前,深深的鞠躬。
  “好的,阿布拉克。”
  轻轻的走出门,马尔福族长将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关在了门的另一边。轻轻叹息一声,他觉得自己规律的生活要开始被打破了。
  Severus和Voldemort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一会儿,谁也没开口说话。Severus不开口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在黑魔王面前,他从来都是被问话的,对方不发言他绝不会先提出问题——虽然根本没什么问题。
  Voldemort不说话是因为他需要先观察一下面前这个人。自从上次意外会面,他就一直在探究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初见之下便能感觉到他强大的魔力——虽然不如自己——但能熟练的使用高级无杖魔法的人毕竟不多。而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竟然有人能在两个“钻心剜骨”之下依然保持理智和清醒,并成功的从自己面前逃走。
  想着那些被下咒后就叫的撕心裂肺的人,他更觉得眼前的男人值得注意——“钻心剜骨”的痛苦就是训练有素的傲罗也未必承受的了。
  而后从铂金贵族的描述中他又发现了这个人天真有趣的一面。——强大,骄傲,倔强,坚忍,狡猾而同时又天真干净。如此矛盾的组合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但在知道了这个男人可能和普林斯家有着莫大关系的时候,他就决定一定要让对方为自己所用。
  ——他是个斯莱特林,Voldemort知道,男人和他一样对力量有着无比的渴望,所以比起赛色瑞那个拉文克劳的老顽固,他相信从黑发男人这里入手要更方便一些。
  刚才在宴会上惊鸿一瞥,他没有漏看男人脸上的神情,虽然极力隐忍,但却仍旧透着狂热。——力量就像是毒药,令人愈陷愈深。
  成竹在胸的黑魔王准备开始他的诱拐计划了。
  “severus。”魔王突然开口。
  被惊了一下的男人瞬间从自我意识中回神。空洞的眼睛看向Voldemort的方向。
  “今天感觉如何?” Voldemort把身子向前微微倾斜。
  “很……无聊。”皱着眉头揣测魔王的意图,魔药大师犹豫着给出答案。没想到对方竟轻松的笑了。
  “当然,我也不喜欢这种无聊的聚会。但社交是必不可少的,不是么?”
  “我不这么认为。”完全搞不清这个理智还正常的魔王的思路的severus干巴巴的说——以前那个疯子说话可从来不绕弯子。
  似乎完全不觉得对方的反驳对自己又什么冒犯,Voldemort饶有兴味的看着一脸纠结的男人——这种表情比起刚才有趣多了。
  “你不喜欢和人交往?”魔王今天的耐心似乎出奇的好。
  “不喜欢。”已经放弃了的魔药大师感到越来越无力应付了。
  “那你喜欢什么?”好奇宝宝版魔王继续发问。
  “阁下是否可以有话直说。”无比厌恶这种堪比老蜜蜂的问话方式,severus觉得他还是更适应疯狂版魔王一点。
  “呵呵,”Voldemort轻笑,“我想我们之间很清楚这场谈话的意义。那我也不继续兜圈子了。你,愿不愿加入我的阵营?”
  突然严肃起来的魔王瞬间释放出他如影随形般的压迫感,severus的身体陡然绷紧,神情也愈发严肃。
  “如果我说不愿意呢?”他知道他是在试探魔王的底线。
  “那我就逼你同意。” Voldemort毫不迟疑的说。
  “斯莱特林不受胁迫!”
  “但斯莱特林同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血色的眼睛变得深沉了,severus知道那里沉淀着阴谋的气息。黑眸毫不畏惧的对上红色的,在巨大魔压的压迫下,黑发的男人坚定的说:“没有人能够左右我的命运。即使是黑魔王!”
  红色的眼睛又暗了暗,“弱者服从强者,这是法则!”
  “没有什么该死的法则!”——我绝不让自己再次沦为你追求力量的工具。
  “我能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冷汗从severus的额角渗出,渐渐打湿了他黑色的长发,全身的骨头都仿佛要被沉重的魔压压碎了,他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我只想要自由和生命!”——这两样你,都给不了。
  “我会保护你的生命,而我并不会限制你的自由。”魔王的语气无比肯定
  “可那样……”实力上的差距把他的身体逼到了极限,“我的灵魂……将不再……完整。”severus全身颤抖着蜷缩在宽大的沙发椅中,冷汗打湿了他的全身,原本就苍白的面容现在一片煞白,甚至泛着青。牙齿紧紧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那毫无血色的薄唇此时已经鲜血淋漓。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扶手,身体的肌肉在魔王的压迫下无法控制的战栗着。
  Voldemort走在挣扎的男人身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男人汗湿的长发,看着那一脸隐忍和不屈的表情,魔王冰冷的表情竟也有了一丝叹息。
  ——越是这样,越令人无法放手。倔强到自虐地步的人竟有种令人怜惜的脆弱。想要得到,想要打碎,想要看看这骄傲男人的底线,想要试着触碰那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灵魂。
  ——不舍的毁灭,不舍的拱手相让。这个人若生则必须是他的,若死也要他亲自动手。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触碰!
  Voldemort渐渐收起了魔压,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压力的消失使男人不再那么的痛苦了,但全身的疼痛依然让他伏在座椅上大口的喘息着,汗湿的衣服紧紧的贴着身体,勾勒出那瘦削修长的身躯。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因喘息而翻着绯色,让这张原本并不出众的脸染上了一抹魅惑。
  Voldemort眯了眯眼——这个样子也是属于自己的。不知不觉中魔王大人的占有欲不断攀升。
  “我们打个赌吧,severus。”魔王看着男人慢慢的开口。
  男人疲惫的看着突然改变态度的魔王。“打赌?”挑起眉毛,蛇王恢复了警惕。
  Voldemort发现自己很喜欢男人的这个挑眉的小动作,相当的斯莱特林,却也很有特色。
  “是的,打赌。一个作用灵魂为筹码的赌。” Voldemort紧紧地盯着severus。“赌上你的灵魂。”

灵魂与赌约

  “赌上你的灵魂。”
  “你要我把灵魂出卖给恶魔么?”苍白的男人挺直了身体,昂起头傲然的说。
  “是出卖给你自己。” Voldemort戏谑的看着对方。
  “卖给我自己?”severus不解的看着魔王,“我的灵魂本就属于自己。”
  Voldemort没有回答,他慢慢的走到男人面前,手掌抚上起伏的胸膛。在这轻微的触碰下,男人的身体骤然僵硬,黑眸直直的看着他。
  “你信任自己的心。你相信这里……”手指微微用力按压对方心脏的位置,“这里绝不会背叛你。”平静的陈述着,魔王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渐渐上移,在男人的双眼处停留,“你相信你的眼睛,你认为它们能看到所谓的真实。”摩挲着拧到一起的眉头,Voldemort最后把手停留在对方的额头上。
  “以你的灵魂起誓,赌一样你最信任的东西,无论什么,你来决定。”魔王抓着男人的头发把他的脸扬起来,对着自己,“如果你赢了,你将从这里解脱;如果输了,你的灵魂就属于我。”
  “为什么……”severus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发颤,但嘴唇还是不受控制的哆嗦,“为什么这么麻烦。只要你想你有无数种方法可以逼我就范,没必要打什么该死的赌!”
  “因为……”Voldemort的手轻轻抚摸着男人的脸颊,眼睛中闪着光彩,就像小孩子找到新的玩具一样的开心。“你知道么,severus,没人告诉过你,当你这样一脸隐忍的看着别人的时候,你是多么的有吸引力。”
  偏过头想躲开那只乱动的手,但对方反而死死的抓着他的下巴,不让他移开脸。“该死的,怎么可能!您是否能发发慈悲的告诉我,除了所谓的魔药才能和普林斯家的典藏,从我这个肮脏油腻阴沉的混血种身上您到底还想要什么!?”
  他没有忽视当“混血种”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对方脸上的一瞬间惊讶,还夹带着一点厌恶。
  ——你所要创造的纯血的荣耀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但出乎意料的Voldemort并没有放开他,反而把他的身子拉的更加靠近自己。“我想要你的灵魂。坚定的,倔强的,别扭的,绝望的,痛苦的,孤独的,疲惫的,隐忍的……这一切都是我想得到的。”双手把人按在靠背上,看着那苍白的脸上不停的转换着表情,魔王心中有种无以言表的满足感。
  “逼迫你,用你的责任强迫你,轻而易举。无论是你还是普林斯家族,亦或是麻瓜世界的那对母子,想要掌控都很容易。而severus,从阿布拉克向我的汇报中我就知道,你是个永远无法轻易放下责任的蠢货。但这正是你吸引我的地方。打碎了就不在完整了,我想要一个属于我的纯净的灵魂,而不是一个迫于无奈而任我摆弄的娃娃。所以我要用你自己的信念打倒你,用你最相信的东西证明,这个世上没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没有!”阴森森的说着,魔王的情绪几乎已经实体化了,severus愕然的看着眼前激动的男人,黑眸中充满震惊。
  ——从未见过,从未想过,这种占有欲过于强烈,强烈到甚至不允许自己去破坏。不仅仅是喜欢的东西就要抢过来,而是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是我的这种过分的不可思议的感情。
  上辈子服侍魔王十几年的前食死徒错愕的发现自己的经验完全没用。现在的Voldemort不是那个多疑失去理智的疯子,而是更可怕的善于操纵人心,看穿人性的真正的君王。这样的人比起蛇脸的碎片更加的难以对付。
  “你只是需要一个玩具。需要一个敢于挑战你底线的新鲜的玩具!”severus沙哑的说,魔王的表情清楚的告诉他这种占有欲绝不是出于什么精神的吸引。——只是需要一个与众不同的玩物。
  “不!”奋力把男人扯向自己,魔王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对方,“我要的东西一定是我的,没有什么是Lord Voldemort得不到的,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Voldemort抓着男人的左臂,狠狠捏着那脆弱的骨头,severus觉得自己甚至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而然过分的紧张令他一动也不敢动。
  ——被抓的正是黑魔标记的位置。
  把疼的冒冷汗的男人推回到椅子上,Voldemort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拔出魔杖指着男人的头顶,魔王冷冷说:“选择。”
  Severus看着指向自己的魔杖,这一刻他觉得无比的疲惫和绝望。相似的情形让他觉得困倦,对命运的无力感令他有种想放弃的冲动。
  ——灵魂的力量比任何命运都强大。
  赛色瑞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脑海里。他已经在无意间超越了灵魂,那还有什么是无法战胜的。
  紧紧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充满决然,黑曜石燃烧着灵魂的火焰,耀眼无比。
  “我接受这个赌约!”黑眸再次迎上红色的,“以我的灵魂起誓。”
  “内容。”魔王平静的发问。
  “赌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的决心。消灭黑魔王的……决心!”
  Severus的话语明显让魔王一愣,英挺的眉毛挑了挑,但并没有生气。嘴角勾出一个弧度,Voldemort的声音中充满了好奇。“为什么不赌你自己的灵魂,不赌你的灵魂不会出卖你?”
  Severus怔愣着眨了眨眼睛——为什么?
  为什么赌的是老蜜蜂的决心,而不是他自己的?难道在他心里,对邓布利多的信任甚至超过了自己?
  ——不,不是的。他一直相信自己不会出卖灵魂,但他更相信老校长为了他那所谓更伟大的胜利而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是的,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回想着这位令他又敬又恨的老校长,severus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虽然上辈子那只甜食控的老蜜蜂从始至终利用自己的成分都更多一点,还经常无耻的压榨自己的廉价劳动力,克扣自己的工资和魔药材料费。
  但是不能否认,那个老人对自己的帮助,让自己走出那最黑暗、最挣扎的地狱。即使他是为了那个折磨了自己后半辈子的绿眼睛小混蛋,并总是用他那欺骗小朋友的声音和自己唠叨着那个小恶魔的眼睛有多么的像莉莉。
  ——但自己依然敬重他,信任他。一如他信任自己。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种信任甚至超过了对自己本身的信任。作为忠于自己的斯莱特林,他的行为无疑是失败的,然而对于付出感情就绝对忠诚的斯莱特林来说,他同样是成功的。
  在那段充满绝望的日子里,老人给予他生存的理由,即使那种方法异常残忍,但他却同样铭记。
  ——孤独的人不是圣贤就是恶魔
  印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在最紧要的关头才会显露,他,并不想改变。
  “我赌的是最有可能赢的。”他坚定的说。
  Voldemort脸上闪过一丝他无法理解的情绪,似乎有些不满。
  “没关系,我说了,你来决定内容。那么如果伟大的白巫师放弃与我的对抗,我就赢了。”
  “他绝不会放弃。”
  “我一定会赢。”
  两个异常骄傲的人面对面的站着。优雅英俊的魔王对着苍白坚忍的普林斯。“以时间和结果为证。”
  “以时间和结果为证。”两根魔杖相互碰撞。
  ——或许,命运就从这里开始转折。

微变与开始

  1971年本来应该是极为不平静的一年,原本邓布利多领导的凤凰社和Voldemort领导到的食死徒应该在这一年正式展开对抗。然而由于某个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的蝴蝶效应,使这个本应充满混乱的年代显得过于平静。
  《预言家日报》上虽然出现了几篇公开报道食死徒的文章,Voldemort和邓布利多也分别在不同的场合发表了有利于己方利益的声明,但也仅止于此,两方面都没有大肆进行攻击,只是不冷不热的相互讽刺挖苦,把更多的功夫下在了嘴皮子上。
  而对此时的局势并不熟知的severus当然还不知道,他这个小小的变数已经开始影响整个历史的进程了。
  自从和Voldemort打了那个“脑子进水”的赌之后,魔药大师就一直住在普林斯庄园里。赛色瑞.普林斯给他提供的极大的方便和自由空间。由于他拥有一半的家族血统,所以施有血缘魔法的庄园并没有丝毫为难,就允许他自由出入任何庄园的藏书室和实验室。
  起初一些普林斯长辈的画像们对他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有很大的情绪,但自从他坐在书房里,和那个与他同名的曾曾祖父彻夜长谈后,所有的画像也都改变了对他的态度。
  ——人才啊,谁不喜欢?
  作为无论在任何时代都拥有难得一见的魔药天赋的severus,在这个魔药世家里很快就站稳的脚跟。而把他带到这里的赛色瑞更成功的扮演了一个良好的交流聊天对象。相同兴趣让两个人很投缘,比起那些脑子长了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死小鬼,这位普林斯家长辈简直就像是天使。
  对魔药两个人都有着无以言表的热情,体会着切割,碾碎,搅拌,熬煮的美妙的感觉,两个普林斯整天都沉溺于这来之不易的安宁和制作魔药的乐趣中。
  对于severus的事,赛色瑞并没有过问太多。按他的想法来说,预言都是引人沦陷的陷阱。——最好的预言是过去而不是未来。——既然对方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很大的变数了,那么就没有必要太过执着于原本的未来,那样反而容易误入歧途。
  ——为什么知道我的事?(severus在一开始的时候问过赛色瑞。)
  ——只是有猜测,而你的行为证明了这一点。
  ——猜测?(魔药大师疑惑)
  ——你以后或许会明白。(……)
  总之,两个人之间有种沉默的默契感,令他们都会自觉的留给对方空间。
  而刚刚遭受过魔王变异的巨大打击的severus完全同意这种认知。鉴于自己对Voldemort的了解在这里竟完全派不上用场,以前的所谓的经验也不过是场空谈。所以他只需要专心研究魔药,至于老蜜蜂的问题,打死他都不相信邓布利多会放弃对抗黑魔王,那种事让魔王自己去愁就好了。而作为带着几十年后的工艺回到过去的魔药大师,现在最重要的是突破原有的制作工艺,缩短魔药的研制时间。
  ——虽然他无心造福于魔法界,但这对他自己来说也是种乐趣。
  在普林斯庄园里一般只有两个主人,但有时候会多出第三个小小主人,那当然是尚还年幼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我们未来的魔药大师,此时刚满11岁。
  圣诞节后在普林斯庄园安顿下来的severus,就“幻影移形”到蜘蛛尾巷找到几天不见的小斯内普。很难得,那个耍酒疯的男人不在,家里只有小斯内普和艾琳.普林斯。
  看见艾琳的时候,severus明显感觉到自己内心的酸楚。
  当几十年之后再次见到这从未模糊过的面容,他是如此真诚的感谢梅林的恩赐。看着依然活着的母亲,哪怕她已经不再年轻美丽,哪怕她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懦弱,胆小,被爱情冲昏头脑,依然无论如何都守着那个酒鬼生活,但她依然是上辈子唯一毫无保留、毫不图回报的爱着自己的人。
  ——那个到死都念叨着自己名字的人。即使在她心中自己永远比不上那个男人重要,但是……
  ——他爱她,从灵魂里爱她,一直,永远……
  他多么想冲过去抱住这个令他无比思念的女人,这个他曾经生命中唯一的亲情。
  但他知道,这里已经不再属于他了,在这个世界里,艾琳.普林斯的儿子依然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但那个孩子已经不再是他了。
  现在他只是一个以艾琳堂弟身份出现的亲戚而已。——他,失去称呼她母亲的资格了。
  压抑住内心的酸楚,他平静的向艾琳解释了自己的目的和与小斯内普相识的过程。沧桑而疲惫的女人惊讶的长大了嘴,说她从不知道自己还有个远房的亲戚。但是在看过赛色瑞的书信之后,艾琳相信了。
  同时她也对着自己父亲的信痛哭失声,那浑浊的泪水一滴滴流淌到severus心底。他半仰起头,让冷风将自己眼角溢出的水迹吹干,那样子就好像被沙子迷了眼睛。——他,不能显露自己的脆弱。
  看着不但和自己的儿子长得极为相似,同时还同名的severus,艾琳感到很亲切,这个可怜而又可悲的女人仿佛看到了自己长大后的孩子。
  ——至少这一点,她比上辈子要幸福的多。
  “不请客人进屋么?”在整个过程中什么话都没说的男孩突然开口,敏感的他感觉出气氛的悲伤。
  “不用,我只是和普林斯…….斯内普太太打个招呼。我答应过您的儿子教他魔法。”severus知道自己绝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他想找个地方隐藏自己的悲伤。
  “您能把他接走么?”艾琳突然说出了让两个人都十分震惊的话。
  “不,妈妈,我不会和他走的。”小斯内普难得直接暴露情绪。
  ——severus知道男孩是不会走的,就像当年的他即使再痛苦也没有离开那个家一样,年幼的他并不想把母亲一个人留在那男人身边。哪怕他的存在其实无济于事。
  “普林斯先生,我希望你能带他走。既然父亲已经认可西弗勒斯了,那我希望他能一直住在普林斯庄园,不再回来。”那个懦弱的女人突然出奇的坚定,浑浊的双眼里露出诚恳,然这个快被生活压垮了的女人有了一点尊严。
  ——这,就是母亲啊!
  “不,妈妈,你不要我了么?”男孩执着的嚷着,幼嫩的声音里透着焦急。
  “普林斯先生……”
  “我认为您应该尊重小斯内普先生的选择,夫人。”打断了艾琳接下来的发言,severus静静的说。他的眼睛看着女人的,艾琳被这带着悲伤同时无比熟悉的眼神震撼了。那种像成年的儿子用绝望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感觉,使她很快败下阵来。
  枯瘦的双手颤抖着搂过倔强的男孩,紧紧的把小小的身子揽到怀里,severus能看到那瘦弱的小身子在母亲的怀里不停的颤抖,无声的哭泣。
  ——上辈子他从没告诉过母亲自己有多爱她,现在这样,很好……
  安抚了激动的母子,他给了男孩一面双面镜,又约定每个星期五晚上,他会来接男孩到普林斯庄园学习。而双面镜可以随时保持联系。
  小斯内普期待的看着母亲,艾琳却悲伤的摇摇头。Severus知道这个女人永远都不可能再拿起魔杖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小男孩成功的在两位魔药大师面前展现了他惊人的天赋。赛色瑞虽然了解severus的才能,但他也为这么小就能领会魔药精髓的小版大师感到惊异。他甚至私下里向severus抱怨,在他的世界自己没有机会教导自己的外孙。
  魔药对小男孩的有着无穷的吸引力。那双黑色的大眼睛看到各种魔药液体时就像看到了初恋情人般沉迷陶醉。两只眼睛闪亮亮的仿佛发现了珍宝。
  “西弗,切颠茄的时候刀要向外侧用力,这样才容易一次把东西切开。”
  “牛黄要先用小锤把它们敲成碎块,然后再一点点碾压成碎末。”
  “搅拌魔药的时候要用力均匀。稀释油膏的时候要把油脂倾斜着到进坩埚里。”
  “装瓶的时候手要稳,不能让药水洒出来。”
  “容易产生爆炸反应的魔药在制作完成后要立即熄火……”
  老普林斯明显爱上了培养学生的过程。Severus突然觉得对面这个慈爱的老人比他更适合和那些巨怪缩小版的小鬼们打交道。
  安宁的气息,浓郁的药香,沉浸在神奇世界中的大中小三个普林斯看起来是那么享受,那么幸福。
  瘦弱的小男孩奋力对付着巨大的充满无限智慧的大釜,苍白消瘦的青年沉静的凝视着那美丽的颜色,慈祥温和的老人缓缓转动手中的搅拌棒。普林斯庄园的画像们看着眼前的景象,渐渐进入了梦香。
  ——在几十年紧张压抑之后,这短暂的宁静简直让severus感动的流泪。虽然不可思议,但他开始对幼年的自己产生了一种父亲对儿子般的感情。
  ——看着他成长,看着他慢慢变强。看着那瘦小的身子渐渐长高,稚嫩的轮廓变得刚毅,黑亮的大眼睛变得深邃,细腻的声音变得低沉。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事情,看着自己长大……
  日子缓缓的推移,圣诞节后的两个星期,一个被severus遗忘了的重要日子到来了。1971年1月9日的清晨,刚刚吃完早饭准备开始和他的魔药情人对话的severus就感到了双面镜的震动。
  拿出这从未使用过的交流工具,男孩兴奋的脸就出现了。
  “是什么使我们的小先生一大清早就像喝了兴奋药剂一样不可抑制?”丝滑的讽刺透过镜子传到男孩耳朵里。这些天已经完全习惯对方的交流方式的小斯内普,丝毫没有被这尖刻的刁难打扰了兴致。
  “我收到这个。”男孩举起手,把一张羊皮纸举到severus眼前。
  熟悉的羊皮纸,熟悉的字迹,熟悉的内容。
  “霍格沃兹魔法学校
  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国际魔法联合会会长.巫师协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魔法师)
  亲爱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
  我们愉快的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兹魔法学校就读。随信咐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
  我们将于1月10日前静候您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女)
  米勒娃?麦格 谨上
  一年级新生需要准备的东西有
  (制服)
  一年级新生需要:
  1 三套素面工作袍(黑色)
  2 一顶日间戴的素面尖顶帽(黑色)
  3 一双防护手套(龙皮或同类材料制作)
  4 一件冬用斗篷(黑色,银扣)
  注意:学生全部服装均须栓有姓名标牌
  课本
  全部学生均需准备下列图书:
  《标准咒语,初级》
  《魔法史》
  《魔法理论》
  《初学变形指南》
  《千种神奇草药及?类》
  《魔法药剂与药水》
  《怪兽及其产地》
  黑暗力量:自卫指南》
  其他装备
  一支魔杖
  一只大锅(锡邋制,标准尺寸2号)
  一套玻璃或水晶小药瓶
  一架望远镜
  一台黄铜天平
  学生可携带一只猫头鹰或一只猫或一只蟾蜍
  在此特别声明一年级新生不准自带飞天扫帚。”
  “恭喜你,小斯内普先生。那么你现在不回信还傻愣着干什么?”
  “信上问我需不需要学校派老师老给我引路……”男孩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看镜子里的人,“我想问问你……能不能带我去……”
  小男孩期待的看着自己。Severus看着那双该死的闪亮亮的黑眼睛就想狠狠的诅咒赛色瑞那个教坏小孩的混蛋。
  ——“小西弗,你知道么,你的眼睛很漂亮的。只要你用你黑亮亮的大眼睛看着别人的话,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你可千万别学普林斯,他都不会利用自己的优势。”——
  混蛋赛色瑞,他怎么从来不记得自己的眼睛有这么大,这么亮!这简直就是把幼小的自己往铂金孔雀的方向培养!
  “霍格沃兹会派教授来接你的。”魔药大师干巴巴的说。他算是发现了,他就是不喜欢小孩子,小时候的自己也不喜欢!
  “但是你也很熟悉那里不是么?”男孩丝毫不为所动。
  “我又不是那种闲的没事干的白痴,没时间陪无聊的小鬼去该死的购物!”地窖蛇王下定决心不心软。
  “哦,没事!小西弗,普林斯会带你去的。你就乖乖在家等着他吧。”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面走出来的赛色瑞突然抢白。
  镜子里的男孩难得露出了真诚的笑容,“好的,赛色瑞。”男孩切断了联系,喜滋滋的在家里做准备。
  而与他满心欢喜截然不同的是普林斯庄园即刻爆发的口水大战。
  “该死的,我不想领一个小鬼去对角巷做什么开学前的大购物!”蛇王咆哮着冲着老普林斯喷洒毒液。
  “冷静点,severus,你不想给那个孩子一个好的开始么?”用手安抚着激动的男人,年长的巫师认真的看着对方,“就算不去接触根基,但你忍心看着那个孩子受苦么?”
  “我……不知道。”severus犹豫着说,“我,害怕。”深深的低下头,他讨厌在别人面前露出恐惧,但老人却有令他表露真心的力量。
  “我知道,孩子。”双手拥住瘦削的青年,老人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见过你母亲后让你觉得面对已经死去的熟人是件痛苦的事么?”
  原本因为不适应与人接触而僵硬的身体在长者轻柔的安抚下渐渐放松下来。“那些或许还有我的仇人。”青年小声嘀咕着。
  “我相信你能很好的控制自己。”老人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深棕色的眼睛盯着黑色的,语气里没有疑问。
  对视良久,severus终于微微的点了一下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人不能畏惧命运。

开始与友谊

  不说霍格沃兹的老蜜蜂又新买了什么糖果,也不说黑魔王在圣诞节之后有了什么新的动向。对于暂时置身事外的severus来说现在最令他头痛的就是紧贴着自己的这个小麻烦!
  ——该死的赛色瑞,说什么要给孩子一个良好的开端云云。
  他对自己悲惨的校园生活还留有深刻的记忆,从对角巷购物开始,他就和四人组中最令他痛恨的波特遇上了,虽然那时还没有出现正面冲突,但绝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现在男孩和他当年来对角巷的时间虽然不是同一天,但这并不能说明他不会遇上什么老对头!
  叹息一声,severus悲哀的发现就算没了老蜜蜂,自己还是脱离不了被人压榨的命运。
  ——但他知道这些都是借口。
  他真正害怕的不是见到四人组或是以前的老朋友,而是……
  红头发天使的笑容从他眼前闪过,绿色的眼睛闪闪的盯着他。而这美丽的颜色渐渐和另一张让他痛苦了整整后半辈子的脸重合了,那个有着祖母绿大眼睛的小恶魔。
  ——他卸不掉的枷锁和苦难,那个令他永远挣扎在悔恨和憎恶里的黄金男孩。
  他知道,一直都知道强硬外表下的自己有多懦弱,他甚至不敢再去看一眼那个红头发的女孩,即使她还年幼,即使她的生命中根本没有自己这个人。但他依然恐惧的要命,那个他上一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这辈子发誓要保护的阳光。
  ——他是个懦夫,波特家的小混蛋没说错,他是个懦夫!
  ——但至少,不让这个男孩走上和自己一样的道路,至少……
  扫了一眼身边的小鬼,severus无声的叹息。
  小男孩紧紧的抓着身边和他极为酷似的男人的袍子,黑色的大眼睛随着人流转来转去,仿佛对这眼花缭乱的景象有点应接不暇。
  会飞的玩具,自动分发礼物的小丑,没人控制的工具,自动放回原位的书…..还有各式各样从没见过的东西,男孩被这奇妙的世界深深的吸引了。——这就是巫师的世界!
  ——对角巷,巫师的集市。永远充斥着小鬼的乱吼,商人的叫卖,巫师的争论和各种莫名其妙浪费时间的小集会。
  魔药大师不屑的哼了一声,他讨厌对角巷,尤其讨厌对角巷的服装店。所以他绝不和扯着他袍子的小鬼去做衣服!
  “如果你没有忘记你已经十一岁了,那么松开我的袍子。自己去摩金夫人的商店定做袍子,完事之后就在门口等我,不要做多余的事。”severus挣开男孩的小手,把他扯向摩金夫人商店的方向。
  ——该死的,他可不想再让那明显属于格兰芬多的尺子骚扰一次。
  “好的,”男孩干脆的松了手,“那你去干什么?给我买书么?”小蛇仰起脸毫不畏惧的看着年轻的巫师。
  ——他一点都不怕他。是的,一点都不怕。哪怕眼前这个男人从来没和他好好说过话,但是他知道,对方关心他。从小就历经人情冷暖的孩子总是敏感的,所以他才不会轻易被假象所蒙蔽。
  狠狠的瞪了一眼跟他越来越随便的男孩,severus二话不说,转身……朝着霍格沃兹教科书专卖店——丽痕书店走去,身后黑袍翻滚。
  男孩看着男人气势十足的离去,薄唇卷出一个弧度,他终于明白赛色瑞的意思了。
  ——“普林斯只有在害羞的时候气势才是最足的。”
  转身,小小的身子下意识的也令袍子随着身体的方向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男孩同样气势汹涌的大步走向摩金夫人的店。
  ——他们真的很像,不是么?
  由于现在才一月份,来这里定做袍子的新生还不是很多,小斯内普进去之前里面只有一个女孩在量尺寸,男孩眯着眼观察了那把要命的尺子0.5秒之后,开始慎重考虑自己干脆直接买做好的袍子得了。
  不过和蔼可亲的摩金夫人没有给他逃避所有新生都必须经历的重大考验的机会。推着僵硬的男孩站到凳子上,那把色狼尺子又开始大肆的围着男孩瘦削的身体转来转去。
  在第三次被这该死的混蛋尺子调戏般的从腰间滑过的时候,小蛇发作了。咬牙切齿的未来蛇王阴森森的对着玩的正开心的尺子道,“你再敢不老实,我就把你扔到坩埚里煮成一锅魔药!”
  ——多么熟悉的句子啊!
  尺子在听到这令他做了好几天噩梦的用词之后,瞬间变得温顺乖巧起来。安安分分的量完了尺寸。
  男孩用初具杀伤力的死亡视线瞪了一眼正蜷成一团,拼命装出一副“我很无辜”样子的尺子,然后决定他讨厌服装店了!
  “我假设,你不是普林斯先生的儿子?”气呼呼的男孩突然听到了一声咏叹般的发问,“……鉴于普林斯先生只有二十多岁。”
  铂金的少年仰着头走进店里,华丽的铂金色长发一丝不苟的贴着他优美的脖子曲线披散着。招牌式的假笑挂在脸上,灰蓝色的眼睛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瘦弱的男孩。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男孩的气还没消,面前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不好。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的做派和那毫不掩饰的探究的眼神,都让他有种被蔑视被嘲讽的感觉。
  听见男孩充满怒气的回应,铂金少主明显愣了一下,但立即就释然了。假面的笑容里有了点诚意。“如果冒犯到了你,我对此感到很抱歉。但不得不说……”少年拉长声音缓缓的说,“你和普林斯先生真的非常相像。”
  男孩哼了一声,鄙夷的看着孔雀一样的少年。
  ——好吧,从刚才的态度来看,对方也没有看起来的那么令人厌恶。但小蛇还是决定暂时不喜欢他——你关注我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和另一个人长得像!
  男孩是天生的斯莱特林,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拥有斯莱特林的骄傲。
  ——他的荣耀属于自己,不允许任何人弯曲!即使他自己也承认他和那个男人是很像。
  “我认为我的事情与一个第一次见面就失礼家伙毫无关系。”男孩扬起小小的下巴,“与人结识的第一步,不应该先介绍自己么?贵族先生?”贵族两个字被男孩咬得很重。
  俊美少年的脸有点微微泛红。
  ——确实,他刚才的行为很失礼。不过从说话的方式上来看,眼前的男孩果然深得那一位让自己圆滑的父亲都吃瘪的先生的真传。
  清了清嗓子铂金少年伸出手,“卢修斯.马尔福,很高兴认识你…….”挑眉作疑问状。
  男孩迟疑了一下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个马尔福少主的手掌,“西弗勒斯.斯内普。”黑色的眼睛闪着光彩,男孩努力的挺直身子,以减少两个人之间的身高差距。
  卢修斯微笑的看着面前的孩子——一个天生的斯莱特林——骄傲的,倔强的,别扭的小蛇。连这一点都和那位先生一模一样。只是这尚未长成的小蛇要可爱有趣的多。
  “你好,斯内普先生。”完全不在意孩子眼中的防备。“普林斯先生没向你提到过马尔福家么?”
  “我不知道什么是他必须告诉我的。还是说,您贵族先生,您认为马尔福家的事情是重要到需要每个人都知道,还得每天像神的旨意一样的不停的重复的么?”小蛇不客气的反驳,但是……
  铂金少年狡黠的一笑。——果然是那位先生教出来的!
  ——对于给人下套,卢修斯.马尔福虽未及的上他那位堪称老狐狸的父亲,但对付向小斯内普这样涉世不深的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毕竟蛇王还在成长……
  “不,我想您误会了。我只是想婉转的表达对您的友好。或许我的做法让您误解了?”无论是因为马尔福家族的利益还是因为自己对男孩的好感,卢修斯都决定他要交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朋友。
  男孩对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很好的表达了嗤之以鼻的情绪,但并没有反驳。
  “哦,马尔福先生,我想您到衣服店里可不是来交朋友的。”摩金夫人突然出现救场,很好的缓和了两个人的气氛,但同样打断了交谈。
  “你如果想像雕塑一样被人围观的话,我毫无意见。但是恕我无意像白痴一样一直站在服装店门口当标本!”男孩瞥了一眼门口,正对着大门的两个人令这间老字号的店面回头率出奇的高。
  ——他绝不会看错,甚至有两个神经质的女人看见铂金孔雀的背影之后,作出一副被迷倒了表情。
  “但引人注意并不是我们的错,不是么?”毫无自觉的闪亮生物高傲的说。
  “但是我无意在明天的《预言家日报》上看到更加劲爆的新闻。”低沉丝滑如天鹅绒般的声音打断了铂金少主自恋的展示。黑衣的男人居高临下的从门口俯视着店里的两个人,纤薄的双唇紧紧地抿着,黑曜石的眼睛里射出锐利的光芒。令从小就接受帝王训练的马尔福继承人都不禁感到瑟缩。
  “如果你的腿还具备它们的功能的话,请你运动它们到这边来。”越过铂金少年,凌厉的眼神看向另一个男孩。丝滑的声音里带着不耐烦,但男孩却听出那语气中的关切。
  ——啊,好吧,对方绝对不会承认。
  扔下有些发愣的铂金少主,男孩从容的走出店门。两双黑眸对上了,良久,男人皱着眉扔下一句,“跟上。”就又黑袍翻滚的直奔魔杖店。
  男孩小跑的跟上。就在他刚离开摩金夫人店的时候,身后传来卢修斯的声音,“我们霍格沃兹见。”灰蓝的眼睛里充满笑意和期待。男孩撇了撇嘴角,没回头。
  ——霍格沃兹啊,令人期待的地方!

绿色与红色

  接下来的行程在大小两个气势汹汹的蛇王的奋力拼杀之下,整个对角巷人人却步,两个人四周五米之内成诡异的真空状态。而五米之外则有无数不怕死的家伙——姑且认为是狮子——正努力的向更中心的位置靠近。然而在死亡视线的洗礼下,狮子们也都纷纷倒下。
  ——如果韦斯莱双胞胎提前出生的话,他们一定会立即开设赌局,赌谁能先到两个人身边。
  在这种非凡的气势的影响下,连老奥利凡德都没有发挥他唠唠叨叨的潜质,干脆的直接让小斯内普选魔杖。在男孩成功的第三次拆了破旧的魔杖店后,斯内普还是拿到了他命定的魔杖——桦木,独角兽的杖芯,十三又二分之一。
  迎着severus凌厉的眼刀,老头子不怕死的迎难而上,不停地说这根魔杖有多特别,多么的与众不同。
  “先生,您一定会有成就的。”蛇王大人对这句话嗤之以鼻,他严重怀疑老家伙对谁都这么说。
  离开的老疯子的店,今天的购物就算是正式结束了。Severus还想去翻到巷买点东西,但是现在身后跟着个小麻烦,让他分不开身。皱着眉思考是先把男孩送回家还是让他在对角巷等自己。
  男孩安静的站在他身边,对过路人的反应完全不在乎。他喜欢男人这种态度。——不理会那些自以为是的傻瓜,我不在乎被任何人排挤,也不恐慌成为瞩目的焦点,我只走属于我的道路。
  不停的把玩着刚到手的魔杖。——这是他的,只属于他的魔杖。抬头看看高大的男人,再看看自己——将来自己可以像他一样强大么,可以成为比他更强大的存在么?
  男孩的心中涌起一股斗志,就像两个人初次见面时一样,他想要超越这个男人,战胜他,让所有人看到自己的时候不会先联想到这个人,而是想到自己。
  他不想成为男人在别人眼中的影子,哪怕他们是那么的相像,哪怕他其实很喜欢,很尊敬这个人。但他要让世人看到他就只能想到他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只是他自己,只做他自己!
  “我先送你回家……”全黑的男人低头看着他。
  “啊!”吓了一跳的男孩有点没反应过来。“好……”
  “西弗!你也来买东西啊!”一个欢快清脆的声音插进来,紧接着一个粉红色的小身影伴着笑声扑到男孩身上,黑衣的孩子全身僵硬,苍白的小脸顿时变得通红。
  “莉莉……”男孩紧张的开口,把女孩搭在自己身上的双手拿下来。
  “早知道我就和你一起来了。”红头发的小姑娘有点不高兴的抱怨,但是那闪动的翠绿色大眼睛却一直充满了笑意和好奇。
  “我……我不知道你也今天来,我刚刚收到通知书。”男孩依旧僵硬的说,极力压抑自己的兴奋。眼角向男人瞟了瞟,惊讶的发现对方竟毫无反应,原本就鲜有表情的脸上现在更是一片空洞,整张脸就像面具一样没有丝毫真实感。
  ——很奇怪,很奇怪的反应。
  而且紧贴着男人站着,他能明显的感到那高瘦的人无比僵硬的身体,仿佛每一寸肌肉都绷得紧紧的。隔着袍子他甚至能察觉男人死死握着的双拳。那种感觉就像拼尽一切力量在阻止自己干什么的样子。
  ——有什么危险的事么?
  男孩扯了扯身边人的袍子,男人全身一阵巨颤,然后回过神的青年勉强给了男孩一个挑眉的疑问。
  ——这是他最难看的一次挑眉。——男孩的疑惑更大了。
  “西弗,他是谁啊,你们两个长得好像!”清脆少女的声音打破了两个人之间僵持的气氛,莉莉碧绿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severus,完全不被眼前人的气势所吓退。
  ——梅林啊,救救我吧!
  可惜没人能听到男人内心中的悲鸣,梅林从不做什么正事,他只是个喜欢看戏的混蛋!
  “他是我妈妈的堂弟,今天是他带我来买东西的。”虽然有些担心,但男孩并不想在这里打扰男人的沉思。
  “他就是你上次说的要教你魔法知识的那个人么?这真是太好了!”绿眼睛的女孩一脸兴奋的说。而对方却还是毫无反应,莉莉有点受打击。
  不过小孩子的心情是很容易变好的,何况莉莉.伊万斯是个彻彻底底的小狮子。
  “西弗,我想去吃冰激凌,我从来没吃过魔法世界的零食,你和我一起去尝尝好不好。”女孩搂着男孩的手臂,充满期待的摇晃着。
  本来想说“我不喜欢甜食”的小斯内普在这种期待的目光中很快败下阵来。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男人现在需要一个人呆一会,男孩体贴的给对方留下空间。
  “我一会儿在冰激凌店等你……”抬头看看面无表情的人,男孩不确定的问。在得到对方一个微不可见的点头许可后,粉红色的欢快身影就拉着黑色的僵硬的小蛇冲向甜品店。留下身后全黑的高大男人,一个人呆呆的凝望,凝望那抹游移在视线中的红色影子,他上辈子最深重的罪孽,他的劫难。
  ——莉莉…..
  狼狈的逃到一个偏僻的转角,severus紧紧的靠着一面墙,以支持自己颤抖不已的身体。
  捂着眼睛,他任凭浑浊的泪水从眼中流出。梅林知道刚才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当场失态。看到那双纯洁的祖母绿宝石,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抖动。汹涌复杂的感情几乎抑制不住的想要喷涌而出。
  ——她活着,她还活着!
  她还没有变成一具躺在自己面前的冰冷的尸体。那双迷人的眼睛还闪动着生命的光彩,而没有像记忆中那样永远失去了灵动。她和她那波特家的黄金小恶魔还没有成为他身上的枷锁,还没有不停的在梦中提醒他的罪孽,还没有在他早已堕落的灵魂上压上重担,还没有……还没有……
  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所有的人都还活着,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发生!
  ——真好,看着她活着,真好……
  泪流满面的男人狠狠的用手指扣着身后的墙壁,他能感觉到他的手出血了,但他不在乎,疼痛的感觉能让他确定现在的一切是真实的。死去的人还活着,而他的生活也就还没有沉入地狱。
  ——赞美梅林,赞美你……
  Severus抬起头看着天空,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一种救赎。但他知道那压在他心灵上的沉重枷锁开始松动了。这一刻他觉得无比的轻松,仿佛灵魂都变得轻盈了。
  ——莉莉,这一世一定不会再让你死去!
  重生的severus用双臂紧紧环住身体,肆意的释放着他难得一见的脆弱,此时他才真正感到了新生命的曙光,仿佛那条一直只有他一个人在艰难独行的黑暗荆棘路上,终于出现了一抹光明的影子。
  ——能活着,真好!
  “西弗,你那个亲戚感觉起来好严肃。”红头发的女孩一边吃着草莓口味的冰激凌一边问。
  “他就是那个样子,但他没有恶意。”黑发的男孩回答着,然后小口咬了一口咖啡口味的甜点——味道还不错。买吃的钱当然是普林斯给他的,其实自从他开始到普林斯庄园学习,赛色瑞就说服他拿一些钱回家。
  ——“如果你的那个酒鬼爸爸有了钱,他就可以去买酒,就不会欺负你妈妈了。”老人这样跟他说的。
  “为什么不接妈妈回来。”男孩倔强的问。
  “你也知道的,你妈妈不想离开你爸爸,这是最主要的原因。”老人有点哀伤的说,“我也希望能天天看到自己的女儿。”
  “最主要?”聪明的孩子立刻抓到了重点。
  “是的,那只是原因之一。我不想欺骗你,西弗。”老人慈爱的抚摸着他的头发,“而其他的,你还小,没必要去管那么多。等以后你长大了,自然会明白的。”——
  “他只是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小孩子而已。”男孩回到现实,淡淡的说。
  “不过,我看得出他对你很不错。”莉莉一脸开心的说,女孩为自己的朋友感到高兴。“我前几天看到艾琳阿姨了,她看起来精神要好多了。”
  “嗯,妈妈有在吃药。”男孩的嘴角难得露出的欣慰的笑容。
  “对了,西弗。”女孩停下来充满期待的问,“你学的那些东西能教我么。今天我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不会,也什么都不知道。我担心到了学校之后我会无法适应的。”
  莉莉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但是他并没有征得普林斯的同意,所以他不能给出肯定的答案。
  “我需要得到许可。”男孩犹豫的说,但看到女孩眼中流露出失望的表情的时候,又补充,“如果他同意的话,我会教你的。而且,莉莉你这么聪明,不会适应不了的……”脸微红的小斯内普低下头,他快被女孩大大的的笑容晃花眼了。
  “哦,西弗!”女孩一下子扑到他身上,“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男孩顿时成了红番茄,脸滚烫滚烫的。他心底别扭的咒骂一去不回的男人,嘴上也不放过过于兴奋的小姑娘。“莉莉,快放手!你脑子被冰激凌冻坏了么!”
  小女孩完全不理他别别扭扭的话语,继续表达着她的友好感情。
  ——这样,挺好的。
  这一刻,年少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觉的自己是幸福的。
  爱他的妈妈,慈祥的爷爷,别扭毒舌但教导他的普林斯——他觉得两个人是平辈——从某种意义上那个男人也扮演了父亲的角色,但他是绝不会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想法的。还有亲密的朋友和值得期待的未来。
  如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话,那就是自己还不够强大,还不能守护一切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要成长,他要变强!

纠缠与回归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severus。”红眼睛的英俊男人以一种极为不耐烦的语气威胁着,对面的黑衣青年已经气喘吁吁了。
  ——该死,为什么黑魔王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为社么他该死的什么都不说就直接向自己发动攻击,他做了什么让黑魔王震怒的事么?但是如果是非常生气,那为什么对面的人还一脸坏笑。并且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满足于用各种恶咒折腾自己,而不是直接赏自己一个“阿瓦达”!
  最令蛇王想杀人的是什么是——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你都不说要干什么,我怎么知道怎么做!
  一头雾水的蛇王在心里毫不吝啬的慰问了魔王全家的上上下下,甚至没放过自己学院的蛇祖大人。
  他真想知道这个大脑思维堪比曼德拉草,行动方式堪比愚蠢狮子的披着魔王皮的混蛋到底要干什么。
  ——是的,他清楚的知道,这人不是黑魔王。只是有着同一张脸而已。
  倚着墙壁,severus大口的喘着气,黑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敌人,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打着哆嗦。
  ——如此狼狈!真是丢人!
  面前的男人黑发红眼,面容俊美无比。没错,和Lord Voldemort一模一样。但是对疯了之后的魔王无比熟悉,又和如今的魔王进行过深入交流的severus敢用他的魔药才能打赌,这个人绝不是前段时间自己见过的那个。
  ——那么……是魂器?
  由于长时间战斗而体力折损很大的双面间谍有那么一瞬间走神,但恰恰是这微妙的破绽,让一直无法入侵男人大脑的“疑似”魔王找到了突破口。无声的“摄神取念”迅速搜索着自己需要的讯息。
  ——魂器?
  ——有意思,看起来这个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让他感兴趣。
  被勾起探究欲的某魔王想要顺着“魂器”这条线索向下搜寻,却在刚刚进入的瞬间,被重重的弹了回来。
  “混蛋!”severus低声咒骂,他知道刚才的景象已经足够让对面的人产生怀疑里了,如果他真的是魔王的魂器,那么事情就十分不妙!
  这个在刚才突然出现并对自己发出攻击的人,力量十分的强大,虽然比不上真正的魔王,但是绝对强过自己。摸不清对方底细,又不知道其目的,蛇王只能勉强跟他周旋——有个孩子还在等他。
  “severus怎么知道魂器的事?”用魔杖指着疲惫的男人,伪魔王微笑着开口,如果忽略他眼中闪动的杀机的话,这笑容绝对能让很多女人心碎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死鸭子嘴硬的蛇王狠狠的说。
  ——承认才是找死呢!
  “哦……”语调高高的扬起,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过分的人,他到是有点明白主魂的感觉了——是的,他是魂器,至今为止最强也是最理智的魂器——拉文克劳的冠冕,魔王的第二件作品。不过理智这一点是没有人能证明了。
  “钻心剜骨!”前一秒还微笑着的人突然发难,severus凭借多年的战斗本能迅速闪过恶咒,反手挥出一记“速速禁锢”。魔王轻易的挡住了连恶咒都算不上的攻击。
  “对决的时候,怎么能用这么温柔的攻击呢?Entrail-expelling(掏肠咒)。”轻描淡写的再加一记恶咒,魔王的样子仿佛是在教学生决斗方法的教授,如果忽略咒语内容的话。
  “盔甲护身!”勉强挡住飞来的恶咒,severus却因重心不稳而重重的跌倒地上,紧接而来的又一个“钻心剜骨”正中后背。蛇王闷哼一声,咬牙想要站起来,但全身的剧痛和酸软的双腿又使他重新跌倒。
  伪魔王并没有在这时候发动攻击,也没有多给他补上一个酷刑咒。只是看戏般的看着因疼痛而挣扎的男人,眼中透着异样的光芒。
  感觉到伪魔王的注视,蛇王紧咬着嘴唇抬头看向对方。他已经知道对面的男人并不想杀他,只是在和他玩游戏——玩折磨人的游戏!
  ——他想看戏,自己就决不能如他的愿,他越想看自己崩溃求饶的样子,自己就越不能哀号一声。
  痉挛的男人一手握着魔杖,一手抠着墙缝。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但黑色的瞳孔依然坚决的睁大,直直的注视着对面的血色。
  长时间的折磨让他觉得精神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了,他的大脑开始昏沉,思维也开始混乱。全身的肌肉僵硬着,战栗着,抗拒着。他能闻到血腥的气味,不知道是被咬破的下唇,还是被抠破的手指。
  他的眼皮重的像顶着两头巨怪,他的身体像一滩烂泥,他知道他快要支持不住了。越来越强,无处不在的疼痛令他发疯,而恶咒迷人的附加效果——神经更加敏感——让他感觉不到解脱的出路。
  他现在就只想把自己身上的肉都一块块割下来,以消除这个无休无止的疼痛。
  无奈的看着死活不肯开口呻吟的男人,伪魔王——冠冕先生觉得很无语。只是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都得不到满足,自己又不能真的杀了他。和主魂的约定不能违背,他虽然愿意回归,但是也想在失去独立意识和身体之前找点乐子。
  ——可惜就遇上这么个死活不低头的人。
  叹息一声,冠冕君挥挥魔杖结束了这个长达十五分钟之久的恶咒。一瞬间放松下来的男人几乎不能控制的直接瘫倒在地上,胸膛剧烈的起伏,脸色已经白的吓人。
  ——虽然不能杀,有些事情也需要弄清楚。
  冠冕君走到男人身边,轻轻把虚弱的身体抱起来,搂进怀里。好笑的发现这个人居然还有僵硬的力气。故意把人搂的更紧一点,无所谓的接受了一记因身体状况而杀伤力不强的眼刀,他知道对方现在根本没说话的力气。
  轻柔的顺着男人汗湿的头发,冠冕君让对方靠着自己的胸口休息。揽着后背的手缓缓的上下抚摸,幻想着黑袍下那令人遐想的光滑身子。
  ——主魂居然没直接把人吃了!——某思维明显异于常人的魂片在心里佩服主魂0.1秒。
  男人的呼吸渐渐平缓了,身体也不无意识的痉挛了,只是被敌人抱在怀里这个令人发指的姿势令他无法放松身体。挺尸一般的任由对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自己的后背,头发被拿在手里把玩着,那动作就像在装扮一个漂亮的洋娃娃。
  ——但他和洋娃娃没有丝毫雷同的地方,他很肯定。
  感觉耳朵有点痒,动了动身子,他才发现伪魔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头凑到他耳边了。下意识的缩紧身体,但由于身处环境限制,他这个动作等于努力的往对方怀里钻。
  泄气的教授大人耳根红红的别过脸,不想去管那个比蛇脸版魔王还欠扁的家伙——不知道这个第几个版本。
  “severus……”冠冕君发现比起看这个人挣扎和痛苦,其实这样要更有意思一点。邪恶的贴着对方耳朵轻轻吐着气,感受着怀里的人一下一下微颤,他眼中的笑意更浓了——该说这才是天生的变态么?
  “魂器的事从哪知道的?”玩归玩,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
  预料到对方的问题,severus闭着眼睛,紧紧的咬着牙,大脑封闭术全面启动。——决不能再出现失误。
  不说?
  看着男人鸵鸟一样的反应,冠冕君突然觉得这阴沉冷漠的人其实是如此的可爱——哈,可爱的毒蛇——多么完美的组合!
  “告诉过别人么?”得寸进尺的伪魔王在男人有点泛红的耳朵上轻舔了一下,引得怀里的人陡然挣动,一直死闭着的眼睛睁开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可惜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在这种半调戏的状况中,再凌厉的眼刀也显毫无气势。
  冠冕君的表情就像在看自己别扭的情人一般,充满了宠溺和温柔,只是这种神情并没有到达眼底。
  “severus,在不说话的话,我一点都不介意做完全套的程序啊。”几乎把整个身体都贴在男人身上,伪魔王用眼神证明他绝对是认真的。“这里虽然没什么人,但还是对角巷啊!”——出了事,大家都会知道。
  ——就好像有什么不同似的。
  蛇王鄙夷的冷笑。
  “比起我这种无名小卒,‘黑魔王当街强 暴男子’,这种标题更劲爆一点吧。”缓慢的用天鹅绒一样的声音控诉着,severus准备好了一场迂回战。
  “啊,没关系。”冠冕君不在乎的说,“被看到的话也是主魂被鄙视而已,和我没什么关系。”大大方方承认自己魂器的身份,并一边说,他一边用行动证明自己说到做到。柔软灵活的舌头沿着severus脖子的曲线慢慢的下移,舔 舐着,挑 逗着。牙齿也时不时的啃 咬一下,留下一个个印记。
  “该死,你在干什么!”无力的摆着头,想躲开那些诡异之极的舔 吻,梅林知道那湿滑的唇齿间根本没有一点温度。
  ——这是赤 裸 裸的威胁!
  无视对方毫无效果的挣扎,冠冕君用手直接扯开男人黑袍的领子,苍白皮肤暴漏在空气中,光滑如大理石般的肌肤泛着清冷的光亮,诱人无比。
  照着那诱人的胸膛狠狠的咬下去,终于满意的听到男人的第一声痛呼。冠冕君舔舔伤口上的血迹,抬起头血红的眸子中充满了占有欲,狂热的令severus禁不住瑟缩。
  ——像野兽看到猎物的表情。
  “其实怎样都无所谓。”伪魔王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些都是主魂该烦的事,我只是顺便帮他解决麻烦。”一眨不眨的注视的对方,冠冕君低头深深的吻上了那薄凉的唇。撬开紧咬着的牙齿,他细细品尝着对法口中的甘甜,认认真真在每个角落都留下自己的痕迹。直到把人吻得要断气了,才肯松开那诱人的唇舌。
  苍白的人染上绯色,显得有些魅惑。不舍的又啄了啄对方的嘴角,冠冕君叹息一声扶着男人坐起来,用手轻轻扣上散开的衣襟,怜惜的归拢凌乱的头发。手指抚上黑曜石的眼眸,他的声音有些酸涩。
  “只是想试着抢一次主魂的东西,可惜还是不行。”看着男人眼中流露出的疑惑,他好心的解释,“毁了主魂的东西,或者占有主魂的东西。这就是我想做的。可惜就算是有独立的意识,魂片依然只是魂片,主魂才是真正的主导。你知道么?”捧着男人的脸,他无奈的说,
  “他刚才发怒了。一个魂片居然想染指他的东西,简直是妄想。放心,你不会再见到我了,severus,我就要回归了。我虽然是自愿的,但现在感觉有点留恋呢。”捧着男人不舍的吻了又吻,看着依然空洞的任由自己摆弄的男人,冠冕君自嘲的笑了笑。“但他会拥有我的记忆的,小心点啊!”
  最后在那有些红肿的唇上浅浅留下了一个印记,伪魔王就像来的时候一样瞬间便消失了,就仿佛对角巷的某个静谧的街角从没有这个人的存在过似的。
  Severus怔愣的看着空无一物的街道,久久的缓不过神来。直到街口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小身影。
  那小小的孩子看到他后猛的冲过来,揪住他的衣领大吼,“你没有脑子么!一个人在这里装标本!”
  “Voldemort阁下,有什么事么?”红眼魔王突然飙升的魔压让对面的银发男人警觉起来。
  “不,没事。”魔王的眼睛暗了暗,“只是我自己的一点小事情。继续”
  ——不听话的魂器该处理掉了!不要随意破化我们的协议…….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魂片。居然妄图染指我的东西,看来是我太宽容了。
  “也就是说……”看着严肃的银发男人,红眼的魔王勾起嘴角,“这一次,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一定要逼盖特勒.格林德沃从纽蒙迦德里走出来。”
  银发的男子站起来深深的向Voldemort行礼。
  “不用谢我,帕德利.文森特。我只是为了自己的理想。”面对前魔王盖特勒.格林德沃最信任、最忠实的部下,当代魔王站起身,傲然的说,“与其呆在那个地方渐渐腐烂,不如重新掌握世界。”
  “不做天堂的奴仆,我们在地狱里高歌!”
  银发的男人和红眼的魔王掌心相击,“我们在地狱里高歌!”
  ——severus,这一次我一定会赢,一定!

姓氏与荣耀

  从那天以后,那个男人一切正常,就好像没有发生过“对角巷挺尸事件”似的。
  小男孩用眼角扫了一眼安静的坐在旁边看书的男人,刀削的面容上波澜不惊,专注而平和,虽然眉头紧锁,却只有思考的含义。
  ——像没事人一样!
  小蛇在心里哼了一声,转过头专注着自己的坩埚。
  ——他可没有忘记那天他送走莉莉之后一个人在甜品店门口时,如论如何都等不到男人时的感受。焦急,担心,压抑,心烦……他在心里无数次发誓,如果男人出现他一定要狠狠的骂他一顿。
  ——混蛋!居然放自己鸽子!
  最终他再也忍不住了,开始到处寻找。从人流拥挤的街道渐渐转进一个个冷清的小巷,直到在那个转角突然发现瘫坐在地上,表情茫然空洞的男人。他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抓住男人的衣领大声的咒骂着,吼叫着。他没有忘记当时男人身上传出的气息——迷茫而绝望。
  那个一向强势的人此时就像一具人偶,虚软的身体,疲惫的神情,任何一个长眼睛的人都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虚弱。
  ——还有那印在苍白皮肤上的印记,那是什么?
  小蛇想起赛色瑞开玩笑时给他看过的那张报纸,当时他狠狠的鄙夷了那幅刻意拍摄的照片,但此时从小在贫民窟长大的男孩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不会的,男人那么强,绝不会被人……
  ——当时的他狠狠的摇晃对方,直到那没有焦距的瞳孔终于凝聚了神采。男人看着他,盯了好一会儿,然后一把把他抱紧怀里。他能感觉到对法极力压抑但依然颤抖的身体,头顶传来间断急促的呼吸和若有若无的低哑呻吟。
  他不知道男人怎么了,对于这个刚认识不到一个月但却令他产生依恋情愫的人,他本能的不想看到对方脆弱的表现。任由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抱着自己,小蛇别扭的安慰着蛇王,“你这样子太难看了,赛色瑞会笑话你的。”
  “不要在这种白痴地方演戏给一群没脑子的看。”……
  良久,男人的颤抖停止了,但并没有松开他,而是出人意料的直接带着他幻影移形到了蜘蛛尾巷。然后又把他丢回了家里,把买的动东西扔给他后,男人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再一次幻影移形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
  迷糊的小蛇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边用稚嫩的毒牙喷洒着毒液,一边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男人瞒了他很多事,但是他不会贸然发问的。——那是属于对方的秘密,对方的私事。就像自己也有绝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事情一样。所以对于男人的奇怪表现,他选择尊重。
  ——所以说西弗勒斯.斯内普果然是条天生的斯莱特林小蛇,不是么?
  回忆结束的男孩也完成手中的魔药,认真的装瓶,封口之后,他着迷的看着那透明的颜色。
  “不够精纯。”一直大手从他手中取过瓶子,放在眼前看了看,“搅拌的时候速度还没有把握好。放入无花果皮的时间晚了两秒。最后冷却的不够及时。”平静的评价着,精准的指出不足,在魔药上severus很少刻意讽刺男孩的不足,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的孩子做的已经很好了,只是以魔药大师的水准来说还差了一点。
  点点头,把瓶子收回储物架,男孩看着正在收拾魔药工具的人,犹豫着问出了今天的目的,“开学的时候,你会送我到车站么?”
  听到他的话,男人的动作明显一顿。
  “我会把你和艾琳送过去。”平静的回答,他没有忽视小蛇脸上露出的那个大大的笑容——姑且把嘴角上扬超过三十度的笑容称之为大大的吧。
  ——发疯的小鬼!
  其实他内心有点感激对角巷事件后男孩什么都不问,虽然有时会偷偷看自己,但对方并没有试图窥伺自己的隐私。
  ——如果是那群不要命的狮子,肯定会义正言辞的缠着你问东问西,以显示他们那没多少空间的大脑里有你的位置。
  ——狮子的友情蛇类是不需要的!
  他不需要一个平时看起来无比关心你,但到关键时刻就为了该死的“最伟大的利益”把你往火坑里推的浮夸的友情。
  他要的是无论在任何时候都能理解体贴的给你留下足够个人空间的对等的朋友。要的是即使身份对立也绝不会指责你的朋友——就像马尔福一家,即使最后知道了自己的间谍身份,他们也从没怪过自己。
  男孩是天生的斯莱特林,所以他们能够彼此理解。即使是相同的灵魂,当他们经历的人生不同的时候,两个人也会有差异。
  现在的severus已经能把男孩和自己分开了,他们可以做朋友,最心灵相通的朋友,但他们并不是一个人。男孩有自己的人生,他只需要默默的看着,在必要的时候推他一把——斯莱特林照顾自己,男孩不会不明白的!
  “小西弗到了学校,不要忘了写信啊。”永远在普林斯庄园里来无踪去无影的赛色瑞又一次突然出现。对于这个行踪诡秘的老人,大小两条蛇显然都已经习惯了。
  ——不是说蛇才是最善于隐藏的动物么?
  “啊,哦。”小蛇应付式的回答,但下一秒就被老人抱在怀里了。
  “赛色瑞,放我下来,我说过我不是小孩了!”男孩红着脸指责,不过对方笑的很安详,亲切的抚了抚男孩的头发,老人温和的看着发怒的小蛇。
  “通常只有小孩子才会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赛色瑞戏谑的笑着,愉悦的看着黑发的男孩脸更红了。——他可爱的小外孙还真是容易害羞啊!
  “记住啊,孩子,”老人突然收回了开玩笑的表情,把小男孩的脑袋摆正到能和他对视的角度。“你是我最疼爱,最引以为傲的外孙。”
  赛色瑞严肃的看着男孩,深棕色的眸子中透着少有的认真,“无论何时,都要记住这一点,西弗勒斯。”最后的名字老人念得很重,仿佛不是说给男孩一个人听的。
  愣了半晌,红着脸的男孩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会记住的。”
  赛色瑞把男孩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越过小小的身子看着另一个默然的与他注视的男人,“记住,西弗勒斯(severus)。”
  男人闭上了眼睛,随后又坚定的睁开,缓慢而郑重的点头。
  ——我会记住的,永远!
  ——我将永远以此为荣,以赛色瑞的孙子为荣,以普林斯的姓氏为荣!
  “好了,”放下男孩,老人微笑着对两个人说,“现在我们的小先生应该回家美美的睡个觉,然后准备一下自己的开学事宜了。还有带我想你母亲问好。”
  ——在男孩第三次来普林斯庄园的时候,赛色瑞就给了他门钥匙,这样他可以在任何他想来的时候过来。
  男孩整理了一下衣服,拿起门钥匙离开了。临走前两双黑眸短暂的对视一下,然后立刻分开。
  ——没有留恋,他们都将向着自己的方向前进,绝不回头!
  “真是个好孩子,对么?”看着severus,老人感叹的说,“能看着他成长真好。”
  “只要他的大脑不被狮子同化的话。”冷着脸淡淡的回答。
  “severus,魔药是没有学院偏见的。”赛色瑞温和的说,意料之中的看到青年一脸鄙夷的表情,好像刚刚吞了鼻涕虫。
  “但狮子们永远无法体会魔药的美妙!他们只知道愚蠢的用魔杖显示他们全是垃圾的大脑还有一点思考的能力!但事实上那仅有的一点空间只是为了留着去填满更多的垃圾的!”永远不承认狮子能够成为魔药大师的魔药大师不屑的说。
  “是的,魔药没有学院偏见,但是……”像是在说服自己,老人点点头,“但是人却有学科偏见。我上学的时候有些人就甚至不相信魔药学是魔法。”
  “因为他们从不知道麻瓜是做不出魔药的。所以也就永远无法领会如何在制作魔药的时候准确的注入魔力。”
  “能把魔力控制的很好的巫师都有一颗纯净的灵魂。——伟大的魔药大师的灵魂是纯洁的。”
  看着有些惊讶的男人,“要知道在熬煮魔药的过程中魔力是被慢慢注入的,这种缓缓的力量的流淌不同于咒语的释放,那是一瞬间完成的事情,不需要强大的意志力和从始至终的集中力。
  但魔药却需要。要制作出一剂好的完美的魔药,常常需要魔药大师投入全部的精力和体力,又要精准的掌握输入魔力的程度和速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连最伟大的魔咒师都未必能做到这一点。——severus,我想这些应该从没有人跟你提起过。”
  年轻的魔药大师点点头,这些是他知道的,但他却无法像赛色瑞一样说的这么具体。而且他从不知道魔药的熬煮竟然能和灵魂扯上关系。
  ——同时他也有些不相信,因为在他看来自己的灵魂在就已经不再纯净了,它早就已经被污染了。但他有无法反驳赛色瑞的言论,因为在内心深处,他同样坚信着这一点。
  “记住,这是普林斯的家训。”老人最后郑重的说。
  ——肮脏的心永远无法触碰到灵魂的真谛。Severus你的灵魂其实从未堕落,只是不知道何时你才能意识到这一点……
  “我们以魔药为荣,熬煮的过程就是我们酿造荣耀的过程。”
  “是的,”冷峻的面容柔和了一些,空洞的黑眸染上了光彩,“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两位魔药大师相视而笑。
  ——这是,属于普林斯的骄傲!

时间与信件

  亲爱的西弗勒斯,
  收到你的来信我和普林斯都很开心。但是你怎么忍心只写“还好”这么简单的句子呢?要知道我们大概一个月才能收到你一封信,这种敷衍的态度真是令我太伤心了。我的西弗小宝贝居然这么不想让他的外公了解到学校的情况!下次请记得一定要写满一篇羊皮纸才行!
  所以作为关心你们的长辈,我们不得已需要通过其他途径来了解你的情况。至于是否属实,那我们就无从考证了,所以为了我们能了解到你的真实情况,请快快来信吧。
  一下内容是我们通过其他途径了解到的,希望能对你的学业起到帮助。
  对于你进斯莱特林,我们都很高兴,也同样认为是理所当然的。虽然我是个拉文克劳而severus并没有在霍格沃兹读书,但是我们同样尊重你的选择。相信你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斯莱特林的。
  至于你的交友问题,虽然马尔福族长在给severus来信的时候提到过,斯莱特林似乎很不喜欢你和一个格兰芬多的女生走的太近,但是我们认为你应该自己决定。
  莉莉是个很不错的小姑娘,又是你的朋友,作为你的长辈和朋友我不主张在挑选朋友的时候带有学院偏见。当然最终的决定权在你。
  至于斯莱特林内部的反对声,你大可以不必理会,蛇类照顾自己,这是普林斯给你的忠告。
  ——斯莱特林不需要别人认同,我们只保持自己的骄傲和理想。即使是充满荆棘的道路,我们也绝不回头的大步前行。
  我记得这是斯莱特林的守则。我蛇院毕业的祖母告诉我的,同样这也得到了普林斯的认可。
  所以,孩子,不要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我以你为傲!
  最后附上普林斯的问候——“照顾自己。不许输给该死的狮子!”
  爱你的赛色瑞

  亲爱的赛色瑞.普林斯,severus.prince先生,
  收到你们送来的礼物我真的非常的开心。那些有趣的魔法书籍和可爱的魔力娃娃都令我爱不释手,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感谢。
  对于你们说西弗从来不向你们描述学校的事情,我十分理解。即使在学校,他也一直很少说话。但是我知道西弗只是别扭而已。
  但是很多人不理解,再加上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纷争,很多人都不赞成我们的友谊。特别是詹姆斯.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这两个人,他们实在太可恶了,经常合起伙来起来欺负人!
  但是还好西弗在上学之前就学习了一些魔法,大多数情况下还是不会吃亏的,但也有几次受了小伤。我真的很生气!
  不过斯莱特林内部似乎对西弗还不错,虽然一开始我听说他因为出身状况挺受冷落,但后来慢慢就好了,因为西弗的才能出众。
  再有就是有个叫卢修斯.马尔福的学长很关照他,那个学长是斯莱特林的级长,所以其他人也不敢再找西弗麻烦了。
  我经常看到两个人在一起出现。但是我不喜欢马尔福,因为他看我的眼神很轻蔑,有一次似乎还想骂我,但是被西弗阻止了。要是詹姆斯.波特也能接受别人的意见就好了!他真的很讨厌!
  放心吧,如果西弗出了什么状况,我会及时通知你们的。这一次我是借用了西弗的猫头鹰给你们回信的,他看起来不太高兴,是因为你们给他的礼物没有给我的多么?怎么会呢?西弗真是太别扭了!
  对魔法界充满好奇和期待的莉莉

  亲爱的莉莉,
  感谢你把西弗勒斯的情况告诉我们。作为关心他的人,长时间无法了解他的境况是种很痛苦的事。但是正如你所说,我们家孩子很不善于表达,所以我希望我们之间的交流可以作为一个小秘密长时间保留下去,你说好么?
  至于詹姆斯.波特和西弗勒斯之间的冲突,我想除了学院的问题外应该还有些其他小误会。关于这种男孩子之间的争斗,作为淑女就应该尽量避免参与进去。当然二对一的行为是错误的,但我们相信西弗勒斯有能力自己解决自己的小问题。如果事情实在发生到令人遗憾的地步,教授办公室是个解决问题的好地方。
  而且男孩子冲动起来的时候,是没有人能拦得住的,任何人的阻碍都会成为催化剂。所以亲爱的莉莉,你是一个善良勇敢而理智的小女孩不是么?或许我们可以动动脑筋?用其他方法缓解一下男孩子的纷争?
  很高兴你能喜欢魔法世界,衷心地祝愿你能过得快乐。
  最后,跟着飞回去的猫头鹰就作为我们以后相互联系的方式。
  你的朋友赛色瑞,severus

  亲爱的赛色瑞先生,severus先生,
  最近学校里发生了一件很讨厌的事情,同时也是发生在西弗和布莱克之间的一场争斗。
  自从上次收到你们的来信后,我就尽量常常出现在波特眼前,因为我发现如果我在旁边的话,他就会收敛一点。
  但是这个对布莱克毫无用处,他只会觉得是西弗指使我挑拨他和波特之间的关系。我真的是太生气了!虽然不喜欢斯莱特林的人——西弗除外——但是其他姓布莱克的学生都表现的很有教养,只有这个西里斯.布莱克总是喜欢惹麻烦。
  那天他们又发生了争执,因为布莱克说西弗早晚也会成为马尔福学长的宠 物!——布莱克是个混蛋!莉莉检定!
  然后西弗就和他吵了起来。后来布莱克吵不过西弗,就开始胡说八道,他竟然说severus.prince先生是……哦,那么不雅的词语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说出来!他说prince先生是马尔福族长的情.夫!还说报纸上都说他们两个在一起亲亲我我!
  ——我简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连我这个小女孩都不相信八卦这种东西,他居然相信还随便乱说!
  然后西弗就发怒了,我从来没看过他那么生气的样子。他拔出魔杖就给了布莱克一个小恶咒,紧接着两个人就打成一团。一开始还用魔杖,后来就变成用拳头互殴了,就像麻瓜世界的小男孩打架!要不是莱姆斯.卢平一直拉着波特,他也早就冲过去帮忙了。
  最后是麦格教授把他俩分开了,那个时候西弗的脸都肿了,嘴唇也破了,身上好像还有骨折。但他一生都不吭。——西弗真是厉害!
  后来麦格教授分别扣了两个人五十分,并罚布莱克三个月的紧闭。据说校长还找两个人谈过话了,但内容我就不知道了。
  西弗在医疗翼里躺了三天,我觉得你们应该来看看他。
  有点担心的莉莉

  你.们.两.个.混.蛋.不.要.再.利.用.莉.莉!!!!——西弗勒斯.斯内普
 
  亲爱的赛色瑞先生,severus先生,
  我不知道西弗是怎么知道我在给你们写信的,但是他知道了,而且他不理我了。我好伤心啊!他是觉得我骗了他么?我真的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啊!
  我该怎么办?
  迷茫、伤心、难过、郁闷的莉莉
 
  亲爱的西弗勒斯,
  很抱歉背着你私下里和莉莉.伊万斯小姐联系,但是我想你能体会一个老人对他唯一外孙的担心和挂念。由于你不愿意写信告诉我们你的状况,我们只好从莉莉那里得到一点消息,如果这令你感到不舒服了,我们真诚的向你道歉。并且会马上停止这种联系。你说呢,西弗?
  虽然我们说过会尊重你选择朋友的决定,但是对于你最近的态度,莉莉.伊万斯小姐表示出了强烈的焦急和慌张,如果是因为我们的通信是你对伊万斯小姐的友情产生了怀疑,那我们会为此感到十分遗憾的。
  如果因为这件事情阻碍了你们良好的友谊,那我们同样也会感到十分难过。而如果因此让你对我们失去信任了,我们也会非常的伤心。
  所以西弗勒斯,你是否愿意给莉莉和我们一个补救的机会呢?
  最后我相信你不会拒绝帮我们带一点小礼物给莉莉吧?
  永远爱你的赛色瑞, severus (赛色瑞代笔)

  亲爱的莉莉,
  我想这大概是我们私下里给你的最后一封信了,感谢你这段时间帮我们关注照顾西弗勒斯,但是以后的事情就留给他自己去解决吧。
  对于我们的小秘密给你们的友谊带去的麻烦我感到很抱歉,但是我想我们家别扭的孩子还是愿意和你握手言和的,毕竟你是个如此讨人喜欢的女孩,又和他保持了多年良好的友谊。
  这只小猫头鹰就送给你当礼物吧,我们已经告诉它以后要听你的话了。
  再次送上最真诚的祝福。
  你永远的朋友赛色瑞,severus

  对于你们的行为我只能用“愚蠢”这个词来形容,希望你们以后能保护好自己的大脑,不要再让它被巨怪亲吻!——西弗勒斯.斯内普

  亲爱的赛色瑞先生,severus先生,
  西弗和我和好了,莉莉好开心啊!这次使用西弗的猫头鹰给你们回信,他没有生气。以后莉莉还可以这样和你的联系么?
  开心的莉莉
  ……
  总之时间就在猫头鹰的运送下一点点的流逝,当孩子们突然醒悟的时候,一年的光阴已经过去。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一如既往的载着满满一车的学生从古老的城堡驶向国王十字火车站。
  叽叽喳喳的小麻烦们一个个冲到大人面前热切的描述着一整年的经历。古老贵族的家庭依然保持优雅的做派,昂着头从车站消失。麻瓜世界来的孩子还要继续他们的旅程,而普通巫师家庭则一大家子一起开心的欢笑着。
  黑衣的小男孩告别了红发绿眼的女孩,黑曜石的大眼睛迅速定位了自己的方向。
  克制住自己的激动,他扑到一个棕发黑眼的女人怀里,小声嘀咕着。好像在抱怨对方应该好好休息而不应该来接他,但掩藏在女人外衣里的小脸却分明透着喜悦。
  旁边的两个男人一个瘦高而阴沉,一个慈祥而温和,他们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幕。无声的微笑不知在什么时候爬上了两人的面容,即使是冰冷阴沉的男人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角上扬超过了三十度。
  “那么我们回家吧?”温和的老人愉快的说。
  搂着男孩的女人惊讶的看着老人。憔悴的面容上写满不可置信。
  “只是一起吃个饭而已,偶尔回来看看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老人慈爱的看着女人,只是表情里有些悲伤。
  “走吧。”一直沉默的男人生硬的说。
  四个人握着门钥匙回到了普林斯庄园。
  ——谁也没有想到这是再艾琳.普林斯被逐出家族之后,整个家族的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聚会。或许年长的普林斯早已有所察觉,但他什么都没说。他们现在很愉快,不是么?

离开与抉择

  1972年8月的一个并不阴沉的早晨,普林斯庄园的后山上却充满了悲伤。一座崭新的坟墓矗立在青绿色的山坡上,白色的大理石上刻着黑色的祭文。字体修长而犀利。
  文字很长,几乎记录了赛色瑞.普林斯全部的人生——从出生到死亡,他就是这样一步步走完整个人生的。普林斯家族的第十二任家主,现在永远的沉睡于这安宁祥和的山谷,就宛如他生前的笑容般,令人感到无比温暖。
  到场的人很多,有他学生时代的同学和导师,也有他以后结交的友人。不同于魔法界的很多葬礼,每个学院都有人来参加祭奠。
  鹰院、獾院、狮院、蛇院在这里聚集,一向水火不相容的狮子和毒蛇,在此时却相安无事。他们只是为了来送走一个老人,一个值得人尊敬的老人。
  “……当他来到这里,他是孤独的;当他离开这里,他是幸福的。很多人永远的记住了他,他的事迹将被载入史册,他的理想将会被延续……
  他就这样走了,不论他有多么热爱这个世界,也不论世上有多少人爱他。他听不到我们的挽留,但我们会记住他的名字——赛色瑞.普林斯,在希望中出生,在战火中长大,在祝福中离去。他走的如此平静而又仓促,他甚至没有给爱他的人一个拥抱他的机会。但当他闭上双眼,他会听到我们的祈祷,会感受到我们的祝福……
  他是个伟大的人,梅林保佑他的灵魂!”
  年长的白巫师,霍格沃兹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用充满悲伤和赞美的语调为赛色瑞.普林斯,普林斯家族已故的家主诵读了悼词。老人天蓝色的眼睛里闪着水光,但苍老的面容却异常坚定。
  墓碑前艾琳.普林斯.斯内普已经哭倒在地,她的儿子西弗勒斯.斯内普用细细的手臂用力的扶住她。小小的男孩用力睁大黑亮的眸子,不让里面的液体流出,但男孩的眼角而睫毛上却依然挂着泪珠。小脸紧紧的绷着,牙齿咬住下唇,瘦削的身体微微颤动,却倔强的不肯发出声音。
  ——十二岁的男孩仿佛一下子成熟了很多。
  黑发黑眸的男人沉默而疏离的站在一边。他的表情一片空洞,默然的甚至感觉不到生气。黑袍勾勒出的高瘦的身子站的笔直,后背僵硬的挺着,隐藏在黑抛下的双手死死的握住,指甲深深抠进手心,隐约能嗅出血腥的气味。
  他的双眼是干涩的,那里面没有一滴眼泪;他的脸色是苍白的,上面没有一丝血色;他的嘴唇是青灰的,上面没有一点生机。他站在那里,静静的,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去打扰他。他的身边仿佛真空,冰冷低沉的气压使想要尝试的人望而却步。
  ——他需要冷静。他必须冷静。
  人们一个接一个的把花束摆放在新的墓碑前,每个人的动作都无比虔诚。他们为沉睡在这里的老人送行。
  Severus不知道葬礼是在何时结束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墓地就只剩他一个人了。当他终于从深沉的思维海洋中苏醒的时候,青草铺满的山坡上只有白色的石碑和美丽的花朵。
  ——他,是这里仅剩的黑暗,仅有的生命。
  缓缓的走到墓前,他注视着眼前的墓碑。那个温和慈爱的老人就沉睡在这里。在他们相识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早已将老人当成自己的长辈,自己的亲人。上辈子孤独一生,到死都只有波特家的小子在身边令自己死不瞑目。这一世却能够从一开始就和这睿智的老者相识,他很感激,很庆幸。
  现在这个老人也走了,回想当日他和自己的谈话,severus明白赛色瑞.普林斯从来就不留恋长久的生命。他说自己很幸福,能在生命的最后和女儿和好,和外孙相认,梅林甚至体贴的让他提前看到了长大了的外孙。
  ——这,已经足够了。
  ——不,这些不够,远远不够!
  该死的把人当白痴耍的老混蛋!为什么不早点说,为什么不想办法延续生命,为什么到了最后依然那么平静!
  ——我,是最伟大的魔药大师啊!
  Severus紧紧的咬着牙,双眼依旧空洞,却死死的盯着那块墓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老人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最担心的依然是自己——一个并不能算他外孙的外孙。
  “severus,”坐在沙发上的老人突然呼唤对面看书的青年。对方挑起一边的眉毛做了个经典疑问动作。
  “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老人缓缓地说。青年放下手中的书,注视的老人。
  “不要这么严肃,孩子,我只是希望你能保持冷静。”看着对方紧锁的眉头,赛色瑞抬手揉了揉脑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可能不会活太久了。”对方的表情骤然变得震惊,转而又无比愤怒,在对方开口之前,他挥手打断了他。“我说了,希望你保持冷静。”
  “你该死的让我怎么冷静!”暴怒的声音打破了屋子原本的宁静,黑衣青年的周身都释放着危险的气息。
  “别这样,孩子。人老了,总有要去见梅林的一天。”赛色瑞平静的说。
  “一百多岁的邓布利多还活蹦乱跳的!”severus立刻否定了这个解释。
  “你应该知道,”赛色瑞真诚的看着自己的晚辈,“普林斯家族的人一向短命。我的父亲和祖父都是在这个年纪去世的。”
  ——常年泡在魔药里使魔药大师们的身体具有极强的抗药性,一般的魔药对他们毫无作用。以身试药的行为又使他们体内沉积了大量的毒素,这些毒素随着岁月的增长逐渐侵蚀他们的身体。而大师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喜欢阳光,不愿意运动。这些交错叠加起来的结果,就是的普林斯——这个以魔药著称的家族,历代成员的寿命都很短。
  这一点severus是知道的。但是他绝对无法理解赛色瑞的态度——那种毫无留恋,毫不在意的态度。
  “你不是第一天知道了。”severus阴沉的说。
  “是的,其实几年前我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急遽衰老。”老人叹息道,“我本来以为我就会这样一直孤独寂寞的死去,到死也不能和亲人相认。”
  “但是现在不同,现在不同了severus。我很开心,或者说我很幸福,孩子。”老人无比满足的声音触动了青年普林斯的心,他愣愣的看着对方,仿佛想要找出反驳的理由,但却无功而返。
  “我……”青年颓然的靠在沙发背上,眼神移开不去看对方深棕色的眼睛,他有点语塞。
  “不用担心,孩子,我不会有任何痛苦的。”
  “我又不是没长脑子的巨怪,谁会担心那种无聊的事情。赛色瑞你正在向狮子靠拢了么?”狂乱的反驳,青年空洞的双眼难得有些慌乱。
  “我知道,我知道,severus,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我今天要说的不是这个。”老人严肃的看着对方,强迫正释放怒气的人平静下来。“我需要你仔细考虑一个问题,然后认真的回答我。”
  尚未消散怒意的黑眸盯上深棕色的,蛇王收敛了气势。
  “我希望那不是一个没大脑的无聊恶作剧。”severus冷哼着说。
  “当然,当然,severus。我不会拿普林斯家族和我爱护的人的生命来开玩笑。”赛色瑞站起身,微微抬起下巴,摆出罕有的贵族姿态,他郑重的问,“severus,你愿意成为普林斯家族的继承人么?”
  青年蛇王愣住了,他惊诧的看着面前的老人,一瞬间,他觉得老人竟是如此的高大,苍老的面容并没有敛去他焕发的精神,生命的终结也没有令他的脚步退缩。
  他不安的挪动了一下,神情有些不知所措。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他焦灼的用手抓着沙发的面料,双腿交叠着,想显示自己的轻松。
  “不要急着回答,孩子,听我把话说完。”普林斯现任族长制止了对方妄图掩饰不安的发言,冷静的道,“severus,有几个问题你一直都没有问过我,这是你对我的尊重,但我认为你有权知道。而在这之后,你需要认真的考虑我刚才所说的话。”
  青年缓缓的点头,他知道更多的真相正在向他展开。
  站在墓碑前回忆着老人的话,severus感到前所未有的挣扎和矛盾。
  ——是的,他不想,不想再次被卷入历史的轨迹中。他想平静的生活,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他,什么阴谋,家族,纷争,血统,让他们统统去见梅林。
  他最大的心愿就是一辈子和自己心爱的魔药在一起,切割、碾碎、熬煮、搅拌……那种美妙对他的吸引比任何力量的魅力都大得多。
  ——他受够了夹在两个大魔王之间的该死的感觉了。这段日子难得的平静令他再也不想和任何一方扯上关系。
  但是……如同赛色瑞所说的,他那总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的该死的责任心!
  ——而且,在混乱的年代想要保持中立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想任人宰割。因为如果不倾向任何一方,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一方会帮你。除非你足够的强大,或者你根本没有什么想要守护的存在。
  ——显然,对severus来讲,这两点他都不具备。他没有强大到能和黑魔王或者白巫师对抗,也并非生无所恋。
  所以他只能在此作出选择,一种撕心裂肺的选择!
  ——是的,是的,事实上他又一次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又一次把自己暴漏在两方的獠牙下了。
  ——“severus,当年我把艾琳从普林斯家除名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其实是不想让她被卷入到残酷的纷争中。”
  “普林斯家虽然是世家,却不是像马尔福一样的大贵族。我们一直在魔法界占有一席之地的原因是由于我们世代相传的魔药才能。所以我们也不像斯莱特林的贵族家族一样强调纯血。”
  “我们虽然没有和麻瓜联姻过,但是在普林斯家族中有很多混血巫师和麻瓜巫师的存在。我的外祖母就是混血出身。”
  “但是作为贵族就必须要懂得保护自己和保护家族。艾琳太懦弱了,也太胆小了,她无法承担家族的责任。如果她嫁给巫师,我还可以给她选一个适合丈夫来帮助管理家族,只要他们其中一个孩子姓普林斯就行了。”
  “但是艾琳嫁给了麻瓜。无论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普林斯家,我都不能让她继承家族。所以把她除名是我唯一的选择。”
  讲到这里的时候,老人停顿了,severus能感觉到他的哀伤。相处之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对面的老人有多么爱自己的女儿,即使那并不是个合格的贵族千金。
  “自从艾琳走了以后,我一直以为普林斯家会就此断绝。虽然我知道艾琳有了孩子,我还偷偷去看过那男孩。但太过年幼的孩子依然无法担当家族的重任,更何况艾琳根本完全没有告诉他关于魔法界的,关于普林斯的任何事。”
  “而且虽然残忍,但我不能把家族的重担轻易的套在一个孩子身上,因为那就等同于把他推到贵族们的獠牙下了,或者更直白的说是食死徒的圈子里,Lord Voldemort的眼皮底下。没有接受过训练的幼崽在那种环境下是守不住自己的心的。——哪怕他将来可能无比坚强!”
  老人看着自己成年后的外孙,他知道这个孩子在幼年时同样经历过无数的痛苦和劫难,但是这些挫折没有打倒他,而是令他成长起来了。
  ——他感到很欣慰。
  “你的来到令我有了希望,孩子。当我从报纸上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感觉,有一种你就是我外孙的感觉。”
  赛色瑞示意黑衣的青年自己听他接下来的话,severus明白下面的事情才是家族隐藏最深的秘密。
  “没有人知道,普林斯家曾经有位疯狂的先祖热衷于研究灵魂魔药。发誓要制造出能够储存灵魂的药水,以求长生。虽然他最后失败了,死于自己酿造的毒药。但是他给家族留下大量关于灵魂的研究资料。而其中有一本就是关于转生的。它们都存放在庄园的密室里,只有每一代的家主可以阅览。”
  黑衣青年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老人示意他听下去。
  “而同时,作为他研究的附属品,他创造了家族灵魂契约的魔法。他以自己和自己的儿子为实验对象,将这种家族魔法灌注到血统中。但凡有普林斯血统的巫师都会自动带有这种魔法契约。由于是传承,所以只有长辈能感觉到晚辈的信号,而反过来却不能成功。——比血缘魔法更加准确有效的方法。这能使我们的家族成员不会散落。”
  “这也就是我能找到你的原因。”老人最后总结。
  “那,我母亲……”severus忍不住发问。
  “艾琳不知道这件事。她就算是对你有异常的亲近感,她也无法判断你就是她的儿子。更何况这个时代的你依然存在,我想这可能会冲淡这种感觉。”
  “我一度担心你和西弗的灵魂会不会有冲撞的可能,毕竟梅林无法让两个相同的灵魂同时存在。但是既然你能出现在这里,就至少证明了你存在的合理性。至于其他的问题,现在还很难预料。”
  “但是,severus。”老人的神情有些担心,“你的灵魂并不稳定,你要注意这一点。”
  青年点点头,老人继续刚才的话题。
  “而我现在急于让你决定是否继承的问题,并不是由于我将不久于人世,而是……你知道的,德国传来的消息。”
  青年听到“德国”的时候神情明显一变。
  “盖特勒.格林德沃成功越狱,现在不知所踪。”老人叹息一声,“我是在那场战火中长大的。”
  “虽然那次的战争,主战场在德国,但是英国同样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我记不清具体的事情,但是我绝对无法忘记那种感觉——恐怖和惊慌。每个人都在惶恐中度日,谁也得不到安生。”
  “盖特勒.格林德沃和Voldemort十分相似,但有截然不同。他比另一个更加执着,甚至可以说已经是执念了。但是一直没人知道这种执念是什么,因为一直宣扬纯血的他从未真正笼络过贵族,在最后也以战士的身份单独迎战邓布利多而被打败,而非以王者的姿态在王座上腐朽——这些都说明他和现在的黑魔王并不一样。”
  青年皱了皱眉,他并不是很了解前人黑魔王和老校长的关系,但是他知道两个人青年的时候曾经是朋友。
  “然而恰恰因为这样,他才更加危险。如果他没有改变,依然带着那种危险的执念,再和Voldemort联手,后果将不堪设想。普林斯家的安全也会受到极大的威胁。
  ——我们的优势决定了我们必然是双方争夺的重点之一。一个魔药大师在战争中过的重要性,曾经发动过战争的盖特勒不会不知道。——我们必须要防患于未然。”
  黑衣青年人生第一次开始对自己的才能感到无奈。
  “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防护咒语,我们也一样,只要这个家族有家主存在,那么这种咒语就会发挥功效。其功效可以保护这个家族的所有成员。
  ——这也是我需要你做抉择的根本所在。”老人期待的看着对方,“我希望你,severus,能做出选择。”——
  ——永远都那么自作主张的老家伙。
  黑衣的新任普林斯家主默默的抚摸着冰冷的大理石,一滴泪水偷偷的从眼角滴落,掉到白色的花瓣上,飞溅出无比晶莹的光芒。

魔王与魔王

  “盖特勒.格林德沃,你就打算一辈子烂死在这里么?”优雅低沉的声音充满了杀机和愤怒,黑发红眸的男人阴森森的吐着气息,冰冷的双眼紧盯着牢房里金发的男人。
  ——那男人已经不再年轻,英俊的面容上已显出沧桑的痕迹,但和他的真实年龄比起来,还是要年轻很多。
  牢房中的男人一动不动靠在破旧的床头上,眼睛望着头上那扇小小的天窗——那是他与外界唯一的联系——天蓝色的眼睛,凝视着蓝天,男人仿佛和他身边的世界毫无关系。
  ——谁也无法想到,这个人就是当年那个把整个巫师界推入地狱的前任黑魔王——盖特勒.格林德沃。
  “殿下……”银发的男子有些激动呼唤。
  ——帕德利.文森特——一个永远忠于盖特勒.格林德沃的男人,从起势之初就是其最为强大的助手和军师,亦是他自学生时代起就结识的好友。二十七年来,四次攻破监狱守卫冲到他的君王面前,只为了能带走这个曾经给了他理想和信念的男人。今天是他们第五次在牢狱中相会。可是他的君王一如既往的毫无离开的欲望——或者说是一如既往的绝望。
  “看看你面前的人,盖特勒.格林德沃!”红眼的当代魔王冷冷的说,“帕德利.文森特,一个即使你自己都已放弃,却依然坚守你理想的男人。你给了他希望,又令他绝望。盖特勒,你这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不,你说错了,年轻的魔王。”金发的男人依旧未动,只是用那仿若木偶般的声音生硬的发出音节,“我不是个懦夫,因为我本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男人依然看着天窗中露出的那一点点天空,仿佛那就是整个世界。
  “骗子?没错,你一直都骗了他们,骗了那些跟着你,效忠你,服从你的人们。”Voldemort鄙夷的说,他挥手变出一把舒适的靠背椅,优雅的坐下,双腿交叠,双手搭成塔放在膝盖上。——那姿态犹如君主俯视他的臣民。
  “‘用力量作为我们生存的理由,卑劣的种族不配和我们平起平坐。我们生来就是王者,他们天生就是奴隶。我们信仰强大,我们追求更完美的世界。我们生而高贵,我们以纯血的骄傲为荣。肮脏的奴隶不是我们的子民,低下的血统不是我们的族人。是他们玷污了我们纯血的光荣,是他们践踏了我们高贵的灵魂。我们要创造一个真正的世界,属于我们强者的天下……’呵呵,多么动听,多么蛊惑人心的誓言。我都想向你学习了。”嘲讽的冷笑,红眼魔王扫过依然在装雕塑的人。
  “Voldemort阁下,请不要侮辱殿下。我是请您来帮忙的,而不是来诋毁我们的理想的。”一旁的帕德利低声道,语气中带着警告。
  “我完全没有想要侮辱你的理想,帕德利。相反,我赞赏它。同时我也十分欣赏为这个理想而一直努力的你。但是……”红眼暗了暗,“这并不代表我需要尊敬里面那个根本没有脸面见你们的懦夫。”
  “阁下,请不要继续侮辱……”
  “他说的没错,帕德利。”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想要继续为前魔王辩护的忠臣,一直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般的男人终于有了动静,他的身体微微转动,天蓝色的眼睛对上血红的。“你知道的很多,年轻的魔王。”
  “只是发现了一点漏洞,然后顺藤摸瓜,从而知道了更有意思事情。”Voldemort毫不在意的靠在扶手椅上淡淡的说。
  “我能问问是什么漏洞么?”金发魔王的脸上露出了好奇。
  “只是有个人无意中说了一句话提醒了我……”故意放缓语气以引发对方的注意,“他说‘我的灵魂将不再完整’。很固执的一句话吧?但这却提醒了我。”
  “灵魂……”盖特勒若有所思的喃呢着。
  “是的,灵魂。我以为这很奇妙,不是么?”红眼魔王愉悦的说,明显对自己成功挑起对方的兴趣感到很满意。“你不是也一直在寻找么?灵魂的秘密。”
  “呵呵……”金发的男人笑了,他挺起脊背,昂起头,脸上显出傲然的神色。那姿态使他褴褛的衣衫也像是王者的战甲。“灵魂的力量比任何力量都强大!”
  “那么你呢?你的灵魂呢?属于你灵魂的力量呢?”黑发的男人同样挺直了身子,傲然的问。
  “我的灵魂……”盖特勒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抬起头,着迷的看着头顶的一点蓝天。“我的灵魂早已被困在他身边了。”
  “他?”Voldemort难得露出了一点八卦的资质。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年轻的魔王。”盖特勒眯起他透彻的碧眼玩味的盯着对方,“我并不相信你的到来不是胜券在握。”
  “是与不是,要看你的决定。”Voldemort挑眉看着牢笼中的男人。
  “他……现在……怎么样。”
  “他?好的很。至少比你强的多!”红眼魔王嗤笑着道,“相比之下,他要比你痛快的多,洒脱的多。”
  “那样……也好。”金发的魔王再次闭上了眼睛,“那是他的生活。”
  “但我却可以令他变得不好。”牢笼之外的人恶意的冷笑着,“我可不会像你一样,为一些无聊的理由而放弃理想。”
  “那你的理想是什么,年轻的魔王?”男人的声音有些意味深长。
  “纯血的荣耀!”毫不犹豫的回答。
  “呵呵……呵呵哈哈……”前魔王笑的几乎快要抽搐了。他颤抖着肩膀仰着头,毫无形象的笑着。门外的现任魔王眉头紧皱,暗红的双眸中充斥的血腥的杀机。而对两位魔王都有所了解的帕德利.文森特则有些不安的绷紧了面容,眼神游移在两个人之间。
  “抱歉,呵呵……”金发魔王止住了笑声,“我为我刚才失礼的行为感到遗憾。”
  “极为遗憾,前魔王先生,”黑发魔王危险的说,“我希望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然,我有我的理由,年轻的魔王。”盖特勒郑重的说,“你没有在自欺欺人么?纯血的荣耀?不要以为我在这里,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Voldemort先生。而且想当年你入学的时候,我还没有在这里安家。”
  Voldemort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注视的对方。
  “我拥有力量,我渴望权力,我追求荣耀。”
  “那些并不只限于纯血,或是贵族。”盖特勒低下头平静的说。“你我很相像。我们都是那种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推无数人下地狱的存在。我们不在乎利用任何人,任何事物,任何感情,只要是能为我所用的,都会毫不客气的掠夺。不能为我所用的,则绝不手软的毁灭!”天蓝色的眼睛突然睁大,空洞的双眼中第一次染上了情绪,狂热的火焰渐渐从眼底点燃。
  “力量、权力、荣耀、骄傲、君临天下的感觉和被万人膜拜的场面对我们有致命的吸引力。疯狂而冷静、残忍而理智、掠夺与手腕、权术与操纵。我们喜欢,我们心醉于这种掌握一切的感觉。我们乐于,敢于,善于操纵一切。这——才是我们所真正的野望!”金发的魔王站起来,走到年轻的魔王面前,神情就好像看到了最知心的同盟者。
  “我承认,那是我的野心,我的理想。但你不要忘了,盖特勒.格林德沃,你的理想和野心早已埋葬在这荒无人烟的冰冷监狱里了!从你束手就擒的那一刻开始!”黑发的魔王同样站起身傲然的看着他的前辈。“你的所有野心也根本比不上他对你灵魂的束缚,从一开始你就已经输了。彻彻底底!”
  “不不但输掉了自己的一切,你的信仰者们的一切,甚至你的灵魂都早就输了。现在的你只是个空壳子,一个披着盖特勒.格林德沃皮囊的空壳子!在他面前你永远不得翻身!永远赢不了!”
  “够了!”金发的魔王爆发出积压已久的魔力,巨大的魔压骤然席卷了整个牢房。魔力较低的帕德利踉跄的倒退,Voldemort给两人加了一道防护壁,这才阻挡了魔压的攻击。
  “我知道……”盖特勒大口的喘着粗气,“我知道你是想激怒我,我知道……”
  “这些都是事实,一切你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在防护壁后面Voldemort继续为火添了点柴。
  “就算我出去,我也绝不会帮你的。”
  “我知道,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年轻的魔王微笑着说。
  良久,前任魔王终于恢复的平静。“利用什么?”他淡淡的问,“利用我帮你牵制他,然后让你打败他?”
  一脸“你是白痴么”的表情,Voldemort冷笑着道:“只是希望通过你,让他放弃对付我而已。没有了他的阻碍,我的事情办得就会很顺利。而我……同样也无需用那种迂回的方法达到自己的目的。正如你所说……我追求的是操纵一切的感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
  “如果你想要整个世界都向你低头的话,他绝对不会同意。”盖特勒的语气中已经有明显的动容。
  “不需要。”Voldemort傲然的说,“比起当个用武力解决一切的疯狂暴君,我更喜欢当个能够操纵一切的掌权者。游戏的乐趣在于它的过程而不单单是结果。当然游戏既然玩了,就一定要赢,这是准则。”
  “不过有些东西如果真的能得到,现在的我愿意放弃那种野望。”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只要你不阻碍我的计划。”
  “你……年轻的魔王,你和传言中的并不相同。”金发的魔王好奇而又玩味的说。
  “我以为像我们这种人只会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且……”嘴角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有些时候,人是会变的。”Voldemort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他今天第一次露出有温度的表情。
  “我很想见见能影响魔王的人呢?”盖特勒看似轻佻的说。
  “那么你的答案是肯定的了?”Voldemort故作疑问。
  “我没有理由拒绝,不是么?”盖特勒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熟悉他的帕德利此时却闻到了阴谋的味道——每当他的君王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说明他在算计什么了。
  ——不过这样一来,他的王终于复活了。
  帕德利.文森特的脸上满是激动。
  “对不起,帕德利。还有……”盖特勒转头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和最忠诚的属下,“辛苦了。”
  “我的荣幸,殿下。”银发的男人深深的行了个贵族的问候礼节。
  ——他的眼睛湿润了。
  “那么,我们走吧。”黑发年轻的魔王优雅的转身,华丽的墨绿色袍子在身后翻滚,那气势就仿佛是即将君临天下的霸主。
  由于刚才的魔力已经毁掉了大半的牢笼,金发的前任魔王同样毫不费力的傲然的离开了这座他住了二十几年的牢狱。二十七年之后,他终于选择离开这里,再一次用双手触碰自己的理想。
  他一步步的走着,步伐沉稳而坚定。即使身后只有一个属下,他也好像引领了千军万马。
  ——年轻的魔王啊,不能轻易就把弱点暴漏给别人看啊!那会使对手有机会发觉你灵魂的脆弱……

开学与新生

  1972年,9月。无论这一年发生了多少事,也无论这一年有多少人变成了画像,在霍格沃兹开学的这一天,孩子们依然如期上了特快专列,向这座古老的城堡进发。
  黑发的男孩神情阴郁的独自坐在一个房间里,他的心情很不好。一个月前这辈子最疼他的外祖父去世了——那个令他从心里尊敬的老人——就那样微笑着在他的面前闭上了眼睛。即使男孩以后会成长为一个心智坚强的人,但现在十二岁的西弗勒斯还是个孩子,有点早熟的孩子而已。
  在相识的岁月里,老人给他的温暖和关怀让他第一次以普林斯家族的一份子为傲,而且年长者睿智的言语也冲淡了他心中原本对力量的狂热。
  他爱赛色瑞.普林斯——虽然他从没说过。
  自从老人去世后,原本身体就不好的母亲越发的虚弱了。他离开的时候那个因丧父而无比悲伤的女人,才刚刚从一场大病中康复。他极为担心自己的离去会不会使母亲更加憔悴。
  ——而那个男人,据说是自己父亲的男人,暂时因酒后斗殴而被关进了麻瓜监狱——这是件好事。
  他并不担心母亲没有人照顾,普林斯庄园的家养小精灵被命令暂时为蜘蛛尾巷服务。
  ——虽然他完全无法理解这种奇异的生物,但是……不可否认它们是家务专家。
  而更让他心情抑郁的是那个和他有着同样名字的现任普林斯家主,那个阴沉冷漠的男人。那家伙居然把他一个人扔到车站就幻影移形了!明明从这学期起那个混蛋就是他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了,竟然不带他直接去学校,而要他和一群吵得要死的小巨怪们一起忍受着浪费时间的几个小时。
  想到这里,小蛇不满的哼了一声。
  ——说什么坐火车上学是学生必须遵守的规矩!根本就是嫌麻烦故意把自己撇一边!
  “哦,西弗勒斯,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一个人躲起来了!”门突然被拉开,华丽的声线惊扰了正处于低气压中的小蛇。铂金小贵族引以为傲的腔调和假笑就只得到了对方一记威力十足的死亡视线。
  “马尔福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么!”初生的小蛇已经开始长出毒牙了,“还是说过分的思念你那美丽的女朋友,使你见鬼的大脑已经被荷尔蒙填满了么?”既然有人找骂,西弗勒斯——未来的蛇王——是不会放过的。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亲爱的朋友。”小孔雀在这一点上已经深得他父亲——老孔雀的真传,“你看,虽然我和纳西莎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单独约会了,但是我还是抛弃我美妙的幸福时光来找那条不知所踪的小蛇了,不是么?”
  “我想我没有这个荣幸成为马尔福家族继承人的宠物,我在哪跟你没有一点关系。而且……”小蛇假笑,“我想社交频繁的马尔福少主和布莱克家族的小女儿应该会利用任何一次家族舞会来增进你们的感情。所以不要把你的行为说的如此伟大,这会令我倒胃口的。”
  “随你怎么说,西弗。”无所谓的一笑,马尔福只听他想听到的,“到我的包厢里来吧,有很多人想要结识你。”
  “我对虚伪的贵族游戏毫无兴趣,”西弗勒斯的眼神暗了暗,“我想你很清楚,卢修斯,他们想要结识的只是可能成为普林斯家族继承人的人。”
  卢修斯收起了假笑,认真的看着自己别扭却敏锐的朋友,“我理解你的心情,西弗勒斯。在这种时候谈这些确实很令人烦躁。但是……”灰蓝的眼睛真诚的看着黑色的,“你是普林斯的一员,这无可否认。”
  黑发的男孩沉默了,他明白卢修斯的意思。作为家族的成员,他需要在这个时候——在家族发生重大变故的时候,为这个家分担一些负担。
  他知道那个与他同名的男人现在很累,非常累。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那人会在这种时候到霍格沃兹任教,但是他知道,男人在保护这个家,保护他。——或许他并不应该那么的任性。
  “我明白,卢修斯。”男孩冷冷的说,“但是我不善于这个……一旦把事情搞砸……”
  “放心,西弗。”铂金少主冷傲的抬起头,“没有人会对马尔福的朋友不敬,即使有,马尔福也绝对不会允许。”
  伸手拍了一下小孔雀那保养的异常仔细的手,“走吧,我可不想还没办事,就先被晃花了眼睛。”
  “哦,亲爱的西弗,你为什么就不能直白的表达你的赞美呢?”铂金小贵族一脸忧伤的说。
  小蛇做出一个“自己要吐了的表情”,忿忿的转身离去,黑袍划出的优美曲线把还在自恋的某人狠狠的丢在了一边。
  ——该死的荷尔蒙过剩的孔雀家族!
  相比小蛇在列车上的逍遥生活(?),再一次坐在霍格沃兹校长办公室的某前任魔药教授——或者是以后的魔药教授——现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severus,看着对面笑的就像蜂蜜公爵又出了新品种的糖果一样的老蜜蜂,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又掉坑里了——而且还是自己跳下来的。
  ——该死的赛色瑞,临死还给自己添乱!
  魔药大师黑着脸,周身释放这冷气,眼睛阴暗的看着正在向自己推销甜食的老蜜蜂。——多么熟悉的情景!——在内心中狠狠抽打自己的蛇王悲哀的想。
  “哦,西弗勒斯,年轻人应该有点活力。来点蜂蜜柚子水怎么样?”老蜜蜂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形,长长的白胡子上下抖动,自顾自的把一杯飘散着浓郁甜腻气息的不知名饮料推向蛇王,后者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吸血鬼在跳草裙舞一般,无比的扭曲。
  “我假设,宴会就要开始了,阿不思!”蛇王咬着牙丝丝的威胁着,“如果你这是想要推销你的甜食,恕我无法理解你诡异的口味。或者你根本就是老糊涂了,已经分不清,饮料和毒药的区别了?!”
  “哦,你不喜欢甜食么?这真遗憾。”完全没有表现出遗憾的老蜜蜂自己端起那杯不知名液体,满足的品尝了一口。“哦,非常独特。”——老蜜蜂检定。
  ——确实非常独特!
  忍耐力过人的前双面间谍不停的给自己进行心理催眠——不能因为杀了这个祸害人间的老蜜蜂而被关进阿兹卡班!作为一个理智的斯莱特林而非冲动无脑的狮子,这太丢人了!
  蛇王觉得自己应该开始考虑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这个老混蛋,然后毁尸灭迹。对面这个穿着星星袍子的诡异生物的存在目的就是令自己发疯——比黑魔王还具有杀伤力!
  “要是没有事,我没时间陪你品下午茶,阿不思!你可以和你宠物交流一下心得!”蛇王的耐心将尽。
  “西弗勒斯。”老校长挥手安抚住狂躁的蛇王,湛蓝的双眼从月牙形的眼镜后面凝视着对方,“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静,无论遇到什么情况。”
  思考着这句话里是否有什么陷阱,蛇王沉默了半晌。
  “我又不是愚蠢的狮子。”蛇王强烈的证明自己的属性。
  “我知道,孩子。你虽然没有在这里读书,但是我看得出你应该属于蛇院。如果你毕业于霍格沃兹的话,你或许会成为一名斯莱特林。”邓布利多平静的陈述,似乎并不对这个事实报以怀疑。
  “毫无疑问。”severus傲然的回答,但他的内心正经历着一场风波。
  ——这里已经不是他的学校了,他曾经当做家的地方,他度过后半生的地方。
  “我想赛色瑞曾向你描述过一些关于学院的事情。但是我认为,那毕竟是片面的。” 老校长温和的说,“我希望你能通过自己的眼睛去确认,去判断,去了解。”
  “当然。”蛇王郑重的说,“我永远只忠于自己的心和灵魂。”
  邓布利多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我相信,孩子。”
  “不要用你那固有的知识来判断我,阿不思!”severus站起身低沉的说,“还有……我不是你的孩子!”黑袍陡然翻滚,全黑的男人大步离去。
  ——即使回到这里,他也不要再受老蜜蜂的控制,不受任何人的控制!
  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地窖的severus静静的回忆着再次任教于霍格沃兹的经历——或者说被迫任教的经历。
  ——见鬼的以防万一!
  “severus,你考虑清楚了?”
  “是的,我考虑清楚了,我同意。”全黑的青年毫无感情的叙述。仿佛谈话的内容和自己完全无关。
  “你明白成为普林斯继承人的意义么?”
  “是的,维护家族,维护家人,维护尊严。”依然是直白的陈述。
  “你能保证在战争中的立场么?”
  “是的,我们永远中立,我们只奉行自己的信念,哪怕粉身碎骨也无人能动摇我们的意志。”空洞的声音中有了一丝傲然。
  “你能信守自己的誓言么?”
  “是的,我将为之奉献灵魂。”坚决的声音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普林斯第十二代族长,赛色瑞.森特尔.普林斯宣布,Severus. Adrian.Prince为我的家族继承人,此决定即刻生效。他将在我死后成为普林斯家族的新任族长。”在老人的手中出现了一个由剑和荆棘组成的徽章。
  “我荣幸并郑重的接受。”青年伸出手接过那枚徽章,徽章顿时发出一道银光,然后融入到苍白的手掌中。
  “仪式完成了,孩子。”老普林斯有些吃力的说,取出徽章的仪式令他消耗了大量的魔力,“果然继承人还是应该早一点决定。”
  沉默的扶着老人坐下,severus也坐到老人的对面。
  “你下一步的决定呢?”平静的发问,他早已预料到赛色瑞一定还有别的事情要告诉他。
  “你真了解我,severus。”老人欣慰的笑了,“记得家族的原则么?”
  “我们永远保持中立。”
  “是的,不投靠任何一方,不成为任何人实现野心的工具。”赛色瑞凝重的看着青年,“所以,为了我们的理想,我们,或者说你必须要有一个依靠和后盾。当然我们并不是依附于这个后盾,而是要得到一个讲条件的筹码。”
  年轻的普林斯皱着眉,他有些不舒服的预感,就像自己又要去做什么不得不做的事情一样的感觉。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也知道你最大的威胁是什么。”看着面色凝重的晚辈,老人叹息着说,“我相信你在做决定的时候也已经想到这种后果了,我们必须向世人证明自己的立场。”
  “想要证明我们并非黑魔王一边的最好的方法是投靠邓布利多,但那是我们绝对不会去做的事情。然而进入霍格沃兹教书却至少能够证明我们不想加入战争的决心。同时如果你和小西弗都在校园里的话,作为普林斯家最后的两个家族成员,学校的防御魔方会给你们带来保护。这样黑魔王和食死徒的触手就不能轻易的威胁到你们。”
  “而同时我们也并不公开声明自己对邓布利多的支持。这样既不反对黑魔王又不支持白巫师的举动,勉强算是一种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认为黑白两派的领导人就会如此轻易的上当?”severus嘲讽的一笑。
  “不,我们的目的只是要让他们明白普林斯的立场——中立。”
  “在战争中是没有人可以明哲保身的。”经历过战争的战士空洞的说。
  “那就要看你的选择了,severus,普林斯家的继承人的选择。”赛色瑞信任的说,“我相信你的决定,任何时候,孩子。你是我见过的心最软的斯莱特林了!”
  “你开什么玩笑!”蛇王觉得被侮辱了。作为当年连续十几年蝉联“最令人畏惧的教授”榜首的地窖蛇王,他什么时候心软了!
  “你从不在意愚蠢的条条框框,但是对你真正在意的人和事,你的心一向都很软,出奇的柔软。你真的很单纯,孩子。”
  蛇王觉得自己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好吧,好吧,他就是对老人和小孩没辙,所以他才最讨厌这两种脑袋里不知在想什么的生物!
  “去霍格沃兹当教授?”
  “是的,severus,你可以申请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据说那个职位每年都换人。”赛色瑞的语气有点讽刺。
  ——哦,好吧好吧,反正自己也不是没经验。重新体会一下折磨那群没脑子的小鬼的感觉,也不是完全没有乐趣!
  蛇王试图说服自己,回去教书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邓布利多是个伟大的巫师,也是个伟大的校长。但人毕竟都不是完美的,孩子,你不会不明白。”
  “赛色瑞……”severus犹豫了一下,脸上纠结的表情告诉对方他接下来的发言可能很劲爆,“我不知道你是否发现……发现……”捋起袖子他郑重的向老人展示他最肮脏的隐秘——黑魔标记。
  看到那苍白肌肤上丑陋的黑色标记,老人的神情明显凝滞了一瞬,就在severus想要解释些什么的时候,赛色瑞却打断了他。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severus。”老人严肃的说,但语气中并没有任何不信任。“你能告诉我,上辈子你在迎接死亡的时候,你的灵魂堕落了么?”
  “没有!”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从没出卖过自己的灵魂。”
  “那这个…..”轻轻的触碰那扭曲的标记,被触碰的人细微的晃动了一下,又稳住了身体。“这个只是个警示,一个提醒你不要重蹈覆辙的警示而已。不必在意它,孩子。”
  青年深深的低下了头,他从没有如此感激过一个人。如果当年的老校长给他的是活下去的理由,赛色瑞给他的就是最为宝贵的信任。这将成为他独自行走在荆棘路上的支持,即使孤独,他也会走下去,一个人,绝不回头!
  平静了内心的波澜,新任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坚定的睁开子夜般的黑曜石,他的目光深邃而执着。他起身离开地窖,向大厅走去。
  ——他要去迎接那些“烦死人的小鬼”和他全新的人生。
  在他身后,黑袍翻滚。

动荡与讨论

  1972年,一个注定不平静的一年。
  在前任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越狱的惊人消息传来之后,整个巫师界就陷入了惶恐。未经历过那次大战的年轻巫师尚且没什么直接体会,然而作为在那次大战中受到过严重伤害的巫师及巫师家族们,就立即明白了事情的可怕程度。
  ——那位金发的英俊魔王,曾用他那堪比天使和圣者的面容微笑着,将整个巫师界,甚至整个世界轻松的推进地狱。
  在那场战火中长大的巫师们更加深刻的记得自己动荡不安、充满了恐怖色彩的童年时光——那可不是什么好的记忆。
  德国魔法部立刻发布了国际通缉令,要求所有的巫师政府都要协助逮捕盖勒特.格林德沃。
  《预言家日报》上的一篇文章很好的诠释了现在慌乱的巫师们的心情——“他是如何逃脱?他又为何越狱?他现在在哪里?他想要干什么?巫师界又将会成为地狱么?战争还会开始么?我们需要做什么准备?我们的世界是否还有希望?”……
  诸如此类的标题和内容就像炸弹一样并命的砸向英国的巫师们,尤其是那些处于平民阶级的普通巫师们。上层消息的封锁和社会的舆论,令他们惶惶不可终日。就在此时,那个被称作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的年长者再一次给了慌乱中的人们些许安宁。
  ——“我们曾经战胜过恶魔,我们也将再次战胜恶魔!”——
  必须承认,有些人是天生的领袖。无论他的话是否有保障,也无论老校长是否有本钱,当他公开在报纸上发表他的宣言之后,很多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激情——当然这大多是格兰芬多毕业或正在就读的狮子们。但不可否认,由于魔王越狱消息而引发的社会混乱在白巫师强大的精神力下,渐渐平息了。大家的生活似乎又回归了原样。只是说出这句话的人却并不那么轻松就是了。
  波特庄园的秘密会议室里坐满了人。穿着星星服装,戴着高高的巫师帽子的年长白巫师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其他人的困惑与苦恼,依然保持着他每天都过圣诞节的心情,愉悦的向每个人强制推销他的甜食。
  已经习以为常的凤凰社成员们皱着眉头敷衍着迎合了一下老家伙诡异的味觉之后,就在内心里不停的抽打自己异常灵敏的感官,并发誓下一次一定要带上无味魔药!
  当红头发的年轻韦斯莱先生风风火火的闯入会议室之后,凤凰社成员算是全员到齐了。
  年长的巫师轻咳一声,“那么我们的会议现在开始。”正在被甜食掩埋的泰德.唐克斯从心里感谢这位终于出现并解救他于水火之中的老同学。
  “亚瑟,你迟到了。”金斯莱.沙克尔——一个高大正直的黑人傲罗——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满头是汗的亚瑟.韦斯莱,傲罗们是很重视纪律的。
  “抱歉,”韦斯莱先生歉意的朝大家笑了笑,抬头看着坐在最里面的白巫师,后者给了他一个温和的微笑。“其实是有个好消息……”亚瑟.韦斯莱这位已经超过二十岁的青年,现在依然笑得像个大男孩一般。
  “哦,亚瑟,”弗兰克.隆巴顿叹息着看着老朋友,“别卖关子了!”
  “亚瑟,莫丽呢,她怎么没来?”奥斯丁.波特发现一向形影不离的夫妻档,现在只剩了一个人。
  “莫丽…….”韦斯莱先生的脸都要赶上他头发的颜色了。“莫丽她不能来了。因为她……怀孕了!”
  “哦,恭喜你,亚瑟。这已经是你的第二个孩子了!”隆巴顿先生激动地说——作为一个单身男性,他此时更加能够体会孩子的乐趣。
  “是的,是的,这都是莫丽的功劳。等会儿散会了,我要带她去圣芒戈做个检查,莫丽希望是个女儿。但我不在乎多要几个小狮子!”这位一毕业就带着老婆私奔的活力狮子韦斯莱先生,至今仍沉浸在美妙的婚姻生活里。即使经纪上的拮据也无法削减他的兴奋。亚瑟愉快的心情使原本沉闷的会场有了些活力。
  “就算是女孩,也一定是头小母狮子。”穆迪高声说。引来以麦格为首的众母狮子们的眼神咆哮。
  “好了,”年长的白巫师突然发话,平静了会场的气氛,“亚瑟,这真是个令人愉快的事情。但是我认为我们应该先进入今天的主题。”
  活力无限的狮子么立刻换上了严肃的表情,以金斯莱为首的魔法部成员们的脸色变得凝重。
  “我相信,大家应该都知道我们今天要讨论的事情。”湛蓝的眼睛看着在座的每个人,“关于盖勒特.格林德沃的越狱,我想听听大家的看法。”
  “年轻一点的孩子们并没有经历那场战争,他们可能不能体会我们这些在战火中成长的人的心情。”作为集会地点——波特庄园的主人,奥斯丁.波特先生首先发言,这位年仅四十的中年男人,现在有着不同于其他狮子的沉着与冷静——虽然他的学生时代同样的混乱。
  “是的,奥斯汀,我还记得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手段。虽然那时我并没有上过战场,但我依旧能感受到那个人的残忍和冷酷。”严肃的狮院女院长赞同的附和,“我不想让现在的孩子在经历一次战争。”
  “战争是残酷的,”邓布利多叹息着,作为亲手结束那场战争的人,他比任何人都能深刻的明白那绝望的感觉。
  “阿不思,你担心这件事和Voldemort有什么关系?”金斯莱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是的,金斯莱,我怀疑这两个人可能已经联手了。”
  “这不可能……”穆迪暴躁的吼着。
  “冷静,冷静,阿拉斯托,老朋友,听我把话说完。”柔柔眉心,年长者平静的说,“鉴于盖勒特.格林德沃在纽蒙加德监狱里呆了二十七年而一直没有越狱。据我所知在这段时间里他的手下曾几次突破防线试图解救他,但他都没有离开那里。——这也是我近些年对那里的防范有所减弱的原因——这是我的失误。但这就更证明了这次的事件背后必然另有隐情。”
  “你认为是Voldemort说服他越狱的?”麦格担心的问。
  “我这样怀疑。以盖勒特.格林德沃的行为来看,他原本并不打算越狱。必然是有什么因素促使他改变主意。而现阶段我所能想到的只有……”白巫师的语气里同样带着担忧。
  “他们想干什么,阿不思,你了解到什么了么?”老波特总是能抓住重点。
  “不清楚,”老校长摇摇头。
  “越狱之后格林德沃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也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隆巴顿先生小心的分析着,“这是否说明,他的准备还不充分?”
  “或者是另有图谋。”一直沉默的唐克斯先生补充。
  “有一个漏洞,阿不思。”老波特似乎想到什么,“格林德沃越狱的时候,Voldemort并没有离开英国,而纽蒙加德里不能通过魔法向外传输信息,他们是怎么联系上的?”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奥斯汀。”老校长点点头,“我所掌握的消息也显示,Voldemort一直在英国,而盖勒特.格林德沃是个不容易相信别人的人。我无法想象任何人能通过口信或者代言的方式动摇他的想法。”
  “现在重要的问题是,他出来了!”穆迪大声的说,浑厚的声音震得每个人耳朵生疼。
  “阿拉斯托,这不是一对一的公平决斗!不是拿着魔杖互相扔咒语就能解决的问题!”为数不多能让疯狂的老狮子听话的麦格大声喊。
  “大家不会忘了萨姆森.卢平的悲剧,他的儿子现在依旧忍受着那场残酷袭击的恶果!”
  ——八年前负责围剿黑巫师的傲罗萨姆森.卢平因为遭受与黑巫师联手的狼人的报复,而被狼人在月圆之夜的突袭中夺去了生命。而他年幼的儿子莱姆斯.卢平则变成了小狼人。——
  “是的,我们在对付敌人的时候,也需要保护自己。决不能鲁莽冲动。”和老卢平有着良好友谊的奥斯汀.波特想起老朋友,不禁有些伤感。
  “玩心眼,那是毒蛇们的习惯!”穆迪不满意的反驳。
  “不是玩心眼,耍手段,老朋友。”白巫师发言阻止了可能的争吵,“我们需要完善的应敌计划。我们需要取得最后的胜利。”
  “邓布利多教授,我和莫丽都绝对支持您的决定。”红发韦斯莱先生来了激情。
  “亚瑟,你已经不是学生了,不用再叫我教授了。”年长者慈祥的看着冲动的大男孩。
  “嗯……”有些害羞的摸摸头发,韦斯莱先生——没长大的大男孩——红着脸说,“我习惯了,校长……”
  众人都笑了,他们一向喜欢这个活泼正直的年轻狮子。
  “具体的计划,我想现在还不能决定,鉴于对方并没有什么表示。但是今天的会议是希望大家能够冷静的应对意外事件。同时在学校里,我和米勒娃会保证孩子们的安全。霍格沃兹永远都不应该成为战场。”老校长庄重的说。
  “食死徒的爪子暂时还没有公开伸到学校,但是不可否认学校里已经有这方面倾向的小集团了。尤其是……斯莱特林内部。”奥斯汀.波特的语气有些担忧。
  “一群黑了心的食死徒小毒蛇!”穆迪不懈的嘲讽。
  “阿拉斯托!”狮院女王隐隐有了发怒的架势。穆迪撇着嘴哼了一声。
  “学校不会成为他们培养黑巫师的大本营。”老校长坚定地说,“孩子们有选择道路的权利。”
  “总之,阿不思,我相信你的判断。”老波特还是很敬重眼前的长者的。
  “奥斯丁,贵族们的情况就要靠你来关注一下了。”邓布利多信任的嘱托着。
  “当然,阿不思。”
  “我们傲罗也会睁大眼睛盯紧了黑巫师的行动的,无论那是不是狡猾的毒蛇。”金斯莱的眼里一向不揉沙子。
  “阿不思,还有一个问题,”老波特迟疑着发问,“你新请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我想赛色瑞的眼光不会出错”老校长温和的点头——老普林斯的人品向来令人敬重。
  “……我同样不怀疑老普林斯的判断。”奥斯丁.波涛似乎若有所思。
  凤凰社的集会就在一群大小狮子的讨论中度过了。作为会议的主办者,波特家族的组长却始终都有心事似的拧着眉头。他在回忆儿子给他的来信——severus.prince——一条阴沉偏心的毒蛇,但是……绝对的强大!

学校与教授

  无论是凤凰社私下开了多少会议,还是食死徒贵族们又举办了多少舞会,这些和还受学校保护的小动物们关系都不大。或许一些家族的继承人们已经听到了一点风声,但是尚未毕业的他们还都没有直接接管家族事务。所以外面虽然口水满天飞,但霍格沃兹校园里的景象还是比较安宁的。
  ——当然,是相对的。
  对于小动物来说,尤其是低年级的小动物们,黑魔法防御术的课堂要比大魔王的屠宰场来的可怕的多。而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则比大魔王对小动物们的震慑力更大。
  ——不,或许在学校里,这二者根本无法同日而语。
  在开学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这位普林斯教授已经荣登霍格沃兹“最令人畏惧的教授”、“最可怕的教授”、“最不能得罪的教授”等一系列类似的排行榜榜首。而且遥遥领先于第二名。
  但与此同时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被诅咒的学科——却惊人的成为最受欢迎的课之一。
  虽然投票的理所当然的以斯莱特林为主——但是即使原因不明原因不明,这位先生明显偏向于蛇院,这是有目共睹的。而其次就是一些有探究精神和想学点真东西的拉文克劳们——毒液不是困难,他们要榨干这位教授的每一滴知识——当然这是妄想。
  至于狮子们,他们已经叫苦连天了。虽然蛇院和狮院的纷争一直不断,在Voldemort实力扩大后这种冲突就更加严重,但是学校里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如此光明正大把扣狮子的分当乐趣的人——而我们的普林斯教授就开创了这个先河。
  每到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共同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时候,学校里甚至有人开设赌局,赌这节课狮子会被扣多少分——据说赔率还蛮高的。
  而这位先生也理所当然的被小狮子们背地里冠上了“油腻腻的老蝙蝠”、“吸血鬼”等特定的称呼。
  ——被称呼的普林斯教授欣然接受了这些指代,并更加凶狠的压榨格兰芬多的宝石。
  但即使这样学校里的学生们还是很喜欢上这节课的,因为没有任何一只小动物能够忘记,这位先生在第一堂黑魔法防御术课堂上的发言,那对黑魔法直白的毫无保留的赞美和感叹。当然还有那精湛的技术和毫不留情的态度。
  ——“黑魔法,”severus的语气里充满了赞扬,“五花八门,种类繁多,变化多端,永无止境。与它们搏斗,就像与一只多头怪物搏斗,刚砍掉一个脑袋,立刻又冒出一个新的脑袋,比原先那个更凶狠、更狡猾。你们所面对的是一种变幻莫测、不可毁灭的东西。”
  所有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黑色的教授,虽然有些格兰芬多的脸上露出了不屑和厌恶,但是都在教授近似低语的阴沉声音和锐利如刀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因此,你们的防御,”severus稍稍提高了音量说,“也必须像你们需要对付的黑魔法一样灵活多变,富有创新。”
  他的眼睛愣愣的扫视了下面聚精会神们的学生,当眼神掠过詹姆斯.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的时候,他明显发现他们脸上的不屑。
  “波特先生,布莱克先生,你们似乎有所疑问。”severus 的声音缓慢而慵懒,他的上身半靠在讲台上,双手抱胸。
  “我只是不理解,邓布利多校长为什么会请一个黑巫师来当我们的教授!”波特向四周的狮子们征求着意见,收到几声嬉笑之后,傲慢的抬头看着黑衣教授。
  “格兰芬多扣五分,因为狂妄自大!”severus愉悦的扣分,说实话,重回学校之后最能令他找到平衡感的时候就是在折磨狮子的时候。就像当年看到越狱的布莱克时的感觉一样——复仇的感觉真的很美妙。
  “你,不能……”詹姆斯.波特激动的反驳。——就和他儿子一样。
  “格兰芬多再扣五分,因为顶撞教授。”不理会还想说什么的狮子,severus用魔杖敲敲黑板,上面付出了一行文字。
  “我假设你们在一年级的这门课上什么都没学到。”丝滑的嘲讽缓缓的吐出,黑衣教授的眼神扫过每一个学生,当他的眼睛在任何人身上停留的时候,小动物都会禁不住一抖,就连斯莱特林都不例外。
  “可是我们会很多!”西里斯.布莱克似乎很想为他的哥们扳回一局。
  “格兰芬多扣五分……..”他仰起头轻蔑的看着涨红了脸的布莱克,“我的课堂上紧致毫无意义的废话!”
  “这不公平!”卷头发的男人大叫着,换来的是斯莱特林的集体耻笑。
  Severus为这种意料之中的课堂反应卷起了一边的嘴角,姑且是个满意的笑容。
  “格兰芬多的愚蠢自大会让你们在战场上失去性命,这一点我丝毫不怀疑。”用魔杖敲击着手掌,severus走到教室中央,然后突然转身直视着布莱克和波特,“你们妄图对对手讲求公平,但是你们愚蠢的大脑从不知道真正的战争从不讲求公平,敌人只会想尽办法要了你的小命!”
  “邓布利多校长会保护学校的。”布莱克不服气的说。
  Severus扬起一抹假笑,“那就等着我们伟大的校长来给你收拾的吧,布莱克先生。”
  他迅速回到了讲台上,然后用一种并不洪亮但是绝对有震慑力的声音对着教室里的每一个人说,“但是现在我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我是主导,在这堂课上你们必须服从我!”
  “现在拿出你们的魔杖,两个人一组,面对面站好。”简洁的下着命令,他看着一团混乱的小动物们纷纷找到了组合。
  “今天我们是要来学习‘缴械咒’。”severus点出斯莱特林队伍中的黑发男孩,“斯内普先生你来为大家做个示范。”
  男孩简短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走到教室前。
  “用你的魔杖攻击我。”severus摆出全无防备的姿势,示意对方随意发挥。
  缴械咒对男孩来说还是太简单了,他们在私下里曾经演练过无数遍。
  拔出魔杖,男孩对准黑衣教授的手腕大声喊出:“除你的武器!”severus魔杖应声出手。
  招回魔杖后,他点了点头,“很好,斯莱特林加五分。”
  “再来一次。”这一次他把魔杖放在身前。
  男孩迅速的再次使出了“缴械咒”,但是这一次severus的魔杖却丝毫没动。示意男孩回到座位上,黑衣教授环视教室里的小动物。
  “现在,谁能告诉我,两次相同咒语不同结果的原因是什么?”
  格兰芬多一边莉莉快速举起了手,但是severus却选择了一个斯莱特林的女生来回答,对此红头发的女孩显然有些不高兴。他能清楚的听见波特正无耻的讨好着莉莉,“他就是偏心,就是想着斯莱特林的毒蛇,莉莉你别伤心。”
  红发的女孩瞪了波特一眼,“普林斯教授教导过我。”
  接下来的对话他无心去听,那些现在与他的关系并不是太大,而且这两个人和历史上一样,无论如何依然走到了一起。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那个斯莱特林女生的回答很具体。
  “因为第一次教授没有采取任何防御措施,就等于是一个手拿着魔杖的麻瓜,所以斯内普轻易的就击落了您的魔杖。而第二次您显然是采取了必要的防御,所以他失败了。”
  “很好,斯莱特林加两分。”severus接着说,“不要以为学会了咒语就天下无敌,魔力不够强大,经验不够丰富一样会被打败。”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而你们那些引以为傲的小恶咒……”他的眼睛扫过格兰芬多的一边,“只能让你们死的更快!”他的声音毫不留情。——
  回忆结束,时间拉回到正常的轨迹,有些人开始受不了了!
  “那个该死的混蛋居然因为我说话声大而吵到他了这种无耻的理由扣我的分!”格兰芬多四人组中的领头人物之一——詹姆斯.波特——愤愤不平的说。
  “那只油腻腻的老蝙蝠就是看我们不顺眼,真想哪一天狠狠的揍他一顿!”小天狼星因为哥们被人阴了而同样火气十足。
  “那个吸血鬼真他妈的混蛋,居然用无杖魔法嘲笑我!”想起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对方用无杖魔法狠狠的甩了出去,鸟窝头的少年就十分恼怒。
  “要是让我抓住他的把柄,我绝对不会放过他!”西里斯.布莱克发狠的说。
  “不会放过谁?”一个低沉挑衅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咒骂,“像你们这种脖子以上都只是装饰的白痴只配给他提鞋。”
  “不,西弗勒斯,你的观点影响我的美学了。”华丽的声线否定了黑发少年的假设,“我不认为普林斯教授愿意让这种没教养的狮子去触碰他高贵的靴子!”
  瘦高的少年嗤笑一声,“我无比认同你的观点,卢修斯。我为我刚才的假设感到遗憾。”
  “混蛋,鼻涕精,马尔福!”波特狮子暴怒了,“你们这群狡猾肮脏的毒蛇,我今天就要教训你们!”他已经把对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愤恨都发泄在和那个人长得极为相似的小斯内普身上了。
  “就凭你?”西弗勒斯嘲讽的冷笑,“我有理由怀疑你那能把痔疮剂做成爆破药水的智商是否能进行这么复杂的行动。”
  “倒挂金钟!”旁边脸涨得通红的布莱克跳起来对着黑发的少年就是一个小恶咒。
  少年灵敏的闪过。“塔朗泰拉舞。”回身给了两头狮子一人一个恶作剧用咒语。
  “我说什么来着,西弗勒斯。”铂金少主优雅的转身,“狮子的行动力一向比他们的脑子要好用的多。”
  “你今天的大脑难得没有被荷尔蒙占据,卢修斯。”又躲过对方的一连串攻击,小蛇嘲讽的回敬。
  “感谢你的赞美。”铂金家族果然只能听到他们想听的。
  “由于你拙劣的理解能力,我为马尔福先生感到悲哀。”甩了个锁腿咒,少年叹息着说。这两个人似乎完全不把对面暴怒的两头狮子当回事。但事实上他们的精力十分集中,只是狮子的智商是无法理解斯莱特林的小狡猾的。
  “昏昏倒地!”布莱克准确的放出一个攻击咒语,却被远处飞来的一记咒语直接抵消。
  “攻击教授,格兰芬多扣二十分。攻击同学,格兰芬多扣十分。私自斗殴,格兰芬多再扣十分。”低沉丝滑的像上等丝绸划过琴弦一般的声音传来,优雅的声线干脆的扣掉了狮子的宝石。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是谁——黑衣的普林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你,混蛋…….”波特跳起来就要辩解。
  “辱骂教授,格兰芬多再扣十分。”仰脸假笑,黑衣普林斯嘲讽的看着激动的狮子——自己曾经的敌人。
  还想继续争辩的狮子被后来到的卢平和莉莉拽住。红发绿眼的小姑娘已经隐隐有了些女王的气势了。
  “够了,波特,我们下节还有课。如果你不想扣更多的分,现在就立刻拿上东西去上课!莱姆斯,彼得,你们两个看着布莱克!”小母狮子娴熟的分配着任务,显然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是,莉莉……”突然从狂躁的小狮子变成听话的哈巴狗的詹姆斯.波特还有点小小的不平。
  “闭嘴,波特。”绿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后该死的动物,“普林斯教授,抱歉,我们可以去上课了么?”小母狮子也突然变成尊敬教授的好学生了。
  “当然,伊万斯小姐。我同样不希望看到格兰芬多的宝石继续减少,虽然我对这个期望深表怀疑。”severus依旧假笑着看着被制住的狮子们,只有少数几个人注意到,他在看到莉莉.伊万斯的时候眼中流露出的细微的温柔。
  ——这绝对是错觉!黑发的小蛇自我催眠。
  ——有意思的事情。铂金少主决定向父亲回报自己的发现。
  狮子们浩浩荡荡的离去了,小蛇们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争辩声。不过看着普林斯教授逐渐阴沉的脸,即使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也有点招架不住了。
  “斯内普先生,我假设你对你的行为有所解释?”大提琴的声音响起,细腻柔和。但是所有熟知这位先生的人都知道,普林斯教授似乎生气了。
  ——这位先生的声音柔和程度一向和他的心情成反比。
  “我……”小蛇干巴巴的开口。
  “晚饭后,到我的办公室紧闭,斯内普先生。”冷冷的下了判决,黑衣普林斯转身离去,干脆利落。
  “是的,教授。”小蛇撇着嘴低声回答。
  ——这混蛋,又让我在人前出丑。
  内心波澜起伏的小蛇带着极低的气压朝图书馆奔去,惊倒身后小动物一片。
  ——果然血缘的力量是伟大的!所有的小动物感叹。
  在折磨完三年级的小鹰和小獾门之后,severus黑袍翻滚气势十足向地窖奔去。
  回到再次属于自己地窖,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里曾经就是他的第二个家。当初在和邓布利多谈判的时候,他就提出了他的办公室要设在地窖,老校长十分理解的同意了。
  ——因为比起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普林斯的现任家主更以魔药闻名。
  虽然这间还不是自己当年使用的院长办公室,但是他已经感到了亲切感。
  但是今天有些不同,是的,很不同。
  手里捏着猫头鹰送来的鼻涕虫俱乐部的请柬——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诚挚的邀请。
  几十年前他也收到过这样的请柬,当时的他很兴奋。然而现在他只觉得头痛。很平常的邀请信,但severus不知怎么就是能嗅出上面阴谋的味道,或者说是意外的味道。
  如果他没猜错,小蛇应该也受到了这样的请柬,这就逼得他不得不参加。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黑魔王就是在这个宴会上。而今天他又有了相同的预感。——令他全身发冷的预感。
  “教授,我来关禁闭。”门外细腻的声音呼唤着。
  “进来。”门开了,黑衣的少年走了进来。
  一年多的时间西弗勒斯变化很大。原本瘦弱蜡黄的男孩,现在已经不那么病态了。身高长高了十几厘米,比同龄人都要高一些,虽然还是很瘦,但已经没有那种营养不良的感觉了。头发依旧油腻,但是并不显得肮脏,只是垂顺的搭在肩膀上。
  少年走到他面前。“任务。”
  “那边台子上的材料,按照羊皮纸上的要求处理好。”severus指了指身后,“我猜想你不是那种浪费材料的愚蠢狮子。”
  男孩哼了一声,径直走到摆着材料的桌子旁边,熟练的对付着各种魔药材料。
  Severus低头批改着作业,当他终于在最后一份不知所云的论文后面大大的批了个T后,才抬起头看着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的小蛇。
  男孩收拾好器具转头看向正盯着自己的男人。
  “我完成了。”小蛇轻声说,不过表情却像在期待什么。
  抽出魔杖,severus招来那份请柬,扔给男孩,淡淡的问,“收到了么?”
  男孩低头看了一眼,点点头。“我已经同意了。”
  Severus冷笑着摆了个嘲讽的表情,“自作主张。”
  男孩回以冷笑。“难道您打算拒绝?”
  “无法拒绝。”severus平静的说,“但不能被迷惑。”
  “当然,我又不是什么狂热的力量至上论者。”男孩感觉自己的能力遭到了质疑,有些不高兴。
  “可是你却像没脑子的狮子一样,在走廊上公然打架!”年长者冷冷的提醒。
  “我可没有用单纯的暴力,波特他们才是。”小蛇自豪的反驳。
  “自负。”年长者评价,“在校园里随便用咒语就是一种给人留下把柄的行为。我假设你知道闪回咒的存在。”
  小蛇沉默的低着头,但眼里充满了不服气。
  “从明天开始,每天晚上,来这里。我教你无声、无杖魔法。”看着纠结的男孩,severus决定直接说明目的。
  男孩惊讶的抬起头,两只黑亮的大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
  “别用那种被门夹了一样的表情看着我!”年长者咆哮着,“你应该明白,学校愚蠢的制度是给那些同样愚蠢的人设计的。”
  “当然,我本就没打算按部就班。”小蛇有些得意。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事情办完直接轰人的黑衣普林斯不耐烦的说,“不要让我知道你因为夜游而被抓住。”
  “好的,教授。”小蛇的声音中透着难得的欢快。
  直到关门的声音传来,蛇王才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那紧闭的大门,仿佛想看出什么线索一样。
  与此同时一只华丽的金雕飞速盘旋着冲上了天空。蛇院级长卧室里,卢修斯.马尔福意味不明的微笑着。

舞会与邀请

  鼻涕虫俱乐部——一如既往的混乱不堪。可以看得出来今天是个大宴会,会有很多人应邀前来,甚至还会有外面的人来参加这个宴会。
  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人倚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杯卢修斯递给它的低度红酒,神情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人——多么无聊的活动。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留在地窖里研究魔药!
  ——“你应该做点什么,西弗勒斯。”——
  都怪卢修斯那只铂金孔雀!害的自己同意来参加这个宴会。他才不承认自己是为了帮黑衣普林斯的忙才被迫跟这群无聊的贵族少爷们周旋。
  ——看看这群人,每一个都穿的无比光鲜亮丽。身上的宝石几乎能晃花人们的眼睛。打着头油和发蜡的头发泛着愚蠢的光芒,和他们脸上的表情一样白痴到令巨怪害羞的地步!
  女孩们扭着还没发育成熟的腰身,拖着像雨伞一样的大裙子在男孩面前惺惺作态。男孩们则极力表示其优雅风度,就好像别人不知道他们寝室里还有穿了一个星期的臭袜子没洗一样。
  哦,一个杯子被打翻了,紧接着一个女高音开始开始咏叹她的裙子,然后一群绅士们围过去大献殷勤。
  他们难道忘了自己是个巫师!有种魔法叫清理一新!——
  皱着眉看着眼前这群无比混乱的外星生物,小蛇再次为他出席这种宴会的行为感到遗憾。
  ——他们的头都被巨怪当球踢了么!
  “西弗勒斯,我找了你好久!”不用抬头也知道是那只铂金孔雀来了,手里还拐着他美丽的小未婚妻——纳西莎.布莱克小姐。
  不管怎么说俊美的卢修斯和漂亮的水仙小姐站在一起确实令人眼前一亮——应该说长的漂亮就是好么?
  “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不劳烦大少爷您亲自招待。”小蛇并没有给他的孔雀好友在自己未婚妻面前留面子,鉴于铂金少主已经是七年级的学生了,马上就要毕业了——机不可失!
  “西弗勒斯,难怪你不喜欢这里,”水仙小姐微笑着看着黑着脸的小蛇,“要知道你是这里唯一的二年级学生,舞会什么的对你还没有吸引力。”
  “我认为就算是我到了你们的年纪,舞会对我还是没有任何吸引力。”西弗勒斯干巴巴的说——与其在这里转圈圈,他宁愿看魔药在坩埚里跳舞。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合适的对象,亲爱的朋友。”卢修斯悲哀的咏叹,“如果你能感受到爱情的滋润的时候,你就不会说出这么令人感伤的话了。”
  “你脑子进水了么,卢修斯!”小蛇不客气的反驳,“你那原本就空空如也的大脑现在真的之剩下荷尔蒙了么?”
  “茜茜,你看我们是不是该早点给他介绍个合适的女朋友?他一定是太寂寞了,才这么粗鲁。”铂金贵族有点受不了的说。
  “我认同你的观点,亲爱的卢修斯。”水仙姑娘展现了她迷人的笑容。
  “……你们干脆结婚吧……”对这对夫妻档已经彻底无语的西弗勒斯平静的说。
  “对了,西弗,你知道今天会有一位大人物出现么?”卢修斯终于想起来正事了。
  小蛇挑了挑眉,突然想到了什么。“是你说的那一位……”
  “是的,是的,西弗勒斯,你一定能理解我的感受的。”灰蓝的眼睛中放着少有的兴奋光芒,连他身边的纳西莎也一脸神往的样子。
  “他会给我们带来荣耀的。”卢修斯激动的说。
  “我会用眼睛去判断。”小蛇冷冷回应——他不会轻信任何人的话,即使那个人是他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当然,你会看到的。”铂金小贵族神秘的向小蛇眨眨眼,在换来一个嘲讽的瞪视后,识趣的带着他的未婚妻继续周旋于下一个小集团。
  ——那个人会出现?魔法界的黑暗公爵——Lord Voldemort!
  很多年后,当西弗勒斯回忆起第一次见到Lord Voldemort的时候,他还是禁不住感叹那种冲击力。他知道如果没有那个与他同名的男人存在,他一定早已向黑暗公爵献上自己的忠诚了。对此他毫不怀疑。
  他记得当黑暗公爵从大厅的大门走进来的时候,所有的尖叫和吵杂都离他远去,他的眼睛里只能看到那个高大优雅,神情有种睥睨天下的王者气息的男人——那男人的存在就仿佛是力量和强大的代名词,令人忍不住想要去赞美。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他的双腿下意识的颤抖发软,他的膝盖想要遵从本能的弯曲,但是理智让他阻止了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因为他看到了另一个黑色的影子,那个曾经告诉过他,力量并不代表一切的男人。
  在一片狂热的赞美和欢呼声中黑衣瘦高的男人一直冷冷的盯着那强大震撼的存在。他的眼中没有狂热,没有崇拜,没有赞美,没有迷失。仿佛那男人只是一幅供人观赏的美丽画像,完美却不真实,并没有吸引他追求的魅力。
  ——severus.prince,在学校里大家常常称呼他黑衣普林斯,这个男人的眼睛似乎永远凝视着光芒背后真实,而非光芒本身。
  就像现在一样,他站在那里就像在看一场闹剧,而这出戏的情节甚至不能令他的表情有细微的变化。然而这出戏又像有什么特别的魅力似的,深深的吸引住他的目光,令他一刻也不能移开视线。
  幼年的蛇王还无法理解对方那种复杂的感情,但他能清楚的感觉到男人冰冷阴沉的情绪和挣扎抑郁的气息。与大厅里不断攀升的气氛不同,黑以普林斯身边的一小片地方早已凝冻成真空状态,无人靠近。
  小蛇试着去接近,却同样被巨大的低气压所阻隔。
  ——那是不容轻易进犯的精神力,仿若尊严,仿若灵魂。
  毫无疑问,这里唯一能突破着强大防线的人,就是那个正和黑发黑眸的男人对视的红眼魔王。
  在一片压抑的惊呼中,黑暗公爵大人缓步走向全身戒备着的男人。修长的手指搭上男人的肩膀,一个精致的微笑点缀了他的唇。
  “好久不见,severus。”魔王柔和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欣慰,但同时又有着淡淡的遗憾。
  黑暗公爵这出人意料的举动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很吃惊,而那些即将接手家族事务的小贵族们,已经开始准备写信向家里回报情况了。
  Severus冰冷的看着魔王,他知道作为八宝灯笼曾经最得意的弟子和现在最大的赞助人,黑魔王在鼻涕虫俱乐部出现并不奇怪。更何况这里本来就是属于老灯笼的领域和空间,所有的魔法和定制由他决定,只要不威胁到霍格沃兹,他想在这里干什么,就连邓布利多都无法干预。
  但是当黑魔王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对方反常的举动同样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真意外你居然会来学校指导小鬼们,”魔王的手并没有松开severus的肩膀,“很遗憾,赛色瑞的葬礼我没能出席。”
  “我们只是普通卑微的小人物,不需要高高在上的黑暗公爵过多的关照。”收敛着自己的毒液,severus淡淡的回答,他早就放弃揣测魔王的心思了。
  在他的记忆里,现在黑魔王早就应该起势和凤凰社正式对立,并开始小规模的战争了。而“神秘人”也早就应该是这个人的代名词了。
  ——但是这些都没有发生。普通的巫师还是称其为Voldemort,并没有为这个名字感而到恐慌。而食死徒阵营虽然早已成立,但至今未公开发表反混血和麻瓜的言论——虽然他们的理念确实如此。
  “不,severus,我所关注的并不是普林斯家族,而只是你这个人而已。”魔王突然凑到severus耳边,轻轻的说,“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他的声音很低,但靠近的几个人还是听得见,站在蛇王身边的小蛇就把这句话听的清清楚楚,同样听到的还有魔王身后的卢修斯和纳西莎。两个人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接着又把视线转移到会场的中心人物身上。而另一边的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则若有所思的盯着眼前的一幕,脸上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作为魔王得力部下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和贝拉克里特斯.莱斯特兰奇的弟弟,他现在似乎有了新的打算。
  Severus猛然后退,原本就站在墙边的他,现在几乎把整个身体都贴到墙上了。他看着黑魔王的表情就像嘴里被塞了一个柠檬。
  魔王愉悦的笑了,原因不明。但熟悉魔王作风的卢修斯.马尔福却明显感觉到Lord的愉快心情,他灰蓝色的眼睛眯了眯。从刚开始就在仔细的观察severus.prince的铂金少主开始有了些微妙的猜想。
  ——看来这位普林斯教授比父亲形容的更加耐人寻味。
  “severus,陪我跳支舞如何。”黑暗公爵再次说出了令所有人下巴掉地的话——伟大的魔王陛下居然主动请一个人跳舞,而且还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长相并不出众的男人!
  “请阁下不要戏弄我。”从震惊中醒过来的蛇王干巴巴的说,声音中没有愤怒,反而带着一种不自然的颤音,“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教授,担当不起如此重任。”
  “那你是要拒绝了?”魔王挑起他俊秀的眉,危险的一笑,“拒绝魔法界的黑暗公爵的邀请?”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了,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两个人的方向。Severus紧贴着墙壁站着,后背挺得直直的,黑曜石的眼睛迷惑而复杂的瞪着对面隐隐有发怒迹象的魔王——他无法理解,应该说他完全的混乱了。
  黑魔王——他上辈子的主人,同时又是他背叛的人,最后间接杀死自己的人——站在他面前,邀.请.他.跳.舞!
  ——这比梅林穿上草裙跳舞,老蜜蜂不吃甜食还令人无法相信!
  但这恰恰是自己目前的处境。
  ——拒绝?开玩笑,自己还没活够呢?好不容易重生一次,他可不想轻易就被暴怒的魔王再次杀死。
  ——接受?同样可笑。难道自己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摆脱不了男 宠、情 夫的命运了么?
  如果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他用老蜜蜂的甜食发誓,明天自己的就会变成“魔王的男人”一类的可笑代名词。名誉什么的对他来讲并不重要,但是重要的是尊严。上辈子他一直被人骂成事肮脏的食死徒,但他并不在意,因为无论对与错那都是自己的决定,自己的选择,但是现在……
  ——梅林的胡子!这还真是上辈子没遇到过的麻烦事情呢!
  “……我不会跳舞……”沉默良久,蛇王终于纠结出这么一句话——他确实不会,至少是极其不善于。
  “没关系,我教你。”魔王毫不在意的伸出手,然后拉着那个僵硬无比的人走到了舞池中央,老斯拉格霍恩谄媚般的挥手示意音乐开始。大厅里的小贵族们都很长眼色的开始了舞蹈和交谈,只是每个人都会在“不经意”间偷偷向舞池中央看去。
  ——那景象真的是十分奇妙。

命运与转折

  西弗勒斯找了个能直视舞池的地方站着,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是这里唯一的二年级学生,所以他可以正大光明的不跳舞——因为他没有合适的舞伴。而且即使他有合适的舞伴他也绝对不会进行这种愚蠢的运动,尤其是在看到舞池中央的两个人之后,他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才不要那么丢人。
  现在的severus真的很纠结,非常纠结。面前是笑的伤天害理的魔法界黑暗公爵,身边是举止优雅的贵族男女们,只有他僵硬的不能再僵硬了。
  “severus,你不够放松。”搂着对方腰的手不安分的动了动,魔王用力把黑衣的男人拉的更近,让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在身体相接触的一瞬间,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变得更加僵硬了,浑身都充满了防备的味道。
  ——没关系,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severus。
  魔王轻笑着继续自己的舞蹈教学。
  ——让他死的“不够放松”!面对一个杀了你的人,你怎么可能放松的下来!
  而且这个人至今为止还是威胁你生命的最大敌人!而此时你还被他紧紧……搂在……怀.里!跟着他做一些愚蠢之极的运动。能放松才怪!
  在心里腹诽了无数次的蛇王极力克制自己的拔出魔杖给对方一个“阿瓦达”的冲动。
  ——那是找死的行为,severus,你还想活着!
  内心给自己做着深度催眠,脚底下机械的跟着魔王的步伐。
  “severus,”魔王贴着他的耳根轻声呼唤,“没跳过舞?”
  “没有。”生硬的回答着——即使跳过舞也没学过怎么和男人跳舞!
  “这是贵族的基本礼节,应该学会。”魔王缓缓的带着僵硬的身体移动着步伐,两个人看起来就像很随便的跟着节奏摇摆一样——如果忽略其中一个基本没动这一点。
  “我不是什么贵族。”冷冷的开口,severus决定进入一种无我的境界。
  “是么?普林斯可还是个很古老的家族啊。”魔王若有深意的说。
  “我又不是在普林斯长大的。”
  “德国……是么?”魔王的语气已经算得上柔情似水了,但蛇王却灵敏的察觉出危险的气息。
  沉默的看着对方,severus等着魔王下面的话,他间谍的直觉告诉他,魔王此行一定另有目的。
  ——黑魔王才不会浪费时间去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跳舞!
  “我和一个德国的朋友说起过你,”魔王的脚下没有停顿,但眼神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暧昧了。“向你这么优秀的人在德国不会没有人知道的。我想向他打听一下你的事情。”
  蛇王迎上对方探究的目光,他大概能想到接下来的谈话内容。虽然那个赛色瑞随口编造的理由漏洞百出,但是当时谁也没有想到黑魔王对他的兴趣会持续这么久,久令人感到惊恐和疲惫。
  “但是他告诉我一件有趣的事……”魔王的声音慵懒而低沉,就像纯酿划过器皿的丝滑,但他的动作却敏捷而准确,他迅速抓住severus正探向腰间想要握住魔杖的手,然后紧握着对方的手腕,继续踏着舒缓的舞步。
  “你不好奇么?”
  “不好奇。”severus咬着牙回应,与魔王依然温和的表情不同,那只抓着自己的手力量很大,几乎要把他的手腕捏断了。
  ——这是黑魔王的怒火,没有人想去体会,但他同样不想妥协。
  “呵呵,可是我很想告诉你呢。”魔王轻笑着反拧过抓在手里的手臂,把他贴在对方挺得直直的背上,让它一动也不能动,另一只手从后面搂紧僵硬的身体,把人整个带进自己怀里。
  “他说……德国根本就没有姓普林斯的巫师!”魔王眯着眼看着面前脸色铁青的男人,危险而轻柔的说,“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severus。”
  施加在他身上的禁锢力量骤然加大,被反拧的一条手臂几乎能听见骨头的哀鸣,全身被束缚在对方怀里并失去了对魔杖的控制权的severus觉得自己就像一头被捆在砧板上的羔羊,即将任人宰割!
  “我不知道。”即使被识破也决不能轻易承认,那就等同于欺骗黑魔王的证明。——虽然这种回答无比愚蠢,但是现在的处境已经让他不能给出更多的合理解释了。
  ——拖延是唯一的方法。他只能庆幸黑魔王应该还不敢再霍格沃兹里杀死一个教授!
  “severus……”魔王的表情更加危险,血红的眸子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不听话的孩子是要受惩罚的。”
  魔王的气势令severus全身冰冷,果然无论如何他对这个人的恐惧依然存在。黑曜石折射出猩红的血光,紧张的空气令人窒息。“就算您是伟大的黑魔王,您也没有资格过问我的私事。”压抑着呻吟的声音让他的话语都带着颤音。
  “欺骗我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而且可以的欺骗和隐瞒会令我更有探究下去的欲望。你越是挣扎在迷雾里,我越是想把你从秘密里拖出来。没有什么,是黑暗公爵得不到的。”
  理所当然的诉说着占有的欲望,黑魔王再次靠近男人耳边,“强者都有征服的习惯,尤其是向你这种难以征服的存在。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你是那么的聪明。”
  蛇王默然空洞的看着魔王身后的一个虚无的点,如果他早点知道正是他的不肯屈服引起了魔王的兴趣的话,他一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表现得极尽卑躬屈膝。但是……那样的话自己可能也就不会活到现在了。
  ——人真是一种矛盾的生物!
  “如果不知道这个,那你介不介意给我解释一下魂器的事呢?severus。”魔王再次开口打断了黑衣男人的思绪。
  Severus停止了脚步,他此时感到浑身冰冷。在对角巷遇上那个伪魔王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只是,有点太快了。
  “我无话可说。”他淡淡的说,语气就像在说“明天想吃煎蛋”一样。解释是毫无用处的,魔王不会接受任何的掩饰和狡辩,那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他只能等待着魔王的判决。
  黑魔王同样停下了脚步,他用眼神示意四周的贵族学生们继续跳舞,无数双好奇的眼睛赶紧转移了视线。只有那条角落里的小蛇此时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气氛明显改变的两个人。
  ——危险……
  在逆境中长大的孩子常常有着过人的直觉。虽然舞池里的两个人依然是一个微笑,一个僵硬冷漠,但他明显的感觉到怒气——黑魔王的怒气。这种愤怒虽然并不带着杀机,但却足够危险。
  男孩的手滑向腰间,他的手在刚刚触碰到魔杖的时候被另一只比他大的手抓住。卢修斯.马尔福皱着眉头无声的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做愚蠢的举动。
  “你不是也发现Lord并没有杀意么。”轻声在男孩耳边说,铂金小贵族死死的抓着男孩想要挣扎的手,“别做傻事,西弗勒斯。”
  黑色的眼睛瞪了灰蓝色的一眼,然后犹豫着松开了手。
  ——他知道卢修斯是对的,他刚才是在找死。
  “别多管闲事,卢修斯。”男孩丝丝吐出不满的抱怨,声音却有些紧张。
  “放心,Lord重视人才。”按着比自己矮一头的男孩的肩膀,卢修斯平静的说。——瞎子才看不出来Lord对普林斯教授的兴趣。但是这样的男人……绝不会轻易屈服的。
  舞池中的两个人依然在对视,良久,魔王终于扯出一个假笑。
  “我想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是么?”轻轻松开怀里面无表情的人,魔王别有深意的说,“我们需要一个时间单独谈谈,severus。圣诞节……在伏地魔庄园,你必须来。”
  面对命令的口吻,不容拒绝的声调和压迫式的魔压,severus在内心里狠狠的自嘲了自己一下——无论何时都躲不开么?这就是弱小的结果!这也正是他当年追求力量的原因!
  ——只有强大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灵魂不受束缚!
  Severus紧紧的握着刚刚挣脱束缚的双手,指甲深深抠进肉里,因为愤怒或是悲伤的情绪,他的身体有些颤抖。
  ——黑魔王说的没错,弱者服从强者,这是天理!自己......终归还是弱者!
  他说不清楚这种类似绝望的感觉是否真实,他只是知道那种对命运的无力感再次向他袭来,即使重生一世仍然摆脱不了,摆脱不了受制于人的境地。
  ——他为自己感到悲哀。
  “我知道了。”明白自己没有筹码拒绝,他冷漠的回答。是生是死有时候真的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的。这种时候谁都没用,老蜜蜂也只会捧着他的甜食饮料看戏而已。
  ——梅林,果然永远都是个脑子长草的老混蛋!
  魔王明显对severus干脆的态度感到满意,他并不在意对方眼里悲哀绝望的神情。当这个人真正属于自己的时候,他会抹去这种神情的。没什么是黑暗公爵得不到的,他从来都有这种自信。
  伸出手再次环住思维依然飘忽不定的男人的腰,被惊倒的男人猛的抖了一下,用一种看巨怪的眼神看着对方,但没有过多的挣扎。
  轻抚着纤细的腰身,魔王暗自赞叹一下这人的身材,心里也遐想着这衣服下的身体会是何种景象。
  拉住男人修长冰冷的手,把它放到嘴边浅浅一吻。男人的身体颤了颤,更加疑惑的看着他。
  “和我跳最后一支舞吧,severus。舞会要结束了。”再次发出邀请,目的达成的魔王心情舒畅。
  任由自己的手被对方控制,severus空白的大脑已经反映不出什么画面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命运又有了一个新的转折,至于是好是坏,那不是自己决定的了的。
  ——“我就是我自己的国王。”能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多么的令人羡慕!
  木偶般的跟着对方的步伐,恍惚间心里似乎闪过一道意义不明的亮光,但那光芒立刻就消失了。这无从把握的一闪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甚至没有在他混乱的脑海里留下些许痕迹,但有些事情或许早已开始悄悄改变了……
  音乐停止,宴会结束,但生命却永无止境……

毒蛇与狮子

  当魔药大师再一次为医疗翼增添了足够的魔药之后,老蜜蜂又不长眼睛的在这种时候打扰了他。
  “哦,你的工作完成了,severus。”老蜜蜂的头从壁炉里探出来,看着坩埚下已经熄灭的火焰,长胡子的老家伙欣慰的说,“那就来陪一个孤独的老人聊聊天把,severus。”欠揍的脑袋说完就消失了,完全不给面部抽搐的蛇王以喘息的机会。
  ——见鬼的“孤独的老人”!
  在心里狠狠的拔光老蜜蜂所有的胡子之后,severus黑着脸来到校长室。
  ——好吧鉴于这次是用壁炉,所以不用说那种恶心人的开门口令,自己就给他留一半的胡子吧。
  暗暗赞美了一下自己的仁慈,蛇王阴冷的坐到邓布利多对面。
  “阿不思,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否则我不介意把那你那只扁毛畜生扔到坩埚里熬成魔药。”
  “哦,孩子,你心情真差。来杯柠檬汁怎么样?”老蜜蜂保持他一贯的抽风状态和开场白,热情洋溢的向面前正愁没人给他骂的蛇王推销甜食。
  “如果你的脑袋被阴尸啃了,我想魔法部愿意给那种肮脏的生物颁发梅林一级勋章。”蛇王咬着牙毫不留情的释放着毒液。
  ——他现在心情很差,非常差!
  “哦,severus,我不得不说你的生活太缺少乐趣了。”老家伙遗憾的摇摇头。
  “如果没事的话,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我很忙!作为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我还得为医疗翼配制不在我指责范围内的魔药。”想到自己繁重的工作量,魔药大师又开始咆哮。
  “冷静点,孩子。波比最近向我反应,自从你开始帮助医疗翼补充药剂,来医疗翼看病的孩子就明显减少了。她认为这是件好事。”邓布利多的脸像皱了的橘子皮,天蓝色的眼睛中闪着狡猾的光芒,“我听说,那口味确实不怎么样。”
  “阿不思,如果你的目的是和我讨论魔药口味的改进问题,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魔药有多么的难以忍受!”
  ——为那群脑子比核桃大不了多少的小鬼制作魔药根本就是种浪费!
  “不,severus,我确实有事要问你。”邓布利多的脸上染上了一层凝重和疑问。
  ——当老蜜蜂正常的时候,就说明事情可能要麻烦了。
  “希望不是那种愚蠢的问题。”蛇王嘲讽着,但神情却认真起来。
  “我听到了一些关于宴会的事情,前天的鼻涕虫俱乐部……你和小斯内普先生都参加了吧?”从月牙形的眼睛后面湛蓝的眼睛温和的看着他,但邓布利多的语气里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或许是故意的复杂。
  Severus瞪着面前看似慈祥的老人,在心中冷笑。——故意把西弗勒斯.斯内普一起撤出来,意思就是如果自己无法给他满意的答案,他就会从那孩子身上找?——果然,如果老马尔福可以被称作是老狐狸的话,眼前这个老人则绝对是狐狸精!
  “你想知道什么,阿不思!”severus开门见山的问,“我们当初说好了,不去打扰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你想违约么?邓布利多校长。”他故意用上了敬称。
  “不,当然不是。小斯内普先生是个很优秀的孩子,我希望看着他开开心心的成长。”老校长柔和的说,“但我们也同样说好了,你,severus.pirnce绝不加入Lord Voldemort的食死徒,决不为黑巫师做事。”
  “我没有忘记,也没打算加入黑魔王的阵营。”severus黑着脸,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老蜜蜂想知道什么。
  “但我却听到了一些不尽如人意的传言。Voldemort出现在那次聚会上了吧?”邓布利多摊开手,表示自己的疑问。
  “我不知道,你该死的听到了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和黑魔王没有任何一点关系。”severus怒气冲冲的说,“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那么,severus,你为什么称呼他为‘黑魔王’,而不是和普通人一样叫他Voldemort?要知道‘黑魔王’可是食死徒内部的称呼方式。”老校长严肃的说,他的语气也加重了。
  “需要立牢不可破誓言么?阿不思。”沉默了一会儿,severus突然说,看着对方疑问的眼神,他补充道,“我不想解释我对他的称呼问题,但我也同样可以向你保证,即使我叫他‘黑魔王’,但我绝对不是他的仆人和手下。”蛇王淡淡的说。他知道,在精明的老校长面前,他需要一个立场,一个不会被怀疑的立场。
  邓布利多看着他,那睿智的目光仿佛有穿透一切的力量。良久,老校长终于开口,“我相信你,severus。我不认为我们之间需要那种誓约。但是我同样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保证,你以及普林斯家族绝不协助Voldemort。”
  Severus凝视着面前的老人,他还记得老人的决心是他和黑魔王赌约的内容。虽然对方并不知道,但老人今天的态度证明,他必然不会输。
  “如果西弗勒斯.斯内普加入食死徒,他将失去继承权。”severus冷冷的开口,“这是普林斯家主的决定。”
  “我相信你能做到,我的孩子。”老校长满意的点头。
  “我不是你的孩子,阿不思。这个称呼你留给格兰芬多的白痴狮子们吧!”对于这位令自己既敬重有恼怒的老人,蛇王选择彻底的无视其抽风行为和言谈。
  “severus。”叫住想要转身离去的蛇王,老校长缓缓的开口,“有时候我会有一种错觉…….就好像……你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长大之后的样子一样。而我正一点点看着你的成长”
  黑曜石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但这并没有逃过伟大的白巫师的眼睛。
  “你又发什么疯,阿不思!”蛇王转身离开了校长室,决然的身影消失在邓布利多的视线范围内。老校长看着蛇王坐过的地方,抿了一口柠檬汁,若有所思。
  即将来临的圣诞节令大多数人感到欢快,但是还是有些人为此苦恼不已。对于被逐出家门的西里斯.布莱克来说是留在学校还是和好哥们詹姆斯一起回他家,就成了他最大的苦恼。
  “有什么好考虑的,当然是跟我回家啊!去年不就是一起过的么?莱姆斯和彼得都回家,一个人留在学校里多无聊?”詹姆斯.波特先生理所当然的说。
  “问题是,如果你家是一般的巫师家庭,或是不会举办贵族舞会的小贵族家庭还好,但像波特这种老牌贵族家庭举办的舞会,我那群追命的亲戚们一定也会参加的。”布莱克懊恼的说,他可没忘记去年他美妙的圣诞节完全被贝拉的尖叫毁了的经历。
  “哦,你那群亲戚真是一群混蛋,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还要请食死徒大本营的人参加宴会!”波特先生作为一个纯种的狮子,对几乎算是食死徒培养基地的布莱克家族有着本能的厌恶。
  ——他是为了收集资料!
  相比于一脉单传的波特家族,在人口众多的布莱克家族长大的原家族继承人明显懂得要更多一点,但他没打算和自己这位有着执着的灭蛇狂热症的朋友解释。
  “我出去走走。”布莱克先生难得也有了烦心事儿,需要出去散散心了。
  “伙计,我跟你一起。”波特很有义气的搂着朋友的肩膀。
  “你去跟你的百合花告别吧!在不去就来不及了。”对于这个已经开始向妻奴发展的朋友,布莱克是彻彻底底的无语了。
  “啊,糟了,我给莉莉的礼物还没送过去呢!”一向发扬狮子行动比大脑思维快更快的波特先生,很快就消失在格兰芬多塔楼的走廊上了,隐约能听到几声悲惨的哀号,估计是有谁被这位先生撞到了。
  西里斯.布莱克无聊的一个人在湖边散心。詹姆斯追老婆去了;莱姆斯正在拼命写圣诞节作业——这样也好,自己就省事了;彼得不知道躲到哪去了——反正自己也不喜欢他。神经一向比大腿还粗的天狼星先生,惊奇的发现自己郁闷了!
  ——这真是种奇妙的体验!
  在郁闷一秒钟后,布莱克先生立刻为自己的新发现感到新奇。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自己郁闷的缘由。有着格兰芬多王子之称的小帅哥先生就在这种激动而彷徨的心情中迷迷糊糊的溜达到湖边某几棵大树所围成的隐蔽小角落里。
  “西弗勒斯,你真的不去马尔福庄园过圣诞节?要知道,普林斯教授这次一定没时间照顾你。”马尔福标志性长腔慢吞吞的响起,惊醒了正在神游的布莱克先生。
  透过树荫一个铂金色的身影和一个黑色的身影就映入布莱克眼中。
  ——这两个狡猾的斯莱特林在干什么?——或许毕竟家族血统中有着浓厚的斯莱特林底蕴,格兰芬多的狮子先生居然没像平常一样跳出来大吼,而是出人意料的趴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我和你说过了,我已经填了留校申请了!”黑发男孩不耐烦的说。
  “圣诞节大家都回家,只有少数的教授和学生会留下来。而普林斯教授这次一定不在学校,你一个人留下来会很无聊的。”铂金少主还在尝试说服自己的朋友,这是他在学校的最后一年了,他想向父母正式介绍自己的友人。
  “正因为他不在,我才必须留在学校。”西弗勒斯淡淡的说,“我可不想给他添麻烦。”
  “你不相信我,西弗勒斯?”卢修斯的声音明显有些激动和气恼。
  “不,卢修斯。”黑发的孩子平静的说,“我绝度相信你,但是……你无法保证不是么?”
  铂金少主眼神忧郁的看着对面的男孩,他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马尔福的宴会等于食死徒的大集会,难免有图谋不轨的人存在——尤其是经历了“鼻涕虫俱乐部事件”之后,Lord对普林斯家现任家主兴趣十足的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了。而作为普林斯血脉仅存的传承者,眼前的这个男孩的处境就显得很加微妙了。
  “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西弗勒斯,我以斯莱特林的友谊和马尔福家族的荣耀发誓。”卢修斯.马尔福严肃的说。
  “谢谢你,卢修斯。”男孩依然摇摇头,“但是我的答案依然是拒绝。如果你想帮我,就帮我照顾一下我母亲,我也没时间回家陪她了。”西弗勒斯苍白的脸上有些阴霾,他很担心住在麻瓜世界的母亲。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的话……我无话可说。”卢修斯有些不情愿的看着自己的朋友,“不过你的母亲我会派人照顾的,你放心。”
  冲着朋友点点头,黑发的男孩转身离开了树丛。心情有些烦躁的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一直跟了个鬼鬼祟祟的小尾巴。——当然是布莱克先生。
  一直被抑郁困扰的布莱克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哦,鼻涕精!——是的,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互相扔咒语打架了。自从黑衣普林斯来到之后,他们四人组做事就处处受阻,而鼻涕精却越来越嚣张了。
  ——是时候和他好好打一架了!
  发挥狮子的勇猛特性,布莱克终于隐藏了自己蛇类的一面,跳出来大喊。“喂,鼻涕精,你这狡猾的斯莱特林,刚才和那只傲慢的孔雀谈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完全不懂得语言艺术的某布莱克,第一句话就暴漏了自己偷听的行为。
  “哼,愚蠢的布莱克。”小蛇冷笑着哼了一声,“你的大脑都就饭吃到肚子里了么?还是有人教过你,偷听别人说话是种礼节?”
  “我没偷听你说话!”事实证明,布莱克先生的大脑并没有连着他的发声系统。
  “那么,伟大的没有偷听的布莱克先生,是否能告诉我,您是怎么知道我在和马尔福说话的?”把魔杖握在手里,小蛇已经准备大打出手了——他正愁有气没地方发呢。
  “混蛋鼻涕精,你们在一起绝对不可能有好事!”同样拔出魔杖的布莱克被激怒了,不过他本来也知道,比对骂,他们四个人从来都没赢过对方一个人,自己就更不行。再说他根本就是来找茬打架的。
  两个人既然都想打,那就打吧!
  于是小狮子和小蛇从简单的攻击咒语对射,到各种小恶咒的层出不穷,最后双双被击落魔杖的两个孩子发挥其本能的揪在一起想麻瓜一样互殴。
  最后身强力壮的小狮子终于成功的把面部扭曲的小蛇按在了地上,但他自己也是气喘吁吁。抬手就想给这个油腻腻的小蝙蝠一个重重的拳头,却在落下的瞬间戛然而止。
  ——他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这只狡猾的小蛇……仔细看起来,他也并不难看……
  头发虽然油腻腻的,但是并不肮脏,垂顺的黑发看起来软软的,手感应该会很好。想着想着,布莱克先生的手就顺应大脑的指示拿起小蛇的一绺头发,下意识的把玩着。——手感真的很好——狮子总结着。
  “你,该死的布莱克你干什么!?”本来已经准备好迎接对方的拳头的小蛇,对这种突然失控的状况显得很无措。“你发什么疯!”
  ——这么看起来苍白的脸上染上红晕,这只小毒蛇还挺可爱的。嘴唇虽然薄,但是带着淡粉色,让人想上去咬一口。
  依然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某狮子,低下头就想把想法付诸行动。看着那紧张的微微颤抖的嘴唇,布莱克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啪!”清脆的巴掌粉碎了狮子的美梦,小蛇狠狠的把压在他身上半天的混蛋踹到一边——他刚才可是被吓到了——这白痴在干什么!
  “你要是想玩就找你那些同类的蠢狮子们玩去!”脸色铁青的孩子怒吼,“我没时间跟你发神经!”
  西弗勒斯捡回魔杖,狠狠的瞪了一眼还在发愣的某狮子,转身大步走开。只是离去的步伐似乎没有平常看起来的那么的矫健。
  ——见鬼的布莱克,发疯的布莱克!
  小蛇在内心里狠狠的抽打那只混蛋狮子一万次啊一万次!
  从美梦中惊醒的布莱克先生直到人影都看不见了的时候,才回过神来。然后他的举动显得十分的狮子化。
  被自己刚才近似抽风的行为和想法震惊了的某只天狼星,无助的在草地上翻滚着,内心深处痛苦的哀号。
  ——不,他绝不承认!他绝不承认刚才的一瞬间他居然觉得那只混蛋的狡猾的小蝙蝠很……很…….可爱!!!!——哦,梅林,你杀了我吧!Voldemort,你阿瓦达了我吧!
  于是格兰芬多的小帅哥先生就在圣诞节前夕为全校同学上演了一幕抽动、翻滚、哀号的戏码。其中还穿插以头撞树的高危险类似家养小精灵动作。
  直到他严肃的院长麦格教授来到才制止了其愚蠢的行为艺术,而此时全校几乎所有冲着湖边草地的窗子都打开了,小动物的下巴掉了一地。连幽灵都开始吟诵莎士比亚十四行诗来抒发心中的无语苦闷。
  一时间西里斯.布莱克再次成为全校的中心话题。——被巨怪亲吻了的天狼星!
  站在阴影处看着过去敌人可笑的举动的severus,鼻子里狠狠的哼了一声——白痴无论何时都还是白痴。转身离去,黑袍翻滚。——只是其实他还是晚来了一步,没有看到狮子与蛇的诡异戏码……不知道如果他知道布莱克发疯的真正原因……会有什么表情……
  校长室的窗户旁,抚摸着自己宠物的老校长弯着他湛蓝的眼睛,微笑着往嘴里扔了一颗柠檬糖。
  “年轻真好,是不是?福克斯。”
  “啊!”凤凰叫了一声。
  ——外面的阳光很灿烂,天空很蓝。

迷茫与前夕

  “西弗!”红头发的女孩从远处呼唤着在大树下看书的男孩。
  男孩收起书站起来,看着他的好友从远处跑来——还附带一个移动的大垃圾!
  “莉莉,你别去找鼻涕精,他是个邪恶的斯莱特林!”被心上人抛弃的詹姆斯.波特先生正在锲而不舍的重复着他的观点。
  “够了,詹姆斯.波特!我说过多少次,西弗勒斯是我的朋友,你再侮辱他就别指望我再理你!”莉莉——小女王怒气冲冲的冲着身后的波特喊道。
  “哦,莉莉!”波特——妻奴先生无奈的喊着。
  “莉莉。”自动无视后面正对自己怒目而视蠢货,西弗勒斯看向自己的朋友。
  “西弗,”跑到男孩身前的小姑娘有些气息不稳,“我听说你不回家过圣诞节?”
  看着女孩碧绿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自己,小蛇踌躇了一下,点点头。“嗯,我留在学校。”
  “你留在学校?”莉莉不敢置信的看着朋友,“我以为你不回家,是因为要和普林斯教授一起去庄园过圣诞节。但你竟然留在学校?”
  “他有点事情,圣诞节也不会庄园。”男孩有点不知所措。他不想骗莉莉,但又不能给她解释的太清楚——解释了也不一定会理解吧?
  “是普林斯教授让你留在学校的?”女孩想了一会儿问。
  “他没有这么说。但我确实是因为他的原因才不回家的。”小蛇觉得自己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
  “哦,那你妈妈怎么办?”莉莉有点担心的问,“她一个人在家没事么?”
  “我让……帮我照顾一下我妈妈。”知道莉莉不喜欢卢修斯,西弗勒斯省略了名字。不过得说他的小朋友确实是狮子中比较有脑子的那一类。
  “马尔福?”莉莉有点不高兴的问。鉴于铂金小贵族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对她的轻视,让她这个从小被呵护长大的小女孩喜欢那种高傲的人,确实有点困难。
  “嗯。”看出朋友不高兴,西弗勒斯简单的点点头。
  “哦……好吧,好吧……”莉莉嘟着小嘴无奈的妥协,她知道至少马尔福对自己的朋友不错。“有时间,我会去看看艾琳阿姨的,你不用担心。”
  “谢谢你,莉莉。”男孩真诚的说。
  “啊,莉莉!!”当小女孩拥抱自己的朋友和他告别的时候,一直在后面当恶脸门神的波特先生终于爆发了。
  “你怎么能去抱这个肮脏的鼻涕精!”狮子波特的大脑瞬间被野兽的本能所代替,他甚至忘了他是个巫师。省略了平时抽出魔杖对打的过程,直接准备用最原始的暴力方法解决问题。
  “速速禁锢!”狮子恢复了本能,并不代表蛇也变成了狮子。黑发的男孩迅速抽出魔杖给发疯了波特一个简单的禁锢咒。
  “白痴。”轻蔑的瞪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狮子,男孩嘲讽了一句。
  “唉……”红发的女孩无奈的看了看两个人,然后熟练的念了个漂浮咒,用离地面十厘米的低空悬浮的方法,把人提了起来。
  “那么,再见了西弗,别忘了节日礼物!”
  “无知的小孩子才期待圣诞节礼物!”小蛇别扭的回了一句。女孩无所谓的一笑,拖着已经不能自由移动的大垃圾走了。
  其实他们都没有发现,在红头发的女孩拥抱黑头发的男孩的时候,旁边还有一个人有冲动跳出了大干一场。——当然是西里斯.布莱克先生。
  布莱克先生自从前几天为全校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行为艺术之后,就一直不太正常——这是从甜食控的老校长到校园管理员都一致认可的事情。
  平时灵活好动,精力旺盛到有害健康的小狮子先生,这几天竟燃经常性的发呆。甚至还会叹气!第一次听到他如此哀怨的叹气声的莱姆斯.卢平被惊吓的撞到了一瓶墨水,毁了他刚刚完成的变形课作业。
  而布莱克先生这种不正常行为和表现在八宝灯笼格拉斯霍恩的魔药课上表现尤为明显。
  “布莱克先生,布莱克先生!”八宝灯笼皱着眉看着又开始进入神游状态的某只狮子,不耐烦的大声吼。
  “啊,啊?”有着卷曲黑发的男孩猛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教授。
  “你没有发现,你在用魔杖搅拌魔药么?!”魔药教授愤怒的看着这个把魔杖当搅拌棒的混蛋。
  “哦,啊!!!”终于反应过来的布莱克惨叫着发现自己的魔杖正伸进那一锅粘稠的液体中。
  “布莱克先生,如果你再不认真,我不介意在你的期末成绩上打上‘T’!”八宝灯笼威胁着,转身去纠正其他人的错误。
  “嘿,哥们,你想什么呢?”詹姆斯.波特从后面搂住老朋友的脖子,“刚才你差一点就把头伸到坩埚里了。”
  莱姆斯习惯性的摸摸布莱克的头,“很正常,没发烧。”
  “詹姆斯.波特先生,你在不从桌子上下来,我就让你自己尝试你做的药水!”八宝灯笼气愤的把趴在桌子上的波特狮子扯下来。
  ——能把他这么好的脾气气成这样的也就只有格兰芬多的狮子们了!
  听着自己朋友在后面哀号,布莱克也在思考自己的问题。他知道自己不正常。这两天他总想到鼻涕精。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也想,在魔药课的时候,这种诡异的现象就更加的明显。刚才他就是从坩埚里看到了鼻涕精的脸,才发疯的拿魔杖下去捞的。
  ——所以问题一定出在鼻涕精身上!
  坚定了信念的布莱克决定立刻去找鼻涕精问问,看看那只油腻腻的小蝙蝠是不是给自己下了什么药!
  于是布莱克先生就一直跟着黑发的孩子来到大树下,小蛇在树下看书,他就在一边看小蛇。
  ——嗯,鼻涕精的头发其实蛮不错的,就是有点油,要是洗干净,应该还蛮好的。那天的触感还记得,摸起来软软的,顺顺的……真好!
  ——梅林啊,我为什么总是在想鼻涕精,我不是来找他算账的么!
  再次陷入绝望的布莱克并命的拽着自己的头发,直到莉莉拥抱了小蛇之后,狮子先生才终于雄起了。
  ——莉莉怎么能碰鼻涕精!
  哦!!!为什么我想的是莉莉不能碰鼻涕精,而不是鼻涕精怎么敢碰莉莉!明明鼻涕精才是个狡猾阴险的斯莱特林小蛇啊!
  布莱克重演他翻滚撞头的举动。路过的人怀疑,在这样下去,格兰芬多的小王子将会变成格兰芬多的小疯子!拉文克劳的学生甚至开始做观察记录!
  “布莱克!”充满厌恶和愤怒的声音惊醒了布莱克先生。
  “你这个蠢货。干嘛老跟着我?”如果布莱克先生闹出这么大声音他还没有注意到有人跟着他的话,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大脑估计也被人调换过了。
  “我哪有跟着你!”再次坚决的否认——他绝不承认鼻涕精的眼睛黑亮黑亮的挺漂亮的!
  “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四肢是不受大脑控制的,只能做本能的刺激反应运动么?”厌恶的讽刺着,他也感觉面前的白痴这几天确实有问题——绝对没安好心!
  “鼻……你说什么!”到了嘴边的“鼻涕精”却叫不出来,布莱克阴阳怪气的转了调。
  “如果你脖子上的装饰物里还有一丁点能称之为脑子的东西,就控制好你愚蠢的腿,不要让它们在我面前出现!否则我不介意让你脖子以上永远变成装饰!”愤怒的咒骂着,小蛇转身离去,扔下一只发愣的狮子。
  ——梅林,我完了!
  仰面摔倒的布莱克绝望的想着。
  ——我居然觉得他刚才的样子很有……魅力……杀了我吧!
  “你会去外面过圣诞节么?”完成了今晚附加课程的小蛇边收拾东西,边询问正在批改作业的男人,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却十分肯定。
  “我假设那是我的事……”
  “不要说和我无关!”打断了对方接下来的话,黑发的男孩抬头看着与自己同名的人,“我不会回家的,我会留在学校。”
  “我以为……你受到了马尔福的邀请。”severus放下笔,看着对面的男孩。
  “我拒绝了。”男孩淡淡的说。“……你不用担心。”别扭的补充了一句。
  ——应该说赛色瑞的教育很成功么?他敢说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不能像眼前的男孩一样看得这么清楚。
  “我很欣慰你能明白。”难得说出一句诚恳的话,severus看到小蛇的脸上有了明显的笑容,“但不要太自以为是!”
  “我不会加入的,”小蛇突然严肃的说,“我想要的东西,我会自己去得到的!我不需要臣服于某个人,哪怕他确实强大到吸引我的地步!”
  叹息了一口,severus看着这个明显比自己想象的更具洞察力的孩子,他不知道是应该欣慰还是心酸。——尚且年幼,却不得不被迫成长——他希望男孩能够随心所欲一点。
  “这是我的保证。”小斯内普向他行了个礼,转身离开的地窖。
  Severus拿起笔,又放下,反复几次后,发现他现在实在没有心情批改作业了。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

....与....

  今天魔法界的黑暗公爵很高兴,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赢得了一个重要的礼物和承诺,他心爱的伴侣在他用尽各种手段之后,终于满足了他的一个小小的要求。——啊,当然只有魔王自己觉得这是个小小的要求,对于作为Voldemort的合法伴侣的severus.snape先生来说,这个要求着实挑战了他的极限。
  “Well,sev。”魔王的表情带着得逞的快意,“你已经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啊。”对面的男人已经脸色铁青,但是却难得的没说什么,只是用那独特的富有魅力的死亡视线直直的看着一脸邪恶的黑魔王。
  他真的是当时大脑被巨怪亲吻了才会答应这个整天就想着把自己压到床上的混蛋,满足他的一切要求,老老实实的听话一整天!!
  “我没有……反悔!!”很想说“我已经反悔了”的魔药大师用他能做到的最为低沉的声音和语气狠狠的陈述着,以自己对眼前这个人的了解,他一定已经为这难得的一天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别以为他不知道,黑魔王陛下还特意找到了卢修斯.马尔福,让他提供必要的工具!!!!
  那只脑子里全是荷尔蒙和愚蠢孔雀,一定不知道和魔王讨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结果,以至于这几天来,他都能清晰的看到对方脸上跃跃欲试的笑容。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一个星期以来黑魔王都没有……碰过他……
  和以往公务繁忙的情形不同,黑魔王这次是故意不碰他的,在床上的时候也只是搂着他睡觉。即使是清晨醒来的时候,发现对方的坚 挺已经顶在自己两腿之间了,魔王也没有要过他,即使偶尔……只是偶尔他主动,魔王都破天荒的没有被诱惑。
  ——这绝对不正常!!!
  以以往的经验来看,魔王积压了一整个星期的性 欲的最后结果,就是自己至少有几天必须找人代课,下不来床都是其次的,更重要的是,对方的欲 望对他来讲也是一种上好的催 情 剂,这样故意隐忍压抑的魔王会使他本身有种想要被占有的冲动。让他想要…….主动请求被占有……
  “那么你做好准备了么,亲爱的?”魔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爱人,没有动一下,和平时直接扑上来翻云覆雨的状况不同,这次的魔王极为有耐性。
  “……”很想说一句这有什么需要准备的severus沉默的低下头,想要掩饰开始有些泛红的耳根和剧烈的心跳。他隐隐有些期待,又有些恐惧。这种复杂的心情,令他有些忐忑。
  “听话一整天啊~”魔王魅惑的声音丝滑的传来。魔药大师的脸在看不见的地方变得更红了,没有放过爱人任何一点表情的魔王愉悦的卷起了嘴角。
  “那么sev,”魔王低声诱 惑着,声音慵懒而又不失挑 逗,“为我打开礼物吧~~”
  Severus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笑的很魅惑的魔王,突然反应过来,脸在一瞬间变得通红。
  ——这是抽什么疯了,平时都是坚决要自己动手的混蛋今天竟然放弃他最喜欢的工作。魔王最善于的就是在慢条斯理的剥 光他的过程中令他欲 火 焚 身,不能自已,而对方也最喜欢听他在床上毫无形象的求饶和哀求,这些今天似乎魔王都放弃了?
  ——sev真是太诱 人了,有点忍不住了呢。
  同样不怎么好过的魔王看着自己满脸通红的爱人,用修长而苍白的手指,颤抖着抚上了领口的第一颗扣子,然后慢慢的解开第一颗,第二颗……每解开一颗扣子sev的身体就越发的战栗,手也颤抖的更加的厉害了,此时这个平时一向以冷酷阴狠著称的魔药教授的脸已经红得要滴出血了,头也也越来越低。那种羞涩压抑又有点愤恨的样子,让Voldemort觉得自己的下身也胀 痛的难受,但是……
  ——Lord,您不想看到severus主动么?
  ——当然想。
  ——那么就一定要按我的方法来做……
  卢修斯那个小混蛋真是懂得不少!自以为经验丰富的Voldemort发现比起铂金贵族自己似乎还差了那么一点。
  但是让sev自己主动这个主意不错,他也很想看看这个平日里富有禁欲意味,在性 事上永远放不开的爱人,自己主动起来会是一幅何等令人热血沸腾的情形。
  渐渐的severus已经解开了最上面的扣子,露出了苍白但曲线优美的脖子。看着那连脖子也开始慢慢泛红的男人,Voldemort真想现在就把人狠狠压在身子下面,拼命占有和疼爱那具令他宵想无比的身体。
  “sev,你不是想要用解扣子来浪费时间吧?”看着动作越来越慢的爱人,魔王不满的开口,“以你现在的速度,等到午饭也未必能把衣服都脱光了,我还想看我美味的礼物呢!”
  Severus抬起头羞愤的瞪了一眼正在看好戏的魔王,对方明知道他最不善于这些,平时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剥 光是一回事,现在让自己当着他的面脱光自己又是另一回事。
  无奈的看了一眼动作还是没有明显加快的爱人,Voldemort决定放他一马。
  “过来,sev。”招招手,示意他羞涩的爱人来到他身边,后者难得听话的走了过来。不过看这走路的姿势,魔王暗自发笑——看来他的宝贝也有点开始忍不住了。自己就这么看着就能让对方开始有感觉,这种认知很好的满足了魔王的自尊心。——看来severus自己也是想要的,他就是放不开,今天他一定要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爱人。
  伸手搂过瘦削的男人的腰,Voldemort把人禁锢在怀里。空出的手慢慢划上到坦露出的纤细脖子,他用指尖缓慢的轻抚着苍白的皮肤,引得怀里的人一阵阵战栗。
  “更敏感了,嗯?severus~”魔王开心的调笑着,他的宝贝原本就十分敏感的身体现在似乎有了更加诱人的反应。
  “混蛋……”觉得光被人碰碰脖子就有感觉的severus羞耻的低下头,不去看那个作恶的人。
  娇羞的爱人更激发了魔王的欲望。
  冰凉的手顺着爱人敞开的衣领直接伸了进去,滑到胸口,触碰到冰凉紧实的胸膛和光滑无比的肌肤。魔王叹息着这绝佳的触感,慢慢的轻揉抚弄,令怀中的人抖得更厉害了。
  “啊……”胸前敏感的突起被恶意的捏住,severus控制不住的轻声呻吟出声,身体也软了几分。但是他马上用牙齿狠狠的咬住嘴唇拒绝发出更多羞耻的声音。 但是想听到爱人充满情 欲的呻 吟的魔王当然不会让他轻易如愿。搂住男人腰的一只手狠狠的揉捏了一下severus敏感的侧腰,成功的让男人整个瘫软在自己怀里,紧接着用唇覆上那张倔强的嘴,舔 舐,吮 吸,强迫对方松开牙齿,分开嘴唇以便他长驱直入。
  魔王的舌在severus的口中肆虐着,灵活的舔过湿热的口腔中的每一寸,引得男人同样美味的小舌跟着他一起起舞。他含住男人敏感的牙龈,卷过颤抖的舌根,sev因这剧烈的刺激而不能自制的开始呻 吟,嘴因为有异物的入侵而无法合上,晶莹的涎液垂在唇边,呜呜咽咽哀泣般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受伤的小兽在哀鸣。
  觉得热血上涌的Voldemort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玩弄着sev胸口的手更加肆意的拉扯按压着男人胸前脆弱的两点,并同时快速的除去了sev上身的外袍和衬衫。揉捏着腰腹的手则慢慢的下滑,用力扯掉了sev的腰带,让那条黑丝质地的长裤瞬间滑落到sev脚腕露出里面按照自己要求设计的黑色丝绸的内裤。
  “啊……”丝绸的触感令身体渐渐变得火热敏感的severus有些气息不稳的叫了一声,这充满情 欲的声音使魔王压抑了一个星期的性 欲完全的觉醒了。
  “sev,”魔王的声音有些沙哑,“你真是太诱人了。”
  “混蛋…..啊!!”声音暂时获得自由的severus愤怒的开口,但下一刻就被下身的突如其来的刺激打断了。
  魔王的手出其不意的狠狠的抓住了爱人两腿间已经开始硬 挺的器物。“都这么湿了,嗯?”在几乎赤裸的爱人耳边缓缓的吐气,然后伸出舌头舔舐着那红的不像样子的耳尖。
  “啊…..别……”severus有些想躲,却被对方有力的大手紧紧的禁锢在怀里。
  “要听话啊,severus,”魔王隔着爱人的内裤轻轻描绘着他两腿间的形状,感觉到那器物越来越火热膨胀,Voldemort邪恶的笑了,“别忘了你今天一整天都是属于我的。”
  “唔……”被触碰着两腿发软的severus几乎把整个上半身都靠在对方身体上了。越来越浓烈的情 欲使他的大脑开始混乱了。对方太了解他了,他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点,每一个细小的反应和他真实的需求。
  把全身虚软的男人狠狠的推倒在床上,Voldemort顺势压了过去,“severus,我是主导,而你只要享受就好了。”
  魔王招来一条丝绸,把sev 的双手反手绑在身后,黑发的男人有些不满,“别…..我不会……”
  用一个手指制止了男人接下来的发言,“我说过我是主导,亲爱的,今天我来决定玩法。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黑发的男人鸵鸟式的把头埋在床单里,不去看那张已经被欲 望弥漫的脸。他知道对方的恶趣味,总喜欢在床上玩点小花样,这是自己无论过了多久都无法适应和接受的。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已经一个星期未被占有的身体,也同样很想念被对方进入的感觉,只是可恶的黑魔王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在床上用尽各种方法温柔的折磨他,让他最后迷乱在欲 望的海洋中,让他流泪,让他主动迎合。
  不想让男人如愿的黑魔王一把把男人翻了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黑发的男人早已羞得满脸通红了,眼睛也死死的闭着。
  ——没关系,魔王勾起嘴角——severus,一会儿你就再也不想把眼睛闭上了。
  又招来一块黑色的丝绸,魔王轻柔却牢固的把severus的眼睛蒙的严严实实。床上的男人不自在的微微挣动,好像很不喜欢视觉被剥夺的感觉。
  “你刚才不是闭着眼睛么,sev。”魔王调侃的在男人耳边轻笑,却只得到一声冷冷的轻哼,接着男人就一动不动的在床上挺尸。
  ——每次都这样……魔王有些好笑的想着,也不知道severus自己知不知道,他这个样子根本就是在诱 惑自己嘛。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让他怎么都忍不住要狠狠的把这个人揉到骨子里,牢牢的锁在身边。
  ——他别扭、隐忍、倔强的爱人啊,对他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难得对方肯乖乖听话,魔王决定今天一定要把平时想做的事都做个遍。
  俯身探到爱人两腿之间,那里的形状已经接近爆发了,只需要一点点的抚慰,他的爱人就足以达到高 潮——当然他是不会那么轻易的让severus解脱的。魔药大师的身体怎么也不能和魔王的体力相抗衡,以前经常魔王还在兴头上的时候,severus就因体力不支而昏过去了。这次一定要让男人陪他玩到最后。
  Voldemort伸手轻轻扯下已经湿成一片的内 裤,被包裹的火热的分 身立刻就跳了出来。“这么迫不及到了么?”魔王用手指轻轻的弹了弹sev的分 身,引得床上的男人剧烈的痉挛,身体颤抖的扭动。
  “啊……别……别这样……”sev羞涩的拒绝着,这种刺激令他受不了,而就差那么一点点的感觉又令他饱受胀 痛的折磨。他想要Voldemort的大手握住他疼痛的部分,然后狠狠的抚摸,他想要对方的热度让他达到极乐的巅峰。
  “还不行啊!亲爱的。”魔王吻了吻那微张的诱人的嘴,语气里带着邪恶。
  在severus看不见的地方,魔王挥了挥手,念动了一个奇怪的咒语,然后一个银质的圆环就出现在sev分 身的根部,并紧紧的卡住那即将爆发的器物,把黑发的男人硬生生从极乐的边缘拉了下来。
  “啊!!!疼,不要…..”因为疼痛,severus哀泣了一声,蒙着眼睛的黑色丝绸上显出了水迹。
  “乖……”Voldemort轻吻着有些红肿的唇,一只手轻柔的套 弄着有些疲软的分 身,另一只手富有技巧的抚过爱人身上所有的敏感点,以减轻因分 身被束缚而带来的痛苦。
  “乖……先帮我,然后我们一起来。”魔王一边轻声诱哄着,一边解开自己的裤子,露出同样早已胀大的分 身。把自己的东西凑到severus的嘴边,虽然对方因为眼睛被蒙上了而看不见,但是他知道severus一定知道他的意思。
  “来,含住它。”魔王的声音有些虚幻,但是徘徊在欲望边缘的severus头脑已经很不清醒了,他现在只想快点得到解放,下身的折磨早已令他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颤抖着张开嘴,sev先用嘴唇触碰了一下那火热的温度,然后把魔王的分 身含在嘴里,用舌头在上面打着转,努力的张开嘴以吞下那巨大的尺寸,sev不得不微微抬起头,才能把魔王的分 身整个含在嘴里,竭尽所能的取悦着对方,从sev的嗓子里断断续续的传来一阵阵低声的哀鸣。双手被束缚在身后令他有些不能保持平衡,而那火热的器物让他有种想要窒息的感觉。但同时也伴随着快 感和更加强烈的渴求。
  渐渐的魔王的火热到了极限,在一阵猛烈的抽搐中,魔王把所有的精华都释放在了sev的口中,黑发的男人呜咽着吞下了对方的精华,嘴角流出白液,蒙住眼睛的黑绸几乎被完全浸湿了。
  “真乖…..”魔王叹息一声,低头亲吻着sev已经红肿的发青的分 身,男人微弱的啜泣着,鼻音里已经带上了哀求。
  “想要么,sev。”魔王用手握住那漂亮的形状,轻声的诱哄着。
  “想……”男人的声音颤抖着发出,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哭腔,“给……给我……”
  魔王轻笑一声,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啊……啊……哈啊!!!!”随着魔王突然取下束缚的银环,severus尖叫一声达到了第一次的高 潮。
  高 潮过后的男人全身更加绵软,整个人都无力的躺在床上,胸膛剧烈的起伏。就在他还没回过神的来的时候,魔王突然把再次把他翻了个身,让他整个人都趴在床上,并弯曲了他的双腿,大大的打开。
  就在sev以为魔王准备占有他的时候,今天心情异常好的Voldemort却伏在他的背上轻笑着说,“sev,今天我们来点不同的。”
  黑发的男人愣了一下,预感到对方肯定又想到什么新的花样来折腾他了。
  “不……不行……”
  “你又忘了规矩了,sev。”魔王一边说一边把一样东西顶在男人苍白紧实形状较好的臀瓣上,“猜猜这是什么?”
  Severus紧张的全身发抖,视觉的缺失加重了身体的敏感程度,而双手的束缚则更增加了本身的无力感,他不能控制的加重了喘息的声音。
  “不,不要……”无论是什么他也不想要,反正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这可不行呢,亲爱的。”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severus就觉得从左边的臀瓣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紧接着又是一下比刚才还要重一些的疼痛。
  “啊!”禁不住喊出声,黑发的男人愤怒的咒骂,“你这个混蛋,你干什么!”
  “干什么?”又是一下,Voldemort娴熟的挥着情 趣用的皮鞭,一下下打在severus大理石一样光滑嫩白的臀部上,让原本苍白一片的肌肤上布满了粉红色的印记。
  这种皮鞭会给人带来疼痛,但是不会留下损伤,过后也不会留下疤痕,他可不想在他心爱的人儿的身上留下这些东西,虽然这样看上去severus去确实诱人无比。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Voldemort又在那微微晃动的臀瓣上留下一条红痕。
  “啊~~”severus的声音渐渐染上了情欲,连呻吟都越来越魅惑淫 乱了。
  ——当然这条皮鞭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它上面沾着媚 药,这种强力的催 情 药剂,只要沾到人的皮肤上就会产生巨大的效果,无论是谁,都会深陷这种性 欲而无法自拔。
  “啊~~~”黑发苍白的男人在银绿色的床单上不停的扭动着,强烈的对比色令男人看起来淫 乱无比。越来越无法满足的身体开始磨蹭着身体下的天鹅绒的床单,苍白的身体上泛起了粉红颜色,低低啜泣的呻吟声越来越激烈,severus已经完全沉沦在欲 望的海洋中了。
  “啊!!不!啊~~~~~~”Voldemort的鞭子正好打在severus两腿间脆弱的穴 口上,引得黑发的男人猛然跳了起来。
  下身再次膨胀起来的魔王再也忍不住了,扔掉手中的鞭子,他将两个手指探进severus的嘴里,男人下意识的用舌头仔细的舔舐着那修长的手指。当手指被涎液沾满的时候,Voldemort撤出手指,伸到男人两腿间红肿收缩着的穴 口外,轻轻的按压打转。在得到挽留之后,缓缓的探了进去。
  紧致的穴 口被渐渐撑大,两根手指在那令人销魂的甬 道里慢慢开拓着,让原本狭窄的空间变得宽松,然后他又探进一个手指。没有任何阻碍的进入了。魔王缓缓的抽动着手指,渐渐加快了速度。
  黑发的男人因为被情欲所控制身体不能自已的向后迎 合着手指的动作,口中的呜咽声一刻也没有停止。
  觉得差不多了的魔王,抽出了自己的手指,在男人不满的嘤咛声中,一下子挺进了自己的欲 望。
  “啊,啊…….”魔王的巨大是手指所无法比拟的,severus尖叫着绷紧了身体,被束缚在身后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
  “放松……”深深的喘息一声,魔王用手揉弄着男人已经开始挺立的分 身,然后开始缓缓的抽送自己的埋在对方体内的器物。
  “啊……啊……快,快点……”被对方磨人的速度折磨的不行了的severus低泣着要求着。
  “叫我主人,severus。”魔王的声音也同样充满了情 欲,只是在床上听到sev叫他主人会让他觉得更加兴奋。
  “主人……主,主人…….”男人颤抖着服从对方的要求,身体跟随着魔王的动作。
  听到了自己满意的结果,魔王双手扶住男人的腰,加快了抽送的速度。
  “啊!!啊……主人…….啊!!!!!”随着一次深深的挺入,魔王爆发在sev身体的最深处,同时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几下之后,severus也同样攀上了第二次巅峰。
  两次的高 潮榨干了severus的体力,但魔王埋在他体内的器物却再次开始有了反应。
  “不,不行了……”坚决不想再来一次的severus坚决的否定着。
  “哦,亲爱的,你忘了。”魔王邪恶的微笑着解开了sev手上和眼睛上的束缚,轻吻着那泪眼朦胧的眼睛,“是一整天啊,今天……还长……”
  “啊!不行……啊……”
  ——时间还有的是~~

父亲与儿子

  冷清的月光疏离的撩拨着古老而华贵的马尔福庄园,万籁俱寂的夜晚,平安夜的前夜,马尔福庄园整个都沉浸在静寂的夜色中。只有属于家主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书房还闪着魔法灯的灯光。
  铂金的男人优雅的打了个哈欠,抬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双眼,苍白的脸色染上了隐约的病容,似乎有什么心事正在困扰着这位贵族的典范。
  “嘶~”突然壁炉里火光一闪,铂金贵族惊讶的看着自己本该明天才到家的儿子提前出现在自己的书房里。年轻的马尔福神色有些紧张和激动,但是当他看到自己的父亲的时候,眼神里浮现出深深的担忧。
  “您这么晚还没睡?”卢修斯皱着秀气的眉头,灰蓝色的眼睛有些责备的看着一脸疲惫的父亲。
  “你也一样,儿子。”老马尔福放下手中的羽毛笔,疲惫的靠在身后的沙发椅上,一边的眉毛高高的挑起,“我假设你的出现应该在明天?”虽然还是贵族的强调,但是在面对儿子的时候铂金贵族的语气里也有了些怜爱。
  ——这是他优秀的继承人,从两岁就开始接受帝王训练的继承人,从两岁开始就没有再撒过娇的继承人,从两岁开始他就没抱过的继承人。
  “您接到我的信了?”卢修斯迈步走到父亲面前。贵族没有童年,这是他从小就知道事情,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爱他的父母,不代表他不知道父亲对他的关心,只是作为一个马尔福他们之间不需要像普通父子一样有过多的亲密,每一个马尔福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使命,知道他们必须以一种什么样的外表出现在世人面前。
  然而一个马尔福重视家人,卢修斯.马尔福同样深爱着他的父母,即使他们从他很小开始就不再对他表现出过分的亲近了。
  “是什么令你不安了,我优秀的继承人。”看着自己一向冷静早熟的儿子明显不同寻常的激动表现,老马尔福觉得自己有必要关心一下自己这个早就能独当一面的儿子了。
  “因为没有收到我的回信令你感到焦急了么,卢修斯?”阿布拉克萨斯站起来,走到卢修斯面前,拉着后者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还是说……你又遇到了什么能令你忘记自己是个马尔福的事实的事情?”
  铂金少年苍白的脸有些泛红,无论多么早熟,在自己的父亲面前的时候,卢修斯还是比平时要像个孩子。
  “这是我的疏忽,父亲。”年轻的马尔福昂起下巴,和他父亲一样拖着华丽慵懒的长腔,“我为我的失态感到抱歉。”
  “哦,儿子……”老马尔福微笑着拍了拍重新带上家族面具的少年,“明天就是平安夜了,而且这是在家里,不用这么严肃。”
  “不,父亲。”卢修斯并没有放松,“您说的对,我需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尤其是在我即将毕业的时候。”
  阿布拉克萨斯有些骄傲的扯起一个笑容,但是作为了解父亲的卢修斯没有忽略那表情中透出的无奈和疲惫。
  “您太累了,父亲。”铂金少年认真的说。
  “谢谢你,儿子。”老马尔福突然感到十分欣慰,他的儿子越来越优秀了,假以时日卢修斯一定能成为有史以来最优秀的马尔福。“我是你的父亲,也是个马尔福,我有分寸。”
  卢修斯迟疑的点了点头,他似乎在斟酌着字句,“母亲……睡下了吗?”
  听到儿子的话,阿布拉克萨斯的脸色更加的暗淡了,“最近醒来的时候越来越少了……”灰蓝色的眸子闪了闪,铂金贵族沉默了一会儿,“不过还不是很紧急,不用担心,卢修斯。”
  在袍子底下,年轻的马尔福紧紧的握了握双手,挣扎着压下继续发问的冲动。——此时最为疲惫的就是父亲自己了,他不能现在再在对方原本已经很重的担子上增加负担了。
  抿了抿嘴唇,卢修斯还是适时的转移了话题。“我有事要和您谈谈,父亲。”
  “终于想起你的正题了么,儿子?”阿布拉克萨斯好笑的看着神色复杂的儿子,沉重的心有了些宽慰。
  “是的,父亲,我需要告诉您我这么晚从学校偷偷回家的原因。”铂金少年挺起了背,表情变得郑重。
  “我想我可以假设你没有留下任何令人怀疑的线索,要知道……”老马尔福故意拖长了声音,“在放假前一天晚上回家可是很容易落人口实的。”
  “哦,父亲,您在怀疑我的能力!”铂金少年有些不满的抱怨,“我又不是那种愚蠢没脑子的狮子,脖子以上都是装饰,我是个马尔福。”卢修斯边说边刻意将表情和语气变换成另一副样子,在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又再次恢复成一个马尔福。
  “呵呵,卢修斯,你真令我感到惊讶。”闪着灰蓝色的眼睛,阿布拉克萨斯愉悦的看着迅速变换着表情和语气的儿子,突然觉得坐在对面的马尔福继承人此时才多少有点表露出符合他年龄的表情了。
  “这么有特点的说话方式只要听过一次就足够令人终身难忘了。”老马尔福收敛了笑容,“我猜测你今天的内容和创造这种独特语言方式的主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赞美您的敏锐,父亲。”卢修斯扬起眉毛,“但是您可并没有完全猜对。”
  “那你是否愿意给我解释一下我错误的原因。”老马尔福看着难得扳回一局的儿子有些得意的表情,暗自发笑。
  “我要说的不是创造者的普林斯教授,而是他的完美继承者……西弗勒斯.斯内普。”铂金少年勾起嘴角,一语双关,表情似乎在暗示什么。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你所认定的最好的朋友,或者在短时间内是唯一的朋友?”老马尔福将身体靠向沙发,双手交叠着放在胸前,似乎在等待着解释。
  “是的,西弗勒斯值得我付出斯莱特林式的友谊。”卢修斯认真而傲然的说,“斯莱特林一旦伸出友谊之手就绝不会收回。”
  老马尔福满意的点点头,“那么斯内普先生怎么了?”
  “父亲……”卢修斯犹豫的看着年长者,“您认识艾琳.斯内普,或者是艾琳.普里斯么?”
  阿布拉克萨斯回忆了一下,缓缓说,“认识,她是我学生时代的学妹。很普通……很安静的拉文克劳。”年长者的眉头渐渐收拢,“似乎除了魔药,其它的都是一无是处。但是在她下嫁麻瓜之前我倒是从来没特别注意过她。”
  “那么Lord呢?”年轻的马尔福问出了问题的关键,“Lord有注意过她么?”
  “你应该明白,卢修斯。”老马尔福直直的盯着儿子,“这并不是你应该去管的,关于Lord的事情。”
  “请告诉我,父亲。”卢修斯诚恳的说,“我想这和西弗勒斯,普林斯教授都有关系。”
  “不要过问关于severus.prince的任何事情,卢修斯,我警告所你的。”阿布拉克萨斯突然严厉起来,“我们不是那些拼劲力气想要向上爬的野心家,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该做的事情就足够了,普林斯的事情交给Lord去处理就行了。”
  “果然,我猜的没错。”看着自己从慈父瞬间转变为严父的卢修斯反而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年长的马尔福禁不住挑了挑眉毛。
  “这么说,你想知道的其实是关于普林斯的事情,而不是斯内普先生的事情?”发现儿子对自己也开始耍心眼的铂金贵族有些小小的不满,但是同时也为儿子的成长感到高兴。
  “应该说,都是。”卢修斯重新带上了家族面具,“这么说,Lord对普林斯教授的心思是真的了?”
  “卢修斯,我并不想管Lord的私事,只要他的存在还没有和食死徒联系到一起,那就是Lord自己的事情,你也同样不应该去管。”老马尔福觉得有点头痛,他的儿子并不是那种老老实实听话的孩子,但是他同样相信卢修斯是有分寸的。
  “我并没有插手的意思,父亲。”卢修斯反驳着,“只是前些天西弗勒斯拜托我在圣诞节的时候照顾一下他在麻瓜世界的母亲,而今天我又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所以才急着回来找您。”
  “有趣的事?”年长者疑惑的看着对方,“和你的小朋友有关?”
  “是的,而且还和布莱克家族有关。”卢修斯假笑着说。
  阿布拉克萨斯的眉毛挑的更高了,“这么说是指布莱克家和普林斯家扯上关系了。”作为贵族,任何一点动向都不仅仅代表着自己本人,而更多的是代表着家族,作为古老的马尔福家族族长,铂金贵族立刻就明白了儿子语言中的暗示。
  ——布莱克和普林斯。一个是Lord最依仗的大家族,一个是拥有令Lord挂心的人物存在的魔药世家,这样的组合还真是令人感到玩味啊!而这个消息的价值则取决于Lord对severus.prince这个人的兴趣究竟有多大了。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铂金贵族意味不明的看着年轻的巫师,“布莱克?不会是……”
  卢修斯假笑,“至少不会是个斯莱特林。”
  ——不是斯莱特林的布莱克说到底也就只有一个吧。的185c29dc24325934ee377cfda2
  阿布拉克萨斯扬起同样的假笑,“你想告诉我什么,儿子。你不是那种愿意随意利用友情的人,你这么做绝不是想要用你和斯内普先生的关系做筹码。”
  “当然,父亲,斯莱特林不会欺骗认定的朋友,只是我必须向您确认Lord对普林斯教授的意思,这对我以后的计划有着这关重要的作用。”
  “至少是……”老马尔福犹豫着拖长了声音,“重要……很重要。但是现在还无法判断是对新玩具的兴趣还是真正的……喜欢?”对自己学生时代的朋友很没自信的铂金贵族有些不确定的挑高了声调,Lord可是从来没对什么人投入过真正的感情的,在他身边的都不过是一时的玩伴而已。
  ——但是看情形,对于severus.prince这个人似乎又不像。
  至于自己儿子的所谓的计划的话……他多少还是能猜到一点的。——为Lord留下一个未来的魔药大师么?但是在已经有一个现成的魔药大师的情形下,Lord真的还会在意一个未来的魔药大师?
  ——虽然这么想,但是阿布拉克萨斯并没有打算这么早就否定儿子的想法。有些事情是需要自己去尝试的。马尔福敢于冒险,只要回报够大!
  “既然你的朋友信任你,卢修斯。”铂金贵族决定为儿子指一条相对稳妥的道路,“保护好他的家人,这是作为一个斯莱特林对信任的回报。”
  年轻的巫师郑重的点点头,“我知道,父亲。不久的将来我必将和您一样成为一名真正的食死徒,Lord会为我打上标记,而我也将会竭尽所能的效忠他。而且我同样不会玷污属于马尔福的荣耀,请您放心。”
  “我为你感到骄傲,儿子。”静静的看着有些惊讶的卢修斯,阿布拉克萨斯难得的说出了他的赞美,这是在卢修斯上学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了,“至于布莱克的事情,我会和奥赖恩谈谈的,你只要继续关注学校的事情就行了。”
  ——在布莱克家族最小的男孩雷古勒斯都进入了霍格沃兹之后,布莱克家族的前途从某种意义上对整个食死徒阵营的稳定性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此时,作为同一阵营的的马尔福家族是决不能袖手旁观的。
  ——至少也需要适当的提提醒。更何况纳西莎.布莱克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姓马尔福了。
  打定主意的铂金贵族觉得他同样需要知道作为继承人的卢修斯对现在情形的看法。
  “你有什么想法,卢修斯。”
  “父亲,”卢修斯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但是这次似乎只是习惯并不带着担忧,“您觉不觉的Lord最近有些不同了?”
  ——这是他的感觉,以前的Lord除了强大的力量和最贵的身份,更多的令他感觉到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恐惧,但是最近几次和父亲一起到伏地魔庄园的时候,他发现这种恐惧渐渐消失了,徘徊在他心中原本的那份不确定,也渐渐的变得清晰了,他越来越想早一点成为Lord的属下,为Lord效力。
  “你说的没错,卢修斯。”老马尔福认同的点点头,“虽然还不明显,也原因不明,但是我和你的感觉一样。我认识Lord三十年了,几十年来他的变化我是一直看在眼里的。最近他确实又有了些新的变化,而且……我愿意假设是正在往一种好的方向发展。”
  “您知道原因么?”卢修斯的语气有些急切。
  “那些不重要,儿子。”老马尔福严肃的说,“你只要能够判断出Lord是不是你想要效忠的君主就足够了,其它的作为一个合格的马尔福是不应该也不需要过问的。”
  卢修斯静默了好一会儿,“您说的对,父亲。”少年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轻松,“我只要明白Lord是我想追随的君主就足够了。至于其它的,只要不是有辱铂金荣耀的事情,我都还是个合格的马尔福。”
  “是的,儿子,永远要记住你是个真正的马尔福。”阿布拉克萨斯欣慰的微笑。
  ——马尔福或许不是魔法界势力最大的贵族,但是却永远会坚持自己的选择。当然就像每个斯莱特林一样,游戏既然要玩就要当赢家,这是原则!

交谈与前夕

  站在霍格沃兹大门口的severus狠狠的握着手里的门钥匙。——今天早上伏地魔庄园的猫头鹰从地窖门口扔给他的。附赠一张小纸条:
  “亲爱的severus,
  荣幸的邀请你来伏地魔庄园度过美好的圣诞节。
  Lord Voldemort”
  ——美好你个巨怪的大脑!
  蛇王诅咒着他就没过过一个正常的圣诞节和万圣节!
  今年万圣节还算不错了,没出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两个不知死活的格兰芬多狮子被后面的打人柳打断了胳膊。这和那个有着莉莉眼睛的小麻烦救世主搞出来的事比起来,确实不算什么。
  但是……他原本的圣诞节宅在地窖里研究魔药到死的计划,现在却被伟大的黑魔王陛下彻底打乱了。
  黑衣的教授在学校门气场全开的制造了一块真空地带。——每个靠近的小动物都被瞬间传来的一股巨大的冷气压震飞。——普林斯教授真的真的是好可怕!
  胆小的孩子们已经开始准备佩戴护身符了!
  深吸一口气,severus像是准备上战场一样的咬咬牙,念动了门钥匙的启动咒语。瞬间那种被拉着肚脐的诡异感觉又来了。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黑着脸的蛇王降落到一坐巨大豪华的庄园门口。
  光看那充满斯莱特林风情的庄园大门和站在门口明显蛇院打扮的迎接者,他就知道自己没来错地方。
  穿着白色衬衫,墨绿色紧身外袍的年轻男子看到severus的出现,眼中明显染上了笑意。
  “您好,是普林斯先生么?”恭敬的施礼面色温和的棕发棕眼的男子朝severus走来。
  ——不认识,没见过。
  凭借上辈子的经验,眼前这个男人明显不是自己的同事。至少在自己正式加入食死徒阵营之后,这个男人从没出现过。
  微微点头,蛇王并没有答话。凭穿着和举止来看,这应该是庄园管家一类的人物。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认识这个人,但他很清楚其实很多古老的贵族家庭都有自己的庄园管家在帮助主人打理平日的事务,而不是只有家养小精灵。甚至很多家族的管家人选也是世代相传的,像马尔福家就是。只是他们一般很少离开庄园,也不以自己的身份公开露面,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你怎么能让那些自恋到人神共愤的该死的贵族们,心甘情愿的让家养小精灵这种不华丽的生物来完全打理他们的起居。
  “我是伏地魔庄园的管家,凯尔.李斯特。”再次标准的行礼,凯尔.李斯特脸上的笑容从未淡去。“Lord已经等您很久了,普林斯先生。”
  ——又是一个笑里藏刀的混蛋。
  这假面一样的笑容他见多了,无论是马尔福高傲的孔雀式,还是卢平圆滑的诡诈式,甚至是黑魔王魅惑的愤怒式,总之每一个带着这种笑容的人,脑子里都绝对不会琢磨什么好事。
  ——没有到达眼底的笑容……
  心情不好的蛇王,冷冷的看着这个挂着职业笑容的男人,依然没说话。他在等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凯尔.李斯特,有点错愕的眨眨眼。——这人果然很与众不同。
  “普林斯先生,请允许我为您做引导。”瞬间恢复了招牌表情的凯尔比了个请的手势,severus犹豫了一下大步跟上。
  蛇王有一重微妙的猜测,面前这个人真的是黑魔王的管家?——虽然隐藏的很好,表现也十分完美,但是……那种属于上位者独有的姿态还是引起了曾经的双面间谍的注意。——一种无法形容的气质,那是融在骨子里,没办法抹去的。
  ——即使演技再高超,也是无法掩盖本性的……
  再加上重生之前自己的确从没见过这个人,黑魔王就算到最后疯了,也依旧能分清谁对自己有用,谁是不能轻易杀掉的。他不认为这样一个一看就绝对是个高强的巫师的男人,会被轻易抹杀。
  ——何况……他表现出的是完全的忠诚……虽然只是表现出的而已。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朝伏地魔庄园内部走去,在相互不知道的情况下,彼此都认真的研究着对方。
  ——当然谁都没有看透谁。
  走进客厅,severus就看到穿着华丽考究的黑魔王陛下正优雅的坐在皮质的沙发椅上。看到他的出现,对方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一抹笑意。
  “Lord,我把普林斯先生带来了。”凯尔.李斯特礼貌的把severus引入厅内,并接过他的披风。“那么我先告退,有事情召唤我。”庄园管家迅速消失,大厅里就只剩Voldemort和severus两个人了。
  “坐,severus。”魔王挥手示意severus坐在自己身边。蛇王僵了一秒,走到对方旁边的沙发坐下。
  ——他才不要和黑魔王坐一张沙发!
  看着迂回违着背自己意愿的男人,魔王出奇的又没有生气。这让两个人都小小的诧异了一下。
  ——黑魔王会对违抗他的人表现出宽容?
  ——我为什么总是对他那么宽容?
  但随即两条彻头彻尾的毒蛇又都释然了。
  ——这只是他笼络人心的手段。
  ——这只是我达到目的的方法。
  “喝点什么?”魔王微笑着问,血红的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黑发的男人。
  沉默的和魔王对视一会儿,severus的眼角抽了抽,然后缓缓的开口,“咖啡……不要加糖。”
  魔王的表情更加的愉悦了,他深刻的感觉到面前的男人总是能很好的取悦自己。即使是一个不经意流露出的小表情,都能令他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这样就更不能放手了。
  招来一个家养小精灵,要了一杯咖啡和一杯红酒。魔王相信自己味觉正常,不会喜欢喝那种苦死人的咖啡。
  小精灵效率极高的端上两杯饮料之后迅速消失,大厅里又只剩下魔王和蛇王两个人了。——不过不得不承认,在魔王面前,蛇王的功力至少被削减了三成。
  Severus抿着黑咖啡静静的等待魔王的问话,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好像以盯着自己为乐,完全没有想要先开口的意愿。虽然低着头不看那双红色的眼睛,但被这么炙热的眼神紧紧的注视着、探究着的感觉令他感到极其不舒服。
  ——何况他自己清楚,对于黑魔王,他心底一直有种本能的恐惧。不但是害怕对方发现自己的黑魔标记,更重要的是那血色的双眸让自己回忆起的不仅仅是死亡,更是他永远也摆脱不了的沉重的枷锁。——他曾经的错误。
  Severus空洞的眼神毫无焦距的看着杯子里流动的液体。深棕的颜色近似黑色,无论怎么转动都绝对无法滤尽尘杂,就像自己的心——无论生命如何轮转,那里总有一块黑暗的角落。
  “severus,”看着对面不停地陷入自己精神世界的人,Voldemort终于放弃了他的观察计划。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正为什么事情所痛苦不堪。这种认识令他轻易放弃了原本逼对方先开口的计划。——对于一向冷酷的黑魔王,这简直是令人无法想象的。
  “比起霍格沃兹,伏地魔庄园的家养小精灵手艺要更胜一筹吧。”淡淡的问了句无关紧要的话,他只是想让男人从自我意识里出来。
  Severus被魔王的声音惊醒了。当意识到自己居然在魔法界的黑暗公爵面前发呆的时候,他不禁打了个冷战。——如果刚才对方突然“摄神取念”的话……自己绝对无法及时防范。——就像在对角巷那里一样……
  果然安逸的生活会让人失去警惕!
  重新调整好状态的前间谍抬起头,他的眼神保持着完美的空洞。漆黑的眼睛就像两颗黑曜石,美丽却毫无光泽。
  Voldemort皱皱眉,他不喜欢男人这样的表情——完全的防备,完全的不信任!他要让这个人在自己面前坦率的表露心情。——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一直都用各种方法逼男人卸下伪装的原因。
  ——太过顺从,反而无趣。
  要是severus知道魔王心里所想,一定会咒骂自己堪比巨怪的大脑——如果一开始装的恭顺无比,是不是魔王就不会对自己产生兴趣了?
  ——但是以老蜜蜂的甜食发誓,恭顺的蛇王……想起来就令人觉得更加的可怕!
  “为什么会去学校教书?”对于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自己的提问,Voldemort的语气带上了些许怒意——他毕竟不是什么和蔼可亲的人。
  “因为……无事可做。”发觉魔王气氛的变化,severus无意继续惹恼对方。——虽然他给出的答案同样……令人无语。
  “无事可做?”Voldemort眯着眼,句子的尾音刻意的上挑,“如果说我见过的最伟大的魔药大师无.事.可.做的话,那么魔法部的所有人都应该去接受摄魂怪之吻。”——他怎么能对这么敷衍的答案感到满意。
  “我并不觉得我有那么优秀。”——来到这里以后,他并没有公开发表过什么学术研究,更何况他现在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招来一张羊皮纸,在对方注视的目光下,缓缓的念着纸上的内容,“博金商店,特等迷情剂,高级补血剂,高级解毒剂,剧毒,高级恢复魔药,变形水……”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男人,Voldemort停止了对高级魔药制品目录的朗读。
  ——这些都是博金商店在最近一年里新接到的供货单。供货源不言而喻,当然是普林斯家族的现任族长——severus.prince先生。也就是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位黑衣阴沉的男人。
  “你并不缺钱,severus。”魔王拉近两个人的距离,“普林斯庄园虽然比不上一些大贵族,但也有一定的积蓄。而博金商店的生意又给你的账户增加了很多收入。所以不要跟我说那种浪费时间的小鬼教育工作是必要的,severus。比起当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我绝对有理由相信你更喜欢一个人研究魔药!”
  魔王的声音已经隐隐透出威胁的味道,severus就知道,疑心很重的黑魔王陛下是绝不会允许什么不确定的因素留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的。
  ——但是他现在不懂的是,魔王究竟是想要他的忠诚还是仅仅是想刷他玩!
  他去教书的目的用巨怪的脚后跟都能想到,他不相信眼前这个人看不出来。然而自己明确的表示出与他的对立却并没有引来杀机,反而是看似更加浓厚的兴趣。他不明白,如果他摆明了不愿意献出忠诚的话,自己还有什么是足以引起黑魔王注意的。
  ——他甚至做好了被抹杀的准备——即使他们之间有那个莫名其妙的赌约。
  “我认为,即使是伟大的黑暗公爵阁下,也并没有资格干涉我的选择。”他不能叫黑魔王,但他也喊不出Voldemort这个名字。
  “是的,”Voldemort干脆的说,“但是我想要你的回答!”
  那种态度就像是直白的宣言——你,我要定了,不管你愿不愿意。
  “我不明白!”severus震惊的说,“我假设我的态度明显到巨怪都能看出来——我……不会为你所用!”咬着牙说出最后的话,在魔王不断飙升的魔压下,他自己都绝对认同他是在找死。但他不想再被魔王的话语所引导。
  ——这个人对他,依然该死具有强大的吸引力!
  “我很赞赏你的勇气,severus。”Voldemort的表情虽然没有刚才那么温和,但也并没有生气,“任何敢说出这种话的人,都要做好死亡的准备。”
  Severus瞬间绷紧了身子,他并没有自负到认为他可以逃脱魔王的惩罚。但如果咒语真的向他发射,他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这只是你现在的想法,”Voldemort并没有滥用自己的力量,“在我们的赌约尚未结束前,你依然有考虑的时间。但,相信我,severus……那不会改变任何事情。”
  他不会看不出来自己对对面倔强的要死的男人的吸引力,就像对方也能察觉自己的兴趣一样。既然灵魂并没有抗拒,那在他看来男人所有的挣扎和拒绝都不过是徒劳。只要一步步的引导,总有一天他终将站在自己身边。
  ——但是……他似乎有点等不及了……
  “我的命运由我自己决定。”severus坚定的说。——他已经试过魔王的底线了,那么接下来就决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但我相信,你所谓的命运终将会与我重合。”轻笑着,Voldemort似乎暂时放过了对方。——反正圣诞节的假期还很长,他并没有立刻放男人回去的打算。
  “放心,severus。不用担心黑魔法防御术的诅咒在你身上应验。”看着明显因跟不上他思维而显得疑惑的男人,“假期结束之后,我会把霍格沃兹的教授完整的还给邓布利多的。”
  ——什么?假期结束?
  Severus觉得这一次,他是真的要完蛋了。
  ——果然还是蛇脸发疯的魔王比较好理解……

迷茫与真心

  “Tom,你就把你的猎物一个人扔在地下室里?”依然是凯尔.李斯特的容貌,但此时神情却完全不同。
  “不要叫那个名字,盖勒特。”Voldemort不满的反驳着。“你和你的老情人总是有同样的爱好。”看着正在喝热朱古力的某披着管家皮的前魔王,他的脸上充满了厌恶。——谁能想到令人闻风丧胆的盖勒特.格林德沃最爱的饮料居然是热朱古力。
  盖勒特叹息了一声,“我们算是打平了,Voldemort。不要再说他是我的老情人……”盖勒特放下手中的饮料,目光有点狡黠,“我们讨论一下你的小朋友吧。”
  ——当前魔王想转移话题的时候,他通常都会直接切入对方的要害。
  “severus会杀了你的,盖勒特,如果你敢在他面前说这些。”Voldemort想象着黑衣普林斯冲着前魔王低沉丝滑的释放着毒液的样子,薄唇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盖勒特看着笑的陶醉的魔王,“不是告诉过你,别随便露出破绽么?”
  “既然你已经知道,那隐藏才是愚蠢的。”Voldemort抿了一口红酒,“重要的是让你知道他的重要性。”
  盖勒特像小孩子一样眨眨眼,“真难得,阴险狡猾的魔王居然这么坦诚。”
  “至少在我们还是盟友的时候,我不介意让你多知道一点。鉴于……”Voldemort的眼神暗了暗,“我是不会让别人随便碰他的。”
  “呵呵,真想把这一幕让所有巫师看看,”盖勒特伪装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就是不知道地窖里的人知道了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哼,我还想知道你过去的手下看到自己的君王正完美的扮演一个庄园管家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Voldemort打量着一身管家造型的前魔王,“帕德利会伤心的。”
  “不,他会赞美我的演技的。”盖勒特肯定的说,“我们从学生时代就是最好的朋友,我比你了解他。”
  “那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Voldemort无语的看着对方。
  “到我失去兴趣了为止。”盖勒特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我可不认为那条地窖里的蛇完全没有察觉。鉴于……他跟我进来的时候,眼睛可是一直盯着我。”
  “不要动他,盖勒特。”Voldemort压低声音,“你应该明白愚蠢两个字的含义。”
  “不用担心,我也只是想给自己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盖勒特摆摆手,他很清楚对方的占有欲,因为自己也一样,“同时对于你们的赌约,我也比较感兴趣。”——顺便打听一下“他”的事情。
  “除了他,你早就完全不关心魔法界的任何事情了。”——如果你再关心一点,我就更有胜算了。
  “你难道不好奇么?”盖勒特反问,“在你心里属于自己的东西居然会那么信任另一个人,别告诉我你不想知道原因。”
  ——当然想!防备心那么强的一个人居然会相信那个老蜜蜂!
  “我早晚会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黑暗公爵,总有一天他会知道那个那人的全部。
  “那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盖勒特淡淡的说,他怎么看不出来对方是死要面子的人。“而且,我也很想看看……你的极限是什么。”
  Voldemort看着这双和那个一直找他麻烦的老蜜蜂一样的天蓝色眼睛,他此刻终于理解什么叫物以类聚了。
  ——两只成了精的狐狸。不,或许这是条蛇精!
  “还要继续玩下去么,你的计划没有改变?”盖勒特突然开口,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但是他知道对方懂得他话语的意思。
  “当然……”魔王的语气中难得的染上了犹豫,但是他的决定却无法改变,“一切照原计划行事。”
  “呵呵,”盖勒特轻笑着,“伤害了你的黑发美人也没关系么?”
  “不要妄图挑战我的底线,盖勒特。哪怕你是我的合作者。”——哪怕你是前魔王。
  “那我只能对地窖里的人报以期待了。”前魔王无所谓的说,“他今天已经触碰了你无数条底线而还完整无损的活着。即使是你最信任的马尔福,在这种状况下,也至少得得到一打‘钻心剜骨’。”
  ——他是不同的,Voldemort心里很清楚。
  “总之我会控制自己的行为,只要你的猎物不主动激怒我。”盖勒特收敛了情绪,“你应该明白,我的脾气并不好。”
  “当然,好脾气的黑魔王…..听起来就令人作呕。”Voldemort扯着嘴角回道。“只要你的那一位不要逼我太紧,我也不会随便发动战争。”
  “那么……就还是那句话?”盖勒特伸出手。
  “还是那句话。”Voldemort重重的握住伸过来的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晚饭之后就一个人窝在伏地魔庄园地窖里的severus鸵鸟的让自己沉浸在一本书里。
  ——黑魔法禁书,伏地魔庄园出品。
  他很庆幸在那场充满威胁和火药味的对话后,黑魔王能让他吃一顿正常的饭——虽然和黑魔王一起吃这件事本身就很不正常——是很出人意料的。而且吃完之后,对方就很“贴心”的让他自由行动。
  ——但是为什么觉得自己像是被监禁了一样!
  Severus狠狠的咬牙,用力的翻书。难道这半个多月的圣诞节假期他真的要和魔王一起度过?——对方明显没有放他回去的意思。——自己是真的暂时被软禁起来了……他毫不怀疑。
  他不知道魔王要什么,真的不知道。对方似乎也没有告诉他究竟想得到什么。魔药的才能,家族的势力,还有……如果这是单纯的想削弱老蜜蜂的实力,那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麻烦。如果只是想逼迫自己为他服务……说真的自己都能想到很多方法让自己就范。
  ——那么他究竟想要什么?
  征服的快感还是享受逼迫自己低头的过程?或者魔王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越想越心烦意乱的蛇王颓然的合上书。说真的,每当和黑魔王面对面的时候,他就觉得身心具疲。哪怕只是短时间的相处都令他感到无力和彷徨。他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和忍耐力每次都会被打破,连上辈子在蛇脸魔王面前娴熟的伪装都常常被揭开。
  ——他是在期待什么,还是在试着相信什么?
  自己今天近似自杀的举动无疑说明了他内心的松懈。他是觉得魔王不会……杀他?——荒谬之极的想法,但却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更加荒谬的做法。
  ——挑战黑魔王的底线?——他真的是疯了!
  伸手捂住眼睛,severus无力的靠在椅子上。他知道黑魔王一定是在计划着什么。——今天是平安夜,如果没有事,魔王定然不会让自己来的。
  ——他等着,等着是生是死的判决。
  “主魂,你这个样子会吓到他的。”Voldemort身边漂浮着一个几乎完全透明的人影——和他长得几乎一样的人影。
  “回去!”冷淡的命令着,“半年多还没有完成融合,就是因为你总是脱离本体。”
  “我马上就要完全回归了。”人影无奈的笑着,“等到重新融进你的灵魂,那其他两个魂器也比较好办了,毕竟我是最强大、最棘手的那个不是么?”
  “你只是一个碎片,我认为我们已经讨论过很久了。”Voldemort想挥开眼前的人影,但手却从影子中穿过。
  “我早就没有实体了,主魂。不用担心,如果想找你麻烦当初我就不会那么听话的回归了。”人影飘到Voldemort身前,“明天是平安夜,送我样圣诞节礼物吧。”
  “明天才是圣诞节吧。”无语的看着完全没有重量的影子趴在自己身上,他不明白自己的其中一个魂器的性格则么会这么奇怪。虽然盖勒特说分裂出来的灵魂其实是带走了自己的某方面情绪或精神,也是自己内心的实体表现。但他从不觉得自己有这么脱线的性格存在。
  “所以啊,我让你今天送我礼物啊。”人影理所当然的说。
  “想要什么?”其实他也能猜到,毕竟是“自己”不是么?
  “你知道的,主魂。”人影给了对方一个“别装傻”的表情,“亲爱的severus已经一个人在下面很久了。”
  “你想见他?”挑起一边的眉毛Voldemort看着对方。
  “当然,我快有一年没见过他了,而且……”人影的声音低沉了,“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他看着自己已经透明化了的身体,无奈的说。
  “你真的很喜欢他。”Voldemort有点不置可否的问。
  “当然,”影子狡猾的一笑,“如果当初不是有你在捣乱,在对角巷的时候我早就把他吃到肚子里了。——那时候我可是还有实体的。”
  看着自己的魂片对自己的猎物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Voldemort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虽然那也是自己。
  “算是和他道别?”情绪有点波动,Voldemort提高了声调问。
  “算是吧……”人影想了想,“是永别。”
  “这里是离地窖最近的一间屋子,应该还没有超出我们的制约范围。”沉默了一会儿,Voldemort淡淡的说,“十二点之前必须回来。”——圣诞节的时候,他是属于我的。
  “我知道了,主魂。”人影飘远了一点,“圣诞快乐!”
  人影顺着楼梯飘向地窖。——或许没有实体也是一件好事?
  Voldemort觉得自己的情绪也有点怪。不知不觉中他似乎已经把地窖里那条蛇划归到自己的羽翼之下了。——虽然对方完全没这个意思。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容忍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说谎。德国、普林斯、魂器……回想起来severus这个人似乎从来就没对自己讲过真话。
  就像盖勒特所说的那样,如果是别人敢这么对自己,那他早就见梅林去了。
  但现在的当事人不但好好的活着,还在自己的庄园地窖里看着自己的藏书孤本。而自己更是没有一点想要杀他的意思。
  ——甚至……还想让他陪自己过……过圣诞节……
  ——这一切都太不寻常。
  Voldemort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梳理一下对severus这个人的感觉。——他的计划不能有疏漏。无论是为了那个赌约,还是为了自己本身的理想。
  ——他需要看清自己的心。

表白与永别

  Severus靠在椅背上渐渐有了些睡意,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地窖的门被打开了。凭借多年战争培养起来的反射神经,他迅速掏出魔杖指向大门的方向。
  ——没有人?
  刚刚睁开眼睛还有些迷糊的前间谍先生惊讶的发现自己眼前空无一人,只有……一团很像人的影子。
  ——不对!
  下一刻,清醒了的severus就立刻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影子。就算是他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眼前的人影和黑魔王一.摸.一.样!
  “什么人?”severus举着魔杖警惕的问。
  “别这样,亲爱的severus,”那影子影子摆摆手,“你的魔咒打不到我的,鉴于我并不是实体。”
  ——见鬼的“亲爱的”!
  被这种莫名其妙的称呼搞得很恼怒的蛇王阴狠的看着对方。——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你不记得我了?”人影弯了弯嘴角,靠近蛇王,对方立刻抬高了魔杖,同时后退了一步。影子的表情更开心了,他继续向前靠近,蛇王再次后退……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执着的玩着一进一退的游戏,直到蛇王的后背贴到了冰冷的墙壁上。
  “你想干什么?”无路可退的severus愤怒的发问。——他不是完全没想到,但是他祈祷眼前的这个不是他想到的那个人。
  “你说呢,sev?”人影紧贴着对方的身体,虽然没有实体,但还是有存在感的。“我们可是有一年没见了。”
  “对……角巷?”蛇王迟疑的说,这种距离的对视让不喜欢和人接触的他很不舒服。而眼前这为有着诡异的态度的熟悉的面孔……只会是对角巷的那个疯子。
  “原来你还记得。”人影开心的说,“上次我说我们不会再见面了,但是没想到还能有告别的机会。”
  “告别?”蛇王愣了。——告什么别?
  “我要回归了,sev,知道‘魂器’的你应该能明白吧?”影子伸出手想要抚摸对方苍白的脸,但只是轻轻的让那片肌肤从自己身体中穿过。
  “你看,现在都摸不到了呢。”声音有些黯然,影子用他仅存的实在感触碰眼前的人。“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但我估计自己挺不到明天了,所以提前来和你说声‘圣诞快乐’。”
  虚浮的在薄唇边落下一吻,看着对方有些狼狈的躲闪,影子笑了笑。
  “明明碰不到,你还躲什么?”——喜欢的东西却碰不到……果然还是有个身体比较好。
  “你……”在对角巷的时候severus就发现自己无法跟上这位魂片大人的思维,现在依然无法。
  “别以为我不是正品就放松啊,我的记忆主魂都会有的。”人影离开了一点,挑着眉说。
  “为什么来找我。”severus皱着眉头,神情十分迷茫。
  “呵呵,亲爱的sev,你看不出来么?”退到可以看清对方全身的距离,影子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仿佛想用他仅存的目光把人给吸进去。
  “我喜欢你啊!”
  面前的男人被惊得浑身僵硬,黑曜石的眼睛大张着,似乎连呼吸的能力都暂时失去了。
  “别开玩笑了!”蛇王怒吼着,“就算你不是真正的黑魔王,你也是他的一部分!不要以为这种无聊的恶作剧能骗到我!”
  ——他不信,他绝对不相信。即使上辈子黑魔王确实欣赏过他,那也只是对他才能的欣赏。他绝不相信黑魔王会对他这个人本身产生哪怕一丁点的兴趣。
  ——喜欢,别开玩笑了!是当成玩物吧!有趣的玩具!
  “哦,错了。”影子一点都没有受影响,反而突然恍然大悟了什么似的。就在蛇王嘲讽的等待着真相的时候,更惊悚的话语却砸向了他。
  “是的,不是喜欢。是爱啊。Severus,我爱你。”
  影子的语气郑重的令人无法反驳,精神已经被震到无我境界的蛇王,表情瞬间从愤怒转为空洞。——完全的空洞,彻彻底底。
  “我知道你不信,sev。但是没关系,因为我的存在到此为止了。”severus看着眼前似乎更加透明的影子,毫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人影已经极为暗淡了,连轮廓都模糊了。Severus下意识的伸手,仿佛要触碰那团稀薄的雾气。但却只穿过虚无的空气。在影子彻底消失之前,他似乎听到一个优雅魅惑的声音淡淡的传来——记住我,severus!
  ——记住……或许早已无法忘记了……
  怔愣的看着空无一物的前方,蛇王着实发了好长时间的愣。当他再次回神的时候,午夜的钟声正回响在清澈的夜色中。
  ——圣诞节到了……
  大厅里的魔王仿佛重生般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缓缓睁开血红的眸子,在魂片完全融入体内的瞬间,力量和记忆也同时在他身体中觉醒。无数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像是在对人进行“摄神取念”时的感觉,那些他不知道的,关于魂片和severus之间的一切正一点点浸入他的灵魂,他的心。
  ——还有那句“severus,我爱你”……
  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情绪还是只是魂片的意图,他觉得自己的心更加乱了,对severus这个人的感觉也越来越微妙了。他设置有些抱怨自作主张的魂片,但是心中微微泛起的莫名的滋味令他又同时后悔自己同意这场毫无意义的告别的决定。
  ——真是……麻烦的家伙……
  在地窖将就了一夜的severus及不情愿的在家养小精灵的带领下,来到了大厅。Voldemort和他的管家凯尔.李斯特正一坐一站的说着什么。看到他来了,李斯特管家温和的一笑,朝他施了礼。
  “睡得好么,severus。”明显睡的不好的Voldemort笑着问。——昨天晚上几乎彻夜未眠的可不止severus一个人。
  “还好。”淡淡的回答,随便的坐在一张沙发上。
  “Lord,虽然昨天我们并没有准备平安夜晚餐,但是家养小精灵却布置了圣诞树。”李斯特的眼睛在两个沉默不语的人之间逡巡。
  “我想应该会有礼物送来。”
  ——明显的图谋不轨!
  Severus狠狠的瞪了一眼笑的很职业的管家先生。他现在有八成的把握,这个人绝对不是黑魔王的什么管家。以黑魔王的性格,他是最讨厌别人对他的事情指手画脚了!但是这个人不但能很平常的给予建议,更没有因为这种自作主张而遭受惩罚。
  ——这绝不寻常……
  不过……我们亲爱的魔药大师忘了,他自己也已经数次打破过魔王的规则,而且还活的好好的。
  “severus忘记我的礼物了吧。”Voldemort笑眯眯的看着一脸纠结的男人。不过他现在的表情在对方眼里,就是危机的代名词。
  ——以前魔王想惩罚手下之前通常都会露出这种笑容。
  条件反射性的浑身紧绷,severus下意识的提高了警惕,“我……没有送礼物的习惯……”在魔王视线的洗礼下,蛇王有种大限将至的感觉。
  “我想普林斯先生只是忘记准备了。”在魔王开口之前,李斯特再一次抢在前面打断了他的话。
  ——是在暗示什么,还是在试探什么?
  Severus能感觉出这个不寻常的管家似乎是在刻意的告诉自己,他不是真的管家。但鉴于魔王本身也只是用眼神示意对方不要太放肆,并没有直接扔“钻心剜骨”,所以蛇王暂时也不敢提出疑问。
  “severus,虽然你没有准备礼物,但是似乎有人还想着给你礼物。”Voldemort大度的站起来,“伏地魔庄园的圣诞树下似乎有你的礼物。”
  Severus眨眨眼,得承认魔法界的猫头鹰办事果然令人放心么?自己在黑魔王的庄园里,它们都能把礼物送到?
  起身跟上魔王,在和李斯特错身而过的时候,对方刻意的与他眼神对视了一秒,然后看似不经意的说了句,“或许会有很不寻常的礼物存在啊!”
  看着那无比熟悉又说不上来到底在哪里见过的表情,;令severus暗自心惊。
  ——来魔王的庄园过圣诞节或许真的是个错误。
  当满腹疑惑的魔药大师警惕的打开一个包装异常华丽的巨大礼盒的时候,原本以为会飞出来一件马尔福制品的盒子里,却赫然摆放着一本巨大的古老书籍——《消失的魔药》。这可是连普林斯家都觊觎已久却无从得到的珍贵孤本!
  魔药大师伸手拿起那本厚重残旧和妖怪书差不多大小的孤本,小心的翻看着里面的内容。——不是某个人的恶作剧,也不是滥竽充数的赝品。这是真真正正的魔药巨著。
  翻着书的手有点颤抖,severus的眼中露出兴奋激动的神色。他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去理会这份大礼究竟是谁送给他的。当然他也没有看到一个开始嫉妒魔药孤本的黑魔王。
  ——哦,梅林。没人会相信伟大的黑暗公爵居然会嫉妒自己的礼物!
  “喜欢么,severus。”就在魔药大师无比投入的打算仔细研究这难得的珍品的时候,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和热度却令他一瞬间陷入僵硬。
  ——他居然又在魔王面前放松警惕!
  再次对自己进行心灵抽打的前间谍先生僵硬着就想摆脱身后的威胁,但却在下一刻直接被人圈在怀里。那结实的触感和身体的热度令他不能自已的更加紧张起来。
  不过得逞的黑魔王并没有理会防备十足的蛇王,而是就着这个姿势覆上了对方的右手,并同时用另一只手把人搂的更紧。
  ——不是初次见面时的束缚,只是让两个人贴的更紧,
  握着对方纤长而骨节分明的手,Voldemort轻轻从孤本里抽出一张被狂热的魔药大师忘记了的小小的羊皮纸。摊开到漆黑的双眸前,魔王暧昧的贴着怀里人的耳朵轻轻的说,
  “都不问问是谁送的么?”
  双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羊皮纸,魔药大师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大脑被巨怪踢了。
  “亲爱的severus,
  仅以此书祝你圣诞节快乐。
  Lord Voldemort”
  ——老蜜蜂的蝴蝶结!梅林肯定是个神经病!
  张了张嘴犹豫着想说声“谢谢”的severus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出于对黑魔王的内在感情,他很想现在就把这本书直接扔了;但是出于一个魔药大师对书籍的喜爱,他又忍不住死死的握着孤本。
  ——果然投其所好才是最重要的啊!
  Voldemort的手并没有松开,把人完全搂在怀里的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身体轻微的颤抖。他知道怀里的人在挣扎。这种认知明显娱乐了他,但同时又让他很不舒服。
  ——这个人只是在纠结应不应该把手里的书占为己有吧。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奋力挣脱自己的怀抱,说自己发疯了吧?所以他现在在这里乖乖的让自己抱在怀里其实完全都是魔药孤本的功劳吧?
  觉得自己的魅力竟然还不如一本破书的魔王大人决定不能放任事情这么发展下去了。
  “severus,收到礼物要道谢的吧。”魔王笑的很阴险。
  “谢……”皱着眉头挣扎了很久,蛇王终于咬着牙,用一种能杀死小动物的恶劣语气低沉的说,“谢谢……”
  “由于severus并没有准备圣诞礼物,那么作为补偿圣诞节就陪我过吧。”Voldemort的语气并不容商量,想要回绝的蛇王低头看看手里的书,又舍不得了。再说原本对方就没有给他选择的权利。
  他记得《斯莱特林守则》里有句话——任何人都有弱点,你没有打动他是因为你付出的不够多,或者那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现在的他对这句话颇有感触……

番外一——冠冕君

  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魂片,本来的嘛,这种结局还是我一手造成的呢。就在成为魂片的前不久,是我亲自把自己的一部分剥离灵魂的本体。
  所以我知道自己变成现在的样子是为了什么,也知道那个被我称之为主魂的人一定还会出现在我面前的。但是被分离出来的灵魂并不是原本的灵魂,我想这一点主魂应该不知道,如果我就是他的话,那么我为什么会有自己的意识?
  所以我知道从我和主魂脱离的那一刹那开始,我们的命运就不再会完全的相同了。——哦,不,是我太自大了,我根本不会再有什么所谓的命运了。因为我的躯体已经失去,我的灵魂早已残缺,而我的人生——姑且这样去形容吧——也同样失去了前进的机会。
  ——永生 并不那么容易,同样也并不见得那么令人向往。我想现在的我应该已经达到了类似永生的状态了,但是我却失去了未来。是的,我不会再拥有未来了,也永远不可能继续成长了。
  在刚刚进入拉文克劳冠冕的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些。最初的时候我的意识似乎还没有和主魂完全脱离,所以那时的我还沉浸在即将为自己的永生增添保障的喜悦中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或许在我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的概念,但是我依然知道日子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因为我发现自己不再是那个一心想要得到永生的人了。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称呼原本的自己为主魂,而同样在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和主魂早在分离的时候就已经变得完全不同了。
  ——他,是不可能用我的力量达到永生的,因为我的意识已经独立。
  渐渐的我在一片黑暗中看清了一些东西,拉文克劳的冠冕中蕴含着大量的知识和智慧,当然同样也有无数的陷进和诱惑。无事可做的时候我就大量的汲取这些知识,有时也会被陷进困住,也会经受不住诱惑。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和冠冕早就是一体的了,即使我暂时被困住,总有一天我也会出来,因为我本来就只是一部分灵魂而已啊。
  在越来越多的与智慧的对话中,我原本狂躁的心开始冷静,开始思考。我不是没想过有一天得到实体,然后取代主魂。说实话疯狂的时候我是真的恨过他,但是冷静下来的时候又觉得可笑。即使现在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了,但是至少在当初,那也是“我”自己的决定啊!
  曾经有一次我想到了在我之前就被分裂出去的那片灵魂,那片被灌注到日志本中的灵魂。
  ——比起我,他还只是个孩子吧?
  想到那个年仅十六岁就分裂了自己灵魂的男孩,我心中竟有点感慨。当然这种感慨与悔恨和同情无关,那只是对自己和那个少年之间境遇的叹息。
  因为是后分裂出来的灵魂,我记得以前的事情,也记得当时的情绪。我知道当时放出蛇怪杀死桃金娘的自己没有恐惧,没有懊悔,没有怜悯——当时的自己只有成就感,只有.......一种类似报复的快感。
  ——那种超脱于一切人的掌控的灵魂的释放感,和精神的愉悦。
  虽然当时我只是像平常一样优雅的微笑,但是其实我的内心中正在狂笑,甚至是嘲笑,嘲笑所有欺负我、鄙视我、瞧不起我的人。我知道那时自己故意在邓布利多面前高高的抬起下巴,在斯莱特林的簇拥下得到了“特别贡献奖”。用那种不成熟的高傲去证明自己的存在。
  ——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太不成熟了。
  我想了很多,把能记得的所有的事情一遍遍的在脑海中回放。时间和空间对于我来说似乎都已经失去了意义,我只是在黑暗中光明的角落里存在着,等待着。虽然不知道在等待什么,但是我心里明白摆在我面前的路一直都只有两条,毁灭和重生。
  ——但是是以何种身份重生或者毁灭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事情了。
  终于有一天我一成不变的生活被打破了,我听到了久违了的声音,熟悉无比,却又陌生的声音。凭借灵魂的力量,我知道是主魂来了。
  虽然早就料到一定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当我从冠冕中飘出来见到主魂的时候,我多少还是吃了点惊。
  因为我一直以为假如有一天主魂来找我,那就说明他自己已经支撑不下去了,那时的他不是濒临死亡就是疯了。但是出现在我面前的人却不是这样的。虽然和记忆中的气质有些不同,但是在我眼前的人精神明显是正常的,魔力似乎也更加的旺盛了。
  这让本来还想如果看到一个不入眼的疯子或者是一个快死了的懦夫就借用对方的身体取代他的我一瞬间放弃所有的计划。面对着似乎也有些惊讶的主魂,我难得主动的打了招呼。
  ——或许真的是独自一个人呆的太久了吧。
  主魂在怔愣了一秒之后,摆出那副我熟悉的挑眉疑问动作,然后用比当年更加深沉的语气对我说,“我想要收回魂片。”
  说真的,我吃惊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希望自己的灵魂有所残缺。”
  “即使收回,灵魂也不可能像当初一样的完整。”
  “看来一个人太久了,你似乎忘了一些事情。”当时主魂的语气有些令人疑惑,他并没有生气,反而带着一种淡淡的愉悦,“我们是巫师,有一种魔法叫做‘恢复如初’。”
  “连灵魂都可以?”我不明所以的问,其实我明白主魂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却有兴趣知道让他改变初衷的原因。——收回的魂片就不可能具有令他重生的功能了,而他现在的力量也早已强过当初,并不需要通过这种方法增强力量。
  “只要有心就可以。”主魂的语气难得的的平静,而此时我竟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温柔,似乎还有另一个人的影子。
  “我是第几个?”我不在乎的问,其实这无关紧要,只是关系到我是否有资格和主魂谈条件。
  “......第一个。”沉默了一阵,主魂玩味的说,“想谈条件?”
  不愧是相同的灵魂,他很了解我的思路。卷曲着嘴角,我点了点头。“让我出去看看,以实体的形式。”
  主魂眯起了眼睛,深红的颜色里满是探究。
  “或许你需要一个灵魂的契约?”
  “当然,”主魂放松了表情,“但是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就同意了回归。要知道……融合之后你将不会存在。”
  我挑起眉毛,其实我是想笑的,但是估计主魂还不会理解我现在的心情,“现在的我或许算是存在,但是我却失去了未来。”
  明显对我的答案感到诧异的主魂,微微张大了血色的眸子。
  “现在我无法向你解释这种情绪,等到我们真正融合的时候,你会明白我说的话的。”打消了他的疑惑,我只能斟酌着向他解释,“永远的存在却也永远没有未来的日子是很难过的。”
  “你就没想过要取代我?”
  “怎么可能?”我假笑着,“但是那样似乎没什么意义。而且或许魂片和魂片之间也有着很大的差异吧,你就当我是性格最诡异一部分吧。”
  主魂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候,那里已经不再有游移了,而是冷酷无比的决然。“我给你实体,你留在英国帮我做件事情,然后等到我回国之后,就开始正式的融合。”
  我冷笑着看着他,“就这么轻易的相信。就算是有了灵魂的制约,我不可能给你添大乱子,但是也不见得我会老老实实吧?”
  “你可是试试。”主魂高高的扬起下巴,平静的假笑却犹如炼狱的魔鬼,多年不见他果然更加的强大了。就像傲视一切的君王,即使是过去的自己也同样无法和此时的他比拟。
  “成交。”我淡淡的说。没有悬念的谈判,毫无意外的结果,但我的心中却似乎有些动摇。这个世上曾经有汤姆.里尔德,现在有Lord Voldemort。但是却从没有我的存在,没有一个残缺的灵魂的驻足点。

  ——或许这就是悲哀吧。
  ——又开始重返那光明的世界中
  我们顾不上丝毫的休整
  他在前,我殿后,我们一起攀登
  直到我透过一个圆洞
  看见一些美丽的东西显现在苍穹
  我们于是走出这里,重见漫天繁星
  ——《神曲.重登地面》——

  重新回来的感觉出奇的好,好的令我想要反悔和主魂的约定,好的令我想要独占着繁华嘈杂的尘世。但是我知道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主魂似乎是去德国了。我的存在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即使是他最信任的马尔福。良好的扮演主魂的角色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毕竟我们的灵魂是相同的,我们的理想曾经也是相同的。
  从和主魂定下灵魂制约之后,我得到了主魂的记忆。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的思想现在都是相互连接的,这种认知令我有了一些恶作剧的感觉。
  说实话,这真不是适合我的心理,但是我似乎控制不住想要去给主魂添乱的冲动。就像当年控制不住要用死亡来证明自己的强大一样。
  同时在主魂的记忆中我认识了一个人,一个黑衣、阴沉、隐忍、充满了痛苦和绝望气息的人。那个人全身都散发着令人流泪的悲痛和让人窒息的压抑,不过主魂自己似乎并没有感觉到,而那个名叫severus.prince的男人也同样没有意识到,他身上的沧桑感和他本人是多么的不相符,却又相得益彰。
  而且我知道了让主魂改变的原因所在。
  说起来甚至可笑,没人能想到伟大的黑魔王居然会为一个刚刚认识的人的一句话而改变了初衷。那个男人的一句“我的灵魂将不再完整”竟然惊醒了一直追求永生的主魂。
  我想发笑,但是心中却是羡慕的,或者说是嫉妒的。我知道自己似乎是迷上了那个特别的男人。——我要去找他!
  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状况令我惊讶,那个记忆中冰冷僵硬的男人竟然在哭。黑色的身躯紧紧依靠着身后的墙壁上,一只手捂住脸,另一只手扣紧身后的墙壁。晶莹的泪水顺着指缝流下,那样子并不是濒临崩溃的绝望而是即将超脱的赞美。
  那一瞬间我知道我的心动了,我想接近这个黑色的男人,想用我的情绪把这个男人留下、困住。我突然想起邓布利多曾经对我的评价,他说“Tom,你不懂爱。”我想我现在可以好好的嘲笑他一下了,因为我想我懂了,我懂了什么是——爱。
  但是接下来的一切再次令我迷惑,我不知道他的抗拒带给我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我伤到他了。不是肉体上的创伤,而是灵魂的凌迟。他知道很多事,多到令我觉得危险,我逼迫他说出真相,但是他却用从没有人敢用的蔑视眼神看着我,那样子就好像再说“你是个胆小鬼”一样。
  我的精神突然有些狂乱,我想用残忍的伤害打破他的伪装,也打破我的幻想。但是主魂通过精神力制止了我,虽然当时的我感觉很生气,但是过后,我却只想说——还好,还好主魂当时阻止了我。
  我知道自己不想伤害他,我知道主魂其实也很在意他,我知道他心中的痛苦没有人真正了解,我知道我终究不能留在这世上,留在他身边。我知道……我只是个过客,一个如同主魂说的一样,一个魂片而已。
  自嘲的冷笑着,我发现自己依然抑制不住想要见到他的心情,于是在圣诞节的时候,我决定去向他告别。
  我看着他,全黑的男人却有着最纯净的心灵,挣扎的情绪却永远逼迫自己保持冷静。我想拥抱他但是却失去了拥抱他的力量。这一刻,我终于开始留恋这个曾经对我来说全是垃圾和阴霾的世界了,但是我知道我的命运即将走到尽头。我,本就不应该有任何的留恋。
  ——“severus,我爱你。”
  我看着他睁大的黑色眸子,那比夜色还深沉的颜色令我安心。我告诉他不要忘记我,我知道他是不会忘记的。因为他的心事那样柔软,那样的与他的外表不符。
  消失的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并没有感受到死亡的冰冷,反而有一股温暖的热流从我的灵魂中穿越。我的存在消失了,但是我的心将永远留在severus身边。我知道,我最终仍是舍不得他的。
  ——他不是那光,乃是要为光作见证
  那光是真光
  照耀一切生在世上的人
  ——《圣经.约翰福音》——

  ——severus,你不是我的光,但是你却照亮了我这片残缺的灵魂。
  ——我爱你,severus…….

  ——我自己的羽翼对此却力不胜任
  除非我的心灵被一道闪光所击中
  也只有在这闪光中
  我心灵的宿愿才得以完成
  ——《神曲.结局》——

回忆与危机

  Severus从没想到他和黑魔王的目的地竟然是霍格莫德的圣诞狂欢广场。这里是由在霍格莫德经营的每个店联合起来装饰的。由于在这里开店的老板本身就没有一个是完全正常的,所以广场上千奇百怪,无所不有。在经历了昨天的平安夜大狂欢和游行之后,今天人们的兴致依然不减。
  广场中央,施了魔法的木偶正自动的摇摆晃动着。旁边有跳舞的小人和唱着不知名麻瓜歌剧的玩偶歌唱家。小孩子们沉迷于追逐盘旋在半空中不停的发糖的圣诞老人和他的驯鹿车。
  ——这明显是蜂蜜公爵的伟大创意。——老蜜蜂或许会喜欢。
  放假回家的巫师家庭的孩子们正热衷于用雪造出各式各样的雪人,大一点的孩子为雪人们加上变形魔法,于是雪人们的形态变得更加的奇怪了。
  有一个被做成小巨怪的雪人,不知被谁施了移动魔法,正不停的追逐一个吃糖的小女孩,小孩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大笑大叫着躲到一只巨型雪蜘蛛后面。接着广场上上演了罕见的巨怪斗蜘蛛的戏码。最后两头雪怪都葬身在正低空飞行的圣诞老人的坐骑蹄子下了。
  ——什么时候见过用前踢蹬人的鹿!教授的眼角抽搐着。
  ——所以说他最讨厌这种完全格兰芬多式的傻兮兮的热闹聚会,一群原本就没脑子的和丢了脑子的人聚在一起,白痴的展示着他们曼德拉草一般的嗓音和巨怪一样的行为!
  ——他无法再找出更加贴切的形容了!
  每一次和格兰芬多相处,就能让他把以前对愚蠢的定义全部推翻,因为狮子们总会给他惊喜!
  觉得这里的气场和自己完全不合的蛇王恨恨的想。他讨厌人多的地方,以往的圣诞节他都是留在霍格沃兹和那群没脑子的小麻烦们一起过的。不过一般他都不会在圣诞节的时候在大厅出现的,他比较喜欢自己一个人在地窖里利用难得的没人打扰的宝贵时间进行研究。
  ——当然前提是老蜜蜂不会随便压榨他的劳动力!
  他本来以为魔王也不喜欢热闹,但是对方却把他带到了此时最热闹的圣诞狂欢广场。虽然这里的气氛要到晚上才最火爆,但现在一群没脑子的大大小小的巨怪们,做着毫无意义的无聊行为的场面也同样令他难以忍受。
  转头看看身边静坐着一动不动,一点声音也不出的黑魔王陛下,他突然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点异样。
  ——坐在由猪头酒吧提供的漂浮长椅上,四面八方都飘满了蜂蜜公爵的漂浮泡泡糖,面前是在一圈又一圈沿轨迹运动的圣诞老人雪橇车,下面是各种造型奇特的雪人和幼稚的魔法人偶。还有笑话店能发出尖叫声的气球和着火的袜子在四处乱窜。
  ——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看着旁边毫无反应的魔王——真的是毫无反应!通过变形术伪装成一个黑发黑眼样貌普通不引人注目的巫师界的黑魔王陛下,甚至都没有睁眼。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如果不喜欢,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Severus发现自己第一次有种想要掐死身边这个人的冲动。
  ——这地方让他感觉不舒服。不仅仅是因为那些吵闹的人群而是……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就能很清楚的看到远处的尖叫屋——那个他死去的地方……
  无论心智有多么坚强,回忆起自己的死亡总是不舒服的事情。Severus渐渐调整着两个人的长椅,让自己能背对着那个地方——那个该死的地方。
  “你心情不好,severus,不喜欢这里。”
  正当他苦恼究竟要不要把魔王纤细的脖子变得更细一点的时候,对方突然说话了。慢慢睁开伪装后的黑眸,魔王看戏般的看着severus。
  Severus咬牙切齿的回瞪着对方——他是看出来了,这种状态的冒犯,魔王是不会生气的,那他就没必要忍气吞声。
  “我没看出来伟大的黑魔王陛下有一点喜欢这里!”
  有点惊讶的发现对面的人开始和自己发脾气了,Voldemort不怒反笑。“是啊,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
  “那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暴怒的蛇王的声音无比低沉丝滑缓慢。
  “只是有点怀念,”魔王转过头看着混乱的广场,眼神暗了暗,“怀念第一次来霍格沃兹的那个圣诞节,我就是在这里过的。”
  魔王的语气没有怀念,没有欣慰,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杀意,深沉而疯狂。
  “为了一块糖,最普通的蜂蜜公爵的糖果。”眯着眼睛,盯着飘到眼前的一个魔法糖果泡泡,魔王挥手打碎了它。
  “但是我得到的第一颗糖就被一个巫师的小孩抢走了!”魔压震碎了身边所有的魔法泡泡,被笼罩在魔压之下的severus皱了皱眉,盯着瞬间变得阴沉的魔王,出奇的,他没有想要逃跑。
  “于是我从此之后再也不吃甜食了。”
  魔王突然像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似的,微微勾起嘴角,偏着头问severus,“你知道后来我是怎么对付那个抢走我糖果的巫师的么?”
  “……不知道。”凝重的看着对方,他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赏了他一打‘钻心剜骨’之后把他的舌头割了下来。我让他再也尝不到糖的味道。”轻笑着的魔王却显得无比恐怖。
  Severus的身子骤然向后一退,但因长椅的空间狭小,他依然紧挨着魔王。对方一点也不为他的反应所动,只是掉转了身子微笑的看着他。
  “severus,我讨厌属于我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任何人都不行。”魔王好像在下着什么判决。
  “我认定的人必然属于我,连他自己都无法阻止。”
  伸手轻抚着对面男人的脸颊,同样被魔法改造过的脸上掩去了那显眼的大鼻子和刀削般的轮廓,但却掩盖不了那双无比明亮的眼睛。
  “他对你说了吧。”伸手拉近拼命向后靠的人,“我的魂片。”
  魔王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他告诉你他喜欢你,他爱你,是吧?”
  黑发的男人依然不语,只是用那过分漂亮的黑眸看着他。
  “他已经和我融合了,我有他全部的记忆和感情。或许我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吧,受那份感情的影响。”
  看着沉默的男人眼中露出了一点惊讶,或许还混杂着恐慌,Voldemort慢慢的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你逃不掉的severus。所谓抗拒命运其实毫无意义,你终将向命运屈服。”
  “有些事已经改变了……”沙哑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音,severus下意识的反驳,却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硬生生斩断原来的句子。
  “改变?”Voldemort挑眉,“你知道什么是应该发生的,什么是已经改变的?”敏锐的抓住对方句子中漏洞,魔王有点好奇。
  “不,我不知道。”淡淡的否认,severus别过头不去看那双探究的眼睛,“我只知道人不能向命运低头。”
  默然的看着逃避的男人半晌,Voldemort也把视线转向广场。
  “你瞒了我很多事,severus。”魔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比如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在去年十二月以前,你就好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样。你说你是来自德国的普林斯,但是德国根本就没有普林斯这个姓氏的巫师。那你又为什么能得到普林斯庄园的承认,并成功的继承那里。还有魂器…..severus我相信这是连邓布利多都不知道的事情,任何人都不知道,而你却知道。而且看起来还了解的很详细。”
  Voldemort停下来,他的视线并没有移动,他知道旁边的人也没有任何动作。
  “但这些……我都不想去追究。”
  Severus忍不住惊讶的看着身边的人。——这还是黑魔王么?宽容的令人无法置信!
  “我直觉而自信的认为知道这些的你并不会用它们来阻碍我的行动。魂器的事情……”Voldemort的笑容充满了肯定,“你一直也没告诉过邓布利多,不是么?——没有告诉你最信任的人,比对自己都信任的人。”
  “那些…..”severus犹豫着,他不知道在魔王面前说什么是对的,并且还是在对方还知道自己欺骗过他的情形下。但…..他是否能天真的认为,连欺骗黑魔王这种重罪都能被饶恕的自己,是不是不会因为一些小错误而受到惩罚?
  “我自己的事情我很清楚,”抬起头,看着前方。此时长椅又再次飘到了尖叫屋对面。“而你的事与我无关,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相信。”Voldemort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尖叫屋,眼中闪着玩味的光彩,“但我会让我的事变成你的事的。”
  张张嘴想说点什么的severus却什么都没说出口。他似乎没了反驳的力气和立场。在口舌之争上处于被动地位,对他来说确实是很少见的。但他发觉自己确实无话可说。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扰了对话中的两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severus惊恐的发现几个黑影从远处飘来。原本雪白晶莹的雪地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摄魂怪!
  severus伸手握住魔杖就想起身。就在此时他的腰突然被一只有力的胳膊环住,魔王搂着他从长椅跳到地面上。
  广场上的孩子已经陷入了恐慌,不停的尖叫,到处乱跑。仅有的几个成年巫师和年级比较高的在校巫师们自动挡在孩子们的前面,用魔杖指着正由远及近的摄魂怪们。
  迅速念动了一个咒语,severus变会原来的样子。——那些在校生很多都是他的学生。
  挣脱魔王的手臂,severus大声向一个六年级的拉文克劳男生命令着,“兰迪.沃伦特先生,带着所有未成年巫师离开这里,并以最快的速度通知邓布利多校长!”
  灰头发的拉文克劳男生转头看见自己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脸上露出了极为真诚的激动情绪——普林斯教授虽然不好相处,但绝对有真才实学!
  “帕蒂亚,按照教授的话做!”沃伦特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对着旁边的一个同属拉文克劳的女生喊着。
  “沃伦特先生,你没有听清楚我的话么!”蛇王正要发怒。
  “不,”沃伦特大喊,“教授。我会守护神咒,我能对付摄魂怪。”男孩的脸上充满坚定。
  “帕蒂亚.克里,迅速带着小鬼离开!”severus冲着六年级的拉文克劳女生发话。
  帕蒂亚愣了一下,随即跑向正在尖叫颤抖的孩子们。
  摄魂怪已经很近了,所有成年巫师和高年级会使用守护神咒的学生们都紧张的盯着对面仿佛恐怖化身一般的存在。
  “听我的命令,所有人一起发动进攻!”黑魔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占到severus身边。并没有恢复容貌的他身上却依然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王者气息。仅仅一句话,所有的巫师就都毫不犹豫的集中精力等待着他的指令。
  ——无法抗拒么?
  Severus没时间想太多,但他却本能为黑魔王的出手而感到惊讶。他本以为这个人绝不会做救助这种事。
  “集中精力。”魔王淡淡的提醒有点走神的蛇王,后者则迅速调整,目光紧紧锁定那群漂浮着的魔鬼。
  “准备!”就在摄魂怪铺天盖地的来到的时候,Voldemort大声命令。
  “呼神护卫!”

惊异与猜测

  “呼神护卫!”
  随着魔王的声音响起,所有能放出守护神的巫师一起发动进攻。个别守护神不成形的则用魔力为大家筑起了一道防护壁。
  兰迪.沃伦特的守护神是一只还没长成的幼年小猎豹。这让severus大感惊奇。他以为只有格兰芬多的狮子们的守护神才会是这种野兽的形态。
  但是当他看到自己的守护神时,他就没心情去理会别人了。——一只鹰隼!巨大的飞禽,天空的王者!
  ——不是应该是鹿么?和莉莉一样的鹿啊!
  难道说自己不再爱莉莉了?
  ——不,莉莉是自己永恒光,永远都是。——但自己的心情已经变了……
  是的,与那种少年时的爱恋不同,现在更多的是想要守护。
  那么这是自己的心么?
  看着盘旋在天空上的猛禽,severus有一瞬间的失神。——这就是自己的本心?翱翔在天际,不受任何人拘束,不会被任何人影响的天空的霸主!
  ——我就是我自己的国王!
  ——原来,无论何时,自己渴望的依然都是那种完全的解脱,不被任何枷锁的束缚。——这才是自己真正的欲望。
  铺天盖地的摄魂怪像乌云一样席卷过来。战斗经验不足的巫师已经开始颤抖,但还是努力的支撑着。
  飞禽形的守护神直冲像那群穿着垃圾的魔鬼,鹰隼嘶鸣着啃食它的粮食。出人意料的是,除了severus的鹰隼,还有一只守护神也飞上了天空。
  ——一条巨大的蛇。
  ——属于黑魔王的守护神!
  Severus诧异的看着身边的人,他从不知道魔王也有守护神。至少是上辈子,他从没看到过黑魔王用这种魔法。
  ——被污染了的黑暗灵魂是无法放出守护神的…….
  这是他的一贯认知。但是现在他看到了魔王的守护神,这是否证明了些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severus的心中感到一丝轻松。不过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并没有给他留下太多感触。
  盘旋在天空上的守护神明显并不是一条普通的蛇。一般的蛇就算是魔法生物,也从来没有能飞上天的,但这条巨大的守护神却朝着漂浮的摄魂怪们猛冲过去。柔韧的尾巴奋力一扫,几只中招的垃圾就真的变成了垃圾。
  天空上一鹰一蛇盘旋着,低吼着,嘶鸣着。无数的摄魂怪粉身碎骨,化作黑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落到地上的遇上不能飞起来的守护神们,巫师们的情绪明显影响了自己的守护神。由于天空上两只的过人表现,守在地上的巫师们也不再向刚才那么惊慌了,他们的守护神也同时凝聚了力量,冲向黑色的魔鬼。
  几百只摄魂怪将十几个巫师围在中央。即使守护神们都发挥了最大的力量,但是数量过于庞大的对手,也让他们有些棘手。
  摄魂怪快速的旋转着,从天上到地下围成一个密封的黑色漩涡。过快的速度使它们所到之处形成强烈的阴风,寒冷而压抑,仿佛隔绝所有的希望。
  Severus不停的指挥着自己的鹰隼改变方向在天上突击,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大量的魔力消耗已经让他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气息也有些不稳。他极度怀疑是不是所有的摄魂怪都被放出来了。
  ——魔法部的混蛋们,才是真正应该去接受摄魂怪之吻的人!
  一只手扶住他有些虚软的身体,他反射性的一震,却盯上一双恢复了的红色的眼睛。
  “集中精力,severus,我们一起冲出去!”恢复本来面貌的Voldemort同样指挥着自己的腾蛇与鹰隼一起向外突围。
  Severus虽然不喜欢两个人的姿势,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在两只守护神的合力奋战下,神魂怪的恐怖漩涡终于被攻破了一个缺口。鹰隼一声嘶鸣,继续冲击着其他的怪物。腾蛇则用身体死死困住想要靠拢的黑色破布们,嘶吼着向它的宿主发出信号。
  “所有人立刻出去!”severus转头对上自己的学生,“沃伦特,带着人冲出去!”
  “是的,教授。”拉文克劳的男孩回答一声,指挥着所有巫师带着自己的守护神向缺口冲去。
  就在此时天空中升起傲罗和邓布利多的信号,看来永远慢一步的傲罗和老校长终于到了。
  “朝信号的地方跑!”
  当兰迪.沃伦特引领着所有人冲出了包围圈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努力支撑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和另一个强大的陌生人。
  “教授,快出来!”
  “快滚,小混蛋!”眼看着自己的守护神已经越来越淡了,severus知道自己支持不了太久了。
  ——这个该死的小巨怪,不要再给自己添麻烦了!
  就在沃伦特犹豫的时候,他的头顶突然出现一只巨大的摄魂怪,早就因为魔力耗尽而无法放出守护神的男孩一瞬间就感到欢乐和温暖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冰冷而绝望的气息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浑身颤抖着一步都移动不了,眼睛因恐惧的张大巨大,口中发出绝望的尖叫!
  突然有人从后面狠狠的推了他一把,一个愤怒而低沉的声音向他大吼,“你要是想享受摄魂怪之吻,我不介意让你直接进阿兹卡班!”
  惊恐的回头,沃伦特看到黑衣教授苍白而扭曲的脸。
  “快滚,你想死么!”紧接着无数的黑色魔鬼就在此封锁了原本打开的缺口。
  被吓得半死的男孩拼命的逃开。他脚下虚浮,很丢人的摔了一个跟头,但是他立刻爬起来,死死的握着魔杖向发出信号的地方冲去。他咬着牙不让自己的身体颤抖,但是泪水却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六年级的拉文克劳男孩边跑边哭,他不能停下脚步,因为他知道他的教授还在那里,他的教授还没有逃出来!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恐惧,害怕,厌恶,愤恨,他知道自己的弱小,他知道自己就算留下也于事无补,所以他必须要找到更强大的人来救他的教授!
  远远的他看到老校长熟悉的身影,这简直像是看到了希望的光芒。奋力的向老人冲过去,年长的巫师张开双手迎接了狼狈的男孩。
  “哦,孩子,你没事,这真是太好了!”老校长有点激动的说。
  “快去,快去!”沃伦特泣不成声的说,“普林斯教授还在那里,快去救他!”男孩说完“哇”的一声放声痛哭。
  老校长把他交给身边的一个圣芒戈的护士,举起魔杖对赶来的傲罗们喊道,“还有人没有出来,所有人跟着我。”
  伟大的白巫师召唤出自己的守护神,银色的凤凰一飞冲天。傲罗们也纷纷拔出魔杖向出事的地点奔去,各种形态的守护神也同时从魔杖中显形,呼啸着前进。
  当他们看到那过于庞大的摄魂怪群体后,每个人都为那些能逃出去的人感到庆幸。同时也为还没有出来的人捏了一把冷汗。
  ——摄魂怪还没有离开,说明里面的人还没有死。
  银色的凤凰冲到黑色的漩涡顶端,然后迅速的俯冲下去。傲罗们指挥着各自的守护神从外围开始消灭垃圾。
  一瞬间银色和黑色就开始在天地间疯狂的纠缠。
  不知过了多久,银色的凤凰突然从漩涡里飞出,紧随其后一条巨大的腾蛇也冲向云端。两只神兽相互配合着在空中游走,四处冲撞。此时地面上的守护神也终于攻破了摄魂怪的防线。
  黑色的漩涡逐渐散开,像乌云一样升上天空。凤凰和腾蛇奋力的驱逐,最终铺天盖地的黑色缓缓退去,阴冷恐怖的气息渐渐消失。
  看着远去的黑影,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从没有人和如此庞大数量的摄魂怪开过战。
  守护神们纷纷跳回宿主身边,凤凰和腾蛇在天空中纠缠了一阵后,分别嘶鸣一声钻回魔杖中去了。
  这时所有人才注意到刚才被摄魂怪包围的两个人。——黑发红眼的魔王怀里抱着已经昏迷了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黑发黑眼的男人气息微弱的任由对方抱着,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向下流淌。魔王皱着眉头把人紧紧的贴在身上,抬眼看向正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老巫师。
  “Tom好久不见了,真惊讶会在这里看到你。”邓布利多的脸上难得露出真的“惊讶”的表情。
  “没想到,我的黑魔方防御术教授也和你在一起。”
  “邓布利多,确实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个狡猾的老疯子。”魔王没好气的回应着,他不想和老疯子浪费时间,他怀里的男人还十分虚弱。
  “哦,Tom。”挥手制止了几个想要冲上前和魔王决一死战的冲动傲罗,老校长真诚的说,“虽然我有很多话想要问你,但是我想现在不是时候。”若有所指的看着魔王怀里的黑衣教授。
  “我想我们应该先去医疗翼。”——不能去圣芒戈,这不仅仅是因为自己需要了解一些事情,更重要的是黑魔王可不能随便在那么公众的场合出现,尤其是……还和霍格沃兹的教授在一起的时候。
  ——虽然不知道severus为什么会和黑魔王出现在这里,但是至少可以肯定,一向以冷血残忍著称的黑魔王和重视这位新上任的教授。或许……这可以改变些什么……
  虽然不想把人交出去,但是Voldemort也明白,自己并不善于治疗魔法,而severus现在的情况很糟糕。——至少波比是个令人放心的校医。
  ——他并不担心老家伙会在学校里对他不利。当然同时他也知道,霍格沃兹是邓布利多的地盘,自己也很难有什么动作。
  “我跟着一起去。”微微点头,Voldemort同时说出了条件。
  “没问题,我很高兴你对霍格沃兹的教授这么关心,而且毕业之后你还从没回过学校呢。”邓布利多微笑着,“这样我们或许还有机会喝个下午茶?”说完还眨眨眼睛。
  ——果然是个老不死的疯子!
  Voldemort抱着怀里的男人,大步跟上老校长。
  ——severus的身体承受不住幻影移形。
  “阿不思,你没有说过是Voldemort!”领队的金斯莱边走边询问着老校长。
  “我接到的消息里也没有这一条。”邓布利多微笑着回答,但他的笑容并没有深入眼底。
  ——就算知道了,难道傲罗们能在这里抓他么?捉拿伟大的拯救了孩子们的黑魔王?
  “事情有些古怪。”金斯莱冷静的分析。
  “是的,我们必须要调查清楚。”校长点点头,“但现在,救人是最重要的事情。”
  邓布利多微微侧身,眼角的余光正对上也在看着他的Voldemort,红眼的魔王扬起一个不耐烦的表情,老校长回以理解的微笑。不过从血色和天蓝的眸子里都透出了心照不宣的警觉和探究。
  ——邓布利多,你不可能一直站在所谓正义的至高点!
  ——Tom,让我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阴谋与嘲讽

  severus睁开眼睛,感觉眼前布满了老蜜蜂袍子上的星星月亮,眼珠也干涩疼痛的厉害。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处境。白花花的天花板,令人厌恶的熟悉而刺眼的明亮的窗子和干净的像停尸间的帘子一样的床单。
  ——这里是他最痛恨的地方之一——霍格沃兹的医疗翼。
  这个地方不但会增加他的工作量,还会让他想到那群非常喜欢到此一游的小鬼们。
  ——虽然自己改行当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之后,这种显现减少了,但是像纳威.隆巴顿这种专门从事炸坩埚事业的“天才”他是怎么也无法忘记的!
  ——而且他不喜欢这里的光线,太过明亮和干净……
  想要挣扎着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浑身的骨头酸疼僵硬,仿佛曾经有一群巨怪在他身上进行过圣诞狂欢夜的游行。
  闭上眼睛,他深吸了几口气。——该死的摄魂怪!
  ——他发现自己除了面部肌肉功能正常外,其他的地方都虚软的要死。
  过于脆弱和疲乏的感觉让他觉得难受,身体就好像脱离了大脑完全不受他控制一样。记忆中自己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创伤,即使是学生时代在尖叫屋和狼人相遇的后果都没这么严重。
  抿了抿干枯的嘴唇,他开口想要说点什么,但发现自己喉咙根本沙哑的发不出声音,开始不耐烦的黑衣教授有点想发脾气了。
  还好伟大的波比女士向来尽职尽责,有着霍格沃兹低下大BOSS之称的女校医在关键时刻的出现,恰到好处的阻止了一场灾难,这是她此时看起来就像是真的白衣天使。
  “哦,severus,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波比体贴的扶起无力的蛇王——好吧,他现在身体还真软的像条蛇。
  把一杯水递到severus嘴边,女校医扶着他,小口的喝下一杯水。
  “感觉怎么样?”
  “没有力气。”severus皱着眉回答,他刚才甚至不能自己喝水!——梅林告诉他,他是不是已经残废了!
  “没关系,不用担心。”看出了对方的苦恼,白衣天使又扮演起了知心姐姐,“你的魔力几乎耗尽了,而且又被摄魂怪袭击过。能把命保住已经很不错了!你太乱来了,知不知道要不是及时得到救助,你肯定睁不开眼睛了!”
  波比开始发挥她数落人的习惯,不停的念叨着severus有多鲁莽、多乱来。听的蛇王脑门上的青筋不停的抽搐。
  ——鲁莽?乱来?——这种他一向拿来形容格兰芬多的词语突然用到自己身上,还真令人窝火。
  但是此时防御力和攻击力都明显接近零的severus很斯莱特林的选择了无视。——事实证明,他现在连一个无杖的“闭目塞听”都做不到。
  “总之以后你要定期做检查!”最后校医严肃的宣判。
  抬起头,给了对方一个“你是白痴么”的眼神,蛇王用仅剩的武器表达着自己的抗议。
  而然这种无声的反抗当然是无效的……
  “不要指望我会被你吓到,severus,你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你从不运动,也很少见阳光,这怎么行!你应该多上外面晒晒太阳,这样你看起来至少会健康一点。”
  无语的撇撇嘴,没有力气的蛇王用眼神嘲讽了一下。
  ——谁见过爱晒太阳的蛇类?
  “关于这一点,我十分认同。”外面传来老蜜蜂幸灾乐祸的声音,紧接着那愚蠢的穿着幼稚图案长袍、胡须上扎着蝴蝶结的老家伙就进来了。
  本想用眼睛杀死对方的severus在看到下一个身影的时候,愣愣的张大了嘴,没发出一点声音。——进入霍格沃兹的黑魔王!
  老蜜蜂真的是老糊涂了么?
  “阿不思,你来的正好。”变身女王的女校医在看到老校长之后,又恢复了知心姐姐的状态,“哦,Tom,好久不见了。”看到意料之外的熟人,波比似乎有点吃惊。但是她明显忽略了魔王表情的扭曲。
  ——明明是我把人亲自交到你手上的,你居然没注意!被忽视的魔王纠结着!
  “我想你们有好多话要聊,我还有事,就先把severus交给你们了。”女校医大方的放过了虚弱的蛇王,不过severus发誓,在波比叫“Tom”这个名字的时候魔王的脸更加的扭曲了,眼角都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套用马尔福的一句话——这真是个不华丽的名字啊!
  “severus,你感觉怎么样。”老蜜蜂笑眯眯的变出两把椅子,自己坐到一把上,用手示意Voldemort坐到另一边上。但是对方明显不给他面子,直接坐到病床上,伸手去摸病人的额头。
  Severus做了个躲的动作,但是身体状况没给他这个机会。于是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魔王的手放到了自己头顶,然后好像幻听一样的听到了一个淡淡但透着安心的声音,“很好,退烧了。”
  Severus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他黑亮的眼睛好像要把对方穿透似的紧盯着这个披着魔王皮的“冒牌货”。
  ——难道又是另一个魂器?魔王怎么都不管好自己的碎片!
  但紧接着老蜜蜂的话就让他否定了自己的假设。
  “severus,是Tom救的你,是他把你带到这里的。”老校长感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我都没想到你们的感情那么好。”
  ——见鬼的“好”!
  Severus极度想建议波比给面前这个为老不尊的混蛋换副眼镜。
  ——你眼睛长到脚后跟了么!
  但是同时他也知道邓布利多并没有在说谎,在他昏迷前的一瞬间,他能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恍恍惚惚间似乎还听到魔王的呼唤,那声音急切而担心,仿佛生怕自己死去。
  ——魔王的救命之恩么?
  Severus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眼神复杂的注视着自己的魔王,他有点退缩。面对着这个曾经,或者是以后杀过自己现在又救过自己的男人,意志坚定的魔药大师第一次发现他无法理解自己的心情。
  他对魔王的感情本来就很复杂,他尊敬他的强大,痛恨他的残忍,厌恶他的疯狂,同时也惧怕他的无所不能。而此时这个对自己有着致命的、危险的吸引力的男人从摄魂怪口中拯救了自己的生命,他开始有些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去面对对方了。
  “谢……”蛇王的表情扭曲着,嗓子里发出干涩的、既不情愿的声音。
  “邓布利多,”打断了severus的别扭的道谢,Voldemort看着老校长,“我有些话想和severus单独谈谈。”
  平和的看着自己曾经的学生、现在最大的对手,邓布利多慈祥的一笑。“当然,年轻人有些话总是不喜欢让老人知道。我不会妨碍你们的交流的。”说完很老蜜蜂式的眨眨眼,仿佛他窥探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结果遭到两条蛇的同时鄙视。
  老校长走了之后,Voldemort挥手向大门扔了一打锁门咒,在severus病床边也全部打上了静音咒。然后才俯下身看着紧盯着自己的男人。
  “要喝水么?”魔王的声音透着不可思议的温情。
  摇摇头,即使确实有点渴,但他可不想让黑魔王喂他喝水。
  有些无奈的看着对方,那漆黑的眸子中全是疑问和不信任。——好吧,他本来也没有什么能让人信任的地方。
  “想问什么?”
  蛇王的眉毛慢慢挑起,“你会说实话么?”他现在似乎习惯在魔王面前用这种放肆的态度说话。
  “说实话,我并不认为能瞒过你。”Voldemort似乎并不那么在意。
  “那同样无法瞒过邓布利多。”
  “你在担心我,severus。”Voldemort的脸上浮现出笑意,“担心我随便进入霍格沃兹会被老家伙陷害?”
  “我相信邓布利多的脑子没看起来的那么像装饰。”不咸不淡的嘲讽着,severus不明所以的看着笑的一脸真诚的魔王,闭了闭眼,决定忽略这种认知之外的诡异现象。
  魔王挑眉。
  “既然很多人都看见你进了霍格沃兹,邓布利多至少不会在学校里对你不利。”
  魔王轻松的笑了,“是的severus,我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但是相信我,我抱着你来学校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
  Severus明显不相信对放的话——或者是不愿意相信——总之这不是他们讨论的重点。
  “让摄魂怪也参加到圣诞狂欢的队伍中,黑魔王陛下还真的很仁慈啊。”“仁慈”两个字被说得讽刺无比,作为一个纯粹的斯莱特林,他并不会被假象所迷惑。
  魔王靠向床头,从被子里握住severus无力冰凉的手。“我并不会伤害你。”
  冷笑一声,蛇王忽视那只失去掌控权的手。“对您来说只要不把对方整死,就都不叫伤害吧。不,应该说,您能直接赏卑微的巫师一个死咒都是恩赐吧!”
  魔王的手瞬间收紧,即使身体反应还很迟钝,severus也感觉到有些疼痛。
  “摄魂怪喜欢欢乐多的地方,在那里它们能吃饱。而圣诞节的时候,霍格莫德的圣诞广场一向是最热闹的地方……”
  魔王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一方面找人放出摄魂怪,另一方面让我跟着你一起出现在那个地方。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就是魔王陛下大显神威的时候了。”severus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能冷静的把事情说清楚。
  “然后‘黑暗公爵勇战摄魂怪,救出众多巫师’这一类的标题就会出现在《预言家日报》上。而一向以强权、力量、血统著称的魔王大人就能够为自己在世人眼中的形象转变开一个很好的头!而我……”severus向后靠了靠,脸上带着自嘲。
  “而我就是众多证人里最有力度的一个。鉴于我是霍格沃兹的教授,正在教整个英国巫师家庭的小鬼们。而更重要的是你还救了我!这让我连歪曲事实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别人会说我忘恩负义!”
  说完一长窜话,severus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找死。这是他两辈子加起来在魔王面前说过的最放肆的话。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像个狮子一样无所顾忌,或者正如波比说的一样,冲动鲁莽,但是他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他绝不承认,当他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都不过是陷入到了魔王设的一个完美的、极具迷惑力的圈套里的时候,心里的那种失落感。他绝不承认自己对魔王抱着什么期待。——那绝不可能!
  他只是需要向对方证明他不是个任人摆布的傻子,也不是个会沉迷于花言巧语里的白痴。他要让魔王知道,自己完全清楚他在干什么。哪怕他确实成功了,哪怕他能骗得了那些无知的巫师信徒们!
  但他下意识里却有一种想要试探的冲动,他很好奇并急切的想知道魔王对他究竟能忍耐到何时,所以他完全不介意在火上在浇点油。
  ——他知道他在发疯!
  “所以,被您利用完了的我,是不是还应该对您说声谢谢。说‘被您利用是我的荣幸’?”
  说完他就知道这把火烧得过于旺了,因为下一秒他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死死的按在了床上,凶猛的唇舌狠狠的封住了他不断喷洒毒液的嘴。

迷茫与明了

  魔王发疯一样的吻住那个嘴巴永远比刀子更锋利的男人,充分调动的他娴熟的吻技,将压在身子下的人折腾的七荤八素。当魔王终于放开已经红肿湿润的嘴唇后,severus早已喘息连连,苍白的脸涨得通红。
  “你干什么!”沙哑着声音,蛇王觉得自己的声音不像在生气,反而像是在撒娇!——他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自己,然后闭上了嘴。
  Voldemort盯着他,久久没有说话,就在severus以为会有几个“钻心剜骨”扔过来的时候,对方却意外的勾起了嘴角。
  “你说的没错,severus。”Voldemort扶着他的面颊轻笑着,那样子就好像他们正在讨论假期的出行计划,而不是黑魔王的阴谋的似的。
  “几乎完全正确,你比我想象的更了解我。”
  “几乎?”severus仰起脸冷笑着问,“那伟大的黑魔王陛下能否告诉我,还有什么是我忽略的么?或者我并没有这个资格?”
  “你对我计划的分析完全正确,是的,十分完美。但是……”魔王收敛了笑意,双手抓着severus虚软的身体,严肃的看着他,“我是利用了你,但是我绝不想伤害你。我并没有想到你会受这么重的伤。”
  “哼!”severus并不觉得荒谬,以他对黑魔王的了解,对方就是这样的人。弱者服从强者,卑微服从权利。他敢肯定,自己现在在食死徒中的地位绝对已经风生水起了。
  ——被黑魔王信任,被黑魔王肯定。别说只是受了重伤,就算是死了或者终身残疾了,像贝拉那种女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成为这位黑暗君主的工具。
  ——但是,他不是!他可不会为自己现在的状况而感谢黑魔王,他更不会因为这样而觉得自己的伤没白受。
  ——他简直像是死过一次似的!
  “如果您认为所有的人都应该为得到黑魔王的垂青而感到荣幸的话,那么很遗憾,您错了。”severus淡淡的说,他现在已经没什么怒气了,而且和魔王讲道理是愚蠢的行为,毕竟这个人上一世一辈子都没有被说服过。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您决定了今天的行动,但是现在,您的目的达成了,工具也就失去了其利用价值。所以请您让我休息,黑魔王陛下。”
  Voldemort有点吃惊,他本以为severus会继续发脾气,这样的话事情还好办一点。但现在这个身受重伤的男人反而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这令他有些无从下手。
  “severus……”
  “鉴于您终究是救了我,所以谢谢。”severus一昂头,用眼神下了逐客令。
  Voldemort没有动,他的表情同样变得傲然。过了很久,魔王慢慢的站起身,他的眼睛依然停在对方身上,他似乎想要把床上的男人融到骨子里一样。他在挣扎,在压抑,他不知道现在发怒会不会毁了一切。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完全不像去冒险伤害severus,这种认知令他有些心乱,但是……他不会隐瞒或者抗拒自己的欲望!
  “severus,不要忘记我说的话。”Voldemort慢慢退到门边冷酷而决绝的说,“你终将属于我。”
  Severus没有反驳,他甚至没有动作,仿佛当门边的魔王不存在。其实他同样惊异于魔王放弃之快,他甚至已经做好承受黑魔王愤怒的准备了,但没想到对方似乎就想要这样放过他!
  “不要反抗命运,”魔王在转身离开之前突然说,“因为那毫无意义!”
  床上的男人死死的咬着牙,紧皱着的眉头似乎能挤出水来。
  ——该死的老蜜蜂,该死的黑魔王!看看你们都干了什么好事!
  和纠结的蛇王同样不平静的其实还有伟大的魔王。由着性子放出狠话之后,他独自一个人回到了伏地魔庄园。
  坐在装饰着圣诞树的那间屋子里,他回想着一天里发生的事情。
  早上他和severus在这里一起拆礼物。他的礼物其实很没有新意,基本都是食死徒部下送的。而他更关注是对方的礼物。当他看见装饰有着马尔福家徽的礼品包装盒的时候,他很有冲动给盒子一个四分五裂。但是当他发现severus首先注意到的就是自己的那个大礼盒时——或许是太大了——他的心情却一下子好了。
  看到对方像宝贝一样捧着手里的书,他就更开心了。直接阻止了severus继续看礼物的行为,他提前开始了一天的计划。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点想取消今天的计划。或许过个单纯的圣诞节也不错。
  但他是Lord Voldemort,是魔法界的黑暗公爵,他不会放弃大好时机,只为一场小孩子般的约会。于是他决定继续他的计划。
  霍格莫德、圣诞狂欢广场、摄魂怪都是事先准备好的。他没有问盖勒特是怎么放出摄魂怪的,但是既然对方答应了,那就一定能办到。Voldemort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盖勒特绝对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就像自己也能理解他的行为一样,因为他们太相似了。
  只不过摄魂怪的数量有点出乎他意料,而severus的行为也同样令他吃惊。当那个看似阴沉冷酷的男人不顾一切的推出那个叫沃伦特的学生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这个人或许并不像他看起来的那么的斯莱特林,是的,那个骄傲的男人有时候心软的甚至不像个斯莱特林。
  ——责任心过重的人啊!
  他想起拉文克劳王冠的那片魂片对自己说过的话——severus.prince是个绝对要得到手的男人。
  当时他并不十分理解,但现在他想他懂了。他知道那种心情不仅仅是单纯的占有欲,自己也不是像开始一样单纯的为了利用他的能力。他想要得到这个人,完完全全,想让男人的身心都完全属于他。
  ——这种情绪在第一片魂片回归之后更加强烈而坚定了。
  对了,他想起来,最初决定放弃继续分裂灵魂也是因为对方的一句话。——我的灵魂将不再完整。
  是的,一个人的灵魂都不完整的话,那其他的还有什么意义!
  冠冕称他为主魂,其实说白了,他和其他的魂片一样,也不过是整体的一部分,只不过相对强大而已!所以他决定收回魂片。
  最初在日记本中的那一片因为时间久了,他身体的魔力发生了很大变化,虽然本质没变,但二者还是产生了排斥的反应。而且那一片是最弱小的一部分,又是对他来说有着象征意义的第一片,并不具有威胁力。
  放在冈特老宅回魂石戒指里的魂片由于被自己加了大量的黑魔法而变得过分危险,又是最接近自己现在灵魂的一部分,在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是不会动那一片的。而且他认为在这那种被黑魔法包围的地方,想要妄动属于他的东西的人只会有去无回。
  分割灵魂固然不容易,重组灵魂则更加不容易。仅仅冠冕中的一片他就融合了整整大半年,还是在对方配合的情况下完成的。
  当灵魂完全融合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一片显然是自己灵魂中感情最丰富的一部分。因为在融合的过程中,他逐渐想起来很多淡忘的记忆,那些有关美好和憎恶的回忆。
  他记起十四岁的时候,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第一次向自己伸出友谊之手时他内心的喜悦。当时他昂着头伸出手,傲然的说,“我将重建魔法界,让它为我们的理想而存在。”
  他记得铂金贵族用同样骄傲的表情和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斯莱特林的友谊之手一旦伸出,就是一辈子的承诺。不懂得这份价值的人根本不用去理会,因为他们是垃圾!
  Voldemort觉得他差点忘了这个朋友给过他多少帮助,而他又有多少次令自己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置身险境。
  ——他想,他或许需要和阿布拉克谈谈。
  但他也想起一些令他无比愤恨的往事,他没有忘记那些麻瓜对他的虐待,对他的辱骂,也没有忘记初入魔法界时那些卑贱的巫师对他的嘲讽。只是他现在更能清晰的体会那种心情了,那种流窜在骨髓里的憎恶和愤怒,那种想要毁了一切的仇恨!
  但另一种感情多少平息了他的情绪。他本以为冠冕总是说自己有多么喜欢severus,不过是一个玩笑,或者是一种占有欲。但就在平安夜,当魂片最终完全融入到自己的灵魂里的时候,他才惊讶的发现,那种感情是如此的强烈。
  虽然只是灵魂的一部分,但那种想要把那个男人融到骨血中的执着绝不是简单的占有欲。他不明白,但他能区分这种感情,他知道对角巷发生的一切,也知道冠冕在见severus最后一面的时候说过的话。
  ——他,爱他!
  这就是老混蛋邓布利多所说的“爱”么?
  Voldemort难得叹息一声。——真麻烦,要是没有这样的心情,他完全可以直接把人抢过来。什么赌约,什么命运,什么灵魂,统统都去见梅林。他只要把男人锁在自己身边就足够了!
  但现在这种烦人的情绪反而搅得他无从下手。Severus这个人还真是他的克星!
  眼睛瞥到树下还没有打开的礼物,开口就想给那些不知是谁送的礼物一个“四分五裂”,但是皱皱眉,他又止住了。挥手把severus的礼物招到自己面前,叫来一个小精灵,吩咐让猫头鹰把礼物送到霍格沃兹去。而自己的那些东西则一眼没看的丢在那里。
  转身Voldemort离开屋子,这一天太累了,他也需要休息一下。
  走到大厅突然发现恢复本来面貌的盖勒特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计划完全成功,你似乎并不高兴。”金发的老帅哥若有所指的说。
  瞪了一眼明知故问的前魔王,Voldemort转身就想离开。
  “蛇类都是疑心很重的,有时候还是狮子要好一点。单纯!”
  “我不认为那个白胡子的狮子头儿是什么单纯的货色,盖勒特。他根本就是个变种的狐狸精!”
  “太简单了反而没什么意思,不是么,Voldemort。”盖勒特仿佛想到了什么好事,“像我们这种老人家当然要利用生命最后的力量来满足一下自己的愿望。”
  “果然是物以类聚么。”Voldemort冷笑着,“老疯子和老疯子相互吸引。”
  “是的,年轻的魔王。你的地窖蛇王同样令人期待。”
  “有什么新计划?”Voldemort挑眉,他发现前魔王比他更能折腾。
  “有点小想法。”盖勒特大方的承认,“不过得先等等。我可是很期待你那个对黑魔法防御术的诅咒啊。”
  Voldemort突然想到一旦诅咒再度应验,那severus岂不是要有危险!
  “我说过,别碰他!”
  “我当然不会,但是你也知道,那群胡闹的小鬼可未必懂得分寸。”
  “我看谁敢!”魔王发狠的说,盖勒特倒是莞尔一笑。
  ——年轻人真有意思,看来他果然老了!

过度与转折

  被波比压制着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星期的severus,最后终于对这种猪一样的生活忍无可忍了!
  “波比,我三天前就已经能自由活动了,让我离开这该死的医疗翼!”
  “不行,severus。你的魔力现在还很不稳定,一旦魔力暴动会对你造成致命的伤害。”医疗翼女王完全不畏惧地窖蛇王。
  “我是个成年巫师!”被束缚咒禁锢在床上动弹不得的蛇王挣扎着,“我知道怎么控制魔力!还有,别像对小鬼一样对我!”
  “哦,在注意身体健康这方面,我不得不说,severus,你连一个小鬼都不如。”波比遗憾的看着脸色铁青的蛇王。
  “除非你能保证每星期到我这里做定期检查,否则别想让我放你回那个不见阳光的地窖!”
  “我是个魔药大师,我了解自己的身体!”他决定以后除了老蜜蜂的办公室,霍格沃兹他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疗翼!
  “我是医生,而且我有圣芒戈的资格认证!”
  魔药大师咬着牙瞪着面前毫不示弱的校医,最后终于在勉强答应每个星期做定期检查之后,才被这个霍格沃兹的地下大BOSS释放。
  ——所以说,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女人!
  走到自己心爱的地窖门口,severus惊讶的发现居然有人在等他。——兰迪.沃伦特和帕蒂亚.克里。
  两个人手里都抱着东西,拉文克劳的女生怀里甚至还抱着一只脚上帮着一堆大大小小盒子的猫头鹰。
  “我假设现在还是圣诞节,而你们两个并没有递交留校申请。”丝滑的声音惊醒了两个等待的有些焦急的人。
  帕蒂亚小小的惊呼了一声,和兰迪同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哦,教授,您没事了。这真是太好了!”女孩的表现大失鹰院水准,那样子看起来十足像头狮子。
  “如果你们在我门前徘徊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庆祝我的康复,那么恭喜二位,我确实没有令你们失望。”婉转的语气,别扭的陈述,但是难得的没有直接讽刺。——对于这两个前不久刚经历过巨大惊险的学生,他给予了意料之外的宽容。
  “教授,”兰迪笑着说,“我们只是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好了,因为那天……您的状况实在很令人担心。”
  “我想我并不是那种没有能力的,需要别人拯救的,事后哇哇大哭的小鬼,沃伦特先生。”对于眼前这两个学生的状况,波比也和他说了一些。当他听说兰迪.沃伦特在求救之后放声大哭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鄙夷。
  ——只有没见过真正残酷战争的人才会被这种小状况吓得哇哇大哭。
  ——但是……这真的是小状况?
  但同时他也犹疑着沃伦特哭泣的原因。他记得那个拉文克劳是个好学勤奋成绩优异的学生,在同学院中很有威信,更是鹰院下任男生级长的不二人选,并且在之前的战斗中,这个男孩表现出了超出同龄人的水准。娴熟的守护神咒和良好的对战素质都说明,这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蠢货。
  ——那么他是……
  “教授,您说的对。”兰迪的脸有些红,毕竟一个十六岁的大男孩在众人面前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确实挺丢人的。
  “如果我更强一点,您就不会为了救我而受伤。我也不会像个笨蛋一样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去求救。”
  瞥了一眼正自我否定的男生和一边同样愧疚的女生,severus微微叹息着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进来。”
  简短的下着指示,他知道现在他需要履行一个教授的职责。——虽然这该死的麻烦!
  跟着他进来的两个学生显得有点拘束,眼神不安的扫视着地窖——拉文克劳的学生倒是很少被黑衣教授罚禁闭。示意两个人做到沙发上,他让家乡小精灵端上两杯橙汁。
  “事情发生之后的自怨自艾是毫无用处的,沃伦特先生和克里小姐。如果你们是来我这里需求心灵慰藉的,那么很遗憾,我想你们来错了地方。与这里相比,八楼校长室更加愿意为学生们解决这方面的小烦恼。”severus阴沉的说,脑子里不断浮现着老蜜蜂蛊惑人心的笑脸,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教授,我们明白您的意思。”帕蒂亚微笑着,同时拍拍身边情绪有点失落的男生,“我们只是想表达感谢,谢谢您那天所做的一切。”
  “我认为这毫无必要,克里小姐。”severus靠着椅背上,双腿交叠,双手交叉着放在膝盖上。“正如你们所知,我是这间学校的教授,所以无论我本意是多么讨厌像你们这种只会给我添麻烦的人形巨怪们,我还是有义务保护你们的安全,哪怕是在学校之外。这是我的职责。”
  “prince教授,无论您是怎么定义自己的行为的,对我和帕蒂亚来说那天您确实救了我们,也救了很多人。”兰迪抬起头,把自己的礼物放在桌子上,帕蒂亚也跟着把手里的东西放上去,同时把怀里的猫头鹰摆在一旁。
  “要知道有时候,人们可以为了利益不惜牺一切,哪怕是至亲家人的性命。”兰迪有些悲伤,似乎是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被您救的孩子里还有我的小妹妹,如果当时您不在那里,我真不知道我们兄妹还能不能见面。”
  Severus皱皱眉。他能听出男生话语中的隐喻。而且在说“家人”和“妹妹”这两个词的时候神情尤为悲伤,可见这两者对他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但是既然对方不说,他也无意过问。他是个斯莱特林,他明白如何给人留出足够的空间。
  “这是我妹妹做的小点心,教授。”兰迪的脸上露出了温情,看得出他很疼爱自己的妹妹。“小女孩做的东西可能不和您口味,但是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其他的,因为时间太紧,没来得及准备,希望您不要介意。”
  “是不甜的!我想您不喜欢甜的东西。”兰迪紧接着补充了一句,他隐约猜测出这位极不好相处的教授应该不喜欢甜食。
  ——这个学校还有除了老蜜蜂以外爱吃甜食的人存在么?
  Severus的嘴角抽了抽。低下头看了看那个包装朴实但别致的小盒子,然后他沉默的点点头,抽出魔杖把小盒子移到身后的储物架上。兰迪的神情明显轻松了不少。
  “教授,这是我家的藏品,是一副龙皮手套。我想您用得着。”帕蒂亚也把自己的礼物盒子递上。听见礼物的名字,severus的眼神明显有一丝波动,这细微的变化被紧张注视着自己教授反应的女生捕捉到,帕蒂亚也长出了一口气。
  同样把东西移到储物架上,severus得承认,对方送的确实是他需要的。上辈子自己的龙皮手套还是卢修斯毕业后才送给他的。
  “教授,这只猫头鹰……”severus挑眉看着那只棕灰色的猫头鹰,那家伙脚上挂了好几个盒子。
  “因为医疗翼的庞弗雷夫人怕有人打扰您休息,所以禁止我们去探望。我们只能每天都来这儿看看您有没有出院。从一开始就看到它在这里,我想它是想给您送信但却被医疗翼的防护壁挡住了,所以不得不在这里等您。”帕蒂亚抚摸着猫头鹰的羽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教授。
  “我知道了。”有种不祥预感的severus决定暂时打发两个学生离开。
  “虽然有点晚,但是圣诞快乐,教授。”两个拉文克劳的声音有些紧张。
  犹豫了一下,severus淡淡回了句,“圣诞快乐。”这很好的缓和了屋子里的气氛。
  “那么教授,我们就不打扰您了。请您好好休息。”两个学生站起来,鞠了个躬,然后准备离去。
  “守护神咒,一般是傲罗使用的咒语。”severus突然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
  兰迪明显愣了一下,但是接着他转过头,微笑着看着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的教授,愉悦的说,“是的,教授,我知道。”
  Severus微不可查的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直到两个人离开的地窖,他也再没开口。
  “兰迪,教授是什么意思。”走在地窖走廊上,帕蒂亚不明所以的问着。
  “没什么,帕蒂亚。”男生耸耸肩轻松的回答,“要不要我教你守护神咒?”拉文科劳的男孩愉快的说。
  静坐了一会儿,severus才从猫头鹰脚上摘下礼物,并附带一张纸条。
  “此猫头鹰作为与伏地魔庄园的通信工具。还有,圣诞快乐severus。——Lord Voldemort。”
  重重的叹了口气,闭上双眼,蛇王的面色阴翳了几分。过了很久,他才又重新睁开眼睛,深邃的黑曜石流转着复杂的光芒。打消了写一封吼叫信然后把这只蠢鸟直接踢回他主人那里的念头,severus决定暂时让它住在学校的猫头鹰棚里。
  用魔杖一件件点开盒子,他知道这些是他在Voldemort那里没来得及打开的圣诞礼物。
  小斯内普送的是一支写不断水的羽毛笔;莉莉送了一柄整理头发的梳子;艾琳送了一件手工制作的巫师袍子——真不知道她怎么避开那个死酒鬼的;再有就是阿布拉克萨斯送的非洲树蛇的皮,七种进化阶段的完全版。
  ——这些都是他意料之中的,除了少了赛色瑞的那份以外,其他的和去年完全一样。因为有了去年的经验,今年他难得抽出宝贵的时间给上述这些人准备了圣诞礼物——要知道去年他可是一件礼物都没送过。
  给小蛇和莉莉的是魔药书籍,而送给艾琳和铂金贵族的则是高等治疗用的魔药。艾琳的身体是一直不好,而阿布拉克萨斯……他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马尔福夫人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这件事他还是知道的。
  对于铂金一家,即使最初相遇的时候老马尔福曾对自己有所冒犯,但是无论是自己对上辈子和卢修斯的友谊,还是对这一年多来阿布拉克萨斯多次的友好表现,severus都不能完全做到袖手旁观。毕竟他其实从来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的冷酷。
  突然想到些什么,severus收回了思绪,挥手招来兰迪送的小点心,握在手心里捏了捏,然后走到壁炉面前大喊“普林斯庄园”!
  从壁炉里出来,他就看到赛色瑞正坐在自己的画框里对他微笑。
  “圣诞快乐,severus,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赛色瑞即使变成了画像,也依然那么温和而快乐。
  “圣诞快乐。”没有加各种从句,severus简单的回答。
  “霍格莫德的事情我听说了。我去纳特家串门的时候,老衲特告诉我的。”赛色瑞关切的问,“都好了么,孩子。”
  “如果没有好,难道我还指望能在这个庄园里找到什么正常的治疗魔药?”他可没忘记在整理普林斯庄园收藏的时候,看到的那堆副作用诡异的治疗魔药。有能把骨头转化成血液的补血剂,把皮肤烧着的愈合魔药,让人失声的恢复剂……据说都是以前的失败作品,因为觉得奇特所以就留下来了。
  “那么有什么是需要告诉我的么,severus。或者……看你的表情,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么?”老人很惊异于青年有些柔和的表情,虽然只是一点点的温度,但却足以令老人发问。
  “小鬼做的东西。”severus打开点心盒子,里面摆着几块并不精致,但明显很用心的小点心。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或许是……淡淡的愉悦感。
  捏起一块放在嘴里。“味道还不坏。”魔药大师闭上眼睛,并不继续和赛色瑞对话,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他无法解释为什么想回到普林斯庄园里告诉画像里的老人这些,但是他却绝对这样做没错。
  “真可惜,我也想尝尝呢。”老人的声音并没有遗憾,反而有些欣喜。他能清楚的发掘男人身上的微妙变化,像是渐渐有了生气的感觉。
  ——这孩子的心似乎终于开始被一点点打开了……
  和回家享受美妙的温馨时光不同是坐在校长室里,一脸纠结的看着面前的礼物的邓布利多校长。这是他一个星期以来最常干的事情。
  精致的礼物盒子里摆放着一双毛袜子和一本厚厚的书。袜子上金色和黄色交织的底纹配上星星月亮的图案,很符合他的风格;而书则出人意料的属于麻瓜书籍——据说是销量最好的麻瓜用书——《圣经》。盒子里还平铺着一张小纸条,上面的字体无比熟悉——华丽而优美。
  “圣诞快乐,阿不思,期待我们的相见。——盖勒特”
  想到那个金发碧眼的德国人,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眼中涌出了悲伤。那个被自己亲手囚禁起来的知己,现在又重新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了。虽然这是从对方越狱开始就已经意料到的事情了,但对方的行为模式还是令他吃惊。同时,对于这些,他说不清是高兴多一点,还是担心多一点。
  ——你是在挑衅还是另有目的,盖勒特。老校长抚摸着自己的宠物凤凰,湛蓝色的眼睛凝望着窗外同样湛蓝的天空。
  ——我在学校等着你——老人的表情变得严肃——让我看看你们两代黑魔王究竟想一起干什么!

舆论与应验

  “霍格莫德的圣诞广场惊魂事件”后来被《预言家日报》写的十分夸张,也颇为尖锐。半个月的连续报道和追踪,初步反应出了各方的情绪。除了魔法部坚决不承认其管理方法不当以外,其他的论调多少还能令人接受。
  其中作为巫师界精神领袖的邓布利多校长的发话,理所当然的受到了很大的程度上的关注。
  老巫师一如既往的表现出了他的领袖风范,强调“无论如何,我们都需要关心那些被摄魂怪惊扰到的孩子们”。同时他也严厉的质问魔法部及魔法法律执行司的管理能力,并要求其给巫师界的民众们一个解释。并强调,魔法部有责任承担防范同样事件的发生的责任。
  而与此同时,令人惊讶的是,一向作为这位伟大的白巫师对立面出现的在魔法界有着黑暗公爵之称的Lord Voldemort,这次居然没有公开反驳。只是迂回的表现出对其观点伪善程度的质疑。
  作为这次事件的直接参与人,Voldemort先生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充分表现出了他良好的贵族修养和谨慎的作风。关于舆论对他行为的质疑,他毫不在意,就如以往一样,黑暗公爵表现出的仍是那么的从容而坚决。
  ——“因为我在那里!”
  这是他对于“为何其会在事发地点出现”的提问所给出的回答。而对于一个尖锐的记者提出的“为什么会救那些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人”的提问,Voldemort的反应是当场给了他的话筒和照相机一个四分五裂。然后让他的手下把这名记者请出会场。
  不知道这种行为是否能说明黑暗公爵对“救人”一事的态度。是理所当然,还是愚不可及?
  而对于一位大胆的记者,公开询问他与当天同样出现在圣诞狂欢广场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severus.prince之间的关系的提问,Voldemort的先生的态度十分值得探究。
  “我假设我没有必要向任何人汇报自己的私人问题,鉴于你们也不知道邓布利多最喜欢吃哪种口味的糖果?”
  Voldemort还表示,他认为一切问题的根源都在于为什么摄魂怪会在圣诞节光天化日的跑出来,而不是为什么他会去救人。他同时向魔法部提出疑问,难道傲罗和管理阿兹卡班事物的魔法部相关人员,都接受了摄魂怪之吻么?
  这方面言论显然给魔法部造成了很大的压力。魔法部长米丽森?巴诺德已经做出承诺,他必将认真查处此事,并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但大众对这种明显推卸责任的行为表示不满。
  而在此次事件中另一位备受关注的人物,当属霍格沃兹的普林斯教授。作为当天冷静的救出大多数人员的关键人物,普林斯教授的态度对本次事件的真实呈现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但是很多好奇心强的记者都领教了传说中的死亡视线和剧毒毒液,曾有一位《预言家日报》的见习记者因在对角巷堵截普林斯教授,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施以死亡视线而吓得辞职回家。可见这位教授的力量丝毫不弱于伟大的白巫师和黑暗公爵。
  这三位主要人物的暧昧态度和意见的分歧使此次事件的解决变得更加困难。
  ……
  “《预言家日报》难得说了次实话。”放下手中的报纸,事件中心人物之一的Lord Voldemort——魔法界的黑暗公爵——冷笑着评价了一句。报纸上的长篇大论看得他索然无味。只有关于severus的报道让他找到了点乐趣。
  “因为这次的事件够震撼,我想他们并不需要刻意加工。”站在一旁的阿布拉克萨斯恭敬的回答。铂金贵族精致的面容上,不知为何挂着愁容,但他的语气并未受到影响。
  抬头看着自己最信任的部下和曾经最好的,或许以后同样会是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认为,阿布拉克。”
  略微的思考,铂金贵族扯出一抹假笑。“Lord,我认为一切尽在掌握,虽然有些言论确实对您不利。”
  挑眉,Voldemort轻笑一声,“你指的是《唱唱反调》?”
  “是的,Lord。他们对您的行为提出了质疑。”阿布拉克萨斯斟酌着回答。
  “他们说的没错。”拿起桌子上另一张报纸,Voldemort粗略的看了一下。“引起世人注意、渐渐扭转自身及其势力的形象、沽名钓誉……我甚至想要写一封表扬信去赞叹他们的敏锐。”
  “普通人是很容易受影响的,Lord。”铂金贵族不无担心的说。
  “我们同样可以影响他们,阿布拉克。我们可以给他们更大的影响。”Voldemort自信而傲然的宣布。
  “比起那些,我最需要的是安抚食死徒内部的声音。阿布拉克,你听到些什么?”
  “马尔福家族对您绝对忠诚。”
  “我相信,阿布拉克。”Voldemort没有遗漏铂金贵族眼中闪过的惊讶,转而又变成欣慰。
  “我非常荣欣,Lord。”阿布拉克萨斯深深的鞠躬。这种动作他很习惯了,但他已经很久没有表现的这么的真诚了,从里到外,彻彻底底。
  Voldemort心中也有一点叹息。斯莱特林的友谊一旦建立,永不收回,自己差点忘记了。
  “因为事情发生后贵族们还没有大型的聚会,所以他们的态度还不能肯定。但是小的骚动是免不了的,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的发言,布莱克家族的意思也很不明了。虽然他们一直全力支持您的主张,但是这一次……似乎有些游移不定。鉴于……普林斯先生的身份……”铂金贵族思考了一阵。
  “Lord,我认为您或许有必要亲自出面。”
  “当然。”Voldemort点点头,“我明白他们的心思。但是只要能保证我们的得到最大的利益,他们就不会有意见。至于severus,你不用管,其他人我也会让他们闭嘴的,即使不是直系继承人他毕竟也是普林斯的现任家主,有一个关系不错的魔药大师和与一个混血为敌之间,我相信无论是布莱克还是其它家族都能做出最好的选择。”
  “那么我负责联络各大家族。”
  “越快越好。”对于这位深知自己心意的属下,Voldemort给予了最大的信任。
  “阿布拉克。”就在铂金贵族要离开的时候,Voldemort突然叫住了他。
  “Lord?”
  “安德利雅的身体最近不太好吧。”看着对方几乎不加掩饰的震惊的表情,Voldemort突然有些愉悦。
  ——是的,十几年前,或者更早一点的时候,他们曾经就像普通朋友一样的唠家常,随便的扯些没用的东西。
  ——但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想,这次可能有些严重。”震惊于Lord的变化同时也为自己体弱多病的妻子担忧,铂金贵族的声音有些颤抖。
  “有什么需要,就和贝克说。他虽然不算是魔药大师,但比起圣芒戈的药剂师还是强一点的。”想到自己阵营当前最厉害的药剂师也算不上是魔药大师,他心里有点不满。
  “非常感谢您的关心,Lord。安德利雅也同样会感受到您的祝福。”铂金贵族第二次无比真诚的鞠躬。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曾经的不满和担忧似乎都消失无踪了。——眼前这个人就是他心甘情愿臣服的那位君主!
  ——他将为之献上忠诚!
  看着铂金贵族离去的身影,Voldemort陷入了沉思。他想了很多事情,但最终他的意识又回到了那个黑衣男人的身上,那个骄傲倔强的不得了的人。
  ——severus,你在想什么,你在干什么呢?
  被黑魔王惦念的普林斯教授现在正在愉快的折磨着格兰芬多的狮子们。
  “布莱克,上课不专心。格兰芬多扣两分。”
  “波特,不安要求做动作。格兰芬多扣五分。”
  “布莱克,上课说话,干扰同学,格兰芬多扣五分。”
  “波特,屡教不改,并顶撞教授,格兰芬多扣五分。”
  ……
  “该死的老蝙蝠,他居然一节课就扣了我三十分!”詹姆斯.波特皱着眉,咬牙切齿的痛斥着黑衣普林斯的恶行。——他算是看清了,那混蛋就盯上他和西里斯了!
  “得了吧,哥们。我不也一样?去年你赢了斯拉特林的魁地奇,他正想办法给自己学院加分呢。”布莱克先生从圣诞节后似乎对这种疯狂的扣分事件表现的很淡然。
  “但是普林斯教授不是斯莱特林啊。”莱姆斯.卢平冷静的提出了疑问,“我听说他是从德国来的,上的应该是德姆斯特朗。”
  “谁知道呢,可能就是看咱们不顺眼。”布莱克无所谓的摆摆手。
  “那他是没来霍格沃兹,要是来了,他准是条毒蛇!”波特已经处于爆发边缘了。
  “啊,是鼻涕精来了。我正想出出气呢!”远远的就看见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詹姆斯.波特兴奋的大喊。——打不过大的,他还收拾不了小的么!
  但是下一秒他奇迹般的被两个人同时拖走了。
  ——莉莉不在,彼得就是个没存在感的家伙,这种情况下一般来讲,只有莱姆斯会迂回的阻止他的挑衅行为,但是有西里斯帮忙,莱姆斯一个人肯定拦不住。但是为什么这次连一向最和他合拍的西里斯都不让自己动手!
  “你们干什么!让我跟他打一架!不打的话我全身难受!”在一片惊异的目光中惨叫的波特先生被无情的拖走了。——他这这次是彻底没市场了!
  西弗勒斯同样也很惊讶。布莱克犯什么病了?平时他和波特向来是斗殴的主力军,卢平装老好人有时候会劝说一下,但通常都没用。怎么现在变成布莱克和卢平一起拖走波特了?
  想起从圣诞节开始就脑子不正常的蠢狮子布莱克,小蛇觉得是该让他到圣芒戈的精神科检查一下脑袋了。
  ——或许他该提前建议给布莱克留张床位?
  突然又想起被那个蠢货压在地上的事件,小蛇腾地一下又怒了!
  ——永远都不要企图理解一个白痴,因为他会把你拉倒和他同样的智力水平上,然后不断的超越你的大脑极限!
  西弗勒斯忿忿的想。
  ——他才不要管什么发神经的蠢狮子呢!
  总之无论是魔法界出现怎样的混乱情况,还是霍格沃兹有多少小动物又春心萌动了,这一学年还是在有惊无险中度过了。
  就在所有人都满心欢喜的以为普林斯教授能打破霍格沃兹黑魔法防御术课程的诅咒的时候,这位强势、毒舌、阴暗、恐怖、偏心、杀人不见血的教授却意外的无法继续授课了。原因是——失声……
  由于这种意外的状况需要长达三个月的恢复期,而在这个阶段里,学校已经开始上课了。
  据可靠人士回忆,普林斯教授之所以会受伤,完全是因为格兰芬多的西里斯.布莱克先生在制作肿胀药剂的时候,不小心造成了坩埚爆炸,而当天正代替身体不适的斯拉格霍恩教授上课的普林斯教授当时正站在布莱克身边。
  为了避免其他同学受伤,普林斯教授以最快的速度把附近的人丢了出去,并给布莱克加了一层防护壁,但他自己却被变异的魔药淋到了。
  由于布莱克先生完全没有按照步骤制作魔药,并且最后扔进的是熬制无声魔药的黑甘蓝,所以失败药剂的诡异结果就是普林斯教授被迫失声三个月。
  ——伟大的黑魔王的诅咒再一次被验证!
  而罪魁祸首布莱克先生也在被狠狠的扣掉了100分的同时,收获了一张写着惊悚的T的魔药成绩单。他只能通过明年的补考来取得这门课的通过了……
  不过谁都没有打听到,布莱克在熬制魔药的时候究竟在想什么,以至于令他在霍格沃兹最恐怖的教授面前犯下了如此不可饶恕的错误。
  总之,最后邓布利多校长不得不重新找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而同时由于斯拉格霍恩教授在法国的女儿有了孩子,邀请他过去一起生活,所以他向校长提出让身为普林斯家现任家主的severus.prince接替他的职位的意见。当然他会代课到普林斯教授完全恢复为止。
  这个建议得到了三方面的认同。看起来完全不喜欢小鬼的普林斯教授不知为什么明显也想留在学校里,虽然他总是声称对教授那些只知道浪费材料的蠢货们丝毫不感兴趣。
  所以刚刚因为下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不用再忍受那个偏心毒舌的老蝙蝠的兴奋的狮子们,在听到他们的魔药课教授即将变为普林斯的时候,全部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无论如何,一学年又过去了,学生们迎来了期盼已久的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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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与出行

  要说贵族们最喜欢的事情,或许真的不是穿上光鲜的衣服在众人面前大摇大摆,也不是炫耀自己是多么的富有和风度翩翩。他们人生最热爱的一项运动绝对是——八卦!
  看着在自己眼前旁若无人的上演亲密无间的未来夫妻档——卢修斯.马尔福和纳西莎.布莱克——开学即将上二年级的雷古勒斯.布莱克眼角偷偷的抽搐着。他这个专业的电灯泡当着容易么?
  话说你们两个都快要订婚了,干什么在别人面前还遮遮掩掩的。卢修斯.马尔福都是第几次来莫里广场十二号了,还用自己亲爱的堂姐亲自带着到处参观?!
  但是作为一个斯莱特林,虽然还是年幼的斯莱特林,雷古勒斯却也清楚知道什么叫做趋利避害。对于自己这位向来以双重性格著称的堂姐,小布莱克先生在奋起反抗和听之任之之间毫不犹豫的倒向了后者。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无限的怀念自己的哥哥西里斯.布莱克。原本作为家族次子的雷古勒斯一直没有受到家族的过多重视,也没有太多的压力。在贵族这个两岁学礼仪,五岁进宴会,十岁就要独当一面的圈子里,他过的一直算是比较逍遥的。
  或许在一些有野心的人眼里他的日子简直无法想象,但是他却很满足也很喜欢这样的生活。直到作为家族继承人的西里斯被分到了斯莱特林最大的对头学院格兰芬多之后,他的日子才开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为了不让这个家族再次出现一个纯血的背叛者,他崇尚力量的母亲和作为家主的父亲开始转移目标,原本一直隐藏在哥哥后面的他成了父母和家族成员重点培养的对象。因为他和西里斯的关系还不错,所以长辈们很担心他也被西里斯带坏了。
  从此他的好日子就没了。不但要接受全盘的帝王训练还不得不在所有的贵族舞会上出现,甚至他亲爱的母亲已经开始着手给他选择未婚妻候选人了。
  对此他非常想说一句“他才十二岁”!!
  但是他不想像西里斯一样,到不是说他真的有多讨厌格兰芬多,据说那个和西里斯关系很好的詹姆斯.波特的母亲还是个布莱克呢!只是他还想回家,他敢拿他父亲最爱的纯酿白兰地发誓,西里斯在选择去格兰芬多的时候绝对没想到从此就会被逐出家门。
  ——虽然正式的文件还没有签署,但是他的母亲是绝不会让西里斯踏进家门一步了。
  其实他也没想到,那个从小和他关系还不错的哥哥竟然就这么从此无家可归了。
  ——当一个贵族的继承人,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
  “雷尔,想什么呢?宴会很无聊么?”华丽的咏叹拖着长长的尾音,卢修斯马尔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凑到了小布莱克先生的身边了。
  年幼的布莱克和他的兄长一样有着一头黑色卷曲的头发,只是眼睛的颜色要偏棕色,而不是像西里斯一样是灰色的。男孩还有些幼嫩的声线并不示弱的反驳着优雅的铂金贵族,“不,卢修斯,如果你能高抬贵手让我到大厅里和那些小贵族和小淑女们一起聊聊天的话,我想我会比较有兴趣。”
  “呵呵,”有着金色头发的美丽的纳西莎,愉悦的看着越来越有布莱克家族传统的弟弟,“看来霍格沃兹的生活令你受益匪浅啊,雷尔。”
  雷古勒斯挑起一边秀气的眉毛,小心的看着自己这位有着潜在女王资质的堂姐,“应该说是卢修斯的安排比较别有深意吧。”
  “或许……”纳西莎抬起手轻轻捂住嘴发笑,眼神却看向自己英俊的未婚夫,“真不该把雷尔和西弗勒斯安排在同一间宿舍里。”
  年轻的铂金贵族做了个“我无比认同你”的表情,稍显无奈的看着年幼的男孩,“得说你的室友很善于带坏孩子么?我完全不记得你以前有这种说话的习惯。”
  “我只是很庆幸西弗勒斯没有被你带的一样说话和唱歌似的。”棕色眼睛的男孩无辜的眨眨眼,“还好你现在毕业了。”
  “哦,茜茜。”卢修斯抑郁的看着自己美丽的未婚妻,“这真是件可怕的事情,不是么?一向乖巧可爱的雷尔都和西弗学成了这个样子。”
  听到“乖巧可爱”几个字的时候,雷古勒斯的眼角明显抽了抽,不过还好他亲爱的堂姐并没有给他发挥的机会。
  “我得说,卢修斯。”布莱克小姐转过身,珍珠白色的手指搭在卢修斯肩膀上,“这就是所谓的自作自受。”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纳西莎轻笑着回到了大厅里,迅速融入了一群贵族小姐们的讨论。
  雷古勒斯疑惑的看着把自己丢下的堂姐的背影,转头又看了看同样被丢下的卢修斯。“这么说,是你找我有事?”
  “可以这么说,雷尔。”卢修斯扬起一个假笑,“毕竟我已经毕业了,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意的出入霍格沃兹了。”
  雷古勒斯皱皱眉,“你想知道什么?”
  “比如你的室友,比如你的哥哥。”卢修斯像是想表象诚意的一般摊开手。
  “你要我当你的眼线。”年幼的巫师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以为卢修斯和西弗勒斯是朋友。
  “不是眼线,雷尔。”铂金少年摇摇头,“你应该知道西里斯.布莱克关系到整个布莱克家,虽然他已经被禁止出现在家族里了,但是毕竟他并没有被逐出家门。而西弗勒斯则关系到普林斯家和普林斯教授。我没有什么期待,只是希望他们的关系不要再继续恶化下去了。那也不是你所希望的不是么,雷尔?”
  雷古勒斯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你的目的,卢修斯。”
  “一方面是因为我和西弗勒斯之间的友情,无论你那个哥哥是怎么想的,我都不希望他的事情打扰到西弗勒斯。”铂金少年停顿了一下,卷头发的男孩没有表示,只是静静的听着。
  “而另一方面……”卢修斯压低了声音,“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无论是布莱克还是普林斯,任何一方出现明显的动摇,都会对我们产生影响。”
  “你认为你的行为像是个斯莱特林么,卢修斯.马尔福。”小男孩微微歪着头,眼中带着嘲讽,“来和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说这些,而不是给真正的决策者提建议?”
  铂金少年挑高了眉毛,“哦,亲爱的雷尔,你不会认为只有我来向你说这件事吧?”
  棕眼的男孩思考了一阵,他应该能想到的,既然卢修斯来和他说这种事,那么马尔福族长一定也会和自己的父亲提这些。尤其是在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最近已经很少出现在贵族舞会上但今天却出现在莫里广场十二号,他不应该认为卢修斯是单独来找自己的。
  “我不是很明白…….”雷古勒斯疑惑的看着眼前的闪耀生物。
  “不需要刻意的做些什么,只是在关键时刻化解或者至少是缓解一下那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你是个斯莱特林,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那并不好办。”男孩扯着嘴角干巴巴的说。对方也不看看问题中心的人物事什么水准的。
  “但是我们是有脑子的蛇类啊,别忘了。”铂金少年拖着长腔慢慢的太高了投,从高处俯视着输在个头上的男孩,只换来男孩有个无语的白眼。
  ——他还是真想西里斯啊!
  另一边正在被无比怀念的西里斯.布莱克先生正在以波特庄园的长期房客的身份,在好哥们家里骗吃骗喝。鉴于詹姆斯的母亲是自己的姑婆,作为长辈理应照顾无家可归的晚辈,所以西里斯大爷活的还是挺带劲的。
  ——当然他本能的忽略了这么算下来他就比詹姆斯小了一辈的问题。
  好在西里斯还是挺讨波特夫妇喜欢的,嫁进波特家的波特夫人现在已经完全的格兰芬多化了,老波特则是由于他是自己宝贝儿子的朋友又是个格兰芬多,所以很快的就接受了这个不付房租的长期住客了。而作为独生子的詹姆斯则更是开心能有个朋友和自己一起度过无聊的假期。
  ——他虽然不怀念课堂,但是他还是很怀念学校的。
  就在卢修斯.马尔福秘密的向雷古勒斯透漏了一些计划的同时,西里斯和詹姆斯这两头狮子也准备好了他们明天的探险计划。
  “我们去麻瓜的世界探险吧。”头发乱翘的波特先生大胆的提议。
  一边正神游的很彻底的布莱克先生明显被这个提议提起了兴趣,“什么时候?”
  “就明天!”詹姆斯兴奋的建议。
  “不错!”西里斯努力的点点头,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你认识麻瓜的路么?”
  “别担心,哥们!”詹姆斯一拍朋友的肩膀,“我家的管家曾经在麻瓜世界住过,我向他要了地图。”
  “地图?”对麻瓜一无所知的西里斯疑惑的问。
  “就是麻瓜们为了找到地方而制作的像是微型路标一样的东西。”挠了挠头,詹姆斯狮子有点解释不清楚,“算了直接给你看看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缩小了的纸,掏出魔杖把纸恢复成原来的大小。
  “你看,”詹姆斯指着地图上一个花了红圈的地方,“离开学校的时候,我向莉莉要了她家的地址,然后刚才在这里找到了,到时候我们就按照这里的指示走过去就行了。”
  西里斯当着哥们的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果然这家伙预谋已久了!
  突然他想到莉莉似乎说过她家和西弗勒斯的家住的很近……
  本来想讽刺一下詹姆斯的西里斯,在想到这一点之后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其实有点想那个黑色的男孩了。
  ——说不定能见到!
  “好吧……”在心里乐翻了的西里斯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其实我无所谓,主要是因为你”的样子。不过他没有发现自己的脸已经开始红了。
  但是因为詹姆斯同样沉浸在能看到心上人的喜悦中,并没有注意到朋友的异常反应。
  “那就这么说定了!”詹姆斯笑得很没形象。
  西里斯同样收不回裂开的嘴了。
  ——明天是令人期待的一天…….

悲伤与轨迹

  看着义无反顾的飞进普林斯庄园防御重重的大门的遍体鳞伤的猫头鹰,severus无语的解下猫头鹰腿上的东西。——得说黑魔王的驯鸟技术太好了么?无论自己用什么方法,都赶不走这只执着的畜生。还是说没把东西送到,回去后魔王会对猫头鹰用“钻心剜骨”。
  展开熟悉的包装,盒子里安静的摆放着十二种月神草的周期样本——又是珍贵的魔药材料。
  Severus嘴角抽搐了一下,想笑又不想承认自己心中的喜悦。从去年圣诞节开始,魔王大人就经常送来些能打动魔药大师的礼物——珍贵的魔药材料,难得的魔药孤本什么的。这让极力抵制对方诱惑的普林斯家主,总是经不住诱惑的收下这些他并不想收但极为想要的礼物。
  ——果然冷静理智的黑魔王对打心理战还是很有一手的。
  不过除此之外,对方并没有其他动作。包括正讨论的如火如荼的摄魂怪管理话题,魔王都完全没有把自己牵扯进去的意思。如果没有这些经常送来的礼物,还真像他想象中的一样,利用完了就扔掉。
  但这些礼物说明对方并没有这种意思,似乎也没真个把自己当成工具。那么这是在笼络人心?作为一个真正的斯莱特林和经验丰富的间谍,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是一种本能,即使潜意识里他也明白,这种可能性的微小,但是他依然难免有这方面的考量。
  ——他从不轻易给予信任,更何况对方是黑魔王,是曾经杀过自己的人。
  但他依然还是被对方的礼物收买了,再怎么不愿意,他也从没做出过把东西退回的举动。虽然为此他经常对自己动摇的决心狠狠的进行鄙视,但是不可否认,任何人都是有弱点的。
  ——我能给出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想必着就是魔王大人的用意。
  至少现在,这种手段还是很成功的。
  正要起身安置这些难得的材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设在蜘蛛尾巷的警戒咒被触动了。
  severus一阵心惊,警戒咒被触动,说明艾琳.普林斯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直接“幻影移形”来到蜘蛛尾巷。
  “你这个小怪物!你和你妈妈都是怪物!”一个拖沓肮脏,浑身酒气的男人睁大布满血丝的双眼大吼着。
  “如果没有你们,我就不会被上帝诅咒。我都是被你们害的!”
  他对面的男孩冷着一张脸,那双黑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但却冰冷的足以把人冻僵。
  男孩僵硬的站着,仿佛一动就会完全崩溃。他身边躺着一个女人,女人全身冰冷,已经没有了气息。只是男孩还记得,就在女人呼出最后一口气之前,她嘴里呼唤的依然是“托比亚”——自己眼前这个所谓的父亲的名字。
  他恨,此时男孩的心中充满了恨。但他不知道自己在恨谁,该下地狱的托比亚.斯内普,被爱情迷昏了头脑致死都清醒不了的母亲,还是救不了任何人的无能的自己。
  如果他会“幻影移形”,他就不会在感到母亲有危机的时候回不来;如果他能使用高等的治愈魔法,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气。又或者……他能早一点动手杀了这个男人的话,母亲或许不用死去。
  ——说到底,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无能,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突然想起卢修斯在圣诞节后和自己说过的话。
  ——“西弗勒斯,你怎么能让自己的母亲在那种地方生活!”当时的铂金小贵族大失平日的水准,灰蓝的眼眸中透着愤怒。
  “那是母亲的意愿,卢修斯,我无权过问。”——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母亲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这也是他一直不离开那肮脏的陋巷的原因。
  “我的属下告诉我,他们有无数次想冲过去直接给那混蛋男人一个死咒!”卢修斯那时的语气就像个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疯子。
  “那些可恶的下贱的麻瓜,居然敢这么对待一个巫师!”
  “我知道,我知道卢修斯。总有一天他们会付出代价的。”那时的他说的还很轻松。那时的他还认为不管怎么样,母亲还是会在自己身边的;不管怎么样,那愚蠢的男人都还没有胆量伤害母亲的性命。——
  但是,他错了。如果不是他的天真,或许这一切不会发生。——是的,他太天真了!
  男孩下意识的拔出魔杖,指着那个还处于癫狂中的男人。——母亲,我送他去陪你,你是否会高兴。
  此时他又一次发现自己的无能,他甚至还没学会能一击致命的死咒!
  咬着牙,男孩慢慢的张口,“昏昏……”——先让那男人昏迷,然后他可以用麻瓜的方法把那个混蛋送去地狱!
  突然一道白光击中了男孩的手腕,他手里的魔杖瞬间飞了出去。——他知道,这是一个无声的“缴械咒”。
  回头他愠怒的看着意料之中的黑衣男人,西弗勒斯用压抑却几近咆哮的声音怒吼,“你.干.什.么!!”
  “没有必要为这个畜生把自己送进阿兹卡班。”黑衣普林斯用具现化出的文字表达着自己的意思——这是他失声后发明出的交流方式,还能根据情感变幻出不同的颜色——同时配上的声音同样低沉压抑,西弗勒斯能感觉出对方极力克制的狂怒。
  “你们都是怪物!都是……”
  挥手一个无声的“昏昏倒地”,一道红光击昏的还在乱咬的疯狗,severus看都没有多看一眼一滩烂泥似的的蠢货,径直走到艾琳身边。空洞的黑眸看着那个再次惨死的女人,苍白的面容呈现着极为不正常的青紫。
  ——他,突然感到无比的绝望。
  ——比任何一次都来的彻底,地狱般的绝望。
  ——你谁都救不了,severus.snape!谁都救不了!哪怕再来一次历史依然在重演,你想拯救的人依然会按照既定的命运走下去。你,真是个废物!
  自我否定中的魔药大师觉得他的心都快要凝固了,血液在身体里变得冰冷冰冷的,就像地上的女人一样,他有种自己已经死去的感觉。
  ——彻骨的寒意,能够冻伤一切的绝望!
  伸手轻轻撩开艾琳散乱的头发,那张苍白的脸上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女人的眼睛还大大的睁着,和自己一样的黑眸却早已没了神采。颤抖着用手阖上女人的眼睛,severus似乎想要让艾琳离去的更轻松一些。但是划过女人面颊的手指痉挛的哆嗦着,喘息的声音也渐渐加剧。
  ——这是自己的母亲,虽然这一世他已经不再是艾琳的儿子,但艾琳却永远是他的母亲!
  他爱她,从前世到今生,他一直爱着这个懦弱但却爱着自己的母亲。即使在母亲的心里托比亚.斯内普永远都比自己的儿子来的重要,但是他决不能忘记那一次次被这个单薄的女人从魔鬼的手中拯救的经历。
  ——他爱她!但他救不了她,就像上一世一样,她终究还是被那个男人杀死了。那个该下地狱的畜生!
  Severus激动的情绪让他的精神都处于崩溃边缘,绝望的愤怒和痛苦不堪的回忆交织着,缠绕着他紧缩的心脏。另一边黑发的男孩也同样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中,瘦高的孩子努力睁大黑亮的大眼睛,而然此时那美丽的眸子里闪动着的不是神采,而是挣扎。
  他们都没有注意附近的环境,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远处正有两双眼睛无比震惊的盯着他们。
  ——西里斯.布莱克和詹姆斯.波特!
  “哥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波特先生张大了所有能够张大的器官,惊讶的询问同样表情的朋友。——他只是跑出来看莉莉的。
  “詹姆斯,”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布莱克换上了一幅沉思的表情,这种表情是如此的不适合一头狮子,但此时却恰到好处。
  “我……不和你一起去看莉莉了。”——他本来就不是想看莉莉才出来的。
  “哥们,莉莉又不会丢,我不急在这一时。”波特先生也难得体贴的陪着朋友。
  “那……你先回去把,詹姆斯。”布莱克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那僵硬的黑衣男孩。“我等一会儿再回去。”
  “哥们,我可以……”想要一起留下的波特被自己朋友惊悚的恳求的表情吓退了。“好吧好吧,你……你早点回来。”波特眨眨眼,有些郁闷的走了。
  ——他还是不喜欢那个小蝙蝠,但是他的智商告诉他,现在还是什么都别说的好。——一头狮子居然会有智商,如果小蝙蝠听到了一定会这么形容的!
  即使是刚才的愣神让魔药大师忽略了暗中潜伏的混蛋,但这并不代表他会一直忽略。两个小鬼的对话惊动了警觉性极强的魔药大师。Severus转过头,就看见一头属狮子的蠢狗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紧接着,男孩也看到了布莱克。
  与经验丰富的前间谍不同,精神状态明显处于魔王水准的男孩瞬间爆发出愤怒的情绪。
  ——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这是他最悲惨的一面!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这些事情!无论是嘲笑或是同情,他都不需要!
  “你在干什么!混蛋布莱克!”男孩表情扭曲着扑向还在发愣的蠢狮子。意外的,没有遭到反抗。不知说错的布莱克一下子就被疯狂的小蛇按在地上。在狠狠的吃了一个拳头之后,反应过来的狮子用力抓住了小蛇的拳头,死死的握住,深灰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黑发黑眸的男孩。
  “要决斗,这里不是个好地方,斯内普先生!”漆黑的文字跳动在男孩眼前,文字发出深沉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知道,他现在不能崩溃,不能疯狂,他必须保持理智。
  “你是个斯莱特林,我希望你永远记住这一点,斯内普先生。不要用狮子的方法解决事情!”——他们是冷静严谨骄傲的斯莱特林,他们决不能让狮子们瞧不起!
  小蛇死命的甩开了狮子的手,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他的后背被汗水浸湿了,大滴大滴晶莹的汗水顺着面颊留下来,原本煞白的小脸上也被怒气染红。
  男孩狠狠的瞪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狮子,眼神复杂中带着狠厉和威胁。
  Severus抱起艾琳的尸体,他要把母亲安葬在赛色瑞身边,安葬在普林斯庄园的后山上。即使艾琳可能并不想回到魔法界,但这一次就让他任性一次,他绝不允许母亲沉睡在这片令人厌恶的土地上。
  ——他不会再回到这里了,永远不会!这里是他所有噩梦开始的地方,这里是他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恶心的地方!
  男孩走到他身边,搂住他的胳膊。他最后看了那个昏迷的畜生一眼,忍住了没给他几个“钻心剜骨”。男孩也回头看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布莱克,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努力的扬起头,让风吹干眸子中的晶莹。
  伸出魔杖,他使用了无声的“幻影移形”。两个黑色的身影凭空的消失了。
  ——他们离开了这里,永远的离开,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犹豫与行动

  詹姆斯.波特最近很郁闷,原因当然是自己最好的哥们现在完全不在状态。自从去年圣诞节开始,他就发现西里斯非常不正常,而且这种异常的现象没有像他原来预想的那样逐渐减弱,反而有越来越强之趋势。而最近这种令人无法忍受的状况从他俩麻瓜世界之旅之后就达到了一个顶峰。
  詹姆斯确实自大狂妄,但他还不是傻子。从种种迹象表明,他的朋友是被那条斯莱特林的小蛇迷住了!虽然说服自己相信这一点他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而且有无数次想要想点办法破坏这件事,他甚至研究过是不是那只小蝙蝠给他的朋友下了什么药,结果被莉莉痛扁。
  但是看着最近越来越接近神游状态的西里斯,詹姆斯.波特先生决定惊天动地的上演了一把“伟大的友谊”的戏码。
  ——虽然这该死的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虽然为此他后悔了整整一生的时间……
  “行了吧,哥们,你在这个样子下去,我家院子里的地精都该知道你得了相思病了!”
  “别烦我,詹姆斯。你找你的红头发百合小姐玩去!”郁闷中的西里斯完全不像理会对方的抽风。距离他偶遇小蝙蝠的日子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但是他的心情却完全没有调整过来。在这一个星期里,他满脑子都是那个黑色的男孩,那个男孩的愤怒、悲伤、不顾一切的仇恨和仿佛能把人冻僵的眼神。
  ——还有那个男孩的生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的陋巷,疯狂谩骂的麻瓜和死去冰冷的女巫……一切都太令人震惊!
  ——他从没想过那个在学校里倨傲无比的男孩是在这样一种环境中长大的。那么在普林斯出现的那些年里,男孩一直都在母亲的哭喊和父亲的殴打谩骂中苦苦挣扎,生命和灵魂时时刻刻都受到威胁。
  ——那种生活,他从未体会,从未想到。
  其实虽然他十分鄙视贵族奢靡造作的生活方式,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他自己也也恰恰是在那种生活方式中成长起来的。而且……即使无法再踏进布莱克家一步,他也没有忍受生活无所依靠的日子。
  ——和男孩比起来,他发现自己真的活得十分的不知人间疾苦。
  而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那个悲惨的魔药T的成绩是怎么来的。
  ——该死的老蝙蝠,为什么和小蝙蝠长的那么像,让他看着看着就神游了!谁能告诉他下学期的补考要怎么办!他无比真诚的向梅林祈祷,老灯笼一定要在他通过补考之后再去法国看女儿!
  西里斯.布莱克生平第一次用这么长时间进行脑力思考,这种他不擅长的工作令他头痛。但他依然没想出什么结果。
  詹姆斯狠狠锤了这头不像狮子的狮子一拳。“我妈可是天天问我你怎么了,她可是把你当半个儿子看啊!”
  西里斯抓抓卷曲的黑发,他知道波特夫妇对他的关心。自从他进了格兰芬多他就没怎么太回过家,假期基本都是借住在波特庄园。
  “我想不明白事情。”
  “过多的思考一点都不适合勇敢的格兰芬多,我们是行动派的!”詹姆斯瞬间燃烧起了激情。
  “他会杀了我的。”西里斯继续郁闷,他现在的反应一点都不像是个格兰芬多。
  詹姆斯露出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咬着牙恨铁不成钢的大喊。
  “从没听过狮子会怕一条蛇!你要是想捕蛇就要一下子扣住七寸!否则狡猾的蛇类早就跑的没有影了!”詹姆斯跳起来拉着西里斯就往外跑。
  “今天那大小两条蛇会到魔法部去办领养手续,我爸爸说的。你要是再这么半死不活的,我妈准以为是我欺负你。你现在立刻冲到你的小蛇面前,否则就别想再进波特庄园!”詹姆斯配合着自己的语言内容,把小天狼星用力推出波特庄园的大门!
  “上吧,哥们!让他们看看狮子的方法!”举着手站在自家门口看着一脸惊讶的朋友,詹姆斯兴奋的高呼。
  西里斯愣了一下,然后张开嘴哈哈大笑!
  “是的,哥们,我们是狮子!没有怕蛇的狮子!”小狮子西里斯同学一边笑一边冲出戈德里克山谷。那架势就像想一直跑到魔法部一样。
  “为什么不用壁炉?”跟着儿子的老波特揉了揉詹姆斯波特家式乱发。
  “啊!”已经跑远了的西里斯没听到自己朋友的惨叫,“我忘了!!!!”
  ——所以说狮子永远都是狮子。
  当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西里斯.布莱克终于到达魔法部大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一大一小两条全黑的蛇走进魔法部。庆幸一下自己来的正是时候,同时在心里恨恨的揍了把他直接踢出波特庄园的詹姆斯一顿。
  ——他整整跑了五公里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应该用壁炉,否则他天黑都别想跑到魔法部!
  于是被抛弃的西里斯又不得不跑了两公里才找到一个能通向破釜酒吧的壁炉。在经过百年难得一见的壁炉押车事件后,灰头土脸的西里斯终于来到了魔法部。还好他体力好,否则他肯定看不到小蝙蝠了。
  其实西弗勒斯在走近魔法部的时候就看见那只冲过来的蠢狮子了,但是他没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头。
  ——那混蛋又想干什么!
  自从上次在蜘蛛尾巷被对方看到自己最隐秘的一面之后,西里斯.布莱克就成为小蛇最不想见的第一人。但他也对那头狮子的行为感到很奇怪,布莱克看自己的眼神很不正常。有时候就像是波特看莉莉的眼神一样……
  ——哦,不,他绝对不承认,这太令人作呕了!
  决定彻底无视布莱克的小蛇,跟着成年人走近了魔法部大厅。在见证了黑衣普林斯仅用眼神和气势就吓到了无数年轻一点的工作人员后,他们奇迹般的在人流拥堵的魔法部里畅通无阻!
  ——他可没有忽略一个见习工作人员在看到黑色袍角的一瞬间,就迅速把自己缩的很小很小。——可能是刚毕业的学生。
  整个过程种,没他什么事,所以西弗勒斯在签完了字之后就坐在一边休息。顺便观赏一下自己未来十年的学习目标!——这种气势真是令人向往!
  捧着一杯热咖啡的小蛇安静的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从今天开始,他就正式成为普林斯家族的一员了。虽然在他继承之前,他都还是叫斯内普,但是那个姓氏对他来说已经完全是个代号了。
  三天前,他们在普林斯庄园举行了一个小小的葬礼,只有两个人和一幅画像参加的葬礼。他的母亲没有像一般巫师一样变成一幅画像,赛色瑞说,那是因为她选择了轮回。
  那个该死的男人最后进了麻瓜监狱,由于医院判定他精神失常,所以他可能会在麻瓜的精神病院里住一辈子。这样也好,那个活着比死了没好多少的男人,至少不会再死后继续困扰自己的母亲了。
  ——这样母亲大概可以平静的投入梅林的怀抱了吧。
  普林斯被布莱克害的暂时失声,所以他们甚至没念什么悼词。其实也不需要,艾琳.普林斯只会留在他们心中,与他们的生命同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能感觉出severus.prince同样爱着自己的母亲,那种感情和自己相近,但却似乎更加强烈。所以他答应了正式成为普林斯家一员的建议,因为他知道母亲一直都不想让他留在蜘蛛尾巷,同时他也相信,与他同名的男人会把他照顾好的。
  ——他有这种自信。
  突然觉得自己的手里的杯子似乎沉了很多。抬头一看,就正好对上布莱克那双深灰色的眼睛。狮子属性的男孩正睁大了眼睛兴奋的看着自己。
  ——混蛋!魔法部都是巨怪的聚集地么!怎么随便什么人都能自由出入!
  “干嘛,布莱克!”男孩凶狠的说,同时用眼神示意那只放在自己杯子上的爪子拿开。
  听话的把手拿起来,突然从狮子向狗转变的天狼星贴着小蛇坐了下来。得到对方一记凌厉的眼刀。
  不过对于已经被大蝙蝠摧残过很久了的布莱克,小蝙蝠的这种还未成熟的死亡视线并没有什么威力可言。
  布莱克死皮赖脸的贴着人不放。——说实话,他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也不知道应该跟男孩说什么。想来想去,他都是被詹姆斯一脚踢出来的!
  但是他知道自己看到小蛇就很高兴,看到男孩一个人坐在吵闹的大厅里,他就觉得这个世界都安静了。那些嘈杂的声音全是垃圾,只有坐在那里的男孩吸引了他的视线。
  所以狮子布莱克在勇猛的撞翻了一个上来阻挡的工作人员后,成功的带着三道划伤,一胳膊瘀伤来到小蛇面前。男孩恶劣的语气并没有影响他,反而让他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西弗勒斯会不理他呢!
  “嗯……嗯,西弗勒斯……”犹豫着开口,布莱克生平第一次叫出了男孩的名字,对方投给他惊讶夹杂着愤怒的视线鼓舞了他。狮子清了清喉咙,“那天……对不起!”
  “去死。”小蛇毫不犹豫的把他打入地狱,但是如此轻微的挫折并不能击退狮子的雄心。
  锲而不舍的继续向男孩那里蹭了蹭,对方在一阵哆嗦之后,挣动了几下,才忍住没有拔出魔杖直接给他一个恶咒。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没别的目的!”布莱克立即坦白自己的目的,在小蛇百分之五十的死亡视线下越缩越小。
  做好了被狠狠的嘲讽一顿的布莱克发现男孩并没有像他预料中的一样生气,只是把头别过去,不再理他了。他长出了一口气——西弗勒斯没有赶他,没有骂他,没有用魔咒魔药招待他,这样就很不错了。
  看着小蛇把杯子放到一旁,靠在椅子上闭幕养神,满意的布莱克大胆的找死。伸出自己的手,缓慢的向男孩那边蠕动,在触碰到对方指尖的时候,迅速跟进,一把握住男孩藏在袍子下面的手,对方用力挣脱却没有挣动。布莱克紧紧的握着,男孩也没有睁眼,只是浑身僵硬着保持着原有动作,他也不在意,反正他心里已经乐开花了。
  ——西弗勒斯的手细细的、长长的、冰冰凉凉的,握着很舒服。布莱克的脸上露出愚蠢的开心表情。
  发觉摆脱不了狮子爪子的小蛇考虑了未成年在魔法部里使用恶咒的后果之后,不得已妥协了。
  两个一年前还是死对头的孩子,在二年级的暑假里,和平的拉着手在魔法部的休息椅上坐着。虽然其中一个脸上一直挂着傻笑,另一个面部却成极不正常的僵硬,但是总算是有些进步了,不是么?
  ——这真是件神奇的事情!
  当然有一个人并不这么认为。
  当终于办完了一堆繁琐的手续而心情极为不好的普林斯家主,来到休息区的时候,就看到小版的自己和小版的蠢狗正拉着手在休息椅上排排坐。小斯内普闭着眼,但是明显还醒着,而他旁边的蠢狗则早已因为疲惫而睡过去了,头还靠在旁边孩子的肩膀上,一脸的满足。
  ——谁能告诉他,这真的不是梅林的恶作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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