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销魂蛋-苹果冒险Season4

      A-G字头 2009-11-30 17:06:00

人长得太帅一定有罪!桑堤雅各的人生从来没这么倒霉过!被变态绑架、塞进行李箱、铐在轮椅上当病弱美青年……就算了!还被强迫施打毒品、再被殴个半死不活?只要给他机会,他一定要爆掉那个死变态的脑袋!桑堤失踪之后派瑞斯天天做恶梦,就怕有一天恶梦成真,在太平间里看到哥哥的尸体被送进来!可是如果没有这份工作,他就没机会接近命案现场,因此发现桑堤的下落――还有机会吗?他还有机会把这世上最重要的亲人救回来吗?“派普!”桑堤雅各想冲入半毁的浴室中救人,衣领却突然一紧,整个人被向后拽开、推倒在地,又是一阵难忍的头晕眼花。半爬起身子,正好瞧见亚历桑德高挂起邪恶的笑容关上浴室门,紧接著就是派瑞斯失控的惨叫声,桑堤雅各不敢想像他会怎么对待派瑞斯,鼓起勇气的扑上前去,却用尽气力眼前一黑的软倒在地……威勒家是不是遭到法老的诅咒?派瑞斯只不过漏接了一个电话,第二天的新闻就宣告,向来与世无争的学者老爸已经变成了杀人嫌疑犯?


Episode7 Kill SantiagoⅡ最后战役
第一章清理、收拾着工具,派瑞斯微微的呼出口气,又度过了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自从桑提雅各让亚历桑德·诺门那个变态杀人魔绑走之后,他整个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低潮中,待在他一向熟悉的纽约市立太平间里,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恐怖感。
这段时间里,纽约市警局几乎全都动员起来,为的就是希望能在最短时间内救回桑提雅各,这不仅仅是担忧他的安危,亚历桑德·诺门的行为,对警方而言无疑是最大的奚落与挑战,连警员自己都无法保护自己了,还有什么本事保护市民的安全?
也因为警方正在全力搜捕亚历桑德·诺门,所以派瑞斯没什么机会遇上比尔、莎曼沙他们,派瑞斯相信,他们一定正在为了桑提雅各努力,但是心底也有一股声音提醒着他,他们或计也下意识的躲着自己吧?
就像当初莉露·达拉斯失踪之后,桑提雅各有意无意的避开他一样,大家都害怕派瑞斯那海天蓝色的眼珠无声的追问,大家都不知该如何安慰这名内敛得几乎有些自闭的高瘦年轻人。
这段日子里,派瑞斯过得很不好,桑提雅各的公寓少了主人之后,变得太大、太宽敞,每到深夜,料理台的滴水声都会在空洞的屋子里回响着,派瑞斯无法正常入睡,少了另一个人的大床铺突然变得好大,无法分享彼此的体温让派瑞斯觉得纽约市的夜晚变得好冷。
然而,真正让派瑞斯心惊胆颤的,是在太间里工作的每一夜。他不敢说,也没有人可以倾吐,每当彼得推着今夜的受害者进来时,派瑞斯的一颗心便悬在半空,他多担心揭开白布之后,发现底下那人会是桑提雅各,他不知道自己接不接受得了这样的事实。在还没发生之前,抱持着希望等待着桑提雅各漾着他迷人的招牌笑容推开门回家,然后再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慢慢绝望。
原来以为可以离开了,派瑞斯刚绕上保暖的围巾、背好背包,彼得突然气急败坏的推着一具尸袋进入,从他异常严肃的神情来看,派瑞斯的心脏再一次狂乱的跳动着,别是那个人,别是那个人……
“小威勒,去叫奥尼尔一声,有事要他处理!还有……通知完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顿了一下,彼得操着浓浓的俄国腔,简单明了的传达指令,若在平时,他一定会跟派瑞斯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这个能在太平间工作多年的俄国佬,神经不是一般的粗大,可是今夜他却没有,相反的,他还要派瑞斯先离开,这不像是他熟识的彼得·柯耶夫。
“林恩先生刚离开,需要我帮忙吗?”大着胆子,派瑞斯想掀开白布看个究竟,也许只是他多心而己,不是桑提雅各,不是桑提雅各……
“不必了……你先回去吧!我去找奥尼尔就行了!”机警的安住派瑞斯的手,彼得皱紧眉头的制止他,那严肃的神情让派瑞斯宛如跌进冰窖里,无法克制的颤抖起来。
“柯耶夫先生!请告诉我……”胸口一阵窒息似的闷痛,派瑞斯的话全都哽咽在喉咙里。
“派瑞斯……我很抱歉……”交替着为难、同情的眼神,彼得拍了拍派瑞斯的肩膀,让过一边去。
颤抖着手,派瑞斯深吸几口气,冰冰冷冷的福尔马林气味窜进肺叶里,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这里是太平间,如果在这里看见自己的熟人,那意味着……
白布下的年轻人看起来很安祥,金棕相间的头发仍然凌乱得很有型,苍白的双颊失去原本的血色,紧闭的双眼阻隔了两个世界,派瑞斯再也无法自那双深蓝色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桑提雅各身上有着瘀青、刀伤及弹痕,他在死之前受过什么酷刑没人知道,只是现在躺在这里,他很安祥,就好像他知道派瑞斯会照顾他一样,平静的躺在这里。
“不……不……!”先是不愿接受事实的些微呻吟,跟着就是浑身细胞都在痛楚不己的尖叫,派瑞斯连退了数步终于支撑不了的倒下,彼得在他失去意识之前冲了过来,惊险的将人捞进怀里,才没有悲惨的直接撞伤头部,只是对派瑞斯而言结果都一样,他的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仅仅是一片无止境的黑暗,再也没有丝毫光明存在了。
***
轻轻的哼了一声,派瑞斯艰难的睁开眼睛,太过刺眼、泛着惨白光芒的照明灯让他不舒服的再次闭上海天蓝色的眼睛,身旁有人在走动着,跟着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肩膀,派瑞斯茫然的回望着一名慈祥的长者,神情略显哀凄的奥尼尔·林恩。
“你还好吧?有没有撞伤头?”奥尼尔关心的看着这名消瘦的瞴人,孤伶伶的一人生活在宛如丛林般的纽约市里,原本就不容易与人相处的派瑞斯,因为失去了桑担雅各布变得更加自闭。
如今残忍的事实已经发生了,他们这些朋友们除了同情之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帮忙,奥尼尔担心派瑞斯会想不开,偏偏又提供不了任何协助,只能无奈的看着他一点一滴的继续消瘦下去。
“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那人……那人不是桑提雅各!”揪着奥尼尔的衣襟,派瑞斯激动的摇晃着,拜托哪个人来告诉他,这只是恶梦一场而己,谁来将他从恶梦中唤醒,他的桑提雅各还好好的活着,即使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他仍然平安的活着。
“派瑞斯……”为难的望着人,奥尼尔握着派瑞斯的手不由得加重力量,仿佛这样才能给自己、给对方一些勇气,即使老道如奥尼尔,一时间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解剖自己熟识的朋友调查死因需要莫大的勇气以及镇定,他挺过来了,相信派瑞斯也能如此,只要给这名年轻人一些时间,他一定能接受这个命运。
沉默许久,派瑞斯静静的回望着奥尼尔,泪花在海天蓝色的眼珠中打转,那应该是一幕很美丽的景象,只是奥尼尔情愿永远没机会欣赏。
“我能……我能见见他吗?”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派瑞斯开始一点一滴的回复力气,他不能就这样倒下,桑提雅各一定不会希望他就这样一蹶不振,他是桑提雅各的弟弟,他能照顾好自己。
“当然,接下来便是你的工作了。”慈爱的微笑着,奥尼尔深信,工作便是最好疗伤药剂,即使是如此残忍、痛苦,派瑞斯也能在最后的处理工作中获得救赎,毕竟,他与从不认输的桑提雅各流着同样的血液,他们是令人移不开目光的威勒兄弟。
“谢谢……”轰轰的道声谢,派瑞斯鼓足勇气迈开步伐,缓慢的走向工作室。
解剖完毕的Y型缝合线丑恶的烙印在桑提雅各的胸膛,派瑞斯望着人半响迟迟无法动手。金棕相间的头发依旧生气勃勃的乱翘,派瑞斯伸手轻轻抚弄,他记得这份触感,只是他害怕着那冰冷的温度。
“派瑞斯……需不需要帮忙?”彼得探头进来,他还是不放心留派瑞斯一个人。虽然奥尼尔一再强调,派瑞斯可能需要独处,可是彼得却觉得这种时候,还是别让他一人比较保险些。
“不了……我可以”派瑞斯虚弱的笑了笑,感激的点点头,彼得长长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背转过身,派瑞斯低头摆弄着车上的工具,他应该要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现在脑袋却一片空白,他甚至连大哭一场的情绪都没有,整个人空空洞洞的不知该何去何从。突然间,身后传来碰的一声,像是某种重物跌落地面,派瑞斯吃惊的转过身去,双眼瞪大的望着桑提雅各爬了起来坐正,后者那双深蓝色的眼珠同样也回瞪着他,神情悲伤,不谅解。
“桑……桑提……”连连吸进好几口冷空气,派瑞斯不知道该感到害怕还是该觉得庆幸,桑提雅各竟然自验尸台上坐起身体指责他?
“为什么不救我?派普……为什么不救我?”桑提雅各大吼一声,过份激动的胸膛起伏,让刚缝合的手术线绷开,派瑞斯惊恐不己的瞪着他胸前的大洞,原来敞开的胸腔是如此诡异。
“桑提……”呆立在当场,情感上派瑞斯直想冲上前去拥抱桑提雅各,可是视觉悟的冲击却让他动弹不得,这完全违背了他的有的认知: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甚至已经完成解剖的人,不该活动自如,用着哀凄的神情控诉自己。
“为什么不救我?”桑提雅各又一次的咆哮,跟着身手敏捷的扑上前来……
***
猛吸一口冷空气,派瑞斯自床上惊醒,一身冷汗让他不舒服的呻吟几声,原来是场恶梦,他已经一连好几晚无法入睡了,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见血淋淋的桑提雅各不断的重复着指责自己。
派瑞斯知道这不是桑提雅各的本意,他永远不可能这样对待自己,他无法原谅自己什么都不做,不能为桑提雅各的救援行动出一份力,派瑞斯轻轻一叹,他没办法再若无其事的躺回床去,这是桑提雅各的床,他们应该依偎着,彼此互相支持着,他想念对方的体漫。
随意用冰冷的水冲洗着脸颊,派瑞斯绕好了围巾、背好背包,安静的锁好大门,跟着消失在纽约市微凉的清晨薄雾里。
***
吃痛的闷哼几声,桑提雅各捂着左肩、左腹侧的伤口呻吟着,身上的高温无法降下,脑袋昏昏沉沉,更要命的是疼痛让他不由自主的冒着冷汗,微微发颤,桑提雅各怀疑自己是不是快死了,又或者,其实他已经死了。这里是地狱,铺着高级床单,空气里飘散着清新香味的地狱……
“嗯?你比我想的要更快清醒,年轻就是好呀!一般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解么多的血,不死也去掉半条命了,哪能像你一样这么快清醒?”低沉的沙哑音调让桑提雅各浑身一僵,吃力的睁开眼睛,就瞧见亚历桑德那张漂亮的五官凑近,完全不给他机会,也不管他是不是会窒息,迎面就是一记深吻。这个女人……喔!不,他是男人,变态如昔。
“老天……让我死吧……”脱力的躺在床上,桑提雅各意识到自己的嗓音有多沙哑,看来他昏迷了好一阵了,现在口干舌燥。亚历桑德听懂他心思似的笑了笑,体贴的倒了杯水喂到他嘴里,末了又轻轻一啄偷走一个吻,如果不知道真相的人,会觉得这是一对感情极佳的小情侣,但是对当事人而言,桑提雅各只觉得恶心,不管亚历桑德外表多美好,也永远掩饰不了他嗜血的本性。
“子弹卡在你左肩里,我得替你取出来。”陪着桑提雅各躺了一会儿,亚历桑德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心情愉快的拖出另一个皮箱。
两人之间的对话,从来都不存在对等的意义,亚历桑德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的俘虏、猎物,他喜欢桑提雅各,他一直都喜欢这一型的男人,其中又以桑提雅各对他而言最具有挑战性及征服感,即使知道留他在身边会有危险,但亚历桑德就爱享受这种刺激。
察觉到亚历桑德抄出医疗用的固定皮带及口枷,桑提雅各下意识的想逃却牵动了伤口,又痛得他眼冒金星,亚历桑德趁机将这些束缚工具熟练的用在桑提雅各身上,牢牢的将人锁在饭店的大床上。
“唔……”手被缚紧,牵动到左肩的伤口,桑提雅各痛苦的闷哼硬在喉咙里。
“放心……虽然我没有医学背景,但绝对是合格的外科医生喔!”握着手术刀在酒精灯上过了过,亚历桑德顽皮的眨眨眼睛。
亚历桑德接受过特种部队的佣兵训练,简单的手术根本难不倒他,像是故意忽略了施打止痛针这个步骤,亚历桑德眼神闪过一抹嗜虐的血腥,嘴角勾起令桑提雅各胆颤心惊的微笑,狠狠的、利落的一刀扎进他左肩里。
“唔……晤晤……”仰着头,所有惨叫全被口枷堵在嘴里,桑提雅各痛得全身直冒冷汗,四肢不由自己的发抖。
亚历桑德像是专注于手术,又像是特意要加深他的痛苦,手术刀故意在伤口里挖弄,随手换了把小钳子插入、抽出来的找寻,用另类的方式侵犯着他喜欢的男人。等亚历桑德取了子弹后,桑提雅各已经痛得去掉半条命了,取出口枷后,别说是叫喊、求救,他连动动小指头的力气都耗尽了,只能瘫在床上喘息。
亚历桑德心痛似的伸手扶了扶他金棕相间的乱发,抹去他脸上、劲子上的冷汗,最后才取出针筒精准无比的扎进他血管里,药效发挥得很快,桑提雅各几乎一瞬间就陷入另一场无止境的黑暗中。
“乖乖睡,亲爱的……”依恋不己地吻了桑提雅各一口,亚历桑德不情愿的离开床,收拾残局。
***
高级饭店中,仍然有许多顽皮的小孩入住,亚历桑务在离开房间前,还刻意挂上“请勿打搅”的门牌,他不需要多事的人进入房间,只是他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有几名小鬼恶作剧的取走牌子,跟着又叫又笑的跑进别层楼玩闹。
推着推车,一间一间检视的女清洁工,敬业的走到亚历桑德房间前,她知道有本事住进这家饭店的顾客,全都是上流社会的精英,挑剔是他们的代名词,她是个专业清洁人员,自然不能让顾客有任何抱怨的机会,掏了掏裙子里的钥匙扭开房门……
捂着嘴,因为怕惊扰到其它顾客而将尖叫声强咽回去,女清洁工震惊的瞪着眼前的一幕,床上躺了个年轻的男子,四肢让人牢牢束缚,失去意识的昏睡着,他应该只是失去意识吧?看见床单上那一大滩血迹,她不敢确定了。
“先……先生……”害怕的叫唤几句。女清洁工下意识的将手伸向电话,她应该要求救吗?这名年轻人脸色苍白的可怕,他需要医疗求助啊!
“亲爱的,你想做什么?”沙哑的、低沉的冰冷嗓音传来,亚历桑务伸腿一踢,女清洁工的推车无声无息的滑入房间内,跟着再轻手轻脚的将门锁上,荡着一脸漂亮跟着的笑脸慢慢走近……
***
并不怎么费劲,亚历桑德轻轻松松地将脖子被拧断的女清洁工抱进浴缸里,他外貌看来像是既高且瘦但身材火辣的女性,但实际上他是个训练有素的男人,所以在气力上,他从来都没吃过亏。
退了几步,他应当立即着手处理毁尸灭迹的事情,桑提雅各的状态还需要休养一阵子,带着他东奔西跑实在累赘。
看了看歪歪斜斜倒在浴缸里的女人,瞳孔中的怒气慢慢燃烧着,都怪这个多事的女人,否则他还能和桑提雅各留在这间豪华饭店温存几天,现在又得另觅它处躲藏!气愤之下,亚历桑德扯下蓬蓬头就是一阵乱砸,飞溅的鲜血让他更加兴奋,下手力道更猛,直到整个头颅完全被砸得不成人形之后,亚历桑德才满意的退开,随手抹了抹一脸的血腥,满意的瞧着自己的杰作。
冲洗着双手,在指甲缝隙间搓揉着泡泡,亚历桑德喜欢杀人时的快感,但是他也很爱干净,不管他的受害者死相多惨,亚历桑德决不会将自己弄脏,肯定会好好梳理一番。因为杀人是艺术,艺术就该漂漂亮亮,华丽无比,光鲜亮丽的被欣赏。
手机钦铃声钉风景的响起,亚历桑德瞄了一眼躺在床上,仍然昏迷不醒的金发男子,依恋的坐在他身旁,鼻尖凑近的嗅着他身上的气味,亚历桑德像是得到快感似的低吟一声,最后才不情愿的接听电话。
“喂?诺门。”一贯沙哑的嗓间,平静的发话,亚历桑德甚至不理会对方是谁,普通人不可能知道他的电话号码,能拨通电话的肯定不是普通人,他民不需要刻意隐藏。
“来纽约干了几件大案子,怎么不找老朋友聚一聚呢?太不够意思了吧?”电话那头是意外爽郎的笑声,光听这个声音,你会勾勒出一幅画面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胖子,正在对你友善的笑着。但是亚历桑德了解对方,“胖子老麦”从来都不是个和善的人,他可是纽约数一数二的黑帮老大,那一口字正腔圆的西班牙语,只是他熟悉的假象。
“胖子老麦”麦克·鲍恩几乎垄断了纽约的毒品市场,他不喜欢变动,尤其是可能威胁到他的变动,像莱克丝?诺门这样的恐怖分子突然出现在他的地盘上胡乱杀人,甚至绑架警察,他不可能视而不见。
“现在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想约在哪里碰面?”低沉的嗓音发出轻柔而沙哑的笑声,亚历桑德有着轻而易举撩拨人心的魅力,果不其然,他听见“胖子老麦”咽了咽口水,也许,他正在用餐,也或许,即使掌握了纽约市一半以上的毒品交易,他仍然逃避不了战争智慧女神的吸引力。
“胖子老麦”报了一个地名及一个餐厅的名字,亚历桑德不必想也知道那肯定是麦克?鲍恩的地盘,等丰他的决不会是个友善的胖子,只是亚历桑德毕竟是亚历桑德,他毫不犹豫甚至心情愉快的答应,他是令警方闻风丧胆的恐怖分子,从来只有他杀人,没有人能埋伏他。
挂断电话,轻哼着歌,亚历桑德自衣柜中拖出一只超大皮箱,跟着再嗅了嗅桑提雅各的发丝气味,小心翼翼的将人半拖半抱的塞进皮箱里,这个饭店已经无法再继续躲藏了,虽然有些舍不得这里,但是亚历桑德可以保证,他绝对会弄到更舒服的地方来安置他们俩,他和他心爱的桑提雅各。
***
刻意自货梯出入,派瑞斯回想着他这辈子也没这么鬼崇过,但是他身上的外套,推车上的黑色尸袋,实在不方便自饭店大厅出入,这间充斥着上流社会人士的高档饭店十分讲究,即使发生命案了,仍得维持它该有的奢华感,只好委屈派瑞期及彼得两人,有些见不得光似的到达命案现场。
“我真不敢相信,住在这里的都是什么人啊?”看着电梯的灯号一层一层往上跳,彼得啧啧有声的惊叹不己,他们刚刚才听见一名泊车的小弟,炫耀着拿到手的小费,一百五十美金,就只是将车子自饭店大门口停到停车场,如此而己,彼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该换份新工作,要死要活的处理尸体是不会有人付你小费的,尤其一出手就是一百五十美金。
“有钱人。”抬头看着灯号,派瑞斯平静的回答,像这样豪华却空虚的日子,他曾经也深陷其中,他并不是喜欢这样的生活,仿佛被泥沼吞食一般的喘不过气,他情愿呆在桑德雅各布的小公寓里,叫外买、披萨,喝着啤酒,看一夜的球赛还更加过瘾。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派瑞斯向阻挡闲杂人等及记者进入的警员点了点头,跟在彼得身后越过鲜黄色的警械线,将推车推入豪华的客房中。
“唷……派瑞斯。”无预警的打了个照面,年轻漂亮的女警察莎曼莎?葛蕾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虽然有些无礼,但她真的不意识躲避着派瑞斯,她害怕面对他无措的眼神,这样只是加深着她的无能为力。
“海,葛蕾小姐。”轻轻的回应,派瑞斯也没想过会在这里碰上熟人,自从桑提雅各被绑走之后,他便没什么机会遇上警局里的那些熟人,朋友他们可能躲着自己,也可能忙着追查亚历桑德的下落,不管怎么样,派瑞斯对他们只有心存感激,他相信这些警员们正为了桑提雅各而努力着。
“喔!派瑞斯……莎米,你去问话,顺便调看监控录影带!”正当派瑞斯及莎曼两人气氛仍显尴尬时,老大哥似的比尔走了过来,用力地拍了拍派瑞斯不怎么厚实的肩膀,发号施令。
派瑞斯感激地瞧了他一眼,其余人可能同情他、躲避他,唯独这位名侦探大汉比尔?安德森待他依然如昔,仍然像名可靠、值午信赖的大哥般照顾着他这名小老弟,一切平常的仿佛桑提雅各还在他们身旁活蹦乱跳,派瑞斯喜欢这种感觉,这样他就不必为了可能失去桑提雅各而难过, 不改刻意提醒自己,他已经孤独得必须鼓起勇气才能继续活下去。
将推车推到一旁等待,派瑞斯探头瞄了一眼浴室内的情形,法医正在为死去的女清洁员验尸温,准确无误的判断出她的死亡时间。另一头,卧室里的床单上有另一滩血迹,犯罪现场调查科的成员则趴跪在床上采集着血液毛发。
派瑞斯不由自主的皱了皱俊眉,从那滩血迹来判断,伤者虽不至于死亡,但是肯定也不好受,他不知道凶手是个怎样的人物,但绝对心狠手辣毫无人性,否则他不会让人流失这么大量的鲜血,也不会砸烂一名无辜的女清洁工的头颅。
“喂!那边的那位小弟,麻烦递个证物袋过来!”原本在大床上努力搜寻着证物的探员,突然扬声要派瑞斯帮个小忙,后者愣愣得应了一声,乖巧的拾起摆放在工具箱里证物袋走近,突然没来由的心跳加快。 ?Acheron整理合集? http://death19.com
“你怎么了!”等了半天不见派瑞斯将证物袋交给自己,犯罪现场调查科的探员狐疑的问了句,伸手在派瑞斯的面前晃了晃,这名五官十分漂亮的年轻人,怎么会突然傻立在现场?难不成发现了什么?
用力嗅了嗅,派瑞斯的俊脸煞白,并不是害怕空气里飘散的血腥味,相反的,他闻到了十分熟悉的洗发精香味,就如同他那头亮金色半长不短的头发一样的气味。
“桑提……这是桑提的味道!”语音颤抖的叫唤,派瑞斯神情紧张的盯住犯罪现场调查科探员手中的证物袋,一根偏棕色的金发孤零零的躺在袋底。派瑞斯不断的提醒自己冷静,但偏偏冷静不下来,他绝不可能认错,那个发色,那个气味,百分之一百是桑提雅各。
“派瑞斯,你确定吗!”皱起浓眉,比尔沉声询问,他必须将事情弄清楚,万一只是派瑞斯太过想念桑提雅各的错觉,导致他们侦办案件的方向错误,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不会认错的!……我天天和桑提雅各睡在一起,我怎么会不记得他的气味?”激动的捉着比尔的衣袖,派瑞斯担心那名高壮的德州大汉不相信他,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略为拔高的音量已经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尤其是他的对话,让人不得不停下手边的工作,神情古怪的回望着他。
“如何?”比尔看向那名犯罪现场调查科的探员,后者摇摇头,他的专业使他无法立刻答复这个问题,这需要漫长又严谨的比对,绝不能开玩笑。
“我需要比对的资料……”探员简单的回答,比尔点点头同意,打算从警局里调阅协助,如果真的是桑提雅各,那么他们的追查有突破点,终于有了些头绪了。
“用我的,不管是头发还是血液,什么都行!我是桑提雅各的弟弟!”派瑞斯激动不己,比尔冷静的拦住这名小老弟,这种激动样,果然是威勒兄弟档啊!
“派瑞斯,别太激动,局里有桑提雅各的档案,这些事我们来处理就行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桑提雅各完完整整的带回来给你。”拉住派瑞斯消瘦的手臂,比尔忍不住的皱了皱眉,桑提雅各币的宝贝弟弟究竟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好好的照顾自己?
虽然高壮如面铁墙般让人望而生畏,可是比尔?安德森却有种让人不由得信赖的特殊气质,沉隐的嗓音起到安慰作用,派瑞斯渐渐的平静下来,抱歉的点点头,退回彼得身边。这才是他的工作,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才能提供真正的帮助。
“你怎么看?”等法医已经完全简单的检验,犯罪现场调查科的探员也收集完证据后,彼得和派瑞斯合力将女清洁工的尸体放入袋子里抬上推车。
那名操着俄国腔的男子压低音量的询问派瑞斯意见,在专业上,他虽然不被承认,但是彼得跟着奥尼很多年,也见过太多奇奇怪怪的尸体,多多少少都有过人的直觉。
“如果真的是亚历桑德?诺门杀的,那……情况很不妙,他已经失控了。”俊朗的双眉不由自主的纠结着,派瑞斯俊脸绷紧的回答,他读过心理学,了解那些变态杀人狂,他们都有自己特定的杀人手法,就像亚历桑德?诺门一样,喜欢留下属于自己的标记证明自己,一旦手法改变,绝大多数的情况是他们失控了,杀人变得不再是一项记录,而是……他已经阻止不了自己,漫无目的继续制造着血腥。
***
双榆木区,是纽约市边缘的一处高级住宅区,离市中心有段距离,虽然偏远了些,但是规划得十分美好,所以许多有钱人都选择住在这里,大面积的豪宅一栋一栋的盖起,形成一个富裕的小国度。
人,生活太优渥之后,就会衍生出一些怪癖,好像玛丽雅史宾奇太太一样,日子太过空虚无聊,导致她发展出偷窥邻居的嗜好,拿着望远镜,躲在百叶窗后头观察着邻居后举一动,勾勒着下一次富太太茶会的新话题。
“喔,拜托……玛丽雅,你……”翻了翻报纸,史宾奇先生忍不住的抱怨几声,以他的身份地位,自然不必象其他人一样认真努力的工作了,只是难得在家休息,却又要面对自己有着偷窥癖的妻子,史宾奇先生后悔自己为何不选择出国公干个一年半载再回来。
“嗯?这两人是什么关系呀?姐弟吗?……要不要帮个忙啊?”认真的偷窥着新搬来的邻居,史宾奇太太喃喃自语。
一名身材火辣的女子踩着长靴跃下房车,跟着绕到后车厢搬出一张轮椅,马下停蹄的开了车门,半拖半抱的扶出一名年轻男子,看起来病的不轻,整个人瘫软在轮椅上。从史宾奇太太的角度来看,瞧不清那对男女的容貌,唯一有印象的便是那个年轻男子金棕相间的短发耀眼无比。
“帮忙?”好奇心被挑起,史宾奇先生放下报纸推门出去,他是个非常传统的男人,认为跟左邻右舍打好关系是件天经地义的事情,尤其在这钏高收入的社区,说不定这些邻居当中,有人会成为你的下一位顾客,绝不能放过。
“你好,我是住在隔壁的史宾奇,要帮忙吗?”露出最具诚意的友善笑容,史宾奇先生礼貌的打着招呼。史宾奇太太仍然隔着百叶空偷窥,好吧,她承认,她有些妨意,因为离得近了,她可以清楚瞧见新邻居的容貌,是个十分美艳火辣的女人,而轮椅上的年轻男子,气色虽然苍白,但仍然无损他五官的帅气好看。
“谢谢了!我可以照顾他,桑提病的很重,所以我们搬过来静养。”约显沙哑的嗓音,让那名美艳女子更加性感,史宾奇先生咽了咽口水,连退数步让开通道,有些依恋有些不舍的瞧着她推着轮椅进入屋子中。
虽然年纪上有些女大男小,不过从她的眼神和肢体动作来看,新邻居应该是一对情侣或是夫妻,史宾奇先生好奇着那名年轻人窨生了什么重病,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没什么生气,但是对于他能获得这样美艳女子的青睐,心里羡慕不己。
“怎么?人都走了还这么恋恋不舍?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热心哩!”史宾奇太太冷言冷语的刺激着,眼神略带敌意的瞧着隔壁的豪宅,她得去提醒其他太太们,好好盯紧自己的丈夫,因为他们社区搬来了一只会勾搭小男人的狐狸精。
“多事!”史宾奇先生冷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进自宅里。史宾奇太太再多看几眼
隔壁邻居后也跟了进去,接着又是一场预料中的争吵,只不过这一回,轮到隔壁的那名美艳女子,悄悄的架起高倍数的望远镜,无声无息的观察着这个看似美好的社区。
***
熟练的操纵着仪器,监视画面在莎曼的摆弄下,飞跃似的快速向前转动,她正在浏览这间饭店的顾客群,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影跳入眼中,莎曼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比尔……”失声尖叫着,莎曼莎急促的嗓音让原本正在问笔录的德州大汉停了下来,看了一眼监视画面后,也跟着大吃一惊。
画面中,亚历桑德?诺门……不,该称呼他亚历珊卓,穿了件非常合身,正好衬托出他傲人身材的皮衣、皮裙,拖了只大型旅行箱跨进饭店里,而他身旁有位大献殷勤的服务生,比手画脚的帮着忙。那名服务生,现在就站在比尔身旁,等着他继续问话……
“看来,我们真的有多好问题需要你协助调查。”比尔与莎曼莎目不转睛的瞪着服务生,后者一脸茫然,手足不措的呆站在那儿。

第二章

圆珠毛来来回回的在桌面上动着,发出的声响让饭店的服务生莫名紧张,莎曼莎·葛雷扬高了半边眉毛,越是面无表情越显得她此刻的心情万分暴躁。只不过从她的心理医生男友那里学到一个小技巧,有时候沉默带给旁人的压力是无可言喻的大,所以她很高兴的拿这名该死的服务生试验。
“你应该有接获通知,对于入住饭店的旅客需要多方留意吧?”终于冷淡的开口,莎曼莎的平静语气让饭店服务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他倒情愿她突然咆哮起来,或者动粗、刑求,只可惜,莎曼莎不是桑提雅各,狡猾的女人永远比单细胞的男人难搞定。
站在单向镜后头,比尔及小队长汤姆神情严肃的观察着那名饭店服务生。纽约不同于其它地方,自从发生过恐怖攻击之后,对于这一类危险国土安全事件十分敏感,城市里的所有饭店、旅馆都会主动配合警方调查,毕竟没有人希望那样的事再发生一次,如果饭店里入住了类似恐怖分子的人,他们应该要立即通知警方。
为了亚历桑德的案子,纽约市警局已经将他的照片——不论男装、女装——全部都发送各大饭店、旅馆,为的就是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救回桑提雅各,只不过这名色迷心窍的服务生,实在让他们捻透顶,居然眼睁睁的看着亚历桑德溜掉,他们甚至想都不必想,那个大型旅行箱里装的是什么?可怜的桑提雅各。
“我……我怎么知道诺门小姐会是恐怖分子?她一向如此友善……”饭店服务生跨着一张脸为自己辩解,对于女人,这些守分年轻,血气方刚的男人们总是习惯性的掉以轻心,尤其是对漂亮、艳丽又多金的女人。他记得饭店经理交待过要留心,但在看见亚历珊卓之后,所有该注意的事项全都忘记了。
“是他,不是她!”冷淡的提醒一句,莎曼莎很满意的瞧着服务生脸色唰地煞白,混杂着不敢相信及恶心:精虫上脑的该死男人。
“你不知道吗?因为你的一时大意,让一名无辜且尽责的清洁工失去了宝贵生命,你该怎么向她的家属说明?”莎曼莎刻意将女清洁工的照片推到服务生的眼前,后者害怕的撞翻椅子,连退了好几步,捂着嘴勉强压抑着想吐的冲动。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诺门小……他……替他登记房间的是另一个人,一次就包下了那间客房整整一个月,没有恐怖分子会这么明日张胆……”脸色发白、双手颤抖,服务生几乎快哭了似的大声叫着,仿佛这样才有足够的勇气叙述这些实情,目光不断的想逃避却逃避不开桌上的照片,女清洁工那颗被砸的稀烂的脑袋,空洞的眼神控诉的回瞪着他。
又是一次“好警察,坏警察游戏”大获全胜,通常,莎曼莎都扮演那位“好警察”,而火瀑小子桑提雅各才是吓唬对方的“坏警察”。不守她得承认,偶尔使坏还挺有意思的,大多数的人在这种问询技巧下,都会乖乖的吐出真话。
“有人替他登记房间?”莎曼莎下意识的看向单面镜,虽然看不见镜子后方的比尔及小队长汤姆,但她知道,那两人一定和她同样迷惑,亚历桑德的恐怖组织被瓦解后,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是什么人在背后帮他一把?
“是的,雷夫·欧林吉先生。”神情恐慌的回答一句,服务生终于忍不住恶心感,拼命的敲着侦讯室的门,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大吐特吐一番。
“喔……该死!”小声暗骂一句,莎曼莎忿忿的敲打着桌面,诅咒自己的霉运,被人称作“闪电雷夫”的雷夫·欧林吉是纽约市另一位赫赫有名的毒袅、黑帮老大。跟“胖子老麦”为了争夺利益发生了好几次的冲突,最后两人协议画好地盘互不侵犯,不客警方愿不愿意承认,因为他们两人停止了火并,反而使得纽约市意外显得风平浪静。
雷夫·欧林吉之所以被称为“闪电雷夫”,不是因为他的速度够快,而是他毁尸灭迹的手段如同闪电般彻底。跟“胖子老麦”不同,雷夫·欧林吉表面上是一名成功的商人,即使警方知道背地里有许多案件与他有关,但结果总是以无法起诉而作罢。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跟亚历桑德搅和在一起?莎曼莎、比尔及小队长汤姆,不由得担心不己,纽约市是不是又将掀起另一波风暴?
***
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桑提雅各奋力的甩了甩头,试着让自己摆脱眼前的一片黑暗。迷迷糊糊间,他知道亚历桑德搬动了自己,也经历地定段十分不舒服的旅程,最后嗅着了非常不搭调的青草香气,桑提雅各努力的睁开眼睛,停了好一会儿才适应光线,茫然的望着四周不熟悉的家具,同样豪华高级,但明显不是饭店摆设。
“醒了?你的体力真是好的让我兴奋哩!”换上另一身黑色皮衣,他喜欢突现自己傲人的上围,吸引众人的目光,亚历桑德就爱卖弄自己的外貌。桑提雅各哀嚎似的呻吟两声,如果他不清楚亚历桑德的“真面目”,或许他会挺欣赏,现在,除了恶心之外……还是只有恶心了!
“你究意想做什么?”皱紧俊眉,桑提雅各动了动双手,警用手铐喀啦喀啦作响,实在是一大讽刺。
“和你享受两人世界啊!我们曾经那么要好……”漾开一个甜美的笑脸,亚历桑德是名严重性别错乱的恐怖分子,他由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女人,喜欢用他漂亮的外形犯下那些令人胆寒的杀人案件。
“我说的是你为何要来纽约?不会是为了找我复仇吧?……我不是傻子,你能轻松搞到这些火力,需要不少的财力支持,一个才从死神手中溜回来的人,可能有这么多钱?究竟谁是你背后的黑手?”
“你吃醋了吗?那个模样真可爱!”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桑提雅各·威勒,你认为你有立场质问我吗?”阴冷的笑了两声,亚历桑德取出藏在抽屉中的针筒。
桑提雅各俊脸绷紧的挣扎着,那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普通的止痛药、吗啡都有可能会让人上瘾,更何况是变态的亚历桑德使用的东西?只是桑提雅各的挣扎,在亚历桑德眼中是多么的无谓,紧紧的揪住对方,轻轻送进他的静脉血管,不一会儿桑提雅各便垂下头,变得安静无比。
“做个美梦吧!宝贝!”轻轻的啄了一口,亚历桑德心情愉快的锁上大门后驾车离开。
***
熟练但小心翼翼的冲洗关尸体上的血迹,彼得为难的不知该从何下手,站在一边帮忙的派瑞斯也不由自主的皱起俊眉,原来将血迹冲洗干净之后,才发现女清洁工的死状有多惨,凶手几乎砸碎了她头部的所有骨骼,整个五官完全凹陷下去,已经拼凑不出死者原本的样貌了。
“看样子,又得麻烦那些人类学家来接拼凑头骨了,下手这么狠。”啧啧有声,彼得开始准备切割的电锯、煮水的大锅,凭他多年经验,奥尼尔肯定二话不说将死者的头颅切下,剥光组织后,依照骨骼上的碎裂程度来做判断。
“我担心……亚历桑德已经失控了,万一……万一他对桑提……”一边帮着忙,一边喃喃自语,派瑞斯一想到桑提雅各的处境,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他们都清楚亚历桑德的心狠手辣,也知道他对桑提雅各有种病态的依恋,就好像派瑞斯之前遇上的朱利安·史文斯基,对他的金发有种莫名狂躁的恋物癖症状。若在之前,亚历桑德杀人的手法虽然残忍,但仍然有迹可寻,充满他特有的个人风格。
现在却不同了,他竟然在杀死女清洁工之后还不满足,利用钝器将她的面子全都砸毁,这不是好现象,派瑞斯无法预料他还会变态到什么程度,只是可以从旁推敲出除了性别倒错之外,亚历桑德开始出现了恋物癖、虐待癖等等性心量变态的症状。
听着派瑞斯无意识的吐出那堆医学泡泡,彼得很感兴趣的回望着他,瞧得前者一阵尴尬的耳根泛红,通常他只会在桑提雅各面前这样放肆的高谈阔论,没想到现在的情况已经严重到连彼得都开始受到他的荼毒了。
“抱歉……我……我只是在自言自语……”垂着头,派瑞斯还是不擅处理别人投过来的好奇目光,即使知道彼得没有恶意,也还是觉得不自在。
“你刚刚念出的那一长串外星语言,应该不是病理系学习的东西吧?我不知道他连心理学都懂啊!”摇摇头,彼得失声笑了起来,他知道派瑞斯很聪明,不管是奥尼尔或是派瑞斯的指导教授海瑟·乔伊森,都对他有着极高的评价。
不过在彼得眼中,小威勒怎么看都只是个害羞内向到有点自闭,有着漂亮的外貌但内心世界极度脆弱,非常崇拜爱慕自己人际关系好得过份的大哥的那种笨蛋小鬼,谁知道……派瑞斯根本就像会走路的百科全书一样方便啊!
“我……我想帮桑提的忙,所以……所以修了点关于心理学的课程……”
骄傲这个名词,大约永远不会出现在派瑞斯身上。原本是件好事,应该感到自豪,偏偏从派瑞斯口中说出来,就像他做错什么事那般虚弱无力。彼得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支持及肯定,这位外貌出众但脑袋结构异常的小老弟,真是非常考验他的人际关系,看来,也只有桑提雅各那种了不起的自信男人,才能和他相处融洽。
“下回,去上几堂投资学的课程,拜托了!”无伤大雅的开着玩笑,彼得倒没有真的要派瑞斯去修几堂课程的意思,转身继续忙着,不过那名过份认真的金发年轻人,已经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有多余的时间能够消化……
***
古典的交响乐章在微凉的空气中流泄,昏暗、优雅的光线让用餐的顾客心情放松且愉快,只是偶尔发出的几声不相衬的女人笑声,让服务人员、顾客频频侧目,但是站在包厢外高壮的黑衣男子们,又将这些略显不满的目光全都挡了回去。
“胖子老麦”喜欢这间高级餐厅的牛排,接近生肉的血淋淋万分美味,他欣赏厨师的手艺,欣赏经理的经营手段,所以用了他自以为正当的方式买下了这间餐厅,并且进不时的带了些美丽但气质却有点低俗的女人来品尝。
亚历桑德平稳的蹬着长筒靴走近,脚下是细得你几乎怀疑能踩在地面上的鞋跟,从他的装扮来看,你会毫不犹豫的认定他是女人。
黑色的皮衣皮裤,丰满的上围再加上艳丽的脸孔,对于其他人投过来的目光,他神态自若的甘之如饴,头发梳理的十分整齐,看上去有些一丝不苟,可是亚历桑德的眼波流转间,却显得媚惑勾引,他仅仅是站在包厢门旁,“胖子老麦”便不由自主的停下刀叉,甚至有些粗鲁的推开身旁的女伴。
“你,滚!你……进来,叫什么名字?”麦克·鲍恩嫌恶的瞪了原本的女伴一眼,马上就有名黑衣男子将她揪了出去,随后和颜悦色的瞧着亚历桑德,他看上去并不比“胖子老麦”原来的女伴年轻,可是那种性感、美艳的风情却是那个小女孩无法比拟的。
“莱克丝·诺门。”低沉的嗓音沙哑的吐出这个名字,亚历桑德略侧着头,好玩的瞧着包厢内的男人全都浑身一僵,“雅典娜”莱克丝·诺门,可不同于他们这些只会开开检、打打架,争夺地盘的黑道混混,他是不折不扣的恐怖分子,光是听见这个名字,都会让人下意识的仿佛嗅着了血腥味,让人不寒而栗。
“你就是‘雅典娜’?”麦克·鲍恩感到惊奇,摆摆手要黑衣男子们退下,亚历桑德一身紧得藏不住任何东西的皮衣,如果还要搜身,岂不是显得他太过胆小了。
“我喜欢被称作莱克丝。”走进包厢里,亚历桑德大大方方的坐下,翘起长腿轻轻晃着,恬挑逗的模样让“胖子老麦”又一次停下刀叉,盯着他直咽口水。
虽然先前通电话之时,麦克·鲍恩曾经称呼彼此为“老朋友”,但是实际上他从未见过亚历桑德,他们之间的交易不少,却没没有真正碰过面,所以对麦克·鲍恩而言,他只对亚历桑德低沉沙哑得十分恬的嗓音有印象,却没想到“雅典娜”本人会如此性感美艳。
“你一通电话,我不就来了?有什么生意要关照?”取过桌面上的雪茄剪把玩着,亚历桑德顽皮似的眨眨眼。他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儿,绝大多数的男人,尤其象麦克·鲍恩这样叱咤风云的男人,很少将女人当成一回事,总是认为自己有办法轻易的征服她们,就如同现在,搜也不搜一下便任由外貌看来像个
美丽但无害的“女人”亚历桑德接近,实在是过份自信了。
脑袋转了半天,许多想法一闪而过。最初,麦克·鲍恩急着联系亚历桑德,只是不希望有人在纽约市捣乱,以变态的手法杀人,绑架警察弄得市民人民惶惶,在麦克·鲍恩眼中,这就像是在对他的权势挑战。
之后,当他得知下手的人是死而复生和“雅典娜”,原本想要派人料理收拾的命令立即更改,他不想牺牲太多手下来应付亚历桑德,毕竟,真正对他有威胁的是另一名黑帮毒枭“闪电雷夫”。所以他才想联系亚历桑德,看有什么方法能够收买他,与他合作。不过,见到亚历桑德本人之后,麦克·鲍恩决定将“合作”计划再次提升,这样美艳恬的女人,确实配得上他的身份。
“做我的女人。”燃起雪茄,麦克·鲍恩豪所的填下一张支票递给亚历桑德,他是雄据一方的黑帮老大,亚历桑德只不过是个失去组织支持的恐怖分子,麦克·鱿恩欣赏他过去的“丰功伟业”,认为他值得那些金额。
随意的瞧了一眼支票,懒得去数究竟有多少个零,亚历桑德一点也不兴奋,甚至可说非常冷淡的反应,令麦克·鲍恩十分不高兴,他从一没被拒绝过,尤其是女人,即使他外形就像个平凡的中年胖子,但是以他的身份,以他的财力,没有女人会拒绝他,就算是满手血腥的恐怖分子也不可以。
“你似乎……不感兴趣?”虽然还是堆满笑脸,但是麦克·鲺恩的嗓音已经充分显示他的不愉快,包厢外的黑衣男子们全都戒备起来。
“因为还有另一个男人,提供我更优渥的条件喔。”嘻嘻笑着,仍旧继续把玩着雪茄剪,可是亚历桑德却故意加快了速度,让人不由得心烦气躁。
“喔?……是谁?”冷笑数声,麦克·鲍恩还真的挺好奇,有哪个男人如此大胆,意敢跟他争夺女人?
“雷夫·欧吉林!”
眼神一变,亚历桑德捉起桌上的牛排刀,狠狠的一刀扎进麦克·鲍恩的左眼里。鲜血飞溅,一切发生的太快,除了亚历桑德手段狠辣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是麦克·鲍恩根本不相信,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做出攻击他的蠢事!
偏偏亚历桑德不仅干了,下手还毫不留情,所以当牛排刀扎进他左眼那一瞬间,麦克·鲺恩甚至没感觉到多大痛楚。
“啊……”颤抖着手连退数步,撞翻了桌椅,红酒牛排洒了一地,麦克·鲍恩捂着自己的左眼惨叫不己,鲜血不断、不断自指间涌出。
漾开一张漂亮的笑脸,亚历桑德得意的将插着眼珠的牛排刀扔回麦克·鲍恩身上,后才像触电似的跳开。
他们两人的等级实在相差太多,一名毒枭,一名恐怖份子,“胖子老麦”虽然凶悍,但是离开了他那些保镖,充其量不过是个中年胖子,亚历桑德却不同,他是自一般人完全无法想象的恶劣环境生存下来的狂人,甚至头部中了一枪之后仍能挣扎着活着、清醒过来,一时他疯狂起来,没有人能阻挡得了他的血腥杀戮。
包厢外头的黑衣男子们,听见了麦克·鲍恩的惨叫之后,全都敬业的冲了进来,一方面他们太过自信,另一方面他们要命的轻敌,没有人将看似女人样貌的亚历桑德当做一回事,所以并没有进门后就立即开枪,这份迟疑,注定了他们的命运,悲惨的一败涂地。
当第一名黑衣男子闯入后,亚历桑德冷笑了数声,手一撑,身子微微弓起,跟着像枝利箭似的弹了出去。细长的鞋跟就这样不偏不倚的刺中那名黑衣男子的脖子,跟着侧身一踢,翻了一圈,黑衣男子脖子被拉出一道长长的伤口,血管、气管被扯断,他甚至来不及发了半声惨叫,只能惊恐的瞪大眼睛,试图捂住自己伤口的倒下,鲜血受到压力的推挤狂飙而出,血柱四溅。
第一名黑衣男子倒下后,亚历桑德又是灵巧的一翻,轻而易举的自他上衣中掏出枪,跟着就是一连串枪声。这些只懂得狐假虎威,仗着人多欺负人少的黑衣保镖们,哪里是身经百战的亚历桑德择手?
不断的叫嚣怒吼,子弹四处飞窜,可是那名穿黑色皮衣,外貌像个纤弱女子的亚历桑德,却像是算准了弹道般优雅在火线中行走,每跨出一步,每扣下一次板机,就有一名黑衣男子倒下,而亚历桑德脸上始终挂着顽皮的微笑,猫玩老鼠似的慢慢屠杀着,他爱这种刺激、这种血腥的味道。
“鲍恩先生!这里”其中几名比较机灵的黑衣男子,知道不能跟钉红眼的亚历桑德正面冲突,悄悄的潜到战火的后方溜进包厢,护着早已吓破胆的麦克·鲍恩试图从餐厅后门离开。
“喔……亲爱的,临阵脱逃不是一个男子汉的行径,我很失望啊!”嘻嘻一笑,亚历桑德美丽的眼中闪出嗜血的光芒,舔了舔艳红色的双唇,随手拾起跌在地上的枪,踩着细长鞋跟的长筒靴,从容不迫的慢慢走了出去。算起来,他也是名敬业的杀手,外人以为他是恐怖份子,其实他并不是那么有理想,只是单纯喜爱杀人的快感,既然有人出钱要“胖子老麦”的性命,那他就不会放过他。
火拼终于落幕,餐厅一片狼藉,许多顾客被流弹所伤,纷纷倒地惨哼着,服务生们和经理则躲在角落里,愣了许久才懂得报警求救,至于麦克·鲍恩的黑衣保镖们,通通惨遭杀害,身上无数个弹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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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真是场灾难。”餐厅的另一个角落,较炙僻静的包厢内,一名天生灰发,挂着金边眼镜的男子,拿着丝质手帕捂着口鼻,有些嫌恶的看着一地的死尸。
“她失手了!‘胖子老麦’没死,这对我们的计划不利。”包厢内还有另一个女人,不如亚历桑德那般美艳火辣,但是眼神中有股狠戾,太过刚毅的线条让她的容貌看上去有些肃杀,但是这份严谨又让男人有点心动的感觉,所以先前说话的那名灰发男子握了握她的手,跟着爱恋的在她手背上轻吻一口。
“不,这样正好,总得有活口诉说惨况,还有什么比自‘胖子老麦’嘴中说出更有说服力?……真是幸好啊!幸好我们先和莱克丝·诺门合作,否则少了一只眼睛躺在地上打滚惨叫的就会是我了。”毫无同情心的取笑着麦克·鲍恩的丑态,雷夫·欧林吉十分满意亚历桑德的手段,他果然值得那些钱、那些军火,和这样的疯子当敌人,绝对会食不知味,睡不安寝。
“我不信任她,只要有足够的钱,谁都可以收买她,莱克丝·诺门现在成了自由佣兵,她随时可能倒戈将枪口指向你。”绷紧脸,谭雅·尼尔森承认自己对亚历桑德充满敌意,没几个正常女人见过他之后还能保持心情平静。
亚历桑德是个天生的性感尤物,又撤长利用自己的本钱勾引男人,她不喜欢雷夫·欧林吉与他走得太近,一方面是因为对方太美艳、性感,另一方面是她生为女人的直觉,亚历桑德的疯狂让她感到害怕。
“哈哈哈哈哈……只要有足够的钱,谁都可以收买任何人的性命,就算是莱克丝·诺门的性命也不例外!……好了,别担心了!将消息放出去,以后纽约市只会有一个老大,那就是我,雷夫·诺门林吉!谁有异议,就会遭受到‘雅典娜’的天罚!”豪气的朗声笑着,雷夫·欧林吉觉得自己的计划简直天衣无缝。
自从与死而复活的亚历桑德联系上之后,这个血腥的计划就在他脑海里成型,还有什么比利用一名疯狂的杀手争夺地盘更有效率?莱克丝不会计较利益,他只是喜爱血腥与残杀而己,可怕的手段正好给其它黑帮一个教训,在他们心底狠狠烙上一抹阴影,不得不屈服。
“你了想对付莱克丝·诺门?”听出雷夫·欧林吉的话中有话,谭雅的眉头皱得更紧,虽然这是个一劳永逸的方法,但是“雅典娜”可不是普通人,从刚刚的火并中就看得出他的实力,普普遍遍的杀手根本取不了他的性命。
“她实力再强,也是个女人,我已经掌握了她的弱点,别担心。”又一次朗声笑着,雷夫·欧林吉得意不己,他之所以能在龙蛇混杂的纽约黑帮当中一步一步的站稳脚步,爬到今时今日的地位,除了够狠够恶之外,还有他的脑袋够清醒,各行各业当中都安排了眼线为他传递消息,不论亚历桑德将他的小情人藏到哪里,必要时,他还是能将人揪出,这样的戏码他熟悉的很,在纽约市中时常上映。
***
意识模模糊糊,桑提雅各吃痛的呻吟一声,他不记得自己躺在地板上多久了,只觉得四肢僵硬疼痛,更要命的是他头晕眼花、浑身发冷,不管那个变态的亚历桑德给他注射什么,肯定不是好东西。
勉强的支持着自己爬了起来,桑提雅各吃力的走近浴室,突然钻入耳中的细碎呻吟让他心脏跳漏了一拍,他肯定认得那个声音,万分熟悉的嗓音,派瑞斯正痛苦的呻吟、求救着。
“派……派普!”急忙的跨出一步,眼前影象又是一黑,桑提雅各在倒下前机警的扶住墙,靠在浴室门边喘气,努力的克服着身体的虚弱感。
“桑……”气若游丝的叫唤,派瑞斯的求救声让桑提雅各浑身发冷,勉强的眨了眨眼睛,看清楚他的宝贝弟弟被压在跌落的天花板下,裸露的钢条正巧不偏不倚的插在派瑞斯的身上,鲜血不断自伤口涌出,他却无力挣脱,只能躺在那里求救、等死。
“派普!”桑提雅各想冲入半毁的浴室救人,衣领却突然一紧,整个人被向后拽开、推倒在地,又是一阵难忍的头晕眼花。
半爬起身子,正好瞧见亚历桑德空挂起邪恶的笑容关上浴室门,紧接着就是派瑞斯失控的惨叫声,桑提雅各不敢想象他会怎么对待派瑞斯,鼓起勇气的扑上前去,却用尽气力眼前一黑的软倒在地……
“派普!”激动的叫唤,桑提雅各一颗心怦怦、怦怦的飞快跳着,停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刚刚只是梦境,看了看四周,动了动四肢,他仍然被拷在轮椅上,囚禁在一件看似豪华的房子里。
勉强的转动着轮椅,桑提雅各觉得自己微微发着抖、冒着冷汗,年垭不全然是梦境,至少他不舒服的感觉非常真实,努力的保持清醒,他必须自救,趁着亚历桑德不在时,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引起邻居注意,虽然只是恶梦,但是桑提雅各仍然很不安,他跟派瑞期是同时遇险,他担心那家伙是不是真的受了重伤,有没有获救?还是了落在亚历桑德手里?他必须尽快逃离。
发现喀啦喀啦声响,光是将轮椅推到门边,桑提雅各就气喘吁吁,左肩、左腹侧的伤口疼痛不己,更要命的是,双手被拷在轮椅扶手上,他就算伸长手去够门把都变和不可能。
“该死……”低声咒骂一句,桑提雅各东张西望,这时候千万得保持冷静,他要想办法自救,想办法引起邻居注意,千万别惊慌,亚历桑德一时半刻还不可能回来……也许吧?
老天像是给他考验,又像是给他一份惊喜,从窗户看出去,离得有段距离的邻宅,有个女人朝这里探头探脑,不一会儿甚至大着胆子走近。
心脏又开始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桑提雅各在屋子里转了又转,终于让他在茶几上发现一只铜制的烟灰缸,虽然从够着到拿起费了他不少力气,但至少现在手中多了件可用的东西,推着轮椅滑回窗户旁,深吸了好几口气,奋力的将烟灰缸扔了出去。
乓啷一声,窗户破了个大洞,玻璃碎裂了一地,屋外的史宾奇太太显然让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好大一跳尖叫不己。
“拜托……请……请帮帮我!我被绑架了,被监禁在这里!请……请帮我报警!拜托……”意识又开始模模糊糊,伤口一抽一抽的痛着,桑提雅各冒着冷汗,吃力的求救着。
透过破裂的窗户,史宾奇太太好奇的朝内张望,果然看见一名有金棕相间短发的年轻男子被拷在轮椅上,从他苍白的脸色一看,身体似乎十分不舒服,一时之间同情心大起,想开门进入,却发现门、窗全让人锁上,不甘心的跑回自己家,她一定要告诉自己的丈夫,隔壁邻居是个变态,竟然绑架一名年轻男子,将他囚禁在屋里,她就知道那个女人有问题!
不大想理会,又拗不过自己喜好多管闲事的老婆,史宾奇先生不情不愿的被拖着走过邻居仍未来得及修剪的草坪。
“你快看!他真的被拷在轮椅上,你还不赶快帮他?”史宾奇太太推了史宾奇先生一把,后者神情严肃的瞪着屋内,他虽然不怎么相信自己老婆的说法,但看见桑提雅各的脸上太过惨白,他担心那个年轻人撑不了多久。
才刚转身正想奔回家报警的史宾奇太太,让幽灵似站在他们身后的亚历桑德吓得又一次尖叫不己,后者虽然脸上挂着友善又好奇的笑容,但眼神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狠。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年轻人是谁?他为什么说让你囚禁在这里?”指着屋里的桑提雅各,史宾奇先后厉声的质问着亚历桑德,他是个很传统的男人,自然不能忍受如此离经叛道的事情发生在他的社区里。
面对咄咄逼人的史宾奇先生,亚历桑德只是稀松平常的耸耸肩,微微笑,太过自然的态度让史宾奇夫妇一阵狐疑。
“你误会了!桑他有严重的精神病,成天以为自己被绑架,我了解不得己才带他搬到这里静养,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进来看看。”表情诚恳,亚历桑德眼眶中甚至还有泪水在打转,活像他才是受尽委屈的被害者,带着亲人到这个宁静的社区来养病,结果却让多管闲事的邻居误解。
屋里的桑提雅各又泛出一层冷汗,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这时候他不敢再求救,甚至和祈祷老天,让那对好心的夫妇赶快离开别管他,如果让亚历桑德诱骗进屋内,他担心这两人的小命不保,是他连累了他们。
“不了!如果是这样,那是我们误会了!”史宾奇先生一把拉着傻乎乎直想往屋里闯的史宾奇太太,礼貌的道过歉之后,拽着不情不愿的史宾奇太太回家。
站在屋檐下,亚历桑德的眼神转为冰冷、血腥,嘴角抽动了两下,他知道史宾奇先生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这个精明的男人肯定转头就回去报警,他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他跟桑提雅各的安宁!轻轻的推开门,抄出黏在柜子后方的消音枪,亚历桑德冷笑两声的跟了过去。
“不……莱克斯你回来!你回来啊……别杀他们!不!”
***
鲜黄色的警戒线隔开了两个世界,外头是人来人往、繁忙依旧的纽约市街道,如今多了许多媒体、好奇的路人不断的探头张望。餐厅里头,血腥一片的宛如人间炼狱,伤患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抬走后,剩下了一地死状极惨的尸体。
“这不像是亚历桑德的手法,他杀人很有自己的个人风格,喜欢向警方挑战,看看这里,根本像是个疯子拿了把枪胡乱扫射,你确定这真是亚历桑德干的?会不会是黑帮火并?毕竟这些保镖是‘胖子老麦’的人马。”蹲在地上捡拾着子弹,莎曼莎狐疑的问着。
“很可惜,经理及餐厅服务生都可以作证,凶手是一名穿着黑色皮衣的‘女人’,手段残忍但是非常灵巧,连‘胖子老麦’的眼珠都让她挖了出来。”约瑟夫一脸恶心的将插着眼珠的牛排刀放在证物袋里。
他相信不必调阅监视器,就能查得凶手的身份,在这个城市中,不会有人比亚历桑德·诺言门更加变态。
“如果是亚历桑德,那么……情况不妙了,他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才让他改变杀人手法。”有尸体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派瑞斯,这名拥有亮金色头发的年轻人,看着这一地的死尸,神情严肃的喃喃自语,纽约市警局的其余人马,同意他的推论,跟着面色一沉。

第三章

海瑟·乔伊森教授专用研究室内,气氛低迷、严肃,众人或站或坐的等在电脑旁,神情专心注的瞧着莎曼莎·葛雷,这名纽约市警局出了名的地下电脑高手,正在干着一项非法勾当。他们可以循着正常管道取得所需的咨询,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们等待公文往返,于是小队长汤姆·冯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他的下属干起骇客行径,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弄到亚历桑德·诺门的病历,之后的事情之后再来烦恼,该记过该处分他有分寸,汤姆现在只关心什么时候能捉到那个在纽约市内逃窜的杀人狂。
“有了!”一声兴奋的叫唤,莎曼莎按下打印键,她实在佩服自己的本事,另一方面又觉得警方的资讯防护漏洞百出,稍微有能力的骇客,都可以轻易的窃取资料。
“嗯……”先一步的抽走资料,海瑟教授神情严肃的看着上头的数据及图示,心里多少有个谱,但以她专业角度来看,如果能拿到头部X光片来分析,判断会更加准确。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皱紧浓眉追问,小队长汤姆很不习惯与这些学者打交道,他们说话的方式一点都不直截了当,常常“嗯”了半天都等不到下文,追问显得不礼貌,可是如果不问,他可能什么屁都不放一个。
“派瑞斯,你怎么看?”不直接回答小队长的问话,海瑟教授将资料递给派瑞斯,很明显的是想考验他。后者接过资料,看了小队长汤姆一眼,知道对方有些不耐烦了,可是谁也没办法逼海瑟教授回答,派瑞斯深吸几口气,希望自己不会让教授捻,也能帮上小队长的忙。
看着资料当中偏高的数据,派瑞斯俊眉不由得越靠越近,他会希望手边能有亚历桑德的头部X光片,这样就能准确的判读他的情形,事实上,从这些数据上,已经能够推敲出他的行为为何会突然改变,亚历桑德并没有幸运的死而复生,更不能算康复,真实情况是,它的清醒是意外,而他正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小威勒行政管理,你该知道,我们没有读心术。”发言已经有些不客气,小队长汤姆严肃的提醒着这些习惯躲藏于实验室里埋头研究的学者们,他们的时间很紧急,没功夫打哑谜。
看了一眼海瑟教授,派瑞斯受到鼓励的点点头,整理整理思绪后清清喉咙。
“我们手边没有亚历桑德的头部X光片,所以只能就仅有的资料做出推论。从亚历桑德的个性改变、行为出现异常变化,失去规划能力等等症状来看,再加上这些医疗检测的数据,我们可以说……亚历桑德因为头部外伤的关系,而引发了严重的脑病变,虽然他的语言、记忆力、计算能力及立体视觉能力者是正常值,但是他的思考能力却严重受损,如果不及时接受治疗,状况会继续恶化下去。”
听完派瑞斯那一长串仿佛外星的医学泡泡后,众人不由得静了下来,从海瑟教授的神色看来,她十分同意派瑞斯的判断,那意谓着他们将要面对一个疯子,不是字面上的疯子,而是实质意义的疯子,亚历桑德因为头部中枪的外伤,导致他的大脑病变,如果不尽快逮捕到案,他会继续血腥杀戮下去,因为他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了。
“老天!”倒吸几口冷空气,莎曼莎手心冒着汗,她不敢想象落入亚历桑德手中的桑提雅各会受到怎样的虐待?下意识瞧了一眼派瑞斯,果然这名金发年轻人脸色异常苍白,他显然也想到了桑提雅各的处境,不禁微微的发着抖。
“我们得尽快找到他,虽然亚历桑德目前的受害者,全是黑帮分子,但是我们不能保证他不会失控去伤害无辜市民!”小队长汤姆严肃说着,他将动员一切能够动员的力量,即使将整个纽约市翻过来也在所不措,绝不能任由一个发疯的恐怖分子在他的城市中横行。
“你们可以留意那些毒犯,他需要药物来治头疼,而且份量一定不轻,我的建议是,你们可以盯紧那些地下的非法医师,我想……他会选择吗啡来减轻神经过痛觉的感受性及反应。”海瑟教授平静的提醒,小队长汤姆点点头,向莎曼莎使了个眼色,后者机灵的开始拨打电话,联络着他们的线民。
“嘿……派瑞斯,你帮了个大忙,先回去休息吧!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了。”察觉到派瑞斯过分苍白求恩脸色,一直不发一言的比尔,沉声安慰着。
“不……我……”不明白自己想表达什么,派瑞斯张开口又无声的闭上,一想到桑提雅各生死未卜,甚至悲惨遭受折磨,他就无法平静的合上眼睛休息。
“派瑞斯,我知道你爱桑提,担心他,但是让自己累垮了对事情并没有帮助。”
“你不知道……你永远不会明白我有多爱他……”
***
古董钟摆当当、当当的左摇右晃,被独自留在屋里的桑提雅各一颗心跟着七上八下,他不知道亚历桑德离开多久了,似乎才刚走,但是又像过了好几个世纪,只是不管他离开多久,桑提雅各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求救,也许好心的史宾奇夫妇就不会有这个悲惨的下场,虽然没听到枪声,没看见景象,但是桑提雅各天真不起来,他没办法欺骗自己说那对好心的夫妇会逃过这一劫,亚历桑德若想他们在惨叫声中死去,就不会轻易的割断他们的喉咙。
咯的一声,大门被推开,亚历桑德像只幽灵似的飘了进来,桑提雅各的一颗心悬到了口蝇,表面上看,他没有任何异样,可是桑提雅各不知是错觉不是惦理作用,他清清楚楚的嗅着了对方身上萦绕的血腥味。
“不会有人发现他们,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好心的史宾奇夫妇原来还有个小孩啊!”冷笑数声,亚历桑德拎着灭音枪走近桑德雅各布,后者浑身绷紧的试图推动轮椅闪躲,只是动作稍慢,整个人被拽了回来,凑近了,确确实实能嗅到亚历桑德身上的血腥味。
他杀了史宾奇一家人还不够,难以忍受心中涌起的那股渴望,疯狂的利用枪托砸烂史宾奇先后的头,跟着是史宾奇太太,最后果是他们那个未成年的小孩,仿佛这样的血腥、残忍才能稍微抑制他内心的渴望。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嘴角抽动两下,亚历桑德翻了翻白眼,像是强忍着痛楚一般,随后又恢复正常的质问着桑提雅各,根本不等他回应的狠狠刮了一巴掌,力道大得将轮椅翻倒在地,痛得桑提雅各闷哼数声。
“我最痛恨……最痛恨有人出卖我!”扯起桑提雅各的头发,亚历桑德面容狰狞的咒骂着,一连串的奇怪语言听得桑提雅各一头雾水,他认识的亚历桑德并不是这样的人,现在却像让魔鬼附身一样疯狂。
狂躁的情绪像是再一次被撩起,亚历桑德十分清满意,粗暴的解开桑提雅各的手拷,拉扯间划出两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直冒,那个气味让亚历桑德莫名的兴奋起来,枪托无预警的朝着桑提雅各挥去,后者闪避不及的又一次摔倒在地,猛力的撞击让他咳出好几口血,左肩、左腹侧的伤口也开始渗出血来。
原本还算正常之时就有严重的施虐欲,如今因为脑病变的影响更加变本加厉,看见桑提雅各痛苦地倒在地上缩成一小球呻吟不己,亚历桑德反而更加兴奋,枪托又砸又敲、靴子又踢又踹,为的就是想再听一声对方的呻吟惨叫,为的就是想再嗅嗅他鲜血的气味。
桑提雅各已经不知道自己身体哪个部分在疼了,只能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脑袋,尽量闪避着亚历桑德疯狂的毒打,张开口除了喘息及咳血之外,他甚至连请求对方住手的喊叫都发不出来。
意识越来越模糊,浑身不由自主的发着抖,即使他在新墨西哥受过训练,依然敌不过在更恶劣环境中生存下来的亚历桑德,那个看似纤瘦女子的狂人,有着最残忍最变态的脑袋,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增加人体的痛楚,逼出你最凄厉的惨叫声。
不知道是踢累了还是认为自己再继续桑提雅各真的会死,亚历桑德停下动作微微的喘着气,居高临下冷冷的盯着他的俘虏……倒在地上不断发颤、咳血的桑提雅各,眼神闪过一抹残忍。
冷笑数声之后,毫不留情的揪着本金棕相间,如今却染上血迹的乱发,一路将人拖到地下室门边,跟着狠狠一脚将桑提雅各踹了下去,亚历桑德满意的看着倒在地下室奄奄一息的猎物,面无表情的将门锁上。
躺在昏暗、冰冷的地下室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桑提雅各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太过猛烈的撞击让他感觉不到身上的痛楚,只是随着时间一分一钞往前爬动,所有知觉慢慢恢复之后,桑提雅各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强烈的剧痛让他的所有呻吟全都哽在喉咙里。
眼眶渐渐湿润,桑提雅各咳了几口鲜血,因为想哭所以觉得自己没出息而更加鼻酸,他不想死在这里,尤其这样痛若的死去,就算脑子不断提醒自己要想办法逃命,可是身体却无法动弹,不只无法动弹,他开始感到心跳不规律,身体微微发颤,冒着冷汗,意识越见模糊……
***※
喝了一口掺着冰块的威士忌,亚历桑德举起杯子靠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的呼出口气,背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休息。他知道自己不对劲,头部偶尔会出现一股隐隐约约的闷痛,虽然没有影响他的行为动作,但是他还是感到不对劲,有时候,他甚至有强烈的欲望想要掐死、撕碎些什么。
门铃声突然响起,亚历桑德下意识的举起灭音枪,枪托上的血迹让他突然清醒,停了半响,脸上挂起迷人的笑容,背着手,握着枪,笑容可掬的去开门。
“诺门小姐吗?这是欧林吉先生要我送来的快递。”门外一名街头痞子装抢的小鬼,先是色心大发的盯了亚历桑德好几眼,随后又让冰冷的眼神逼退,将箱子塞进对方手中后连忙跑开,其中还频频回头,打了好几个冷颤。
拆开纸箱,里头摆了个小包裹及一支手机,神奇的像有预知能力一般,亚历桑德才刚拾起手机,诡异的铃声便响起。
“喂?诺门?”低沉沙哑的嗓音隐含着怒意,亚历桑德机菟的闪到窗边朝外瞄着,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被人悄悄潜伏在暗处窥伺的感觉。他与雷夫·欧林吉虽然有合作关系,不过他还没傻到认为对方不会防着他,派个小鬼来送快递,无疑是向亚历桑德示威,说明雷夫·欧林吉已经完全掌握了他的行踪,如果想干些什么蠢事,绝对要亚历桑德付出代价。
“你失手了!鲍恩正在招兵买马准备收拾你。”伴随着冷淡的笑声,雷夫·欧林吉平静的转述着如今流窜了整个纽约市黑帮的传言,失去一只眼睛的麦克·鲍恩现在恨不得将亚历桑德抽筋剥皮,雷夫·欧林吉乐得挑起他们之间的战火,“胖子老麦”越是将注意力摆在亚历桑德身上,对雷夫·欧林吉的生意越有益。
“这不是你希望的?纽约市越混乱,你越能从中获得利益?让那个死胖子继续放话吧!那只能证明他害怕!”冷笑数声,亚历桑德一点也不在乎“胖子老麦”是死是活,那天他只是突然失去兴致杀人,等他搞清楚自己的状况后,他会“好好”的送那个死胖子上路,绝不会辜负他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号。
“那倒是,我完全不担心你。你要求的钱已经转入帐户里,另外还有海洛因及吗啡,就在小包裹里,亲爱的……那可不便宜啊!”又是另一阵得意的笑声,雷夫本身就是个毒枭,他最不缺的便是金钱及毒品,会这样提醒不过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幽默感,很可惜,亚历桑德完全没那个心情。
“你下个想杀的是什么人?如果没有,就别打来烦我!”拆开小包裹,亚历桑德心抽了两下,他想起桑提雅各左肩、左腹侧还有枪伤,他会需要这个神奇的小东西止痛,他得赶紧去照顾他。
“暂时没有!你在餐厅那样一闹,整个纽约黑帮大震荡,人心惶惶,对我最具威胁的鲍恩又让你刺瞎胡闹了一只眼睛,我看他整个胆都让你吓破了,剩下的我能收拾了,你好好享受吧!”又是自以为幽默的笑逐颜开了起来,这一回亚历桑德不耐烦的挂断电话。
拿着那个小包裹在屋里踱来踱去,亚历桑德的心开始不安的跳了起来,轮椅倒在地上,遍地的血迹,而他的桑提雅各却不见踪影。有人在他屋子里行凶?将桑提雅各绑走?亚历桑德觉得胸口一阵窒息似的闷痛。
“桑提……桑提?”沿着血迹一路走到地下室,亚历桑德颤抖着手抚摸着门锁,然后发狠的抄出斧头劈开门,震惊的瞪着楼梯上的血迹,不敢多想的立刻冲下楼。
“喔……老天!桑提……桑提……是谁将你伤在这样?”心疼不己的扑到桑提雅各身旁,亚历桑德激动的眼眶泛红,想扶起对方,却又害怕触痛他身上的伤口,亚历桑德像个女人似的眼泪嗖嗖直掉。
听到声响,勉强的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吃力的对准焦距,一时看清跪倒在自己身边的是亚历桑德,桑提雅各下意识的想闪躲,他禁不起再一轮的虐待,现在连呼吸都会痛,再挨一顿痛打,他一定会死,他不想这样凄惨的死在这里。
“喔……桑提……”以为对方是因为疼痛而颤抖,亚历桑德难过地伸出手去。察觉到亚历桑德伸手过来,桑提雅各理加害怕,更加猛力的想闲躲,牵动了伤口引发一阵强烈剧痛,闷哼数声后咳出一大口鲜血。
不太满意对方一再的拉远彼此距离,亚历桑德眼神一变,凶狠的将桑提雅各拽了回来,后者痛苦的哀叫着,没办法克制自己失控的颤抖。
“求……求求你……不要……”一大口鲜血涌至唇边,桑提雅各勉强的吐出这几个句子,他真的不想死,他不能扔下派瑞斯一人,只是太过强烈的痛楚引起身体的自我保护作用,意识瞬间被黑暗吞没。
***
翻来覆去,派瑞斯自恶梦中惊醒,冒了一身冷汗,昏暗的房间内,偌大的床只剩他一人孤独的躺着,在深吸了几口气平复情绪之后,派瑞斯确定了自己不可能再入睡,无奈的爬起来亮起床头灯,跟着拖着沉重的身躯像幽灵似的晃进浴室里。
热水不断冲刷着,多多少少带走些冰冷孤独的不适感,派瑞斯低着头任由热水淋下,温差让浴室中泛起一阵迷茫的浓雾,营造出一种分不出现实幻觉的世界。
长长的呼出口气,终于舍得离开仍在不断洒着热水的莲蓬头底下,派瑞斯跨出浴缸,抹了抹让雾气熏白的镜子,呆呆凝视着镜中消瘦憔悴的自己。
自从桑提雅各被绑走之后,他几乎都在恶梦中惊醒。梦境中,亚历桑德残忍凌虐的手法不断翻新,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桑提雅各鲜血淋淋的在极度痛苦中死亡,派瑞斯知道自己快撑不下去了,就算依靠镇定剂安眠药,同样达不到让身心休息的目的,除非桑提雅各平安回来,否则他一定会死,那种无法言喻的空洞感,已经将他活生生吞食了。
雾气又一次熏白了镜子,派瑞斯下意识的伸手抹了抹,只是这一回,他在镜子中瞧见的却是桑提雅各的倒影,苍白、憔悴的回望着自己。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派瑞斯眼眶让纷扰涌现的情绪逼得泛红,他是关心则乱,误将自己的影像看成桑提雅各,看这也证明,他们之间有多相像,同样的血液,接近的基因,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人与他最亲密,那肯定是桑提雅各。
可是现在,老天却在他好不容易与桑提雅各重遇后,又狠心的将他夺走,那种心口硬生生让人挖出个洞的痛楚,其他人没办法明白。
他爱桑提雅各,桑提雅各爱他,这点他清楚、桑提雅各也明白,只是……老天为什么不给他机会,派瑞斯求的不过就是一种踏实的感觉,将一切都挑明了的踏实,他们彼此属于彼此,祈求老天再给他一次机会,这一回他会好好把握,他真的会好好的把握……
盯着镜中自己的倒影,派瑞斯突然涌起一种冲动,顾不得自己赤身裸体,想也不想的冲出浴室,冷热温差让他的皮肤泛起一片疙瘩, 随手自抽屉中抄出一把剪刀,派瑞斯打了好几个冷颤的冲回温暖的浴室里。
瞪视着镜中的自己,派瑞斯发狠的拿起剪刀就是一阵乱剪,亮金色的长发一截一截的断落。疯狂的发泄了一顿之后,镜中的倒影更加神似桑提雅各,派瑞斯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
轻手轻脚的将桑提雅各抱上床,亚历桑德暗暗的诅咒着那个将他心爱的宝贝殴打重伤、凌虐至此的混帐,另一方面又心疼的东瞧西瞧,桑提雅各身上除了血迹之外,或青或黑的瘀伤谦虚他心里一窒,难受得要命。
不小心扯动了左肩、左腹侧的伤口,桑提雅各闷哼数声,勉强的睁开眼睛,说实在话,他一点也不希望自己清醒,但现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剧烈的痛楚能够让人昏迷,同样也能够让人硬生生被唤醒。
“桑提,你不要紧吧?”嗓音虽然低沉沙哑,但是饱含柔情的询问,亚历桑德甚至眼中眨起泪光,他是真心担忧桑提雅各,不论是谁害得他如此,亚历桑德以自己的姓名发誓,绝对要那人付出代价。
听见、看见对方豪不掩饰的关心,桑提雅各意外的笑了起来,这实在太讽刺了,是哪个混帐把他害成这样的?亚历桑德居然还有脸问他“不要紧吧?”,他看起来像是不要紧的模样吗?光是呼吸都感觉到肺叶灼热的疼痛,可是骨头却又在那里颤颤抖抖,不只是一直存在着的头晕眼花,现在更伴随了眼泪鼻涕不能控制的直流,桑提雅各瘫在床上喘着气,脑袋不停的动转着,综合上述的那些症状,桑提雅各担心自己开始对药物呈现上瘾的现象。
“别担心,我有办法!”瞧见桑提雅各的笑容,亚历桑德完全曲解了他苦笑的含义,自我催眠的将那个笑容视作对方带有情意的表现,自然而然的认定两人的关系应当更加紧密。为了让桑提雅各摆脱现在凄惨的状况,亚历桑德片刻不停的冲至客在可,将雷夫·欧林吉派人送来的小包裹抱了进来。
“你再忍一忍……”自小包裹中取出一只小药瓶,亚历桑德咬着针筒熟练的摆弄着。一瞧见这个景象,桑提雅各浑身发寒,他根本不知道那个变态替他注射了些什么鬼东西,但是随着药剂的份量持续增加,桑提雅各知道自己的身体再也撑不了多久,如果不是死亡便是上瘾,好吧!上瘾比死亡更加恐怖。
顾不得自己身上还有多少要命的伤口,桑提雅各咬着牙,忍痛的拼命闪躲,亚历桑德拽着他的手臂想将针筒扎进去,偏偏两人在拉拉扯扯间,总是不能如愿,无法抑制的怒气突然窜起,反手就是狠狠一掌,刮得桑提雅各眼冒金星。 ?Acheron整理合集? http://death19.com
“不……不要……”虚弱的动了动手臂挣扎,亚历桑德牢牢的钳制着桑提雅各,将冰冷的液体注入他们的身体里,桑提雅各的反抗显得那么无助,原本让匪徒闻名丧胆的火爆小子,如今却像只在砧板上的鱼般任人宰割,桑提雅各心境凄凉的任由绝望的感受一点一滴的侵蚀着他的意志。
药效很快发挥作用,原本的所有疼痛、不舒服,通通被一种梦幻似的感受所取代,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正在桑提雅各的身体里流窜,很快的,意识便让一层白雾迷茫的包围,闭上眼睛没有意义的轻哼数声。
原本想检查桑提雅各左肩、左腹侧的枪伤,却在扯开上衣之后愣了一愣,血迹、瘀青再加上桑提雅各煽风点火似时不时的轻哼,亚历桑德一颗心不由自主的鼓噪起来,微微发颤的伸手自伤口上按下,不重不轻的触感让桑提雅各俊眉聚拢,鼻尖冒出细汗。
亚历桑德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一种不知名的欲望像燎原大火似的被点燃,他想要这个男人,他一直都想要这个男人,尤其在伤重过后,呈现半昏迷状态时,看上去竟然会那么性感。
亚历桑德舔了舔红唇,掠夺似的覆盖上桑提雅各微凉的薄唇,双手开始不安份的在对方丧失反抗能力的身体上游走着,最后解开彼此仅剩的衣衫……
***
站在观景窗前,望着底下繁闹的城市来来往往的人潮、车潮,雷夫·欧林吉满意的啜了口红酒,欣赏着他的王国一砖一瓦的建立起来。纽约市大半个黑帮交易全落入他的口袋中,不管“胖子老麦”怎么放话,他的威胁性越来越小,除了少数几个忠心的属下仍不弃不离的跟着他之外,失去一只眼睛的麦克·鲍恩,已经很难再招兵买马,力求东山再起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一旦你失手垮台,你将会发现原本与你称兄道弟的人,若不是对你视而不见、置之不理,就是在背后的能你几刀、落井下石,雷夫·欧林吉必须承认,他很享受这个猫玩老鼠的过程,甚至有些想祈求老天,让麦克·鲍恩再活久一些,他喜欢他那张肥胖的脸上出现那种可笑的畏惧神情,老天……他爱死这个过程了。
“雷夫,‘胖子老麦’希望与你约个时间会面。”敲了敲门,雷夫·欧林吉的左右手,有着冰冷面孔、蛇蝎心肠的谭雅·尼尔森,平静的转述着她得到的消息。
“胖子老麦”算是彻底垮台了,原本嚣张的气焰,全让亚历桑德那一刀戳破了。这些黑帮人物,除了纠从闹事、仗着人多欺负人少,运用金钱、武力去胁迫别人之外,他们也跟平常人一样,会贪图享乐、会贪生怕死,尤其像麦克·鲍恩及雷夫·欧林吉这类已经尝到甜头的人,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原本,麦克·鲍恩还希望能联合其他人的力量揪出亚历桑德,并且给与他致使的一击,但当他发现背后有股力量在可以阻扰他之后,麦克·鲍恩很快的做出决定,放弃他的生意,带着足够他挥霍半辈子的钱远走高飞,他不打算陪雷夫·欧林吉那个玩火的男人继续疯狂下去了。
“哈哈哈哈哈……‘胖子老麦’也有这一天?想当初我刚到纽约闯天一时,他正如日中天、叱咤风云,没想到竟然也有求我的一天?哈哈哈哈哈……”雷夫得意的朗声笑着,没想到只需要亚历桑德在纽约市这样一闹,就可以吓得麦克·鲍恩丑态百出,早知道这么简单,他就不需要跟对方周旋大半辈子、争夺地盘了。
“你想放过他?这样未免太大意了……”不怎么同意雷夫·欧林吉的论点,谭雅·尼尔森冷着一张脸提醒,那个胖子绝不如他外貌好欺负,现在只是想避避风头而己,如果给他逮到机会,肯定会杀得雷夫·欧林吉措手不及,“胖子老麦”从来都不是吃素的。
“我当然不会放过他!”冷冷的笑了两声,雷夫·欧林吉早有打算,他要吃下整个纽约的毒品市场,就绝不容许有任何潜在的威胁四处流窜,他会去跟麦克·鲍恩碰面,不仅仅他去,雷夫·欧林吉还会再多带个“老朋友”去做伴。
看了看雷夫·欧林吉的神情,谭雅·尼尔森猜中了他的计划,只是她心中总是索绕着一股不安,一种属于女人独有的直觉,雷夫对亚历桑德太过大意,就如麦克·鲍恩一样,自以为能制服得了对方,谭雅·尼尔森决定为自己、为雷夫多买一份保险,想要对付丧心病狂的恐怖分子?那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比他更疯狂。
***
和同班同学道了声再见,派瑞斯快速的收拾着书籍,准备赶到纽约市立太平间打工,这一阵子非常不平静,动不动就有黑帮火并的消息传出,似乎是为了争夺地盘而互相攻击,在派瑞斯眼中来看,这此不法份子全死光了干净,也不会连累警方们疲于奔命,但是一旦火并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加重了太平间的工作量。
“喂,兄弟!别者是悉眉苦恼,一块儿去疯狂?”邻座的男同学伸手一勾,勒着派瑛斯有脖子开怀笑着,平安渡过海瑟教授的课程,说什么也要去大肆庆祝一番。
既然是庆祝,怎么能少了像几十具聚光灯打在身上的派瑞斯,他是奉命来“勾引”这个漂亮小子一块儿去的,即使金发狗跟似的乱剪一通,这个家伙还是好看得要命,有了他在场,这一帮精虫上脑的年轻男孩们,在夜店中才有多一点机会钓到火辣的女孩子。
“不了……我还要赴去……”派瑞斯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男孩子们太过亲密打打闹闹的行为,对他而言仍然是不大习惯,虽然已经让桑提雅各影响许多,个性上比较开朗一些,派瑞斯对于这一类“兄弟式”的招呼方式还是不怎么自在。
“喔不不不……派瑞斯,你一天不去太平间,那些尸体不会逃跑的,而且他们也不会太过想念你,但是那些活活生生、美丽火辣的年轻小妞们会啊!”认真的教诲着,自从强拉着派瑞斯出席过一次“庆祝活动”,那些年轻小妞们对这位内向害羞、酒量不好但笑起来十分可爱的漂亮男孩子印象深刻,连带地也照顾了同行的其他男孩,这一次,说什么了要将派瑞斯架到现场。
两人一面离开教室,一面拉拉扯扯地走到校门旁,其余几名打算一同去夜店鬼混的男同学也加入“劝说”的行列,根本而言,他们已经使出蛮劲,拖着不情不愿、拼命想朝反方向离开的派瑞斯。
正当他们奸计即将得逞,眼看着就要将派瑞斯塞进中古的雪佛龙车里时,突然一辆黑色厢型车驶近,车门一开跃下了几个彪形大汉,不由分说的就对男学生们一阵拳打脚踢,跟着再将惊吓得脸色苍白的派瑞斯揪小鸡似的拎上车,引擎声怪兽似的轰隆作响快速离开。
“派……派瑞斯……”倒在地上的男同学捂着腥部痛苦地叫唤,其余同样脸色惨白、呆立当场的同学们这才惊醒的想到要报警。
***
“什么?你说什么?”接到报案电话的资料,莎曼莎激动地撞翻椅子,扶着额头烦恼不己。这一阵子,纽约雷帮大洗牌,各个角头势力摩拳擦掌,已经够让他们警方焦头烂额了,唯一庆幸的是,那还只是黑党内部为了利益问题在火并,一般市民还感觉不太出来。
节节攀升的死亡率,以及一串的枪伤名单,人满为患的临时收容怕,总觉得这是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充满腐臭气息的纽约,但是只要你闭上眼睛,你可以当成没这回事,与自己毫不相干。
问题是,现在这个界线越来越模糊了,刚刚接到通报,一辆黑色厢型车在哥伦比亚大学校门口绑走一名男学生,从车牌号码追查出,是属于雷夫·欧林吉旗下的财产,当然,这些追查资料全都无法搬上台面,如果想拿这引起证据起诉“闪电雷夫”,完全是自讨没趣。
“绑架大学生?”小队长汤姆浓眉争得死紧,为了维持纽约市的和平,他已经连着好几夜沉安安稳稳的闭上眼了,不仅这样,他还得分心继续追查亚历桑德的下落,救回自己的属下,即使是铁打的人也快吃不消了。
“我以为,他最近正跟‘胖子老麦’斗个你死我活?怎么有空闲去绑架大学生?还是……那名学生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在校园里替他贩售毒品?”比尔沉声疑问,他们密切注意雷夫·欧林吉及麦克·鲍恩之间的权力平衡,稍不留意极有可能引起另一场腥风血雨,只是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与亚历桑德这个变态联手的雷夫占了上风,但他们也不会对呼风唤雨了大半生的胖子掉以轻心。
“那名男学生确实不寻常,只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莎曼莎苦笑,她开始怀疑那个家族是不是受到什么诅咒了?为什么的有不幸的事件全都发生在他们身上?
“什么意思?”小队长汤姆及德州大汉比尔异口同声。
“那名男学生叫……派瑞斯·威勒,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派瑞斯·威勒!”摆了摆手,莎曼莎无奈地投下这颗震撼弹。
其他人不由自主地在内心深处飙了一句脏话,老天也实在太过分了一些,先是母亲莉露·达拉斯,再来是哥哥桑提雅各·威勒,现在连弟弟派瑞斯·威勒也遇险,这个家族招惹撒旦了?为何一个两个全都遭遇不幸事件?
“好了!别发愣了!快动起来!别让那些罪犯嘲笑我们警方无能!”

第四章

后颈让人揪着,派瑞斯吃力地跟上脚步,绑架他的那两名彪形大汉,一路上没和他说过半句话,一上车就挨了两拳,痛得他捂着腹部,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想张口问话,全让那两名凶神恶煞似的彪形大汉瞪了回去,满脑子的疑问全咽回肚子里。
等到达目的地,那两名彪形大汉完全不担心派瑞斯有能力逃脱似的,只拎着他的衣领,揪着他的颈子,将他压进一间单独耸立在小丘上的住宅里,二话不说的将派瑞斯塞进一只铁笼,从外形来看,应该是用来关大型犬的狗笼,虽然空间不小,但对长手、长脚的派瑞斯而言,仍然显得有些狭窄。
“对不起……可以请问……”即使到了这种时候,派瑞斯仍然不改他过份有教养有礼貌的
个性,虚弱轻微的询问句型,让那两外正忙着架摄曩机的彪形大汉好奇地瞧他一眼,大约从没应付过像派瑞斯这一类的肉票,这两人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为……为什么绑架我?……我……我没有钱的……”努力的令自己镇静,派瑞斯知道现在只能依靠自己,再加上,他说的也不全是谎言,莉露就算家财万贯好了,她自己都被列在失踪名单上,怎么可能有办法替派瑞斯付赎款?
至于父亲老威勒,不晓得在地球的哪个角落里,派瑞斯怀疑他知不知道纽约这里发生的事情?还有桑提雅各,一想起桑提雅各,派瑞斯的心又莫名的抽痛起来,他必须要坚强,不能再事事依赖哥哥,他必须成长,他要成为那个配得起桑提雅各的男人。
那两名彪形大汉互看一眼,很明显的,他们被交待不能与派瑞斯交谈,所以关紧自己的嘴巴,继续低头架设摄影机。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派瑞斯害怕的缩了缩身体,完全弄不明白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但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这些人不介意让他看见模样,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根本不打算放过他,等事情完毕之后,他们就会撕票。
咯咯、咯咯高跟鞋踩地的声音接近,派瑞斯咽了咽口水,勉强要自己镇定的面对绑匪,一名即使面无表情,但脸孔上仍写满了冷酷、严肃的女人走近,站在笼子外头端祥着派瑞斯。
“你就是派瑞斯·威勒?桑提雅各·威勒的亲弟弟?”谭雅·尼尔森冷冷的质问,细长的眉毛微微聚拢,她见过威勒兄弟俩的资料,知道他们都十分年轻俊美,没想到实际看见人时,竟然会这么稚气。
亮金色的头发被剪得有些凌乱,反而衬得那双海天蓝色的眼睛变得狂野起来,她有些理解为何亚历桑德会如此迷恋那个纽约市的小警察了,如果威勒兄弟俩共享那傲人基因,从派瑞斯的外表可以推断出桑提雅各有多么俊朗帅气。
“你认识桑提?”忽略了自己人质的身份,派瑞斯趴在铁笼前头急问,从谭雅·尼尔林的语气听起来,她不仅认识桑提雅各,她甚至还清楚他人在哪里,一想到他还平安的活着,派瑞斯忍不住地长长呼出口气,心中的半颗大石终于放下,另外半颗仍然重重压着。
“是的!我知道他在哪里,并且……我需要他帮个忙。”谭雅·尼尔森简单的回答,并且自名牌包包中取出一张纸,上面有些要求需要派瑞斯转达。
“这是……”看了一眼后,派瑞斯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谭雅·尼尔森利用自己的安危,威胁桑提雅各杀了亚历桑德,杀了绑架自己的人?这会不是太过天言夜谭?
就算桑提雅各没受伤,被被监禁着,他要面对的是个冷血无情、丧心病狂的恐怖分子啊!亚历桑德是你说想杀就杀得死的人吗?
“莱克丝·诺门非常宝贝他的小情人,这是你哥哥最好的筹码,他如果能趁空档杀死莱克丝·诺门,对整个世界都有好处。”冷哼数声,谭雅·尼尔森认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原煤本,她根本不知道从何一手,直到亚历桑德出现了十分在意桑提雅各的情况后,她可以肯定这是最好的机会,就算失败了,她也没什么损失,录曩带里将不会出现任何一雷夫·欧林吉的人马,亚历桑德永远也不会知道是谁想要他的命。
咬了咬牙,抿了抿薄唇,派瑞斯漂亮的海天蓝色眼珠警戒的盯着谭雅·尼尔森,他多少铺到了她盘算的主意,这些日子跟着桑提雅各厮混,不是只有吃喝玩乐,啥好处都没得到,派瑞斯知道不管任务成功或不成功,谭雅·尼尔森都不会让他们兄弟俩活命,他必须想办法通知桑提雅各。
***
心满意足的侧躺在床上,伸手勾了勾桑提雅各金棕相间的乱发,亚历桑德脸上挂着甜蜜的笑意欣赏着对方睡相,紧闭的双眼,细长的睫毛投下一层阴影,也可能是他这阵子气色真的太过糟糕,眼眶下方始终泛着一抹淡青色。
“亲爱的……”轻轻的呼出口气,亚历桑德像个小女人似的枕到桑提雅各的肩上,刻意避过他的伤口,伸手紧紧环抱着他的腰际,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两人就这样互相依儇到天荒地老。
忽然间太阳穴一阵抽痛,亚历桑德神经质的翻起身子,戒备地抄起灭音枪,赤着脚溜下床。
危险的眯起眼睛,亚历桑德甩了甩头,他弄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听见看见什么,但是以他谨慎地个性,不管是不是幻听幻觉,相信自己的直觉,先下手为强。
仅仅只有一把灭间枪觉得不够有安全感,亚历桑提赤足踏在地板上,无声无息地溜进厨房,冰箱后藏了把冲锋枪,才刚拿到手上,他便听见后门有声响,静一心来仔细聆听,居然雷夫***欧林吉派来送快递的那个小痞子,他的任务似乎就是盯紧亚历桑德的一举一动。
眯了眯眼睛,嘴角抽了抽,亚历桑德硬是扯出个狰狞的冷笑,意敢算计他?派几个街头小痞子就想对付他?会不会太过自信了?亚历桑德的血液冰冷的几乎凝固,狂躁的情绪像是利鞭不断地抽打在他身上,将他原有的冷静、理智一点点剥蚀掉。
“想要我的命?”冷哼数声,亚历桑德动了动略显僵硬的脖子,嘴角又一次的抽动几下,他要让这些混账们知道,何谓“雅典娜的天罚!”
***
小心收好派瑞斯录好的录影带,谭雅·尼尔森很惊讶他的配合,除了录制过程中照着草稿也能念得结结巴能上能下,但是好没什么立场责怪他,任谁遇上这种事,会害怕是正常的。况且,她相信派瑞斯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了,不管桑提雅各是否能成功除去亚历桑德,她都不会放过威勒兄弟俩。
在这种压力之下,派瑞斯还能镇定念完那个稿子,光冲着这点,她都忍不住同情他的努力了,暗暗发誓,等到真要杀死他们兄弟俩俚,她尽量让他们不那么痛苦……
“谭雅!你到哪去了?”整理着服装仪容,雷夫·欧林吉与领带奋战着,谭雅·尼尔森看不过去熟练的替他打着。
“在地下室处理些事情。”简短的回答,谭雅知道在这栋屋子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逃不过雷夫·欧林吉的眼睛,所以她选择诚实回答,事实上也没什么好隐瞒,果然,雷夫只是点点头,他知道她绑架了那个叫派瑞斯·威勒的年轻人,虽然不清楚她想做什么,全雷夫对她十分信任,相信她不会出卖他。
“你呢?赶着出去?”顺手梳理了雷夫·欧林吉灰色的头发,谭雅·尼尔林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安的感觉重压在心口。
如果可以,她很希望雷夫别离开,他们已经赚够了足以挥霍好几辈子的钱财,实在不必继续过着这种提心吊胆,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你忘了‘胖子老麦’的约会?那个死胖子打算将所有生意全都交给我,为的就是寻求我的保护,好让他能跟家人平安地离开纽约,离开美国,哈哈哈哈……这个死胖子也有今天!”得意的笑着,雷夫·欧林吉在这场战役中大获全胜,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轻松的拿下整个纽约的毒品生产,将来,还有谁能与他的势力抗衡?
“你不会真的任由麦克·鲍恩离开吧?”忍不住皱起细眉,替雷夫·欧林吉扣着扣子的手不由得一僵,谭雅·尼尔森不敢抬头,不知道为何,她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但是她又不希望雷夫察觉,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肯定不会听从她的意见。
“当然不!我约了莱克丝一块儿去,你不晓得她的语气多兴奋,那个女人简直是头野兽,她肯定会扑上前去咬断那个死胖子的喉咙。”又是另一阵得意的笑声,雷夫·欧要吉已经等不及想看“胖子老麦”遇上亚历桑德时的画面了,他只期待亚历桑德别让他死得太轻松。
“雷夫……”欲言又止,谭雅·尼尔森难掩忧心,她觉得雷夫·欧林吉实在太过沉迷于胜利的喜悦当中,已经忽略了周遭的危险,亚历桑德不是他驯养的小猫、小狗,他是头嗜血的野兽,跟这样的人合作,太过大胆只会替自己招致不幸。
“放心!等收拾了‘胖子老麦’之后,我再来好好解决莱克丝,有钱,还怕收买不到她的命?”朗声笑着,雷夫·欧林吉领着一票弟兄离开。
凝视着远去的背影,谭雅·尼尔森咬了咬牙,她决定将计划付诸行动,等待杀手来暗杀亚历桑德?不如将任务交给桑提雅各,利用亚历桑德对他的爱恋,痛下杀手。
***
接听着电话,低头抄写着报案记录,莎曼莎翻了翻白眼,她实在不喜欢这份工作,但却又不得不认命的处理着,这些报案的市民,不是说不清楚,就是说得太清楚喜欢添油加醋,这样容易误导警方查案。
“这位小弟,请你说慢一点,你说命案现场在哪里?”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友善、甜美,莎曼莎实在很想朝那个死小鬼大吼,这些街头小痞子们,除了惹事生非之外,还会干些什么正事?发现三尸命案?她敢保证,肯定是这些小鬼们想闯空门,结果一头撞进那里……如果真有这个命案现场,而不是他们的恶作剧。
“怎么了?”倒了杯热咖啡走近,比尔知道这阵子所有人工作量增多,脾气自然变得有些差,尽量扮演体贴的老大哥,处处照看着这些后辈们。
“有小鬼报案,说在双榆木区发生命案,该死,他们别给我破坏现场!否则我就……”啜了一口热咖啡,莎曼莎瞧见比尔投赤来的目光后,吐了吐舌头,将那些诅咒的话语全都咽回肚子里。
“双榆木区?高级社区啊!去看看吧!”拍了拍莎曼莎的肩膀,比尔抄走了警车钥匙,不管再累,再忙,他们穿着这身制服,便要对得起臂上的徽章。
***
半转个身,扯动伤口的闷哼数声,桑提雅各艰难的爬了起来,呆坐在床上愣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身体的伤口全都在叫嚣着,分不清楚究意哪边更疼,更痛,浑身就快散开似的不听使唤,桑提雅各很庆幸自己没再被拷回轮椅上,事实上,也没这个必要了,他现在就是想多挪动两步都成问题。
“拜托,你可以的,别装死啊!”对着自己的长腿自言自语,桑提雅各捂着自己左肩侧的枪伤苦笑着,老天也真的太厚爱他了,都快变成破布一块了,他居然还没死,甚至睡上一觉后,气力一点一滴在慢慢恢复中。
“喂!动一下啊……”像是回应他的叫唤一般,脚趾头动了动,跟着小腿微微颤了一下,桑提雅各深吸一口气后,奋力的站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后又跌坐回床上,只是这一回他努力保持着清醒,他可以的,只要他站得起来,只要能让自己继续清醒,只要亚历桑德不在……桑提雅各唯一的念头便是逃命。
停了好一会儿之后,桑提雅各又一次努力的试图扶着墙站起,这一次的进展令他十分雀跃,桑提雅各可以沿着墙慢慢走进浴室里,泼了泼冷水让自己更清醒些,最后索性将自己冲洗一遍,冷水反而可以让疼痛减轻一些。
“莱……莱克斯?”小声的叫唤着,桑提雅各慢慢的沿着墙蹁到厨房里,他知道亚历桑德有在各个角落藏武器的习惯,除此之外,他饿坏了,他需要食物。
一点也不希望有人回答他,可是运气似科刚刚就用尽了,恐怖的高跟鞋踩地声走近,桑提雅各整个人浑身紧绷起来,叼着吐司面包不知该咽还是不该咽,他知道自己的状况,绝对禁不起亚历桑德另一场暴虐式的拳打脚踢,机警的左瞄右瞄,流理台上的切肉刀他够得着,想也不想的抄走藏在背后。
“你就是桑提雅各·威勒?”
站在门边的不是亚历桑德,而是另一个面孔死板的女人,桑提雅各忍不住的皱起俊眉,他一向很喜爱女性,可是近期内遇上的都像是他的恶梦,这样越发的凸显派瑞斯有多可爱,不论是长相不是个性。
“你是谁?”大方的拉了把椅子坐下,桑提雅各漾起一抹略显挑衅的坏笑,只要不是亚历桑德,他就天不怕地不怕,正是这份异于常人的自信,一直支持着桑提雅各撑下去,他绝不会倒下,最后的胜利肯定是他的,邪不胜正是铁律!
“你不需要管我是谁,我只想你帮我做一件事。”谭雅·尼尔林将录影带递给桑提雅各,后者一脸狐疑的打开观看,跟着脸色一变。
影像中,派瑞斯让人关在铁笼里,看得出来他还算平安,但是饱受惊吓,结结巴巴,断断续续的说着谭雅·尼尔森的要求。其实,要求非常简单,桑提雅各百分之一百的愿意配合,他比谁都更想杀死亚历桑德,这不是玩笑话,他已经杀过他一次,如果对方一直不死,这会是他一辈子的阴影。
不过,桑提雅各不喜欢这种被威胁的感受,尤其眼前这个女人,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动他宝贝弟弟,竟然还将他塞进铁笼里?
将影片倒了回去,一次又一次重看,谭雅·尼尔森虽然不明白桑提雅各究竟在干什么,但从他的神情来看,他是相信了派瑞斯真的在她手上。说了三个句子停顿一次,下一句换成两个句子停顿一次,在别人眼中来看就是普通的紧张结巴,可是对桑提雅各来说,这是暗号,是他跟派瑞斯两人相处了这么久,发展出来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暗号,这个女人要杀了他们俩,在任务完成之后。
“要我杀莱克斯,可以!……把派普带来还我!”平静的咬了口吐司面包,桑提雅各海蓝色的瞳孔燃烧着微微的怒火。
打了打手势,让随行的保镖去将派瑞斯押过来,谭雅·尼尔森一点也不意外桑提雅各会提出这个要求,这算是人之常情吧?谁都会希望在确认了自己亲人平安无事后才继续谈判。
况且,谭雅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让威勒兄弟两人死在一块儿,这算是她对他们最大的仁慈了,所以她一点也不介意桑提雅各这个要求,相反的,就算他不提起,她还是会将派瑞斯带来给他,不管从客观,主观哪个条件来看,她都不认为威勒兄弟俩有本事逃过一死。
沉默的坐在椅子上啃着吐司面包,桑提雅各开始运作,以他的身体状况,确实没有什么反抗的条件,他必须为派瑞斯设想好求生的计划。这栋房子有个该死的地下室,如果说派瑞斯够幸运,躲到那里去至少还能撑过一阵子,另外,除了倒霉受到他的连累的史宾奇夫妇之外,这个社区应该还有其他好奇心过重的人,要想办法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下意识的看了看窗外,桑提雅各难掩心中的泄气,这种高级社区的房子间隔都有些远,离他们最近的正是史宾奇夫妇,可惜他们已经不能再多做些什么了。瞧见桑提雅各的目光,谭雅·尼尔森也看向史宾奇夫妇的住宅,很漂亮的白色房子,只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在这种时刻,他们家的大门竟然是半掩着?
谭雅招了招手,指示一名保镖前去查看,她不希望横生枝节。雷夫·欧林吉真的太过大意了,这段日子与麦克·鲍因的争夺战,他完全处在上风,得意让他的警觉性降低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亚历桑德的躲藏地,他居然没有派任何人盯哨?要是亚历桑德在这里计划些什么,只怕雷夫会让他杀得措手不及。
谭雅·尼尔森皱紧细眉,她的忧心果然是正确的,她必须为雷夫设想好这一切,而且还得瞒过那个正在自鸣得意的男人,既然她选择了要当他背后的女人,那么,她就必须安静、低调的处理好这些事情。
一举一动都受到严密监控,桑提雅各光是站起来,走到冰箱前取罐冰水,都让谭雅·尼尔森的保镖神经紧张,眼角余光瞄了瞄那些彪形大汉,他们再怎么努力也掩饰不了内心的害怕。
这份恐惧自然不是因为自己,他们害怕的对象是亚历桑德,这对桑提雅各十分有利,只要让这些人误以为自己跟亚历桑德一样变态,那他就能利用他们的畏惧感,替派瑞斯争取到更多逃生的机会。
“我想,你来之前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是警察,因为你的威胁而杀了莱克斯,这样我会很麻烦的,所以……我想知道,你还能提供哪些安排?”挂起一抹邪气的笑脸,桑提雅各虽然现在的模样看起来一团糟,可是气势仍然十分吓唬人,毕竟,他在调派至纽约的警局前,曾在新墨西哥受过训,并且潜入恐怖组织里当卧底,多少学习了一些他们在越是逆境中越要活下去的韧性。
“你很有信心能杀死她?”谭雅·尼尔森很好奇的看着桑提雅各,看来,她的情报还是有误,这两个一点都不像是情侣关系,她在桑提雅各身上,根本找不到任何对亚历桑德的爱意,说是鄙视会更接近。
“我已经杀过他一次了!他了杀过我一次……”摊了摊手,桑提雅各不需要强调,他渐身上下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那些保镖们神情紧张的盯着这名消瘦的金发青年,很难想象面对亚历桑德那种级数的恐怖分子,究竟是怎样活下来的。
“只要你能杀了莱克丝·诺门,我们就有办法送你们离开纽约,甚至美国。”平静的回答,谭雅·尼尔森不觉得自己在说谎,死亡,也是项选择。
***
隐密的货仓,“胖子老麦”有些不舍依恋的看着这个私人货仓,他的事业版图就是从这个私人飞机用的小货仓开始,没想到也从这里结束。
“你说的交易,就是这个货仓?”带着点嘲讽的口气,雷夫·欧林吉不可一世的慢慢走近,他与麦克·鲍恩两人的际遇天差地别,曾经“胖子老麦”高高在上,而“闪电雷夫”则是那个挣扎着求生存的人,谁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两人的情景完全对调,如今几乎整个纽约的黑帮全落入雷夫·欧林吉的手里。
“这里是我的发迹地,对我而言有特别的意义,PDA里的资料才是你想要的东西,买家,卖家还有一切相关的资讯,未来……市场就是你的了。”轻轻一叹,麦克·鲍恩觉得自己一瞬间老了数十岁,当PDA交到雷夫·欧林吉手上时,就已经注定了他一败涂地的命运了,没想到面对亚历桑德一时的大意,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微笑,雷夫·欧林吉顺手将PDA扔给自己的保镖,以今时今日的情况来说,有没有这份资料,已经没有多大分别了,“胖子老麦”一旦跨台,那些还想继续生意的买家、卖家自然都会与雷夫·欧林吉联络,差别只是时间早晚而己。
“别说我不够义气,有船会带你离开美国,到时你想到哪个小岛养老,是你自己的选择。”呶了呶嘴,雷夫·欧林吉示意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这是他准备送麦克·鲍恩一家上路的工具。
“胖子老麦”看了雷夫·欧林吉一眼,他多少有些意识到,也许对方不会这样放过他,只是他已经失去了一切,就连曾经对他忠心不二的属下们也一个一个离开,现在的心境就像是一个穷途末路的老头,如果他的死亡能换得家人的平安?麦克·鲍恩牙一咬,迈开大无畏的步伐,坐上车去。
黑色的轿车发动,向前行驶了一会儿停下,一名穿着黑色西装司机打扮的高瘦青年慢慢的走回,鲜红的双唇与他的外貌极不相称,雷夫·欧林吉心跳莫名的加快,他确实是要亚历桑德埋伏在附近,并且杀死麦克·鲍恩,但是他没料想到,亚历桑德竟然就躲藏在车里?他的车里?这更加深了雷夫想要他死的念头,,正像谭雅·尼尔森担忧的一样,亚历桑德确实不能留下。
两人之间还有些距离,雷夫·欧林吉仗着自己身旁全是保镖,一点也不担心亚历桑德会对他不利,在他眼中来看,亚历桑德不就是一个比较凶悍残忍的女人而己,外头的传言将他过分神话了。
面带着性感迷人的微笑,亚历桑德很擅长利用自己中性的特色,营造出一种让人情不自禁的气氛。
当所有人全都愣愣的呆望着他时,便是毒蜘蛛使出致命一击的一刻,从亮出枪,至雷夫·欧林吉突然醒觉想要闪躲,最后子弹无情穿过他的额头,所有事情仅仅转瞬间,直到血腥味飘散,亚历桑德依旧挂着性感迷人的笑容站在那些保镖身前,那些男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孩们……时候到了!”低沉沙哑的嗓音宣判着这些人的死期,亚历桑德最爱的血腥屠杀开始。
***
被强押进一栋整理的十分奢华的房子里,派瑞斯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完全弄不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是死期,他希望自己能表现的更勇敢一些。
“派普!”熟悉的嗓音传进耳里,派瑞斯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就让人一把抱进怀里,那个力道紧得他快要窒息,可是那个体温气息全让派瑞斯留恋不己,本能反应的回抱对方,紧紧的依偎着。
“人你见到了,可以说出你的暗杀计划吗?”冷冷的看着威勒兄弟上演一出深情相拥的戏码,谭雅·尼尔森嗤之以鼻,她一点也不相信兄弟感情会这么深厚,只不过念在他们快要死了,所以发发慈悲心的让他们继续温存一会儿。
“计划?面对莱克斯,你什么计划都行不通!”冷笑数声,桑提雅各将派瑞斯拉往身后,虽然舍不得放开手,但是现在情况不允许,派瑞斯的安危才是他最关心的。
“没有计划?”谭雅·尼尔森忍不住的吼了一句,这些男人们究竟在搞什么?雷夫·欧林吉是这样,结果桑提雅各也是这样,太过胡来了!面对亚历桑德,怎么能够没有计划?尤其是桑提雅各,他已经杀过对方一次了,知道那人的可怕程度,如果不死,他会怎样的复仇?实在太胡来了!
正当桑提雅各还想继续鬼扯时,谭雅·尼尔森注意到了窗外一闪而过,红蓝相间的车灯,赶紧使了使眼色,一众保镖推着桑提雅各及派瑞斯两人躲进地下室里。
拉拉扯扯间,桑提雅各将藏在身后的切肉刀悄悄递给派瑞斯防身,后者先是惊愕的瞪大眼,随后机警的藏进衣服里,他相信桑提雅各能够解决这个状况,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护自己,绝不能拖累他。事实上,只要待在桑提雅各身旁,看着他略带邪气的自信笑脸,派瑞斯就觉得自己莫名的安心,也跟着信心大增。
“隔壁住了些什么人?”压低音量,谭雅·尼尔森从透气窗往外瞧,就看见几辆警车停在邻宅门前,好几名警察张望了许久走入那扇一直半掩着的大门。
“好心人……可是全让莱克斯杀了。”同样皱了皱俊眉,一想起意外被连累的史宾奇一家,桑提雅各难掩心中的难过。
“杀了?那……是谁报的警?”倒吸一口冷气,谭雅·尼尔森就知道亚历桑德是如此的丧心病狂,她的忧心果然是正确的。
继续观察着邻宅的动静,她多少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当雷夫·欧林吉派个街头小痞子来运送快递时,她就觉得不妥当,那些小鬼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八在看见史宾奇家一直没有人迹,所以想要闯空门行窃,就那么刚好撞进命案现场。
一名保镖扬声提醒众人,几名警察似乎发现了什么,开始不断利用无线电通报着,而其中一名高壮得像堵铁墙般的警察,这么巧的走向他们这里,桑提雅各和派瑞斯两人互看一眼,他们的机会来了,那个德州大汉比尔·安德森正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他们,也许只是为了问话吗?但是对于被关着的威勒兄弟俩,比尔的每一步都让他们燃起无限希望。
“抱歉!有人在吗?”推开门,比尔狐疑的走了进来,屋内的桌椅摆设,像是刚刚还有人在,突然间消失的一干二净,而大门竟然还没有上锁?如果邻宅发生命案,他担心这里也遭到毒手。神情戒备的掏出枪,小心翼翼的走向地下室的门,邻宅的三具尸体全被丢弃在地下室里,他希望这里不会有另外一家人。
“比尔,出大事了!”莎曼莎急急忙忙的跟了进来,在她利用无线电通报时警局也回传了一份新的资料。
雷夫·欧林吉与麦克·鲍恩都死了,现在还查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但是在小货仓那里确确实实发生过一场大屠杀,没有留下半个活口,看那些人头骨全碎的死状,警方怀疑是亚历桑德·诺门的杰作。
躲藏在地下室里,谭雅·尼尔森面色惨白的听着上头比尔及莎曼莎的小声交谈,她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而且来得这样快?
浑身颤抖不己,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前一秒钟,雷夫·欧林吉还意气风发的准备去羞辱麦克·鲍恩,后一秒钟,他们两人全都让亚历桑德夺去了性命?谭雅·尼尔森不断的颤抖着,是气愤、害怕,她说什么也不能接受失去雷夫·欧林吉的事实,燃烧着怒火的泛红眼眶死命的狠瞪着桑提雅各,如果亚历桑德害她失去她最心爱的人,那她也要夺走亚历桑德的一切。
突然间,楼上传来一连串的枪声,警方似乎让人杀得措手不仅,可以听见不少人倒地,受伤的哀叫声……
桑提雅各的脸色跟着一白,他第一个念头便是亚历桑德回来了,不管刚刚他们提起的事件是多久之前发生的,他绝对相信,亚历桑德有那个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回来。
楼上发生枪战的同时,谭雅·尼尔森利用这个机会发难,她要杀了桑提雅各,让那个丧心病狂的恐怖份子后悔一辈子,只是她太过注意那名高瘦的小警察,完全忽略了站在他身旁的另一名金发年轻人。
一直很认真盯着她的派瑞斯,瞧见她的神情变化,在谭雅·尼尔林还没来得及举起枪时,拔出切肉刀狠狠的在她手背上划出一道伤口!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地下室的众人,包括派瑞斯自己。那一刀虽然不见得有多在威力,但却替桑提雅各嫌得先机,身手敏捷的抢过谭雅手中的枪,跟着就是一阵精准无比的射击,那些来不及反应的保镖们纷纷捂着中枪的腿倒地不起。
“不……”大势己去的谭雅·尼尔森发疯的扑向威勒兄弟,桑提雅各紧急的将派瑞斯拉往自己的身后,理智告诉他不能杀害眼前的女人,他不能这么做。
可是亚历桑德却可以,听见地下室传出枪声后,正好撂倒那些警察,打算再上演一次残忍屠杀的亚历桑德,担心桑提雅各的安危,只好放过那些警察,想也不想的冲下楼,跟着开枪打死谭雅·尼尔森,鲜血溅得威勒兄弟俩一头一脸。
“派普,趴下!”想也不想的推倒派瑞斯,桑提雅各发狠的朝着亚历桑德开了数枪,对方先是惊愕,随后立即反击,枪声过后,两人同时倒下。
“桑提!”惶恐的爬回桑提雅各的身旁,派瑞斯脱下外套按住正不断冒血的伤口。
“快……快走,我不确定……他死了没?”又咳出一大口血,桑提雅各只觉得浑身疼痛,他妈的又挨子弹了,原来电影当中两个人面对面互射还不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啊!是哪个混蛋这样误导他?
说什么也不可能扔下桑提雅各不管,派瑞斯颤抖着手拾起跌落在地上的切肉刀,鼓起勇气走近亚历桑德,这个貌似女人的恐怖份子瞪大眼睛倒在血泊里,额头上一个焦黑的大洞,这一回,他不可能再有机会清醒了。
“没一了!没事了……他真的死了……”全身虚脱的跪倒在地,派瑞斯艰难的爬回到桑提雅各身旁,小心翼翼的让对方枕在他的大腿上,使劲的按着仍在冒血的伤口。
“老天……终于结束了!派普,下回你要来救我时,麻烦英雄当的彻底一些……”放松心情,桑提雅各虚弱的取笑几句后,黑暗又一次吞噬了他的意识。
碰碰,碰碰的脚步声传来,捂着肩伤的比尔冲下地下室,跟着大声叫唤,求援。他们终于救回了自己的好伙伴,救回了狼狈的一团糟,破布似的威勒兄弟。
***
加护病房内,桑提雅各不怎么安稳的仍在昏睡,心电图、呼吸器正常的运作着,派瑞斯抿了抿薄唇,漂亮的脸孔定满了忧心。
“嘿……你该去休息的!”撑着拐杖,莎曼莎吃力的走到派瑞斯身旁。
透过玻璃窗观察着桑提雅各,太过消瘦,脸上、身上到处是瘀表,害她都有点不认得他了。
“我想留在这里陪他,桑提一直睡不安稳,我想他清醒的时候,能够第一眼看到我……”固执的不肯离开,派瑞斯分不清自己是想保护桑提雅各,还是他其实才是那个寻求保护的人,他只知道,视线中找寻不到那个身影,会让他极度不安。
“桑提很幸运,有你在这里支持他。”拍了拍派瑞斯肩膀,莎曼莎知道桑提雅各未来的路会有多辛苦,手臂上的针孔说明了他将有一段不轻松的戒断疗程,她是真心的认为桑提雅各很幸运,因为不管过程再苦,派瑞斯一定会陪在他身旁。
“嗯……我会一直陪着桑提,永远,永远在一起……”

第五章 ?Acheron整理合集? http://death19.com

咯啦咯拉作响,派瑞斯艰难的扭开门锁,半扶半拖的将桑提雅各拎回家中,真是没想到啊!两人的身高相差不多,桑提雅各又因为住院的关系,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结果这家伙还是一样那么重,整个人倚靠在派瑞斯的身上时,差点没将这名亮金色乱发的年轻人给拖倒。
“啊……我亲爱的家啊……好想念这张沙发。”重重的栽进沙发里,桑提雅各舒服地呻吟一句。
枪伤]瘀伤总之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桑提雅各先是躺在医院里好几天,接厦,就是要命的药物勒戒,刚开始戒断症状出现时,桑提雅各还以为自己死定了,高纯度的海洛因让他很快就上瘾,而且难以戒除,原本就已经不够健康的身体,更是禁不起又一轮的折腾。
被软禁在加护病房时,有好几次因为实在太痛苦,桑提雅各几乎已经打算放弃了,可是瞧见派瑞斯关心又坚定的眼神,桑提雅各咬着牙也要硬撑下去,他不能在经历过这些磨难之后,还将好不容易得回来的幸福,亲手往外推出去。
看了看赖在沙发上装死的桑提雅各,派瑞斯摇头苦笑,走回门边将行李拖进屋里,并且仔细小心的锁好门。
这段日子陪着桑提雅各在医院勒戒,派瑞斯更加认识这个男人,也许旁人会说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很破坏形象,可是派瑞斯却觉得正好相反,桑提雅各是个真真实实、有血有肉的人,他也有脆弱的时候,他也有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派瑞斯很开心自己是他伸出手,想要求援持对象。
“桑提!你要不要到床上躺一躺?”边忙着整理行李,派瑞斯一边好奇的询问。他现在对桑提雅各的一举一动都很神经质,医生说勒戒的成效非常好,但是海洛因是个可怕的毒品,即使你已经成功的不再依赖它,便心理却很难真正的摆脱它,所以,桑提雅各的身体或许已经不再渴求海洛因,但仍然需要坚定的意志来拒绝它的诱惑。
“派瑞斯……我很好,你不要老将我当成病人!医生也说了,只要不做出那种‘追歹徒狂跑六条街’的白痴举动,我会复原的箱当良好。”头枕在沙发扶手上看着派瑞斯忙进忙出,桑提雅各嘴角忍不住的勾了起来。
他的公寓肯定被打扫过,只是这种打扫方式,你不会觉得有用,所谓的整理房子,不是将客厅地板上的书籍从这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就算是了,更不是不使用就代表它会保持清洁,看来,他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派瑞斯还没将这间公寓炸毁,而他也有本事照顾自己了,至少……派瑞斯还没饿死,还四肢健全的活着。
清楚的捕捉到桑提雅各眼神中的笑意,派瑞斯绷紧俊脸,这一阵子两人朝夕相处,不离不弃,他们已经发展出一套不需言语就能沟通的方式了,很多话不需要明说,彼此心里头就能明白,就像现在这样,派瑞斯很清楚的知道,桑提雅各是在取笑他的生活白痴度。
虽然心里很不服气,偏偏又找不出反驳的话,派瑞斯甚至还因为忘记倒垃圾,结果在家里喂养出一只油油、肥肥的巨大蟑螂,那也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要杀死那只恶心的生物,需要这么费劲,最后他竟然还失败了,只能瞧着那只油油、肥肥的巨大蟑螂拍动翅膀得意的自他眼前飞离。
“到床上躺着吧!刚刚是谁说头在晕的?”不想真的和桑提雅各讨论“打扫房子”这件事,派瑞斯揪起对方的衣领,不由分说的拖着人回卧房,一见到那张大床,桑提雅各兴奋的扑了上去,又是舒服的连连呻吟数声,他实在太想念这一切了,紧紧的抱着派瑞斯的枕头嗅了嗅,让人安心的气味。
“喂!你别这样啊!”紧张的盯着桑提雅各,派瑞斯很担心这样过度的震荡又会引起前者的不适。
直勾勾的回头望着派瑞斯,桑提雅各脸上挂起了一抹略显邪气的笑脸,这个笨蛋难道不明白,他刚刚只是在装病?如果不这样,派瑞斯怎么会傻呼呼的当他的“人肉拐仗”,又怎么可以趁机毛手毛脚,派瑞斯这个只会念书的家伙,真是笨呐!
“派普……你真是嫩到不可思议啊……”眼看着对方想要离开房间,桑提雅各机灵的捉住他的手腕将人拽回,跟着轻轻的自他薄唇上啄了一口,派瑞斯浑身一僵的愣在当场,不知该离开,还是该继续下去。
舌尖轻轻的互相勾勒、追逐,原本是玩笑性质的轻吻,变得越来越火热,两人一呼一吸瞬间变得急促,本来还有些苍白的脸色,因为兴奋而泛起一抹红霞,耳根发烫。
“呵呵呵……派瑞斯,你接吻的技巧还是这么蹩脚啊!”脸上挂满得逞似的笑脸,桑提雅各漂亮的深蓝色眼珠闪耀着诱惑人心的光芒,他在医院待了多久,他就禁欲了多久,拜托……该说自从和派瑞斯同居之后,他就开始过起苦行僧的生活了,现在难得有机会可以解放一下,怎么可以轻易放过?
桑提雅各相信派瑞斯同样也有这个念头,看那个家伙呼吸也不大正常,耳根红成那个模样,果然是功能正常的年轻人啊!
“你,你说谁技巧蹩脚啊?”有点不服所了,派瑞斯像是想证明什么似的自己凑上前去,在这方面经验值明显高过派瑞斯许多的桑提雅各,三两下就吻得对方眼神迷茫,呼吸困难,最后不是因为桑提雅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勉强的停下手放过他。
“派瑞斯……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嗅了嗅四周,桑提雅各确定自己闻到了什么不寻常的气味,经过了亚历桑德变态的洗礼之后,他现在警觉性更高,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神情紧张,戒备起来
“啊……我在煮你的燕麦粥!”惊叫一声,派瑞斯推开桑提雅各冲进厨房关火,跟着再嗯嗯啊啊的哀叫着,将滚汤、半焦的燕麦粥端进卧室里。
看了一眼那实在不像燕麦粥的燕麦粥,桑提雅各干笑两声将它摆在床旁的茶几上,他是不打算去吃啦!但是也没残忍到直接在派瑞斯面前否决那碗燕麦粥。
“你不吃吗?”有点失望,派瑞斯一直觉得自己可以肩负起照顾好桑提雅各的任务,现在看来,有心与有能力真的没有正比这一回事。
“还在冒烟,放在那里等它凉!……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做!”伸手一圈,又将派瑞斯拉了回来,比起燕平等粥,眼前这名拥有漂亮五官,亮金色乱发的年轻人,更能引起桑提雅各的食欲啊!
舔了舔薄唇,桑提雅各的眼神、肢体语言充分的说明了他现在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派瑞斯的一颗心莫名的鼓燥起来,好像应该会发生,而且期待着它发生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身体抑制不了的微微颤抖,心情紧张不己。
湿热的吻沿着薄唇到耳垂,慢慢滑至颈子、锁骨,不知道是谁推倒谁,总之威勒兄弟俩的最后终点便是那张大床,互相依偎着、抚摸着,四肢胡乱纠缠,既想解开自己的衣衫又想解开对方的衣衫。
深吻持续的在发热发烫,桑提雅各熟练的探手进派瑞斯上衣内侵掠挑逗,后者随着他的各个动作,难以抗拒似的发出些微呻吟,压抑但性感,不想太早放弃反击,派瑞斯想挣脱,反而让桑提雅各逮到空档牢牢制服住,然后……该死的电话铃声响起……
“别理他!有答录机!”咬着派瑞斯的唇瓣,桑提雅各轻柔、低沉的说着。看着对方眼神中即使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对准的焦距,桑提雅各低声的轻笑着,读了那么多书的派瑞斯,有时真的嫩得不可思议,要他乖乖的臣服可是易如反掌啊!
扯开派瑞斯的上衣,桑提雅各伏在他身上轻轻的啃咬,舔弄着,每一次都像角电般的刺激,让前者连连吸气轻颤不己,电话答录机开始运作着。
“桑提!……派普!我是提姆!你们都不在吗?……我有要紧的事情要找你们,听到留言后请跟我联络,事情真的很紧急!……我的电话是……”
一听见是他们的父亲,提姆·威勒拨来的电话,派瑞斯整个人炸开似的瞬间清醒,肾上腺素激增的一把将桑提雅各推开,衣衫不整的冲到客厅里就想接听电话,可惜被自己的裤子绊子一跤,哀哀叫的挣扎着爬起,好不容易拿听筒时,提姆·威勒已经挂断电话。
盯着话筒发傻,派瑞斯仍然呼吸不大顺畅,耳根泛红,浑身发烫,这会不会是上帝的旨意?一连两次都是老威勒的电话制止了他们兄弟俩伯越轨行为,派瑞斯害怕不己的走回卧室里,有些不敢面对桑提雅各,这样的欲望不正常吧?即使他想要,桑提雅各也想要,但仍然不被祝福与承认吧?
看见桑提雅各拧起的俊眉,还有那意外严肃的神情,派瑞斯一颗心跌进谷底,也许,桑提雅各刚刚只是一时昏头了才会差一点做出那种事情,现在他们清醒了,自己的身份自然得退回到“弟弟”上头,不知为何,派瑞斯有点气闷,不管自己承不承认,打从一开始,他就不想只是个“弟弟”啊……
“桑提……”害怕对方会说出什么拒绝的话语,派瑞斯有些像等待被宣判死刑的哭丧着脸,可能在感情方面他不怎么开窍,只是一旦认定了,他就死心眼的认定了。
“派普……你煮的燕麦粥……好恶心!”桑提雅各表情痛苦的吐出这段话,趁着派瑞斯去接听电话时,他尝试性的咽了一口,老天……那味道真是无法形容,他想。
“……桑提雅各,你去死好了!”
※※※※
躺在床上翻看着汽车杂志,桑提雅各懒散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眼睛,瞄着客厅里仍不死心,继续拨打电话的派瑞斯,自从下午接到提姆·威勒的电话之后,他已经试着回拨一个下午了,可是老威勒像是在恶整他们兄弟俩一样,电话才挂上后,就马上切入语音信箱,拨打了一个下午仍然联络不上人。
“派瑞斯……如果真有紧急情况,老威勒会再打来的!你一直拨,一直拨还是没有用,先睡吧!”又一个哈欠,才刚吞了几颗医生叮咛再叮咛的药丸,没想到药效发作的这么快,桑提雅各的意识再怎么挣扎都无法保持清醒,派瑞斯长叹了口气,乖乖的爬上床躺在他身边,睽违己久的温热气息,让派瑞斯同样的快速进入美梦中。
时针、分钟一格一格往前爬,原本宁静的夜晚,突然在桑提雅各轻哼,低吟声中被打扰了,几下不安的翻动,终于摆脱了恶梦坐起,喘息不己的冒出一身冷汗。
“桑提?”跟着惊醒,派瑞斯立刻亮起床头灯,桑提雅各过份苍白的脸色让他倒吸好几口冷气。自从成功戒了毒瘾之后,已经很少看见桑提雅各这么脆弱的模样,医生提醒过好几次了,他们需要注意的是桑提雅各的心理问题而不是生理,任何人遭遇了那样的凌虐折磨,总是得花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正常。
“对不起……吵醒你了……”虚弱的苦笑数声,桑提雅各扶着额头叹息,他应当是保护派瑞斯的人,结果现在反而需要对方给他支持依靠,桑提雅各对于自己的脆弱感到极度不安。
“做恶梦了?……你可以和我说的,说出来会舒服一点。”轻声的安慰着,派瑞斯已经不只一次这样陪着桑提雅各坐到天亮,就算这种情况在未来还会不断的发生,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就像他对上帝发过的誓言,永远陪在桑提雅各身旁。
“不是恶梦……”桑提雅各看赂派瑞斯的眼神有些飘渺,后者用力握紧他冰凉的手,确确实实让他感受到,自己会一直在他身旁。
“你还记得那份报告吗?”低声的说着,桑提雅各相信派瑞斯明白他说的是哪份报告,果然后者立即点头,会让威勒兄弟俩如此在意的,自然是那份HIV的检验报告。
“因为你有非自愿性的毒品静脉注射经历,所以医院才替你做了关于人类免疫缺乏病毒的检验,报告不是呈现阴性吗?没事的,真的没事的!”派瑞斯希望自己的医学背景能更具有说服性,至少,能安抚桑提雅各忧郁的情绪。
“傻瓜……”仍然陷入阴郁的情绪中,桑提雅各真正害怕的反而不是这件事。
“我说的没错啊!”有些天真,有些捍卫自己专业的回答,一提及关于医学方面的事情,派瑞斯是绝不可能退让的。
“传染途径又不是只有毒品的静脉注射……”
“我当然知道啊!还能经由胎盘、哺育动作,由受感染的母体传染给新生儿,另外还可以经由直接接触粘膜组织,也就是各式性行为……”说到这里,派瑞斯倒吸了好几口冷气禁声,不知该做何反应的瞪着桑提雅各,后者一脸苦笑,他当初被送入医院急救时浑身是伤,已经分不清是什么造成的,再加上他自己没有记忆,所以根本不知道亚历桑德究意对他做过了些什么?
“我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桑提雅各的话还没说完完,派瑞斯发狠似的一口吻上,虽然技巧仍然有待加强,但已经不那么青涩、蹩脚了。
“不记得最好,那种记忆不要也罢,你只要记得我就行了,我只要你记住我!”派瑞斯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停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耳根又一次泛红,这算是变相的邀请吧?
他竟然这么大胆的脱口而出?看着桑提雅各似笑非笑的神情,派瑞斯困窘的想找个地洞将自己活埋了。
“派普,我是真的想要你,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如果你不喜欢、不想要,我们还可以趁着没做错事之前,退回到安全的界线内。”眼神一变,桑提雅各承认自己确实有点自私,想借由派瑞斯来摆脱那个不知道有没有发生过的恶梦,只是在他顺应欲望之前,他还有理智让派瑞斯选择,他还可以继续将他视作“宝贝弟弟”,即使会很痛苦,他也会努力的让自己适应。
没有回答,派瑞斯咬了咬薄唇,冲到客厅里拨掉电话线,气息有些紊乱的回到卧室里,他的回答已经十分明白了……
***
嘀嘀,嘀嘀,床上的闹铃称职的扯着嗓子直响,虽然桑提雅各暂放长假,不需要回警局报到,但是派瑞斯仍然是作习正常的学生,并且这一段时间为了照顾桑提雅各,已经翘掉太多堂重要的课程,他得把握时机加紧补课。
“好吵啊……”闷在薄被里,桑提雅各模糊不清的抱怨着,闹铃响了半天却没有人去关,气愤的半探出头来,捉住闹铃朝墙壁狠扔去,终于,世界又一次安静了。心满意足的呻吟两声,桑提雅各略伸了伸懒腰,半转身体,轻触自己手臂的发热源让他好奇的些微睁开眼睛……光裸的白皙背脊还有凌乱的亮金色头发,桑提雅各的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
愉快的将对方搂进怀里,得寸进尺似的啃咬着拥有细嫩皮肤的颈子及肩膀。
“不要闹了……我还想睡……都说不要闹了!桑提!”被骚扰的忍不住火起,派瑞斯翻身起来就想推开桑提雅各,他这位共享血缘的哥哥睡相一直都很差劲,总是又咬又啃的把别人吵醒。
“你的闹铃。”懒散的躺在床上,桑提雅各伸出手指了指墙角,可怜的全新闹铃就这样支离破碎的躺在地板上,派瑞斯望着它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吓的看了看自己的腕表,天杀的他又迟到了!
“该死!你为什么不叫我!”凶狠的瞪了桑提雅各一眼,派瑞斯虽然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为什么总是能晚睡又早起,还能保持在亢奋状态中,不过既然他有这项功能,当然要好好地运用并且帮助自己的弟弟嘛!
派瑞斯气急败坏的跃下床,跟着闷哼数声后跌在地板上,这下好了,他觉得自己跟那只闹铃一样,浑身骨头全散开了。
“怎么了?你不好吧?”趴在床上探出头,桑提雅各一脸关心,但是眼神写满了得逞似的笑意,搭配上那个五官,即欠揍又令人生厌。
“好你的头啦?要不然你来试试?可恶!”哼哼唧唧了半天,派瑞斯还是爬不起来,虽然他多少也有心理准备,毕竟医学系的高材生不是当假的,但是真实情况还是远超过他的想象,尤其面对花招百出又疯狂的桑提雅各,他就算有十条命民不够对方折腾。
“喂,我是病人耶!”佯装可怜的扁扁嘴,桑提雅各摆出一脸委屈的模样,这可是派瑞斯提出的方法哦!让他藉由这个经验来忘却先前的噩梦,他觉得挺有效的啊!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昨晚美妙的滋味,意犹末尽。
“去你的病人啦,你哪点像病人?”气愤的将枕头扔到桑提雅各脸上,派瑞斯有种让人拐了的不爽,吃力的爬了起来晃进浴室里,这个仇他一定要用力的讨回来。
“派瑞斯,要昏倒先喊一声啊!这样我才知道要救你!”低声的取笑着,桑提雅各很满意地听到对方自浴室传出一连串模糊但粗鄙的脏话,看来,他的宝贝弟弟越来越像正常人了啊!
随意的捡拾起跌落一地的衣裤,反正不管是他的不是派瑞斯的,尺寸通通一样,懒散的穿着短裤像只幽灵似的飘进客厅,习惯性的半躺在沙发上,下意识的转换着频道,直到美艳的女主播影像映入眼中后才停下。
叭啦,叭啦,女主播在报着晨间新闻,很可惜的,在脑袋还没完全清醒,正常运作前,桑提雅各只懂得欣赏她的美色。另一头,派瑞斯罩了件浴袍也晃到客厅里,十分体贴得多带一支牙刷塞进桑提雅各嘴里,反正都迟到了,他也就不急着赶回学校,一想到这里,派瑞斯心底微微一叹,总感觉自己似乎被带坏得越来越堕落了啊!
"最新消息……大英博物馆埃及馆高级研究员……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人类起源馆……尸体被发现于……遗失的展览品为……疑犯提姆·威勒目前下落不明……"
看着女主播插播最新的新闻画面,地处纽约曼哈顿上西区的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意外热闹,威勒兄弟俩茫然的互看一眼,再瞄了瞄身后被拨了电话线的答录机,两人激动的喷出口白色泡沫,立刻冲进浴室里整理,真是该死,这回连考古考的不见天日的老威勒也出事了。
***
“派瑞斯,老威勒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专业上课!……如果晚点去打工时,要这么碰巧接到来自博物馆运来的尸体,你也别碰!你跟老威勒的关系会造成‘证据污染’懂吗?”坐在驾驶座上,桑提雅各不厌其烦的一直叮嘱着。
这阵子派瑞斯为了他的事情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他十分过意不去,好不容易出院了,他自然要肩负起哥哥的责任,像老威勒这件事,由他去操心即可,派瑞斯还是乖乖的去当他的好学生,尽可能将错过的课程补回来,桑提雅各可不相信海瑟·乔伊森教授有多好说话,她如果要down人,就算再怎么欣赏派瑞斯,还是会down掉他。
“我知道了……你呢?你确定身体吃得消?医生说你还得多静养一段时间……”仍然忧心不己的看着桑提雅各。派瑞斯知道戒毒最大的痛苦来自于心底的渴望,桑提雅各是个意志坚强的人,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来做心理治疗,摆脱这个恶梦,他不清楚以对方现在的状况,是不是还能分心来担忧他们的父亲,也就是目前被列为在沈中嫌疑犯的知名考古学家提姆·威勒。
“别担心我了!就算我想参与调查,警局也不准的,我的情况和你一样,身份特殊的关系,我也不能接触证据,否则就算查到了老威勒是无辜的,也不能证明他的清白啊!”搔了搔派瑞斯凌乱的亮金色头发,桑提雅各不知该安慰还是取笑对方,怎么有人会将自己的头发剪成被疯狗啃过的模样?更要命的是,你还不觉得它难看,只是,回家后大约还是会跟派瑞斯好好的详谈一番,看看怎么处理他那一头实在很乱的金发。
“你要回警局吗?”跃下车子,还是不怎么放心地回头询问,派瑞斯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总之,他不想那么快跟桑提雅各分开。
“嗯,晚上我来接你!”漾开个迷人笑脸,桑提雅各趁机将派瑞斯揪近,轻轻的吻了一口,反正待会儿被别人异样眼光逼问的不会是他,一点损失都没有。果然,就看见派瑞斯耳根泛红的快速跑进校园里,桑提雅各得意的大笑起来,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
“嘿!亲爱的,最近忙吗?”拎了两大盒甜甜圈走进纽约市警局,桑提雅各受到英雄式的欢呼,这个命大不死的小子,不仅平安的历劫归来,还顺利地解决了恐怖分子及纽约黑帮的问题,福大命大的令人又羡慕又嫉妒。
“喔!你出现的正是时候……”莎曼莎感激涕零地将桑提雅各手中的甜甜圈接走,跟着大方的分送至各个单位,警察辛勤的工作量,从来也没有因为放假、特殊日子而减少,在超进超量的工作压力下,吃是他们最正常、最直接的发泄了。
“拜托……莎米,你再吃下去,就塞不进婚纱了!”啧啧有声的猛摇头,桑提雅各扔出了个强烈的震撼弹,本来还吃得挺愉快的办公室瞬间一僵,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射向那外年轻、漂亮的女警身上,而当事人则双眼冒出火光,一副不将桑提雅各活活掐死,生吞活剥不甘心的狠样。
“莎米?你要结婚了?”刚走回办公室,正巧拿起糖霜甜甜圈的比尔,掩不住震惊的心情急问,其余人则不由自主地发出连串的爆笑声,在他们所有人眼中,莎曼莎·葛雷就跟桑提雅各·威勒或者约瑟夫·富勒一样,都是毛毛躁躁的年轻人,从来没人将她视作女性,尤其还跟婚姻二字扯上关系。
顾不得自己的形象,莎曼莎同样也狠瞪老大哥比尔一眼,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始终保持低调的缘故了,这帮弟兄们义气归义气,损起人的威力也是非同小可。
“威勒先生怎么知道葛雷小姐要结婚的秘密?”一向崇拜桑提雅各的约瑟夫,好奇的凑到他身旁打探,经过前一阵子的事件洗礼后,他对桑提雅各的爱慕之情已经不能用“崇拜”二字来形容,这小子快将他视作神了。
“谁叫我的心理咨询师是她的男友?想听不见这些小道消息都不可能……”撇撇嘴,桑提雅各摆出一副无辜受害者的模样,他虽然跟那名心理医师没什么交情可言,但是整间诊所上上下下的小护士们跟他的感情可是好得很,莎曼莎珠心理医师男友了解他的部分,恐怕还没有桑提雅各了解对方的多。
“你、这、个、混、蛋……”莎曼莎咬牙切齿,若不是考虑到桑提雅各才刚复原没多久,她真想当场给他来一记过肩摔。
“如果不想我继续‘泄露机密’,叫他快点签核通过,让我回来工作!”桑提雅各同样也压低音量皮笑肉不笑的威胁着。
他都不知道该感到幸运还是不幸,珍妮佛因为亚历桑德的事件,大受打击搬回华盛顿特区,而接手警局做心理咨询工作的,这么巧,竟然就是莎曼莎的那位神秘的心理医师男友。
桑提雅各原本以为对方很快就会同意他的状态能复职,至少,不会像珍妮佛一样那么大惊小怪,谁知道,那个男人跟他有仇似的,打死不肯签那张同意书,害得桑提雅各到会仍得按时回去接受心理咨询,他都开始觉得,自己原本没事的精神状态,快让那个神经质的心理医师搞疯了。
“桑提!如果医师认为你不适合工作,那你就继续休养一段日子,你之前不是不在抱怨工作太忙?……威胁莎米这点,就证明了她男友是对的,你真的还需要好好调整自己。”比尔语重心长,他当然希望桑提雅各回来,别的不说,光是他冲锋陷阵的那股拼劲,就很能带动其他人也跟着热血起来。
只不过站在老大哥及朋友立场,他知道桑提雅各经历了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磨难,不管得花多久时间等待,他只想他的小老弟平平安安,完完整整的回来。
“他分明跟我有仇!那个眼神太邪恶了!”狠狠的瞪了莎曼莎一眼,张牙舞爪的活像准备扑上前去将人撕个粉碎。
看着这两个办公室活宝的互动,老大哥比尔咬了口甜甜圈,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他开始有些了解莎曼莎男友对桑提雅各的敌意从何而来了,虽然说没有半分男女之情,可是桑提雅各的外型太有威胁性,再加上热情的个性,跟同样也喜好玩乐的莎曼莎两人时常这样你一言,我一句的唇枪舌剑,偶尔甚至会上演动手动脚的戏码,也难怪那位心理医师会担心,迟迟不肯让桑提雅各回到工作岗位上。
“你们两人别再闹了,莎米,你还有正经事要办!使了使眼色,比尔运用自己的威严终于使那两个家伙安静下来。”
看了看办公室内众人欲言又止的模样,桑提雅各百分之百的肯定,他们一定承办了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那件命案了,换言之,他的身份从一名休假中的警察变成嫌疑犯的相关人,下意识的抿了抿薄唇,他很想知道侦办的进展程度,偏偏又了解这是他最不该问的话题,气氛一时之间僵了下来。
“桑提雅各!你在这里干嘛?”熟悉的一声暴喝,小队长汤姆陪着副局长姬琳恩离开会议室,桑提雅各从来没想过,他竟然也有想念着一声暴喝的一天啊!
“送下午茶!”本能反应的漾开迷人笑脸,虽然明知那两个不苟言笑的家伙不可能买账,桑提雅各仍然习惯性的这样反映着。
“如果是想知道提姆·威勒先生的事情,你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任何你接触过的证据都将失去效力,到时就算真的能证明威勒先后的清白,也不能当成呈堂证物了!所以,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另外,让派瑞斯也别自找麻烦!”姬琳恩神情凝重的警告着。
这件事件真是烦得她一个头两个大,原本是件美好的事情,藉由大英博物馆及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合作来带动纽约的观光,谁知道竟然会发生监守自盗的命案?
虽然她不怎么相信那位知名的考古学家,也就是威勒兄弟档的父亲,提姆·威勒会抢劫杀人,但是听说遗失的是一只黄金打造的碑文,叫什么“复活之书”?光是听见黄金二字,她仿佛看见了杀人动机……
“我一句话都没说啊……”撇撇嘴,桑提雅各佯装可怜兮兮的模样,他是很想“关心”这个案件没错,但是身为警察的他,还是有这点常识存在,怎么每个人都这么不信任他?
“知道就好!来送下午茶是吗?我要一杯冰拿铁,汤姆你要什么?让这个小子去跑脚!”随便撂下这句话后,姬琳恩头一甩又回到她副局长办公室,其余人则有些惊讶的瞪着她的背影。
看来,他们这位顶头上司其实挺口硬心软,让桑提雅各在警局里跑跑脚,不是变相的允许他留下来继续“关心”?果然,那名顶着金棕相间乱发的年轻男子,有点傻气的笑了笑,他很开心有这么一群面恶心善的好伙伴啊!自己真是十分幸运!
***
低头快步离开海瑟教授的办公室,海瑟教授已经替派瑞斯安排好了接下来补足课程的课表,虽然繁重,但是派瑞斯反而有种安心的感觉,果然回到这里,才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
虽然回到校园后感到安心,但是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的那件命案,已经在课堂上传得沸沸扬扬,不需要多做说明,光是从嫌疑犯提姆·威勒的姓氏,以及他那极似派瑞斯学者般的气质,就能简单的推论出两人的关系。
原本就不习惯成为他人目光焦点的派瑞斯,这回不仅如此,背后的窃窃私语让他整日浑身不自在,放课钟声一响,派瑞斯不等其他人的招呼,快速的离开校园搭车到太平间。
“嘿!派瑞斯,好久不见!”
才刚跨进休息室,派瑞斯让躺在推车上偷闲的彼得·柯耶夫吓了好大一跳。
“呃……柯耶夫先生,好久不见……”干笑两声,派瑞斯还是很不习惯对方的这点小嗜好,躺在那张推车上,他怎么睡得着?
“今晚忙吗?需要我做些什么?”换下外套,派瑞斯前阵子也请了不少假,现在有种罪恶感,总觉得自己得加紧工作补偿。
“呃……你今晚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啥都别碰!清楚吗?”

第六章

小心翼翼的剪下女性死者的头发和指甲,派瑞斯安静的进行着例行工作,将这些证据一一的装进证物袋中,只是当他这么做的同时,注意力却远远的飘向另一具尸体身上。
彼得正和奥尼尔小声交谈着,看着上头附带的公文,感觉得出是必须立即处理的特急件,派瑞斯这种想看又不敢回头看,想听又不敢真的拉长耳朵偷听的模样,全都落入经验老道的奥尼尔及彼得眼中,那两人互看一眼,摇了摇头,并不是故意隐瞒派瑞斯,只是这个案子太特殊,他实在不适宜参与。
“喔!这样憋着很难过,派瑞斯拿着纸笔过来,奥尼尔口述,你记录!”彼得用力的拍了拍派瑞斯肩膀,这是他们能做的最大让步,在不让派瑞斯真正接触到尸体、证据的情况下,还能了解调查的进展。事实上,跟在奥尼尔身旁打杂,本来就是派瑞斯的份内工作,彼得一点都没有罪恶感,相反的,还认为自己颇有点小聪明。
看了不感兴趣的彼得及一脸很在乎的派瑞斯各一眼,奥尼尔最后妥协的点点头,同意派瑞斯站在一旁观察,后者感激的连忙拿好纸笔准备记录,这可能是他第一次如此全神贯注的工作着。
“死者是大英博物馆埃及馆的高级研究员,姓名叫卢·瑟路希,五十七岁……”奥尼尔翻看基本资料,他必须承认,这名叫卢·瑟路希的高级研究员,确实保养得不错,以这个年纪来看,他算是十分精壮,正是因为如此,他的死因才显得离奇。
“真是怪异,大英博物馆的研究员死在纽约?”搔了搔头,彼得来自俄国,在那里,研究员不怎么值钱,看看这位卢·瑟路希的衣着打抢,虽然有点单调古板,但是材质却很顶极,想必日子过得十分的好,这样一个人孤身走在纽约较为贫下的地区,怎么可能不发生事情?
“这是两馆的交流,他负责运送一批古埃及文物到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展出,顺便与这里的学者们交流。”平静的回答,奥尼尔本身在学术界也有些名气,很熟悉这样的生存方式。
“呃……那个……死因是什么?”呆站在一旁,派瑞斯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发言,但总忍不住扬声催促,他一点也不在乎这位卢·瑟路希到纽约干嘛?他只在乎提姆·威勒究竟有没有杀害他?
奥尼尔神情威严的看了派瑞斯一眼,后者抿了抿薄唇垂下头去,在这里奥尼尔想教导他的,不是什么精准的解剖过程,而是在面对与自己有关系的事件当中,是否还能保持冷静?就拿这个案件来说,除了解剖,了解死因之外,死者的人际关系、前因后果都是他们不能错漏的小细节。
“不过,死因肯定是头部遭到重击吧?瞧,头盖骨都凹陷了……”彼得在一旁插话,伸手指了指塌陷一大块的头颅,以他的经验来看,当然分辨不出凶器是什么,他相信就算是奥尼尔也看不出来,分别从好几个不同方向砸出大小不一的凹洞,应该不只一名凶手,拿了不只一样凶器杀人吧?当然,一切得在奥尼尔解剖过后才能明白。
“嗯,犯罪现场调查科的似乎搜回了许多馆藏,上头沾有血迹,到时候可以比对缺口……嗯,准备锅子和药剂……”端详了一会儿后,奥尼尔突然发号施令,派瑞斯及彼得两人忍不住的互看一眼,又煮?
“我怀疑……这根本是奥尼尔的嗜好之一……”帮忙搬着器皿,彼得朝着派瑞斯嘀嘀咕咕的抱怨几句,那名挂了副眼镜的资深法医,仅仅是厉了他们一眼,便让那两个年轻人噤声,继续低头忙着。
***
除了时下备受注目的博物馆命案之外,其实警局里繁锁的工作还是堆积如山,年头其他人忙进忙出而自己却闲得发慌,桑提雅各不知道自己该感到庆幸还是悲哀?
伸了伸懒腰,莎曼莎一脸疲惫的走回自己座位,要替博物馆那些不太擅长与活人打交道的研究员们做笔录,简直像是个不可能的任务,她以为自己能跟同样学者习性严重的派瑞斯相处的十分融洽,就误会自己可以胜任这份工作,没想到还是太过高估自己了啊!派瑞斯跟那些研究员相比,简直可以算是聒噪了。
“很累啊?”堆满诌媚的笑容,桑提雅各做作的跑去替莎曼莎按摩发酸的肩膀,然后趁机瞄了几眼推在桌面上的笔录,后者鬼精的连忙合上,气得桑提雅各又掐又捏痛得莎曼莎哇哇乱叫。
“哎哓!遗失的是……是什么图坦卡蒙的‘复活之书’,哇……黄金打造的!”大方翻看着笔录的约瑟夫,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这么没神经,叽叽喳喳全嚷出来,一旁认真听着的桑提雅各俊眉忍不住皱了起来。
“桑提,虽然这还不是正式的侦询,但是照例我还是得问一声,威勒先生有和你们联系过吗?”先是横了约瑟夫一眼,之后神情恢复严肃的询问着,比尔既然接手了这件案件,自然认真看待,不管嫌疑犯是不是他熟人的父亲,比尔都一视同仁的认真办案。
“老威勒有拨过电话,可是我们都没接到,之后就联络不到人了。”抿抿薄唇,桑提雅各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一晚,如果不是因为他跟派瑞斯……也许就能在第一时间里找到提姆·威勒,也用不着现在一颗心悬在那儿七上八下的十分不安。
“从表面上的证物、人证的指证,都对威勒先生很不利啊!”讨论的声量明显大了些,约瑟夫这个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的举动,让桑提雅各很感激。
不只是他,比尔、莎曼莎似乎刻意在他面前讨论着案情,一方面让桑提雅各能够在不破坏证物的情况下了解案情,又可以利用他的推理能力,在最短的时间里捉到真凶,还老威勒先生一个清白,前然,前提是提姆· 威勒真的是无辜的才行。
“是啊!那些视作凶器的展览品上都有威勒先生的指纹,而那个什么‘复活之书’的黄金碑文听说价值连城,媒体都将案件归类为监守自盗……”说了一半,莎曼莎自觉失言的立刻闭上嘴,只见桑提雅各仍然皱紧俊眉,神情越来越严肃,大有一种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肃杀感。
“有什么遗漏?”比尔低声询问,他对桑提雅各是可以将生命交托给对方的信任,他相信桑提雅各在这个案件上,绝对不会偏颇,他就是这样一名正直的警察。
“看看这些展览品,如果你认为老威勒会拿起这些东西往人的头上敲下去?那你显然太不了解老威勒了,他可是那种情愿和你徒手肉搏,打得浑身血淋淋还不见得能得胜,但是绝不可能利用展览品去攻击任何人的那种笨蛋,在老威勒的眼中,这些展览品就算只出现一点裂缝、刮痕,都会让他生不如死。”边摇头边回答,桑提雅各仅仅是瞄了一眼笔录中所夹的那些展览品照片,就能了解它们肯定价值不非。
不过,这句价值不非也要看对象,只有像提姆·威勒这种终生投入考古工作的狂人,才会懂得它们不凡的地方,其余人,恐怕只将这些展览品当成一般的破瓷烂瓦。
“可是……会不会是这个什么黄金打造的碑文太有吸引力,又或者……被诅咒了?所以威勒先生才失控……”约瑟夫愣头愣脑的反驳,同时接到比尔及莎曼莎投过来的杀人目光,跟着脖子一缩噤声。
比尔和莎曼莎很快就接受了桑提雅各的推论,因为他们都跟温和内向的提姆·威勒相处过,老实说,像这样的一个人,就算接受了天大的刺激都不大可能说话突然变大声,打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很相信提姆·威勒是嫌疑犯,只是人证物证都指向他,不得不狠下心肠调查下去,最重要的是,得赶紧将提姆·威勒找出来,他这样一逃跑,反而坐实了自己杀人的罪名。
轻轻的哼了一声,桑提雅各佯装被挑衅似的扬高半边眉毛,随后呵呵笑着安无一下约瑟夫绷紧的神经,他一点也不责怪对方提出的反论,他坚信只要提姆·威勒啥都没做,是被冤枉的那么,他的这帮好兄弟们,一定会替他的父亲平反。
“我不知道是报导这个新闻的记者出了严重错误,还是博物馆刻意提供假情报?总之,那个什么黄金打造的‘复活之书’本身就是天大的笑话!”轻蔑的哼了两声,桑提雅各好歹是知名考古学者的儿子啊!虽然并没有投身这行,也没兴趣深入研究,但是对于这方面的知识他还是有的。
“怎么会?他们提供了照片跟资料……”莎曼莎翻了翻笔录,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桑提雅各,上头是一声黄金打造的碑文,刻了密密麻麻的象形文字,桑提雅各认真、仔细的看了一会儿,跟着摇摇头,递回给莎曼莎。 ?Acheron整理合集? http://death19.com
“上面刻着伊西斯的名字,记载着她如何使自己的丈夫,也就是冥界之王奥西里斯复活的过程。”桑提雅各指着一个象形文字解释着,其余三人愣了一愣,他们从来都不知道前者对古埃及象形文字这么熟悉。
“这不是完全符合吗?‘复活之书’。”皱了皱眉,比尔使了使眼色,莎曼莎了解的快步去找小队长汤姆,如果这个黄金打造的“复活之书”真像桑提雅各说的是赝品,那么他们侦办的方向又得改变,但是首先,他们必须要找一位真正懂得辨识这类展览品的权威,桑提雅各的推测法院不能采信。
“没有所谓的‘复活之书’,充其量不过就是‘死亡之书’,那是每个古埃及人都拥有的,法老的可能比较华丽、精致一些,但是作用完全相同,就是前往阴间的小抄,帮助亡灵走上永恒之路,绝对不像电影演的那样,可以让人死而复活,又或者是让整间博物馆的收藏品动起来!”看了一眼约瑟夫,桑提雅各从他一览无疑的表情里就读懂了那个笨蛋联想到哪去,立刻扬声制止,这对考古可以说是不尊重,考古这门学问可是很专业及科学的。
“破绽出现在……你们说这是图坦卡蒙时期的黄金碑文,这位第十八王朝的帅哥法老可是很有名的,那个蒙字正是他所信仰的阿蒙神,基本上应该算是没啥建树的法老吧!他的墓穴早在1922年就让哈瓦德·卡特发现,那时大量的珍宝出土,我还记得老威勒还研究了好长一段日子,从没听说过有什么黄金的‘复活之书’。”又是低沉爽朗的笑声,桑提雅各现在是拿不出资料佐证,不过他相信自己的记忆力,虽然不像派瑞斯那样好得夸张,但还不至于太失色。
又是一阵静默,比尔·约瑟夫以及后来加入的莎曼莎、小队长汤姆全都愣愣的回望着桑提雅各,后者感到一阵尴尬,看来,被看作怪胎成为目光焦点这件事,还是交给派瑞斯比较适合,毕竟他就是这样成长过来的嘛!
“刚刚有一瞬间,我以为我看见的是派瑞斯……虽然张口闭口、张口闭口了好一阵子,但是我完全没听懂你在说什么。”莎曼莎啧啧有声,这真是一大发现哩!
看来,威勒家族全都有这个毛病,只是他们口中吐出来专业泡泡分不同种类而己。不过,派瑞斯长篇大论医学资讯也就罢了,桑提雅各真的挺不适合解说这些历史背景,整个人从长相、衣着到站姿,完全没有说服力。
“嘿!请不要小看我啊!我可是在阿拜多斯渡过我的童年呀!”佯装让莎曼莎不信任的眼神伤害的模样,桑提雅各笑着捶了她肩膀一记,后者吐了吐舌头,又准备掀起别一场赤手空拳的肉搏战,不过这一回比尔制止的更快,小队长汤姆就站在这里,拜托这两个小鬼收敛一些。
“嗯,这是值得研究的一点,去找几个可靠的学者来鉴定,总之,这个命案必须尽快侦破!快!行动!”沉吟了一会儿,小队长汤姆谨慎的发号施令。
***
有些不安的动了动手脚,派瑞斯觉得纽约市的夜晚,气温开始悄悄的往下滑,也可能是他的心理作用,在看完奥尼尔精湛的解剖后,比照着凶器及头骨上的伤口,派瑞斯突然不那么有信心了。
每一件凶器上都有提姆·威勒的指纹,而每一件凶器都可以杀死卢·瑟路希,他现在有点不知该相信谁了。
“嘿!亲爱的!快,这里不能久停!”摇下车窗,桑提雅各大声叫唤,惊醒了陷入思考中的派瑞斯,后者道了声歉后立即跃上车,一阵浓郁的香气扑鼻,车后座摆满了美味,可口的中式外卖。
“怎么了?工作很多吗?你的脸色很苍白……该死的奥尼尔还有那个俄国佬,竞争让你这么累,回头我替你教训他!”搔了搔派瑞斯的亮金色头发,桑提雅各关心的询问,他自己因为勒戒的关系整整瘦了一大圈,没想到为了照顾他,派瑞斯也跟着瘦了一大圈,昏暗的车灯映照下,有种纤弱的美感,桑提雅各忍不住的凑上前去轻轻啄了一口,派瑞斯先是一愣,随后像是沉溺于温度、气息般的热烈回应着。
舌头、薄唇紧密的纠缠着,自从跨过了那条不存在的界限之后,似乎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挡威勒兄弟俩彼此索求着彼此,原来只是礼貌式的轻啄,随着两人的体温越升越高,不安份的骚动感在两人体内来回流窜,眼看就快无法收拾,桑提雅各勉强自己推开派瑞斯,试图冷静自己,也让派瑞斯脑袋清醒些。
“呃,再下去,我们可能真回不了家……”干笑两声,桑提雅各抿抿薄唇回味回去味那美妙的触感发动车子。派瑞斯点点头,调整调整自己的呼吸,真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失控的一天,他原本以为自己对任何事物都不够热情,大概会冷冷淡淡的待在实验室里一辈子,哪知道,现在竟然轻易让桑提雅各撩拨起来?因为这个突然的改变,害得派瑞斯又开始莫名的不安。
“嗯……那个……你知道……爸爸的事情吗?”略微回复正常呼吸,派瑞斯转移着话题。
“知道!警局里忙翻了,你呢?你那边应该也一样吧?这个命案威胁了‘纽约市的祥和,阻碍了纽约市的观光’,姬琳恩那个女巫又爆发了。”摇摇头的轻声笑着,桑提雅各实在很佩服那个女人,这么大的压力都能一肩扛下,看来那个办公室,那个位置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坐得牢的。
“桑提……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难掩忧心的模样,派瑞斯这阵子实在过够了担惊受怕的日子,亲人们一个一个出事,原本个性就容易感到孤单的,现在更是一点风吹草动就紧张不己。
“我对他们有信心,不管是警局里的伙伴,还是老威勒!你也该这样!笑一个吧!你笑起来比较好看啊!”
“笨蛋……”
“不要骂自己的老哥笨蛋!还有,不要边骂边笑,这样看起来很蠢!”
“笨蛋……”
***
停好车,两人在电梯里打打闹闹,一路玩乐的走回桑提雅各的公寓门前,派瑞斯习惯性的去取暗藏在鞋柜里的钥匙,翻翻找找了半天也没有踪影,狐疑的望向桑提雅各,后者俊眉一皱,机警的将人拉往自己身后,掏出暗藏在脚踝上的枪,小心翼翼的扭开门,果然应声而开。
屏住呼吸,派瑞斯浑身绷紧,这一阵子经历了太多事情,桑提雅各甚至是在自己家中让那个恋态恐怖分子亚历桑得捉走,现在公寓大门被打开,屋里头灯全大亮,还时不时的传出声响,派瑞斯下意识的揪紧桑提雅各的衣袖,深怕又一次失去他。
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桑提雅各握紧枪,无声无息的跨进屋子里,乒乒乓乓不断自厨房里传出,这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巨型蟑螂还是巨型老鼠在里头开派对,桑提雅各默数三声,冷不防的冲了进去。
“不准动!”一声咆哮,桑提雅各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只要那个人影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立即开枪。
“啊……桑提,你在搞什么?……派瑞斯,你脸色怎么这么白?”被吓了好大一跳,原本端在提姆·威勒怀中的烤披萨就这样悲情的打翻,啪一声平贴在地板上。
脸色惨白,桑提雅各埋怨的瞪了提姆·威勒一眼,跟着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刚刚差一点就一枪杀了自己的父亲,都怪那位缺乏常识的学者,他知不知道自己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而提姆·威勒竟然还有心情溜到儿子家中烤披萨。
“提姆!你在搞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差点就扣下扳机?”平复了紧张情绪之后,取而代之的是火冒三丈,桑提雅各毫不给面子的咆哮出声,跟在他身后的派瑞斯硬是吓了一大跳,呆愣在当场,他没什么跟“父亲”相处的经验,但是……理论上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我……我只是想烤个披萨……你们应该饿了吧?”吱吱唔唔,一脸为难的苦笑着,提姆的行为举止跟派瑞斯意外相似,后者有种看见老年的自己的错觉,并且在心中暗暗发誓,他绝对不要像提姆那样,毫无尊严的让儿子教训。
“可恶……出去!你们两个都是!滚出我的厨房!”知道骂也不会改进这种缺根神经的生活态度,桑提雅各放弃似的再吼一声,跟着将那两个分开时不觉得,一旦相处后会发现诡异神似的父子推出厨房,桑提雅各突然觉得自己很命苦,怎么得像个老妈子似的照顾他们?自己好歹也是警局里年轻有为的帅气警察啊!
***
简单的加热两块大披萨,桑提雅各自冰箱搬出六罐啤酒,望着里头塞满的食材,他的嘴角忍不住勾出一抹笑意,看来这阵子的历练,让派瑞斯成长不少呀!还懂得采买新鲜食材来填满冰箱,虽然里头还是冷冻食品占了绝大多数,但是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一大进步了。
“喂!派瑞斯,来帮忙!”在厨房里吼了一声,桑提雅各七手八脚准备着餐盘刀叉,他一个人两只手,怎么外头那两人以为他能用念力将东西送到他们口中吗?
“是你不让我进厨房的……”晃进厨房里,派瑞斯嘟嘟嚷嚷,其实,他很愿意进来帮忙,只是通常他插手之后灾情就会无限扩大,久而久之,桑提雅各就在厨房外贴了张禁令,不准他再进入使用除了冰箱以外的东西。
听着狭小的厨房内传出威勒兄弟俩俚不时的笑声,呆坐在客厅里的提姆·威勒,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脸,他与莉露·达拉斯因为个性问题,最后导致不得不分离收场,让这对兄弟天各一方。真是没想到,阴差阳错的情况下,两会会在纽约重聚,并且感情增温的速度令他感到惊讶,提姆突然有种自己被排挤在外的疏离感,他的两个儿子都能自己照顾自己,并且互相帮忙,再也不需要父母的庇护了啊!就好象老狮子看着小狮子长大,然后离开自己身旁的苍凉感。
“提姆,不要坐在那里发呆,帮个忙!”不知从何时开始,桑提雅各肩负起照顾缺乏生活技能的老爸的任务,然后逐渐的,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如此诡异,桑提雅各反而比较像家长,动不动就吼叫着要提姆做这个或者不能干嘛。
愣愣的喔了一声,提姆小心接过瓷盘、刀叉,派瑞斯将冰啤酒摆上桌,等着桑提雅各的那两块大披萨,威勒家族父子三人围着桌子享用着这难得的一餐。
“呃……那个……桑提,你有莉圳的消息吗?我很担心她……”咬了两口热披萨,他那个任职警察的宝贝儿子,厨艺好的夸张,只不过在这种好手艺的喂养下,桑提雅各跟派瑞斯两人还能各瘦一大圈,可见他们的工作有多忙,提姆打算搬了家长的威严,好好跟两个儿子详谈一番。
威勒兄弟俩互看了一眼,他们好一阵子没有莉露·达拉斯的消息了,并不是他们漠不关心,只是光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的事情,就够让他们忙得焦头烂额,桑提雅各还差点丢掉小命,好不容易平安归来,又是一连串艰苦的勒戒过程,若不是提姆现在提起,莉露·达拉斯失踪的事情还真的让他们抛在脑后许久了。 ?Acheron整理合集? http://death19.com
“嗯,暂时没有,我会继续追踪的!倒是你……”有些心虚,桑提雅各不想让提姆知道太多前阵子的事情,既然他已经平安回来,他就不想提姆再花精神去替他担心,况且提姆自己的麻烦就够多了。
“我没有杀人!”想也不想的回答,提姆·威勒激动得耳根有些泛红,事情发生后,他慌张的想联系他们兄弟俩,谁知道电话不是切入答录机就是没有接听,他知道他们很忙,可是他真的没有人可以商量,才会急急忙忙的赶到这里,老天总算可怜他的长途跋涉,才刚到没多久,就和他们兄弟俩重聚。
“我当然知道你没杀人,就凭你那点本事。”啧啧两声,桑提雅各翻了翻白眼,在他眼中看来,提姆跟派瑞斯两人根本没啥战斗力,不被人杀死就不错了,伤害别人?简直是笑话哩!
安静吃着披萨,派瑞斯让桑提雅各及提姆的互动吓了好大一跳,他莉露两人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对话,即使莉露对待他也有些像朋友似的轻松,但是那位女王绝不容许派瑞斯如此没有礼貌。对于派瑞斯的社交教养,她看得十分严重,甚至还曾经请了一位严格得不得了的老式英国贵族来教导派瑞斯,对于各种场合应对进退该有的礼仪。
“呃……你……爸爸,你……你……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感觉自己该说些什么,应当表现出关心,可是派瑞斯面对提姆时,还是觉得陌生,他对“父亲”的记忆非常模糊,提姆跟莉露还没离婚以前,就已经各忙各的,提姆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坐在桌前研究古文物的背景。
“他们说的‘黄金碑文’就是这个……”想也不想的自背包里取出一块闪耀着金光的碑文,提姆微微的皱起眉头想解释,可是桑提雅各却完全不想听,他几乎快晕死过去了,这家伙怎么这么没神经?不仅逃离命案现场,还将证物带走?提姆是存心气死他是吧?
“你不会……你不会真的为了这个黄金碑文,杀了瑟路布先生吧?”瞪大眼睛,派瑞斯咽了咽口水,看那个“复活之书”的厚度,如果真是纯金打造,那肯定非常值钱,他在太平间打工这么久,遇过太多因为金钱纠纷发生的命案了,别说是这个黄金碑文了,就连几元、几分都有可能让人丧命。
“不是的!我真的没杀人!卢是我的好友啊!是他发现了展览品的名单中多出了这块黄金碑文,所以特地去研究,并且联络我……”长长叹了一口气,提姆的神色说明了他跟卢·瑟路希确实是好友、老友,以他们的个性,一旦认定对方的学识与自己旗鼓相当,并且研究方向一致,不管身份地位或是年纪,这份友情通常就是一辈子了。
“这是赝品,已知的图坦卡蒙时期的古文物中从没有过‘复活之书’,现在怎么可能突然冒出来?如果有什么新的挖掘计划及新的发现,提姆不可能不知道,哪有可能凭空出现在大英博物馆中?”
微微皱起俊眉,桑提雅各很坚持自己的推论,派瑞斯很惊奇的瞧了他一眼,他从来都不知道桑提雅各对于古文物也有研究哩!
“是的,我也是这么说,卢基本上也同意,不过……古埃及是多神论,或许真有我们不了解的收藏,所以他与我联络说要进行一次检验。”伸手抚摸着黄金碑文,提姆难掩伤心,一想到他的好友最后因为这个“复活之书”而死,真的是无限讽刺。
“就是放射性碳定年法,利用碳十四同位素来测定年代……”桑提雅各转头向派瑞斯解释,提姆则很愉快的欣赏着这幕,没想到他进行教导过的东西,桑提雅各还能记得这么清楚,大有一种后继有人的欣慰感。
“我知道,我知道!这点常识我还有。”相较于对提姆的陌生感,派瑞斯对桑提雅各可以说是习惯性的没大没小,他可是病理系的高材生呀!需要涉猎的范围比一般人想象中的还要更广呀!
“结果呢?”一点也不在意被打断,相反的,桑提雅各不怀好意的回瞪着派瑞斯,这下他可能体验一下平日里其他人的感受了吧?张口闭口一堆没人理解的医学泡泡,被打断是活该。
“结果就发生命案了,我原来只是要找卢拿这块黄金碑文去做检测,谁知道到了那里,就看到卢已经死了,我听到有脚步声,担心被误会,所以赶紧命了黄金碑文藏了起来,结果那些人是在找这个东西呀!”可能不太会叙述事情,这么紧张的情况在提姆口中说出,平铺直述的程度让人感到乏味。
不过桑提雅各却在当中听出点弦外之音,看来桌上摆的那块黄金碑文真的是关键,他得赶紧联络警局,将这个烫手山竽拿去检验,同时得安排提姆的安置问题,他现在被列为嫌疑犯,实在不适宜到外闲逛。
“嗯,我知道了!你别乱跑,我去联络警局,如果黄金碑文真的关系着瑟路希的命案,你带着它也会有危险!”
***
隔日,桑提雅各与派瑞斯陪着老威勒到警局里“自首”,为了这位大人物的到来,整间警局陷入了疯狂状态。
“比尔,你去联络一下,看看哪单位可以替我们做这个……这个什么‘复活’的检测?”小队长汤姆皱紧浓眉,既然有两名专业的考古学者对它提出质疑,有必要做详细的检验,但是他同时也很怀疑,谁会利用黄金制作一个赝品?为什么要这样?
“我们学校!我们学校有这样的仪器!”想也不想的回答,派瑞斯意识到其他人的目光投身到他身上时,立即退缩的抿了抿薄唇,闪到桑提雅各身后躲藏。
“很好,比尔,你跟派瑞斯跑一趟。派瑞斯,麻烦你替我们联系一下看看是什么人负责这个仪器。”小队长汤姆朝派瑞斯点了点头,非常感谢他所提供的帮助,后者看了桑提雅各一眼,深吸几口气,陪着比尔离开,他要证明自己也有能力协助大家,不再是个害羞内向的小鬼而己。
“莎曼莎和约瑟夫,你们去安排一下,替威勒先生做笔录……越详尽越好!”看着比尔及派瑞斯离开,小队长汤姆立即转头下达第二个命令。
除去了“嫌疑犯”的身份,提姆·威勒是第一个接触到死者的证人,肯定有许多内情是他人不了解的,为了尽快侦破这个案件,小队长汤姆必须搜集到越多、越详细的资料,他有种感觉,这个事件绝不如它表面上什么监守自盗这么简单,纽约从来都不是个单纯的城市,发生在这里的案件,一定有它牵连甚广、极度黑暗的一面。
“桑提雅各,你……”最后,小队长汤姆终将注意力攫回桑提雅各身上,后者背脊一挺,就差没正式的行礼,满眼期待的等候着分派任务。
“去准备下午茶!”
***
不情不愿的拎了好几杯咖啡回警局,桑提雅各一路上叽叽咕咕的抱怨个没完没了,明明警局休息室里就已经预备了咖啡,虽然不怎么美味,但好歹也够方便,但是这些混蛋们总是爱喝外面贩卖的贵得半死的咖啡。
一路听着那些不知心存感激的弟兄们用着丝毫没有诚意的嗓音说“辛苦了”,跟着一杯杯的将咖啡取走,桑提雅各真的觉得自己可悲到降级成为警局里打杂跑腿的小弟,可这也是他唯一能留在这里“闲晃”的理由了,毕竟莎曼莎那该死的心理医师的男友一天不签核他的证明书,他就一天无法回到警局里上班,再不情愿也只能咬牙切齿的被迫休假。
“喔!这么快?看来你恢复的很不错。”站在侦讯室单向玻璃外,小队长汤姆接过桑提雅各递来的咖啡,意外的开起对方的玩笑,后者耳朵忍不住的竖起,像只被称赞的大型犬般欣喜,就差没摇晃起那条不存在的尾巴。
“这个意思是……我可以回来了?”掩不住兴奋之意,桑提雅各血液当中,可能真有遗传到提姆·威勒的工作狂,这段日子住院、勒戒、疗养到强迫休假,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工作,想要捉贼,再这样闲置下去,他怀疑自己就要发霉了。
“我说了不算,等咨询医师签核了你的证明书再说吧!”啜了一口咖啡,小队长汤姆强忍着笑意,欣赏着桑提雅各原本高高竖起的双耳,如此失落的下垂。
汤姆·冯斯多多少少耳闻那名心理医师似乎跟桑提雅各有“过节”,他已经向副局长表示过了,现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如果那个混小子生理、心理没什么太大状况的话,他希望桑提雅各能尽快回到工作岗位,而姬琳恩也同意这个看法,并且向该名心理医师“关切”过了,很快的,桑提雅各这个火爆小子又能回到纽约市警局兴风作浪。
***
“威勒先生,你能说说当时瑟路希先生是怎么跟你联系的吗?三更半夜的急着找你前去,就算是考古学者,也不太寻常吧?”
侦讯室内,莎曼莎努力的做着笔录,面对提姆·威勒这类活在自己世界中的人。要引导他们回答问题十分不容易,平均每回答三句话,其中有两句都不晓得对方想表达什么,笔录进行的缓慢又艰难。
“现在想想,的确是如此,瑟路希一向讲究礼节,他不会挑选在半夜打扰其他人……你看……会不会是他发现了什么?所以急着通知我?”不答反问,提姆焦急地回望着莎曼莎,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或许瑟路希有了什么考古学上的重大发一急着与他分享,可是他却永远错失了这个机会。
莎曼莎翻了翻白眼,瞄了单向玻璃一眼,她知道桑提雅各肯定在后头观察,这就是他的老爸,用这种缺根神经的方式做笔录,天知道她还得在这里耗多久呀?

第七章

安静的等在一旁,海瑟教授的办公室里只剩轻声细语的电话询问声,不同于在课堂的威严拘谨,海瑟教授私底下与同事间闲谈时,显得轻松愉快,时不时传出悦耳的笑声,派瑞斯很惊奇的看着这一幕,他从来没有想过海瑟教授有这么……女人味的一面。
“好了!雷曼在实验室那里等你们,让派瑞斯带你过去吧!派瑞斯也可能趁机学习一下碳十四的检测技术。”平静的点点头,海瑟教授又恢复了她以往严肃的神情,比尔向她道声谢,抱着怀中的牛皮纸袋,跟着派瑞斯离开。
不知道有多久没回到校园里,比尔差点不记得大学校园的范围是这么大,若不是派瑞斯带路,恐怕他得费去不少时间、精力来找那个实验室。
敲了敲门,安静的等在一旁,直到门内的人有回应后,派瑞斯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进入,一直在偷偷观察的比尔觉得十分有趣,威勒兄弟俩在这个小细节上真的是天差地别,若今日换成桑提雅各站在这里,他肯定二话不说就自动开门进入,一点也不在乎是不是会打扰到其他人。
“喔!派瑞斯,要检测的东西呢?”埋首在一堆不知名的仪器当中,一名挂着眼镜,穿着古板西装,外头又罩了件皱巴巴白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
比尔觉得很不可思议。一般人对关在实验室里的研究人员的刻板印象大致就是如此古怪,虽然在认识派瑞斯之后,这个内向但漂亮的男孩让他对书呆子稍稍改观,但是这位雷曼教授,又一次的将这种刻板印象推到了另一个更高层次的境界当中。
“嗯!在这儿。”派瑞斯看了比尔一眼,后者立即将手中的牛皮纸袋交出,雷曼教授难掩兴奋的神情,小心翼翼的取出黄金碑文,摆在那堆不知名的仪器当中。
一般而言,这类的检测产东是说做就能做的,尤其像外界来借用,或者像派瑞斯这类非本科系的学生提出的申请。今日能备受重视,第一时间就能使用仪器,完全是看在海瑟教授的面子上。
果不其然,在仪器动作期间,从际关系十分疏离的雷曼教授,一直试图与派瑞斯建立良好关系,有意无意的打探着海瑟教授的喜好,毕竟在其他人眼中,派瑞斯可是海瑟·乔伊森的爱徒,她可是从来没对哪个学生这么严格及用心。
看着雷曼教授蹩脚的套话方式,再看看派瑞斯明显不在状况内的答非所问,比尔强忍着笑意摇摇头,这些学者们的生活方式真是个好玩的谜,难怪桑提雅各会这么宝贝这个弟弟,看他对事物的奇怪反应实在有趣了。
“嗯?……派瑞斯,你说这是来参展的展示品?从埃及法老的墓穴里挖出来的?”仪器停止动作,雷曼教授瞪着数据一脸狐疑。
“是的,有问题吗?”派瑞斯与比尔互相看一眼,立即凑上前去跟着细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果然像桑提雅各推测的那样,这个黄金碑文本身就有鬼。
“年代很有问题啊!这根本是现代的工艺品。”摇了摇头,雷曼教授皱紧眉头反复检查着数据,确实像它描述的那样,这是现代的工艺品,不管它外貌仿得有多真实,一经检测立刻露出破绽。
“现代?会不会是因为我们摸过的关系?”派瑞斯好奇的追问,他对碳定年法并不是真的很了解,担心会不会是他们在运送的过程中不小心污染那块黄金碑文了?
“不会的,这个宝贝非常精密,它的数据显示这是现代工艺品,那么它就是现代的工艺品。”雷曼教授非常自豪的轻拍了拍那堆不知名的仪器,仿佛看待自己小孩般露出那种骄傲的神情。
“如果是这样,这里有滑办法替我们检验一下,看看这个碑文里有没有藏东西?”皱了皱浓眉,比尔虽然不了解这些考古学家们的心态,但是为了一件赝品丧命会不会太说不过去了?就算卢·瑟路面先生发现了“复活之书”是赝品,那也没有理由杀害他,除非……这块黄金碑文的真实价值不在这里。
“这样啊……可以的,请等一下!”雷曼教授推了推眼镜,他自己的研究工作就已经堆积如山了,这一回完全是看在海瑟教授的面子上帮忙,只是现在他也被勾起好奇心了,很想知道这块黄金碑文到底藏了什么秘密?难道真是法老的诅咒,但它只是个仿冒品。
抿了抿薄唇,神情紧张的等在一旁,派瑞斯不由自主的手心冒着冷汗,如果这个黄金碑文确实另有秘密,是不是意味着,提姆·威勒并不是杀害卢·瑟路希的凶手?他完全是无辜被牵连进来的人?只是他又想不透,一块碑文能藏得下什么秘密?又有什么人会为了这个秘密残忍杀害另一个人,并且嫁祸其他人,这些事情实在太难以想象了。
“好了!喔,这……这是什么?”拿着显曩的照片,雷曼教授好奇的走到比尔身旁,后者一看脸色立变,虽然显影的照片并不能完全清楚表示,但是他光从那大约的轮廓中就能推测出黄金碑文里藏了什么要命的东西。
“该死!”比尔沉声咒骂一句,立刻拨打着电话联系警局,派瑞斯及雷曼教授一头雾水的面面相觑。
***
无聊的滑动着椅子,桑提雅各时不时的探头探脑,焦急的等待着提姆·威勒的侦讯结果。
“威勒先生,请跟我来。”约瑟夫十分有礼貌,领着提姆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桑提雅各当然知道那是通往哪里,脸色一变的就想跟上,小队长汤姆眼明手快的拦下他。
“桑提雅各,你知道我们必须按照规矩办事。”语气强硬中隐约有些为难,小队长汤姆安慰着桑提雅各,不管他们再怎么认定提姆·威勒不是凶手,在其它证据还没出现前,他仍是唯一的嫌疑犯,光是这点,就不能让他来去自如吧?只是他能保证绝不会让提姆·威勒在拘留室里受到半点委屈,这一点他相信整个警局都会帮忙。
“提姆……提姆他的背和腰都不太好,我怕拘留室的床……”微微的拧起俊眉,桑提雅各仍然忧心不己,提姆·威勒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那个老老实实的考古学家,不知道撑不撑得过去?
“放心吧,我们会照顾他的!”莎曼莎笑了笑,捧了一大叠毯子追进拘留室。
等那名热心、热情的女警走远后,小队长汤姆招了招手,领着桑提雅各走到角落的小会议室里,神秘兮兮的东张西望后锁上门,气氛严肃诡异。
“汤姆,你不会拉我进来示爱吧?”表情有些扭曲,桑提雅各虽然开着玩笑,但是心里却是真的七上八一,要知道,他刚刚经历过让那个变态的恐怖分子爱慕的悲惨日子,现在除了派瑞斯之外,他跟哪个男人独处太久,就会不由自主的背脊发凉,浑身毛骨悚然。
“混蛋!不要开玩笑!”小队长汤姆恶狠狠地瞪了桑提雅各一眼,随后恢复严肃的神情,接下来他要说的事情,其实不大符合规矩,但是现在桑提雅各的身份很微妙,也许真的能帮上忙。
“这个案件当中,除了威勒先生之外,还有另外几名证人,他们的证词一致,矛头全指向威勒先生,这也是为何我们无法排除他嫌疑犯的身份,除了证物上有他的指纹之外,证人的证词也是一项因素……”
“你现在怀疑那些证人串供?想要陷害提姆?”
沉默了一会儿后摇摇头,小队长汤姆想得更深、更远,虽然表面上那些人的证词没有什么破绽,无可挑剔,再加上他们叠民提姆·威勒无怨无仇,没理由故意陷害他,只是这样看下来,他反而怀疑起那些证词的真实性。
为什么会刚好这么多人正巧看见提姆·威勒行凶?既然人数上占有优势,即使提姆·威勒再怎么凶残成性,他们为何不上前帮忙?不仅眼睁睁的看着卢·瑟路希被活活打死,甚至任由凶手逃跑?这不能用一句他们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员就能带过的吧?就算是派瑞斯,也有鼓起勇气反抗的一面,汤姆不相信那些人办不到。
“老天!你现在怀疑那些人……联手谋杀了瑟路希,然后再嫁祸给老威勒?为什么要这么做?”倒吸了口冷气,桑提雅各有着跟派瑞斯一样疑惑,即使是他,经历了这么多事件,也杀过不少歹徒,但是心底多多少少仍会排斥这类事情,杀一个人其实并不容易,就算对方再怎么十恶不赦,那仍然是一条生命。
“你应该还记得,第一个报案的人,通常有可能就是凶手。”小队长汤姆扬声提醒,桑提雅各点点头,这部分只要是身为警察,都不会忽略掉。
“只是,我还是无法理解,那是博物馆啊!会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是为了钱财,他们在杀了瑟路希之后,为何不连老威勒也顺手解决了?这样他们才能偷走那块黄金碑文啊!”
“这点,就是我希望你去弄清楚的地方。”
“我?”
“是的,你不是还在休假中?……该为自己找份‘暂时’的工作吧?”
盯着小队长汤姆的脸,桑提雅各确认又确认对方真的不是在开他玩笑,连一向严谨、守法的小队长,竟然也会想出这些招数?世界真是变了哩!
“呃,你是要我去应征……博物馆的警卫?”搔了搔金棕相间的头发,桑提雅各不是很肯定的回答,从他的资历来看,除了这个职位之外,似乎没什么借口可以混进博物馆卧底啊!
“真的很巧,他们正在征人。”拍了拍桑提雅各肩膀,小队长汤姆点点头赞许。
***
敲打着键盘,莎曼莎五官有些扭曲的将笔录整理成报告,没想到这又是另外一项挑战,提姆·威勒可能是她这辈子遇过说话最没条理的人了,她实在怀疑,这种说话方式,怎么授课?他居然还是知名的考古学者?
电话铃声响起,莎曼莎看了四周一眼,约瑟夫在处理着其它的例行工作,桑提雅各在办公室内,其余人各有各的案子在忙着,微微的叹了口气,认命的接听电话。
“喂……什么?喔!了解!听筒才刚贴近耳朵,电话那头就传来比尔焦急的嗓音,噼哩啪啦一长串,她根本来不及消化,唯一只捕捉到什么黄金碑文里藏有另一块东西,而且事件变得非常严重,需要立即召开会议。
挂上电话,莎曼莎索性扔下笔录,立即跑去登记,并且找回相关人员准备开会。
等到比尔及派瑞斯带着那块黄金碑文回到警局时,会议室里大家已经坐定位,派瑞斯那双海蓝色的眼珠来回搜寻,就是找不到桑提雅各的踪影,想张口询问又觉得不该打扰其他人,倒是约瑟夫热心,热情的拉着他到角落窃窃私语,解释桑提雅各另有任务,已经去执行了。
“任务?我以为他还在休假中。”抿了抿薄唇,不好意思表现不满,但派瑞斯很担忧桑提雅各的身体状况,为什么这么多人在,单派他一人出去?万一遇上危险……
“就是因为他在休假中才好办!”小队长汤姆简单的说了一句算是解释,跟着朝比尔便了个眼色,要他开始简报。
“什么‘复活之书’、‘黄金碑文’,全都只是表面的假象,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藏在里面……”比尔将显影的照片递给会议室内的众人,几名资历较深、比较有经验的警察纷纷倒吸了几口冷气,至于新手如约瑟夫般的菜鸟,则象派瑞斯一样,仍然一头雾水,实在无法理解,那一块黑黑雾雾的影象代表了什么。
“伪造货币的电版啊……”小队长汤姆的浓眉深深纠结。
“有什么办法可以打开那个黄金碑文?”压抑不住烦燥的心情,姬琳恩在得知“复活之书”内藏有伪造百元美钞的电版之后,整个人抓狂似的在办公室内踱来踱去。老天是不是嫌她的日子太好过?好不容易解决了那个凶残成性的恐怖分子之后,现在居然出现了伪造货币的电版?这是打算破坏美国经济?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要让揪出主谋是谁,她非得将他抽筋剥皮不可。
“黄金碑文上的象形字是变相的电子锁,如果按错了,会引发小型爆炸,威力是不足以造成伤害,但是黄金遇到高热之后……”小队长汤姆同样也神情严肃地解释着,华尔街一向被认为是金融中心,若是纽约市爆发伪币案,后果肯定不堪设想,这极有可能是另一种恐怖攻击,扰乱金融秩序的经济犯罪。
“烧了最好!这样就不必担心电版落到坏人手里。”重重的崔大搥了桌子一拳,姬琳恩背负的压力没有人能想象,了难为她能一路撑到现在。
“这只是一块电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只是单面的模子,势必还有另外一块电版,我们的目标是罪犯,光是截下电版对我们而方,并不算破案。”小队长汤姆冷静的提醒,姬琳恩同意的点点头,并且为自己的失态道歉。
“那个什么见鬼的‘复活之书’,有办法打开吗?”细眉不由得纠紧,姬琳恩见过那块黄金碑文,上头文字,能够读得懂才有鬼哩!竟然有人利用它来当电子锁?真不知该称赞对方聪明,还是神经病!
“破解密码小组正在努力,只是……”微微一叹,小队长汤姆必须承认,他们遇到不小的挫折,看来那文字是有意义的,偏偏工作人员对古埃及历史一点都不了解。
“提姆·威勒!……提姆·威勒不是这方面的权威吗?请他帮忙,看看能不能解开那个电子锁,我们必须阻止这些人制造假币扰乱市场,纽约禁不起又一次的打击!”姬琳恩严肃的命令着。
他们之所以如此谨慎对待,是因为经济攻击远比武力攻击来得可怕,不管是通货膨胀或者紧缩,都会引发灾难式的连锁效应,更别说华尔街就在纽约市下曼哈顿,若是处理不当,甚至会牵连整个世界的经济体系,姬琳恩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尤其是在她的任内。
“嗯!莎曼莎已经去处理了,就连派瑞斯都被拉来帮忙,相信凭那些超高智商的脑袋,应该能很快破解黄金碑文上的密码。”
“一定要尽快!绝不能让罪犯如此嚣张下去!”
***
换好了警卫制服,桑提雅各无聊的把玩着手电筒,呆站一旁等着资深的警卫来带领他认识新环境。
不清楚小队长汤姆还是副局长姬琳恩使了什么手段,总之,这份暂时的工作他很快就应征到了,几乎没什么阻碍,就算有,了不过就是经理狐颖了半晌,一直不认为凭桑提雅各的外貌、条件,会跑来应征服这么一份不起眼的工合适,尤其还是暂时性质。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做这行了,你真是很特别、很有有进心哩!别看警卫的工作只是巡巡逻、守守夜,这个城市就是要靠这些不起眼的人帮忙运转的,否则哪能这么光鲜亮丽?”资深警卫是名黑人,比桑提雅各高出半人头,有点年纪了,不过保养得十分好,厚实的胸膛及大腿看得出来,他年轻时肯定也迷倒过不少女孩,名牌上写着巴拍·富林。桑提雅各听经理喊他老富林,看样子,他在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里已任职了不少年。
干知两声,桑提雅各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哪里是什么有为青年,只是不晓得姬琳恩他们胜了什么借口、什么方法将他安插进来,桑提雅各担心随意回答会露出马脚,索性就扮演害羞内向的好青年吧!这点他很拿手,观察了派瑞斯这么久,要摸仿那个人际关系疏离障碍的书呆子一点也不难。
“在这里,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会来参观的不是观光客就是小孩子,只要确定了闭馆时间后,馆内没有旅客留下即可。”拿出串钥匙,巴伯·富要开始他的“导览”工作,领着桑提雅各认识新环境。
“要记住,你不会想在半夜晃到化石馆里,所以我建议在太阳下山后,你第一个巡视的地方就选择那里。”巴拍·富林冷不防的用力拍了拍桑提雅各的肩膀,跟着神秘兮兮的眨眨眼,后者一脸错愕,从巴伯·富林那个挤眉弄眼的神情来看,半夜的化石馆似乎很诡异。
“呃,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年轻时,常常跟着提姆在某某某墓穴里做研究,桑提雅各很小就了解到,这个世界确实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而且人类无法用目前所知的科学去解释。
现在从巴伯·富林神情猜想,也许半夜的化石馆真的有些什么,毕竟是……化石啊!桑提雅各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一股寒意爬上背脊。
“当然是……没有!我只是开玩笑而己!”巴伯·富林朗声大笑起来,明显的让桑提雅各惊愕的神情逗乐了,后者翻了翻白眼,他就知道他讨厌这些古文物工作者,就算只是个警卫了神经兮兮。
“以前没有,不代表未来不会有!尤其是现在,你该知道博物馆刚发生一起命案吧?自己留神些!”脸色又变,这回巴伯·富林严肃的提醒着桑提雅各,他可以不相信幽灵、鬼魂的存在,但是真实生活中的杀人犯却不能不防,在夜晚只剩一人巡逻时,如果发现了什么不对头的情况,桑提雅各最好是先求保命,他可不希望这名年轻人又平白无故的牺牲了,就如同卢·瑟路希那位专业但不苟言行的研究员一样。
“命案?我是在新闻上看见的,很好奇……在这里工作的不都是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发生命案?”一听见关键字眼,桑提雅各耳朵一竖,佯装纯粹是好奇打听的八卦模样,果然,就看见巴伯·富林不疑有他们,又一次换成另一张嘴脸,神秘兮兮、压低音量的凑近。
“我听说,那是‘法老的诅咒’。”
“法老的诅咒?”
“可不是吗?威勒先生和瑟路希先生不知道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这两人不可能为了一块黄金碑文翻脸的,除非是……被诅咒了!”
一句脏话差点没脱口而出,桑提雅各五官扭曲的将所有不满咽了回去,这算是什么秘密情报啊?“诅咒”这回事又不能当呈堂证供,这对他们破案一点帮助都没有。长长的叹口气,桑提雅各认清了不可能从巴伯·富林这位资深警卫身上打听到什么消息了,看来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实力去挖掘背后隐藏的秘密。
***
会议室内的气氛肃杀,长桌上摆满了一架又一架的手提电脑,全都高速运算着一般正常人看不懂的程序,长桌的正中央则是那块黄金碑文,凡是经过它的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倒不是因为那金光闪闪的外貌,而是所有人都明白它底下藏的是什么,一块经证衫仿造程序逼近百分之九十五,一般银行极有可能被蒙混过去的伪造货币电版。如今这块电版比一枚深水炸弹还要恐怖,万一落入坏人手里,伪币流入市场,别说是美国了,只怕全世界的经济都会受影响。
“真是该死,我们已经试过了四、五组运算式了,还是没把握能打开它,你确定如果按错密码就会炸开?”推了推眼镜,其中一名负责解译的工程师,忍不住的抱怨两声,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遇上这么棘手的问题,这些象形文字对他们而言根本没有意义,在看不明白的情况下,根本找不出解释的规则。
“是的,非常肯定!”点了点头,比尔知道这些看似奇怪但能力却值得信赖的工程师们,全都心浮气躁。但是他必须不断的提醒,显影的照片显出了许多细小的电线,经过拆弹组的研究,确认了是威力不大但足以毁坏电版的炸弹,这更加深了他们认定这块电版是恐怖分子的杰作,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有这种能力,制作出这样精密的炸弹,并且藏在黄金碑文里偷运进纽约。
“派瑞斯,你呢?有什么进展?”接手负责这个案件,比尔转头询问着独坐在长桌另一端的派瑞斯,厚重的书堆将他团团包围,挂起眼镜的派瑞斯看上去更加斯文。
经过提姆·威勒的简短指导,派瑞斯很快的掌握住规则,如今正依照这堆关于古埃及的书籍,试着翻译出黄金碑文上的文字。
“呃……我……我会尽量加快速度……”有些为难的回望着比尔,派瑞斯看着自己只翻出小半张的译文,觉得址分内疚,倒是其他人觉得不可思议,派瑞斯从完全不懂到开始翻译,从头到尾独立进行,光是他翻书的速度就已经够吓唬人了,看过一次的东西他绝对不会忘记,比尔深信,等派瑞斯翻完这块黄金碑文,他就不定就真的精通古埃及象形文了。
“这还算慢啊?派瑞斯,你已经吓到我了!这篇译文看起来……好象小说啊!”
凑到派瑞斯身旁偷瞄,莎曼莎大惊小怪的叽叽喳喳,虽然派瑞斯的文笔实在算不上好,但是这篇只译了一半的文阅读下来,真是像是奇幻小说,讲述一个女人在阴间的游记?
“呃……这是记载关于伊西斯如何游历阴间,通过层层关卡后,带领她的丈夫奥西里斯重返阳间的故事,我大约翻译了一下,准确的文字还要再研究一下……”派瑞斯有些尴尬,在工作尚未完成之前,他不喜欢其他人窥看,只是面对一向很热情,友善的莎曼莎,他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发现?”比尔好奇的询问,如果只是一篇古埃及的神话故事,似乎将它完全翻译片出来也无济于事,黄金碑文的每个象形文字都可以按一,他们不能有任何错漏,希望派瑞斯还能有别的发现。
愣了一愣,派瑞斯的神情古古怪怪,比尔及莎曼莎不由自主的对看一眼,他们认得这个表情,每回桑提雅各推理案件时,似乎捕捉到什么关键之处,可是又不那么确定时,就会露出这种混杂着茫然但是偶尔又象灵光一闪的神情,没想到派瑞斯也是这样。
“好好!你不用急着向我们解释,继续天空,继续研究!”甜美的笑了笑,莎曼莎将派瑞斯的头转回书堆里。
她太了解桑提雅各,你一旦穷追猛打,他肯定啥都想不起来,还不如给他点时间空间,等他弄清楚之后就会兴历的跑来跟你分享,莎曼莎猜想,派瑞斯虽然还不到会兴奋的跑来分享这个阶段,但是前半段应该相差不远,还是不要太打扰他比较好。
轻轻的应了一声,派瑞斯很快的又沉迷于书海当中,他最大的本事除了过目不忘之外,就是在不管多吵杂的环境底下,随时能摆脱周遭的影响,完完全全的投入文字当中。看到派瑞斯专注的神情,莎曼莎耸了耸肩,那个世界是他们永远无法相象的,她还是去做些动手不动脑的体力活比较轻松一些。
***
跟在巴伯·富林身后巡视着,随着时间的流过,博物馆内的参观者越来越少,馆内的光钱越来越黑暗,桑提雅各突然觉得毛骨悚然起来。
“这里下去是他们的研究室,还有收藏一些非展览品的地方。”巴伯·富林指了指长廊尽头的一道小门,桑提雅各皱紧俊眉,谁规定那些研究员就一定得躲藏在这里鬼崇的角落里?不过,他的父亲,提姆·威勒倒真的是一年到头有大半时间躲藏在谁谁的墓穴里,桑提雅各也实在没什么立场可以批评别人。
留意着四周墙壁,博物馆内各处都安装有监视器,可是到了这里,监视器的数量锐减,小门后的研究室甚至被贴上禁止摄影,可能是这些研究人员的怪脾气吧?不喜欢在那些电子仪器的监控之下工作。桑 提雅各布多少也有些理解,警局里的监视器也会让他浑身不自在,像这类需要高度专注的工人,一旦分心之后很难有所进燕尾服,这可能就是这里禁止摄影的原因吧?
“啊!老富林……让你吓着了……”正在低头轻轻刷着一块石板的女研究员,抬头那一瞬间,神情慌张的厉害,嘴上虽然抱怨着巴伯·富林不声不响的进入,跟神却意外戒备的盯紧桑提雅各,后者扬了扬眉,心里有所警觉,这样的反应很特别啊!
“这位是新来的警卫,名字叫……叫什么来着?”大约是上了点年纪,巴伯·富林的记忆力显然没他身体那么好,搔了半天的头发,他还是想不起来桑提雅各的名字。
“新来的警卫?这么年轻?”女研究员轻声的笑了笑,原来戒备、慌张的神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过份热情及友善,桑提雅各漾开他火力十足的笑脸伸出手去,礼貌的握了握对方微凉的手,和他印象中的研究人员相比,这名女子社交能力出奇的好哩!
“只是暂时性的……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愿意接手这份工作,尤其是发生那件事之后……”巴伯·富林边说边东摸摸、西摸摸那些正在编号的收藏品,女研究员只是笑笑的接地再一一摆回,桑提雅各甚至发现了,有几件物品她的顺序颠倒了。对照提姆·威勒那样你动了动他的研究物品,他就会扑上前跟你拼命,这名女研究员若不是十分好脾气,大约就是她不怎么在乎这些收藏品。
“这些……就是这次大英博物馆运送过来的展览品?”桑提雅各佯装好奇的探头探脑,那名女研究员先是看了他一眼,光是那年轻稚气的外貌,就很容易让人对他卸下心防,果不其然,她先是点了点头,跟着慢条斯理的解说着。
桑提雅各觉得很特别,她对古埃及文物确实有点研究,但是从嗓音中完全感受不到她对这些文物的热爱,不像提姆吐着考古学的泡泡,派瑞斯吐着医学泡泡那样,整个人会发出光芒。
“我正在清点,准备展览顺序,这原来是瑟路希教授的工作,只要惜……”轻轻一叹,女研究员垂下头下,桑提雅各不由自主的微微拧起俊眉,她这样的反应在其他人眼中看来,或许代表着哀伤之类的情绪,可是对于训练有素、善于观察的桑提雅各而言,她一点都不哀伤,那分明是在逃避。
从这简短的一句话,桑提雅各开始重组着案情,像这样清点工作,原来应该由助理研究员去进行,偏偏卢·瑟路希教授的个性太谨慎,对于助理研究员的工作,仍然不放心的覆查一遍,于是让他意外的找到了多出的黄金碑文。
这个不被登录在展览品名单内,跟着被运送到纽约的“复活之书”,勾起瑟路希教授的好奇心,所以才想找提姆·威勒一块儿研究,没想到这样一个举动,却替他招来杀身之祸,而提姆·威勒则倒霉的背上黑锅。
“瑟路希教授是个好人啊!没相到威勒教授竟然会为了块碑文杀人……”充满惋惜口吻,巴伯·富林难过的摇摇头。
“那可是块黄金打造的碑文呀!”低声的笑着,女研究员那种十分肯定的语气让桑提雅各感到不愉快,随后灵光一闪,抿了抿薄唇好奇的走近。
“需不需要帮忙?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会害怕吗?毕竟这里是发生过命案。”抬头挺胸装出保护者的姿态,桑提雅各刻意让自己看起来有些稚气傻劲,那名女研究员似乎很喜欢他这种反应,又一次的笑了起来,不自觉的与桑提雅各拉近距离。
“瑟路希教授不是死在这里!在第二研究室!”女研究员指了指更角落的方向,又一扇小门,看起来是专门存放贵重文物的地方。从她轻松自在的甚至有些挑逗的模样来看,她一点也不在意这里是不是发生过命案,而巴伯·富林的反应也很稀松平常,好像这名女研究员就该如此一样。
“萝琳的胆子可大了!她是第一个发现瑟路希教授让威勒教授杀死的人,也是好报的警。”巴拍·富林赞赏的说着。就连他单独下来这里巡逻都觉得背脊有些发凉,这位名叫萝琳·史卓的女研究员却能常常一个人留在这里工作,让他敬佩不己。
微微的皱起俊眉,桑提雅各的脑袋又一次运转、推理着,第一个发现瑟路希教授被威勒教授杀死的人?可是,从警卫室的记录来看,萝琳·史卓需要负责的盘点、请查工作全在第一研究室里,而瑟路希教授是死在第二研究室里,她怎能“肯定”提姆杀死了瑟路希?而且人证不只她一位,如果还有其他人瞧见,为什么不阻止命案发生?
推理到这儿,又陷入死胡同,桑提雅各用力的甩了甩头,他得另外寻求突破点。
“富林先生,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巡逻?”桑提雅各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就算要将剌间博物馆翻过来,他也要找出证据证明提姆·威勒的清白。
“喔!是啊!跟我来!”惊觉自己不该在这里闲耗,巴伯·富林领着桑提雅各离开第一研究室。

第八章

拢了拢衣领,桑提雅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站在纽约市立太闰间我等待,左右脚不停的交换、抖动,显示他的心情逐渐转为不耐烦。
“对不起……”急急忙忙的冲了,派瑞斯原本就被剪乱的亮金色头发,让他这样随意的摆开之后显得更夸张,桑提雅各瞧了他一眼后,原本不耐烦的心情一扫而空,嘴角忍不住的勾起笑意,动手将那头亮金色的头发搔得更乱。
“你不是在警局帮忙解释密码?怎么又到太平间来打工?很忙吗?”帮忙拎着那一袋书籍、文件,桑提雅各闲话家常的询问,虽然不能参与调查,但是他“不小心”听风的消息可不比其他人少。
“嗯,突然发生连续车祸,结果林恩先生和柯耶夫先生一时之间忙不过来。”点点头,派瑞斯钻进车里,不知从可时开始,他能这么自然的与桑提雅各相处,甚至每到工作快结束时,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期待,就好象每个陷入热恋中的情人一样,巴不得每分每秒在一起。
“会累吗?饿不饿?”发动车子后,威勒兄弟俩开始了无聊的对话,气氛显得那么轻松自然,最后两人决定绕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麦当劳去采购食物,填饱他们两人与外型十分不符合的无底洞胃袋。
背着门用力项开,桑提雅各抱了一大袋汉堡薯条,侧过半边身体,让同样也抱了一大袋,只不过是厚重书籍的派瑞斯先过,后者在经过桑提雅各身边的一瞬间,突然偷袭似的吻了桑提雅各一口,吓得前者愣在当场,他怎么也料想不到派瑞斯会这么大胆,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喂!……你……”看了看左右邻居,幸亏已经三更半夜,不会有人瞧见刚刚那一幕,桑提雅各忍不住的松了口气,他不介意自己被当成同性恋,但是他不希望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派瑞斯,更何况……他们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怎么了?”嘴角挂着微笑,派瑞斯很得意的看着桑提雅各难得出现的惊愕表情,他的脑袋恐怕永远没想过他们两人的关系若是让其他人发一,会造成怎样的麻烦,单纯到桑提雅各不忍心苛责他。
“没事,你翻译到哪了?要不要帮忙?”甩了甩头,桑提雅各决定将这些烦恼先暂时摆到一旁,拎着快餐摆上桌,好奇的询问着。
“嗯,我翻译了一些,只是不晓得正不正确?”有些不好意思,派瑞斯自背包里取出翻译了一半的文件,后者瞄了一眼后扔了回去,他对古埃及虽然有认识,但还没强到可以替派瑞斯改错。
“当我没问过了,这些……你明天拿回警局去问提姆吧!对了,提姆在拘留所里还好吧?”拆着汉堡,不等派瑞斯反应便硬塞进他嘴里,桑提雅各有着强烈的责任心,一定要将自己的宝贝弟弟掉了的磅数补回来,同样的,派瑞斯很在意外瘦的外貌,自然而然的将高热量的苹果派塞给对方。
“除了房间狭小了一些,那里跟商务旅馆差不多吧?还有专人负责照顾爸爸……就是那个很爱慕你的富勒先生。”
“喔……拜托!现在别再说什么‘爱慕’两字,我颈子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反应,派瑞斯理在懂得这是桑提雅各式的玩笑,只是在他耳里听起来,却是那样的可怕及不舒服,前一阵子的那段经历,在威勒兄弟两心里各自烙下不可抹灭的痕迹。
“别想太多了!睡觉!”伸出手,搔了搔派瑞斯亮金色的乱发,跟着将人拖进卧室里,桑提雅各有自信,一定能洗刷提姆的罪名,还他清白,到那时,他们恐怕就没那么多机会享受这种两人世界了,还不如趁现在,能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等等,电话!”果然不愧是两兄弟,脑袋里想的东西非常接近,派瑞斯顺手将电话线给拨了,这个举动惹得桑提雅各大笑不己。
“不要笑,上回你是病人,我才让你的……”
“让?这种事也有用‘让’的?”
“本来就有,的以这一次……”
“亲爱的,你有本事的话就来试试……”
***
作息时间突然变得一致,派瑞斯感到有点不自在,每天清晨不情不愿睁开眼后看见的第一幕,就是桑提雅各睡相不怎么样的趴在自己身上,说老实话,他还有点不习惯。
伸手偷偷摸摸的戳了戳睡死了的桑提雅各脸颊,派瑞斯突然觉得,这个平日里意气风发的男人最近是越来越可爱了,同时,他了很感谢老天,让桑提雅各摆脱前阵子的恶梦,开始恢复正常生活,睡得这么熟、这么安稳。
轻吟了一声,桑提雅各伸了伸懒腰,就瞧见派瑞斯那双海天蓝色的眼珠子眨了不眨的盯着自己,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揪住对方亮金色的乱发扯下,得逞似的笑着偷走一个吻。
“干嘛?因为太帅了,所以看傻了?”低声的笑着,桑提雅各可以轻易捕获女性们的目光,正是因为他那种坏坏的神态,没想到这一招对派瑞斯这个小古板也有效,后者耳根一阵通红,俊脸绷紧的一阵尴尬。
“臭美……我只是肚子饿!”撇了撇嘴,派瑞斯蹩脚的说着谎话,惹得桑提雅各又一次的笑了起来。
“是‘这种’肚子饿?还是‘那种’肚子饿?”
“什么‘这种’、‘那种’?”
“老天!……派普,你真是嫩到不行啊!”
“……你……白痴啊!懒得理你!”
美好的清晨,就在威勒兄弟俩气氛轻松、愉快打找闹闹下展开,即使莉露·达拉斯仍然下落不明,即使提姆·威勒依旧待在拘留室里,在这个和暖的日光下,让人不由自主的充满希望,所有事件一定很快就落幕、解决。
***
余背着背包,手捧着一大叠厚重的书籍,派瑞斯气喘嘘嘘的奔进大教室里,他就知道不该跟桑提雅各一块儿吃草餐,闲聊、闲聊一直闲聊到他竟然忘记时间,海瑟教授一向讨厌学生迟到,光是想象她凌厉的谴责目光,派瑞斯的背脊就是一阵恶寒。
“唷!威勒,有点事要问你。”仅仅只差一步就可以完全上垒,派瑞斯在大教室门口让雷曼教授截下,并且让对方毫不客气,不由分说的拖走,想挣扎甩开,但是以派瑞斯的教养又实在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海瑟教授走进教室里,然后,果然出现了那个传说中冷冽的目光,派瑞斯一颗心跌进谷底,他这个学期死、定、了。
“派瑞斯,你,你跟海瑟教授的交情很好吧?你……你知道她喜欢些什么吗?”拉拉扯扯的走到角落,雷曼教授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询问着派瑞斯关于恋爱的难题,在他心目中,有着漂亮外貌的派瑞斯,对于这方面应该经验丰富许多吧?
“雷曼教授……”语带哭音,派瑞斯一脸哀凄,他还以为有什么学术上的问题,结果竟然是为了这个?他怎么会知道海瑟教授喜欢什么?除了课业之外,他们没有任何私人交集,总不能回答哪个牌子、哪个型号的福尔马林最合教授心意吧?
结果……派瑞斯还真的报复性的如此回答,听得雷曼教授一愣一愣。
“福……福尔马林?”
“是的,用来保养病毒切片,海瑟教授很偏执的只使用某个品牌。”
一边回答,一边想起海瑟教授是如此熟练的将脏器组织取出,跟着再精准的切片泡入,派瑞斯的脑海中不断的回想起这些画面,突然间灵光一闪。
他们一直执着于解释碑文上的文字,却忽略掉最简单的一点,黄金碑文伪装成古文物,自己会以对待古文物的方式保存及处理,换言之,不知情的研究员不大会触碰它,至少,不敢冒着会破坏它的风险徒手接触,但是那些知道内情,甚至得按动密码的人,可能就会大大方方的在碑文下留下指纹或者皮屑组织,虽然还不确定,但也许对方真就那么百密一疏?派瑞斯兴奋的扔下雷曼教授不管,转身就跑得不见踪影。
***
当派瑞斯急忙赶回学校上课时,桑提雅各悠哉悠哉的拎着美食和杂志晃到纽约市警局的拘留所里找提姆·威勒闲话家常。老威勒待在这里,果然一点委屈了没受,相反的,所有人为了询问他古埃及历史的事情,都恭恭敬敬的十分有礼,毕竟提姆·威勒在考古学研究这方面有着绝对权威的地位。
“桑提……呃……爸爸……”气喘嘘嘘地冲下楼,派瑞斯仅仅只是瞄了一眼就朝桑提雅各走去,完全没注意到另一个方向的提姆·威勒,还是桑提雅各重重的咳了一声后,这名金发年轻人才惊醒,尴尬不己的打着招呼。
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宝贝儿子,提姆·威勒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劲,他说不上来,兄弟俩感情深厚是件好事,但是桑提雅各及派瑞斯这种眉来眼去用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方式交流,又让提姆有些奇怪,可能是他多心吧?毕竟是分开多年的两兄弟,可能在感情建立的基础上就与一般兄弟不同吧?
“有什么发现?”好整以暇的望着派瑞斯,桑提雅各料定了对方肯定有进燕尾服,才会连课都不去上了直接冲到警局,果然就看见派瑞斯先是愣了一愣,随后乖乖取出笔记本。
“我们刚刚对‘复活之书’做了一些检验,发现上头某些特定的文字有油脂皮屑残留……”派瑞斯想继续深入解释,桑提雅各扬扬手打断他的说,一早上来诱导提姆·威勒重新想起、叙述命案当晚的事情,桑提雅各不想再来一次,这些学者们说话就是不够干脆。
“那些文字就是你们在找的密码,现在不确定顺序?”接过被吓唬得一愣一愣的派瑞斯手中的笔记,桑提雅各扬了扬俊眉,他认得其中几个符号,代表的是古埃及神抵。
“我认得这个,古埃及的主神阿蒙,其余的……嗯……靠你了,提姆!”用力拍了拍自己父亲的肩膀,桑提雅各不负责任的将笔记本塞到提姆·威勒手中。
推了推眼镜,提姆·威勒认真的瞧着笔记本,顺便责备的瞪了桑提雅各一眼,他曾经教过的东西,这家伙竟然能全部忘光,反倒是派瑞斯,像名受教的学生一般,安静、乖巧的站在他身旁等待着。
虽然派瑞斯长得比较像莉露·达拉斯,但是那种挂上眼镜后突然变身,专注得不可思议的模样,十分神似提姆·威勒,桑提雅各觉得很有趣的来来回回偷瞄着他的父亲及宝贝弟弟。
“嗯……这个确实是主神阿蒙,然后……这个符号代表他的妻子战争女神姆特,他们俩的儿子则是月神孔苏,这是他的符号……”提姆·威勒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些符号圈出,重新排列,桑提雅各及派瑞斯互看一眼,不会这么简单吧?密码就是按照这些神抵的顺序按下?
“派瑞斯,你去让那些解译的怪胎们试试,千万别自己动手,错了的话,黑锅让他们背!”小声的提醒着,桑提雅各的狡狯让派瑞斯一时半刻反应不过来,他印象中桑提雅各是非常正义的,结果现在的言论怎么变成这样?他倒是没注意到,桑提雅各唯有对他才会如此,“保护派瑞斯”这几个字如今己牢牢刻在他身上的每个细胞里。
“嘿!提姆,照顾自己呀!我得去‘打工’了!”摆摆手,桑提雅各背起包包转身离开,他还得在那栋那什么人气的博物馆里闲逛啊!
***
其实,悠闲的在博物馆里巡逻,不算是什么苦差事,柜台的服务人员对桑提雅各十分热情、友善,临离开前还不忘替他留了杯保温中的热咖啡。
博物馆的占地面积实在不小,但是警卫的人手却十分不足,所以才会在发生命案之后,连忙聘请像桑提雅各这样的临时工,即使如此,闭馆后的这栋建筑物还是显得太大了些,就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桑提雅各,也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假装轻松的吹着口哨,桑提雅各东张西望,确定了没人注意到他后,将一只设定过的接收器翻了出来,他记得莎曼莎解释过,在有效范围内,可以拦截到附近的所有无线电波。
换言之,他有一台行地动式的监视器可以观看博物馆内的各个角落。
盯着画面不断切换,桑提雅各可以清楚看见每一位分属不同区域的警卫正在执行着自己的工作。没什么特殊的情况,更别说天真的相信,会看见展示品在夜半无人的时候自己动起来。
就在桑提雅各感支无聊,正打算折返回休息室时,荧幕闪动了几下,接着切入一个新画面,他瞧见那名年轻的女研究员萝琳·史卓正拿着不晓得什么仪器,检验着她手中的瓶子,桑提雅各认得那个瓶子的样式,一般都是拿来装木乃伊的内脏。
不过这不是重点,让桑提雅各困惑的是,不是说了他们都很重视隐私和研究成果?所以研究室里都没有架设监视器?为什么他会看见萝琳·史卓?
画面闪了闪,这一回又跳至另一间研究室,就是当初卢·瑟路希教授死亡的地方,桑提雅各的心脏狂跳了好几下,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找到了证实提姆没有杀人的证据?只要监视画面被录下,就可以知道提姆·威勒是在瑟路希教授残废后才进入该间实验室的。
一想到这里,桑提雅各俊眉微微皱紧,既然有偷偷安装监视器,那表示一定有人知道当晚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不说?幕后的黑手是谁?就在这一瞬间,荧幕再度切换,桑提雅各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一名高瘦的年轻人,拿了一只PDA站在长廊中央发傻……
抬起头,桑提雅各冷冷的看着监视器的红点不偏不倚的对准他,他发现了对方,对方也发现了他,只有一个地方可以揭开谜底,桑提雅各想也不想的拨腿冲了过去。
碰的一声踹开监控室的大门,桑提雅各冷冷的瞪着那名高壮黑人的背景,巴伯·富林微微笑的半转过身体,回望着桑提雅各。
“像你这样一个漂亮的小伙子,竟然跑来应征警卫?果然有目的啊!”
“好说,你也不是普通的年迈警卫啊!”
冷冷的互相对峙,桑提雅各微微拧起俊眉,心底暗自评估着他与巴伯·富林实力间的差距,若是在以前,他绝对毫无疑问的占尽上风,光是年轻这个要素就够他嚣张到底。
只不过经历了变态亚历桑德那一役的惨事后,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再加上巴伯·富林手上那柄警棍,还有他的身体比桑提雅各更加高大,若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桑提雅各不会冒然出手制仗对方。
“唉……早该知道你一定有目的,说吧!是哪家电视台?”轻轻一叹,巴伯·富林像是洞察一切般的摇摇头,自从命案发生之后,死的是知名研究员,嫌疑犯又是这方面权威的学者,自然引起媒体的密切注意,所以他才误码会了桑提雅各是电视台派来抢新闻的卧底。
其实,一开始他也猜想过,也许桑提雅各是警察,只不过从他的外貌、有些痞子似的态度,很快的就推翻了这人假设。
听见对方误会了他的身份,桑提雅各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你说什么?”搔了搔金棕相间的乱发,桑提雅各硬齐出个扭曲的笑容装傻,如果他真是电视台的记者,应该要打死都不承认吧?
“这样吧!问问你的长管,看看他愿意付多少钱来买这个独家?”露出贪婪的神情,巴伯·富林奸诈的笑了笑,桑提雅各危险的半眯起眼睛,从他的态度来看,巴伯·富林肯定知道内情,这个家伙竞争知情不报,眼睁睁的任由那些研究员联合起来污陷他的父亲?混……帐……
“我怎么知道你的‘独家’值不值得买?”扬了扬眉,桑提雅各掩不住好奇,这样的反应,刚好也能让巴伯·富林继续误会下去,如果他真是新闻记者,独家消息比什么都来得更重要,什么法律、道德都可以抛到脑后去。
得逞似的大笑数声,巴伯·富林认为自己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生命中有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去去,自以为了解人性,一点也没有防备的招了招手,让桑提雅各走到他身旁,也可能是巴伯·富林仗着自己的身形比桑提雅各更加高大,认为自己制仗得了这个虽然高挑,但是扁瘦到有点不可思议的年轻人。
神秘的自柜子中找出一盒带子,巴伯·富林按下播放键,桑提雅各不由自主的闭住呼吸,神情严肃的盯着荧幕。果然就瞧见卢·瑟路布仍然活着的时期,正坦头于工作当中,从他的反应来看,似乎察觉到“复活之书”有什么古怪,慌慌张张的拨打着电话,桑提雅各猜想,就是这通电话,才让提姆·威勒倒霉的出现在命案现场。
跟着,萝琳·史卓那个女研究员走近,不只是她,还有一堆桑提雅各仅见过一面,记不住人名的研究员,他们似乎跟卢·瑟路希在争执些什么,跟着萝琳·史卓拿起一旁的古文物朝瑟路希的脑袋砸了下去,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造成可怕的连锁效应,其余几人也像她一样,疯狂的攻击着瑟路希教授,活活的将他打死。
“我说过了,这个女人真是异常胆大啊!”巴伯·富林事不关己的笑了起来,桑提雅各不敢相信的回瞪他一眼,现在是一条人命耶,他竟然还笑得了来?不只如此,他明知道实情是这样,却选择闭嘴,任由提姆·威勒背上黑锅,这人的冷血、无情和录影带里的那些人不相上下。
“你既然知道凶手不是提姆·威勒,为什么不说?”语气冷硬的质问,桑提雅各皱紧俊眉的瞪着巴伯·富林,后者竟然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耸耸肩,惹得前者更加的不开心。
对于巴伯·富林而言,谁是凶手、谁是清白的与他无关,他只知道,萝琳·史卓他们已经在背地里干过不少坏事,私自将一些古文物盗出贩售,巴伯·富林一直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因很简单,他想养肥那些贪心的人,等待电动机来临再狠敲他们一笔,现在正是完美的时间,只要一封黑函、勒索信,保证那些人会乖乖吐出一大笔钱来。
“如何?算不算值钱的‘独家’?”得意的笑着,巴伯·富林觉得自己实在太聪明了一些,在那些研究室里偷偷安装监视器果然是对的,也只有那些看起来聪明,实际上蠢得像猪似的研究员,才会真的相信自己犯下的罪行没人发现。
按下停止键,桑提雅各神情严肃的望着巴伯·富林,后者微微一愣,他突然有种自己终究还是看走眼的感觉,桑提雅各不是普通的年轻人,那双明亮的深蓝色眼珠让他泛起一种所有犯罪全都无所遁形的心寒,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
“是很值钱,不过,我不打算付你半毛钱。”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桑提雅各满意的瞧着巴伯·富林的情绪由惊愕转成愤怒,他需要的正是对方松懈的一瞬间。
“你是什么意思?”
巴伯·富林想取回录影带,谁知道桑提雅各手脚比他更快,人影一闪就横在机器前面,跟着熟练的夺走他的警棍,顺势将人按跌在椅子上,一气呵成。由头至尾,巴伯·富林只能既惊吓又气愤的回瞪着桑提雅各,来不及反击。
“我的意思是,这个录影带是证据,而你将以妨碍司法公正的名义被起诉!”漾开个看似顽皮但却隐含着危险性的笑脸,桑提雅各翻出自己的手机联络着警局。
“你我什么人?”
“NYPD……另外,我叫桑提雅各·威勒!提姆·威勒的儿子!”
***
“你什么都没动吧?告诉我,你什么证物都没碰过!”一跨进监控室里,小队长汤姆严肃的追问,这点非常重要,如果桑提雅各摸过那片录影带,那么就算提姆·威勒再无辜,了不能利用这个证据洗刷嫌疑了。
“拜托……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翻了翻白眼,桑提雅各没好气的明机器呶呶嘴,表示录影带仍然留在播放器中。
“不是蠢,是冲动,而且是要命的冲动!”无害的笑了笑,比尔将被胶带捆在椅子上的巴伯·富林拉起,不怎么客气的将人推了出去,这种为了自己私欲不顾其他人死活的混蛋,不需要对他太过友善。
沉默的看了看录影带,小队长的浓眉越皱越紧,他虽然有这个心理准备,但真看到是那些研究员们联手杀害瑟路希教授,然后嫁祸给提姆·威勒,他真的对人性产生极大的不信任感,究意是怎样的利益纠葛,才能让那些人丧失人性?
“去将这些人带回来问话,他们是替谁将伪造货币的电版带进纽约?要交给谁?我要知道买家、卖家!行动!”小队长面色铁青的命令着,即使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他也要将人手全如回来,早一点逮捕那些人就能早一点破案,平息这场替藏的金融危机。
***
会议室里,派瑞斯陪着那些穿着、打扮都很古怪的解译人员,小心翼翼的测试如何打开黄金碑文。
原本应该到太平间那里打工的派瑞斯,很幸运的得到奥尼尔的同意,可以留在警局里陪自己的父亲,省去了两地奔波的辛苦,而且,现在有了新的突破,相信他们很快就可以取出伪造货币的电版。
“喂!……威勒教授是你的父亲呀?你们长得其实不像哩!”盯着电脑荧幕,看着运算式飞快的运算着,一名解译人员好奇的打量着派瑞斯,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这些古怪的家伙们倒是很将派瑞斯视为自己人,因为他也有一样不多话,害羞内向的有着严重的人际关系疏离的问题。
“呃……也许吧……”抿了抿薄唇,派瑞斯不晓得该怎么回答,他从没想过自己比较像夜班,也许是妈妈吧?毕竟,威勒夫妻离婚后,他是属于莉露·达拉斯的。
“不过,另一个金头发的年轻人是你哥哥吧?你们就长得很象,很多动作神态都一模一样,有相同的味道啊!”随口找着话题,那几名解译人员只是想试着跟派瑞斯交朋友。
倒是派瑞斯下意识的嗅了嗅自己的衣服,一样的味道,他们样也没想过自己跟桑提雅各是不是长得很象,不过他却开始有点在意,其他人会不会注意到他跟桑提雅各的关系?他是不是不该这样做?这样的关系……会不会危害到桑提雅各的职业?替他带来麻烦?
如果真会这样,那他情愿退回到弟弟的位置上,只要能一直待在对方身旁他就已经很满足了,就算有天桑提雅各结婚生子了,他也许会有点难过,但是……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让他得到幸福吗?
“喂!外头怎么了?”其中一名解译人中朝着玻璃呶呶嘴,就看见许多警员急急忙忙的离开警避,好象发生了什么大事。
“有任务吧?”另一名解译人员无所谓的耸耸肩,眼睛不曾离开过电脑荧幕。
等到运算式停止后,忍不住的爆出一阵欢呼声,老威勒提供的顺序,经过电脑运算证实,确定是打开黄金碑文的密码,他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到人按下,打、开、它。
正当那些解译人员兴奋的按着黄金碑文上的象形字时,派瑞斯却注意到了警局来了些陌生人,高大、西装笔挺,每个人的肌肉都绷得极紧,即使掩盖在衣服下头,凭着派瑞斯看了无数次解剖的经验,他可以肯定那些人绝对经历过严密的锻炼。
拉开门,派瑞斯好奇的探头出去,刚巧听见那些人跟值班的警员交涉着,似乎是史文斯基家庭派来的律师团队,因为是研究基金会的赞助者,所以打算保释提姆·威勒教授。听到这里,派瑞斯狐疑的皱起俊眉,他不知道正常的手续如何,但是……现在不是正常的工作时间吧?有人会选在这时候保释吗?果然,就听见那位值班的警员为难的拒绝着,显然他不大愿意得罪史文斯基家族,但是又不能破坏警界的规定。
就在派瑞斯感到不对劲的那一瞬间,那双海天蓝色的眼珠吃惊的瞪着那些所谓的“律师”们自西装底下翻出冲锋枪!
派瑞斯想也不想的躲回会议室里锁上门,下一秒便听见连串的枪声。
“怎么了?”仍在兴历中,其中一名解译人员手捧着精致得不像话的伪造货币电版,愣头愣脑的问着脸色苍白求恩派瑞斯。
会议室里全都有一些读书很行,但实际生活都有些困难的怪胎,相形之下,派瑞斯反而是最有经验的一个,他第一时间就猜到,那些“律师”们肯定是冲着电版而来,敢明目张胆的闯进警局就知道他们有多嚣张,还有那个火力……他们不有胜算。
“电版给我!还有,快藏好!”语言有些颤抖,派瑞斯逼着自己勇敢,绝对不能给桑提雅各丢脸,将电版枪以手中藏进衣服里,东张西望后抬头望向天花板,电影不都这样演,逃命时躲到通风管道里,真该感谢桑提雅各强逼他一起看那些不知所谓的警匪片。
“喂……你在干嘛?”显然也听见外头吵闹的声响,还有不太真切的枪声,那些解译人员们全都脸色发白。
来不及解释,派瑞斯吃力的爬上通风管道,才刚藏好,会议室的大门就被踹开,解译人员全都被打伤抢了出去,派瑞斯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东西呢?”其中一名“律师”看了一眼被打开的黄金碑文,朝着那些解译人员咆哮一声,总有一两名胆子过小的人害怕的下意识瞄向天花板,那名“律师”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冷笑,冲锋枪举起后就是一阵扫射。
从通风口处观察着底下的一举一动,派瑞斯在那名“律师”举起枪的同时,已经开始往前爬行逃命,幸亏他够瘦,惊险的闪躲过子弹,但是那些声响、叫嚣,够让他害怕和脸色发白。派瑞斯唯一能做的便是不断的逃,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中了枪,还是在爬行时弄伤了自己,派瑞斯只觉得身体很痛,但仍然不能停止,他不能被杀,电版不能被抢,他绝对绝对不能让桑提雅各失望。
***
车子还不驶进警局附属的停车场,桑提雅各他们就已经听见枪声,和比尔对望一眼后,直接将车子甩尾至警局门口,顾不得引擎仍在转动中,掏出了枪冲进警局里。
碰碰碰碰!还没来得及弄清楚状况,桑提雅各他们便遭遇连串攻击,只能一南闪避着对方射来的子弹,一面将受伤的警员们拖到安全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又是子弹又是叫嚣,警局里一片混乱,桑提雅各不由自主的拨高音量。
“他们说是史文斯基家族派来要保释威勒教授,结果话不没说完就开枪,那些解译人员全都受伤了,在那!”其中一名腿部中弹的警员,吃力的指着某个方向,桑提雅各勉强在哀嚎不己的人群当中寻找派瑞斯的身影,不知该不该庆幸,他找不到他。
“派普呢?我弟弟呢?”又吼了一句,桑提雅各气愤的开枪还击,竟然期负到他头上?当他狙击手的实力是屁吗?
“没看见!”该名警员扯着嗓子回答。
桑提雅各又急又气,顾不得他现在还在休假中,抄走比尔手中的自动步枪,身形一闪的跃了出去,跟着又是一连串的枪响。
“桑提!”比尔气急败坏,这个冲动的小子毛病仍然没改,完全不等后援就自己硬干,他当他是在拍英雄片还是动作片吗?比尔不断用对讲机请求支援,同样也拨起自己腰际的配枪,跟着闯了出去,他不能任由桑提雅各一人胡来。
枪战其实没有持续多久,在桑提雅各精准得吓人的枪法支援下,匪徒们纷纷按照他们预定的计划退走,只不过却倒霉的在后巷中遇上了小队长汤姆及莎曼莎他们,然后又是一阵混战,跟着桑提雅各他们又追到,前后包夹的情况下,匪徒最后通通被击毙。
后续的事情全都交由其他人处理,桑提雅各现在一心只想找到派瑞斯,确定他的安危,才刚冲回警局办公室,就看见几名警员七手八脚的将错死在通风管道内的派瑞斯抱下,桑提雅各顾不得其他人讶异的目光,推开众人紧紧的将派瑞斯拽回,抱在怀里。
“拜托……你千万要没事……”看着派瑞斯手上、腿上的擦伤,桑提雅各万分心疼,那种眼神绝对不单纯,就连刚离开拘留室,赶到现场的提姆·威勒,都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劲,只是在这个气氛下,众人无暇分心其它的事情。
轻吟一声,派瑞斯慢慢睁开眼睛,他其实没受什么伤,不过肯定惊吓过度,眼中瞧不见其余人,只知道一把将桑提雅各紧紧抱住,唯有这样,才能觉得安心一些。
“人没事就好。”平静的说了一句,小队长汤姆很感激派瑞斯拼命护住那块电版,只是看了看一地的伤患,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
***
“你已经恢复警员身份了吗?”在厨房里帮着忙,经过了几日的休养,派瑞斯已经完全恢复神采,看来,跟了桑提雅各之后,他的胆量算是越练越大了。
“是啊!他签了那份核合申请了,终于啊……”敝了敝嘴,桑提雅各将白酒蛤蜊面分装到漂亮的白盘上,熟练的端到餐厅桌上。
“后来怎样了?我是说……那个电版事件?这不算泄露机密吧?”一样帮着忙,开着酒,提姆·威勒洗刷嫌疑之后,搬回桑提雅各的公寓里,父子三人共享天伦。
“被打死的匪徒,好象是中东的什么恐怖组织,反正就是跟美国有仇就对了,案子就交由国家安全局调查了。”可有可无的耸耸肩,桑提雅各虽然被邀请参与调查,但他实在不喜欢跟那些神神秘秘的国家安全局人员打交道。
“那……史文斯基家族呢?”好奇的问了一问,派瑞斯确实听见那些“律师”说是让那个家族派来的,怎么什么坏事都跟史文斯基家族扯上关系?
“那个啊!他们家正牌的律师出面澄清,说不关他们的事,同样也让国家安全局去调查,不过,我怀疑会有结果吗?”嗤的冷哼一声,桑提雅各光是听见这个姓氏,就想到那个迷恋派瑞斯金发的死变态,心里一阵不舒服。威勒兄弟俩有默契的对看一眼,显然想到同一件事,又为了这样的默契感到开心不己的相视一笑,看在提姆·威勒眼中,这样的举动,真的很不寻常。“你们两个……”不知该怎么开口询问,但是老威勒的怀疑全都写在脸上。“什么关系都没有!”本能式的异口同声,说完了才觉得自己欲盖弥彰。顿时间,威勒父子三人一阵沉默,气氛尴尬。门铃声尖锐的撕开这凝结的气氛。派瑞斯抿了抿薄唇,在这种场合下,还是由他去跑腿开门。自猫孔中看出,门外站了几名脸上写着“我是政府秘密组织的探员”男人,派瑞斯回头瞧了桑提雅各,后者一脸狐疑的拉开大门。“桑提雅各·威勒?……我们找到你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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