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蝎子-龙殇传

      U-Z字头 2009-11-26 11:25:00


      
        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诉离殇!
        不诉离殇!
      
        谁要走,谁要留,谁是谁的最后!!
        我爱你,你爱他,谁是谁的最爱!
        甘愿为你付出所有,只是一切已成陌路!
        不怨天,不怨人,只怪自己为痴人!
      
        恨也罢,爱也罢,只求来去不留痕,
        从此独做青烟饶!
      
        正文
        第一章
        秋天的晚风如女人般柔美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大地,抚摸着万物。
        寂静的夜,燕鸟归巢,蝉鸣停奏,一切都趋于平静!
        风起之时,银发飞散,唯见美人静驻湖旁!
        雪白的肌肤,银白的秀发,绝美的脸庞,是否你就是上苍赐予我的龙神!
        笑了,如夏天开的第一朵莲花般的清丽!
        你是我的龙神!
      
        天地混战,一切化为浮云一片!
        当今世界,分为龙朝,雀帝,虎都三个强大的王朝!
        每个王朝都有自己的守护兽,龙朝为白龙,雀帝为朱雀,虎都为金虎!
      每代皇帝都会有从神兽村出来的神兽守护,不受任何危险的打击,而作为被保护的对象,皇帝必须给与人们恩泽。
      所以世世代代,百姓安居乐业,是自己的神兽为神!
      
      贵如龙,平如蛟,贱如蚓,
      龙朝谁都熟知的道理,所有人都虔诚地相信着龙化身的人是神,蚓化身为人的便是魔物,是污秽不吉之人。
        龙朝神兽村
      巨龙在山脉中痛苦的挣扎,洁白的身躯在山谷中翻腾,现代龙王正在孕育下一代龙王,也就是下一代守护龙朝的白龙!
      其他村民焦急地看着白龙痛苦的挣扎却不敢靠近,因为生育中的巨龙异常虚弱,擅自的闯入,结果可能就是两代龙王一起过世。
      巨大的龙尾撞击着大地,振的大地都在颤抖!
      巨痛加剧,腹部开始收缩,
      一枚如玉般剔透的龙蛋降临!
      转瞬间,巨龙化为一位俊美的青年,只是青年已经严重虚脱。
      想要将自己的孩子收入自己的怀抱,却被突如其来的意外震惊,
      孩子没了!
      蛋没了!
      苍白地看着身边空空如也的大地,抚摸着曾经隆起的小腹,
      我的孩子被偷了!
      
      自此,龙朝神兽村在无一人,所有的人都为找寻找下代龙王而出世。
      
      
      
      
      “阿暖~去捡!”河岸上,锦衣少年高傲的向身边小仆发号着师令。
      “是,是太子殿下!”
      他,龙朝第一王子鳌猷,当朝太子。
      卑微的跪在地上,对于高高在上的太子,不曾反抗,也不会反抗。
      “殿下,这样很危险的!风筝我不要了。”白衣少年,银白的头发,雪白的肌肤,很美,即使依然是少年,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是世上少有的美人。
      “这个风筝不是你最喜欢的吗?云珑”宠腻的看着云珑,抚摸着飘逸的银发,“你喜欢的,我都会给你!你不要吗?”
      白衣少年笑着点点头。
      云珑,当朝宰相的孙子,被誉为“游龙公子”。
      “还不快去捡!”没有对云珑的宠腻,仅仅只有对下人的不屑一顾。
      “是,是……!”
      颤抖着脱掉脚上的鞋子,小心翼翼的跨进湍急的河流,小仆瘦弱的身体微微的颤抖,冰冷的河水不断地冲击着瘦弱的双腿。
      冷,痛,没有鞋子的保护,双脚直直的站在尖锐的石头上,可是不想鞋子湿了,因为自己只有一双鞋子啊!
      “快点!”恼怒的催促着小仆。
      “是!是!”
      微微的站稳脚,努力的向河中央被石头绊住的风筝前进,河水渐渐得变的汹涌。
      困难的支撑着身体,努力的想要勾那只殿下要的风筝。
      抓着可怜的风筝,小仆困难的移动着已经被河水冻僵的脚,似乎已经不痛了。
      “殿下,少爷,风筝!”努力的在河中向河岸上的人递着风筝,希望少爷殿下能够接住风筝,希望少爷殿下能够为自己的努力而快乐。
      “怎么湿了?云珑,下次再给你个新的吧,这个不要了!”稚嫩却英俊的脸上是可惜和无奈,但是这些表情仅仅是因为风筝湿了。
      “嗯,也没办法了!那我们回去吧!”云珑无奈得看看那只是了的风筝,顺便看着依然站在河中的小仆,“阿暖,我们走吧!回去了,快点!”虽然没有鳌猷的强制,可是依然是高高在上的态度。

      “是!”默默地收回手中的风筝,笑容依旧,只是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艰难的爬上河岸,始终没有放开手中的风筝,即使它已经不被少爷他们需要了。
      小手揉搓着僵硬的双脚,希望能够不那么冻。
      微风掠过,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半。
      “快点!”不远处是太子殿下的叫嚣。
      “是!是!”
      匆忙寻找着自己的鞋子,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只留下孤零零的一只了。
      依然抓着那只谁都不要的风筝,缓缓地将它放进河里,随波逐流的漂走。
      拿起身边的那唯一一只鞋,匆忙得向人群那里跑去,虽然双脚依然很痛。
      一切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仅仅是一只被主人喜欢的风筝被遗弃了,谁都不会注意到那个冬天为主人下河捡风筝的小仆——阿暖。
      追随者着少爷的身影,谁都不会在意这个瘦弱的小仆。
      阿暖,一个以出生便被遗弃在龙朝最低贱的平民窟里,谁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他是谁的孩子,只因为他的笑容很温暖,便被叫做阿暖。
      六岁那年被人口贩子卖进了宰相府,从此便跟着比自己大一岁的少爷。
      阿暖没有少爷的俊美,有的只有瘦弱的身躯,还有不算漂亮的脸,唯一可以被人夸奖的便是一头乌黑的头发。
      曾经有人问过阿暖,是否嫉妒永远在自己前面的云珑少爷,阿暖只是笑笑,“谁都有各自的命,阿暖只是一个下人,没有权力根少爷比,更何况,阿暖能写字看书,都是少爷给的,阿暖不贪!”

      阿暖确实不贪,不贪财,不贪乐,仅仅为心中的梦而活……
      只是,后来,已经有了新名字的阿暖才知道,自己的梦很遥远,远的连自己都在感叹,痴人说梦。
      痴人永远在说梦!
      
      第二章 真龙却有贱蚓印
      
      拥有阳光的地方始终会有阴暗的角落!
      “我得神龙,你是否记得我的诅咒,我会让你的儿子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这是你对我的报应……嘶……!”
      一切都是昏暗的,没有充足的阳光,只有阴冷的空气和肮脏的诅咒!
      
      什么是爱?
      不知道。
      为什么会爱?
      不了解。
      爱他什么?
      不明白。
      什么值得你爱?
      爱给了你得到什么?
      你想要爱给你什么?
      不知道,不了解,不明白,再多的问题依然是否定,如果能够给与明确的答案,那或许并非是爱!
      那爱到底是什么?
      谁都不知道,谁都不了解!
      静静的等待,默默得守候,不想去争夺他的爱,不奢望在他心里会有自己的影子,仅仅只想在角落看着他笑,看着她快乐!
      只是一切都在变,变得难以控制,变得无力去反抗!
      那年冬天,没有少爷的琴声,因为少爷和尚书大人家的女儿去游玩了!
      寂静的夜,原本应该谁都不会出现的院子里,来了一个人!
      “殿下!”阿暖吃惊的看着醉醺醺的鳌猷,苍白的脸上一抹红晕。
      “他人呢?”尖锐的视线,俊美的脸上是一片肃杀!
      “云珑少爷去,去……陪洪小姐了!”尴尬的拢了拢单薄的衣衫。
      “哈哈~他去陪那个女人了?那你陪我吧!”没有预警的抱住阿暖,疯狂的袭击着无辜的仆人。
      本能的想要挣扎,瘦弱的身体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放弃了挣扎,颓然的任由身上的男人予取予求。
      “我爱你!”
      当他诉说着对自己的爱意,当他温柔的吻着自己的身体,当他紧紧地拥抱着自己,是否能够奢望,他是爱着我的!
      “云珑,我不会把你给别人的!你是我得神龙!”
      不,我没有听见,是的,他是爱我的,他并没有将我当成少爷的替身,没有,他现在抱的是我,不是云珑少爷!
      装作没有听见,是的,他没有说过那句话!
      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身上这个男人是爱自己的。
      所以阿暖笑了,笑得如此灿烂,灿烂的闪着泪光!
      幸福吗?
      幸福!
      只是幸福就像黎明的露珠,不能看见天明后的太阳。
      太阳出来了,他是如此的耀眼,以至于让人感觉到痛苦!
      “啪~!”
      剧烈的痛让阿暖从他的梦中醒来,看见的是少爷的惊讶,殿下的怒目,还有老爷下人的蔑视!
      “这就是你的爱?”轻蔑的诉说着,高高在上的少爷,面对着依然高高在上的殿下。
      “不,不是你想的。”
      “对啊,不是我想的,可是却是我看到的!”
      狼狈的太子,无力解释。
      “是他勾引我的,是他,是他拉酒醉的我上床的!”愤怒的想要找借口,将依然在震惊中的阿暖拉下床,“谁让你睡在床上的,肮脏的贱人!我怎么可能爱一个贱人!”

      看着高高的床,高高的人,高高的一切,原来自己连主人的床都不能碰,原来自己如此的卑贱。
      怪不得自己做了个美梦,因为卑贱的自己上了主人的床。
      衣衫褴褛的阿暖静静的跪趴在阴冷的地上,冷?不!没有心冷!痛?不!没有心痛!
      漠然的接受着主人的安排,踉跄的离开,自己的房间,也许是少爷的仁慈,没有将自己逐出大门,仅仅让自己闭门思过。
      是否有了希望才会知道失望有多可怕?
      是否到了天堂才会知道地域有多深?
      是否有了心才会知道心碎的痛苦?
      龙印?抚摸着胸前的龙印,难道我是龙王,我是当朝龙王的儿子,我不是卑贱的仆人,我有高贵的血统?我是高贵的人,不是贱人!殿下会爱我的,会看我的,我是龙王!

      冲出那扇刚刚合拢的大门,我不是贱人,太子抱的是我,是我,我是龙王!
      兴奋得冲到那些人的面前,想要他们看胸前美丽的银色印记,那是龙王的印记!
      “蚓印!”
      “蚓印!”
      “蚓印!”
      不,是龙印,奇怪的看着眼前那些脸色巨变的人,低头看着胸前的印痕,
      黑色!
      狰狞的黑色!
      犹如肮脏的蚯蚓般的纠缠在雪白的胸前!
      不,不对,他该是漂亮的银色,他不该是黑色的,不该!
      无措的看着身前的殿下,自己深爱的男人
      “殿下,殿下,它是银色的,他真的是银色的!”
      想要去拉他的衣摆,却被那双高贵的脚踩在地上,“你是蚓奴?”憎恶得冲唇间吐出,“我居然和一个蚓奴上床!”
      不,不,不是的,不是的!
      疯狂的摇头,我不是蚓奴,不是!
      阿暖想要将被深深踩在地上的手抽出,可是那只角好用力,似乎要将这只手踩烂。
      背上是不断传来的棍棒,剧痛折磨着阿暖,想要逃,可是手被那个男人踩着。
      用力的抽着那只依然在脚下的手,尽力得躲着如雨点般落下的棍棒,痛苦的想要解释,想要说着什么!
      手解放了,只是已经血肉模糊。
      无力再挣扎,也许这样死了也好,不用看见他用卑贱的眼神看自己,不用以蚓奴身份活在世上!
      “不要打了,放了他吧!”
      依然是那个如神仙般的男人,他应该是神龙,他是殿下心里的神龙!
      瘫软在地上的阿暖笑着,笑自己的可笑,居然会以为自己是神龙,会以为自己有着神圣的血统,会奢望自己是高贵的。
      被拖出宰相府,被扔在阴暗的街道上,身上什么都没有,仅仅有着褴褛的衣衫和狰狞的蚓印!
      望着高高在上的繁星,漆黑的天空飘下朵朵的雪花,是否被白雪覆盖就会没有肮脏的身体。
      静静的闭上眼睛,让雪花落在身上,头上,脚上,胸口,雪花化成了晶莹露水!
      街道上,一个卑微的蚓奴躺在阴暗的角落,脸上有两道水印,那是他的泪水?还是化了的雪!
      
      第三章,是龙终归九霄云
      
      如果我是真的龙王,你们是否会因为我的死而哭泣!
      如果我还是那个阿暖,你们是否会因为的痛苦而感伤!
      可是我是卑贱的蚓奴,你们一定会因为我的死亡而庆幸!
      阿暖没有死,奇迹般的活着,仅仅只是高烧着,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还不死,没有人关心他是否会病死,甚至没有人会在意这个可怜的人。
      街上多了一个卑贱的乞丐,只是他永远蜷缩在阴暗的角落,痴痴的看着身前的一切,没有勇气抬头,因为他的生活他的身份就像蝼蚁般的卑贱!
      曾经尝试过自杀,放弃这一切,可是,不论怎样自杀,不论怎样,他始终会醒来,唯一证明他曾经想死的,是那一道道的伤痕。
      上天,为什么不能结束这样的生活,为什么连死都要施舍!
      胸前的印痕,无时无刻不在证明着自己的卑贱,不敢挺胸,因为他是如此沉重!
      默默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几天不吃的自己,为什么依然还活着,难道真的验证了一臭万年这句话吗!
      周围的喧哗,周围的热闹,没有传进阿暖的耳中,因为一个虔诚地等待着死亡的人,世上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当黑暗来临之前,一双精致的靴子出现在眼眸中,虚弱的阿暖笑了,上天,来世让我做一双靴子吧,一双没有感情的靴子!
      黑暗吞噬了一切,吞噬了所有的感觉,所有的感触,所有的一切,包括对那个人的爱!
      
      “他是我的孩子!”平静的看着自己带回来的孩子,心痛的抚摸着昏迷中的孩子,看着他身上的条条伤痕,龙王是不能自杀的,因为龙王是神兽,上天不允许神兽擅自离开世间的。

      你受苦了,我的孩子,为什么你会流落在街角,如果我没有感应到你的存在,你是否会继续这样潦倒的生活,你是否继续尝试着死亡!
      “清,你确定他是吗?他是黑发!”身后是龙朝天子,廖裴。
      “他是我怀胎五年生的,我知道!他是!”冷静的龙王愤怒的瞪视着当朝天子。
      没有以往的冷静,没有以往的清冷,有的仅仅是对孩子遭遇的心痛,愤怒!
      “别激动!”无奈的看着自己龙王的愤怒,知道这个以冷静诸称的龙王正在气头上,好脾气的劝着,“别激动,你说是就是,你先看着,我去让鳌猷来看看他未来的龙王!”

      识趣的退出厢房,他才不想做炮灰呢,虽然清的脾气温和,可是毕竟是一条能够遨游在云海的神龙,如果不是命运让他成为龙王,他会是傲视一切的神物。
      为什么他们要把你从我身边剥夺,甚至我还来不及把你从蛋里孵化,没有看见你出身的第一眼,没有抚摸过你纯洁的身躯。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胸前会有肮脏的蚓印,为什么你会有漆黑的头发,即使他依然美丽!
      但是,只一切并不重要,因为你回来了,我的孩子,你将是人们心目中崇高的龙王阁下!
      揭开雪白的长衫,清胸前出现一颗剔透的珠子,他发着异样的光芒,绚烂而不刺眼,美丽而不奢华,因为他就是神龙的护体龙珠!
      光芒扫过阿暖的胸口,狰狞的蚓印幻变成漂亮的龙印;划过已经千疮百孔的身体,斑斑的伤痕淡去消失;掠过漆黑的长发,乌黑的长发恢复了纯洁的银白色。
      我的孩子,你是这世上唯一的龙王!
      将龙珠收回体内,看着依然沉睡的俊美容颜,认回孩子的喜悦变成了隐隐的担忧,为什么要将他的孩子偷走,又为什么会让他如此轻易的找回他!
      恢复了原来的清冷,慢慢的离开了房间,只是当跨出房门的那一步开始,清变回了高高在上的龙王,而不是一个失去孩子多年的父亲,身上隐约透着冷!
      现在的他是龙王,高高在上,谁都不跪的神圣的傲兽!
      
      黑暗中的痛苦在看见那些光芒后消失,沉重的身体变得轻松,胸口窒息的感觉已消失了,留下的缕缕清香,很舒服!
      自己是否已经死了,原来死了就可以这样!
      静静的躺着,环顾眼前的一切,繁华的房间,华丽的摆设,精致的工艺,一切似乎只有天上才会有的东西。
      如梦如幻般的感觉,原来卑贱的自己也能来到天堂!
      熟悉的身影出现,鳌猷!
      惊恐的跳起,狠狠的摔下高高的床,匍匐的在坚硬的地上,就如同出事的那天一样,只是这次是阿暖自己摔下床的,那次是被眼前这男人拉下床的。
      “殿,殿下,我,我不是有意睡在床上的!”颤抖着诉说着自己的事情,怕他再会打自己,“我,我会自己离开的!”匆忙得站起来,尽管两脚无力,努力得像要尽快的离开,因为抬头的时候看见了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眼中的震惊,复杂。不敢去探究那是什么,只想尽快离开,在他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颤颤巍巍的走到门前,即将可以离开他的视线了,现在的自己是否依然那么狼狈,狰狞。
      殿下,阿暖真的不是故意要睡在那张高高的床上的,阿暖知道自己不配睡,所以阿暖不会像以前一样痴人说梦,不会奢望我不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手被抓住,就算自己已经尽力的离开,依然逃不脱吗?
      “你是阿暖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的那个普普通通的黑发男仆会变得如此美丽,就如同传说中的神龙般的绚丽。
      原来自己已经不再像个人了,原来自己是那么丑陋,原来不被他认出是如此可悲,如此心痛!
      依然垂着头,不敢看他,怕心会更痛,不敢看自己,怕面对不真的事实~
      头被强有力的支起,面对着眼前的高贵男子,“你是阿暖?”
      无力再次垂下,愣愣的看着他,也许在贪恋着能够看见他的时刻,“是,是的!”
      感觉到那只手的颤抖,“你是我的龙王?”
      龙王,什么龙王?糊涂的阿暖不知道鳌猷说什么,困惑的看着他。
      “哈哈哈,你居然是我的龙王!”放开阿暖,鳌猷狂笑道,那他的云珑是什么,那个幼时看见的神龙又是谁?
      “是的,他是你的龙王,我的孩子!”清跨进门,威严的看着尊贵的鳌猷,没有跪拜,因为他连天子都不跪拜。
      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感觉到他身上的冷,微微得发颤,当被那个男子轻易抱起,在他的怀中却无比的温暖,亲切,就如在梦里闻到的香味,很舒服!
      轻轻地将阿暖放在床上,:“他就是你的龙王,他将辅佐你的帝业!”坚定的诉说着事实,不顾一边得阿暖的吃惊。
      没有说什么,可是又能够说什么呢,太大的打击使鳌猷无法说什么,爱了那么久的云珑,他的神龙居然不是龙王的孩子,可是他有龙王的标志的银发还有完美的容颜。
      无声的离开了房间,幽魂似的选择需要冷静!
      清看着无措的鳌猷,没有一丝怜惜,因为没有必要,他不是自己的责任,他也不需要关心这个孩子。
      “我是您的~您的孩子?”阿暖结巴的问。
      “是啊!”抚摸着愣愣的孩子,俊美的脸上的微笑使原本的冰冷瞬间融化。
      “可,可你是龙王阁下啊!”不确定的伸手想要摸摸他漂亮的银发,可是却不敢触碰那缕缕高贵的发丝。
      将孩子的手拉着放在自己的头发上,这是对自己孩子的纵容,因为骄傲的清重来不让任何人抚摸他的身体,他的一切,除了曾经爱过的那个人,“是啊,我是龙王,可你也是啊,你是我的孩子,所以你也是龙王啊!”

      “我是龙王?”瞪大眼睛,双手迅速收回,“不,不,您一定弄错了,我不是龙王,我,我,我~”
      “那你是什么?”看着孩子的反应,依然笑着抚摸着他的头发。
      “我是卑贱的蚓奴!”痛苦的说着自己的卑微,很痛,可是不想欺骗这个温柔的人,“我有蚓印!”
      “不,我的孩子,你不是卑贱的蚓奴,你是我们神龙族的骄傲,你是伟大的神龙,你是这个王朝的神兽,你有最高贵的血统,你有最美丽的外表~”激动得抱着自己的孩子,心痛的看着他的自卑,他的痛苦。

      “可是!我有蚓印~在,在我的胸口!”
      “不,孩子,我的孩子,你的胸口没有肮脏的蚓印,你的胸口只有无比尊贵的龙印,还有就是属于你的护体龙珠!”
      呆呆的看着清的俊美容颜,听着所谓的事实,
      慢慢的缓过神,低头
      小心翼翼的拉开雪白的绸缎作的衣衫,龙印!
      他的胸口是美丽的龙印,银色的,还有微微凸起的龙珠。
      “我的孩子,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要把你变成你过去的样子,可是你是我的孩子,这,毫无疑问!”
      “我是龙王?我真的是龙王?”兴奋迅速笼罩着阿暖,“阿暖拥有高贵的血统?阿暖不再是卑贱的仆人?”
      “是的,我的孩子!阿暖?这是你以前的名字?”笑着看着自己孩子的笑容,似乎所有的烦恼已经消失,也许这就是为人父母的感觉。
      “是啊,龙王阁下,我叫阿暖!”
      “孩子,我想说的只有两点,第一,从现在开始,不要叫我阁下,我是你的父亲,你应该叫我父王,第二,你不再是卑的仆人,你是最贵的龙王,所以你姓逍遥,而你的名字早在十六年前就有了,可是他不叫阿暖,你叫郡晖,你叫逍遥,郡晖!”

      “逍遥,郡晖?我的名字?”
      “是的!”
      兴奋的了解着自己,了解着这个俊美的父王,一切似乎都在做梦。
      渐渐的,阿暖累了,可是不敢睡着,怕一切都是梦。
      “我的孩子,你累了,你该睡了!”轻轻地吻着自己孩子的额头,多少年的期盼,我的孩子回来了!
      恍惚的进入梦乡,睡在曾经被拉下来的高高的床上,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我是否能爱你了?我已经不是那个卑贱的蚓奴了!
      我是否能被你爱了?我已经拥有比少爷更美的容貌了!
      我是否能得到幸福了?
      
      第四章(上)东尽满地盛繁花,却是花落春一场。
      
      舒适的环境,只对自己温柔的父王,可以跟在自己所爱的人的身后,如果一切就这样了,也许这一生,再无所憾了!
      “殿下,你等等我!”依然焦急的追赶着鳌猷,正如五年来的生活一样,每天除了必要的学习,就是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因为阿暖相信,在鳌猷的心里,始终有着自己的存在,以前没有,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低贱!

      “再慢?再慢就赶不及朝会了!”依然快步地向前走,没有回头,五年前知道了阿暖才是自己的龙王,而云珑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人的时候,一切都混乱了。
      可是,到底爱谁?到底要谁?
      当听见云珑成亲的事,当看见云珑一脸幸福的说要成亲的时候,当云珑说要离开自己的时候,鳌猷知道,他不要那个真正的神龙,他要的是那个爱了多年的云珑。
      所以他杀了尚书府一家,包括那个即将嫁给云珑的那个女人。
      不是冤枉,只是夸张了,夸张到云珑彻底放弃那个女人为止,而死亡是最好的拦路虎,所以鳌猷亲自送那个女人上路!
      匆匆地赶到尚书房,里面已经挤满了朝廷命官,当然还有那个一脸冷漠的云珑——当朝兵部尚书兼将军。
      再也没有了过去的天真,时间将人变得成熟,变得不再好奇身边的一切。
      “太子殿下,郡晖阁下~到~!”尖锐的声音打破书房里的安静。
      “父皇,龙王阁下安!”
      “父王,皇帝陛下安!”
      一个是高大挺拔的太子殿下,另一个是风华绝代的龙王阁下,一个帅气,一个绝美,所有人都为之感叹造物者的奇迹!
      例行的朝会照例举行,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的威严,对国家的了解和决绝的决定,冷静的龙王阁下清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一切,似乎是一个高深的老师在听自己学生的演讲。

      “皇上,由于西北地区近年来长期干旱,导致那里暴乱~故~”吏部尚书在朝会尾声发言。
      “故什么?”廖裴对于这一切似乎很着急。
      身后传来微微的碰触,熟悉的安慰方式,三十几年来的共同进退,从少年一起成长至今的关怀,也许只有彼此了解。
      “回皇上,西北地区金城以被叛军占领,并且打着朝廷荒芜,以天反朝的口号欺骗民心,由于~由于长年饥寒交迫,那里一带的人民都纷纷拥戴那个伪皇陪展!”
      “那个陪展是怎么样的人?”清冷的话语,从朝会开始便没有开口的龙王说道。
      “陪展,金城人氏,曾参加过文官武将的选拔,可是由于实力不够,故黯然还乡!此人生性好战,可是却是领军的人才,英勇却不失智慧~!”
      沉默,沉默,书房里充满了冰冷的感觉,谁都知道那是龙王清发出的气息。
      “那里的守城士兵呢?”
      “被被~阁下,他们都投靠了伪皇军!”害怕的颤抖,虽然清从来没有杀过一个人,可是身上的威严是不容侵犯的!
      “好一个伪皇……!”严肃的声音,廖裴深沉的说道,眼中是熊熊的烈火。
      一个如同冰山般的屹立,一个如同火焰般的存在!
      “朕要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王,谁愿意去讨伐他?不必招安,直接铲除!”
      “我,陛下,微臣愿为陛下解忧!”寂静的书房,恭敬的云龙微微的向前站了一步。
      “父皇,我也去!”
      “那,那我也要去,陛下!”
      冷静的清微微的皱了下眉,只是依然安静地看着。
      “哈哈哈哈~~~好,都准,朕要让他们看看朕的儿子和他的龙王是怎样的威风!”张扬的笑着,看着三个年轻人,廖裴感到欣慰,“朕封云珑为护国大将军,太子鳌猷为监军,郡晖为督战官,前去歼灭乱党!”

      “谢皇上!”
      一切告一个段落,大臣们退出书房,纷纷扰扰的声音,只有云珑静静的走着,本想逃开,却被套住,难道要这样一辈子吗?
      
      今天他又来自己的归龙园,依然如五年来一样抚摸着自己的长发,亲吻着。
      静静的凝视,碰触着自己的脸庞,细细的勾勒着轮廓~
      床上是细细的爱的诉说,亦如五年来时时发生的!
      幸福的感受着鳌猷对自己的爱,幸福充斥着身体!
      只是今天似乎特别重,但这不要紧,我接受,因为我爱你!
      “你是爱我的吧!”默默的诉说着,没有人回答他,但是依然感到幸福!
      他是爱我的!
      夜空依然明朗,明朗得像要看破一切,只是谁愿意看破一切?
      
      黄尘滚滚,乌云皑皑,死寂般的荒芜~
      战事没有想象的简单,谁都没有估计到曾经落榜的考生会如此强悍,大军在城外已经驻扎三个月了,只是迟迟功不进那座如铁的城市!
      又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对抗,培展的骁勇善战,云珑鳌猷机智夺人,再加上下任龙王的魅力,谁都没有谁强,谁都没有输给谁,僵持的局面已经维持了三个月了!
      “呵呵呵~是吗?怎么会这样?”阿暖坐在大帐里悠闲的嬉笑着。
      “你够了吗?”愤怒的冲劲大帐,连月的进攻于事无补,看见他的龙王居然他和别人嬉笑,没有一丝烦恼,“你现在还有说笑的兴致?你没有发觉你都胖了吗!呵呵呵,居然在战斗中胖了!我的龙王,你不觉得可笑吗!这里是打仗的,不是来养废人的!”

      “对,对不起,我~!”被鳌猷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白皙的脸上是惨白一片。“我,我帮你倒茶了~!”
      匆忙得想要递上茶杯,却看见云珑已经进帐,“还是不行吗?”
      “是啊,来,喝茶!”接过阿暖手中的茶杯,传给云珑,“累了吧!”
      “还好,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有意避过那只大手,坐下,问道。
      “我是这样想的……”鳌猷笑着在他旁边坐下,似乎刚刚的愤怒只是阿暖的想象。
      谁都没有看见阿暖,大帐里只有的两个位置,可是已经坐着人了,那他该何去何从?
      留下?他们之间没有他的驻足制地!
      悄悄地离开大帐,窒息的感觉让阿暖很不舒服,胃部隐隐作痛。
      我也想要为你分忧,可是谁都不将我放在眼里,谁都没有给我讲话的权力,自己只是带着龙王名号的花瓶。
      默默的远离纷扰的人群,想要静一静。
      看着刚刚的一幕,心中是隐隐的不安,可是却不知道什么。
      他是爱我的,他爱我!
      这毋庸置疑,因为他要我,可是他从来没有碰过少爷!
      所以,他爱我!
      
      劳累了一整天,谁都期望着好好的休息。
      只是今天似乎睡得特别熟,就连什么时候睡下的都不知道。
      浑身无力的睁开眼睛,不是大帐,没有灰白的帐子,只有简单的陈设。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
      “少爷!”无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被绑着,连转个身都难。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嗯,没有,就是有点晕,为什么……?”似乎没有什么被绑架的记忆。
      “这里应该是金城,卑鄙的贼人,居然用下三滥的手段将我们绑来!”
      “偷袭?”
      “嗯,阁下,你不能让他们知道你是龙王阁下,要不然鳌猷就没机会救你了!”
      “嗯,我记住了!”笑了笑,“鳌猷一定会来的,他不会让我受苦的!”
      颓然的点点头,很累!
      漆黑的一切,没有灯光,没有一切,有的只是两个风华绝代的龙,还有就是两个彼伏的心跳声!
      
      “你是谁?”漆黑的一切,为什么不点灯?
      “……”
      “龙王?”
      “不,我不是!”
      眼睛被蒙住,谁都看不见,只感觉到颠簸,颠簸,依然是颠簸~还有就是充斥着耳朵的厮杀声!
      过了多久?不知道,只知道过了很久!
      怀疑自己会死在黑暗中,会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看不见父王,看不见深爱自己的鳌猷的时候,遨游却出现在眼前!
      眼罩拿下,熟悉的一切,大帐,将士,还有他!
      我就知道你回来就自己的,因为你爱我,你不会像要失去我的!要找只是怕我看见血,怕我受到惊吓,他是如此爱我!
      可是你的眼神为什么没有一丝欣喜,为什么?
      不,你一定是因为太累了!
      “你没事吧?”低低的问候。
      “嗯,没事!”
      “你也累了,吓到了吧,回大帐休息去吧!”
      “嗯!”沉默的走着,为什么心中会有刺痛的感觉,他不是来救自己了吗,他不是没有放弃自己吗!
      少爷呢?怎么没看见少爷?突然想起一起被抓的云珑。
      匆忙转身,朝主帅大帐走去。
      “为什么救会是他?”愤怒的咆哮,依稀可以听见东西碎裂的声音,什么碎了?杯子?瓶子?还是什么?
      “为什么不是云珑?为什么!”可以听见击打的声音,打的什么?被子?椅子?还是另外的什么?
      “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逃避我,我是那么爱你,云珑!”
      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平静的脸上是一抹微笑……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幸福是什么?
      原来一切的幸福只是自欺欺人!
      你知道吗,五年的自欺欺人,五年不停地告诉自己你爱我,你爱的始终是我!
      不去问你心里的答案,无数次的替你回答,不是为了不让你尴尬,只是不敢去面对,怕你说喜欢我的银发是因为云珑有,怕你说喜欢我的白皙肌肤是因为云珑有,怕你说喜欢我的俊美容颜是因为云龙有,怕你说日日和我纠缠是因为你心中的神龙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而那个是龙不是我。

      怕你说我只是替代品,怕你说你从来不爱我!
      你是否知道,爱你我已经放弃了看清世界的权利,因为那会让我的希望破灭!
      恍恍惚惚的走回大帐,跌坐在椅子上。
      他不是来救自己的,因为当只能救出一个人的时候,他选择了那个不是龙王的人!
      抬头看着高高的帐篷,只有抬头,才不会流泪!
      你现在很痛苦吗?很悲伤吗?因为你的云珑依然在敌人的手中,而你不需要的龙王,曾经的阿暖,现在的郡晖却在安全的大帐。
      “哈哈哈~”
      很可笑是不是,很可悲是不是,其实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因为知道你不会停下脚步,所以我不停的追,五年的追逐,奢望你能爱我,看我,奢望你可以回头看我,希望你能为我稍稍停留,奢望你的眼中不仅有云珑希望在你眼中找到自己停留的位置!

      原来谎言是如此脆弱,脆弱得像泡沫,绚丽而不切实际!
      破了,一切都破了!
      高高扬起的头,脸上是淡淡的泪痕!
      该停了,该休息了,跑了那么久,累了!
      
      静静地等待着,也许是奢望他会再想办法营救云珑的间隙来看看另一条可怜的龙,只是他从来不曾出现,只有他身边的护卫每天的问话。
      也许他会在晚上出现,自欺欺人的坐在椅子上,继续等待!
      脱掉宽大的衣服,换上轻便的短衫,将一头银白色的头发盘起。
      天黑了,谁都没有出现!
      “晖儿,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幻术,他的消耗太大了,你还太小!”
      父王,你是否已经预料到了,所以临行前才教了我幻术!
      可是什么才是万不得已?
      悄悄得奔出大帐,谁都不会听见声音,因为他用的是龙族特有的步伐,很快,很轻!
      漆黑的一切,夜空没有星星,月亮,有的只有干裂的大地,还有便是飞奔的身影!
      
      “少爷,少爷!”找到云珑,依然像以前一样叫着云珑,不是他改不了口,只是有些事情依然存在,没有云珑当初的解救,自己已经死了!看着他安好的被关在地牢里,该庆幸他没有死没有伤还是该诅咒他居然还那么完美!

      “阁下,你不是被救走了?怎么会?”惊奇的看着一身夜行服的阿暖。
      “我来救你啊!”笑了笑,开始帮云珑解锁。
      “你一个人?”
      “是啊,我可是龙王,我很厉害的!”依然笑着说,随后便拉着云珑向自己安排好的马跑去。
      默默地跟着矫健的阿暖,没有受伤的身体依然灵活自如。
      “您怎么浅进城来的,从上次救援开始,守卫更加~!”
      “嘘~”避过守卫的巡逻,“父王教我的幻术!”
      “幻术?”从来不曾听见过,因为对于龙王的一切始终是神秘的,尽管人类已经与他们生活了几千年!
      “走!”用力的拉着云珑,一起跃上马身。
      回头看着黑夜里的城市,很安静,很平和~
      “怎么啦?”阿暖问道。
      “没什么~”笑笑,无奈!
      飞快的离开,穿过街道,越过城门~
      “有人跑了~!”尖叫着,安静的一切瞬间喧闹。
      “放箭~!”吵杂的一切,如雨点般落下的箭矢,擦身而过!
      “小心啊!”
      “嗯!”皱着眉,在云珑的背后,闷闷的问答着。
      喧闹渐渐远离,两人一马,飞奔在荒芜的土地上,扬起了一片黄尘!
      
      在你眼中看见了惊喜,在你眼中看见了欣喜若狂,在你眼中依然看见了不属于我的爱。
      “哪里受伤了吗?”
      “渴了吗?”
      “累了吗?”
      “要不要先沐浴?”
      “饿了吗?”
      “要不要吃点东西?”
      看着你手足无措,听着你语无伦次,你不会注意到那个也曾经冒险的人。
      静静的离开,挥退本想跟来的士兵,默默地向自己的大帐走去。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身上充斥着汗臭和血腥。
      黑色的衣服,谁都没有发现他们的龙王受伤了~
      退去汗湿的衣服,金城得毛箭果然凶狠,短小的箭深深地扎入肩膀,甚至连箭身都深深地埋在肉里。
      胃似乎有些痛,隐隐的有些下坠感。
      用手按住,渐渐的缓缓。
      想要拿点水先清洗伤口,可是却发现帐里根本没有可以清洗的水。
      算了,洗不洗都是这样,本来龙王就比一般人的身体恢复力强,只要将伤口里的异物取出,伤口会迅速愈合。何必为这点小伤惊动其他人呢,省得又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连小伤也不能忍受的废物。

      将衣摆咬在嘴里,努力地检查肩背上的伤,微微凸起的是露在外面的箭柄。
      尽力的握紧,皱皱秀气的眉毛,用力决绝的拔出~
      很痛,痛彻心肺的痛!
      红色,鲜红的鲜血,从白雪的肌肤上迸射而出~
      是不是很漂亮?
      发白的双唇,微微的翘起。
      眼前的红色变成了黑色,漆黑的一片~
      我死了,你是否会伤心?
      
      被喧哗的吵闹吵醒,自己依然在冰冷简朴的床榻前,没有人来过,没有人会发现曾经昏死过去的龙王,就如同五年前蜷缩在街道上的蚓奴。
      缓缓的收拾着血迹,肩背上是剧烈的疼痛!
      可是这一切并不重要,
      痛与不痛,伤与不伤,
      神龙不会死,可是谁又知道生不如死的人是多么可悲!
      默默地躺在床上,
      睡吧,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去了解,明天太阳依然会升起,所有的一切依然不会因为自己而改变。
      
      什么都没有改变,我依然爱着鳌猷,鳌猷依然爱着云珑~
      那云珑呢?
      他爱谁?
      当他为那个鳌猷花了九个月擒拿下来的伪皇求情的时候,一旁静静坐着的阿暖笑了,原来他也爱着一个不该爱的人,原来救你出来的那一刻,你留恋的是这个男人。
      静静地看着螯猷的愤怒,看着鳌猷得暴跳如雷,看着云珑为他爱的男人跪在鳌猷面前,我是否该笑天意弄人,你爱得不爱你,不爱得却偏偏爱你!
      默默的离开,胃部的下坠感越来越明显,很不舒服!
      远离喧闹的斩杀台,那个培展的死活自己已经不再关心,以前的自己会奢望云珑的离开他会爱自己。
      慢慢的走着,看着脚下的黄土,风吹久了石头会风化,追得太久了我会累。
      而现在累了!
      也许内心深处依然会奢望,只是不再傻傻得去追。
      
      第四章(下)东尽满地盛繁花,却是花落春一场。
      
      回头,湛蓝的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行着,
      里面是谁?
      苍白的脸上是漠然的笑,殿下,您用马车,绳子绑住了你的爱,是否会感觉到身边的我呢?
      鳌猷,云珑不会离开你了,他不会逃了,因为你已经杀了他!亲手将他的生命扼杀了!
      培展死了,是鳌猷亲手下的手!
      看着滚落的头颅,看着那双依然含笑的脸,看着即使死了也不曾闭上的双眼,我看见了云珑第一次落泪。
      两行清泪,直直的眼神,四目相对,只是没有对视的感觉。
      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看着地上的头颅,默默地将他检起,轻柔地将他收入怀中,如同婴儿般的抚摸,穿过人群,与鳌猷擦身而过~
      一切如同静止了,没有了云珑的苦苦哀求,没有了鳌猷的咆哮,没有了战士们的愤怒,甚至连狂风都不再叫嚣~
      谁都傻了,在那刀落下的时候,在那股鲜血飞溅在云龙的身上的时候,一切都没了!
      如同木偶般的云龙不再笑,不再说话,甚至不再关心身边的一切。
      鳌猷怕了,怕云珑会选择自杀,会选择离开自己,所以把他绑了,关在马车里!
      依然颠簸的路程,身上的不舒服已经到了级至,只是依然撑着不去出现在鳌猷眼前,不去对他说自己也想坐马车,对他说自己受伤了!
      微微的笑了笑,不是不想说,只是有谁会听呢!
      背后的伤不知道为什么迟迟不收口,一个月的时间,伤口虽然没有化脓发炎,可是依然流血。
      将脸颊拍红,能够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憔悴。
      依然黄沙滚滚,依然风尘仆仆,马上得鳌猷永远会在马车旁边默默地注视,有时候会轻声地询问,只是里面的人从来不回答。
      汗水划过脸颊,
      咸得!
      殿下,你痛苦吗,你哀伤吗,你快乐吗?
      云珑不会离开,因为他已经无处可去了!
      而你的阿暖,也不会离开,因为即使你今生不爱,痴人永远不会放弃留在你身边的机会!
      风声小了,一切似乎开始晃动,晃动的大地,晃动的军队,晃动的一切~
      好累,累得像要闭上眼睛永远不再睁开,累得真想好好睡觉,累得不想再等待你给的爱情~
      “阁下~!”尖锐的声音刺破寂静,能够听见他们焦急的声音,能够看见他们吃惊的脸庞。
      “血!阁下流血了!”
      最后看见的是湛蓝的天空,
      他很美,美得让人想要触摸那朵朵浮云!
      只是自己还没学会幻变,没有学会飞向蓝天,没有学会更接近他的方法!
      
      再次睁开眼,依然是高高的帐顶,什么都没有,只是肩膀和腹部隐隐作痛。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受伤了?”
      看着依然俊美的脸,不知道该庆幸你终于看见自己的存在了还是该悲哀。
      “殿下,我不会死的!”缓缓地坐起来,不用谁的搀扶,“我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沉默,谁都没有说话,谁都不知道怎样说话。
      “那,那我去看看云珑~!”
      去吧,去吧,我的伤不要紧的,你的龙王是死不了的,想笑,想疯狂的笑,笑自己仍然痴痴等待,笑自己依然愚蠢得想要你对自己的怜惜,哪怕是一点点地关心。
      “阁下,小心啊!”
      “你是谁?”轻声地询问。
      “老夫是军医~!”
      看着年迈的老军医欲言又止的神情,“你想说什么?”
      “阁下是否消耗过大量的力量?”
      “是啊,难道我伤口一直无法愈合是因为这样?”想到自己的伤口迟迟不愈合的事情,原来幻术那么好体力。
      “阁下,老夫有句不得不问的话~!”
      “说!”
      “您是否和别人行过房事?”犹豫着将话语说出。
      “你的意思……?”
      “老夫想,阁下的伤口恢复的缓慢不仅是因为耗力太大,老夫还怀疑您~你已经怀有下代龙王阁下了!”
      寂静的一切,只听见自己的心跳,怀孕?自己怀孕了?
      “阁下,老夫依然有句不得不说的话,您一定要保重身体,从老夫看来,您已经怀了五年的龙子了,如果时间体力成熟的话,您很可能近期会产下龙蛋,可是~!”
      “可是什么?”抚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腹部,本来以为自己胖了,原来是因为有小小的生命正在孕育。
      “可是依阁下现在的状况,恐怕不适合产蛋,所以您必须修养身体,恢复元气,而您现在的身体也会随着产期的临近而变得越来越虚弱!”
      “可是现在根本不可能得到充分的休息!”行军中,没有舒适的生活,即使已经班师回朝了,可是生活依然艰苦!
      “阁下,据医书上记载,神龙会因为外界关系而改变生产方式,从卵生变为胎生~只是会更加危险!”
      默默听着老军医的话,笑了笑。
      “别告诉任何人,你先出去吧!”
      静静地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腹部,聆听着微弱的生命。
      五年,自己怀了五年的孩子自己居然全然不知,你是否会怪爹爹无知?
      期待你的降生,可是又怕你会问我你是谁的孩子?
      胸口的龙珠黯淡无光,被重新包扎过的伤口隐隐作痛。
      一切依然不曾改变,
      只是谁都无法磨灭你的存在,我的孩子!
      
      “你爱我吗?”
      “……”
      “做我的皇后吧!”
      从高高的天上掉到地上的需要多久?
      谁都不知道,可是就在鳌猷的一句话,让所有的疑问都揭开了!
      “让云珑作龙王吧!”
      耳边是你诉说的理由,不想让我在受累了,我依然会拥有高贵的身份,只是不是作为龙王,而是作为你的妻子!
      看着这个口口声声说要自己做他的皇后,原来你知道自己爱你,爱到什么都不要,爱到什么都可以放弃,放弃尊严,放弃愿望,放弃奢望你心中只有我一个的愿望!
      原来这一切我还给得不够,原来你最想要的是这个!
      “好啊!”我给你,我给你想要的,即使是我的生命我也毫不犹豫地给你!
      爽快地答应了,看着高高在上隐隐忧郁的父王,看着他身边一样吃惊的皇帝陛下,看着不远处没有任何反应的云珑……
      视线依然停留在你得脸上,你也吃惊吗?
      吃惊我会答应得那么快,吃惊得我会不贪恋龙王的尊贵,吃惊我什么都没有反应!
      静静地将手放在云珑的身上,竭力地将胸口的龙印传到他身上,感觉自己的热量的慢慢消失!
      身上的龙印慢慢淡去,云珑,你终于成为鳌猷真正的龙王了,而我本来就不该被称为龙王的人,一切知只是错误,现在对了!
      看着印在云龙身上的龙印,原来在你胸口的龙印是如此美丽,你逃不掉了,逃不掉鳌猷的身边,离不开他了,你是他真正的龙王了!
      “如果没事我先告退了!”微微的躬身离开,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不用行跪拜礼出现在你们眼前吧!
      依然笑着离开,没有什么不舍,没有什么留恋~
      我的孩子,你的父亲不再是高贵的龙王了!
      抚摸着腹部,自从回到宫中就感觉到了不安,原来所有的不安就是这些。
      慢慢的向自己的小院走,往事一幕幕的出现,只是所有回忆都是一样的,
      你们永远是远远的高贵的人,而我永远在不停的追逐着你们的步伐,想要如同云珑般的聪明,想要能够站在鳌猷的身边,想要你们承认我的存在!
      不跑了,因为永远跑不快!
      不追了,因为永远追不上!
      不奢望了,因为永远不可能实现!
      拿吧,鳌猷,你还想要我身上的什么,你尽管来拿,拿走了不要感到内疚,因为那是我傻,那是我笨,那是我无知!
      抚摸着腹中的生命,
      什么都不要了,我依然爱你!
      我的孩子,我会将你带到人间,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为什么要答应那样无知的事?”冰冷的愤怒。
      也许所有人都可以默认,只有自己的父亲会心痛自己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廖裴突然会宣告即将退位,更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会放弃自己的身份,真的值得吗?
      “不答应又能怎么样?”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自己的父亲,一个同样伤心的男人。
      “你爱他?”抓着自己孩子的手,感觉到他的冰冷。
      “爱!爱到什么都没有了!”靠在身后父亲的身上,感觉这个属于自己的男人,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的男人。
      静静地抱着阿暖,什么都没有了吗?
      上天,为什么我们父子会这么相像,为什么爱到最后都会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不放弃?”
      “你放弃过他吗?”
      没有,原来自己都没有放弃过他,那有什么理由让自己的孩子放弃他的爱人呢!
      抚摸着依然美丽的银发,轻轻地吻着他的额头,“你永远是我的孩子,我永远支持你的决定,累了还有我,你的父亲!”不再是父王,仅仅只是一个保护自己孩子的父亲~!

      转身离开,没有什么废话,但是能看见迈入壮年的龙王的颤抖,不舍!
      父王,是否你的清冷是因为爱伤了,爱死了?
      是否你曾经奢望过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会给你所有的爱?
      是否你被伤害得太多了,才不敢在人前表现出你的温柔,你的热情,你的仁慈?
      
      寂静的夜,一切都很安静,没有喧嚣,没有吵杂,有的只有那份冷清!
      “逍遥郡晖你给我滚出来!”突然出现的咆哮打破了那份本该寂静的一切。
      看着鳌猷如同野兽般的冲进院内,“殿下,你有什么事?”
      “你这个贱人!”脸被重重闪了一巴掌,瞬间天旋地转,被狠狠地踢到墙角,重重的撞上了坚硬冰冷的墙壁。
      好痛,阔别五年的疼痛,看着滴落在地上的鲜血,嘴角不免上翘。
      “原来你早就知道云珑会因为受不了龙印的负担而死去,原来你爽快地答应是因为想要他死,你不要做梦了,他死了我也不会爱你的!”尖锐得恨,愤怒的控诉。
      不爱?这我早就知道了!
      永远不爱?这我也早就知道了!
      我还知道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眼中的我始终是你碰不到的云珑的替身。
      慢慢地站起来,走到那个诉说着不爱自己的男身前,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一切,喜欢他大大的眼睛,喜欢他高高的鼻子,喜欢他薄波的双唇……
      伸手想要触碰,你却转头一脸厌恶的看着我!
      收回悬在半空的手,尴尬得笑笑。
      “把他碾碎了给云珑喝了!”手上是自己的护体龙珠,虽然他已经暗淡无光了,但是属于真龙的龙珠可以帮助云珑捱过那场煎熬。
      笑着看他迟迟不接,“不信?怕我害死他?那我和你一起回去,看着他喝,如果他死了,拿我的心给他续命!”
      抢过那可从没有看过的龙珠,拉着阿暖就像外面疾走。
      手牵手和你走在小路上,这是我曾经的愿望……
      笑着任由鳌猷的拉扯,感觉到他手中的炙热,看着他的背影,如果可以,我愿意看着这个背影一辈子!
      很贱,正如你说的,我是贱人,贱的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的低贱!
      
      “啪!”毫不留情地将那颗龙珠扔在地上,
      碎了!
      捂着胸口,剧痛将阿暖吞噬,龙珠就像龙族的另一个心脏,帮龙聚集身体需要的能量,没有了龙珠的神龙永远不能飞翔,永远会受病痛的折磨,身体永远处于虚弱的状态!这是父王曾经的忠告,终告自己永远不要将自己的龙珠给别人,永远不要遗失自己的龙珠!

      对不起,父亲,我已经将我的一切给了这个男人,一颗龙珠又算得了什么!
      无力得靠在门口,看着你为他焦急的神情,看着他喂那个床上的任何下自己的龙珠,
      泪水滑落!
      你是否知道我得痛,你是否能感觉到我胸口得痛,你是否能抽空看看一直在你身边的我?
      看着你欣喜的脸,抚摸着胸口的凹陷,我已经将我的所有给了你,剩下的只有为你生下孩子了!
      默默的离开,没有让你发现自己的离开,因为即使我叫了,你也不会知道我的痛苦,你正为你的龙神的苏醒而兴奋!
      蹒跚的离开,也许只有离开才能舒缓胸口的疼痛。
      月光冷冷,秋风瑟瑟,一条拉长的身影,一颗迷离的心,一个痴傻的人!
      
      第五章 红烛泪,泪红烛,独守空房无奈何
      
      什么样的新娘最悲哀?
      
      火红的一切,到处充满了欢笑,充满的幸福,因为龙朝即将迎来第七十七代皇上,第七十七代龙王阁下,还有那位母仪天下的皇后!
      喧闹充斥着城市,充斥着皇宫,充斥着原本应该寂静得归龙院。
      静静地看着满屋子的奴婢,看着为自己更衣得下人,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皱了皱秀气的眉头,脑子似乎在龙珠离开后变得健忘了!
      任由下人们为自己穿上艳红的衣裳,虽然腹部微微的突起,但是谁也不会想到里面会是下一代龙王!
      看着自己的手,默默地看着,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看着。
      也许有人会以为这是新娘子的羞确,谁又知道一个不被爱着的新娘的悲伤。
      三个月了,自从那次的兴师问罪,三个月没有在看见过鳌猷了,听说你的云龙接受你了?
      那我该高兴还是悲哀?
      “阁下,已经好了!”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沉重华丽的凤冠,耀眼的礼服,身上是繁多的首饰,所有的都是如此美丽,漂亮!
      “有没有胭脂?”嘶哑的声音,静静地抚摸着那张苍白的脸。
      “阁下,你是我看见的最美丽的新娘了!”身旁是兴高采烈的小丫头。
      美丽?漂亮?就是那个镜子里比鬼都苍白的人?
      “我要胭脂!”第一次对身边的丫头大声说话。
      “是,是!”
      捧着殷红的胭脂,挥退了所有的下人,静静地坐在镜子前面。
      慢慢的笑着,为什么一切都开始模糊,为什么一切都变得浑浊不清了,为什么我会感到如此的伤心!
      等了那么久,守了那么久,换来的是渴望已久的婚姻,可是却失去了爱你的力量!
      轻轻地为自己上胭脂,慢慢的捻开~
      “阁下,时间到了!”催促的声音响起。
      “嗯,进来吧!”
      “啊,阁下真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了!”
      耳边是赞美的语言,只是美与不美已经不再重要了,
      不是吗!
      微微的对着身边的丫头笑了笑,看着他羞却的脸庞,如果能回到过去,是否还会选择这个结果?
      
      宏大的宫殿,所有的文武百官都等待着仪式的进行。
      第一项,登基大典和龙神接掌仪式。
      远远地看着潇洒的两个人,他们太耀眼了,睿智,英明,一切的一切都是完美的结合。
      此时的鳌猷满心欢喜,看着身边自己爱了十几年的人,他的神龙,终于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第二项,封后大典。
      慢慢地走在火红的地毯上,头上的凤冠太重了,重得让阿暖感到窒息,原本虚弱的身体更是冷汗直流。
      我会走到你面前的,即使你眼中永远没有我;
      我会成为你的皇后,即使你的身边不需要我的存在;
      我会撑到最后的,即使我已经精疲力竭了!
      慢慢地走,往事一幕幕的呈现,你对我的笑,对我的温柔,对我得强取豪夺,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鲜活,
      追逐着你的身影,等待着你的身影,看着你的身影,似乎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抬起沉重的头,看着高高在上的你,还有不远处依然面无表情的云珑,
      不再哭泣,不再流泪,不再爱你,一切的一切都会随着婚礼而宣告终结。
      “礼成!”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举国欢腾!
      缓缓的抬头,看见鳌猷的眼睛看着自己,微微的笑了笑,却发现鳌猷尴尬的将头撇到了一边,谁都没有发现,谁都没有注意!
      静静的低着头,笑容却依然挂在脸上!
      放心,我不会以为你还爱我,不会再奢望你还能够爱上我,不会因为你的一个眼神而错以为自己会成为你心中的龙神,不会因为你的一眼而兴奋得什么都忘了,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是谁么,忘了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更不会自不量力的和你心中的龙神较量,因为我知道,输得一定是我!或者,我根本没我有资格和他较量,因为你的心中重来没有我的存在,曾经,现在,还是不远的未来!

      看着一边的云珑,你爱上鳌猷了吗?你忘了那个培展了吗?
      红尘滚滚,谁是谁的最后,谁又是谁的最爱?
      你我都知道答案,只是天意弄人,谁都活在痛苦的边缘!
      
      红烛摇曳,秋风习习,一切恢复了寂静。
      身上是还未退去的礼服,即使已经知道鳌猷不会出现。
      拿掉了凤冠,身体好像解放了,没有了种种的禁锢,原来可以如此轻松!
      鳌猷,你用一顶凤冠将我困在你的身边,不让我离开,是否怕我不再为你以后的孩子生龙王,因为你现在的龙王不会生孩子!
      懒懒的靠在床沿,看着忽明忽暗的烛光,曾经幻想过多少次成亲的情景,幻想过多少次在洞房的时候对你说的话,曾经幻想过多少次你会真的爱上我。
      你是否知道,你的眼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阿暖,甚至连回答都已经想过几百遍了,当你说爱我的时候,当你说要和我一辈子的时候,当你说不会离开的时候!
      腹部时微微的跳动,轻柔地抚摸着腹部,今夜依然我与你共眠,我的孩子!
      静静地闭上双眼,也许睁开眼睛,红烛已经燃尽,我却依然独自一人!
      
      谁都知道,龙朝有一个从来不露面的绝世美貌的皇后,不管什么重大的场合,这位美丽的皇后始终不会出现,皇帝陛下身边始终只有龙神一个人!
      清冷的龙后殿,没有过多的下人,没有繁华的摆设,没有一切奢华的布置~
      依然会在窗口看着天上的白云,默默的想触摸那朵朵的白云会是什么感觉!
      腹部的凸起已经很明显了,所以阿暖从大婚那天开始,不迈出宫门一步,因为当今皇上都不会迈入的地方又有谁会进入呢!
      谁都不知道阿暖快要生产了,谁都不知道!
      因为他是一个连大婚都独守空房的皇后!
      
      “龙王阁下安!”门口突然出现的问安。
      “退下吧!”依然清亮的声音。
      看着迈入大殿的龙王,现在皇帝的龙王,依然那么俊美,依然那么耀眼!
      “龙王阁下安!”艰难的跪下,向高高在上的龙王行礼。
      “不用,你~!”吃惊的看着阿暖高高隆起的腹部,“你怀孕了?”
      微笑着站在一边,手微微地抚摸着腹部,“少爷,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啊!”
      “他不知道?”
      “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么样,一切不会改变,何必去劳师动众的!”
      “可是龙王怀孕是件天大的事啊!”拉着阿暖坐下。
      “我已经不是龙王了!”
      尴尬的转头,“你恨我吗?”
      笑着摇摇头,自从大婚开始,已经想通了,就算没有云珑,他也不会爱上自己的,不为什么,只因为他那双厌恶的眼神。
      “他爱你!”
      “可我不爱他,从来没有,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激动的诉说着自己的感觉,也许眼前平静的阿暖会了解他的感觉,所以他来找他,“阿暖,你帮帮我好不好?”

      安静的看着眼前激动的云珑,你不爱,我爱啊,可是他不爱我,正如你说的,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将来依然不会!
      “培展没死?”平静的抚摸着腹部,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孩子。
      “你知道?”吃惊的看着波澜不惊的阿暖,以为这世界上只会有他知道培展没死,而且也是没多久前知道的,“这一切是你做的!”突然莫名的感觉让云珑感到不安。
      微微地笑了笑,只是平静的看着窗外,冬天的空气真冷啊!
      “是你救他的,是你!”激动得叫着,激动得摇着阿暖,“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救他?”
      “你说呢?”淡淡的看着云珑。
      “你要鳌猷只看着你?”不确定的看着他,如果是这个原因,为什么他能在大婚后平静得呆在这里,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追逐着鳌猷,如果他想引起鳌猷的注意,那他为什么不把自己怀孕的事情说出去。

      笑了笑,也许那时用幻术将当时那些人骗过,救下培展的时候真的那样想过,现在?现在已经不想了,就当自己做了份善事吧,毕竟这个培展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阿暖,我知道你恨我,不管什么原因你救了培展,我谢谢你!”激动得紧紧抓住眼前这个依然冷清的人,就如同看见以前的龙王一样,清冷,神圣,却可以看见他眼中透露出的善良,抚摸腹部时的温柔,“阿暖,你知道,能帮我的只有你了!”

      “帮你逃脱鳌猷?帮你能够和你的有情人在一起?”讽刺的笑了笑,鳌猷爱你,可你却想逃!“既然你知道我恨你,那我为什么要帮你,你知道鳌猷爱你,即使你走了他也不会爱我,那我为什么还要帮你,为什么要看见你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

      吃惊的看着脸色憔悴的阿暖,原来阿暖也会有这样的时候,这样苛刻,这样敌视一个人,“阿暖,我求求你,只有你能帮我们!”
      “你可是龙朝的龙王,你不可能离开的!”伸手触摸着云珑身上的龙印。
      “不是的,那个时候我已经心灰意冷了,我以为我永远见不到培展了~所以~!”
      “所以你选择放弃你的人生,因为鳌猷用你的家人威胁你?”慢慢的离开椅子,站在窗台前,“可是现在你离开,依然还有家人,难道你不怕吗?”
      “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如果我现在放弃培展,我宁愿死!”
      看着决绝的云珑,很想笑,是啊,如果心死了你可以死,可是我心死了,却不能死,连死的资格都没有,只因为我是天生的龙!
      “你要我怎么帮你?”
      “给我你们龙族的龙符!”
      龙符,龙族号召的工具,不管谁拥有龙符,龙族人会没有条件的帮忙,甚至可以让他们住在神兽村,那里是唯一皇上管不到进不去的地方。
      “可是你出不了宫门!”
      “你可以让我出去啊,你是皇后,你拥有这里的最高权力!”焦急地说着。
      讽刺的笑着,“那样鳌猷会杀了我!”
      “这~”顿时发现依然笑着的阿暖变得陌生了,甚至连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深邃。
      “你先回去吧,我会安排的!”
      一切恢复了寂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是繁花从中的一场梦!
      我的孩子,你是否会觉得你的父亲太愚蠢了?
      为什么要帮他,为什么要帮一个只会给自己带来痛苦的人?
      我已经没有能爱你的力量了,鳌猷,帮他不是因为想要你看我,仅仅是因为我想让我们三个人之间至少有一个会快乐,至少有一个会感到幸福的存在!
      仅此而已!
      
      冬天的深夜冰冷异常,寂静一片!
      “为什么不告诉我?”冰冷的话语中是温柔,痛惜。
      “对不起!”困难的迈进几个月来不曾进入的别院。
      “已经多少时间了?”
      “快六年了!”
      “值得吗?这样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胎生的痛苦,我告诉过你的,我们龙族不比那些凡人,五年的卵生是最好的!”愤怒的叫嚣,看着已经虚弱得连走路都困难的孩子,心痛得如同当年生他时的感觉,“你还爱他?”

      颓然地坐在石凳上,看着无边的星空,身边是自己的父亲,“爱吗?不爱了!我已经得连龙珠都爱没了,爱得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爱得什么都不生下了,爱的连再爱下去的的力量都没有了!”

      “那恨吗?”握紧冰冷的双手。
      “恨?恨啊!恨他为什么看不见我,恨他为什么眼里永远没有我的出现,恨他连大婚都放弃来我房间!恨得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想杀了他还是饶了他,恨得连哭的勇气都没,恨得连门都不敢看,怕他会突然出现!”回头望着那个依然俊美却经历了过多的伤心的父亲,“可是爱也好,恨也罢,一切都过去了,我放弃爱他的力量,我放弃恨他的权力,我什么都不要了!”

      “跟我回去吧!”静静地说着,“我们回去想办法,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是我怀胎五年生的,我的孩子,我不会让你死的!”
      “可是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死的,父亲,我也是一个父亲,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死在我的肚子里的!”决绝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我不会放弃孩子的生命的。
      “你都知道!”吃惊的看着阿暖的脸,“你想死?”莫名的恐惧笼罩着情,想要骗自己,他的孩子没有那么绝望,可是看着那张脸,那张笑着的脸,绝望笼罩着他的孩子,他想死,他真的想死!

      龙族是不能自杀的,所以阿暖想要借着生产死去,所以他会毫不犹豫地将龙印交出,将龙珠给别人,甚至不告诉任何人他怀孕了!只为了能够死去!
      没有回答,没有再说什么,慢慢的离开,离开父亲的怀抱,即使知道自己的父亲也很痛苦。
      回头,看着依然在月光下面的父亲,只是看上去是如此脆弱,“如果你还爱我,杀了我!”
      没有再回头,因为不敢回头,耳边充斥着父亲的咆哮,“他值得你这样做吗?他值得吗?”
      值得吗?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如果谁能够告诉我为什么会爱上这个男人,也许我可以告诉您他是否值得!
      
      那年冬天,龙朝举国震惊,龙朝第一位没有龙王辅佐的皇帝出现了,传说龙王是因为上天传唤,一夜之间消失的,当天皇上大怒,举国搜捕,可是依然不见龙王身影!
      依然是那年冬天,龙朝皇帝的第一任皇后,在他封后的三个月后被废,关入冷宫,不过有人传说这位皇后绝美如仙,却从没有被皇上宠幸过,连大婚都没被碰过!
      一切只是传说,事情只有当事人知道,可是这一切都会被粉饰,谁都不会了解!
                                    
      
      第六章,为君化作孤魂烟。
      
      叶子的离开是因为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没有风的世界异常安静,唯一能够听见的声音也告别了小小的院子!
      那天的一切历历在目,太监们的慌张,一切都在混乱中,可是你始终没有出现~!是否你连看我都觉得没必要,都感到愤怒?因为我放走了你的神龙,帮他逃出了你的笼子?

      已经虚弱得连床都下不了的阿暖静静的靠在床上,抚摸着即将出生的孩子,眼中是异常冷漠的一切。
      一切即将过去,不论我曾经爱你有多深,不论你是否看过我一眼!
      嘀嗒,嘀嗒~
      外面下雨了,转头看向从来没有关紧的窗户,外面是暴出新芽的梧桐,很小很小的小芽,不是很绿,可是那便是树的希望!
      春雨绵绵,丝丝的冷风吹进没有温度的陋屋。
      曾经的龙王,可是从来没有得到过尊贵的权利;
      曾经的一国之母,可是从来没有得到过皇上的爱!
      是否我的人生真的很失败,到了最后什么都没有,却依然默默地接受?
      鳌猷,我对你的爱尽了,恨枯了,如果还有来世我不会再爱你,因为我所有的爱已经在这一世用完了,
      如果有来世,我会恨你!
      
      北面紫气萦绕,阵阵金光撞击着大地,大群大群的飞鸟野兽都迅速向皇宫北面的那间小院聚集~
      “陛下~陛下~大神官求见!”
      “不见!”
      “不见臣也要见了!”没有等那位趴在桌案上的皇帝陛下说完,年老的神官已经迈进了大厅。
      “放肆!”愤怒的拍案而起,为什么一切都乱了,先是云珑的出逃,然后是父皇的离开,再是的清龙王的不告而别,最后是阿暖的背叛。
      “龙嗣即将诞生了!”
      “什么?”
      吃惊的看着眼前苍老的大神官,“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臣说龙嗣即将诞生!陛下,您出来看!”
      随着神官指的方向,北面一片纷纷绕绕,所有的鸟兽都往那里赶,连笼子里的金丝雀都焦急的撞着坚固的笼子,妄想能和那些鸟一样飞去!
      阿暖,是阿暖!
      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那是阿暖冷宫的地方,阿暖就住在那里,那是自己为了宣泄自己的愤怒而将他废了关在那里的!
      飞快的奔向那个地方,什么时候怀的孕,阿暖现在怎么样了,什么都很模糊,突然发现原来阿暖长什么样子都很模糊,只是淡淡地记得那个追着自己的俊美少年,还有那个微微笑着对自己说爱的青年!

      细雨渐渐停止,可是大地依然泥泞,依然打湿了狼狈的皇帝!
      阿暖身边又没有人照顾他?
      阿暖现在怎么样了?
      阿暖身体怎么样了?
      焦急得想着,直到那个已经聚满人的冷宫,凄凉的冷宫似乎此刻异常的热闹。
      枝头上是飞落的雀鸟,门前是众多的宫女,太监,还有议论纷纷的妃子!
      “皇后怎么样了?”气喘吁吁的拨开人群,焦急得问道。
      “奴婢不知道!”被突然出现的皇帝吓的不轻的婢女跪在地上。
      “怎么会不知道!太医呢?太医在哪里?”愤怒的看着身边发抖的下人。
      “奴婢,奴婢没有传太医,陛下曾经吩咐过的,不管娘娘怎么样,就算死了,也,也~!”身体发抖的厉害!
      眼前突然一黑,突然发现这一切是自己照成的,就因为阿暖放走了云珑!
      “那快传~”
      “没用的!”年迈的神官刚刚赶到,“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孩子的父亲,龙神在产子的时候会有保护膜,只有他放心的人才能进入,通常那会是孩子的父亲,陛下,神龙产子是很危险的!况且通常神龙产子会在神兽村,而不是皇宫!”

      孩子的父亲?
      吃惊的看着神官,孩子的父亲是自己,阿暖不会和其他有关系的,因为他始终爱的是自己!
      “阿暖,我是鳌猷,让我进去吧!我是他的父亲啊!”站在那层金色的透明屏蔽之前,高高地喊着里面的人的名字,我是孩子的父亲,阿暖会让自己进去的,这一点鳌猷毫无疑问得想!

      没有反应,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的鳌猷毅然向屏蔽里面走去,
      “啪~~!”被巨大的外力狠狠的推打到外面,所有人吃惊的看着地上的皇帝陛下,谁都知道那代表着什么,那代表着不信任!
      阿暖不信任自己,怎么会这样?
      “阿暖,你听见没有,我是鳌猷啊,你爱的鳌猷啊!”阿暖一定是没有听清楚,高高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冷宫中!
      “啪~!”依然被排斥在外!
      吃惊的看着那层屏蔽,“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你不相信我吗?阿暖?你知道我现在很难受吗?你知道吗”疯狂的叫嚣着,阵阵的挫折感充斥着身体。
      “你什么地方让他相信了?”冰冷的声音穿过人群渐渐接近。
      看着消失多时的清,那张绝世容颜的脸上是冰冷的嘲讽,“你给了他什么?如果不是胎前反应,你甚至不会知道阿暖有了你的孩子,你要他怎么相信你?”
      冷冷的看着那个高高地在上的皇帝,“你在问他要龙印的时候你想过他的感受吗?你在砸龙珠的时候你考虑过他的感觉吗?你在他面前口口声声说爱着别的人的时候你考虑过他吗?你说永远不会爱他的时候你睁眼看过他吗?你又设么资格指责他?你有什么权力难受?你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再次为你内疚?”

      咄咄逼人的话语将鳌猷问得无话可说,“哼,你只有需要他时才显示出一个爱人的身份,你凭什么让他信任你?你凭什么让你进去看他?你凭什么拥有他的爱?你凭什么!”愤怒的看着地上的皇帝陛下,无视众人的吃惊,不再看鳌猷一眼。

      “郡晖,我是父亲,让我进去!”清冷的话语中是异常的温柔。
      屏障开启,清穿越了过去,将所有人隔绝在那屏蔽外,悄然的进屋!
      留下的鳌猷静静的看着清的进入,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进入那间屋子,甚至没有资格再见阿暖!
      昏暗的屋子,阵阵的霉味充斥在空气里,隐约可以看见墙角的的床上的孩子。
      “你感觉怎么样?”快步走近,心痛的看着虚弱的阿暖,可是依稀可以看见他嘴角的微笑。
      憔悴的脸庞,纤弱的身体,高高隆起的腹部,剧烈颤抖的身体,没有足够的能量,孩子根本不可能出生的,更何况是胎生!
      “杀~杀~了我!”紧紧地抓着父亲的手,腹部的巨痛折磨着阿暖,能够感觉到父亲的微颤。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泪水滑落,阔别十几年的泪水滑落,曾经说过不再哭泣,可是看着痛苦中的孩子,老天,我恨你!
      “我,我,我要他活着!”颤抖着抚摸着剧烈浮动的腹部,里面的孩子正在剧烈挣扎,没错,龙族是个自私的种族,当能量不够时,身体本能的会将能量传给母体,而孩子会死在母体中,只有当母体接近死亡时,本能会认为母体已经不值得援救的时候,会将原本维持母体的能量给与孩子,让孩子能够顺利降生!

      “你可以的,我的孩子,不要这样好不好?”祈求着上天能给自己的孩子一线死亡。
      “我,我永远是,是那个,那个飞不上天的龙啊,我的父亲,阿~!”痛苦的诉说着,泪水滑过脸颊,渗入银色的发丝中,我永远不可能飞上蓝天,永远碰触不到那朵朵的白云,永远不能!

      “杀了我!我求求你!我要他活着!”拼尽所有的力气,绝望的抓住自己的父亲,只有他能够让孩子出生!
      空气瞬间变冷,一切都痛彻心肺!
      
      外面是焦急等候的众人,似乎龙朝的一切都在寂静的等待着龙嗣的诞生,谁都不敢发出声音,谁都不敢打破其中的平静。
      鳌猷焦急得在屏障前等待着,不停的来回踱步,时不时地向幽暗的漏屋中张望,嘴里喃喃自语,“阿暖,你一定要平安,以后我会对你好的,你会是我的皇后,我保证,我保证!”

      紫气越来越浓,鸟兽开始骚动,开始发出恐怖的低叫,开始不安的震动着翅膀。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老鼠开始钻地,甚至发出凄厉的尖叫!
      “哇~!”
      突然一切恢复平静,一切又在一声婴儿的变得喧嚣不已,“生了,生了!”兴奋的尖叫着,甚至将身边的下人抱住,“朕做父亲了!”
      “恭喜陛下,快进去看看娘娘吧!”老神官仁慈的笑着。
      “嗯,对,我要去见我的孩子!”欣喜的整了整衣服,兴奋充斥身体。
      穿过原来是屏蔽的房门,高兴得大叫着,“阿暖,朕来接你了,接你回宫了,你还是朕的皇后!”
      昏暗的小屋,是孩子痛哭的声音,谁都没有回答兴奋中的鳌猷,
      “阿暖你累了吗?朕来看你了!”没有谁回答自己,高兴的看着一边收拾的龙王,疑惑地向床上看去,“朕会给你最好的~!”
      话语不再延续,傻傻的看着床上的阿暖,世界变得异常安静,静得连自己的心跳都可以听见。
      “阿~暖~?”颤抖的看着寂静的那暖,依然是那张绝美的容颜,只是没有影像中红润,有的只是苍白。依然是那头秀丽的银发,只是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只有嘴角依然如以前一样微微翘起,可是已经再没有了鲜艳的红色。

      双手静静的搭在胸前,一身白色的衣服,是清为阿暖换上的。
      “你可以省下你的最好的东西了,他不会再要了!”冰冷的打破寂静,为孩子抱上衣服,“高贵的皇帝陛下,你再去找你心中的皇后吧,晖儿不配你的最好!曾经你不给他的东西,现在他不会要了,他已经不需要了!”

      慢慢的越过档在床前鳌猷,将安静的阿暖抱起。
      “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吃惊的看着清,匆忙拉住即将离开的人。
      “带他回家!”冷冷的甩开那双肮脏的手,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我的孩子不会这样死去!
      “他是我的妻子,这里就是他的家!”想要去抢,可是却被清冷冷的躲过,顺势被推倒在地。
      “妻子?他真的是你的妻子吗?你连大婚的晚上都没有去碰他不是吗?你已经把他打入冷宫了不是吗?你心里什么时候有把他当过你的妻子吗?现在你要他做你的妻子了?”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人,看着一边桌子,“那是阿暖给你的信,还有,这个孩子我会带回神兽村,他会在那里迎接他的皇帝,而你不会再拥有的你神龙了!永远不会!因为你不配!”

      毅然得离开小屋,穿过震惊的人。
      瞬间。光芒四射,让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可是当所有人都睁开眼睛的时候,都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两条通体全白的飞龙瞬间飞越上空,只是里面那条略微小的白龙只是静静的绕在那条巨龙的身上,没有反应,只是静静贴在巨龙的身上,甚至连眼睛都是闭着的。

      白龙在皇宫的空中盘旋了几圈,
      “轰~”巨响将所有人从震惊中惊醒,巨龙将皇宫宏伟的宫殿的屋顶毁掉了一角。
      残骸迅速地落到了地上,泛起尘埃滚滚~
      “晖儿,我带你回家!”
      白龙带着他的孩子消失在了东方的天空,鸟兽也在此时飞散,不再留恋这个破旧的院子。
      当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瞬间冲进了房间,看见的是一个泪流满面的皇帝,手上是一张薄博得纸。
      雨推寒床惊梦人,
      孤灯独眠笑伊怜。
      枕湿不知因何起,
      非雨孰泪还似情。
      
      痴人终留傲君心,
      原是笑唱高台戏。
      残舟卒靠临江岸,
      方知柳下无思郎。
      泪容换作嬉笑颜,
      南柯一梦始方醒。
      
      不求簇绿红巾袖,
      只望君别回眸瞥。
      万般无奈藏心中,
      为君化作孤魂烟。
          ——阿暖绝笔!
      
      身上是自己尸骨未寒的爱子,他是如此的美丽,善良,难道深深地爱着一个人有错吗?
      龙爪上抓着的是那个刚刚出生的孩子,难道一出身就是注定没有父亲的命运吗?
      如果这一切注定是老天的安排,老天,你是否已经满意了?
      缓慢的下降,一片苍绿的丛林,这里已经是神兽村的外围了。
      “你终于出现了!我等了你很久啊!”阴影覆盖了那个阴暗的身体,甚至连脸都覆盖在漆黑的布头之下。
      “是你?”被突然而来的声音震惊,不过周围迅速冻结,冰冷充斥着空气。
      “是我,二十几年不见,你好吗?”锐利的眼睛,盯着依然俊美的人儿。
      “一切都是你做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是你将我的孩子带离,是你?”
      “我说过,我会让你痛苦,是你先对不起我的!”阴冷的笑着,是你选择了他而没有选择我,是你背叛我的,是你,一切是你自作自受,是你!
      “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只有你能进入我的屏障!”失魂落魄的将阿暖和孩子放在树下,“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你将云珑幻变成那个样子的?是你将鳌猷对阿暖的感情剥夺了!这个结果你满意了?”

      “满意了,很满意,虽然那不是我要的结果,但是现在我可以看见你悲痛欲绝的样子,我知道我很满意这个结果,哈哈哈哈,清。你知道这就是你给我得伤,我要让你亲自品尝!”扯开蒙面的黑布,那是一张狰狞的脸,脸上布满了刀伤,可是从累累的刀伤下面,是一张依稀俊美的脸庞。

      “为什么?为什么?”步步后退,双手抱着自己颤抖的身体,“你知道他是谁的孩子?你知道吗?”尖叫的控诉,“他是你的孩子啊!”
      “清,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吗?”不屑的看着颤抖的人,那时他曾经可以为他放弃一切爱的人,可是换来的背叛,离弃,谎言,为什么看见他的样子会心痛?
      “骗你?廖霏,你口口声声说我骗你,说我背叛,你为什么不看看你自己,当年我和廖裴仅仅只是朋友,为什么你一直说我们,我们~!”愤怒的冲向那个阴暗的男人。

      “是你的不信任,是你的怀疑,是你的猜忌让我们的关系恶化的,不是廖裴,不是任何人,是你!”指着眼前爱了三十几年的男人,从十四岁那年开始爱的男人,“廖霏,你问问自己的良心,从和你相爱开始,三十年了,你有信任过我一点点吗?你有吗?”

      “是你自己不让我信任,你和大哥那些事我都看见了,你还有脸要我的信任!”看着那个清冷的人的指责,那些都是我亲眼看见的,看见你们紧紧相拥,看见你们窃窃私语。

      “你胡说,你胡说!”尖叫似的发泄着,“我和他根本什么都没有,他心里只有阿慧!”
      “你说什么?”吃惊的看着气喘吁吁的清,“阿慧,那个一直跟在你身边的女孩?”
      “是的,就是她,她是鳌猷的亲生母亲!”冷笑的看着震惊得廖霏,“他始终爱着阿慧,我根本进不了他的眼睛,二十年的等待,等待鳌猷能够独当一面,他就可以去找那个爱了一辈子的女人!”

      “你说慌,大哥爱的是你!”不敢相信,明明他们会在深夜嬉笑。
      “哈哈哈哈,说谎?好个说谎,难道你骗我不够多吗?你那个藏香阁不是骗我吗?你明明知道龙族是一夫一妻制,你还不惜去做!”冷冷笑着,一切似乎恢复了平静,“廖霏阿廖霏,你很自私,自私的认为你是唯一的受害者,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你的一切,什么都不会发生,你会是龙朝的皇帝,我依然会辅佐你,你懂不懂!”

      没有再看那个被震惊的男人,默默地抱起自己的孩子,还有那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如果你想让我生不如死,你做到了,而且很成功,祝贺你!”越过那个男人的身边,向树林深处前进。

      “清~”颤抖着叫出那个人的名字,那个人站住了脚步,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他真,真得的是我的孩子?”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再说了!不管你信不信!”继续前进,谁会知道清的心里悲伤,爱了那么多年,等了那么多年,守了那么多年,换来的一个这个男人间接的杀了自己的孩子的事实。

      步履蹒跚,如果可以,也想这样死去,没有痛彻心肺的感觉,没有失去爱子的悲痛,没有面对事实的悲伤,一切都可以不要。
      可是看着怀里熟睡的婴儿,为了他,自己也要活着,活着看见他长大!
      “不~!”寂静的树林中惊天的悲鸣,那是谁的叫声?那么悲愤,那么悲伤,那么充满了悔恨,甚至是绝望。
      没有人知道,没有人会知道两个相爱的人却永远不会在一起的人的心情。
      谁都不会知道!
      
      龙朝大都皇宫内
      望着荒废多时的归龙院,注视那个角落,曾经阿暖被自己打到过那面冰冷的墙上,流了好多血,是不是很痛?
      抚摸着空了很久的龙后殿的大床,曾经阿暖是否静静地坐在床上等待着自己的到来,是不是每次都在深夜里品尝寂寞的滋味?
      坐在四面透风的冷宫,曾经阿暖在这里痛苦的生下孩子,是不是很无助?
      龙朝龙嗣出生,举国欢腾,皇帝陛下撤了追捕前龙王云珑的旨意,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有皇帝陛下自己知道。
      难道我错了吗?
      爱了十几年的云珑,难道爱他有错吗?
      握着那张薄薄的纸,上面是阿暖唯一一次给自己的信,上面的文字是那么清秀,就如同他的脸一样美丽。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爱着阿暖,但是我以为阿暖永远不会离我而去,永远会是那个紧紧追逐着自己脚步的孩子,永远会说爱着自己的人。
      所以我不顾一切地去追逐着云珑,去寻找着自己期盼多年的人。
      “阿暖,我以为你不会舍我而去的~,你怎么舍得?”
      泪水滑过脸颊,默默让泪水汇集到嘴边,原来泪水是涩的。
      你是否已经爱得累了?你是否一直等待着我回头看你,只要能够看你就好了?
      对不起,我连这么小小的要求都没有满足你,对不起!
      你还爱我吗?阿暖?
      我多想亲口问你,可是你却已经离开了!
      独自睡在宽大的龙床上,已经不再奢望云珑会回来了,可是当回头想要寻找那个追逐着自己的人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个人已经不在身后了。
      空空的一切,前面已经没有了追逐的对象,身后也没有了你的身影,原来我什么都没有得到,什么都不属于我!
      阿暖,你是否愿意等我?等我来你的世界?等真正的我爱上你?
      微风扫过,纸片飞落,一切恢复平静,夜空依旧,依旧是那弯明月,依旧是那点点繁星,什么都没变,变得是人心!
      等我,阿暖!
      
      悲剧版完
      
      睁开眼睛,满眼的是焦急的太医,依然是这个痛苦的世界,依然是离不开的世界~
      “啪~”响亮的声音,所有人都惊呆了,看着太上皇狠狠的打了刚刚醒的皇上,“你这个畜牲,就这点出息吗?”
      虚弱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是的,我自杀了,因为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力量了,“我已经没有了云珑,连阿暖都不是我的了!”
      “没了就不能再去追吗?”愤怒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的颓废,本来以为可以坦然的离开,没想到听见的却是皇上的自杀!
      “追不上了,追不上了!”极尽全力的嘶吼,“云珑不爱我了,阿暖不要我了,你叫我怎么追啊,龙王连尸体都不给我!”悲痛欲绝,如果说云珑的离开自己可以愤怒的追捕,可是阿暖的舍弃却让我连生存下去的力量都没有了,因为最爱我的一个人彻底的否定了自己。

      “你跟我来!”看着悲伤的儿子,拉着虚弱的他,直奔宫殿外的马车。
      刚刚经历过死亡的鳌猷,因为失血过多而被父亲的拉扯头晕目眩,“您要我去哪里?”
      “去你想去的地方!”坐在马车上,“去找你心里的答案!”
      马车已经开始行驶,没有多余的话,是因为无话可说还是没有力气说,谁都不了解,只知道马车从头到尾没有再传出过一句话来,只有静静的呼吸声。
      他会带自己到哪里去?去见云珑?还是阿暖?
      为什么此时对于见云珑,没有过去的激动,为什么?
      没有对话的马车是那么寂静,依稀可以听见车轮滚动的声音。
      阿暖,我不能承受你不在我身边的感觉,即使你已经不在人世,我也要把你的尸体带回去。
      看着儿子眼睛里燃起的光芒,寥裴微微的将心中的大石放下一半,清,我不知道鳌猷对你儿子做了什么,但是我会让他在阿暖身前认错的,因为他是我的儿子,我不允许他不负责任!

      “下去吧!”扶着儿子的身体,跨下龙撵。
      眼前层层的树林,浓重的雾气,没有人真正进入过神兽村,那里是最神圣的天堂,也是最恐怖的地狱,没有经过允许进入的人会在树林里人死无藏身之地!
      “清,我来了,还有鳌猷,让我们进去好不好?”静静的向树林里叫着,声音不大,甚至连鳌猷都在怀疑是否有人会听见。
      寂静的一片,没有人敢说话,生怕会漏听其中人的回复。
      “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们!”林中传来清的声音,依然是那么清冷,甚至还多了份悲伤。
      “我~!”冲动的鳌猷想说什么,却被寥裴拉住,“清,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可是你不会愿意阿暖就这样死吧!”
      依然是短暂的寂静,“你想怎么样?”
      “我把鳌猷带来了,让他在阿暖身前赔罪,你让他做什么都可以!”看了看一边焦急的儿子。
      “哈哈哈,不用了,阿暖不配你高贵的儿子赔罪,是他傻,是他笨,是他痴傻的以为只要等待就会有回报!”话语中充满了怨恨,充满了愤怒,以至于没有了平时的冷静。

      “清,是这个小畜牲不对,可是我相信阿暖还是会想要他来看他的,不是吗?”
      寂静,一切安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等待,漫长的等待,虽然没有外来的压力,可是鳌猷的背后已经被冷汗弄湿!
      “进来吧!”恢复了平静,但是依然冷冽。
      树林得雾气消退,可以看见崎岖的小路,拉着儿子,走向那条崎岖的路。
      不是没有野兽,只是因为野兽仅仅在小路四处窥视,却不会闯入这条崎岖的路。
      小路的尽头是一位银发飞舞的青年,他依然美丽如初,依然潇洒不凡,为什么没有过去的悸动,难道自己的心随着阿暖的离别而死去了?
      “现在您做出选择吧,如果你要我跟你回去,那你不用前进了,因为你会如愿,但是你会失去见阿暖的最后一面的机会!”微微的笑着,这是龙王让他去对这个追了自己十几年的男人说的,不仅想试探这个男人,而且也要求证,这个男人是否真心的忏悔!

      “我要见阿暖!”坚决地说着,我爱云珑,毫无疑问,如果是以前,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可是当发现阿暖的离弃的时候,不得不承认,阿暖对于自己是那么重要。

      “跟我来吧!”领着鳌猷,走向阿暖的那间屋子,阿暖,你有听见吗?他选择的是你,不是我,你是否会开心呢?
      走进简朴的屋子,云龙留在了外面,示意他自己进去。
      阿暖,我来看你了!
      推开门,
      你是那么美丽,为什么我曾经从没有发现?
      银色的发丝,如玉般的肌肤,静静闭着的双眼,我想触摸你的脸,我想抚摸你的唇~
      可是你却被这厚厚的冰块阻挡,我接触不到你的身体,感觉到的仅仅只有冰冷!
      “阿暖,跟我回家好不好?”静静地趴在冰上,不管冰块是否冰冷,只知道自己不想让阿暖一个人留在这里。
      “回去干嘛?还做那个独守空房的皇后吗?”嘲讽的话语打破了平静。
      “不是的,我会好好待他的!”吃惊的看着清。
      “可是他已经死了!”痛惜的看着沉睡在冰块里的孩子。
      “我不管,我,我不让他离开我!”继续抚摸着冰冷的冰块,不想再让他离开了,即使仅仅是这样一个被冰封的躯体。
      “哈哈哈哈,鳌猷,你不觉得你很可怜吗?他在时候你不好好对他,他不在了你却要他回去?”痴痴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为他所受的一切不甘,“你知不知道他为你做的一切?”

      “我知道我不对~!”悲恸的诉说着。
      “那你爱他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要让他离开我!”痛苦的挣扎,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他,过去太多的无视了,无视阿暖对自己的感情,无视他对自己的付出,到现在明知道他对自己的付出却不知道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接收过他的馈赠。

      “那你想要看他以前的样子吗?”冷冷的说着。
      惊讶的看着清,“可以吗?”
      点头,虽然幻术很伤身体,可是如果鳌猷不知道爱阿暖,就算阿暖活过来,就算被他接回去,阿暖也不会幸福的!
      “如果你决定了,两天后我会在这里等你!”转身离开,没有半点迟疑。
      回头,静静的看着睡在冰块里的阿暖,我会试着去了解你的,我会把你接回去的,我会的!
      
      
      第二章 
      
      世界上什么最让人痛彻心肺?
      是自己深爱的人不爱自己还是深爱着对方却现实让自己不能去爱吗?
      最让人痛彻心心肺的是看着守护自己多年的爱人因为自己而痛不欲生,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两天的时间,清让鳌猷能够随意出入那间放着阿暖的房间,还让人为鳌猷的身体补足营养,因为两天后,鳌猷会经历他人生最大的考验——回到过去!
      “你听清楚了吗?我的幻术仅仅是让你看见当时你没有看见的东西,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里面的人还是任何东西都不会发现你的存在,你只能静静的看着事情的发展,不要做傻事,因为你无能为力!”清对着鳌猷冷静的说,希望你能够通过这场回到过去,认清你对阿暖的感觉,即使你不爱他!

      沉默的点头。
      “那开始吧!”拉着鳌猷的手,瞬间光芒笼罩着小屋,随之一切进入了寂静!
      苍白的一切,白茫茫的笼罩着世界,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事物,除了白,还是白!
      “殿下,少爷!~等等阿暖阿!”久违的声音穿过白色进入我的世界,跟随着他的声音,世界开始变得丰富,苍白变成了郁郁葱葱的绿色,气派的建筑,这里是宰相府。

      少年气喘吁吁的向自己跑来,是阿暖,七年前的阿暖,依然是侍童的阿暖。
      漆黑的头发,白皙的肌肤,大大的眼睛,纤细的身体,原来我从没有这样观察过阿暖,原来自己错过了很多。
      “阿暖~!”试着想要叫住匆匆的少年,却发现少年对自己的叫声没有任何反应,依然追着前面的殿下,还有少爷。
      怔怔的看着擦肩而过的少年,忘了自己对于当时的阿暖来说根本不存在的,可是心中莫名的感到了悲伤,原来被人忽视的感觉那么清晰。
      望着远去的身影,少年依然竭尽全力地追逐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直到消失没有。
      失落的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一片绿色,心中是隐隐的郁闷!
      
      “阿~”被尖叫声惊醒,原来自己已经在云珑当年的房间外面,湛蓝的天空也变成了漆黑一片。
      穿过殷红色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酒醉的我和颤抖着的阿暖。
      看着曾经的自己的疯狂,看着阿暖痛苦的表情,莫名的愤怒。
      “云珑,我爱你!”曾经的自己在阿暖的身上诉说着对云珑的爱意。
      我不知道阿暖是怎么想的,可是我却发现他的手甚至不敢碰触我的身体,当听见那胜诉说时,他却笑了!
      “殿下,我爱你!”如蚊蝇般的呢喃,那时的自己根本不可能听见,可是现在我却清晰的听见了他的诉说,清晰地看见从他眼中滑落的泪水,流过潮红的脸,划进漆黑的秀发中,殷红的双唇中。

      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看见过阿暖的泪水,从来没有见过他哭泣的样子,阿暖总是对着自己笑,对自己的要求总是欣然接受。
      开始憎恨那个在他身上的自己,阿暖,不要哭!
      伸手为阿暖擦去泪珠的时候,一切又开始变换,一切又开始更替。
      “你是蚓奴?”
      “我居然和一个蚓奴上床!”
      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憎恶,可是现在,看见阿暖痛苦的匍匐在地上,手还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时候,心是如此的痛!
      “放开他!”愤怒的向着曾经的自己怒吼,明知道无济于事,可是依然无法放弃的叫着。
      没有谁会知道自己的存在,看着依然在那双脚下苦苦哀求,看着棍棒在他身上落下,我扑上去,我想为他阻挡那些无情的棍棒,我想为他减少曾经对他的伤害,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如同我的存在一样,棍棒依旧,疼痛依旧,我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阿暖哭泣!

      我开始恨我自己,开始诅咒自己,甚至恨不得杀了眼前无动于衷的自己。
      眼睁睁的看着阿暖被扔出了宰相府,看着他绝望得躺在雪地里~
      默默地走向他,我发现他又笑了,那是我从不知道的绝望,绝望的笑!
      他看着天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甚至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因为他的眼中没有任何东西,有的仅仅是绝望!
      眼中酸涩,我不太流泪,但我知道,我哭了!
      泪水滴落,却发现沉睡的少年的脸上依稀的泪痕,
      对不起,阿暖!
      想为他擦是泪痕,手却在半空中停留,握紧,我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神兽村,充满了龙王发出的威力,所有人都为龙王的体力而担忧!
      看着静静得躺在床上的鳌猷,泪流满面地鳌猷,还有脸色苍白得清。
      云珑默默地退出了那个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地方,里面一个是我自己孩子付出的父亲,一个是开始领悟自己真爱的男人,还有一个是默默为自己深爱的人付出所有的沉睡中的人。

      “没事的!”身后被坚强的支撑,心中是微微的安慰,我也有我爱的男人,我比他们幸福!
      靠在培展的身上,让他紧紧地抱住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等待鳌猷将自己失落的爱找回来。
      而自己,会在门口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仅此而已!
      
      滚滚黄沙,看着你不懈的追逐,看着那悲伤的身影,看着你被人掳劫,看着你听见我本不想救你的怒吼,那时我多想捂住你的耳朵,不让你听见!看着你为我去救云珑,那时我的心开始滴血,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去做才能挽回你对我的一切付出,我甚至不知道我该怎么看你那双悲伤的眼睛,那双永远在背后看着你的殿下的眼睛。

      你默默地离开了人群,我知道我那时充满了对云珑归来的喜悦,根本没有看见你的付出。
      你步履蹒跚的进入你的帐篷,那是我随意的安排,因为我根本无心为你做什么。
      你受伤了,我知道,我看见你脱下那件黑色的夜行衣,我甚至从不知道阿暖会武功。
      看你在寻找着什么,我知道你在找水,我想为你去拿,可是我只能焦急的看着你,望着你。
      你仅仅笑笑坐回了床上,将衣摆咬在嘴里,静静的检查背后的伤。
      毛箭深深地扎入你的背后,血依然漫漫的流着,为什么不去叫大夫,为什么要静静地留在这里。
      我心急如焚,我知道你伤得不轻,我知道你忍受巨大的痛苦,我知道,我焦急得在你眼前走动,诉说,可是你却看不见我。
      看着你迅速地把出那深深镶入你身体的箭,鲜血迸射,看着满地的血,看着依然微笑的你,看着虚弱得躺在床上的你,我发现我在害怕,害怕你就这样闭上眼睛,永远不再醒过来!

      “阿暖!不要睡,不要睡啊!”我竭力的叫着,希望上苍能知道我的心,能够让你听见我的话。
      看着你默默地闭上眼睛,我想抓着你的手,我想为你包扎你还没来得及包扎的伤口,“来人啊,谁来啊!”我激动的叫着,希望谁进来看见。
      “不要,不要睡啊!我爱你,阿暖,你听见没有,你听见没!”我不知道我再说什么,我只知道我不想看见你现在睡去,我不想。
      你的身体慢慢抖动,我知道你没有睡着,我欣喜若狂!
      这使得我才注意到自己的话,我说了爱你,我爱你,阿暖!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爱你,当我看见你即将离开我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爱你!
      默默的守在你的身边,静静地注视着你憔悴的容颜,第一次想要保护一个人,曾经的云珑我仅仅让我想要征服,而你却让我想要呵护!
      阿暖,你看不见我,你听不见我对你说情话,但是我爱你!
      
      万般无奈藏心中,
      为君化作孤魂烟。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你想离开我的世界的决绝,我才发现我伤你伤得那么深,深得让我不敢对你说我会补偿,因为我永远补偿不了!
      那天为云珑移印的时候,我发现你的脸上是苍白得一片,那时你曾经默默的看了曾经的我一眼,那一眼我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可是当你看我的那一瞬,我发现你的悲哀,你的痛苦,甚至你的毫不犹豫,都让我想要阻止你去做这一切!

      当你从怀中拿出那颗你的护体龙珠的时候你眼中是对我的深深爱意,当你看着我将龙珠砸碎,我才发现我痛不欲生,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我想为你承受这一切,我想抱着你颤抖的身体,我想紧紧地抱着你,可是上天啊,我连这点点的事情我都做不到!

      望着你为自己上胭脂,眼神是那么凄凉,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却笑了,依然那么美丽,依然那么漂亮!
      “今天我要嫁给你了!”听着你默默的诉说,我的心跟着如同刀绞般的痛,我对你伤害那么深,你却依然爱我!
      我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我诅咒自己曾经的忽视,甚至到最后,你都为我付出。
      听着你最后对清诉说的话,那句,“他不爱我,可这个孩子是他的未来,我要把他生下来!”的时候,当你为这个孩子付出你所有的力量的时候,当清将匕首推入你的胸膛的时候,我尖叫,我疯狂,

      “不要!阿~”我疯狂的叫着,“不要杀我的阿暖,不要,我不要孩子,我要阿暖活着!”我知道你听不见,我知道谁都听不见,可是我疯了,我知道我疯了,看着你的死去,我完全没有力量去帮你,甚至安慰你!

      看着那把锐利的匕首推进你的心脏,我的心脏也随着你的心跳而停止。
      我无力的跪倒在你睡的床榻前,泪水泛滥,我不知道我那么容易流泪就如同我从不知道你会流泪一样,看着你的痛苦我无能为力,守着你的寂寞凄凉我无能为力,保护着你的生命的消逝我依然无能为力。

      “我什么都不要,我要你啊,阿暖!”
      一切恢复黑暗,我知道我的历程即将结束,我即将回到现实,现实中,我的阿暖已经离我而去,可是我却发现我爱上了这个一直追逐着我的阿暖,永远爱着我的人,永远只为我活着的人!

      或者我很久之前就爱上了这个人,只是我不懂去守护这份爱!
      所有的不懂让我真的错过很多,
      你是否知道,我爱你,我的爱!
      疲惫席卷身体,突然发现经历了回忆中的世界,我从来没有合过眼,尽管那只是虚幻,但是现实让我不能承受!
      如果可以永远不醒来,是否可以去你的世界,是否可以让我再见到你对我笑的脸,没有哀伤,没有凄凉,没有寂寞,只有快乐幸福的笑容!
      如果可以,我会让你笑的,我的阿暖,我刚刚发现自己爱着的阿暖!
      你听见了吗?
      我爱你,阿暖!
      
      
      第三章
      
      “你醒了?”看着鳌猷抖动的睫毛,他知道这个沉睡的皇帝即将醒过来。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一切是那么熟悉。
      睁开眼睛是梦中朝思暮想的人,那个曾经被封在冰里面的阿暖!
      “是你吗?”颤抖地看着眼前的人,一身雪白的袍子,依然是那张微笑的脸。
      “太好了,你没有死!我得阿暖!”紧紧地抱着阿暖,没有死,他的阿暖没有死!
      感觉到怀里的人的挣扎,缓缓的放开,却看见阿暖脸上的惊讶。
      “你认错人了吧!”冷漠的将鳌猷推开,“我叫郡晖,不是阿暖!”
      呆呆地看着眼前什么都没有变的阿暖,他不认识我了?阿暖不认识我了?
      疯狂的抓住阿暖,“不,不会的,你是阿暖!”
      “放,放开我啊!”吃痛的推拒着眼前这个恐怖的人,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阿暖的人。
      “不,我不放,你是我得阿暖,你是的,我知道!”你是否知道当你说你不认识我的时候,我的心是那么痛,不要忘了我,阿暖,我求你!
      “放开他!”被外力扯开,映入眼帘的一个恐怖的脸,满是刀伤的脸。“你先出去吧,我和他谈谈!”
      阿暖离开了,可是鳌猷却依然痴痴地看着那末白色的影子。
      “你爱他?”打破了暂时的寂静。
      “……”
      “他已经不认识你了!”转身看着窗外的片片秋叶,我知道这对一个刚刚知道自己爱着一个深爱自己的人来说大机会很大!
      “……”
      没有疯狂,没有痛苦的表现,也许那比疯狂来的可怕,因为鳌猷现在眼里是一份死寂。
      “维持他的冰是特殊的物质,不仅可以保存尸体,还可以淡化感情,更奇妙的是仅仅淡化一份感情,那是因人而异的!”微微的笑对痴傻的鳌猷。
      “你是想告诉我阿暖选择淡忘的是爱情吗?”沉没的开口,了悟了一切似的。
      “……”现在沉没的是廖霏,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死亡,也许那样对爱我的那个人还是我爱的那个人来说都是最好的,你会选择放弃生命还是爱情?
      “他还会记得我吗?”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毁了一个爱我的人。
      摇头,“不是不记得了,仅仅只是不爱了!”依然微笑着,虽然那抹微笑那么狰狞,对不起,也许那一切是因为我,但是如果没有我,你依然会爱阿暖吗?
      “不爱了?”痴痴地笑着,“不爱了~?”泪水滑过,仅仅是不爱了吗?
      “阿暖现在不会记得你的,因为也许在他记忆里,你的存在就是爱,所以~”
      “所以选择不爱就是忘记我?”
      拍拍鳌猷的肩膀,“回去吧,那里有你的妃子,有你的皇宫,你会忘了他,你会再爱一个人的!”
      甩掉那双手,“不我不回去,我要和阿暖一起回去,他是我得皇后!”愤怒的宣告着自己的想法,不管阿暖是否还爱自己,阿暖始终是自己的,更何况自己爱着他!
      “可是他不爱你了,甚至忘了你了!”
      “我会让他爱我的,他是爱我的!”坚毅的诉说,我不允许有谁会说阿暖不是我的,不爱我了,不允许!
      “是吗?”笑笑走出屋子,短暂的停留,“哦,对了,你应该叫我叔叔!”
      廖霏?那个曾经谋反叛乱的皇叔?那个死于乱刀之下的皇叔?那个曾经宣告清是自己所有物的皇叔?
      鳌猷不知道当年的故事,但是他知道曾经有一个凶悍的皇叔,一个奸诈的皇叔!
      房间恢复了寂静,只是心中五味俱全。
      阿暖,我该怎么将你接回去呢?
      你是否愿意跟我回去?你是否愿意再回去做我得皇后呢?
      窗外是秋风阵阵人无语,窗内是心中点点相思泪~~叶子的离开是因为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静静地走回那间曾经只放过阿暖尸体的房间,没有了巨大的冰块,仅仅只留下淡淡的香味。
      廖霏用尽了自己的力量将阿暖就回来,却将阿暖的心忘在了地狱。
      这是否是上帝的惩罚呢?
      这几天看着他的笑,看着他对怀中孩子的呵护,看着他迷糊的做傻事,原来一切自己曾经拥有过,可是现在却没有了!
      “陛下,紧急军情!”寂静被打破,进来的是一个慌张的侍卫。
      “说!”恢复了平时的威严,没有悲哀,没有凄凉,有的仅仅是忘者的威严!
      “虎都国王虎丘廉率一百万大军进犯,声称~声称~!”
      “说,别拖拖拉拉的!”
      “声称龙朝无龙,虎来替龙!”
      愤怒的气焰充满了昏暗的小屋,只是寂静掩盖了一切。
      “我跟你去吧!”说话的云珑,“毕竟我是龙朝的龙王!”
      看着门口的云珑,还有他形影不离的培展,“你们不恨我吗?”
      两个人相视而笑,开口的依然是云珑,“曾经恨过,恨你的无理取闹,恨你的霸道,恨你的疯狂,甚至恨你为什么要爱我!”走近鳌猷,“可是现在不恨了,爱一个人没有错,错的是这里!”指着心口,错的是那份被爱的心。

      看着云珑,有看着那个满眼爱意的培展,爱一个人没错,错的是那个被爱人的心,如果曾经能够感受到这一点的话,也许阿暖不会忘了自己,一切都是自作孽!
      “不用了,你这个龙王是我强迫的,你并不想当这个龙王不是吗?”笑着拍拍云珑,从没想过会这么平心静气地对云珑说话,“而且龙朝的龙王确实是我弄丢的!”
      “那你想怎么办?”看着瞬间成熟很多的鳌猷,真诚地希望他能够过得好。
      “既然一切是因为我的缘故,那么我一切由我来结束!”恢复了原来的鳌猷,只是眉间多了一份爱人的心。
      “嗯,你自己看着办吧,需要的时候尽管说!”
      “我会的!”
      三个人的相视而笑,曾经爱着的人,曾经被爱着的人,曾经的敌人,一切竟在不言中!
      
      “阿暖,不论你是否记得我,等我回来接你回家!”
      那时鳌猷离开赶赴战场前对阿暖说的话,我会接你回家的!
      怀里是孩子的挣扎,眼前是曾经的爱人的诉说,虽然已经淡忘,可是泪水依然滑下,在你转身的那一瞬,在你离别的那一刻!
      
      湿气弥漫,瘴气肆虐,虎都在龙朝的南面。
      闷热的天气让常年居住在北面干爽地区的士兵湿热难耐,更何况刚刚经历过内乱的龙朝没有过多的士兵增援,甚至连粮草都供应不及。
      黄帐内是焦急的鳌猷,即使他熟读兵书,但是毕竟寡不敌众,仅近三万的兵马怎么阻挡熟悉地旷的虎都十万大军!
      几次的正面冲突已经折损了不少将士,可是虎军气焰却越来越高!
      “探子还没有回来吗?”扯开闷热的盔甲,疲倦的坐在椅子上。
      摇头,帐内是曾经驰骋沙场的将军们,而现在他们能做的也只是等待,等待,依然是等待!
      阿暖,你知道吗,我好累,这里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连块干的地方都没有!如果你是我,你会想要怎么对付那个卑鄙的虎丘廉?
      正当鳌猷沉思的时候,帐外一片骚动,“报~~!”
      “传!”
      “报,属下在五十里外发现一峭壁,具属下看,翻过那峭壁就是虎军扎营的腹地,而且由于峭壁异常危险,所以把守很松,甚至没有把守!”
      暗淡的眼睛瞬间转亮,难道这就是专机吗?
      “带我去看看!”
      “是!”
      陡峭的峭壁,没有可以攀附的地方,有的只是松落的碎石,还有凌杂的枯木。
      原本微展的眉毛又一次紧皱,就算顺利翻越,到了上面手脚必然都破了,也没有余力杀敌了!
      老天,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却不让我看见胜利!
      “为什么不见云梯呢?”是你的笑容,阿暖,我看见了你的笑容!
      脑中是你清冷的话语,我不知道是离别太久了还是什么,但我可以确定我听见了你的声音。
      “为什么不修长百尺的云梯,只要一个人上去了,就可以由源源不断的人上去,周围又有那么多树木,藤条,为什么不能就地取材呢?”脑海中迅速窜过依稀的想法,大声的叫道。

      周围是热烈的响应,终于有办法攻破虎人坚硬的防护了,每个人都兴奋的叫着。
      阿暖,谢谢!
      
      有了希望,所有人都充满了干劲,甚至忘了疲惫!
      “不行,皇上,您不能去!”
      “为什么不行?虎丘廉都可以亲自上阵杀敌,为什么我就不能和我的人民一起翻越那峭壁?难道你们认为我不行吗?”
      “陛下,您是万金之躯啊,万万不能冒险啊!”
      “哼,万金之躯?朕是人,外面的不是人吗?你们都不希望快点回家吗?”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些充满希望的眼睛,可以看出他们渴望回家的愿望,甚至可以看见他们希望可以回家拥抱自己爱人的情景。

      我想保护这些人,他们是我的臣民,是我的一切,就如同阿暖在我心中一样!
      无言以对,虽然吃惊皇上的改变,但是却是大家都渴望能够快点回家,快点看家自己的孩子,而皇帝的亲自出马,可以提高士气,这对于战事是有百利而无一弊的。
      “可是,您的安全!”
      “我自己会小心的!”
      所有人不再反对,因为似乎了解这个皇帝的决心!
      没有了龙王但有他,龙朝不会败!
      
      漆黑的夜晚,漆黑的一切,谁都不会知道即将来领的厮杀!
      阿暖,我很快可以回来接你了!
      看着胜利的曙光渐渐接近,看着我的将士们奋勇杀敌。
      迅速击退了身边的敌人,所有的疲惫消失殆尽!
      虎丘廉仓皇而逃,胜利即将来领,我知道!
      “陛下,要不要继续追?”
      “不,不用~”
      周围是凄厉的厮杀,里面也许也有如我与你承诺,也许他们也无法回家了!
      对不起,阿暖,我不能来接你回家了!
      血顺着穿透身体的剑体流下,缓缓的低头,视线变得模糊~
      你是否依然在那个树林外面等我,
      你是否依然抱着我们的孩子在那里等我接你回家?
      竭力将身边这个刺客杀了,只是我已经无力再站起!
      阿暖,我祈祷上天不要让你想起我,我感恩上天让你彻底的忘了我。
      忘了我,那曾让我痛彻心肺可是此刻我却在真诚的感谢,命运真是弄人。
      耳边是将士们的声声呼唤,呼唤他们的皇帝,呼唤他们的陛下~
      我知道我即将接近死亡,阿暖,你是否相信我看见你了?
      你依然是那么美丽,飞舞的银发,雪白的肌肤,怀里是我们的孩子,你依然那样对我微笑,就如同你依然爱着我一样!
      伸手想要触摸你的肌肤,是否是上天的恩赐,我感觉到了你的体温,依然是那么凉凉,阿暖,你要多穿点衣服啊!
      如果我死了,你是否会为我哭泣?
      我笑了,即使唇边依然存在着未干的血迹。
      阿暖,
      谢谢你爱我那么久!
      谢谢你为我付出那么多!
      谢谢你直到最后都为我着想!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对你说那句
      我爱你!
      慢慢得闭上双眼,黑暗笼罩一切,什么都不存在了,什么都没有留下,什么都即将过去,
      可是阿暖,我又骗了你一次,你是否会依然原谅我?
      对不起,
      我还是抛弃了你们父子!
      对不起,
      我还是没有来得及接你们回家!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我爱你……
      
      我是否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是否我已经死了?
      为什么我可以看见阿暖,为什么我可以看见他对我笑?
      他轻柔的为我擦拭脸颊,
      “你醒了?感觉还好吗?”依然是轻柔的话语,没有了过去的冷淡。
      上天,如果可以,我想不要醒来,因为我的阿暖回来了!
      “怎么不说话呢?”微微皱起的眉头,银发顺滑的披在肩上。
      抓住那双白晰的手,依然那么小巧,光滑,“阿~暖~!”
      声音是那么嘶哑,身体虚弱的寸步难行,我没有死!
      “怎么啦?”
      吃惊的看着眼前的阿暖,,他没有否认,他承认自己是阿暖了!
      似乎看穿了鳌猷的心思,微微地笑了笑,“我没有忘记你啊,以前那只是父亲让我做的!”脸颊微微得发红。
      阿暖没有忘记我,没有,他依然爱我,他依然是我的阿暖!
      将阿暖用力拉至身上,虽然伤口很痛,但是我想感受他的温度。
      “不要离开我了!”
      感觉到他微微得点头,“不要再不爱我了!”
      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在我的肩膀上蔓延。
      我知道他哭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阿暖很爱哭,只是曾经从不注意他的泪水!
      “阿暖~?”轻轻呼唤身上的爱人。
      “嗯?”闷闷的声音,依稀可以听见抽泣的声音。
      “跟我回家!”
      “……”
      没有听见你的回答,我焦急的以为你不愿跟我回去了。
      “我已经不是你的龙王了!”
      愣愣的听着你话语,我依然心痛万分,“我接你回家是因为你是我的爱人!”
      感觉到你的颤抖,我想用双手将你紧紧抱住,再也不让你胆确,“我爱你!”
      你在我肩上哭泣,我知道你等这一刻等的精力憔悴,我不会再让你在为我掉一滴眼泪了,我发誓!
      “我也爱你!”
      听着你颤抖的声音,我知道我哭了。
      原来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可以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爱,可以触摸他的肌肤,可以感受他的体温,可以听见他说他爱你是如此幸福。
      “阿暖,跟我回家吧!”
      “嗯!回家!”
      “谢谢!”捧起那张泪眼迷蒙的脸,笑着说。
      为你擦拭脸上的泪水,却发现你也在为我擦拭,此刻是如此的幸福!
      “还有彝君,一起回家!”看着你的笑脸,才发现你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美丽。
      “嗯,一起回家!”
      你我紧紧相拥,为了你我彼此的爱恋!
      
      龙朝第七十八代皇帝鳌猷,龙朝第一位没有龙王辅佐的皇上诞生,但是据野书记载鳌猷皇帝有位温柔贤良的龙皇后,一生辅佐皇帝开创了龙朝又一政治经济高峰。
      据史书记载,鳌猷在其四十岁那年,传位给了其唯一一个孩子,逍遥彝君。据史书记载,为了纪念当年龙王的贤良,鳌猷陛下才将自己孩子的姓随其生父,逍遥郡晖。
      逍遥彝君,龙朝首位及皇位和龙王于一身的旷世明君。
      
      (完) 
      
      


      ※※※※※※
      
清风依旧(龙殇传外传微虐心生子)————温柔的蝎子

      清风依旧
       
      第一章
       
      华美的庭院,凄凉的琴声,风吹散了朵朵云彩,也吹散了丝丝哀愁,只是,记忆却深入骨髓,因为那痛,那伤,那挥之不去的思念。
      “皇上,起风了,回宫吧!”
      依然望着那依稀的明月,我,笑了。
      转身离开,思绪不断涌现,那个夏天,那个季节,那一次的相见……
      那是个炎热的夏天,没有一丝丝的风吹入皇宫,似乎什么都因为这炎热烤焦了。
      “你很热吗?”
      那是我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第一次体会到原来会有人的声音如此清澈,似乎搅了那一池的热水,凉风液徐徐吹来。
      “你很热吗?你都是汗!”
      微凉的手在我额间抚过,对上那双眼睛,我知道他是谁,因为他可能会是相伴我一辈子的龙王,至于那个可能,这是因为我目前还不是王朝的太子,即使我是最大的皇子,至于原因,那便是我的双胞胎弟弟,廖霏。

      皇族甚至一般人,一胎生两个男孩的几率是少之又少的,而我和我弟弟,却成了这为数不多的几率中的一个,听老嬷嬷说,当时,我和廖霏的母亲也就是当今皇后娘娘,在生我们出来的时候就哭了,那是因为,皇族的双胞胎必定会相互厮杀,这也是保持优良血统的唯一方法。

      “皇兄,你好开心啊,有个小美人帮你擦汗!”
      远远跑来的便是我的弟弟,廖霏。
      飞散的乌发,豪放的脾性,不拘小节的习惯,甚至连身材都比我高大,微微的摇了摇头,却瞥见身边的小人儿微微红了脸,娇羞可人。
      “小美人,我也热啦,你也帮我擦擦吧!”
      廖霏是个开朗的人,他比我果断,比我恨毒,但他在我眼里,永远是个爱欺负欺负小蚂蚁的弟弟,而我,从一开始,便不想要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因为那里,没有我该生存的空间。

      看着还矮我半个头的小人儿微微向我身后躲,可手却有颤颤微微伸出来,可又被廖霏这个爱玩的人抓了手。
      “啊……你,你放开!”
      惊慌的声音,那另一只小手还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摆。
      “哼,谁叫你不主动帮我擦汗的啊!”
      “你,我,我不是帮你擦了嘛!”娇俏的小嘴微微嘟起,惊慌依然。
      “没,那是我要来的,不算!”
      “你,你,你无理!”
      “什么……!”眼看我那个大醋小醋随便吃的弟弟廖霏又要开始无聊的吃飞醋了,只能笑笑。
      “好了好了,廖霏,你也别逗他了,他可是未来的龙王!”
      “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
      两个半大的小孩,呵呵,当然我也是,可是,看着两个人的默契,我不由得好笑。
      “咳咳,第一,父皇说今天有贵宾会来皇宫,而为一个能让龙朝如此大费周章的不是下代龙王会是谁呢!第二,虽然小龙王可以将头发染成褐色,但是眼睛却还是紫红色不是?”

      笑着默默地低着头的小人儿,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如何伟大的龙王,也不过是从幼稚的孩童变来的。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名字了嘛?”
      微笑,看着廖霏依然呆愣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皇子廖霏也会有痴傻的看人看到呆的时候啊。
      “我叫清风,逍遥清风!”
      瞬间,柔软的褐发成了飘逸的银发,美丽,却柔和,如同夏天的微风,解除燥热,也如秋天的柔风,沁人心脾。
      “你好漂亮!”
      廖霏不由得感叹,我知道,廖霏心高气傲,就连王朝的第一美女他都不屑,可对于一个初见面的小孩,他却情不自禁。
      “哼,我是男孩!”
      似乎为了表示不满,清风还特意举起他那比竹杆粗不了多少的小手臂。
      “哈哈哈哈……我又没说你不是男孩!”
      回过神来的廖霏粗狂的笑了,引得清风又是一阵脸红,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清风和廖霏,就已经注定了牵绊一生,不论多少爱恨,多少情仇。
      “你,我,我不和你说了!廖裴哥哥,我们走!”
      清风对于我的温柔的微笑,似乎也从那时开始有了些许的依赖,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他都不舍我这个少言寡语的廖裴哥哥,这也许也注定了我们彼此的孽缘。
      “好,你叫他廖裴哥哥,那你都不叫我的……!”
      跟在我和小清风身后,廖霏笑着继续逗着清风,有时候会思考,如果时间停格在这一刻,谁都没有爱,谁都没有恨,那是否一生就会永远幸福?
      “不要!”
      “不依,小清风,叫哥哥拉!”
      “呵呵,不要!”
      “叫啊!”
      “嗯,廖……………………裴哥哥~~~嘻嘻嘻~~~~”欢笑的声音,充斥着我们彼此的幸福,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小清风在我面前笑,笑得那么天真,那么无邪。
      “阿~~~~你这个大坏蛋,看我怎么整你!”
      “阿亚,廖裴哥哥救命啊,哈哈哈~”
      “我来啦~~~”
      清风吹来,暑气渐退,是否当沧海桑田之后,清风依旧呢?
       
      回看站在我身后得连爵,跟了我二十几年的侍卫,我笑了,或许一切本就注定,只是我们谁都不信命运!
      走进寝宫,琴声虽然渐渐减弱,却依然透过了重重高墙,曾几何时,我渴望飞出高高的红墙,而城外的人却想飞进来,可是,事实却背道而驰,只能无奈的叹息,世事无常!

      “陛下,这里是雀帝给您的书信……”
      接过朱红色的信,抚摸着上面飞舞的朱雀,我笑了,笑这二十年的变化和无奈。
      “爵,今年你都几岁了呀?”靠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冰冷的感觉如那么多年前一样,只是,物是人非!
      “回陛下,爵已过不惑了!”爵是我从皇子到现在的皇帝一直跟随的人,他的话不多,只是我知道,他将所有都看在眼里,却从不开口吐露。
      打开信封,看着里面的文字,“把龙王阁下叫来吧~!”
      看着爵鞠躬而出,合上鲜红的信,我呆呆的看着窗外,也许,这样的夜,最会让人回想往事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赐准龙王阁下逍遥清风回国手杖一枚,上打皇子皇孙,下惩贪官污吏。即日起,搬入皇宫与帝同住,享一切皇家之权利,钦此!”
      那一天,父皇身边的御史拿着那炎黄的圣旨在宫外宣读,我和廖霏静静的陪着清听完宣读,然后弯腰谢恩,然后接过那道圣旨,那个时候,我们都知道,清一到十六岁龙族成年,便要宣布谁为他一生侍奉的王,那个清一生唯一一个要他下跪祈祷的人。

      那一天,似乎谁都知道那份推卸不了的责任!
      九岁的清是这样,十六岁的我和廖霏也一样!
       
      第二章
       
      风吹过了的我脸颊,我知道我又失神了,那窗外的琴声已经没有,四周寂静一片~
      “您叫我?”清亮的声音,不用回头,我便知他是谁,也知道了那琴为何而断。
      夜色朦胧,看着清站在黑暗的门口,身上还是那件单薄的青衣,也许真的老了,老的一直想要回忆那痛苦的过去,甚至想要让那个冷漠的人一起为过去悲哀。
      “清,你知道吗,我觉得我老了!”
      靠在冰冷的龙椅上,看着依然冷冷的清,有时候,真的感叹时间将人改变得太多了!
      “你我相遇已经都少年了?”
      “二十七年!”
      静静的相望,我想要捕捉清眼里的感情,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老的开始模糊,模糊得看不清他眼中到底是悲哀还是伤心,亦或是,无心!
      “你还记得那年吗?”
      “有些事不用提起的~!”清冷冷的打断我的话,还是静静的看着对方。
      “提不提起又有何分别呢?不是吗,我的龙王,清!”
      冷冷的是视线,二十年了,他已经用这份冷冷的视线看了世间二十年了,曾经多少次的想要问,想要说,“放下吧,放下吧!”只是我不敢,我不舍,不舍那份熟悉的情,那份执着的爱,那份固执得恨!

      “如果你我还有他生于普通家庭,你不是龙王,而我和他不是皇子,是否结局会不同,是否,是否你们会依旧?”
      “事实却是你是皇帝而我却时是龙王,不是吗?陛下,我亲自为你戴上皇冠的,你不记得了吗?”讽刺的话,习惯了,所以我笑了。
      “啊呀,小清清阿,人家我只是说如果,如果阿!”二十年,清用冷漠掩饰他伤口的痛,而我呢,也许我对于欠他的,我只能用我的笑,我的话语给他安慰,所以二十年,那个人消失了二十年,我和清都变了,一个变得冷漠,一个……一个变得不再认真,变得逃避清的冷漠。

      “世界上没有如果!”
      “为什么不给自己幻想的机会呢?清!”
      “……”
      “……”
      可以听见风吹过的声音,也许清曾经给过,却为此,痛过。
      “裴哥哥,霏哥哥,你们等等我啊~!”
      一袭青衣,飞扬的银发,还有修长的身体,不管清与我和廖霏共处了多久,他的美丽依旧是我和廖霏追逐的焦点。
      无关爱情,只是因为他的美丽。
      清和我们白天都会去父皇安排的夫子那里学习政务以及其他的学科,而晚上,虽然清从来不说,但是我和廖霏都知道,清还要跟着现在的龙王赤学习龙族的一切,包括法术。

      笑着停留,并且拉着清永远冰凉的手,“慢一点,慢一点,迟到一会没关系的!”
      看着清气喘吁吁的样子,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哼,哥,快走啦,不要管这个小懒猪啊~!”在远处停留的廖霏大声地叫着。
      “我才不是大懒猪呢~!”噘着小嘴的清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插着腰,气嘟嘟的对着廖霏叫着。
      “你是,你就是,你每次都迟到,还不是你赖床!”
      “你,你欺负人!”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你啦,我说的是事实!”
      廖霏看着清和我得走近,习惯的拉起清的另一只手,而清也没有拒绝,也许是习惯,五年的习惯,习惯于在于廖霏的争吵时相互牵绊。
      “你,你,我是因为晚上练习太累了才起晚的!”争得面红耳赤的清无奈的叫嚣着自己的正确,那时候的他不知道,其实,廖霏早就知道那些事情,而他平时在课堂上坐的椅子上那些厚厚的垫子也是廖霏叫人准备的。

      “那你不会早点睡啊,累了就要睡觉,你是未来的龙王你不懂啊!哼,小孩子!”
      “我不是,我都十四了,再过两年我就成年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我才不和你一般计较呢!”不屑的转头不看清的表情,而手却不放开。
      “你,你,我不要和你好了!”
      清甩开了廖霏的手,也连带的挣脱了我的手,飞快地向学堂跑去,匆忙还小的他忽略了廖霏痛苦的表情,也忽略了自己手上失去的温度。
      望着那匆匆的身影,那时的我已经了解,廖霏喜欢清,可是清却贪恋我的温柔和少言,所以他选择和他吵,和他闹,至少还可以与他有片刻的交流,至少那争吵中,清看的是廖霏,而不是廖裴。

      “哥,我是不是错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廖霏挫败的眼神,其实一切都在不言中,又何必点破,那时的我笑了,拍着比自己晚出来一刻的弟弟,我开口,“他总是会懂得~!”

      看着他点头,然后转身离开,我看见了一个男孩的蜕变,看见了我们彼此真正的不同,不是外貌,不是性格,是什么,也许谁都不知道~
      五年,就这样我们三个人在皇宫里,皇宫外,生活了五年,学习了五年,相互扶持了五年,也许时至今日,回想当初,那五年,也许是上天的恩赐,也是我们三个人最幸福的生活。

      可是幸福的日子不长,也仅仅只有五年,而宣告着幸福终结的又是一份诏书,一份宣告我和廖霏真正开战争夺皇位的战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孤王自知年事已高,且看皇子已到成年,故孤王决定,交出玉玺,与龙王阁下共享晚年,留廖霏廖裴逍遥清风于政,封廖裴为护国印王爷,封廖霏为监国廉王爷,封逍遥清风为化凤明国师,望众能代管朝政,勿负孤之苦心,钦此!”

      依然是三个人在一起,一起听着那道圣旨的宣布,看着父亲还有赤龙王转身离开,一闪而过的怜悯,没有看错,也不会看错。
      那亮黄的圣旨,刺痛了我们的眼,因为我们都知道,父亲不是因为身体不好而不理朝政,他只是想尽早或者只能说他必须在第一时间也就是在清成年的时候,可以明确一位真正的帝王,所以他给与我们兄弟两个公平的机会,让我们证明,谁才会是清最终忠诚的对象。

      战争已经开始,谁都知道,即使我和廖霏之间必定会产生一个被淘汰的人!
      相对而笑,紧紧相拥,我和廖霏最后一次那么接近的拥抱,我知道,那时候,我们彼此的心还在一起,
      是的,我知道!
       
      第三章
       
      再次抬头,看见的是清迎风而立的景象,二十几年,似乎是上天的恩赐,也或许是上天的惩罚,清永远都那么漂亮,脱俗,可是,我知道,他老了,他所有的坚强冷漠都在为自己的苍老作伪装。

      “我不想连我最后的东西都失去,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回头,看着清的银发飞舞,“那天的黎明,我终结了我自己的生命,那份我爱得连自尊都没有的感情,可是换来的是什么?呵呵,裴,我都已经四十几岁了,我老了,老的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了,我唯一想做的就是让我那个孩子不和我一样……!”

      停顿,看着清悲哀的眼神,阿暖和鳌游的事我和他都了解,阿暖没有清那么强势,也许注定了另一场悲剧,而我和他,却无能为力!
      看着清缓缓地走向窗口,骄傲如他,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痛,“清,你后悔过吗?”后悔爱上他吗,后悔不顾一切的爱上他吗?
      后悔过吗?
      那年的秋天格外凉爽,虽然诏书颁布,我和廖霏各自为政,但是,对于依然单纯的清来说,唯一不同的是,他不能同时和两个人一起聊天,游戏,还有偷偷溜出宫去玩。

      “清,明天是我和廖霏第一次主持祭奠,也是你第一次登坛祭司,你紧张吗?”祭奠是王朝每七年举办一次的盛会,不仅为王朝祈福,而且也为王朝的民心做个加固,所以,历朝历代的祭奠备受关注,不仅有本国的祭司也就是龙王参加,也会有其它国家的使者前来,而明天,就是我和廖霏忙了大半年的成果。

      看着清趴在桌子上吃得很没形象的样子,笑着抚摸他漂亮的银发,对他的宠爱,或许只因为他的单纯和执着。
      “呵呵,是你紧张吧,我才不紧张呢,不就是跪跪,然后念那个超级长的祭文,我已经很清楚啦!”仰着骄傲的脑袋,清在进宫里这五年,已经长高不是一点点了,修长的身体已经和成年的龙王差不多了,最多只是显露出些许的稚嫩。

      “你这小鬼,要知道,明天你可是会失去所有的护身术啊,连你胸口的龙珠都会因为为了显示诚意而供奉在朝堂之上,哼哼,要是有个万一,看你怎么办!”
      “不会,霏会保护我的!”那时我静静地看着清的脸庞,霏是负责龙王安全的人,但是,清对于费的信任,我也大吃一惊!
      “你不怕?”
      “为什么要怕?霏说过,他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伤了我漂亮的银发一根!”骄傲的甩头,银丝飞散,也许,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成了廖霏手下的失败者,因为清对于他的信任,我已经无法超越,或许,本就不能相比,因为我们得到清的东西,本来就不同,完全的不同。

      “你去见过霏了?”
      “嗯,见过,他晒得跟个小猪头似的,笑死我了!”
      看着哈哈大笑的清,我很想问,问他明明很讨厌霏的冷潮热讽,但却依然会相信他!
      可是我那个时候没有问,因为我看见那个被清说成猪头的人已经走进内院,这也是我们兄弟两个大半年第一次没事的时候坐在一起。
      “猪头,你来啦~!”
      “哟,我还以为是哪只小白虫在说话呢,原来是这里的一只大白虫啊!”放肆的笑,这种笑,也许我一辈子都学不会,因为那样实在太放纵,太不收牵绊,而我,永远不会做到那种洒脱,不为什么,只因为我是没有心的廖裴。

      “你才是虫呢,喂,我可告诉你哦,明天我如果掉了一根头发,你可就失约咯,罚你带我去吃城里张阿婆的豆酥~!”笑着看看廖霏,清很自然的把身体靠在我身上,也许,因为我不太爱走动的原因,清喜欢我身上的薰衣的香,而不是廖霏身上那股浓浓的尘土味,照清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裴是用来亲亲的,霏是用来做苦力的!”

      “哈哈,大白虫,你那份豆酥我替你吃了,因为我才不会让人伤了你呢!”骄傲的保证,而我则静静地看着,听着,他们之间,没有我回转的余地,即使这只是顺其自然,但是我的顺其自然显然不能和他们融为一体,我想,那时的我,笑了,笑得灿烂,却空洞!

      “告诉你哦,我可不是虫,廖霏,我可会生气的哦!”瞪着霏,那时的清很温婉但是冲动,也有男孩子特有的暴力,特别是对于身份的侮辱,清异常的执著,也许,那只是出于深兽的本能。

      记得有一次就是因为这样把没有留神的廖霏印上两个皮蛋在脸上,害得廖霏整天捂着个脸,想来就好笑。
      “好好好,我的祖宗,今天不和你闹,省得明天有人累的倒地不支我可不想被拿来垫背!”喝了口甘美的茶水,其实我了解裴,裴对于清的爱护,不比我少,毕竟,他的那颗心早就渐渐地靠近了这个单纯的人儿的身边。

      “啧,你这个猪头,我可没你想得那么弱,哼,来一场怎么样?”清很潇洒的站起来,手上是幻变出来的赤剑,血红的剑身发着夺目的光芒。赤剑,其实并非铸造者的别具匠心,因为这剑并非铸造,是每代龙王都有属于自己的剑,而剑的颜色是因龙王的性格而改变,就如现在清的热情如火。

      清从不会向我拔剑,因为清曾经说过,我是一棵永远笑着的树,可以遮荫,可以避日,却不能交流,因为树没有心。
      我想,我那时应该是笑了吧。
      “好好好,算我输了还不成吗?龙王阁下!”笑看着清的长发飘飘和长衫绵绵,那时的清很美,美得让人夺目。
      “哼,什么叫算了,比啊,你害怕我耍赖不成?”气嘟嘟的清,指着端坐一旁的霏,而霏好似没事一般,不管清的剑、如何靠近,似乎确定,他不会伤了自己。
      “不是你耍赖,我耍赖还不成吗,唉,明天可是祭奠啊,你身上沾了谁的血都不好吧,刀剑无眼!”
      “哼!”清气嘟嘟的收起剑,转身还是靠在我身上,就是不理霏,但是霏也不见惯不怪,因为谁都知道,清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平时的时候看上去好欺负,其实骨子里透着傲。

      时间静静的过去,那一天,出奇的安静,清因为早晨被赤龙王抓去练了半天的祭文累的一会就睡着了,而我和廖霏之间,太多微妙得关系,曾经得兄弟,现在依然兄弟却多了一层对手的关系,相视而笑,便以茶代酒。

      风吹落了叶,叶归了根,是幸福还是伤悲,谁又能知道呢?
      捡起脚边树叶,“抱他回去吧,起风了!”
      温柔的目光,也许清不知道,他是唯一一个被廖霏用如此温柔的目光注视的人,即使多少年的以后,一切已经沉埃落定,一切已经物事人非,但这一刻,那颗跳动的心,是真的!

      “恩!”粗鲁的抱起依然睡着的清,静静地离开,依稀可以看见那片美丽的银色在廖霏的身前飘动。
      “他信你……!”我说。
      停顿,开口,“我能让他信!”
      我笑了,“希望!”
      叶又一次飘落,我一手拿着茶杯,另一只手是先前的那片叶子,看着刚刚落地的叶子,我笑了,因我已经没手去捡了!
      风还在吹,叶也会继续落下~
       
      第四章
       
      巍峨的祭坛,高耸入云的祭塔,金光闪烁的朝堂上,供奉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那珠子亮而不妖,闪而不烁,谁都知道,那就是龙珠,一颗神龙身体里的第二颗心脏。

      硕大的祭坛上,是当今的王和龙王,还有满朝文武和百姓的代表,虽说代表,也充满了祭坛,可说是成千上万。
      “怎么样,儿子都这么大了?”悠闲的当今皇帝,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可是却有意调侃其身边的现代龙王,赤。
      “清儿确实长大很多,而且天资也聪颖,应该可以说是这几百年来的第一,希望能有个好的王……!”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当今的皇上斓,赤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希望啊,唉,我也没想到会是双胞胎啊……!你说,谁会适合,霏还是裴?”
      “他们都不是也不会是我的王,所以我不知道!”不看斓。
      “你有经验啊,说啊,当年你是怎么选我的啊?当年我也不是最出色的,而且唯一太子令还没下,你怎选的?”笑着看看赤,不敢有大的动作,只能小小的拉拉赤的衣角,而那个唯一太子令也是斓继位后颁布的,不论皇帝尊贵,只能生一胎,即时册令为太子,无论男女,但似乎天意弄人,皇后的第一胎便是双胞胎。

      微微的将斓手里的衣角扯回来,“因为你笨!”笑着看着斓的脸五彩缤纷,“快开始了,认真点,我尊敬的王!”
      “哼,我才不信呢!”笑着回答,脸上恢复了那抹王者的气度和威严。
      赤从眼角看着他,也许,只有每个龙王自己知道,当遇见自己一生的王的时候,不是就着感觉寻找,而是真正的看见王气,不能违天,不能背意,不然万劫不复。
      而这一切,都会在龙王成年的那一时刻决定。
      回头,看见寂静的祭坛通道上,一抹鲜红的身影出现,风吹过,将轻薄而浓烈的红吹起,然后落下,染红了一片朝堂。
      着地的银发是为了祭奠特意蓄长的,金黄色镶着红色宝石的金冠戴于头上,额间是一滴紫色的水晶,将清唯美的脸颊和雪白的肌肤衬的格外艳丽。
      缓慢的步伐,尊贵的神龙祭祀,不蹋凡尘一步的从祭坛之下往塔顶飞去,掠过凡夫俗子的惊艳,飘过皇宫大臣的仰慕和崇敬。
      与此同时,霏和裴却不能空闲的去张望着难得一见的景象,因为负责这次祭祀的他们必须保护好目前为止手无缚鸡之力的祭司清,还有一干德高望重的长老。
      清走过了裴的身边,眼神中显露笑意,而裴,也笑着对他点点头。
      清飘过霏的身边,清却挑衅的微微将头抬高,然后是放肆一笑,换来的是霏不怀好意的怪脸。
      一切都在私下进行,谁都不会不发现祭坛上的祭司和台下两个护卫的互动,还有“眉来眼去”。
      “祭典开始……!”响彻云霄的声音,虽没有成年的深沉,却依然特有的磁性和优雅。
      双腿盘坐于空中,虽然没有龙珠的力量,但是因为赤给的紫水晶的效用,腾空术对于原本就比一般龙王高出很多力量的清来说,轻而易举。
      瞬间,祭坛,乃至整个王朝都寂静无声,似乎都在听这谁都不懂却神圣无比的祭文。
      “你还没回答我谁比较适合呢?”
      皇帝和龙王特有的交心术,被斓运用得淋漓尽致。
      看看一脸无聊的斓,赤跟了他那么多年,也知道斓对于这些祭祀根本不屑,也知道这不过是为了安抚民心的把戏,也就无奈的开口,“我确实不知道,你也了解,谁做皇帝是清的问题,就算我想要参与,也不可能了解的啊……”

      “这个我知道啊,我只是问问你谁比较适合,嗯,就能力来看!”赤看着都四十几的斓一脸孩子气的撅着嘴,无奈的笑笑。
      “裴冷静理智但是让人感觉没有温度,霏好斗热情但是缺乏必要的冷静,两个孩子各有千秋,如果是一个人的话那便会是……”
      “可他们是两个人……!”打断了赤的话,无奈的相视而笑,谁都知道,两个人,两个人的斗争,总有一个胜出,一个人失败。
      “相信清,他会给你一个最完美的结果!”望着遥远高高在上的儿子,赤无奈,却也欣慰,曾经自己也坐在上面,感受着那高高在上的滋味,而现在,自己的儿子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这样的感觉,太多,也太美好了。

      抬头,天很蓝,云很白,阳光也只是柔柔的,很舒服。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祭文却只读了三分之一,可清已经感觉到了疲累,心里也不断的嘀咕,“真是的,那么长,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还要一字不漏,真不知道太祖爷爷怎么弄得!”还没成年的清第一个责怪的就是现在依然留在神兽村号称安度晚年的龙朝第一代龙王赟。

      “小东西开始不耐烦了……!”霏笑着走到裴的身边,看着有清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
      “他在皱鼻子,每次他不耐烦,就会皱他那个小小的鼻子,如果是以前,我估计他早就跳下来不干了!”
      “是吗?”
      “嗯……!”
      廖裴若有所思的和霏一起抬头,望着那高高在上的人儿,那个和自己生活了五年的人,此时的他们,才真正的感觉到,清是神兽,是一头神圣的龙,一头永远飞扬在苍天的龙王。

      金光闪烁,清只留在那抹金色的中间。
      突然,一点黑影突然闪现,长长的剑瞬间刺向高高飘在空中的清……
      “清……!”
      所有人大骇,只见那个黑点急速靠近清,与此同时,清也及时反应过来,只是,没有龙珠的护体和力量,身形明显迟缓很多的清根本来不及躲开那柄长剑,只能让身体急速下坠。

      银发在空中飞散,打乱了一切的次序,地上的人们尖叫,而在远处的赤和斓对于这一状况显然也忧心忡忡,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从祭坛各个地方涌出无数个黑色人影,目标却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长老。
      场面异常的混乱,谁都顾不上谁,谁都救不了谁……
      空中的人接近地面,而长剑也急速接近自己,当绝望笼罩,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是否,这真的是种痛苦。
      放弃腾空术,只有这样,轻的速度才可以加快,可是,接近地面的自己,也会随时坠地而死,无奈的苦笑,是否自己会成为这第一个摔死的龙王?
      当绝望覆盖,眼前突然黑影交叠,然后是紧紧的拥抱,温暖,有力……
      “吾……!”那人反手一掌,将行刺之人打飞,然后瞬间将着力点转移,将自己垫在清的身体下面。
      “霏……!”尖叫,颤抖地从霏的身上爬起来,看着那被长剑穿透的身体,还有,还有头上不断冒出的红色液体,清震惊,还有心痛。
      “呵呵,小东西,不要哭啊,我可不会买给你豆酥吃的!”霏抬起自己沾满尘土的手,为清擦去拿点点炙热的泪。
      “嗯,嗯,你不要死!”抓着霏的手,感觉他的温度正一点点的流失,清开始惊慌,开始害怕,害怕这个眼前可恶却永远关心自己的男人离开。
      “嗯,不死,所以不要哭了,好不好?”
      “嗯,不哭,不哭!”粗鲁的得用手擦着自己的泪,可是,那泪,却依然流着。
      “这样才对啊……!”霏累得闭上眼睛,也许是血流得太多了,所以温度开始下降,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
      “不要!”将霏从地上抱起来,紧紧地抱着,痛苦的诉说,想要他知道,不要闭上眼睛,不要睡着,不要离开自己,可是,可是,可是依然感觉到霏的体温在下降,他在渐渐的离开自己,“为什么要替我挡剑,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我的承诺……!”断断续续的讲述,讲述那天的承诺。
      “小东西,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伤了你漂亮的银发一根的……!”
      “你保证?”
      “保证!”
      清的泪水又一次崩溃,可是却笑了,因为怀里的这个人用他的全部守护了自己,自己真的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损失,可是,他却即将消失。
      “不要,不要离开我,你再答应我,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啊……!”摇晃着怀里的男人,希望他能再一次承诺,承诺自己不会离开他,可是,男人只能笑笑,连睁开眼睛的力量都没有,也许,那时候的霏真地想要答应,可是,却力不从心。

      “答应我啊,你答应我啊,那我做你的小白虫,做你的大白虫,好不好,睁开眼睛说你答应我啊……!”看着霏闭上眼睛,清开始混乱,只是唯一的信念就是,不要他死,不要让他离开自己。

      已经没有反应的霏根本不可能回答清,只是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脸上是他和清的泪水,是冷的,还是热得,也许,已经不清楚了!
      “清,快让开,让我看看霏……!”
      赤当时眼看着霏替清挡了一剑,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便飞快的解决点身边的刺客,并且让斓躲到一边,毕竟,龙王一身最重要的是他的王,而不是儿子。
      飞快的拉着斓赶到他们身边,眼睁睁的看着清抱着霏的身体,那种悲哀,还有痛苦,赤震惊,他不懂这算什么,也不想明白!
      瞬间,透明的保护膜开启,将清,霏,斓,还有匆匆赶来的裴罩进自己的保护圈内,毕竟,他能保护的,仅仅是少数。
      “清,冷静点,让我看看霏……!”看着清用力地抱着霏,赤知道,即使此时清的力量甚至比一般人类的还要弱,可是龙的本能会杀死他怀中霏,而清的意识不清,他根本不了解。

      “不,不要,霏不可以离开清儿,不可以!”甚至已经激动地开始恍惚的清分不清对于错,只是坚持这不要他的离开,仅仅是不要离开。
      无奈的摇头,真不知道这么强烈的牵绊是好还是坏!
      一边的斓和裴也显然惊讶于清的反应,毕竟,他们熟悉的龙王都是像赤这样清心寡欲,很少会激动愤怒,甚至很少会让自己情绪失控,而清的表现,甚至比一般的人类还要激动,还要不舍和悲哀……

      “清,乖,裴哥哥来了,清不怕了好不好?”裴柔和的靠近,抚摸着清杂乱的银发。
      缓缓的抬头,对上裴的眼眸,“裴,哥哥?”
      “我在啊……!”继续轻拂着清的头发,为他擦干脸颊的泪水,“清怎么哭成大花脸了?”
      “霏哥哥要离开我了……!”凄凉的控诉,意识模糊的清只能想到这里。
      “不,霏不会离开你的,看啊,他睡着了,来,裴哥哥也和清回房睡觉好不好?”温柔的笑着。
      看着静静的霏,然后再看看温柔的裴,手上的力量渐渐松动,一旁的赤也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他知道,虽然自己是他的父亲,可是,自己除了教授必要的能力外,他不曾接近过孩子,所以他没有资格靠近,只能看着裴的温柔。

      当清的手渐渐离开霏的身体的时候,赤很快地将清打晕,然后替霏看伤口,还有脉象。
      当裴接过昏迷的清的时候,裴知道,清在乎霏,在乎他的一切,也许,连裴都望尘莫及……
      很快,当一切尘埃落定,当所有刺客因为看这事情败露,并且已无退路的时候,一并服毒自尽,留下几十具不会说话的尸体,还有纷乱的场面!
      风开始飞散,云开始聚集,暴风雨前的宁静已经打破,狂风暴雨是否亦然接近……
      第五章
       
      月明星稀,远离了朝前的喧嚣,后宫的一切似乎格外寂静。
      沉睡却苍白的霏,还有已经守了三天三夜的清,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边,一个静静的睡着,一个却静静的看着,
      伸手,触摸他的眉,他的眼角,清的眼神中充满了祈祷,奢望上天能够让这本该生龙活虎的家伙醒过来,哪怕和他斗嘴也好,吵架也罢,只要他醒来,他什么都愿意!
      风吹过,烛火摇曳……
      “清,你休息一下吧,不然你的身体要垮的!”裴疲惫的跨进寝宫,从那天开始,他一人挑起所有的责任,而斓却只是在一边看着,不插手任何一件事情。
      “我想看着他醒过来!”微微的哽咽声,裴知道,清又流泪了,自从霏受伤昏迷不醒,清也从昏迷中醒来开始,他便一直留在床前照料,然后默默流泪,谁的话都不听。

      “赤龙王说了,霏只是失血过多,昏迷几天就醒了!”拉着清的手,“走,和裴哥哥回宫休息好不好?”
      “不要,我要陪着他!”斩钉截铁的拒绝。
      “清,这样不行的,这样你会……!”
      “我没事!”
      无奈的摇头,裴知道,清的固执就如同他对自己的骄傲一样,谁都不能动摇,谁都不能!
      “他真的好傻,为什么要替我挡呢,我又没让他挡……!”泪水滑过脸庞,用手背粗鲁的擦拭,知道自己近来一直流泪,可是,却真的痛彻心肺。
      “也许,他真的是傻~!”裴若有所思的答道,寂静的宫殿中,这悠然的声音太过于悲哀,和无奈了!
      其实裴在那个时候同样可以作出和霏同样的事情,可是,当他犹豫的时候,已经看见霏飞身而去了,那种不顾一切的样子,裴知道,他这辈子,或许不会拥有,不是他的冷血,只是他不知道用什么身份什么心情去舍身,去舍弃一切的拯救……

      而霏却拥有那份承诺!
       
      “喝药!”凶神恶煞的将药碗恶狠狠的扔到霏的手上,然后是狠狠地一记白眼,俊逸的脸上没有了几天前的颓然和悲哀,取而代之的是气势汹汹,而原因,当然就是现在正龇牙咧嘴的霏。

      “啊哟,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怎么就不懂什么叫温柔啊?”有气无力的接过碗,笑笑一边同样无奈的裴。
      “哼,谁叫你救我的阿,还有,你干吗醒了都不告诉我,你故意气我是不是?”气嘟嘟的将碗拿过来,然后没好气地塞了块天糕给霏。
      “哟,我怎么敢气我们的小祖宗啊,清,你讲不讲理呢?”故作委屈的看这已经面色通红的清,霏又想要开始欺负他了。
      “喂,我可不是你的祖宗,哼,谁要你这样的子孙啊,大笨蛋!”吐吐口中的小舌,转身不看霏。
      “好啦好啦,你一醒就知道和清吵架,唉,真是一对冤家!”裴无奈的摇头,可还没等头摇完,就遭遇两道杀气,然后是异口同声地,“谁是冤家啊,你才是!”
      无奈,只能转移话题,谁愿意当这两颗炸药的炮灰啊!
      “咳咳,那个,我已经彻查了那几十名死士的身份,还有调查他们的背景……!”
      “结果呢?”霏靠在床上,由于赤的治愈术,霏除了过量的活动外,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
      “结果就是,没有任何资料,甚至连他们的存在都犹如天降之人一样,根本找不到!”语气开始沉默,清坐在床上,虽然对于政务,他接触的没有裴和霏多,但是,这些事情他不能逃避也不能置之不理。

      “难道一点点线索都没有?这可是刺杀神兽阿,有谁敢逆天而行?杀神兽者,必万箭穿心而死,上不得升天,下不得入地,徘徊于人世,终幽魂于人间,受煎熬之苦!”若有所思的霏,看着那一刻真的接近死亡的清,后怕会看不见这个倔强却可爱的人儿。

      “有!”
      “是什么?
      “这个!”
      火红的羽毛绽放于霏大而宽的手掌之间,美丽而妖娆,即使是离开了母体的羽毛,却依然有着温暖的体温。
      “朱雀之羽,熔世上一切之不熔,热世上一切之不能热!”伸手触摸那短小的羽毛,清打破了寂静,开口,眉间却微微皱起。
      “清,你是说这是雀帝朱雀之羽?”
      沉默,所有人都看着清从裴手中拿起的红色羽毛,谁都知道,如果这件事是同是神兽的朱雀所为的话,便可能引起两大帝国的交恶,甚至战争,毕竟,能命令仁慈的神兽做出这样的事的人,除了一国之君,便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了,不是吗?

      “如果是,你们想怎么样?”出人意料的问题,清冷静的抬头,看着两个现在王朝的最高指挥者,清知道,现在的斓不会出手,哪怕颠覆王朝,他也要知道谁会是适合这个王朝的皇帝,而这种时候,最能看出一个人的资质。

      环顾着两个沉默的人,裴坚毅而冷漠的若有所思,霏苍白而烦躁的犹豫不决,清微微的苦笑,如果两个人是同一个人的话,或许,事情很好解决,因为皇帝只会有一个人,而现在,战或不战,斗或不斗,都可能决定他们的命运。

      “清,你确定这是朱雀的……?”霏首先打破寂静,看看清,而清,则无比认真地点头。
      无奈的叹气,同为神兽,虽不是同族,但是,那种气息和感觉,不是所有人能体会到的,但神兽却可以,毕竟大家彼此都是上天的恩惠。
      “可是为什么呢?我不懂啊,我们和雀帝相安无事了几百年了,彼此的关系不能说毫无争端,但也可以说是相处融洽,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有什么好处,或者什么东西让他们选择铤而走险呢?”霏焦躁的发问,其实谁的心里都有问号。

      “不为什么,只为欲望二字!”赤身着一身白色长衫,银发飞舞,周身恬意感觉。
      “阁下!”
      “父王!”
      微微的点头,脚步停留于三人的两步之外,龙王不会太靠近与别人,包括自己的孩子,但是这也是由龙王自己的个性所决定的。
      “父王,为何如此这般说,更何况,雀帝的繁华不亚于我们龙朝,又何必夺我的性命呢?”清在赤的面前,一改盛气凌人的骄傲,感觉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天真依赖,却不敢靠近。

      “你才十四岁,你不会了解,这人世间的丑恶,谁都想要拥有天下,谁都希望自己天下第一,这就是欲望,人类的欲望……!”
      “可是,可是朱雀不会,不会同意的啊……!”同为神兽,清自小就知道自己的责任,不是听命于皇帝,而是辅佐,劝解,或者是劝诫!
      赤笑着伸手抚摸单纯的孩子,太多的事情不是用道理可以解决的,就如同那个同为神兽,同样知道列条得朱雀君瑞,“很多东西不是我们的列条可以决定的,太多的东西可以让我们违背,而此时违背的时机却是最好!”

      “什么时机?”霏激动地问。
      “三大王朝,雀帝龙朝和虎都,而当今世间,众所周知,虎都君王内政混乱,神兽不知去向,而他的实力却依然强劲,虽无扩张之意但也不易侵犯,我们龙朝,皇上为了选出真正的王而让未成年的龙王蹬坛祭司,虽然对我国是拥有先见之明的好事,但对于外面,无非是有机可趁的时机,未成年龙王下无子嗣,且祭祀时能力全失,不是吗?而且此时的雀帝已经成了野心十足的地方,新继位的皇帝霭胄,生性好战,野心十足,而且它的雀王出生于浮华之地,能力虽有却受制于皇帝的威严,甚至有传闻说雀王以经是雀皇的入暮之宾。”环顾寂静的寝宫,其实赤的出现是斓的教唆,毕竟,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霭胄的野心和权力甚至战意已经开始侵入赤布下的结界。

      “我只想问,战或者……!”赤冷静地问。
      眼神交汇,虽然拥有问题的答案,可是,太多的未知数让人不懂,而此战,无非在寻找运气。
      “我只能说到这里,毕竟,这个王朝是你们的,我和斓已经不会再拥有决定你们的权利了!”转身离开,老虎为了自己孩子都可以将他们扔下悬崖,更何况是关系到整个王朝的生命,就如同斓对赤说的,“与其挽救一个没有明君的王朝,还不如早早让他毁灭!”

      目送来去匆匆的赤,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赤是来给于帮助的,因为这件事真得很严重。
      “你怎么说?”霏斜靠在床上,大病初愈,体力比从前弱了很多。
      “和,无非是缓兵之策,而且只会一点点削弱我朝的实力,战,可以急速铲除他们……可是……”裴安静的落座与床边的椅子上,确实,战和不战都有利弊,都有它的风险。

      “可是他们有神兽相助,而我们的神兽龙王却退居二线?”挑眉,霏知道,尽管赤会相助,但他不会出手。
      “是啊,父皇摆明了坐山观虎斗,赤阁下一定也是啊,到底战还是不战?”四目相对,裴和霏犹豫。
      “战!”霏笑了,“我去!”
      “你去,你还有伤……!”清第一个跳出来,其实他也知道,合和战相比之下,战是唯一可行之计,但是没有任何优势的它们来说,必须有个能附中而且有一定号召能力的人物,而皇子,就是最好的人选。

      “这我知道,不过再快也要半月有余吧,那时我早好了,而且你们不会觉得我这个皇子每天操练是做样子的吧!”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裴,笑笑。
      “事关重大,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裴不看霏的眼睛,若有所思地说。
      “就是,你这个笨蛋那么倒霉的!”清担心地看着霏,即使两个人见面就吵架,但是,清了解霏的性格,那就是他说出来的话很难让人改变。
      “哼,那个雀帝欺人太甚,我不报这一剑之仇我廖霏决不善罢甘休,裴,我不管什么理由,如果选择战,我便要做那个打头阵的将军!”英气勃发,此时的霏如同翱翔九天的鹰,潇洒刚烈。

      “这……”无奈的看看清,其实裴又怎么会不知道霏的心思呢,他这个淄株必抱的性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清,这龙朝也有你的一份,你说战或者和?”
      清从霏的刚毅到裴的无奈,风吹进了宫殿,却带有深秋的寂寥……
      “战!”看看床上的霏,清笑着挑眉,“既然雀帝拥有雀王,不要忘了,龙朝也拥有我这条未来的龙王不是吗?”挑衅的看着霏,然后相视而笑,是彼此的水火不容,还是相互扶持,也许,那时的他们,谁都不知道。

      “二比一,不管我说和也好战也罢,没有回旋的余地咯~!”了然的笑笑,转身离开,“我去准备,我的大将军还有我伟大的龙朝未来的龙王!”
      看着清微微的脸红,裴笑了,还不偷偷的拍了拍霏的肩膀,离开,留下两个冤家。
      “喂,还不躺下,不然半个月后我可不要和个病鬼一起打仗阿!”
      “啊哟,宝贝疙瘩,到时候不要叫苦连天啊,还是自己回去休息吧~!”
      “你,你,你这个笨蛋!”
      “哼哼,是笨蛋的人才说别人是笨蛋的!”
      “你,你无理……!”
      “……”
      远远离开,风吹起了宫殿外裴的衣角,“太没创意的回答了!”。
      摇头,微笑着离开,留下殿外迷茫的守卫……
      第六章
       
      依然是寂静的夜,寂寞的让人感叹,感叹着世间瞬息万变的事物……
      “后悔吗?”打破平静,我执著于那份答案,看着依然伫立的清,我固执的不转开眼睛。
      看着他抬头,看着他皱眉,看着他开口,那么痛苦,那么悲哀,却又那么痴傻,“我从不后悔,哪怕我对此付出代价……”清冷的声音划破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清还是那个高傲执著的人,只是,世间让他成熟,还有淡漠。

      “如果他回来,你是否会回去?”
      “我说过我不需要假设!”冰冷的话语,我只能微笑。
      “你始终不肯原谅吗?”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看着清冷笑着,“如果今天只是为了这个而叫我来,我想,我该回房了!”转身,悠然的离开,就如同过去的二十几年一样,那么平淡,那么无情,“裴……!”看着在门前停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今晚要执著于这些往事,如果你需要答案,我告诉你,我不后悔,真的,我从没后悔我当时的感情,没有,一点点都没有,可是,对于那个人,我只能说,今生,我都不会恨他,只是,原谅,我却办不到!”

      风吹过了他的发,看不见清的容颜,看不见的神态,他的寂寞,他的悲哀,我代替不了,永远不能……
      “雀帝派使者来协商运河协议,你回去考虑一下!”点头,清慢慢的跨出高高的门槛,留下一个傻傻徘徊的我!
      “廖霏,他始终没有后悔,后悔爱上你这样的一个人,可是,你却……”呢喃,手中是精致的茶碗,“这个结局你是否满意呢?”
      再次仰望苍天,却寻不到那弯明亮的月……
       
      满天黄沙彩云过,铁蹄铮铮壮士行。
      银发飞舞穿指尖,清风依旧回眸吟。
      初春的天气很冷,很湿,也许是为了那枝头的嫩芽的绽放,上天不吝啬于这点滴的恩惠……
      滚滚红尘,漫漫长路,大病初愈的二皇子廖霏和未来的龙王阁下逍遥清风,率十万大军奔赴南疆,誓死驱逐入境的敌人,而大皇子坐镇朝廷,为他们做好充足的后备。
      风吹过了骑在马背上得清,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他的发,银色的如丝绸般的秀发……
      翻身下马,潇洒地走近军帐,留下一群难得见到龙王近容人的傻傻呆愣!
      “雀帝那里有什么行动?”帐内,霏靠坐在椅子上,面前是军事模拟幻术,冷静的观摩却又给人奢华的慵懒。
      “还没有,不过很像暴风雨前的平静!”没有了宫里的稚气,有的却是一派大将之风,四个月的奔波还有战事,让清在这期间,长大了很多,也威严了很多。
      转头,看向清,嘴角微微上扬,“小白虫,看来你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皱眉,瞬间转移到霏的眼前,只用了一眨眼的时间,也许别人会吃惊,但是,对于霏,只会笑得更张狂。
      “警告你哦,不许叫我小白虫!”眼镜犀利的眯成一条缝,隐约透着冷冽。
      抚摸清的长发,依然继续逗弄,“啊呀,这可不得了了,这位逍遥清风阁下居然威胁大将军了!”
      “你……!”作为霏的直接下属,而且还不是龙王的清来说,这是个最大的问题而且很难现在解决。
      “我可爱的白白的逍遥副将有意见吗?”忍着笑看已经脱去稚嫩的清的脸部表情,愉快的感觉冲淡了一天苦苦思索的战事问题。
      “哼,你还听不听啊,不听我走了!”转头就要离开,手却被霏拉住。
      “好啦,好啦,说吧,我不逗你了!”
      “哼!”登了一眼,“我在结界的地方发现很多漏洞,虽然那里可能年久失修,而且父王也说过那里是他二十年前部下的,所以很可能是法力减弱造成的,可是,太多而且过于频繁的洞,让我不得不怀疑是刻意所为……!”若有所思的皱眉。

      “坐下吧!”笑着拉拉清,霏自己走去倒杯茶,递给清,“今天累吗?”
      慧心的一笑,接过温暖的茶水,“我补了三十几处,我估计还有,不过……”
      “就看雀帝什么时候进攻了,是吗?”
      点头,“我估计雀王已经到了!”清的直觉还有感觉告诉他,同为神兽的朱雀已经到了。而且相距不远。
      “言下之意我们不就快要回去了吗?”骄傲的扬眉,穿过清部下的军事模拟幻术。
      “你做好准备了吗?”几个月来,大大小小的冲突发生过很多次,只是,那些仅仅是冲突而以,没有过多的损失,但很劳心劳力。
      “你不相信我?”
      清俏皮的笑了,没有回答,只是喝干了杯中的茶水……
      “你有把握对付那个笨蛋朱雀吗?”
      “霏,这次换我对你说,我不会让那笨蛋伤害你一根头发……!”拉起霏的头发,“虽然他很难看!”吐吐口中的小舌,快速的离开军帐。
      霏看着清的离开,温柔的笑笑,清没有听见那句,“我相信!”
      暴风雨即将来临,霏已经全副武装,生死对决刻不容缓,为了自己的地位,名誉,还有权力!
      霏还在笑,可是,已经变得陌生和冰冷,或许,正如清很多年后说的那句,“谁是真的,谁又是假的!”
       
      硝烟滚滚,没有风的战场依然血腥依然疯狂,尘土随着铁蹄飞扬,空气中是让人窒息的死寂和恐惧!
      平缓却危险的山坡上,是成片藏青色的龙朝战士,两万前锋大军,六万战斗大军,甚至连一万后援大军都整装待发,铮铮的凶器闪耀着夺目的光辉。
      阳刚强壮的翩翩斗士跨坐在千里好马之上,屹立于军团的最前面,没有风的吹扬却拥有烈火般的炙烈……
      回头,对上后援军保护中的清,看着他无风自动的银发,还有那双依旧清亮的双眼,霏的嘴角微微的上扬,那是种无法言喻的自信和挑衅,对清的挑衅!
      霏从一开始就喜欢清,可是对于清的骄傲,霏无时无刻不在挑衅,不是为了所谓的尊严,只是为了那一抹受挫的开怀!
      四目相对,清早就感受到了霏的目光,只是,他不想久久的面对,因为他即将跨入生死的一刻,即使他已经在前一夜为霏部下了刀箭不入的法术。
      回头,霏抬头,看见的是面前皑皑的红色军团,那红的如鲜血一般的颜色,是否说明了这场战争的残酷,甚至是惨烈?
      寂静充斥着拥有将近二十万人的战场,微风吹过,带起旋转的风沙……
      似乎谁都在等待着死亡的来临,都在膜拜最后时刻的双手……
      缓缓高举起自己光荣的佩剑,阳光反射着夺目的光辉……
      “我龙朝的勇士们,为了我们的家,我们最爱的人,我们最想要保护的人,让我们的双手染上这虚伪入侵者的鲜血吧,让他们的灵魂永远徘徊于那狰狞的妖魔之道吧……!”霏是一个称职的军事家,他知道如何去带动他的士兵战斗,甚至可以随口说出战斗的理由,只因为他是廖霏!

      霏的眼神在诉说中变得犀利,而对方的军队也开始了淡淡的骚动……
      “我勇敢的勇士们,冲啊……!”
      雄壮的嘶吼,紧随而来的是漫天的厮杀,还有刀尖相撞的凄厉诡异的乐章……
      沙场上,没有永远的生存,只会拥有永恒的死亡!
      血流成河亦然会成为现实,不论是入侵者还是守卫者,谁都是杀人夺命的魔鬼,谁都在触犯上天的规定,只是,这又是谁的错呢?
      静静的追望,清依然停留在后援军的保护中,虽然以清的能力,谁都不可能靠近他,可是,作为龙王,军队需要他的威慑力来镇压住这些冲锋献阵的亡命之徒。
      看着霏在混乱的沙场上厮杀,是的,清了解,只有自己的将领和自己一起冲锋,那些战士才会浑然忘我的去厮杀,去拼搏,所以霏选择了亲自去触摸那份鲜血。
      昨天一夜的准备,虽然不能说万无一失,但是,简单的刀箭已经奈何不了霏的身体,甚至连他身上的衣服,跨下的千里宝马的毫发也不会受伤,这,就是清超越以往历代龙王的表现之一——拥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他想保护的东西!

      只是……
      瞬间,清的银发发疯似的张开,纷乱的在无风的空气中飞扬,而那紫色的眼眸也瞬间凝滞,一切似乎变得异常的怪异……
      在清的眼里,现在的战争犹如一样没有声音的戏剧,所有的东西瞬间变得毫无意义,因为清的防卫已经展开……那是神兽本能的敌意!
      突然,对方军队中突然上升了一团如焦似火的闪光,瞬间,那些坡上也有一团青白色的光亮跃入空中,所有在后方紧密关注着战事的人都被这惊心动魄的景象震慑住了,甚至连置身沙场的亡命之徒液加压的停留,短短的相望!

      当所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褪去了闪耀精光的包围的亮团,是一只拥有烈火的朱雀,还有一条穿梭在云霄巨大的白龙!
      原本守在清身旁的卫兵这时回头,才发现清已经不在原地了!
      风云乍起,似乎是狂风感觉到了两头巨兽的针锋相对……
      地上的战士们依然继续厮杀,空中的焦灼更加剧烈,清之所以会离开霏规定的地方,是因为同样作为神兽的雀王有能力将霏身上的保护膜烧掉,甚至可以直接将霏杀了,而那时,雀王却实这样做了。

      龙尾在空中晃动,雀羽也随风而动,很美,而这美却拥有绝望的凄美……
      厮杀声响彻天空,只是对清而言,雀王的威胁才是取胜的关键!
      回头抬望,霏的眼中没有温柔的守望,有的只是作为一个将军应有的绝对控制,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高高的天空,顿时出现响彻大地的巨响,没有人看得见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看见黑压压的云层中,两只被称为是仁慈的神兽的厮打,身体周围是法力的相撞产生的火花,绚丽,却悲壮!

      已经成年的雀王的身材在厮打中明显的大于还未成年的清,只是,在法力上,清那份被赤誉为前无古人的强大法力并没有让雀王占到任何上风,两个人间的战争的胜负似乎仅仅是彼此的点滴松懈!

      火红的羽毛上是金色的血液,白色的巨龙也沾上了鲜红的液体,彼此都在为自己要守护的人奋斗,胜利,似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突然,雀王瞬间靠近清的喉部,一道强烈的金光穿破云层,打散了刚刚凝聚的云,两条身影快速的滑落……
      霏击退了周围的攻击,而跨下的千里马也似乎知道他主人的心意,大张铁蹄,将一切阻碍自己前进的敌人包括自己的战友踏在脚下,飞快的奔向那道青色身影落下的方向。

      马的速度从快速倒了缓慢,然后停下,而马上的人却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看着天上,看着那抹渐渐靠近自己的人……
      四目相对,两个人的脸上是信任的微笑,伸手,将那个已经满目疮痍的人儿揉入怀中,紧紧的……
      “你,救我一次,我也……我们扯平了!”
      骄傲的闭上眼睛,没有看见霏眼中的诲,还有那抹掩饰不了的心痛……
      很多年后的清曾经说过,“霏是个称职的军事家,却不是个称职的爱人,只因为他会将自己爱人送上战场,为他的胜利添加鲜血!”
      可是,此时霏却真的心痛,驾驭自己的爱马,缓缓地走向自己军团的后援军……
      “撤……!”
      雀帝撤退的号声响彻整个战场,正如清预料的,雀王的失败,是雀帝之命的弱点,而清,让这个缺点明显化了!
      回头,霏没有看见有谁舍命地去拯救那个掉落的雀王,霏感到了其中的诡异,但是他不想去想,只因为自己怀中疲惫的人。
      血红色的军团渐渐退离,霏是这场战斗的胜利者,可是,他却没有兴奋的感觉,甚至连一点点的喜悦都没有,显然,他在后悔什么,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谁又知道呢!
       
      第七章
       
      朦朦胧胧的烛光,隐约的将光亮洒在沉睡的人的脸上,苍白,却不憔悴,清用最原始的方法保持着自己的生命,假死!
      假死是神兽最基本的保护自己的方法,只是,这个方法只能用在绝对安全的地方,也许对于霏,清给与了他完全的信任,所以他选择最快最本能的方法恢复体力。
      与此同时,霏自从那场战役以后便衣不解带的守在清的身旁,虽然一切照他的剧本在上演,可是,上演后的剧码让霏心痛,甚至后悔。
      抚摸那张苍白的脸,那张开口说“扯平”的嘴,霏的心中异样的矛盾。
      “很痒阿!”沙哑的开口,霏愕然,却也笑了。
      “小白虫终于肯醒啦!”扶着清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温柔异常。
      “哼!”刚刚苏醒的清没有多余的力气和霏吵,几个月来的风雨洗礼,虽没有让清脱胎换骨,但是那份与神俱来的威严却慢慢显露,“雀帝后来有没有……”
      “放心吧,好象说雀王这次伤的不轻,估计雀帝再怎么不在乎雀王,也不至于蠢得得罪下面拥护雀王的士兵吧!”嘲讽的笑笑,“即使那个雀王根本没有骄傲的本钱,可是对于老百姓来说,他就是天,比皇帝更重要的天,不是吗?”

      耳边是霏的窃窃私语,可以听见其中的不屑一顾,可是清的眉头纠结,“他真的如你说的那么不堪吗?”
      “为了荣华,成为皇帝的男宠,难道这不让人瞧不起吗?为了荣华,放弃自己仁兽的资格,这样难道还配称作为神兽吗?为了荣华,不惜偷袭做尽不义之举,这难道就是神兽所为吗?”

      “如果不是荣华,而是真心的爱呢?”默默的呢喃,霏听得见,却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只是静静地看着,霏知道,也许,在两人交战之际,什么发生了,什么没有改变!

      “你说什么?”
      “他无时无刻不在道歉……!”清闭上眼睛,依然可以感觉到那天,那一刻,那一抹带着绝望微笑的人,美丽,却凄凉的诉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他,爱到放弃了作为神兽的资格……!”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没有劝阻他的野心,让你我深陷水生火热之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们受伤,甚至面临死亡!”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们……!”
      没有泪水的道歉,飞扬的火焰在浓密的云层中燃烧,美丽,却有烧尽的绝望,“不要爱上任何一个人,我们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去爱和被爱……”
      “对不起……”
      “如果可以,下一世,我宁愿我为凡人也不愿站在那高高的云端,那里太凄凉,太可悲了!”
      “对不起……!”
      那抹红色火焰用自己最后的法力封住了清的身体,而且并没有伤害清只是制造了清受伤的假象,却借用清的法力伤害自己……
      神兽不能自杀,却可以被人家杀害!
      “谢谢你让我解脱!”
      凄凉的笑,被炙热的火焰包围,那苍白的脸,美丽却绝望,微笑却悲伤……
      “清,你怎么啦?”没有看见过清如此悲伤的神情,霏茫然而心有不舍。
      “你知道吗,当我坠落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的害怕,怕你不能接住我……!”可是,可是当他沉睡的前一刻,他看见的是那抹受伤的身影坠入地面的景象,凄惨,绝望,与大地接触,那种痛,是否真的痛彻心肺?

      清将脸深深的埋入霏的胸膛,没有看见霏脸上一闪而过的忏悔,甚至是后悔。
      “他为了让他看见而付出一切,为了过早的孕育下一代,换来的是不屑一顾的置之不理,我知道,他是不得已,难道爱真的让人忘乎所以吗,值得吗?”
      清才十五岁,他不懂什么是爱,什么又是恨,只是,他有他的骄傲,作为神兽的骄傲,骄傲让他理智,可是,雀王却为了爱放弃了那份骄傲,放弃了骄傲的神兽,难道注定坠入万劫不复吗?清不懂,真的不懂,却也不想懂!

      被清的话震惊,霏看着清的痛苦,那张苍白的脸上都是矛盾,还有悲哀,也许那个“他”是那个直到最后都没有赢得雀帝正眼的雀王,那个永远悲哀的去爱的神兽……
      捧起清的脸,强迫他面对自己,此时的霏异常的严肃,“清,我只说一次,也只问你一次,你相信这世界上有爱吗?”
      愣愣的相望,清矛盾,清单纯,他曾经相信,因为他看见自己的父王赤的爱情,看见皇帝的爱情,甚至看见大街小巷的爱情,可是,那一天,那一个回忆,让清迷茫,什么是爱,付出所有是爱,还是卑微的承受是爱?爱又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没有谎言,清无奈,却无可奈何。
      “清,逍遥清风,爱就是让人心里想着对方,当看见对方受伤自己会痛彻心肺,想要他的心里也只有自己,想要占有他,想要保护他,甚至想要他无时无刻不在自己身边,这就是爱,而我,对你,逍遥清风,就是这样!”

      “什么?”茫然的开口,聪明如清,但这突如其来的告白,震动了他,也震动了他迷茫的内心。
      “我说,我爱你,我想要娶你做我的妻子,我永远的爱人!”
      郑重其事的诉说,霏霸道的将嘴唇压在了清苍白的唇上,霏不让清有思考的余地,也决不允许他有,他要让清在迷茫的时候就成为他的,他一个人的清风。
      呆呆的接受着霏突如其来的吻,感受着那炙热的火舌,掠夺者他的温度,甚至是他的一切……
      双唇离开,丝丝的银线牵扯,清粗粗喘息,刚刚的吻让他感觉窒息……
      “嫁给我好不好,清,我爱了你五年,等了你五年,你知道吗,我以为你不懂什么是爱,所以我静静地等着,可是,今天,你居然开口对我说爱是什么,你知道吗,这真的让我意外,我不会放弃让你知道我爱你的机会,绝不!”坚决,甚至是不容反抗的述说,两手紧紧地抓住清的肩膀。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摇头,本能的往床里面缩,“你让我静静,我要想想!”
      缓缓地站起,霏甚至自信的知道清的内心,所以他说,“那好,我明天来找你,你好好休息!”温柔的抚摸着清的银发,美,真的很美!
      感觉到霏的离开,清缓缓的抬头,所谓的爱对于清来说,太虚无缥缈,太过于梦幻了,也太过于现实了……
      清从一出生就知道,他这一辈子,一定要和人结合,为了下一代龙王,即使没有爱情,也要产生下一代,不论为了别人而生还是让别人生!
      “我爱他吗?”清不动,对于霏的感情,崇拜过,崇拜过他的高大还有武艺高强,不舍过,不舍过他的为自己受伤甚至将会离开自己,嫉妒过,嫉妒过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只是,这就是爱吗,能算爱吗?

      蹒跚的来到帐篷的的窗口,揭开厚重的布门,看见的是熟悉的身影,那么忙碌,那么高大……
      “也许爱吧!”
      喃喃自语,清看着天上的月亮,苍白的微笑,似乎是说给遥不可及的月亮听的,似乎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爱情是什么我不知道,只是,我愿意赌,赌这场谁都不知道赌注是什么的赌局,可是,我相信霏!”
      放下门,让那洁白的月光不能撒向自己,晚上的风有些许的冷,只是,至少现在,心是热的,不论自己是否知道爱情这样东西,但是霏知道,不是吗?
      笑着上床,合上双眼,虚弱得他很快进入了梦乡,很美的梦,很甜的梦……
      “雀王,颰(fu),我愿意赌……!我相信爱我的人!”
       
      接下来的事情就同清扫垃圾一样简单,虽然雀帝的不甘使他卷土重来过几次,只是,没有雀王的帮助,一切似乎都只是小孩子玩家家一样幼稚,而清,始终坐在后援军的包围圈中,看着一个男人为了野心而疯狂,有时清会在那里想,什么理由让雀王如此爱这个人,这个人暴躁,残忍甚至无情,为什么要爱,爱到体无完肤,爱到万劫不复!

      最后一次对决,所有人都知道,这次雀帝的入侵终将无功而返,所有都忽视了那个野心家的变化,可是清却看见了,看见了这个残暴的人从意气奋发到了如今的毫无斗志,什么让他改变,是战争的失败吗?

      “雀王死了!”
      这是霏带回来的消息,那一刻,清傻了,愣愣的看着霏,眼中没有泪,却感到无尽的悲哀,“怎,怎么会?那伤虽然很重,可是,可是……”
      “据探子回报,这一代的雀王本来就有先天的缺陷,本来还以为是出战前已经痊愈了,原来只是隐瞒,隐瞒了所有人,包括那个雀帝!”
      霏的言语中也充满了哀伤,也许真的为那个爱了却永远没有奢望回报的人的哀伤。
      “还好他在战前已经孕育了下一代,现在只是等下一代雀王成年了!”
      “雀帝呢,他什么反应?”清对于霏的话中知道,雀帝至少在雀王没有成年之前,不会再入侵,可是,那个野心家呢,那个冷血的皇帝呢?
      “不知道啊……!”
      “不知道?”
      “嗯!”点头,抱住清,“只知道那个人把自己和雀王的尸体关了两天,谁都不让进……!”
      脸深深的埋在霏的胸口,“他在难过是不是?”
      无声的回答,“他其实还是对他有感情的是不是?”
      紧紧相拥,霏只用自己的臂膀温暖了清,什么都不说,什么的都不想说,只是紧紧拥抱……
      那一天,清在霏的怀里睡去,并且,答应了那一场赌局……
      春末的空气中弥漫着夏天的感觉,淡淡的花香,怡然漂亮,就连无尽的荒漠也染上了多彩的花朵,历时半年的“神之战役”也在雀王身亡雀帝兵败如山倒的情况下,悄然退出历史舞台……

      回程的路途变得轻松缓慢,霏对于虚弱的清照顾非常,而清对于霏的关爱充满了一样的感觉,也许,清在不知不觉志早就对霏有了依赖,只是一切都没有点破。
      “回去就做我的妻子好吗?”温柔的抚摸着清的头发。
      “喂,我答应你,可是,我不是妻子阿,我是男人!你懂不懂啊!”怒气冲冲叫嚣,象征性的举着拳头,作势要打的样子。
      “呵呵,我的小白虫终于有精神了?”
      “哼!”
      转头,不理霏的玩笑,其实在知道雀王死的消息以后,清的心情一直处于很不好的状态,霏担心清的波动……
      “我已经让人快马加鞭的通知裴了,我们一回去就大婚,你是我廖霏的爱人,这辈子都是!”紧紧搂着清。
      “喂,干吗那么快?”
      “我怕你逃了啊……!”笑着抱着清。
      “你——!”
      “我真的怕你逃了,你那么漂亮,那么可爱,我真的很想早一天把你变成我一个人的,清,相信我,我爱你,我希望一辈子都是你的唯一,而你也是我的!”
      默默地埋在霏的怀里,脸红得像烧起来一样……
      “谁要你爱……!”
      撒娇的语气,引来,霏的低笑……
      幸福也许就是如此,不是吗?
      春末的凉风吹过,吹起行径路上马车的窗帘,很柔很美,如果上天是善良的,也许能让这份幸福延续!

      第八章
       
      风尘仆仆的回都城,已经成年的廖霏就像廖裴一样,有自己的王府,而清则回到皇宫内,等待着他最重要的日子。
      “你决定了?”赤不是一个会管孩子爱或不爱的父亲,也许,对于清,他没有过多的关怀,不是他冷血,只是他不善于表达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嗯!”红着脸的清,接着加快速度梳头,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他可能不会是未来的王,不是吗?”赤冷冷的拿下清手中的木梳,默默地放在一边。
      “我知道您要说什么……!”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依然残留着微微的余红,“父王,对于皇的挑选,不会因为我和谁成亲而改变,谁适合做皇,谁不适合,我最清楚不过了,事实会由我这里做出决定……!”指着自己心脏,这是清作为龙王永远不变的事实,他拥有选择的权利,龙王会在成年的那一刻确定谁是他一生敬重的皇,是天意,也是龙的旨意!

      冷冷的看了一眼已经快要成年的孩子,赤依然记得他破壳的那一刻,那晶莹剔透的感觉,就连一直生性冷淡的赤也怜爱不已,毕竟是自己怀胎六年的孩子,和自己共用一个身体六年的孩子!

      “希望你牢牢记住这句话,不要为了所谓的爱情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不值得!”
      赤的眼里是冰冷的,只是,清可以感觉到那冰冷后面的温暖,赤只是不懂怎么表现爱,当然还有最大的原因,那就是清的父亲,墨琼太过于放任赤的所作所为了。
      清温柔的笑,“我知道,可是我相信霏,他是有那一点点贪恋权势,可他是个明理的人,而且……而且他喜欢我,我也会慢慢的喜欢上他,即使到最后他是皇,可我依然会支持他,我也不会让他做什么的!”脸瞬间通红,赤只是无奈的摇头,然后是转身离开,走入完美的朝阳中,“大婚决定在下月初,你好好准备!”

      初夏的早晨很清凉,带着点点刚开花朵的清香,一朵黄色的小花落在赤的身上,“孩子还太小,他不像你啊,他还是不懂得保护自己,赤!”
      温柔的呢喃在脑海里回响,昨天透过龙镜将清的事情告诉远在龙朝神兽村的爱人,墨琼,温柔的爱人却满眼的哀伤,还有默默的温柔……
      善良的爱人虽然高大强壮,但是,对于亲情,他始终会考虑的太多,不管是对自己的放任,还是对清的宠爱,所有一切他能给的,他都会给,就如同那年带着清提前出村的时候也一样,无奈,却温柔的包容,心痛,却默默地等候!

      “墨琼,不是我冷血,只是,该来的总会来……!”
      “赤,这一切我都知道,可是,你也不可能不知道,如果违天意选了伪皇,那清这一生,甚至他的永生永世就都没了,清这孩子虽然性子燥了点,可是,你不会不知道他那牛脾气阿,如果有一天,如果……赤,如果可以,让他不要爱上其中的任何一个,我真的不忍心……他毕竟是我们两个唯一的孩子啊……!”

      那一天赤在镜子面前笑了,他也是一个父亲,他知道墨琼的心痛,“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学会的第一件事不是叫父母,而是坚持找到真正的皇,不是吗?因为选伪皇的代价就是生不如死的痛苦,看着自己在尘世间烟消云散,却依然游离于肮脏的闹市,红尘,不能解脱,不能逃离,永远被无形的枷锁封闭……这就是我们龙王的惩罚……我知道,清也知道啊……!”

      风吹过了赤的发,昨天的无奈对话,还是墨琼的沉默告终,也仅仅是那句不变的“我爱你”成了彼此坚持的纽带,墨琼因为爱赤而放手,静静地看着一切的发展,而赤,则因为爱而敢放手去赌,赌自己孩子一生甚至永生永世的幸福!

      “凭什么要我穿凤冠霞披阿,你干吗不穿阿……!”
      “我是丈夫阿,我要骑白马,要潇洒……!”
      “凭什么我不是丈夫阿,我不管,要穿大家一起穿,要骑马要威风要潇洒,大家一起来!”
      “啊呀,你怎么那么不讲理阿,成亲当然有新郎新娘阿,就新郎没新娘那怎么可以阿!”
      “反正我不管,我也是新郎,凭什么要我带着那种沉得要死的凤冠,凭什么潇洒只有你一个人啊……!”
      “大白虫……!”
      “你说什么?”
      “你是大白虫……笨蛋大白虫!”
      “廖霏……!”
      直冲云霄的争吵声唤回了赤得思绪,回眸一笑,或许,一切只是杞人忧天,墨琼,我们就做一回杞人吧……
      又是一阵风,将赤的秀发吹起,擦肩而过的风声,柔的如同墨琼的低语,温柔,而美好!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廖霏在回来两天后恢复和廖裴共站于最高的朝堂之上的权力,看着自己离开后的改变,霏心知肚明,在朝野里,显然裴的权利要高一些,可是,兵权在霏的手里,更何况大婚在即,霏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入夏一个多月,微微燥热的黎明,有一位美丽的人就已经身着嫁衣,站在落地的水晶镜前……
      繁复的紫色嫁衣,琳琅满目的稀世珍宝悬挂在腰间,胸口,就两双手上也是满满的首饰,洁白的肌肤被衬得更加晶莹剔透,微红的脸蛋,一双纤长微翘的丹凤眼……
      “阁下,你今天可真漂亮!”为清着衣的婢女娇羞带柔的说着,其实宫廷里的婢女是不能乱说话的,可是,今天的清实在让人忍不住赞美。
      “哼,要不是我上次赛马输了,穿这衣服的就是那只大猪头!”原本就红润的双唇狠狠的一抿,生气地将身边茶几上华丽的凤冠甩落。
      婢女好像已经了解清一样,抢先一步将凤冠稳稳的接在手上,笑着回到清的身后,“风阁下阿,就算你摔坏了这顶,后面还有三十几顶呢,反正今天您肯定要带着凤冠的阿~!”

      “哼!”气嘟嘟的看着婢女温柔的将那顶剔透镶着白玉的紫水晶凤冠轻柔的戴在清秀美的银发上,婢女感叹地抚平微微翘起的头发,真不知道是银发被这透光的紫水晶照亮还是银发将紫水晶搭得更高贵……

      “好重啊!”清苦哈哈的一张脸,滑稽的怪腔弄得婢女差一点母性大爆发。
      “风阁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人生就这么一次,还是慎重点好~!”踢了一脚旁边眼睛已经发直的另一个婢女,笑着说道。
      “嗯!”无奈的咬咬自己的嘴唇,谁叫自己那么好骗,一下子就答应那个猪头成婚。
      “阁下,吉时快到了,婢子为您盖上霓裳罗纱吧……!”
      随着清的点头,一块如梦如幻的半透明的红色霓裳般的罗纱覆盖上了清的脸颊,从外看,看不见帕子里清的模样,可是,清却可以看见外面的一切,这也是为了等下的祭奠考虑。

      龙朝皇子大婚的风俗不同于黄帝的大婚的热闹,皇子大婚的第一天只能用一个字,静来形容,不论是两人手牵手共赴神圣的祭坛,跪拜父母的典礼,还是最后皇子带着自己深爱的爱人回府,这一切都是在无声中进行的,这静表示彼此今后的相敬如宾,为祖国的敬重职守,也证明了彼此爱得纯净,不留一丝瑕疵,而大婚的第二天就会截然不同,为了庆祝皇子的幸福,大家会尽量的喧闹,甚至是疯狂,这为了祝福,也是为皇子祈祷以后的生活能够红红火火!

      所以,这一天,清和廖霏走过了寂静却恢宏的祭坛大道,与太多人擦肩而过,感受着他们无声的祝福,跪拜父母的时候,他们看见了自己父母眼中的喜悦,还有淡淡的离别之愁……

      那一路,霏坐在高头大马上,迎面而来的得是夏天不多的微风,与街道上的人群的眼光交汇,是祝福,也是祈祷……
      没有潇洒可言,有的仅仅是那份沉重的寄托!
      寂静的轿子里,双手交缠的清,他能够感受到外面的严肃,甚至是那些群众的祝福,清紧张,兴奋,罗纱覆盖后的脸上,是艳丽的红色,而被层层嫁衣束缚下的内心,也汹涌澎湃……

      “霏,我会爱你的,这辈子,我会爱你的,就你一个人……!”
      这是清在祭祀,在父亲,在自己心里发的誓,只爱他一个人,守着他一个人,也永远陪着他一个人……
      “累吗?”
      一整天满满的安排把一身轻便的霏也累得够呛,更何况清的这一身繁复的装束。
      天已经进入暮色,房外是金黄一片,房内也如外面一样,很静,很安逸……
      清坐在床上,没有了平时的浮躁,有的却是那种处子般的安静……
      从窗口吹进的风微微的吹起轻柔的罗纱,霏看的心猿意马……
      没有什么其他国家那种俗套的交杯酒的仪式,仅仅是揭开罗纱的四目相对,清看见的是他这一生唯一的男人的潇洒俊逸,霏看见的是美丽耀眼的爱人……
      “你终于是我的了!”
      紧紧地拥抱,想要将他镶入自己的身体里,紧紧地深深的……
      无声地拥抱,清只是任由他抱着,清知道,自己其实很爱这样地拥抱,这也证明自己是他的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啦?”
      看着霏突然得大叫,清也被他吓了一跳,紧张的去扶霏,可是霏在接触到清身体的一瞬间又逃开了,“清,你身上怎么会有刺啊?”
      “没有啊,怎么会呢?”莫名其妙的说着。
      “肯定有,你看,我的手都红了!”
      “怎么会呢?”
      正当两个新婚的人大为苦恼之际,就听见一直服侍清的婢女在门外笑着叫道,“主子,那个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在门外,还有,那个凤冠是皇帝陛下吩咐赏赐的,那凤冠的名字叫‘禁紫白赤’……!”

      “禁止白痴?臭老爹,连我大婚都要来搅和!”霏气哼哼的开门,让那些婢女来布菜,然后看着她们离开,依然留下正在摘下凤冠的清,还有笑着的自己。
      “饿了吧?”
      “嗯!”
      两个人默默地吃饭,霏不停的为清夹菜,大婚的当天,没有筵席,只有彼此的两人世界。
      清矜持的吃着,害羞的脸一直处于红通通的状态,娇艳美丽。
      红烛高烧,明月照窗台,夏夜的风徐徐,春宵美景相印……
      还是沉默的空间,只是霏笑的异常灿烂,清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毕竟他已经看过了赤拿给他的房中之术了,凭他过目不忘的本领,想不知道也难,只是,知道管知道,现实往往更让人面红耳赤。

      默默地靠近,能听见彼此打破沉默的喘息,“我,我要在上面!”
      “好啊!”狡诈的一笑,然后迅速的攻占清的双唇,一开始仅仅只是吸吮,疯狂的吸吮,似乎要将清肺里面的空气都吸出来一样……
      微微的松开已经显得艳红的唇,然后又猛烈的攻城略地,那舌正如霏的作风一样,快速的将清的小舌纠缠,步步紧逼,引得清无力反抗,任由霏强取豪夺一番……
      “小东西,现在,你还能在上面了吗?”
      笑着揭开清繁复的嫁衣,而初尝情事的清则根本连开口的动力都没有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躺在床上,迷茫的看着自己男人的所作所为。
      慢慢的,清白皙的肌肤显露,霏微凉的指尖触碰,引来清的一阵战栗……
      “宝贝,我的宝贝!”
      膜拜的吻上那片净土,感受着清的味道……
      “嗯,霏,霏,我,我不要了!”
      迷茫的感应着霏的挑逗,不管是胸口的唇齿,还是下身狡猾的手指,都在刺激着就连接吻都是第一次的清的感观,过于激动地快感让清误以为是一种痛苦,一种没有痛的折磨。

      “嗯,我的小宝贝不要什么?”
      轻咬了一口清的小耳朵,还不时的吹口气,当然,意料之中,清还是战栗不已,浑身雪白的清在床上就像一条小白龙,在紫色的床单上扭动,那四散的银发也掺杂在其中,美得让人惊呆。

      “霏,霏,我,我不知道,下,下面,下面……!”
      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清只知道他下面难受,而这一切都是他身上这个还一脸坏笑的男人造成的,可是,唯一能给于帮助的也是这个男人。
      “这里?”
      “阿……!”
      “怎么样?”
      “唔,难受!”
      迷茫的应对,却引来霏宠腻的笑声“宝贝,这不是难受,这是快乐,男人的快乐!”
      清依然迷茫,可是却已经没有能力去想了,因为霏的手法,那熟练的揉捏,激烈的抚弄,甚至还有那炙热的口腔,此时的清知道,霏是他的毒药,是能够让自己沦陷的毒药,只是,他心甘情愿。

      “清,我爱你,我会给你最美丽的第一次!”
      迅速的进攻,安抚着不安的火焰……
      “阿……!”尖叫,快感瞬间直达清的脑子,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收缩,战栗,甚至是发抖……
      安抚的靠近清的脸,看着他依然茫然的神色,霏呢喃,“宝贝,你长大了!”
      粗重的喘息,交缠的身影,一具修长壮硕的男性身体,一具白皙纤细的男人,在紫色大床间翻转,彼此交换着彼此熟悉陌生的炙热,还有爱意。
      就着清大量的爱液,霏迅速真正的占领这片净土,和清冷清的白色肌肤截然相反的热让霏沸腾,可是,怕伤害自己爱人的他依然小心翼翼,观察着清的反应,也忍耐着自己的欲望,嗜血的欲望……

      看着清的眉间渐渐放松,微微的试探,引来清的尖叫……
      “阿……”
      满意的加大速度和力气,成功的激起了清的反应,
      “阿,宝贝,我的宝贝……!”
      “嗯,不,啊,霏,霏……!”
      “……”
      红烛在风中疯狂的燃烧,美丽,却依然拥有消失的时候,只是,谁都不在乎,也许,是谁都没有来得及在乎的时候,他就已经燃尽,只留下鲜红的泪水……
      爱与情的纠缠,此时才刚刚开始……
       
      第九章
       
      第二天的清早,两个身处甜蜜的人就被喧哗的吵闹惊醒,四目相对,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
      霏抱着“身受重伤”的清来到前厅,看见喜庆的祝福,还有欢乐的笑语。
      放下手中已经满脸通红的清,虽然清要自己动,可是,身上的骨头就像散了一样,无奈只能让自己的爱人抱出来了。
      “你来啦……!”
      霏笑着和人群里的裴打招呼,满满的骄傲和幸福。
      依然是熟悉的笑容,裴静静地看着霏走向自己,然后是微笑的相对,裴可以感觉到那眼神里所拥有的东西,骄傲,自信,执着,热情,还有占有的欲望!
      “不要伤了他,他还太小了!”
      转身离开,裴留下的是一场喧嚣的祝福……
      裴知道霏想拥有的是什么,渴望拥有的是什么,裴不在乎这些,只是,他也不愿放弃这些,不是吗?
      回头,看着火红的王府,还有喧闹的人群,裴只感到阵阵寂寞与无奈,二十几年的皇子生涯,作为长子他需要表现的成熟懂事,不能贪恋浮华和童趣,渐渐的,原本就不太会激动的裴失去了快乐的原因,也失去了悲伤的痛苦,他只会微笑着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在母亲怀里撒娇,在沙场上疯狂的大笑,而自己,只能看着,笑着,心却是寂寞的。

      人群擦身而过,什么都不是自己的,什么也不会为自己停留,裴爱着自己的弟弟,爱着清,爱着自己所有的亲人,可是,又有谁会为自己停留呢?
      无奈的再次转身,走进茫茫的人群中,……
      幸福的人往往会忽略寂寞的人,裴是寂寞的,只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摆脱那一份与身俱来的寂寞……
      就这样,在龙朝二皇子大婚的第二天,大皇子突然失踪,只留下一句出去逛逛的书信,便杳无音讯,这也许是因为在喧闹的环境中更显寂寞无奈,所以裴选择了逃离……

       
      高高地朝堂,所有人的俯首称臣,可是我却不知道那些是否真的是属于我的人民,忠臣。
      我笑,笑看着一地跪拜的大臣,看着他们佝偻的样子,看着他们虚伪的笑容,甚至看着他们阿谀奉承的忠言逆耳……
      霏,这是你用一生追求的东西吗?可是我却感到恶心!
      回头,看着自己身边依然站立的俊美容颜,霏,你这一生错得太多,可是你却做对了一件事,那就是爱他,即使你最终没有承认你的爱!
      千篇一律的陈述,也许只有清能够一字不漏的听完,有时候看着他认真地表情,我会笑,笑当年那个年轻气盛的少年,笑那个能够在阳光下挥洒青春的少年,笑那个用他的一切去爱的少年,可是,每次当我想要真地笑的时候,莫名的心痛,什么让他变得如此冷漠,冷漠的让他周围的人渐渐远离……

      “清,你恨我吗?”多少次凄凄相问,换来的是冷漠的“不恨!”
      多想你说“恨”,多想看见你手上拿着的是一把火红的剑而不是如今的青色,时间不能倒回,你心上的伤是那个负你的他,而我的心伤,确是已经陌生的你!
      “运河的事就这样,太子鳌猶与龙王郡晖大挫叛军,扬我朝廷威严,当以何为赏着实让朕头痛,依爱卿所言,当如何是好呢?”
      “臣等以陛下为准……”千篇一律的回答,无奈的自嘲。
      “这样啊,那爱卿还有无要事上奏?”
      寂静地朝堂,一帮庸庸碌碌的“忠臣”……
      “退朝!”
      渐渐的退离那九五之尊的高堂,突然,我想要回头,回头看看那些依然跪着的臣子,所以我回过了头,没有意外的看见那群狡诈的的人,俗事沉浮,有多少人是在这乱世中被侵蚀,被腐败,被污染,又有多少人不在乎这权,这利,这荣华富贵!

      再回首,看见的是与我相对下朝的清,照惯例,龙为重君为轻,故龙王不管上朝还是下朝,都是左上左下,而我,却是右上右下……
      依然是淡淡的离开,微风吹过他的头发,虽然是背影,我去突然的发现他瘦了,他的背又如我般开始微微的佝偻……
      “如果不是我,也许你会过得更好……”
      “如果没有你的事情,他依然是他,而我也依然是我,所有的事不是偶然,却是必然,不是吗?”
      也许曾经得你说的是对的,我漫步着回寝宫,那里有的爱,我爱的一切,一个从来没有在人前露过面的人,一个连鳌猶都不知道存在的人,一个我愿意奉献一切的人,一个一出生就注定不幸的女人,一个注定罪恶的蚓奴——残逆。(如果没有看过《龙殇传》的大人们,蝎子在这里说明一下,龙朝有一句俗话,贵如龙,平如蛟,贱如蚓,所以,蚓奴是被人看不起甚至希望一出生就死亡的人,他们胸口就如同龙一样有印记,可是龙印是漂亮的银色,蚓奴印却为被视为肮脏的黑色……{蝎子插花完结})

      嘴角淡淡的微笑,看着淡淡的影子映入眼帘,也许,我真的是个恶人,哪怕今时今地,不论我为清愧疚多少,只要看见她,我依然会说,我廖裴,宁愿这一辈子困扰在这愧疚中,也不后悔爱这个人。

      风吹起,吹乱了我的发,也吹乱了她的发,伸手,去触碰她已经伸出的手,在这错杂的枝叶间,紧紧相握……
      叶落,是悲哀,还是庆幸……
       
      “你这混蛋……!”
      暴怒的霏挥拳直往那个逃家两个月的大哥,并且这个人还一脸没事人的样子,好不叫人生气。
      轻松的挡住了霏的攻击,裴其实在武功方面并不比霏差,只是他不喜欢动不动就拔剑,做不做就挥拳。
      “我不是回来了嘛~!”看着自己弟弟一连愤怒的样子,霏无奈,到现在为止,他真的开始看不懂霏了,其实,从很早开始,霏的一言一行在裴的眼里有太多的虚假,虚假的关心,虚假的问候,虚假的快乐,霏知道,那是因为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可是时至今日,那埋怨的愤怒,是真的因为担心,还是,还是又一次的虚伪?

      “笨蛋,你知不知道你一走了之,害我大婚第三天就要上朝,还有,你那些一个多月没批的奏章算什么意思啊,你要累死我还是要气死我啊……!”
      愤怒的又要上前,却被清笑着制止。
      “裴,到底什么事啊?”婚姻似乎让清变得成熟了,那本来些许稚嫩的脸上居然显得成熟起来,而且好像也更加妩媚撩人了。
      “还能有什么事啊,你们出征那几个月,我在宫里忙着给你做后勤,还要惩治那帮没心没肺的党羽,活活把我累得半死,本来以为你们回来可以解脱了,可没想到你们猝不及防的来个大婚,害得我连脚都差点举起来当手用,没办法,我只能溜啦……!”

      清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裴,什么在变,什么感觉依稀缠绕在清的脑中,也许,这仅仅是裴的秘密,他不想说,清也就不问了。
      “哼,看我不把你盯牢,要不然累死我了!”
      “可是不论是谁,我们总是会只剩下一个的时候啊……!”
      偌大的大厅中,瞬间寂静异常,自从宣布两个皇子都拥有继承权的一天开始,这都成了他们三个人中的忌讳,谁都不提,谁都不说,谁都当作什么都没改变,可是,今天突然回来的裴却打破了这场哑剧……

      四目相对,也许,这是自从宣布那道圣旨后的第一次相望,兄弟俩个人,那种亲情,友情,义情,在权利,金钱,还有生命中闪现,就好像谁在这场对视中先移开双眼,谁就是注定的输家似的,而此时的清,只能苦苦徘徊于自己最敬爱的大哥和自己深爱的爱人之间。

      何去何从,原来如此困难……
      也许是两个月来突然开始处理过多的事物再加上此时的焦虑的原因,清瞬间感觉到了不适,白皙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嗯……!”
      “怎么啦?”裴瞬间发现了异动,在第一时间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清,而霏却以瞬间茫然的看着前面,瞬间失去对手的感觉充斥着霏。
      “没事,可能今天早餐没吃……!”勉强的站起来,微微的喘着气,其实清心里知道,即使此时他们没有逼迫自己做出选择,但到那一刻,他总要选择的,不是吗?
      回过神来的霏看见裴对清的关心异常的难受,一把夺过裴怀里的清,没好气地在清的耳朵旁边叫,“又不吃早餐,是不是又要打屁股阿!”
      话一出口,清和霏的脸瞬间通红,习惯了毫无节制的吵闹,可是现在是夫妻的他们,有些话太过于让人遐想。
      “对,对不起嘛……!”自知理亏的清没办法,只能厥着嘴,低低的道歉,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近两天来,每天起床后看见那些令郎满目的菜就觉得恶心,没胃口,胃也总是涨涨的,本也想找御医的,可是过一会就什么事也没有了,这也就没多想。

      “哼,反正你们两个都是和我有仇,裴么逃宫两个月,你么,哼,居然不吃早餐!”
      无奈的笑笑,裴感觉自己倒成了弟弟了,只是,这种骂声,带着淡淡的甜味……
      “走,跟我回家吃饭去!”
      “阿,现在才下午阿……!”被霏拉着离开,慌忙的看看外面的太阳,刚过了正午没多少时间啊,怎么去吃饭呢。
      “补早饭!”
      “这怎么补啊……!”
      “我说能就能……!”
      “阿,大猪头,我不要啦!”
      “大白虫,你有本事再说一次试试看!”
      “大猪头大猪头大猪头……!”
      看着敞开的大门,听着渐渐远离的喧哗,是温暖还是心寒,是快乐还是悲伤,莫名的情愫围绕在裴的身边,夏末的风依旧很燥热……
      “霏,如果有一天我说我放弃和你竞争的权利,你,还会是你吗?”
       
      第十章
       
      “这样不好吧~!”长夜漫漫,夜风徐徐,印王爷偏院“清流居”中,两道身影若隐若现。
      “可是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皇宫是肯定不能回了,不是吗?”一人皱眉,淡淡的,却有着化不去的烦恼。
      “你爱他?”莫名的对望,一头银发被风吹起,却没有遮住那双透亮的眼睛。
      “你又知道爱是什么呢?”笑着回答,虽然是清看了好几年的笑容,可是,他知道,里面多了过去没有的东西,可是那是什么,他不懂,也许只因为那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吗?

      “可是,难道这么一个人你愿意放弃那么多?”真的不理解,即使清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但他也不理解这样的行动。
      “你会知道的,你还太小!”轻笑着回头,其实裴知道,不是清不懂,也不是他不明白,更不是他太小,只是因为他还没有发觉自己爱了……“你可以永远不知道爱带来的伤害,也许就是你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了,不是吗?”

      似懂非懂的笑了,“也许……!”
      又是一阵风飘过,今天清谎称自己要练功回自己在王府的小院,其实是因为早朝的时候裴的一张纸条,一句“拜托了!”
      “你真的想照顾他一生?”
      点头,依然是那抹不变的笑容,“残逆,她不漂亮,甚至可以说丑陋,可是,她是第一个让我知道我是个人,我还有我想要的东西,仅此而已……!”
      “可是她是蚓奴……!”虽然清从一开始就对这个莫须有的等级制度反感,可是,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一个人说改变就改变的,更何况这厮守的对象是悬殊那么大的两个人。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让她跟在你身边啊,你也知道,皇宫有龙王阁下的结界,一般人根本进不去,更何况是……她……!”
      “我知道了,可是,可是你们终究要面对的不是吗?”面对这礼教的约束,面对那份不堪的指责。
      “我会让她幸福的,即使放弃所有!”坚决地言辞,是告诉清,还是告诉自己。
      “好,裴哥哥,虽然我做不了什么,但是,我支持你,明天你把她带来吧!”快乐的笑着,是为裴的幸福,更是对爱情的美好幻想。
      “谢谢!”温柔的怀抱,将这看着长大的清埋进胸膛,感谢他的支持,感谢他的宽容,更感谢他的帮助,希望他能永远这样欢笑,远离那份残忍的痛苦。
      “清,一定要幸福,好吗?”
      “我会的!”虽然莫名其妙,但是,却知道那份真心实意,而且清可以感觉到裴有心的温柔,而不是以前的公式化的温柔和笑容,也许,爱情真的能改变人许多。
      相对而笑,清看着裴越墙而走,留下淡淡的薰香味,很淡,却很让人舒服……
      那我爱了吗?
      我爱他有多深呢?
      这是清困扰的,也是他无奈的!
      夏末的晚风轻拂,有些许的凉,却让人是安逸。
       
      “你昨天一个人在院子里吗?”嬉笑着抱着清略显纤细的腰,霏将下颚架在清的肩窝,轻柔的问着。
      “是阿,怎么啦?”
      “没事,问问而已!”又是微微笑着,只是里面有着些许的寒冷,背对着霏的清没有看见,也没有发现。
      “奇怪,不和你说了,等下裴还要来呢,听说还送我个礼物呢!”快乐的走开,没有看见那抹杀人的眼神。
       
      “哼,裴,你也好意思拿得出手啊,这么个丑八怪……!”尖锐的话语,透着霏的不满和不屑。
      “霏,你怎么这样子阿,裴也是看我进来不舒服才送婢女给我啊~!而且我觉得也很喜欢啊!”尴尬的笑笑,胃也随着刚刚迅速的为残逆的蚓印加封印而感到点点的胀痛,手便不着痕迹的压着胃。

      “霏,残是个细心的人,而且也勤快……!”
      “难道我请不起一个婢女吗?”
      “霏,我要!”愤怒的看着霏,清根本不知道为什么霏今天这么无理取闹,而且他答应裴要将这个女人保护好。
      “你说什么?”眯着眼睛看着清,看着他捍卫一个不知名的女人还有同样有继承权的裴。
      “我说我要她留下!”
      “你到底是谁的人啊,你嫁给的是谁阿,你看看清楚,你分分清楚,是我,廖霏,不是这个人,这个叫廖裴的人……!”近乎咆哮的控诉,裴也看出的点点苗头,想要阻止,却被清抢先了一步。

      “我知道你是廖霏,我也知道我们成亲了,可是,我告诉你,我不是你的,更不是什么狗屁妻子,我就是我,我叫逍遥清风,你听清楚!”其实清已经很委屈了,即使几年来和霏总是吵吵闹闹,可是,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愤怒的争吵,甚至可以说咆哮。

      “好,我再问你一遍,你要她留下?”
      “是!”
      坚决地承认,不但为了裴,也为了争吵的赌气。
      “你……!”死死的瞪着清,然后拂袖离开,却不经意的撞上了清,可是,也只是看了一眼,便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这是你选的!”
      看着霏决绝得离开,清有一瞬间感觉到了所谓的“爱”,也感觉到了所谓的“不爱”!
      裴焦急的跟出去,奢望能劝一劝那个牛脾气的弟弟。
      胃随着那陌生的心痛活跃异常,就好像有东西在其中蠕动,不同于前几天的涨,而是异常的痛……
      “阿,清阁下,你怎么啦?”从一开始就没开过口的残逆焦急的看着捂着胃的清,而此时,裴也从外面跑回来,发现清的不对劲。
      “怎么啦?”
      抱起脸色苍白的清,想运功为清暖身,却发现清的身体本能的开始排斥外来的真气,可是,清却一直在出冷汗。
      “清,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啊?”
      “他,走了?”不知道为什么,清第一句问得是霏,是那个为了一个所谓的下人和自己争吵的霏,是一个说要永远保护自己的男人,是一个,一个爱自己的男人。
      “嗯!”无奈的点头。
      “送我去我父王那里!”闭上眼睛,靠近裴的胸口,其实裴和霏都不知道,他们身上有着相似的味道,也许,此时的清是在幻想,幻想那个抱着自己的人还是那个人!
      也许这就是爱吧……
      在裴的胸口,怀抱里,清终于知道他的爱了,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爱上了那个男人,爱上了那个总是和自己吵吵闹闹却从来不真正争执的人了,可是,这份爱,却在这样的情况下明了,是在证明什么,又是在诉说什么呢?

      “对不起!”低声的诉说,换来的是清微微的摇头,脸上是勉强的微笑。
      骄傲如清,依然没有给人看见他脆弱的一面,也许是这次的痛实在太过于强烈了,清不得不选择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地方,自己的父亲“赤”的身边。
      “带着残逆,有我,不会有结界的困扰!”
      虚弱的讲述着,虽然依旧闭着眼睛,谁都可以看见清的坚强!
      那天的天空没有太阳,阴沉沉的,似乎诉说着第一场秋雨的来临!
       
      淅淅沥沥的秋雨在阴沉的午后终于陆陆续续得下落在这片秋意四起的大陆,似乎有着凄凉,却也有着丰收的喜悦……
      “你都有两个月的身孕了……!”依然是冰冷的话语,只是其中有不可磨灭的温柔和微微的训斥。
      “我,我又不知道……!”噘着嘴,躺在雪白的床上的清只能小声的辩驳,谁叫自己正处于自己一生中最怕的人的房内呢,而那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赤。
      “不知道?我平时是怎么对你说的阿?”挑眉,赤发怒的征兆,“如果你是法力低微的龙王也就算了,你的法力不在我之下,你居然说你不知道!”
      “好啦,父王,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吐舌,也许每个孩子在自己亲人面前永远是个孩子,永远有他们的天真和无邪。
      “哼,你给我好好养着,要知道,法力越高的龙王,对于孕育下一代会越痛苦,因为你的法力会渐渐流失,要是养不好身体,哼,胎生有你好果子吃!”重重地将手里的药砸在清的手上,其实清知道,赤对于自己基本上不问不管,但是,他冷淡的外表不代表他的内心也是冷的,就如同曾经父亲说过,“赤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外面冷的让人受不了,里面,却是温暖的让人想要流泪!”。

      “父王,当年,您生我也是胎生的是吗?”捧着药碗,看着褐色液体在碗中旋转,慢慢平静,慢慢印出自己的样子,憔悴,苍白,还有一丝从来没出现过的忧郁。
      “龙王五年卵生,六年胎生,这是不变的规则,只是,胎生更痛,更苦,更累……!”赤看着窗外的细雨,若有所思地说着。
      “可是您还是将我生下来!”看着自己的父王,“父王,这,就是爱吗?”
      猛然回头,看着忧愁的清,赤知道,自己最不想面对最不想看见的情况已经出现,他唯一的孩子爱上了别人,爱上了那个“人”!
      “你爱上霏了?”其实赤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叫爱,什么叫不爱,可是他知道,有种感情让人执著,让人失去理智,让人——让人痛不欲生。
      点头,猛然喝干了手中的药,苦涩弥漫,原来不放甘草的药真的很苦,苦得没有一点点的回甘。
      “父王,你爱父亲吗?”吐舌,顺手接过赤递上来的蜜饯。
      赤被清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愣了些许,然后皱眉,似乎爱情对于赤来说很遥远,“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不是爱,我只知道,如果有一天,墨琼不在了,我会很难受,如果有一天他不要我了,我会第一个杀了他……!”说着残忍的话的赤,脸上的表情却是温柔的,清知道,这就是赤的爱情,而自己,也许面对的是另外一场爱,一场不知道结果的爱情。

      “那,父王,你说,霏会来接我吗?”小声地说话,清其实奢望着霏的来到,那天的争执其实不过是为了一个丫头,清早就不生气了,可是又拉不下脸回去。
      “这……!”犹豫的看着自己曾经豪气的儿子,那个曾经无视所有,骄傲异常的孩子,“你还是留在宫中休养吧,到立皇那天再回去吧,要不然你吃不消的!”
      “我回去也可以休养阿!”不解的望着犹豫的赤,也许是清的单纯没有看出端倪,仅仅以为父王担心自己的身体,“我已经很好了,我会按时吃药拉,父王,你说霏会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啊?”

      “……”
      “我知道我不承认我是他妻子是我不对啊,可是,我是男的,就算我可以为他生小龙龙,可是我就是觉得妻子是对女人说的,而且,他干嘛要说我是他的人啊,就算他是皇帝,我也不会是他的阿,我是神兽,我不属于任何一个人的,你说是吗,父王?”微笑着看着自己的父王,清的脸上洋溢的是娇俏的辩解,谁都听得出来,他想要那个男人来接自己,来告诉他他不在乎这些,他依然爱他。

      “……”
      “好嘛好嘛,那我承认还不好吗,而且,而且我们都有小宝宝了,他一定会高兴的,再说,我都被他撞伤了,他都还不来……!”
      “……”
      赤沉默的看着自己孩子的自言自语,想起前几天清苍白虚弱的被裴抱着来找自己的样子,他的孩子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从来没有这么受伤过,甚至从来没有这么虚弱过,只因为他是天赋异禀的清,是骄傲无比的清!

      久违的心痛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谁在那里大喊,大喊着不开眼的天,让清一出生就面临着这样不堪的局面,让原本幸福的孩子这么早就面临着那痛彻心肺的苦。
      “等等吧,他可能忙!”伸手,赤从来不会安慰人,可是,这是自己的孩子,不是吗?
      “嗯,对阿,哈哈,而且他肯定被我气坏了,不要紧,我等他!”清的脸上绽放了异样的光彩,即使内心有着什么在悸动,可是,清依然告诉自己,这是因为他忙,因为不久就要到立皇仪式了。

      “厄~那个,那个残逆是怎么一回事?”赤看着清的幸福,心痛得无以加服,只能转移话题,他不想清追问霏在忙什么,其实他不知道,清其实根本不想问。
      “阿……您,您知道了?”心虚的低头,清被赤拉回现实中,暂时将霏的事情抛到脑后。
      “哼,别说你那个时候法力已经减少到零了,就算你还和以前一样,我都有本事看出动过手脚,你把本王的结界当你两岁的玩具阿!”越说越来气,赤踱步到清的床边,清则反射动作一样的往床里面移,或许是小时候留下的阴影,尽管赤从小不管自己,可是,挨打pp挨打手心的事他一样都没少,而且每次都要见血。

      “那,我,我,父王,您就不要生气啦,那个残逆是蚓奴没错,可是,可是裴喜欢他,而且您不觉得裴在变吗,变得有人的味道了,变得更叫让人舒服了……!”
      赤其实早就知道了,甚至连清一直腻在裴身边的往事也知道,其实很早以前清就说过,不管谁是皇,谁不是皇,他都要把那个人变得比皇帝更好的人,因为这两个人都是他想要保护的人。

      “你想成全他们?”赤看着床上的清,“要知道,他可能会是这王朝的皇,你让那些百姓臣子怎么办,还是说,你根本没有想让他成为皇?”
      肩膀剧烈的抖动,四目相对,清根本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谁来当皇真的如此重要吗?而赤不会让清逆天意的,绝不~
      “我不会逆天意的,即使我现在知道我爱霏!”坚决的肯定,赤安心,可是,赤却知道,清脾气里的倔强和决绝,事情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放心。
      “不要忘了你今天的话,逆天意不是好玩的事!”
      点头,房间瞬间充满了安静,若有所思地赤,还有若有所思地清,雨声依稀,风声渺渺……
       
      就在赤和清为所谓的爱情而烦恼的时候,皇宫外的霏却放荡的躺在王朝第一美人的怀里……
      “王爷,是不是奴家服侍得不周到阿,怎么您都不看奴家一眼……!”采莲娇笑着踩着碎步靠近霏的怀抱,而霏也反射的将她抱紧,其实自从和清吵架以来,他都没有离开过别的地方,只是停留在这里而已。

      “怎么会呢!”潇洒的笑着,霏看着采莲的温柔,她的小鸟依人,如果清不那么独立,不那么傲然于世,也许,那份本来就是谎言的婚姻可以延续……
      如果此时此刻,有人问霏,他爱过清吗?
      也许,霏会说,没有,只是那句没有中充满了犹豫,充满了丝丝的不舍,是的,从小,霏就想要那把高高在上的椅子,他想要一人在上万人跪拜的景象,所以他故意接近清,让单纯的他嫁给自己,爱上自己,让他成为自己事业上的棋子,可是,心却被不经意的事情给搅的涟漪四起。

      看着清和裴嬉笑,自己会不开心,看着清帮别人,自己会不舒服,看着清背着自己和裴偷偷接触,这更让霏有种被背叛的感觉,这是什么霏不懂,但是他知道,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他离开,他离开了清的身边……

      “王爷,您又走神了!”美丽的女人揉进了男人的胸膛,那里,曾经有过清的依偎。
      “阿,你说什么?”勉强的微笑。
      “我说,奴家都已经四个多月了,再留在这里似乎,似乎……!”
      “我会安排的!”伸手,揉着女人的肚子,一闪而过的柔情,只因为霏想到清也许也能为自己生个小龙王。
      纷扰的青楼,嘈杂的人群,小小厢房里的两个人,一个美人,一个俊男,一个想要荣华富贵,一个却想要无上权力,欲望,金钱,是否真的能让人忽视近在咫尺的情呢?

      霏误会清的背叛甚至认为清会因为这样而不选择他成为这王朝的皇,也许也只是那遮人眼睛的权力吧,如果没有权力,没有金钱,是否真的能看清这份情呢?
      外面下着细细的秋雨,秋雨随着秋风送入了这小小阁楼中,溅湿了窗前的茶几,点点滴滴,很多年后的秋雨天,有很多人后悔,也有很多人伤心!
      第十一章
       
      踏着纷繁的落叶,和细雨,裴步入了那风华绝世的烟花之地,他虽然没有霏的功于心计,可是,在长期的你争我夺的社会里,应有的眼线和防备是保护自己的要素之一,无奈,只是也无可奈何!

      “官爷,这想必是第一次来我们凤落楼啊,要奴家推荐还是您自个看?”甜腻的笑声,俊美的脸颊,还有适当的碰触,若有若无,却恰到好处,不愧是王朝第一楼的老鸨,凤落,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个男人,一个开妓院的男人。

      “你不会不明白吧!”裴没有给与这个男人笑容,也许很少人看得见裴收起笑容后的样子,也许更少人看见他愤怒的样子,可是,似乎,这个凤落看见了这一切。
      漆黑的眼珠在眼眶中转了一圈,依旧是风尘的笑容,但是聪明狡猾如凤落,能在这纷乱的都城混那么久,可不光靠这楼里的美人,也是靠他这个老鸨的察言观色,当然还有精明的消息网。

      凤落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也知道他要来找谁,更知道这个人找那个人的原因,只是,正所谓开门做生意,为的无外乎是钱!
      “王爷,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小本经营,您是王爷我可得罪不起,可那也是王爷不是!”故作可怜的在裴的身上蹭蹭,然后又是一阵轻笑,好像刚刚那声王爷不过是一个普通恩客的代号。

      “这里是壹千两,事后保你这里太平!”裴退开几步,他不喜欢这样浮躁的碰触,更不喜欢这个如他以前一样虚伪的笑容。
      “那,跟奴家来吧!”
      礼貌的迎着裴的进入后院,走过走廊,风吹起凤落青色的长衣……
      “就在上面,霏王爷喜欢我们家的采莲,而且……!”
      犹豫的神色,谁不知道王朝霏幌子和未来龙王清风成亲的事,可是他又和采莲厮混那么多时间,这,谁都知道,清的情何以堪!
      裴了然的点头,便大步的迈入其中,掀开帘子,印入眼帘的是一幕相互依偎的景色,瞬间裴的理智要将这一切烧毁,“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愤怒的咆哮,裴的眼前浮现的是清苍白的脸,是清天真的期盼,是清苦苦等待的样子,现在,现在,他等的,他盼的人居然和一个女人相拥而眠,这么亲密,这么……

      “你给我起来!”
      扯着霏的衣服,却被霏挣脱,对上双眼,霏的眼中是冰冷,而裴的眼中确是愤怒。
      “你怎么来了?”
      采莲很识趣的离开,虽不轻踩,妩媚动人。
      “来找你,你知道清病了吗?”
      眉头轻轻跳动,裴以为霏会心痛,可是等来的是霏的一句,“又死不了,龙王没那么容易死的!”
      很想狠狠地打他一顿,可是拳头被霏抓紧,“裴,真的打起来,我不一定输给你的,不是吗?”
      “哼,好,我问你,这女人你怎么打算,还有,清,难道你根本不在乎他?”指着大腹翩翩的女人,谁都知道这女人有孕在身。
      “你说莲啊,我当然会带她回府啊,她可是有我的种啊!”靠近裴,两张相似的脸几乎要相贴,“至于清,那不是要看你的了吗?”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哈哈,你不要以为谁都不知道你和清的事,晚上约会,骗我说练功,阿,什么丫头,什么受伤,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也许霏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知道。他不说出来心里不舒服,那种被背叛的感觉永远充斥着他。
      “你,你胡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清,他的心里只有你!”
      “我,哈哈哈,谁整天只缠着你,谁整天叫的是裴哥哥,谁对你最温柔阿,是清不是吗,哈哈哈,本来我还庆幸我得到了一个单纯的小美人呢,哼,不过是个别人用过的破鞋!”

      “啪!”
      剧烈的声音,霏的脸上瞬间红肿一片。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娶他,难道连最起码的一点点信任都没有吗,你这么侮辱他,你还有没有良心?”
      舌头在嘴角舔舔,冷笑,“哼,要他无非是因为他是龙王,可以作我的棋子,顺便给我尝尝龙王的味道,可是,现在看来,光一个龙王根本决定不了什么,好像这龙王也是看权势决定皇的,言下之意,只要我有绝对的权力,就可以得到皇,那我何必再卖乖,带这个绿帽子呢?”放肆的笑,却让裴的心里开始发冷,什么才是真的霏,是那个潇洒狂妄确热情的人,还是眼前这个能轻易让人痛彻心肺的人?

      “你,你,……!”
      “阿,对了,虽然我们实力不分伯仲,但是,娶了清还是有好处的,那就是那些老顽固还真的靠到我这边了,呵呵,我想,即便是我和清分开了,那些老顽固也不会厚着脸皮回你那边,不是吗?”轻笑着坐在床上,一脸的挑衅。

      “那你准备把清怎么办?”努力压抑自己,告诉自己这次来是劝他回去接清的,虽然不知道清生的什么病,但是看着它日益消瘦的脸,裴有亏欠,也有心痛。
      “嗯,莲我会带回去的,如果他接受,我不介意他继续……!”
      “你认为他肯吗?”愤怒的咆哮,谁都知道龙是一夫一妻制的,更何况是心高气傲的清,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待遇。
      耸肩,“我无所谓阿!”
      瞬间,房间寂静无比,四目相对,裴眼里是陌生的霏,而霏的眼里,却也是个陌生的裴,似乎一切都颠倒了,原本热情的霏变得冰冷残酷,而原本对情感淡然地裴却为了另一个人和别人争的面红耳赤。

      猛然转身,裴似乎已经到了不得不走的地步,而霏也没有开口在说一句话,只是,在裴他出房门的那一刻,他停住了,但是没有回头,甚至没有抬头……
      “难道你对清真的没有爱过吗?难道曾经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吗?但到当年的不顾一切都是假的吗?”
      裴似乎在门前等待答案,可是,一切都在寂静中度过,依稀可以听见嘈杂的嬉笑声。
      “你会后悔的!他爱你!”
      掀开帘子,看见的是采莲微笑的脸,点头然后离开,没有迟疑,甚至是逃亡,只留下淡淡的霏依然靠坐在床边,依稀可以听见外面凤落特别的声音高喊,“欢迎再来!”。

      霏看着美丽的女人靠近,那几个问题难道真的打到了霏的心,其实,霏天生不是个热情的人,也不是那样潇洒,他阴沉,只是为了得到那张皇位而戴上了快乐的面具,那张面具将自己的脸都融化了,霏开始分不清那几个“难道”,分不清那是自己的真情,还是假意了。

      闭上眼睛,恍惚看见在草地上蹦跑的身影,那抹火红,那四散的银丝,还有那张灿烂的脸……
      爱吗?
      或许爱!
      那天的愤然离开,也许,也是因为“爱”这个字不是吗?
      因为有爱,所以愤怒,因为有爱,所以吃醋,更因为有爱,所以无法容忍背叛!
      只是,爱,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霏不会为这个放弃任何的权力,不是吗?
      轻笑得抱紧怀里的这个女人,是的,霏要把她接回去,不仅仅是为了着肚子里的是那个征收边疆的大将军的骨肉,而且也为了那近在咫尺的权力。
      女人娇柔的撒娇,她不知道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早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女人要的无外乎这被紧紧拥抱的机会。
      夜已深,灯火变得昏暗,摇曳着诉说他们的辛酸和悲哀…… 
       
      第十二章 
       
      当载梦的琉璃破碎,
      当飘摇的爱情坠落,
      当跳动的真心践踏,
      当……
      当一切不复存在,
      当……
      当你说出你从不爱我……
      当……
      当一切注定欺骗……
       
      当我成为你谎言中的傻瓜,
      我是该微笑以对,
      还是该痛哭流涕,
      是该决然离开,
      还是该苦苦哀求……
       
      秋风至,细雨绵,
      一叶飘零,
      你轻笑,我亦然,
      你轻蔑,我坚定,
      只对你说,
      我爱你,
      永不悔……
        叶垂落,雨飘摇,
      清风依旧,
      只是物,人,皆不再,皆不再!
       
      秋叶飘落,没有雨的秋天似乎到处是金黄的美丽,还有不算很冷的午后清风,更是让人舒爽……
      通向王府的大道上,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少年正满怀喜悦的走着,他要去的地方似乎是他的天堂,是他梦寐以求的地方。
      回家,是这一个月里面最想要做的事情,不论在自己父王身边有多舒服多温暖,可是,那父亲的怀抱始终没有自己爱人的炙热,即使霏真的没有出现过。
      偷偷的溜出皇宫,想要给霏一个惊喜,其实清在这静养的一个月里面,想了很多,而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或许,自己该在霏的面前放下骄傲……
      推开大门,似乎偌大的王府没有了佣人,四周空旷旷的,甚至看不见一个人,而此时的清,没有在意这么点点的小事,他只想要尽快地找到霏,然后告诉他,他们有小宝宝了。

      穿过曾经在新婚那天霏抱着自己走过的走廊,走过自己和霏浪漫温馨的卧室,穿过曾经承诺永远一起在这里看夕阳的花园……
      “王爷,您真的就没有喜欢国清阁下吗?”悠然动听的女人的声音。
      “呵呵,你啊,那你要我喜欢吗?”
      “讨厌,奴家都是王爷的人了,怎么会叫王爷喜欢了别人去呢?”
      “对啊对阿,哈哈哈,小莲是本王的最爱阿,什么龙王不龙王的,本王一个都不爱!”
      张狂却异常冰冷的话语穿透了木门,也穿透了门外清的身体,原本红润的脸蛋瞬间变得苍白,不太冷的秋天却让清在风中颤抖。
      清认识这张狂的声音,那怕有一天他没有了听觉,他也可以从寂静的环境中找出这个笑声,这个拥有他的人,那个用这声音诉说海誓山盟的人。
      是愤怒,还是心痛,清已经分不清楚了……
      推开大门,看见的是自己深爱的男人紧紧抱住一个女人的动作,眼角还看见那女人大腹翩翩的样子,应该有四个月了吧,而清和费成亲也只不过三个月,不是吗?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
      冰冷的看着依然紧紧抱着女人的霏,心痛无疑加附。
      “这就是你承诺给我的天长地久?”
      眼睛紧紧地注视着两个人拥抱的间隙。
      “这就是你一个月来没有看过我的原因?”
      清让自己的眼睛死死的睁着,他怕,他怕自己只要眨眼,就会让泪水有决堤的理由,而此时的清,不想哭,不要哭,也不允许自己哭,只因为他爱这个男人,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脆弱的地方。

      双手紧紧地在长袖之间绞缠,曾经的绞缠是为了大婚的紧张,而此时,却为了控制自己不冲动的抱着霏,求他不要这样对自己,告诉他自己已经知道自己爱上他了。
      “你,能给我个理由吗?”
      “因为我不爱你!”
      决绝冰冷的话,让清瞬间坠入冰窟,清想笑,想哭,想要疯狂的吻这个男人,这个曾经那么真挚的像自己求婚的男人,既然不爱,又何必招惹我呢?
      “你要皇位?”
      “是!”
      “那你不怕我不给你吗?”
      “哼,你不敢!”
      “呵呵,是,我是不敢……”
      清笑着退后,看着自己爱的人怀里娇弱的女人,是的,他不敢,不敢违反天意,不敢现在对他说他爱着他,更不敢对所有人说,他想要放下骄傲的跟着这个男人……
      离开,如同逃亡一般的离开,清不敢放慢步伐,他怕,怕只要他一停下来,他的泪水会更加汹涌的流出……
      “不要爱上任何一个人,我们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去爱和被爱……”
      穿过耳边的风似乎在诉说着曾经有个神兽说过的话语,他用生命的最后一刻诉说的话,清那时不理解,可是现在,他懂了,懂了他话语中的没有资格……
      他没有资格得到爱,是因为他是主宰王朝的神兽,是因为他是选拔皇帝的神兽,是因为他是遥不可及的神兽,是因为,因为,除了骄傲,已经一无所有的神兽……
      “雀王,你是否也如此伤心过,是否你也怨恨过自己不能自杀的身体?”
      颓然的坐在树下,已经没有力气跑了的清,只能流着泪,望着天,他想要骂,想要诅咒,想要愤怒,却已经没有了原来的力气……
      “宝宝,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给你一个爱你的父亲……!”
      黑暗笼罩,清犹如初生的婴儿一般晕倒在路边,脸上是未干的泪水,上天,原来你真的是瞎子!
       
      “你们早知道他不爱我是不是?”
      苍白的脸,摇曳的烛火,皇宫内,赤的房间,清躺在偌大的床上,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几个人。
      那天,赤在城中的结界中感觉到了清的气息明显的衰弱,甚至有消失的可能,借着本能,赤找到了孤独的躺在路边的孩子,那个虚弱的孩子,赤依然记得,那眼角滑落的泪珠。

      赤和裴静静的站在清的床前,看着清愤怒的指责,而自己,却什么也没有反驳。
      “哈哈,原来我才是最傻的人,原来,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我自作多情……!”从虚弱的愤怒中能感觉到凄凉,悲哀的详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实。
      “没有,霏,霏他有喜欢你~只是……!”焦急的想要安慰,可是裴却找不到更贴切的词语,霏的背叛是事实,他的伤害已经造成,谁都知道,那是对清不能抹去的伤害。

      “只是他想要拥有权力,只是他爱权力比爱我更强烈,只是我不是他的唯一,只是……!”异常激动地清如同要跳起来一样的诉说,而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清居然瞬间从手中抽出了一把青色的利剑……

      “清!”
      赤瞬间将清手中的剑夺下,将他紧紧搂在怀里,他知道,他一直知道,清这孩子拥有太多的骄傲,太过于自信和坚强,刚则易断,此时的清就处于崩溃的边缘。
      “放开我,我去杀了那个男人……!”
      想要挣扎出父亲的怀抱,清想杀了那个夺去他真心的男人,把他真心践踏于脚下的男人,那个他依然念念不忘的男人……
      “你舍得吗!”
      咆哮,紧紧抓住怀里的孩子,然后感觉到那挣扎的身子的停顿,颤抖……
      “我不舍得,不舍得啊……!”跌坐于床前,是啊,清知道,他下不去手,他杀不了他,甚至在他伤害自己最深的时候他都没有伤害他,又何况是现在呢!
      裴无措的看着绝望的清,无声的愧疚,裴知道,其实如果没有自己的参与,清不会如此悲伤,也许清也不会这么绝望,因为他的存在,他的威胁,他的一切,让霏不能无视于自己,所以选择走极端,而代价就是清的幸福和快乐。

      “裴,你先回去吧!”赤依然抱着清,看着也是苍白无力的裴,赤了解,也知道,裴在想什么,也知道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的痛苦和无奈。
      看着裴转身离开,在他出门前赤只说了一句,“不要做傻事,有些事不是你能控制的,你只是上天手中的一颗棋子,不能摆脱,也不能避免!”
      门打开,又关上,留下的是两代龙王,一个依偎在自己最亲的人的身边的孩子,另一个则是普通的父亲。
      轻柔的安抚着苍白的清,“想哭,就哭出来吧……!”
      泪水从干枯的眼眶中渐渐凝聚,然后缓缓地决堤,从没有哭过的清,从来没有认为自己会为谁哭泣的清,从来骄傲的清,此时,只能默默地哭泣,在自己父亲的怀里……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已经想要放弃了我的骄傲……!”
      “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才刚刚知道我深爱着你……”
      “为什么这样,我已经为你孕育了孩子……!”
      “为什么……!”
      悲哀的哭泣,如同深秋的夜晚风吹过树枝的声音,那么凄凉,那么绝望……
      爱是什么,爱能给于什么,爱想要得到什么……
      清才刚刚发现,才刚刚想要触碰,为什么上天却给他如此不堪的结局,赤想要问苍天,你是否真的眼睛清明,是否真的忍心让一个依然稚嫩的孩子面对这一切,是否真的如此残忍……

      如果可以,赤宁愿代替,代替他的痛,他的绝望,他的伤悲……
      “父王,这就是爱吗,这就是父亲口中的爱吗?”抬头,清用朦胧的双眼对上那依然清明却明显悲伤的眼睛。
      “原来这就是爱阿,原来无比圣洁的爱也能被权力利益所左右,原来这就是爱阿……!”
      自言自语的述说,却让赤痛彻心肺,想要告诉怀里的孩子,这不是爱,可是,这不是爱,又是什么呢?
      海誓山盟是假的吗,海枯石烂是假吗,天长地久是假的吗,那什么又是真的呢?
      收紧自己的手臂,紧紧地抱着依然颤抖的身体,“为了你的孩子,你要活下去!”
      赤没有能说的能安慰的,龙不能自杀,可是,这比死亡更伤心更痛苦的或者是上天给于神兽的处罚,而他们神兽要面对的,也只能是坚强的活下去……
      清没有回答,只是也不再哭泣,没有面对面的表情让赤看不出清在想什么,而清,也不想让赤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会好好的活下去的,为了我的孩子,还有……还有我的皇!”
      灿烂的微笑,脸颊上是未干的泪水,那一笑,灿烂无比,而那不争气的泪水,依旧滑落……
      “我会活下去的……!”
      缓缓地倒下,惨白的脸上是凄凉的笑容,我学会了爱你,你却学会了放弃我的爱,我学会了放弃我的骄傲,你却学会了践踏我的骄傲……
      风吹开了窗子,吹开了清的银发,吹灭了桌上的烛火……
      凄凉弥漫,一滴热泪落于昏迷的清的脸上,久久的,不曾滑落……
      “如果注定是这样,我宁愿不曾生过你……只是,我却有幸看着你的出生,因为你是我这一生最骄傲的孩子……!”
      风吹过,带走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

      第十三章
       
      “呀,我的小亲亲,小清清,来,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一大清早的皇宫中,就充满了一阵古怪的声音,而这个声音,就是从目前为止清居住的地方,赤风居。
      “父亲,您怎么来了?”清勉强的起身,却被自己的父亲紧紧地抱住,是的,这个魁梧的不像话的男人就是赤的丈夫,清的亲生父亲,墨琼,一个千里迢迢赶来看自己孩子的父亲。

      “什么都不用说了,你父王都告诉我了……!”轻轻的在清的额头吻了一下,然后绽放出一抹属于父亲特殊的笑容,里面包含着无限的包容还有关怀。
      点头,只是双手紧紧得抓住墨琼的衣摆,就如自己幼小的时候一样,无助而脆弱。
      清八岁那年就离开护龙村来到裴和霏的身边,做一个未来龙王该做的事情,可是,八岁以前,清身边一直有墨琼,有墨琼给与的骄傲,勇气,甚至是知识……
      如果说赤是高高在上的父王,那墨琼,就是那个会给孩子缝衣服秀手绢的普通父亲,他有普通父亲的仁慈还有宠溺……
      “来来来,看看,我给我家小孙子准备的小衣服,看看,喜欢吗?”墨琼似乎没有那件事的阴影,一直从自己那个又脏又破的包包里拿出一件一件精致的小衣服,其实,他的到来,完全是因为赤的无可奈何还有不知所措,墨琼是赤最后的能力了,对清安慰的能力。

      “呵呵,父亲,小宝宝才几个月呢,还有五六年才会出来呢……!”几天来一直没有笑容的清终于绽放了一点点地微笑,看着小巧可爱的衣服,清好不喜欢的身手触摸,想象着孩子穿上的样子。

      “什么早不早啊,五年一下子就过了阿,想当年你父王有你的时候,我可是早早的就准备好了,看看你那时候,那时候你可是村子里穿的最漂亮的孩子,呵呵,来,让爹爹亲亲……!”

      想想那个时候,清总是被墨琼打扮得就像个小姑娘似的,华丽到恐怖的地步。
      “父亲……!”无奈的推着自己依然和记忆中相似样子的父亲,开心,却有一股淡淡的愁绪。
      “叫爹爹,父亲父亲的多难听啊……!”
      “父亲……!”
      “哼,不理你了!”魁梧的男人娇柔造作的别过头去,似乎在生气,可是,眼角依然看着自己已经六年不见的孩子,那是一个普通父亲想念自己的眼神。
      “爹爹……!爹爹……!”不知到为什么,看着墨琼的眼神,清心里难受的想要哭,似乎自己一下子变得软弱了,变得不再是自己了……
      “唉……我就说还太早啊……!”无奈的为自己孩子抹去泪水,让他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怀中,轻柔的安抚这默默流泪的孩子,“心痛是不是?”
      “嗯……!”
      “不舍得是不是?”
      “嗯……!”
      “绝望是不是,希望他能够回头是不是,希望他能够对你说,那一天都是谎言,他依然爱你是不是?”
      “……”沉默,“嗯……!”
      泪水更加猖獗的泛滥,沾湿了墨琼满是灰尘的长衫,“这就是爱阿……!”下颚靠在清的银发上,看着他身后的窗外,看着那一片片掉落的叶子,“清,你长大了,你已经不再是个只懂得被爱的小孩了……”

      “那他为什么不能爱我,为什么权利可以阻止一切……”
      “因为他是人,他和你还有你的父王不同,你们拥有一出生就有的权力和地位,可是他没有,他需要去争,去夺……不是吗?”
      就好象是在普通家庭看见的普通的父亲教授道理一样,平和的语气,温柔的态度,这是墨琼有的,赤没有的,所以赤选择了让墨琼来到清的身边。
      “权力难道就这么重要吗?”
      “你没有奢望过,你不会知道,只是,清,你记住,贪婪是人类有的,你们龙王没有的,我,你的父亲我有,而你的父王没有,这是我和你的父王的差别,也是你和霏的差别,也许你不屑权力,那是因为你有,可是他没有,而他这一生追求的,也许仅仅是这个权力,那么,爱情,对于他来说,或许有,可是不会是最重要的,你懂吗……?”

      清沉思着,点头,还是摇头,他犹豫,但还是点头,他知道,他了解,那权力的魅力,虽然她还没有真正的接触朝廷,但是,前朝,往事,太多的事实证明,人类对权力的追求是无休无止的,权力让人疯狂,也让人毁灭。

      “清,其实我一开始就不赞同你这么早就大婚,可是,那个时候我尊重了你的选择,尊重了你父王的选择,可是,今时今日,我想问,你还爱那个男人吗?”粗大的手捧住清的脸颊,让他的眼睛对上自己的眼睛,墨琼可以看见那紫色眼眸的朦胧,还有那颗没有掉落的泪水……,“你恨他吗?”

      “不恨……!”泪水滑落,清知道,他既然爱了,他就选择无怨无悔的承受,承受爱给与的伤痛,爱给与的幸福,爱给与的希望和绝望……
      温柔的又一次吻了清,只是,这次,是他的眼睛,他颤抖的双眸,“作为父亲,我永远支持你的选择,既然不恨了,那我的小亲亲也不要再为这不恨的感情伤心了,好不好?”

      点头,挤进墨琼温暖有力的怀抱,就好象小时候一样,没有父王陪伴的夜晚,总是有父亲低沉的嗓音的环绕,还有这宽厚的肩膀……
      “你混蛋,这么脏还坐在床上,给我起来!”
      愤怒的咆哮,这是从一直被认为是冷美人的赤龙王嘴上发出来的声音,而清,也微笑着看着墨琼被捏着耳朵龇牙咧嘴站起来的样子,一切都习以为常,因为赤只有在墨琼的面前如此脾气暴躁,也只有墨琼可以让赤变得如此有人的味道。

      “啊唷,我的小心肝,小宝贝,小祖宗,你轻点啊,我耳朵都要被你揪下来了……”
      “什么心肝宝贝,你哪里来的死哪里去!”赤漂亮的眉头顿时纠结,赤似乎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就是把这个天生牛皮糖给解放出来了。
      “呜呜呜,我的小心肝不要我了,清,你看你父王阿,有了孙子就不要你我娘俩了……!”
      “喂,清是我生的……!”
      “哦,那没有我你也生不出来啊……!”
      “你……!”
      被墨琼气的只能干瞪眼的赤,恶狠狠的又是一下,正好扭在墨琼的另一个耳朵上,瞬间,墨琼的两个耳朵都火红一片……
      “走,跟我回房,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赤,这么快就回房?”
      “你……我是叫你去洗澡……!”
      “阿,洗澡,那更没问题了,赤宝贝,来我们走~对了,你房间在哪里啊?”
      被墨琼闹得根本没有余力的赤只能被拉着走出房间,也许,让墨琼到清的身边,是对的。
      微微的笑着,看着自己的父亲和父王快乐的样子,淡淡幽愁,却有强烈的安心的感觉,这就是家的感觉,不是吗?
      “宝宝,父王不能给你一个爱你的父亲,却能给你一个最爱你的父王……”
      默默的躺下,清似乎习惯了抱着自己的肚子睡觉,似乎那里,有着他活下去的所有希望和动力……
      “宝宝,我爱你!”
      谁都没有发现裴的观望,此时,裴才真正的知道清怎么会那么虚弱,那么无力,愧疚从心口窜上了脑门,对于权力也不是很关心的裴,开始犹豫,如果奉上了自己的一切,霏是否可以回到他们父子的身边,因为此时的清太可怜了,也太无助了,而这一切,有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逆,如果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你是否愿意和我在一起?”
      “……”
      “逆,如果我将来不是皇帝,你是否还会选择我?”
      “……”
      “逆,如果我有一天保护不了你,你是否……”
      “如果有天一切如果实现,我依然是我,我爱的人是裴,更不是他的权力,我爱的是这个人……!”
      裴身边有个女人笑了,她没有漂亮的外表,却有一颗懂裴的心,还有爱他的心……
      “我比阁下幸福,因为我有你!”
      幸福其实很简单,只是很多人不了解,霏没有,是因为他的眼里只有权力,清没有,是因为霏的眼里没有……
       
      “阁下,如果我放弃我的继承权,是否到时候,霏就是未来的皇?”
      “你的意思是你要放弃你的权力?”冰冷的回头,赤看见的是一个微笑着的男人……
      “是的,这样霏就可以,可以回到清的身边了,不是吗?”
      “哼,你认为这可能吗?”赤冷酷而不屑的回头,丢开桌上高高的批文,“你认为霏会回头爱清吗?你认为清难道可怜的需要别人的同情?”似乎对于裴的决定赤感到光火,因为赤的骄傲也是不容许人冒犯的,他更加不需要别人的施舍,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他也不需要。

      “不,不是的,我是……!”有点点的惊慌,其实赤的存在在对于裴他们来说,从来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象征,赤的冷漠,赤的果断,还有赤的残忍,裴亲身经历也亲身感觉得到的,所以,他似乎怕赤,也敬重赤,不论他是龙王,还是一个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

      “哼,不是什么?不是因为你的怜悯,是因为你的愧疚是吗?”冷笑的让裴的眼睛对上自己的紫色眼眸,那冷清的双瞳,似乎已经不复昨天和墨琼在一起的炙热,“是因为你和你的爱人才让清太早的感受到了真实的感情是吗?你良心不安,你心有愧就是吗?”

      “您,您知道?”
      “呵呵,我是龙王,我不是什么礼仪大臣,既然这是你和清的选择,我无权干涉……!”回头,拨弄着身边的古琴,“只是,你想要放弃皇位继承的权利,我必须管!因为我不允许!”

      “为什么,难道你想看着清这样消沉吗?”裴似乎也有点开始激动,他不了解,不了解为什么赤坚决不同意这样的决定,要知道,这样,或许霏就可以回到清的身边,清,肚子里的孩子,也可以有个爱他的父亲……

      “如果他会因为这个而一直消沉,他就不配做龙王!”猛然挑断古琴上的弦,赤的声音如利剑一样,割破了一切外来的声音。
      寂静,寂静充斥着这个房间,甚至是房间外的世界……
      “龙王要学会的,不单单是仁慈,也要学会残忍,你知道吗?”赤缓缓又开始他的陈述,“如果有一天,上天注定你是这个王朝的皇,你就会知道,龙王要皇没有的仁慈,要皇没有的残忍,甚至血腥,所以,如果清就连自己的感情都处理不好,那,他这个龙王,必定会被他的皇给左右,甚至吞噬,而这个王朝,也将颠沛流离……!”

      裴沉默不语,赤说的没错,他知道,因为他看见被百姓称作神一样赤,也看见过浑身浴血的赤,前者,是犹如上天将落人间的神圣的使者,后者,却如同修罗一般……
      “还有,你难道看不见你身后那群皇宫将相吗?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收到他们一点点的消息……”
      “……!”
      “哼,据我所知,霏之所以偏激的想要掌控边疆的军权,是因为除了边疆还有霏手上的十万大军,其他的,基本上都在你的袖囊中不是吗?”轻蔑的看着裴,在权力的面前,谁会不去伸手触碰,即使自己不甚在意,可是,又有谁可以不沾手这唾手可得的利益呢?

      “是!”
      “我想,除了这兵权,你和霏之间的争夺已经扩展到了王朝的各个角落不是吗?”赤打开大门,微笑的看见站立在门口的清,赤早就知道清的到来,只是,他想要让清听见,还有思考,这个切实的问题,公正还是逆天,“在清宣布谁是皇之前,谁的退出,谁都会让这个王朝面临又一次的动乱,不是吗?”

      清猛然抬头,看见的是赤开门的微笑,还有若有若无的轻拍自己的肩膀……
      擦身而过,赤让裴和清单度相处,该面对的总该面对,谁都逃避不了,谁都躲藏不了……
      “清,我……!”
      裴看着清温柔的摇头,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可是,那一丝微笑里,藏着淡淡的哀伤,“裴,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没必要……!”
      跨身进门,走到裴的身前,裴没有霏高,可依然要比清高出半个脑袋,裴不舍得抚摸着清的银发,一丝丝的,一根根的……
      “裴,我这里很痛……!”
      清笑着对裴诉说,“可是,我不想这里边的空洞……!”
      “清,霏是爱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他终究最爱的不是我,不是吗?”苦笑,“我骄傲,我自信,因为想要霏更爱我,我曾经想要选择放弃骄傲,可是,裴,我不会为了要他爱我而放弃我的骄傲,哪怕我这里痛一辈子!”

      四目相对,清有他的骄傲,他不需要施舍,不需要怜悯的爱,更不需要不是最爱的爱,他宁愿放弃,放弃被爱的权利,放弃回到他身边的权利,因为他要自己的骄傲……

      “可是这样你会很痛苦……!”
      “如果有一天,他是皇,我会是他最忠心的大臣,如果有一天他是臣子,那我会是他最骄傲的神兽……!”
      “难道你已经放弃他了吗?”焦急的看着清,裴知道,清是个认死理的人,既然他选择爱霏,他就不会改变,而听清的诉说,裴似乎感觉到了那一份绝望……
      “裴,你知道吗,只有这一点,我自己也不知道,不知道是否该放弃,放弃他,可是,他已经放弃我了不是吗?”痛苦,清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对爱他是脆弱的,可是,作为龙王,他有不容许放弃的骄傲,也许,这也是他自己最后的支撑。

      “如果霏有一天对你说,他依然爱你呢,你会选择什么?”
      郑重其事的问清,清也只是静静的看着裴,然后转身,和赤一样拨弄着琴弦,发现,这上面,已经断了一根,想要把他们连在一起,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被割破,鲜红的血一滴滴的流出……

      “小清清,你到哪里去了,爹爹我来找你啦……!”寂静的皇宫里又一次响起诡异的叫声,墨琼正在皇宫大院内抱着个硕大的南瓜到处找自己漂亮的儿子,还有没有出世的孙子……

      “清,孩子的事情瞒不了多少时间的不是吗,即使你不想因为这个而被霏怜悯给与爱,可是,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不是吗?”
      清静静的跨出大门,“至少在那天之前,我不想让他知道……!”
      “清,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看着清即将离开,裴似乎想要知道答案。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依然爱他……!”
      裴看着清跨门而去,清变得萧条,变得不再像曾经那样火热,变得哀伤,这代表了他的长大,可是,这悲哀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他依然爱你,你会选择什么?
      清风飘过,也许代清回答了这个他也不知道的问题……
       
      第十四章
       
      也许是清真的长大了,也许只是想借着其他的事情让自己的脑子不用停下来想东想西,清开始有意无意的接触朝政,而且也显示了一定的才能和手段。
      法力随着孩子在肚子里的成长而开始慢慢的消退,这对原本习惯了法力强劲的清来说这无疑是一种负担。
      “清,休息一下吧,要不然墨叔叔又要说我欺负孕夫了!”裴嬉笑着将清手里的折子抽离,这些天清提出要看王朝存档的资料,裴也没办法,只能打开藏书阁,让这个孕夫观看,可是,不料,这孕夫没说什么,这孕夫的老爹第一个冲到现场,将裴骂个狗血领头。

      “呵呵,裴,对不起啊,我爹爹他就是这样,真不知道他怎么和父王生活了那么多年的……!”清提起自己的父亲,不好意思地说着,脸色也有淡淡的红晕。
      “呵呵,也是阿……!”谁都不会想到一向冰冰冷冷的赤龙王会和一个比老妈子还老妈子的男人共同生活那么多年。
      裴看着清依旧在环顾琳琅满目的书籍和文献,曾经清可不会那么安静看书看一天,更何况是那么枯燥的文献,书籍。
      “清,你以前可不会那么认真地看书的……!”昏暗的藏书阁,就算是白天,也要点上蜡烛,那嬴弱的烛光,点点摇曳。
      “呵呵,人总是要长大的,过去不做的,现在都要做啊……”若有所思地笑笑,其实谁都知道其中成长的痛苦。
      “你不打算在见他了吗?”裴再也忍不住,他这么多天和清呆在一起看书,看文献,可最疑惑的,依然是清对霏的感觉。
      “见,怎么会不见,躲得了今天,躲不了一辈子阿……!”将眼神拉回,自然而然的对上裴的目光,“明天我还想回去把是我的东西都拿回来呢,呵呵,放到本该属于我的地方,那里,不是我的了……!”有一点点的潇洒,有一点点地惆怅,还有一点点地无奈。

      “清,你……!”
      “呵呵,放心吧,裴,我已经想了很多了,我爱他,这无可厚非,可是,我总不能抱着他的大腿过一辈子吧,放心,我知道我该怎么做,毕竟,还有一个月,我就十六岁了,而且照你们算来,我其实也有二十一岁了,要知道,我在父王的肚子里是呆了五年出来的……!”轻松的像是清在安慰裴,裴也只有微笑以对,希望真的可以如清所说的,那般洒脱……

      跨门而出,清走近了秋天的风中,单薄的长衫在风中飞扬,看着高高的天空,清想要飞,可是,赤说过,除了万不得已,化龙飞天对孕育孩子的龙王是一种伤害,所以,清可能要有五年不能触碰着蓝色的天……

      “小清清,爹爹来接你回家吃饭饭咯……!”被魁梧的父亲拦于胸前,清似乎感到好笑,是不是父王也是被这样的父亲死缠烂打所折服……
      “哟,我家清清今天小嘴翘起来了,嗯,心情不错,来,亲爹爹一下!”
      “不要!”
      “阿,为什么啊,小时候很听话的,清清,一下拉,一下,你父王昨天都不理我,你也不要我,5555555我好命苦啊……!”
      “爹爹,你再不走,父王今天可能还不要你哦……!”
      “啊!这可不行,都城的地板超硬的,我不要再睡了!”
      温暖的对话在风中传开,如果这样可以继续,也许,清会活的幸福,至少,可以少了那份椎心的痛。
       
      偌大的王府,没有曾经地喧闹,没有记忆中的繁忙,似乎清走了,也带走了其中仅有的纷闹,就连佣人们,也都感觉到了其中的冷清。
      “福伯……”清一个人走出皇宫,其实很多事情他想要在今天和霏讲清楚,毕竟,曾经走过繁华的红色大道,拜过祭奠,承诺过一辈子相守的人。
      “阁下……”福伯是一个资深的管家,虽然主人的事情下人不能插嘴,可是,那天看见清苍白得走出王府,说不担心是假的,毕竟,老百姓的心里,龙王是他们的天,而后院搬进来的那个美人,大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人本该如此。

      “霏在吗?”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想得很清楚的,可是,站在门口,却有一种不敢跨进去的感觉,也许,里面真的有太多的幸福,还有悲伤。
      “王爷有事出去了……”
      “哦,那我过一会儿再来……!”转头向要离开,清突然感觉,这里好陌生,也好恐怖。
      “阁下,说什么话啊,这不是您家吗,来来来,福伯给您泡茶,你等会儿,王爷一会就回来!”一脸富态的福伯堆笑的拉清进门,而清,也就顺着老人的脚步,再次迈进了王爷府。

      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曾经和霏在这里迎接他们大婚的第二天,好多人的祝福,也有好多人的羡慕……
      抚摸着椅子边的斑斑痕迹,曾经在这里,和霏嬉闹,比武,还把原本的椅子劈成了两半,气得福伯大叫……
      环顾着这一切的一切,熟悉,陌生,还有,还有太多的回忆……
      “阁下,茶……!”回过神,看见依然微笑着的福伯将热的茶水端上,清点头接过,还是自己喜欢的味道……感叹的微微的喝了一口,苦涩蔓延嘴里,回甘点点……
      “阁下,这老奴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福伯犹豫着是否要开口。
      “说吧……!”微微的笑了。
      “阁下,老奴也算是看着你和王爷长大的,而且老奴都这么大了,很多事情也经历过,这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当不得真的,而且,而且老奴知道,您和王爷啊,也就脾气倔了点,都是好孩子……!”福伯偷偷的看清,毕竟是自己的主子,年龄在大,也要看别人的脸色。

      “福伯,我知道了!”清放下手中的茶杯,手上依然有着余温,很暖和很舒服,可是,这不是夫妻间的吵架,他和霏的关系,又何止这夫妻关系呢……“福伯,这……!”

      “福伯,我的那个燕窝银耳莲子羹呢,怎么,要我亲自来拿吗?”骄横却带着点点南方人的口音,女人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被打断了说话的清回头,看见的是那个熟悉的脸,那个那一天在霏旁边的女人,漂亮,雍容,还有那个骄傲的大腹翩翩……
      “阿,阁下……!”女人虽然骄傲,却也知道尊敬未来的龙王,微微的震惊,还有惊慌之下的请安,但是,清看得出来,那敬畏的眼神中,有一丝不屑。
      “你有孕在身,就不用行大礼了~!”清温和的去搀扶,他即使心痛,也不想牵扯到一个无辜的女人,更何况,霏爱她……
      清并不知道霏利用这个女人的事情,因为赤和裴他们根本就没有告诉清事实的真相。
      “阁下,您来到我府上,有事吗?”
      清皱眉,看着莲一步一挪的走向主位,然后坐下,一副女主人的样子,清似乎后悔来这一趟,也后悔看见这样的景象。
      “既然王爷不在,那我就先行离开了~!”想要离开,可没想到女人突然的伸手相拉。
      “阁下,不要~!”
      本能的想要挣脱一个陌生人得触碰,猛然回头,发现女人已经被自己甩在地上,那双手还紧紧的拉住自己,“你不要紧吧~!”
      焦急的看着莲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清上过战场,可从来没遇到过孕妇受伤,就算自己也算其中一分子也没办法~
      “你干吗?”愤怒甚至是杀人的嗓音响彻整个王府,清只感觉到一阵强烈的臂力将自己高高地甩出去,然后看见的是,自己爱着的男人关怀的抱着其他的女人,而且还满是怜爱的神情。

      “要紧吗?”
      “很痛~!”
      “乖,忍一下,福伯,快,去请大夫~!”
      “是,是……!”
      纷乱的环境,清似乎感觉不到什么,只看见一个人从自己的身上跨过,虽然没有狠狠的踩下,却也无二了。
      不知道为什么,清坐在地上,傻傻的笑了……
      “你来干什么?”还是熟悉的愤怒,抬头,对上霏俊美的脸颊,熟悉,陌生。
      “你很爱他?”答非所问。
      “你好狠心阿,你竟然对一个女人出手?”清被霏从地上直接拉起来,没有温柔,只有恶狠狠的拉扯。
      “你怀疑我来这里是来害她的?”可笑的迁怒不是吗,原来自己在霏的心里的形象是如此的不堪。
      “难道不是吗?”
      轻蔑的一笑,挣脱开霏的钳制,看着他,是的,他是爱他,可是他不会因为爱而伤害别人,不会因为爱而去破坏别人,不会,不会因为爱而乞求别人……
      “呵呵,霏王爷,我还没有下贱到要和一个女人动手的地步吧,还有,我今天来只是想要问你一件事,不过好像,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什么问题?”
      四目相对,清克制着腹部蠢蠢欲动的疼痛,还有眼中渐渐凝聚的泪水,伸手,在空中张开结界,一枚鲜红的玉佩从霏的身上移到了清的手上,依然相互对视……
      用力,
      玉碎,
      飞散……
      这是龙王用自己血溶成的血玉在大婚那天,给与自己一生伴侣的信物,也代表了一生不离不弃的寓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意思,只是,一切都化为乌有……
      微笑着转身离开,对自己说要坚强,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他也要选择坚强……
      一切都结束了,你不曾爱我,可我已经爱你……
      你的生命中即将没有我的存在,我却会为你将我的一切奉献……
      也许这就是爱,我直到现在真正的体会到的爱……
      “王爷,莲小姐好像不是很好……!”
      “什么?”
      霏从后面焦急的跑动,撞上了清的身体,又一次四目相对,“如果莲有什么,我不会放过你的!”
      笑,清笑了,这次“回家”,他带走了他的血玉,也带走了什么不知道的东西……
      看着霏焦急的离开,清有种冲动想要告诉霏,告诉他,他的孩子他也在孕育,可是,骄傲让他闭嘴……
      再次迈开步伐,迎着秋天最后的晚风,清离开了王府,走出了这场可笑的婚姻……
      那天晚上,清又一次昏倒,在他昏迷之前,听见是那个女人流产的事情,那时候的清,笑了,不是幸灾乐祸,只是笑着苍天太喜欢开玩笑,太喜欢戏弄这无辜的生命了……

      黑暗降临,没有纷纷绕绕的太医,只有父亲温暖的手,还有父王凉凉的手指,“我碎玉了~!”凄凉的笑容,然后是沉沉的昏迷,墨琼和赤的脸上也是可怕的悲哀,只是,一切似乎在预料之中,清的骄傲,还有清对事情的执著,矛盾,可是却神奇的结合在同一个身体上……

      墨琼抚摸着清的脸颊,怜惜,心痛,“如果一切就这样了,也许是件好事~!”
      赤点头,清的执著是有目共睹的,他们担心的,是这个孩子可怕的执念……
      “希望你没那么笨啊……!”轻柔的吻着清的额头,墨琼露出了他本来的神情,硬朗,潇洒,只是其中的温柔没有改变……
      “希望……!”
       
      徐清风,渺秋雨,俗事繁华洒满城;花凋谢,叶落尽,一园萧瑟,何人葬花,愁,愁,愁……
      秋已深,人清冷,物是人非事事休;凉意起,心中愧。故人皆在,情意不再,罢,罢,罢……
      琴声萧瑟,秋风徐徐,我坐在逆的身边,看着她抚弄古琴……
      平淡得曲,却有太多的离愁……
      “你后悔跟了我吗?”我不是怀疑这个女人对我的心,只是,也许,我愧欠她的太多,太多,哪怕我给与她锦衣玉食,暖床热枕……
      一曲消停,残逆抬头,狰狞的伤疤,却不影响她的雍容,“你后悔娶了我吗?”
      我轻笑,每每这个时候,残逆总是这么反问,而我,又怎么可能后悔……
      “你是否又想起了清阁下,还有,还有霏王爷?”我知道残逆懂我,也知道我根本瞒不了她什么,这一切也是从和她相遇开始。
      “嗯,大概这几天一直在想鳌猷继位的事情吧,是时候放手了,毕竟,阿暖已经回来了,更何况这次的战功……!”我拉起残逆伤痕累累的手,我知道,这是因为他的身份而从小遭受的对待,“对不起,隐瞒了你的存在,就连鳌猷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微微的笑了,“裴,你没有必要道歉,不是吗?至少,我要比清阁下更幸福,毕竟,我可以每天看你,我爱的人,看见我的孩子,不是吗?”
      我看着我爱的女人,我愧欠她太多,因为我是皇帝,所以她不得不隐藏自己,因为我是她爱的人,所以她不得不掩饰自己女人天生的嫉妒,因为我是皇帝,她亲手将自己的儿子交给别人抚养,此时此刻,我才发现,我愧欠的人好多好多……

      “如果可以,我会让鳌猷知道真相的~毕竟,你是她母亲~!”怜惜的吻她。
      “嗯,不急,我会等的……!”
      望着我爱的女人的宽容,我发现是否真的爱了,机会如此无怨无悔,残逆是,清也是……
      “残逆,再为我弹一首钢港的歌吧……!”
      看着她点头,我微笑,伸手抓住飘落的叶……
      徐清风,渺秋雨,俗事繁华洒满城;花凋谢,叶落尽,一园萧瑟,何人葬花,愁,愁,愁……
      秋已深,人清冷,物是人非事事休;凉意起,心中愧。古人皆在,情意不再,罢,罢,罢……
      抬头,看着无边的天,那里曾经飞翔过骄傲的龙,那条龙横穿过整个天空,而今,却没有了影踪……
      清风过,过清风,清风依旧,你我却不同,如果一切重来,我不会刺那一剑,而你,也不会迷失了你的爱,你的情,你和他的一切……
       
      第十五章
       
      爱是什么?情又是什么?
      世间没有确切的答案,那么,是否有人知道,被伤害多少次,才会选择放弃这份爱情?
      聪明人说,只需要一次,普通人说,需要两次,傻人说,直到使他离开的那一次!
       
      祭祀大典最后的第二天的晚上,万籁俱寂,似乎所有的生物包括人,都在休养生息,都在期待明天的到来。
      明天是沐浴斋戒,然后祷告,等待着那一刻黎明的到来……
      裴和霏各自呆在自己的房间,似乎在静静的思索着什么,但似乎又不是……
      自从莲腹中的孩子掉了以后,霏的实力相对的要比裴的差了少许,而那大将军自然乐的逍遥,坐山观虎斗,虽然损失了自己的孩子,却也保住了自己的位置……
      烛火在风中摇曳,风吹开了少许的窗,抚过霏的脸颊,睁开眼睛,望向窗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霏脑子里不是即将面临的选皇祭奠,而是最后一次与清见面的场景……

      风中的清,微笑的站立于赤和墨琼的中间,似乎比以前瘦了,也比以前憔悴了,擦肩而过,感觉到了清的惆怅,霏对清有不舍,只是,这仅仅只是不舍……
      回头,看见清头也不回的离开,胸口的某处地方似乎也在丝丝的疼痛,也许,这就是感情给与霏的代价……
      叶落,飘在了清的银发上,
      “吱呀……!”房门被打开,霏回头,看见的是一身雪白的清,还有飞扬的银丝~
      “你来做什么?”从床上跳起来,霏以为清不会再来找自己的,没想到,这最后的一个晚上,他看见了他。
      “我只是想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布置好了一切?”似乎没有以前的朝气,有的是一个龙王该有的冷漠,还有淡淡的哀伤。
      “什么布置好一切?”轻笑,转身,霏不想此时对上清的眼睛,那双依旧清明的眼睛。
      “那你告诉我,你那十万大军现在哪里?”转身,看似轻松的抚摸着桌子,“你不会是想说他们都有事回家了吧,还是,他们的家都在这皇宫外面?”
      “你……你调查我……!”咬牙切齿的恨,想要恼羞成怒,却不得不让自己冷静,是的,即使霏得不到龙王的选择,他也会杀了那个龙王的选择……
      “不要再错了,霏!”回头,眼中是无尽的忧愁,“难道你为了权力连裴的性命都可以不顾吗?”
      “哈哈哈,好动听的亲情演讲阿,哼,是裴在床上满足你了还是什么,你要帮他这样讲话?”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只知道,他不喜欢清帮着别人,也不喜欢清为别人着想,即使他是自己不要的东西,即使自己告诉自己,他从来就没有爱过这个人,所以他用最刻薄的语言,最轻蔑的话语,去伤他,去讽刺他……

      清的脸色瞬间随着霏的话苍白,可是,那抹笑容没有退却……
      “你恨我?恨我伤害了你的女人,还是恨我让你失去了很多本该支持你的力量,包括边远的大将军……!”清从那天回宫以后,就开始觉得事有蹊跷,聪明如他,他又怎么会永远不知道这个女人对霏的意义呢……

      “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废话呢?”转身,坐在床上,床吱呀地叫着。
      “呵呵,那你为什么不求我,求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哈哈哈,龙王,我可爱的龙王,你肯吗?”嬉笑,却完全没有笑意的声音,轻蔑的靠在床边,霏看着清在昏暗的房间里屹立,不得不感叹,清的容貌,还有,气质,超脱一般的气质……

      “只要你退兵,把你这十万大兵退回城外的营地,我知道,时间来得及的!”清突然用强烈的语气开口,眼神中是一抹坚定,“我就让你成为皇……!”
      “哈哈哈,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你不得不信!”如裂帛一样的声音,清显现的是一个王者的气度还有气势。
      寂静充斥着房间,似乎可以听见烛火摇曳的声音,可以听见风吹过窗台的声音,可以听见,可以听见彼此跳动心脏的声音……
      “难道你不知道,你那十万大军是双刃剑,可以助你成皇也可以让你成寇……!”确实,清说的话不会有错,那十万大军可以将霏推上皇帝的宝座,可是,如果事前被发现了,霏将永世不得翻身,甚至可能当即处死。

      当然,无论是什么结果,只要有一位皇子在大典之前离开,那些闹事的人都会乘机作乱,毕竟,谁都不知道,那离开的皇子,是否会是真正上天选择的皇,这样无疑会动摇王朝的稳定,受苦的,依然是神灵涂炭的老百姓!

      清不愿意看见,也不希望看见这样的结果,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说的是真话?”
      “我只问你一次,你信不信我?”
      “一场交易不是吗?”
      霏看的见清的嘴角笑的抽搐,清也许在悲哀,悲哀这场交易,仅仅是场交易……
      “是啊,交易,交易的代价是你放了裴,永世不得伤害他,而你的回报是你的权利,你梦寐以求的权利,只要你说一句,你相信我!”
      清坚强的看着霏的眼睛,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看了,看他的眼睛,然后从他的眼中,看见自己,看见如同傻瓜一般的自己……
      “好,我信你!”
      清笑着转身,也许,他想要的就是这句话,这句“信你”,
      这样,就够了……
      霏看着清的离开,感觉有种生死离别的错觉,萧条的身影,依稀朦胧……
      如果霏知道逆天的代价,是否还会答应这样的交易呢,还会错过这最后的机会?
      谁,又能知道呢?
      清笑着离开,走进漆黑的夜里,太多时间的思考,清却选择了最傻得方法让他记住自己,或许罪孽深重永世不得翻身,可是一句我信你,清说值得……
      这是清爱人的方式,也是清选择的发式,即使什么都没有,他依然坚持……
      醉卧红尘,谁人笑我痴傻,往事如烟,一切似乎梦幻……
      星光依旧,谁人陪我赏月,沧海桑田,我只求你记得我……
       
      长夜漫漫,原本的漆黑被繁华的灯光代替,喧嚣的吵闹将寂静驱逐,王朝的每一个人,每一种生物,甚至连尘土都在飞扬,都在宣告着祭奠的即将开始……
      灯火通明的祭坛,高高屹立在祭坛中央的十二根立柱,直冲云霄,立柱上,都有相对的龙印,那需要龙王的龙珠,因为那上面,都是需要写上龙王认定皇的名字,十二根,十二次确认,直到最后的上启天意……

      朦胧的温泉,华丽的宫殿,无根水,无忧泉。潺潺汇入大殿的中央,那看似沸腾的泉水中央……
      脱去凡尘俗物,散开三千烦恼丝……
      清在自己生辰的黎明之前,大典的正式开始之前,必须沐浴,这些,和隔壁的两个和自己生活了五六年的人一样……
      跨入水中,感受着温水抚摸着的感觉,似乎洗净了一切,似乎,也洗去了一切的疲劳,还有忧愁……
      水,滑过了清的身体,沾湿清的银发,也打湿了清的脸颊……
      低头,看着朦胧的自己,清笑了,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以前以为会是快乐的,会是严肃的,会是庄严的迎接这一刻,可到头来,却是悲哀的迎接这一刻……
      双手不由自主地抚摸自己的腹部,什么都不说,只想对孩子说声抱歉,抱歉自己的自私,抱歉自己的无知,更抱歉自己的执迷不悟,让他会有一个身附千古骂名的父王,一个永远不乏靠近他的父王,一个,一个痴傻的父王……

      笑着走出温热的池塘,笑着穿上华丽的礼服,曾几何时,自己也穿过与这一般的礼服,那时候的紧张,那时候的兴奋,那时候的单纯,似乎已经很远很远……
      站立在镜子前面,一个精神俊美的龙王,一个骄傲如斯的龙王,一个仪态万千的龙王……
      “阁下,时辰到了,请入大殿吧……!”
      温柔的声音在清的耳边淡淡的响起,回头,走到金碧辉煌的大殿的门口,等待着那两个自己注定要辜负注定不舍得男人……
      潇洒,俊美,帅气,依旧如同当年一样的三个人,依旧是清站在中间,依旧是两个哥哥站在两边,只是,一切都变了,无论是人,还是物……
      豪迈的跨入大殿,三个人谁都没有看彼此,可是,三个人又谁都不愿意不看彼此,空气渐渐凝聚……
      放眼望去,大殿中是满朝文武,严肃,寂静,肃穆的跪拜在三个人的脚下,除了那领头的两个人,现任的龙王还有皇帝!
      走过大殿,风瞬间灌入三个人的衣服里,寒冷,凛冽,似乎还有阵阵的快感,痛得快感……
      高大的祭坛,那里曾经出现过无数的龙朝皇帝,在无数龙王的召唤之下,也掀起过无数的血雨腥风,今天,逍遥清风,也将走上着高高的祭坛,为这王朝,选一代皇帝,上天指派的皇帝!

      三个人静静地走上祭坛,静静的停留,然后,清继续前行,继续走向高处,留下霏和裴,那里,是龙王的龙坛,那里,除了十二根直冲云霄的立柱,还有同天意的龙柱……

      风如刀一般的刺痛着清的脸,清的身体,还有清的心……,可以听见风在哭泣,可以听见风在咆哮,可以听见风在疯狂的喧嚣……
      五,四,三,二,一……
      最后一阶楼梯,最后一格阶梯,回头,万物如蝼蚁一般,原来一切可以如此,原来不用飞翔的自己也可以站在云霄……
      清笑了,对着这云云众生,笑了!
      将双手奉在胸前,那里是他第二个心脏,龙珠……
      廖霏,廖霏,廖霏,廖霏,廖霏,……
      十二个名字,十二个他的名字,清艰难的将这个人的名字刻入立柱之内,汗水滑过,笑容却依然挂在苍白的脸上……
      逆天,是的,他逍遥清风现在在逆天,逆这万物之主的天,逆这高高在上的天……
      双手垂下,仰望苍天,看着漆黑的夜空乌云凝聚,这是上天愤怒的预兆,清却笑了,来吧,来惩罚我吧,惩罚一个爱错了人,信错了人的龙王……
      风更加的狂烈,更加的疯狂,更加的凄厉……
      霏,这是我最后给你的礼物,除了孩子,我给你的最后礼物,从一个月前,我就知道,你注定不会是王朝的皇,上天不会要你,王朝也不会要你,可是,我却要让这一切要你,只因为我爱你,我爱你这个依然信我的你……

      龙柱渐渐升入云霄,一切即将结束,只要在清放声宣告皇的名字的那一刻!
      “吾……皇……在上……吾天……可鉴……!”
      直冲云霄的呐喊,直冲云霄的宣誓,直冲云霄的证明,直冲云霄的逆天……
      “廖……!”
      当一切即将成为定局,当一切即将划上句号,当……
      “不……!”
      凄厉的叫声,回头,清看见的血流成河的一片,那里,有年幼的孩童,有卑微虔诚的老人,有忠诚的大臣,由原本雍容的女人……
      慌乱的看着这一切,谁在起兵,谁在造饭,谁会愚蠢的在祭坛用兵?
      一抹笑,一抹刺人心扉的笑,四目相对,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却高傲的抬头相望……
      “为什么?”
      “因为我不信你!”
      “为什么?”
      “因为你根本不会让我成皇!”
      “为什么?”
      “因为我要靠我的双手将这个位置夺过来!”
      “为什么?”
      “因为我自始至终都没有信过你!”
      笑容依旧,银发飞散,原来依旧是自作多情,依旧什么都没有,原来最后的奢望也成梦幻,原来你依然不信我,原来,原来你依旧骗了我……
      笑,笑自己的傻,笑,笑你的愚蠢,笑,笑这世上的怪事太多……
      风依然在吹,看着脚下的人的厮杀,头,掉了,手,断了,人,也终将死去……
      突然,一条飞龙腾空飞过,挡了一把利剑的穿透,也阻止了一掌全力的生命相搏……
      龙变成了人,清笑看着身前身后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己倾注全力爱的人,一个,是注定自己辅佐的人……
      “你终究还是不信我!”
      “是!”
      血从嘴边流出,那一抹笑容,凄凉,绝望,还有太多的讽刺……
      “我知道了……!”放开那双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掌,曾经,多少次温柔的抚摸,而今,却是致命的残杀,虽然本意是自己的亲身哥哥!
      拔出那一柄直入肺腑的剑,转身,清看见的是慌乱的霏,
      “对,对不起,我……!”
      笑着转身,然后摇头,似乎什么都不牵挂,似乎也不在乎……
      飞身离天,留下两个呆立的人,只是,霏已经素手就擒!
      风在耳边咆哮,在哭泣,在疯狂,是你放弃了信任,是你最终不要我的给与,是你,是你将我奉在你手上的一切践踏,我爱你,我愿意给与一切,奉送一切,可是,不代表我放弃了一切,包括那一份要求不高的信任!

      落地,屹立于人群之上,万物之首……
      “吾皇廖裴!”
      响彻云霄的惊雷,直冲云霄的龙柱发出锋芒的震动,还有一抹凄凉的笑容,一地随风而逝的泪水……
      看着傻傻跪着的霏,呆呆站里的裴,还有所有跪拜的人,清倒下了,直直的倒在了坚硬的龙坛之上,染红了一片洁白的祭坛……
      老天,我终究不能逆你……
      笑着合眼,放了吧,放了这尘世,放了这直入心肺的痛……
      纷纷扰扰的俗事,多少人知道这十二根立柱中的名字,又有谁知道,这龙王心中的逆天之意?
      黎明终于来临,火红的太阳升起,阳光的灿烂是因为云的离开,云的飘过,是因为风的追逐,风,又为谁崩跑?
      “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句万岁,一代帝王,一世纠缠的孽缘……
      风过了,云走了,银丝飞散,红色蔓延……
      第十六章
       
      也许是那一剑,那一掌的威力太大,也许是那一句那一语的震撼太强,也许,也许……
      抚摸着沉睡中的巨龙,白色冰冷的躯体赤有了错觉,错以为他会永远不再苏醒,永远盘踞在这一方……
      无奈的摇头,离开,却不舍回头,回头看看这个受伤的孩子,这个现在只能维持原型的孩子,这个已经徘徊与死亡之间的孩子……
      “清怎么样啊?”房外,是一群担忧的人,墨琼,裴,斓……
      “没事,只是他现在法力消耗太多,而且受了太重的伤,身体根本无法负担人型的时候照常修养,虽然恢复原形是一种消耗,可是,清现在处于休眠状态,只要他醒过来,就应该没事了……!”冷静的看着所有人,曾经自己的皇,现在的皇,还有,一个承诺永远的爱人!

      “阁下,那,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醒?”裴一脸的担忧,愧疚,因为当所有人冲上龙坛的时候,看见的一幅多么震撼的景象,那红,那白,那让人不舍的凄凉笑容……
      “可能一个月,也可能半年,这要看清自我修复的能力了!”穿过人群,不再停留,“如果没事,请离开这里吧,清需要静养!”
      明显的驱逐令,赤虽然没有了龙王的尊贵,但是,他却依然拥有龙王的气势,还有保护自己孩子的权利。
      头也不回的离开,剩下只有不想离开的裴,和无奈的斓。
      “你们先回去吧,至少现在,清不会有危险的,他毕竟是龙王,不是吗?”
      微笑着点点头,墨琼无奈的看看赤的离开,然后送走了裴。
      什么飘落,什么盘旋,什么又悄悄的降临……
      伸手,接住,那朵朵飘落的雪花,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看着漫天飞舞的白色精灵,十六年前的今天,墨琼也这样双手展开,那上面,曾经有过一枚晶莹剔透的蛋,一枚就连风中的精灵都会怜惜关爱的蛋……
      那时候,小东西似乎感受到了雪花的冰冷,所以迟缓的推动着自己没手没脚的蛋往墨琼的怀里钻,差点就让墨琼把蛋掉在地上,还引来赤的好一顿臭骂。
      推门而入,走近自己孩子的床边,看着一条巨龙居然只剩下如此娇小的样子,心痛得无以加附。
      “你知道吗,我和你父皇就是想要让你不要有太过于执着的感情,想要你有清风一样的洒脱,才给你这个名字的,可是……唉,事事弄人啊,你的脾气从小就倔……!”和所有父亲一样,墨琼静静地坐在床头,拉着锦被,想要为自己的孩子盖上,却又知道其实清根本不需要这点,但是,不盖,又觉得清会着凉。

      粗糙的手抚摸着孩子冰冷的身体,无奈的感受着孩子的冰冷,“一转眼你都那么大了,当年你父王把你从我身边带走的时候,你那双小眼睛都是眼泪,呵呵,我知道你怕,你怕你父皇的冰冷,也怕你父皇手下不留情的作风,可是,你依旧没有哭……!”

      笑着摸摸清的眼睛,“可是你却为了那个男人哭了,你知道爹爹那时候有多恨吗,恨不得杀了那个男人,可是,唉,他却是你的心肝宝贝不是?”
      站起来,最终还是给清盖上了被子,“唉,这就是命啊,逃不掉,也没办法逃……!”
      开门,雪花随着清风吹入大门,然后迈出,关门,墨琼的心里无奈万千,悲哀万千……
       
      “赤,开门啊,是我,你的小琼琼!”恢复了笑脸,墨琼在门外,“外面下雪了,你要冷死你的小琼琼阿……!”
      门开了,赤依然是一副冰冷的样子,而墨琼,也无奈的笑着。
      进门,从后面抱住赤,墨琼庞大的身躯,将赤揉入怀中,“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恩?”
      知赤莫若琼,三十年的朝夕相处,已经让墨琼能在赤的冰冷之下分辨他微弱的喜怒哀乐。
      “什么生气,你混蛋!”也许是被墨琼点破了事实,赤突然伸手就打,而且招招阴狠之极,如果是其他人,或许会恼羞成怒,可是,墨琼也只是笑着阻挡,不进攻,却不让赤伤害自己。

      墨琼的武功不比赤差,而且墨琼是天生的捕龙手,对付龙,他有一套自己的方法,可是,现在,他只想让赤发泄。
      “回手啊!”赤疯狂的在房中厮打,看着墨琼不出手,更加的肆无忌惮,想要逼他出手。
      墨琼笑着躲过了赤的攻击,一把将赤有抱进怀中,紧紧地抱住,不让赤能挣扎出去……
      “架也打了,骂也骂了,乖,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笨蛋,大笨蛋……!”被墨琼抱着不能动弹的赤只能在墨琼的胸口大叫,也许,也只有在这个胸口,才能放声大叫,毫无顾忌的释放自己。
      “好啦好啦,笨蛋,清当然是蛋啦,而且是从你的肚子里出来蛋!”
      “笨蛋,笨蛋,你知不知道他差一点逆天,差一点点为了那个男人逆天!”
      “什么?”
      吃惊,墨琼放开赤,对上和清一样拥有紫色的眼眸。
      “你知不知道,那个笨蛋在十二根立柱上写的是那个混蛋的名字……!”愤怒的坐下,顺手将一桌子的茶具扫落在地上。
      “你的意思说,如果没有意外,清已经逆天了?”
      “是,这个笨蛋,不但耗尽了大半的法力将那个混蛋的名字刻在了立柱上,还勉强化龙,去挡那一剑,哈哈,不知情的人一定会想清是为了保护裴,哼,在我看来,霏的那一剑才是杀人的剑,那是一把看似一尺的短剑,实则是一尺二寸的幻剑,如果不是清的阻挡,那个混蛋现在早就一命呜呼了……”

      “赤,那清的身体?”
      “那个笨蛋,这么耗尽全力去救,现在的身体早就快要不堪负荷了,虽然身体会自动复原,可是,身体状况可能回不到从前了,至少法力,会减少两层!”
      冰冷的话语里面,墨琼感觉得到里面的愤怒,还有心痛。
      赤不是铁石心肠,如果是,他今天就不会愤怒的想要打架,还张口就骂人。
      还是抱住赤,将头靠在他的身上,“赤,清怀里的孩子会有事吗?”
      “如果修养的好,应该还是卵生,但可能会比一般的痛苦,而且,孩子可能比较虚弱!”
      静静地抱着,为人父母,又有几个不为孩子的苦难而难受呢。
      “赤,如果你是清,我是霏,你会怎么办?”
      “杀了你!”
      “呵呵,这就是你和清的区别,不是吗,清不笨,只是他傻而已,和他父皇一样傻!”
      “你……!”
      “赤,你有想过清最后那次阻挡,可能也是为了救裴,毕竟,大典之前任何一个皇子死亡,都将会引起怀疑,和猜测,清可能也是为了保护裴,不是吗?”
      “我不是他,我不知道!”
      房中人的凄凉对话,房外的大雪纷飞,雪在风中飞舞,风在雪中穿梭……
      清风过,过清风,长夜漫漫月影柔……
      清风过,过清风,手捧清风望花落……
      清风过,过清风,谁人痴傻谁人愁……
      清风过,过清风,清风依旧身消瘦……
      谁在高唱谁在低吟,谁在哭泣谁又在诉说,清风过,清风过了,谁,又为谁停留?
      雪飞舞,漫天纷飞……
       
      一片,两片,朵朵雪花飞舞,我伸手,触碰这片片洁白的精灵……
      “下雪了……!”
      琴声停了,残逆也抬头,我看见了她隐隐的笑容,其实残逆不经常笑,但是,我却爱她的笑……
      “是啊,今年的雪下得好早!”
      我笑着点头,是啊,秋末刚刚过去,冬天还未曾来的时候,雪已经降临!
      仰望着天空,看着雪中的精灵从一个圆点慢慢向着四周落下,飘飘落在我的头发上,肩上,身上……
      “什么时候下旨让鳌猷继位阿?”
      残逆从来不会管我的事情,就算今天我说要衲妃,她也不会说任何一句话,也许,只是那份信任,还有那份坚持!
      “就这几天吧,时机也算可以,就等他们回宫了!”
      大概是因为亲生儿子的关系吧,我看见了残逆眼中的热切还有谁都代替不了的母爱。
      “裴,你还在想那件事吗?”
      我笑看着残逆,我知道,她已经发现,我这几天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我一直在回忆过去,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
      “逆,我欠清的实在是太多了,也许,我们兄弟欠他的,已经还不清了!”
      还不清了,霏欠的情债,我欠的,又是什么呢?
      我笑看着茫茫飞雪,那个春天,那个夏天,还是,那个冬天?
      “也许吧……!”看着残逆笑着将琴上的雪花抹去,“裴,如果阿暖找不回来,清会怎么办?”
      同样是生出孩子的人,我知道,残逆那份痛,可是,我也知道清的那份痛彻心肺。
      “我,不知道!”
      “如果是我,也许,我会选择去死!”残逆依然微笑,只是,眼中的执著让我心痛,她的有儿不能相认,还有清得曾经遗失自己的骨肉,也许,这个社会,这个偌大的皇宫,给与他们的痛,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可是,他死不了!”雪花飘在了我的脸上,我却看见了残逆脸上的雪花融化,他在同情清得遭遇,还是在自叹自己的痛苦,我迷茫,却又无奈!
      残逆曾经跟随着清很多时间,残逆似乎比谁都了解清,只是她不说,我,也就不能问。
      “你,恨我吗?”依然是这句话,依然看着她的脸,也许,这二十几年,我始终执著于这一句,即使答案始终是摇头。
      “不恨,因为还没有爱够,裴!”
      紧紧相拥,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会带你离开的,等我,等我把一切处理好!”
      我看不见残逆的表情,可我知道,她会笑的!
      雪花依旧,纷纷绕绕……
      清,你又什么时候再笑呢?
      看着远方,同样是这样初雪的天气,依稀看见那个红衣少年,笑得那么灿烂,那么美丽,那丝丝的银发就像是这血的精灵凝结的,华丽而悠然……
      “裴哥哥,霏哥哥,来啊来啊,下雪了,下雪了……!”
      “好漂亮,快来啊……!”
      “呀呀,融化了,呵呵……!”
      “如果每年都这样,那该多好……!”
      是啊,该有多好呢,没有爱恨,没有争夺,我依旧有个热情的弟弟,你依旧是我们之间最美丽的小龙……
      只是,这也只是如果,不是吗?
      雪落了,不论多久,总是要化的……
      第十七章
       
      “启斌圣上,金候爷因在华阳向濮阳族人招安,却被当地族长黑扣押,被困数月,请求王朝出兵平乱这反贼!”偌大的宫殿之上,一窝恭恭敬敬的老臣忠臣,华丽的服装根本看不见什么区别,甚至连说话人的表情也看不见,一切,似乎都充满了死气沉沉。

      沉默的看着这一群人,裴做了近一年的皇帝,二十几年的皇子,这样的事情也看得多了,只是,坐在高高的位置上,却感觉周身都充斥着凄凉,还有烦闷,难怪父皇带着母后早早地离开了,也许,这权利,不是谁都想要,谁都奢望的!

      裴转头,看着一边的一身不同于帝王龙袍的亮黄,淡淡的粉黄,让清看上去温和了很多,只是,那一身的冷冽气息,还有那高高束起的银色发须,不得不承认,清要比裴做帝王更有气势,更加冷酷。

      “那你倒说说看着金候爷是怎么招安的?”冷冽的开口,原本浅浅的闭着眼睛的清,瞬间盯着那殿下的老人,这老人,就是那金候爷的外公,王爵爷。
      “这,回龙王阁下,这濮阳一族处事猖獗,且……!”
      “我问的是怎么招安!”赫然打断了老人的说话,谁都看见这猖狂一时的爵爷身体像是打摆子一样的抖。
      “说不出来了?”依然是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语言,只是那眼睛似乎突然的锐利,“那我说与爵爷听吧……!”
      “金三庆,在当地为虎作伥,见漂亮女人就抢建有钱商人就略,可有此事?当日看见濮阳族族长的孙女漂亮非凡,便色心渐起,却不想那女子身怀绝技,反将他手到擒来,可有此事?哼,那金三庆被抓还口出狂言,说自己乃皇亲国戚,就算作奸犯科也不会有事,还说要将那濮阳一族株连九族,可有此事?”

      冰冷的话语充斥着静若止水的宫殿,谁都不敢说话,谁也不愿意当这新龙王的倒下亡魂,要知道,这新龙王刚刚理政三个月,就已经诛杀了7名朝廷命官,虽然那些人罪有应得,可这杀人不眨眼的冰冷政策,就连没做亏心事的人也惊若寒蝉,怕惹来杀身之祸。

      “这,这,禀阁下……!”
      “你只要回答我是与不是!”
      “是,是……!”
      无奈,谁都知道,这笨蛋金候爷这辈子就别想指望回来了,而这已经都得如同康筛一般的老爵爷也别想再见这孙子了。
      “哼!”
      又闭上眼睛,不看这恢复寂静的朝堂,清即使在强势在冰冷,但他知道,自己的地位,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有权力质问,有权利疑问,但没有权利处置,更没有权利逾越皇帝的权利,所以他适时的闭嘴,等待他的皇的宣判。

      “咳咳,那个,朕望金候爷年少不知事理,且是初犯,朕将派使节前往濮阳族和解,至于金候爷回都城以后的事情,朕只能说一句,闭门思过,削其一切爵位,终不得入朝!”

      温婉的开口,裴没有清的铁血,似乎,在所有臣子的错觉里,裴还是那个好说话的皇子,还是那个玩世不恭,随波逐流的稚嫩孩童。
      “谢,谢陛下开恩,谢龙王阁下既往不咎!”虽然是皇帝开的软,但是聪明人都知道,这如果没有龙王的默许,现在这个皇帝可是有苦头吃的。
      所有人都大大地出了一口气,气氛一下子缓解了很多,可是,殿下的人缓过气了,这殿上的人就难受了,裴不敢把头左右摇晃,特别是左边,更加不敢偏过去一点点,就连眼神也不敢往那里瞄,因为某个原形像蛇一样的动物正用他的紫色眼睛盯着他,呵呵,他怕怕。

      “那,那个,爱卿还有无要事上揍?”冷汗直冒,要不是这老爵爷的家底背景是牵一发动全身的主,裴才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还是寂静一片……
      无奈的摇头,似乎这三个月的皇帝裴已经当的无聊,寂寞,甚至烦躁了,“那退朝!”
      潇洒的离开高高在上的龙位,往右面离开,而清,则也安静的站起,礼貌的向裴鞠了个躬,便往左面下去了,至始至终,清不曾动过笑过一下,甚至连那脸上的肌肉都没有动过,整张俊脸就像是被糨糊抹了一层一样。

      大殿随着两个王朝的主宰离开后,也都纷纷的退下,谁都不敢说一句废话,至少,在这沉寂的的大殿。
      “清……!”裴从正殿迅速的抄小路赶到了清的休息殿,一跨进门就看见清刚刚坐下,那眉间,带着一丝丝的皱褶。
      “陛下!”似乎是标准的君臣关系,标准的行礼,可是,在裴看来,这些举动,莫名的让他心痛。
      自从清从休眠清醒开始,似乎每个人都开始发现,曾经热情似火,暴躁的像一只小狮子一样的清不见了,留下的是一个对任何事情都漠然的清,一个毫不留情甚至残酷的清,而那个曾经的清,似乎从不曾出现过,亦或,道家都做了个相同的梦,梦里有一个曾经快乐的少年。

      “清,我说过,你不用这样的!”心痛的无以加附,想要伸手去扶他,却被躲开。
      “陛下,龙例第一条就是……!”
      “够了!”被清的话刺激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裴发狂了,他已经这样三个月了,他想要那个清回来,那个会笑着叫他“裴哥哥”的清回来,他不想要一个称职的“龙王”!

      “清,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我知道你委屈,是,是霏伤了你,可,可你还有我们啊,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悲哀的想要和过去一样的抱着清,曾经无数次的这样安慰伤心的被霏欺负的清,可是这一次,依旧被清躲开了。

      “陛下,本王还有很多事尚未处理,如果您是想要叙旧,那就等臣得了空,或者快要死的时候再说吧!”犀利的语言字字插入裴的身体里,那种痛,直入骨髓。
      “难道你我只有这样才能说话吗,难道你我已经陌生到这样了吗?我是你的裴哥哥阿……!”
      清这几个月来第一次真的对上裴的眼睛,紫色的眼眸中是冰冷的一片,“你还要我说什么,说我其实不悲伤?还是说我心甘情愿的坐在那张冰冷的龙椅上,享受这万人朝拜的景象?”走进裴,清露出了这几个月的第一次笑,冷笑,“您还要我叫这哥哥?哈哈哈,什么是哥哥?那个悄然消失的叫哥哥?那个自始至终骗我的叫哥哥?那个直到最后都不信任我的叫哥哥?”

      咄咄逼人的质问,裴无从说起,也许是清的迁怒,可是,他们兄弟俩个人,欠清得实在是太多了。
      看着清突然的脸色苍白,裴焦急的去搀扶,却又被甩开了。
      “清,不要这样,你,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我去叫太医!”
      “不用,陛下,您回去吧,让我静一会!”
      似乎是恳求,只是那一抹让人心痛的坚强让裴不知所措。
      “真的不要紧吗?”
      点头,裴也无奈,即使叫了太医,对于龙王的身体,也只有外出的赤龙王有办法,这人的身体和龙毕竟不是一样的。
      无奈的离开,留下一脸苍白的清……
      看着桌上没有了热气的茶水,苦笑,伸手想要拿,却被一双满是伤痕的手枪了去,换来的是一杯热水。
      “你跟他回去吧,我这里不少你这一个下人!”
      抬头,清知道来的是残逆,似乎这个女人自从他休眠醒来以后就一直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每次都是自己要将就着什么的时候霸道强硬的将东西枪了去,然后换上好的。
      “我知道你在哭!”
      “我没有!”
      “你哭了,孩子也会哭!”
      “我没哭!”
      “有泪,最好还是流出来……!”
      “我说了我没哭!”
      声音放大,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理论,可是,残逆知道,清的痛!
      “裴没有杀霏王爷,霏王爷是那天大典被捕后乘乱逃走的,那个时候大家都为您的身体而担心,也就没有追究……!”
      “与我何干?”冰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清阁下,我只想说,也许,霏王爷并没有那么绝情!”伤痕累累的脸上,残逆笑了,“也许,他爱你,只是他不知道!”
      残逆说了话,就离开,“茶要凉了,快喝吧!”
      清冷冷得看着远去的身影,凄凉从心里慢慢的升起,曾几何时,他已经不奢望那个叫“爱”的东西了,他仅仅只想用自己的永生永世换一句“相信”换一个叫“信任”的东西,敢问上天,这难道过分了吗?

      喝着微微有些冰凉的茶水,苦涩蔓延,清在休眠的时候,在那一望无际的漆黑里,亲手将自己的所有感情埋葬,告诉自己,自己已经不需要了,不需要情,不需要爱,不需要任何人施舍……

      抚摸着腹部,即使那里没有一点点迹象证明有个小生命在其中,但是,那每每让自己体力不支的情况说明,孩子正在成长,为了孩子,他要勇敢的面对,面对一切的事物。

      “孩子,你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嘴角微微翘起,清不知道那代表什么,只是他明白,他的所有只为这肚子里的孩子。
      风吹进了房间,吹拂着清额角的碎发,
      又是秋天,又是秋风四起叶落归根的季节……
      那一年,龙王亲自下令,抓捕在逃犯人廖霏,并且以重金悬赏,不论生死!
      那一年,逍遥清风走入了他从政生涯的第一步,也奠定了他在历史上铁血冷酷的形象的基础。
      三年后,龙王逍遥清风回到了神兽村待产,野史揣测孩子的生父是当今圣上,也有人断定是龙王的前夫也是当年逼宫谋反的犯人,廖霏廖二皇子!
      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也许,只有清自己知道……
      清风吹过,敢问苍天,清风是否依旧?
       
      第十八章
       
      番外一 龙宝宝趣事之花衣裳的烦恼
       
      “花宝宝,乖宝宝,宝宝衣服女孩穿,香宝宝,甜宝宝,宝宝脸蛋像女生……”
      神兽村,一群刚刚从蛋里孵化出来没几年的小东西正围着一个穿着花印长衫的小小孩嬉笑,那些脏兮兮的小手有时还时不时地吃一下小东西的豆腐,嫩嫩的感觉真好!
      “欧普斯尼僧(我不是女生)……!”被孩子们叫成宝宝的白嫩小孩两手叉腰,气嘟嘟的朝着周围的小孩大叫,想要吓住那些说自己的小孩,可是,效果似乎差了那么一点点。

      其实宝宝的气势作为小孩来说已经不错了,只是因为宝宝太可爱的样子让每个亲近他的人都想欺负他,看他被气得小样子。
      这不,小东西正摆着他习惯的两脚分开,只是这小脚比大人的手臂还短,两手叉腰,那肥嘟嘟的小手也只有别的孩子的一半大小,再看涨红的小脸,气嘟嘟的小嘴,一双带泪大眼睛,还有那一股不肯服输的脾气,唉,要说多可爱就多可爱……

      “那宝宝为什么要穿花衣裳?”头发乌黑的小孩走到宝宝面前,用那双比宝宝大很大的手在宝宝银白的头发上摸摸,说是问问题,其实也不过是吃宝宝的豆腐。
      “嗯,四爹爹绕欧拴的(是爹爹让我穿的)”宝宝伸手就拉着那个男孩乌黑的头发,扯得那个男孩差点没哭出来。
      “宝宝,宝宝,不要拉了,很痛的!”
      “宝宝不思尼僧四男僧(宝宝不是女生是男生)!”呵呵,宝宝拉着那个男生的头发,其实宝宝早就看出来了,今天这些小朋友都是这个男生叫来的,这叫以牙还牙,赤父皇走的时候教宝宝的,虽然墨琼爹爹那个时候用很大很大的手塞住宝宝的耳朵,但是宝宝很聪明,也很厉害,听见了父皇的交代。

      “啊啊啊,是男生是男生,宝宝是男子汉!”
      没办法,在宝宝的淫威之下,那个男生最后屈服了。
      “呵呵,黑哥哥,陪欧玩!”宝宝笑的如春天的太阳一般,根本忘了这个黑头发的哥哥来找麻烦的事情,当然,他也不知道这个男孩叫什么,只因为他的头发是黑的,所以就这么叫咯。

      其实,神兽村里有很多的龙子龙孙,只是白龙只有一条,那就是现在正抓着他的黑哥哥叫他爬树的小清风,可是,似乎村子里的人习惯叫他宝宝。
      “黄姐姐,红哥哥,乃阿乃啊(来阿来啊)”宝宝被黑哥哥抱在怀里,坐在高高的树上,两只肥肥的小脚在树上晃晃。
      而那些被叫的哥哥姐姐的名字,当然,也是宝宝根据那些人的头发颜色而定的,呵呵,可是,所有人似乎都让着宝宝,也就没什么说的了。
      “宝宝,你怎么老是穿这花衣服呢?”
      “嗯,爹爹做!”
      “宝宝,只有女生才穿花衣服的!”
      “可素,爹爹所飘飘(爹爹说漂漂)!”
      “那宝宝每天换几次花衣服啊?”
      宝宝坐在树上,用自己短短白白嫩嫩的小手比划着,三个小指头赫然展现在众人面前。
      “阿,为什么呀,为什么每天都要换那么多衣服啊?”
      十几个小孩各自坐在大树上,唯一共同的注视对象当然是他们老大的怀里,可爱的宝宝。
      被这么一问的宝宝也有点困惑了,两条细细的眉毛,歪着脑袋,环顾周围的小朋友,发现,大家都穿得很朴素的,就算是女孩子也没有自己身上的衣服花哨。
      “欧窑下去鸟(我要下去了)!”突然宝宝大叫,然后自己迅速的挣脱黑哥哥的怀抱,用自己的小手小脚往树下爬,然后用自己的小腿蹬蹬的往家里跑。
      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小孩子,还有几个还懊悔怎么就没去摸几下宝宝的脸……
      “爹爹,偶不要揣(穿)花衣裳,欧式男僧(我是男生!)”
      宝宝奋力推开一扇破旧不堪的门,赫然看见一位壮硕的男人正仔细耐心而且还一脸花痴的绣着漂亮的绣花,而此人,正是现代龙王的伴侣,墨琼,曾经显赫一时的捕龙手。

      “宝宝?怎么啦?”
      墨琼看着可爱宝宝气嘟嘟的跑回家,放下手上的女工就抱起宝宝,还时不时地用自己满脸胡楂的嘴亲宝宝。
      “偶不要揣(穿)花衣裳!”逃过墨琼的无敌嘴功,小手在脸上擦擦。
      “呜呜呜,宝宝不要爹爹了,爹爹那么辛苦做给宝宝的衣服……!”如果现在有人经过墨琼的家门,一定能看见一个壮硕的大人抱着一个三岁的宝宝在那里号啕大哭,如果仔细看,还可以看见大人用孩子的衣服擦眼泪,孩子用自己的小手拍拍大人的头,小手够不到还垫起脚来拍。

      “你爹爹不要我了,呜呜,宝宝也不要爹爹了!”
      “宝宝要宝宝要!”
      “可是宝宝不穿爹爹做的衣裳~!”
      “嗯,揣揣,宝宝揣!”
      “呜呜,宝宝不骗人?”
      “不骗!”
      “呵呵,那宝宝来,中午了,换衣服了!”
      谁说孩子的脸像七月的天,这个大人的脸也像七月的天,瞬间就兴高采烈的抱着宝宝进内房了。
      呵呵,各位看官,貌似这一集番外就要结束了,呵呵,那最后本人来介绍一下墨琼为什么会让宝宝一天换三套衣服的原因吧!
      话说当年墨琼知道赤有了宝宝的时候开始,就开始了他的五年大做衣的行动,所以阿,现在宝宝穿的衣服已经堆满了一间屋子了,更可怕的是,墨琼依然孜孜不倦的为宝宝做衣服,如果不给宝宝努力的穿,恐怕都要烂在房间里了。

      就这样,宝宝直到离开墨琼那年才真正不用穿花衣服,而至于小朋友们为什么没有再说宝宝是男生呢,呵呵,请看,宝宝银发的烦恼!!
       
      第十八章
       
      也许,这是龙朝有史以来规模最小的加封仪式,因为,偌大的宫殿内,只有五个人。
      我站在高高在上的皇位之上,清依然冷静地站在我的右边,看着殿下的三个孩子——螯猷,阿暖,还有云珑!
      “父皇,龙王,儿臣有一件事想要在您和龙王阁下的面前说明,还有求证,请准许儿臣的不请之请!”英俊帅气的鳌猷,我和残逆这一生唯一的孩子,我笑着点头,也是因为让他们母子从小就分离,让这个孩子一直没有母爱,我从容他的霸道还有无理。

      眼角无意的看见清,发现他的眼角是淡淡的忧愁,还有眉间的皱褶。
      “你爱我吗?”
      赫然回头,我看见的是我的儿子对着阿暖霸道的问,从他的表情中,我看不见所谓的爱,也看不见他能给与阿暖幸福的保证,我想阻止,手却被清拉扯,回头,对上那抹紫色眼眸,依然看向阿暖的方向,我发现,那两双同样的眼睛是那么美丽,那么悠然,可是,却又同样的哀伤,凄凉。

      “……”
      “做我的皇后吧!”
      我无措的看着我的儿子,还有似乎和他父亲一样镇定地阿暖,我想要阻止,却看见清的摇头,我知道,清不想去阻止自己孩子的决定,即使会痛会悲伤,他都不会去阻止,就和当年老龙王赤一样。

      “让云珑作龙王吧!”
      随着鳌猷的宣判,似乎一切都安静了,安静的让我可以感觉到清抓我的手传来的微微心跳声,可以看见两双紫色眼眸流出的泪水,可是,我知道,这两个人,都不会再流泪了!

      “好啊!”
      看着阿暖微笑,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答应,我只是想说,“不要后悔,螯猷,不要像霏一样后悔!”
      感觉到清的手渐渐松开,看见他的脸上凄凉的笑,我的心痛的无以加附,我知道,我知道清用他所有的生命去爱的孩子,此时,也如同他当年一样,用自己的一生去牺牲,只为那一句“我爱你!”

      回头,看着阿暖微笑的离开,我突然发现,阿暖其实和他父亲很像,只是他没有清的决绝,没有清的强硬,可是,他却用有清的倔强,甚至是义无反顾!
      银发飞散,凄凉的风穿过细小的缝隙吹过,阴冷,凄凉……
      仪式在片刻之间结束,看着孩子们一个一个离开视线,我突然发现我错了,我又犯了一个错误,错误地将阿暖又一次推向了痛苦的边缘,因为我放弃了皇位!
      “对不起……!”我无力的呢喃,看着那一身青色长衫的男人,看着他银丝飞舞的飘荡,看着那悲哀的背影。
      清的身体停顿,没有转身,其实,我和他之间的交谈,也许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消失了,曾经的秉烛夜谈,曾经的谈笑风生,早在那次加冕大殿上被我们遗忘,被我们用权力的血腥抹杀了。

      “你没错!”
      还是冰冷的话语,十几年了我似乎已经熟悉,可是,却依然感觉陌生,依然想要告诉这个男人,我想找回那个热情的少年……
      “如果是曾经的你,你一定会杀了鳌猷!”
      “哼,我忘了我的曾经了!”
      你轻蔑的嘲笑,似乎已经习以为常,“鳌猷,他,他即使不爱阿暖,可,可他不会亏待他的!”
      我想要解释,或者说是掩饰,掩饰所有发生的一切,却看见你的回眸。
      “不要解释了,我知道原因!”
      “你知道什么?”
      “知道,知道原来所谓的神兽的愚蠢,还有痴人说梦!”
      看着你的愤然离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开口!
      “啊……!”
      我疯狂的咆哮,我丢弃了曾经走上这皇位时所有人对我说的话,所有人让我坚持的东西,所有的执著,执着要将这个王朝的基业稳固,发展,可是,我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守住了这王朝的兴衰,却失去了太多的人的感情。

      环顾着偌大的宫殿,风,从清刚刚离开的地方吹来,我的意识迷茫,可我知道,我在笑,笑自己的可笑,曾几何时,我以为我不爱着高高在上的权力,我以为不会去争夺这毫不关己的东西,可是,到头来,我依然稳稳得坐在这皇位上十几年,我俯瞰着大地,这朝野,我以为我仅仅是辜负了残逆默默的爱,伤害了清的感情,可是,我知道,我其实错的不比霏少。

      抬头,我走出了阴暗的宫殿,阳光明媚,我痴痴的看着太阳的地方,曾经那里飞舞过耀眼的白龙,只是现在,仅剩下让我流泪的强光!
      “裴哥哥,你爱权力吗?”
      “不爱!”
      “那你喜欢清吗?”
      “喜欢阿!”
      “咯咯,怎么喜欢?”
      “嗯,以后不管什么时候,裴哥哥永远保护清,还有清的家人!”
      “我才不要你保护呢!”
      “呵呵……!”
      “那霏哥哥呢?”
      “和裴一样!”
      “切,我很厉害的,我才不要你们保护呢,不过,我喜欢听!”
      缓缓地走在初冬的季节里,脚边是枯黄的树叶,我笑了,轻蔑的笑,笑自己曾经的承诺,笑自己曾经的一切!
      清,你是否比我更痛,是否比我更悲伤,因为,我的孩子,将你这一身唯一剩下的东西,唯一珍视的东西也弃之不顾……
      又一次仰望蔚蓝的苍天,看着几只孤寂的大雁,清,如果你能流泪,那该多好?
       
      那一年,新皇裴护送清回护龙村待产,看着在最后一年里才渐渐隆起的腹部,裴好奇的想要触摸,却被清冰冷的眼睛瞪回去。
      “清,那,那个,我就送你到这里了,我,我回去了!”
      裴耷拉的脑袋,虽然已经为人父多时,但还是对着龙王的小孩有着无限憧憬。
      没有等到回答,只能看见清闭着眼睛点头,裴只能默默地离开,其实他知道,清的体力已经开始到极限了,曾经的那次受伤,让清在孕育胎儿的时候受了很多苦。
      等裴离开后,清的眉间慢慢的皱褶,腹部的强烈不适充斥着清的整个思维。
      “孩子,还没到时间呢,你还不能出来啊~!”
      如果有自己爱的人的守护,是否孩子就不会如此焦躁不安,如果有爱的人的守护,哪怕只是默默地坐在身边,是否内心的安定会好一点,如果有爱的人的守护,是否,是否自己就不用回到护龙村待产。

      疼痛蔓延,清知道,自己的法力已经消耗殆尽,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走回村子的,可是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静静等待,等待有谁及时将清送回村子。
      蜷缩着身体靠在路边的树林中,望着从繁茂的树叶中溜出的阳光,和熙,温暖,回想以前,自己也曾高高的站在树上,笑对一切万物,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失败的蹲在树下仰望一切……

      清淡淡的笑了……
      “宝宝?”清突然感觉到了一句直入肺腑的话,回头,看见的是一头乌黑的头发,还有一张俊朗刚毅的脸,陌生,却莫名的熟悉!
      “黑……?”怀疑的确认是否真的是曾经嬉戏的少年。
      “呵呵,宝宝还记得我啊……!”说笑着将清抱着飞过一片林子,黑发和银丝绞缠,清也感到了莫名的放松,也许是过去的种种,清对人类的警惕性敏锐到了病态,此时,靠在自己同类的身上,神经迅速的放松,然后,沉沉的睡去……

      碧水华(黑哥哥)笑着看看怀里的龙王,曾几何时,那个小不点的宝宝已经长成如此高大,潇洒,甚至已经孕育了下一代……
      无奈的叹息,甚至愤怒,愤怒的想要杀了那个背弃宝宝的人……
      “水华,你怀里的是谁啊?”村子里的人看见水华焦急的往族长的白云居飞去,不由得好奇,而且似乎每个人的心里不由得荡起了一阵心悸。
      “宝宝,是宝宝,让开阿,快点,宝宝情况不是很好……!”迅速的飞过人群让开的路,每个人的脸上是担忧还有忧愁,要知道,宝宝曾经是整个神兽村的宝贝,开心果,每个人都爱着宝宝,都怕他有一点点伤害。

      很多人都开始跟着水华的身影飞去,也许是担心宝宝的情况,也许,仅仅想关注宝宝……
      “赤族长,赤族长……!”水华大叫着落地,每一代龙王都会回村子作族长,直到下一代龙王的回归,而现在的赤,就是这个神兽村的族长,所有龙族的族长!
      “水华,你把清抱进龙潭吧……!”冰冷的命令,赤早在水华进入村子之前就已经感觉到了清的状况。
      “是!”
      转身离开,飞往白云居的后院,那里,有这一潭千年的神潭,其中的泉水可以让龙加快恢复法力,并且温和的调理身体。
      水华静静地看着清慢慢的舒展身体,眉间的皱褶渐渐抚平,甚至可以看见沉睡中的清嘴边淡淡的笑容……
      水汽弥漫,朦胧了水华的眼睛,也朦胧了水在睡里的清……
      “宝宝很累了……!”
      水华回头,看见的是清的父亲,墨琼。
      “那个贼人还没抓住吗,我要他受到龙族最残忍的销肉剔骨的刑法,诅咒他永世不得轮回……!”
      “如果霏真的如你所说,你觉得清真的会袖手旁观吗?”低沉的语言,环绕在狭小的空间里。
      “宝宝不恨吗?”
      “恨?呵呵,我不知道,也许恨,也许,只是不原谅……”低下身子,慢慢的整理清随意纠缠得银发,一根,两根,就如同当年幼小的时候一样……
      “不原谅不就是恨吗?”
      “水华,你今年多大了?”
      “26,怎么啦?”
      “26了阿,唉,水华,很多事情你不懂,也许你们龙族本来就不太会懂,只因为你们不去刻意的接触人类,很多事情你们不会懂……!”
      “是,我不懂,我不懂什么叫不恨却不原谅,我也没出过村子几天,但是,我知道,伤害宝宝的人我一定要他生不如死!”
      “呵呵,你还没放弃宝宝吗?”墨琼笑着拍拍水华,他知道,这小子暗恋宝宝已经十几年了,或许,从宝宝出蛋壳的时候,他就已经对宝宝有想法了,只是,错过了时间,也错过了时机……

      “咳,咳,我,我……”水华不算黑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根,被点明的想法瞬间让水华变得有点尴尬,原本义愤填膺的气势也瞬间不见了踪影。
      “我知道,只是,这十几年来你难道没有想过放弃吗?”
      “……”
      “你不会不知道你们龙族一夫一妻的规矩,即使无论任何原因分开了,这一生,就不会再有别人了,这是你们的天性,也是习惯,不是吗?”
      意味深长地看着水华,墨琼了解龙族的规定,也被龙族的习性曾经感动过,龙是神物,却比凡人忠贞,甚至是严谨,不论对感情,还是生命。
      水声漫漫,水华悄然的走到清的身边,抚摸着他苍白的睡脸,“我不要宝宝给我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宝宝给我什么,我只想看见他笑,看见他快乐,幸福,然后,然后叫我一声黑哥哥……!”

      羞涩的笑,也许,这是清错过的感情,这一生他都错过的柔情,只是,这错,不是他,不是水华,只是老天的玩笑……
      墨琼拍拍水华的肩膀,脸上是微微的笑容……
       
      在龙潭足足沉睡了十天,才慢慢的转醒,看见的是疲惫的水华,还有反常严肃的墨琼,和自己依旧冷静的父王……
      “宝宝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水华呵呵的傻笑,手脚似乎随着清的苏醒而变得不知所措,一会拿着毛巾,一会又去拿水。
      “不,不要再叫我,叫我宝宝了……!”清羞涩的说着,脸上是不可遏制的红潮,回想过去,这个宝宝的名字似乎是村里人的昵称。
      “厄?不叫宝宝叫什么呀?”
      “叫我名字啊……!”
      “那你名字是什么啊?”
      清愣愣的看着岸上的水华,赫然发现这个人呆得可以,居然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你……我……!”
      “好了,水华,你可以出去一下吗?”赤突然打断了水华和清之间的对话,而水华也只能无奈而且尊敬的离开。
      “是明天吗?”清慢慢的在温泉中飘浮,脸上,恢复了淡漠,让人悲伤的淡漠。
      “……!”
      “我知道我的身体已经负荷不了孩子的成长了,可是,父皇,早早得让晖儿出来,他会不会有事?”清自从那天开始,第一次紧张,第一次感觉到害怕,害怕孩子的不妥。

      “晖儿?”赤挑眉,然后恢复了平静。
      “嗯,嗯,我给孩子取的名字,逍遥郡辉!”
      “嗯,不错的名字,爹爹喜欢……!”墨琼勉强的嬉笑,其实他们都懂,清让孩子姓逍遥,是因为他的爱人已经没有,他的孩子别无选择的姓逍遥,不是夫妻间的妥协,只是无可奈何。

      “孩子可能会弱一点,这几天我给你看过了,孩子已经长得差不多了,就是蛋壳可能会脆一点……!”赤不知道为什么转头不去看孩子的脸,“我担心的是你那个时候,谁来给你护法!”

      “我一个人可以的……!”清的声音似乎变得凄凉,凄凉的回荡在空旷的龙潭之间,一个人,一个人生产,一个人抚养,一个人面对一切,不需要其他人,不需要怜悯,只是,有谁理解那份孤独的心,孤独的想要人保护的心。

      “我来,爹爹为你护法!”墨琼不忍心看清的伤感。
      “你行吗?你进得了清那个时候的结界吗?”赤眼睛一瞪,看着那个壮硕的男人,其实赤也心痛,他也想告诉清,他来护法,可是,从这几天的接触来看,赤知道,清已经有意无意的将自己封闭在一个地方,也许,除了拥有特殊法力的人以外,没有人进得了清的结界,与其说这是一种防御力的增强,还不如说,清用自己的生命在拒绝……拒绝所有人的靠近……

      “清,我真的不可以吗?”墨琼可怜巴巴的看着清,然后还摆弄清垂落的银发。
      微微的笑了,走上龙潭,身上就如同没有进去过一样,干燥,飘逸……
      “爹爹,我可以的,我是你最厉害的宝宝阿……!”
      紧紧相拥,墨琼只想要紧紧地抱住这个苦命的孩子,这个坚强却脆弱的孩子……
      “有时候,你哭,我会好受一点……!”
      温泉依旧朦胧,一家三口站立在龙潭边上,赤不习惯过多地显露自己的情绪,只看,看见相拥的两个人,自己这一生最爱的两个人,他笑了,他也想祝福,祝福自己这苦命的孩子能够安全生产,然后,然后回家……

       
      缓缓地走进密林,清带着所有人的关注,走进护龙林……
      风飘过垂落片飘华叶,曾几何时,这里是自己出生的地方,那个时候,父皇的身边有爱他的父亲陪伴,此时,又有谁陪伴清呢?
      笑着走出结界的中央,慢慢的坐下,等待着孩子的降临……
      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体的准备完毕,慢慢的开始在腹部转动,似乎在找出来的空间……
      疼痛慢慢加剧,如钝刀一般来回撕扯着腹部的痛,渐渐的,清幻变成了一条洁白无垢的白龙,在茫茫树林中,身体起伏不定,疼痛让清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大小,只是本能的扭动,拍打,震动……

      巨龙在山谷中奋力的拍打,大地似乎也被这悲壮的挽歌震动,响彻大地的轰鸣,震耳欲聋!
      神兽村的每一个人都在关注着那个结界,谁都知道,龙王生产不比一般龙族的生产,因为法力的悬殊,龙王生产的危险更加巨大,痛苦,甚至生不如死!
      清无助的扭动着身体,幻变成龙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不知道哪里的天边,想要叫,想要喊,想要哭,可是,谁在听,谁在听呢?
      “清,你要为我生好多龙宝宝哦……!”
      “清乖乖,只有我努力了,你才可以生出龙宝宝阿……!”
      “哼哼,我看,你龙宝宝生不出,生个大白虫还差不多……!”
      “呵呵,叫我猪头,在叫你的肚子里出来的也是个大猪头……!”
      曾几何时的嬉笑,曾几何时的承诺,曾几何时的感动,曾几何时,曾几何时……
      “清,我会陪你的,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
      “清,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如果有人靠近,如果有注意,如果有人仔细地去看,会看见那已经伤痕累累的龙王眼角滴落的水滴,那是泪水?汗水?或者仅仅是老天的雨水……
      说好了不哭,清告诉自己,不能哭泣,只是这痛,这痛彻心肺的悲伤,让他情何以堪,让他如何面对?
      “啊……!”
      腹部开始收缩,赫然裂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没有鲜血的流出,法力的环绕,一枚晶莹剔透的蛋降临的人世间……
      瞬间,风云变幻,刚刚乌云密布的天空瞬晴空万里,灿烂的阳光普照大地……
      阳光洒在剔透的龙蛋上,那漂亮的蛋壳,美丽,光滑,就如同当年清一样,可爱,诱人……
      清渐渐的恢复人型,本来就已经虚弱的身体还要随着孩子的出生大量的流泄出法力,整个人严重的虚脱,就连将蛋揽入怀里的力气都没有,脸上,身上,是大量汗水……

      闭上眼睛,让法力尽快的恢复,能够尽快的将孩子揽入怀中……
      “孩子,等一下,父王马上来抱你……!”
      “晖儿乖,父王爱你,等父王一下……!”
      “来了,马上来了,父王马上来了……!”
      “晖儿,晖儿,晖儿……!”
      再次睁看眼睛,笑着想要将自己的孩子紧紧揽入怀中,想要抚摸他光滑的蛋壳,想要对他说,对他说自己就是他的父王,是怀他五年的父王,是会用一生去爱他的父王……

      是他……
      是他……
      ……
      ……
      痴痴的看着空旷的四周,空旷的一切,手似乎被定了形一样,呆呆的悬在空中,想要去抱自己的孩子,可是,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在……
      收回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那里,已经平平的了,没有了孩子的存在……
      虚弱的坐在地上,迷茫的看着四周,苍白得就像死人的脸上,是瞪得大大的紫色眼睛……
      “晖儿,晖儿……!”
      凄凉的声音充斥着树林,一声声的叫,一声声地呼唤,一声声地想要叫回自己遗失的孩子,唯一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孩子……
      “回来啊,晖儿,父王错了,不该让你一个人的,父王错了……!”
      摇摇摆摆的站起来,严重虚脱的身体根本坚持不住,只是,清倔强的站起来,摔倒了,再起来,再摔倒,再起来……
      “晖儿,晖儿……!”
      “晖儿,晖儿,不要玩了,出来啊……!”
      穿过林子,穿过树丛,清神志迷茫的只想要找到自己的孩子,他用他仅剩下的力量去叫,去找,去呼唤……
      “清……!”
      神兽村的人不久以后就赶到了结界里,看见的是虚弱的却不停的在呼唤的清,看着他手中怀里,还有周围的空空如也,每个人的心里都知道,“蛋,被偷了!”
      虽然迷惑谁能有如此大的力量穿越龙王的结界,只是,事实已经存在,蛋,没了!
      “清,清……!”
      墨琼第一个冲到清的身边,拉着他,拉着依旧勉强想要站起来的身体,让他看自己……
      “清,看着爹爹,看着爹爹,不要这样!”
      “爹爹,爹爹……!”墨琼的叫声吸引了清的注意,谁都没想到,此时的清给与墨琼的,却是一抹灿烂的笑,让人看得想哭的笑,“爹爹,晖儿好聪明,他,他躲起来了……!”

      茫然的环顾着四周,似乎知道孩子躲在不远处,只要自己去找,就可以找到。
      双手紧紧地抓住墨琼的衣服,笑容依旧,只是,渐渐的,秀眉开始皱褶,“可是,可是晖儿生气了,生气我不抱他,让他冷了……”对上墨琼的眼睛,墨琼看得见,那双紫色眼眸中,是凄凉,是悲哀,是恳求,“爹爹,让晖儿回来好不好,我保证,我不会不抱他了,我,我不打他,不骂他,让他回来好不好?”

      “不要这样,清,不要这样,清,你清醒一点!”墨琼看着这样的清,茫然不知所措,想要安慰他,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
      “爹爹,帮我找晖儿,好不好,好不好?”
      “好,好,找晖儿……”点头,泪水已经泛滥,墨琼想要疯狂的问苍天,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折磨这个孩子还不够吗,还要怎么样折磨他,他爱的男人不爱他,他爱的孩子让他在生他的时候就失去他,难道真的要逼死他吗?

      “那我们一起叫,晖儿就会回来了……!”认真地像是小孩一般的问话。
      “好,好,一起叫,一起叫!”
      “你们也一起哦……晖儿喜欢人多……!”
      清回头,笑着询问身后的人,每个人都感觉到了那份绝望,那份悲痛……
      水华想要上前,却被赤紧紧地抓住,那份力量,前所未有的强大,回头,水华发现,曾经冷酷冰冷的赤,已经,已经流泪……
      赤知道那份生产的痛,那份等待拥抱孩子的喜悦,那份看见孩子完好的幸福,他知道,他都知道……
      “晖儿,晖儿……!”
      “晖儿……”
      “晖儿……”
      虚弱的声音声声地呼唤,然后后面是声声的跟随的声音,每一声,都在召唤,召唤走丢的孩子快点回家,在诉说,有位悲伤的龙王正在等待,等待将孩子拥入怀中,等待告诉他,他是如此的爱他……

      “晖儿,晖儿……”
      “回家啊,晖儿……”
      “回家啊……”
      风吹过了海洋,吹过了湖泊,吹进了树林,吹落了片片落叶……
      “晖儿,回家啊……!”
      “我爱你啊……!”
      一滴水滴掉落,如果是清的泪水,也许,墨琼不会哭泣,只是,清不曾落泪,不曾哭泣,只是笑,笑着叫着自己还没有看过一眼的孩子,他深深爱着的孩子,他怀胎五年的孩子……

      “回来啊……!”
      “晖儿……”
      “回来啊……!”
      回来吧,孩子,回来吧,孩子,回来吧……
      回来吧……
      回来吧……
      ……
      ……
       
       
      登基,御龙,封后大典,繁华的布置,喧闹的所有,环顾四周,一切似乎离我很远,很远……
      很远的亲人,很远的权利,很远的朋友,很远的臣子,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过眼云烟,没有挽留,也没有挽留的权利……
      那年我看着冰冷的清的回归,知道孩子遗失的事实,可是,我记得,我那个时候,就连开口说声一切都会好的都说不出口……
      也许,一切就如同当年墨琼说的一样,如果能哭,清不会活的那么累,那么苦,那么痛不欲生!
      喧闹以后的世界,似乎变得异常的寂静,甚至是死寂。
      流连于夜晚的晴空,或者说奢望能听就那曲悠远的琴声,只是,今夜,似乎已经不能奢望了!
      “站住,你去哪里?”我知道那一闪而过的是谁。
      “父皇……!”即使鳌猷已经是这王朝的皇,但是,出于尊敬,他依然会如过往一样,行礼。
      “大婚之际,你不在房里,出来做什么?”
      “我不爱他!”
      我是否该笑苍天的不开眼,是否更该笑历史的重复,二十几年前我听见的这句话,是我的孪生弟弟说的,时至今天,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居然也能说出这句话,该笑,亦或该哭!

      “如果没事,儿臣告退!”
      “站住!”
      擦身而过的身体停住,我从来没有如此严肃甚至是愤怒的对他说过话,因为我愧疚,愧疚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可是,我不想他错,不想他后悔。
      “你把阿暖置于何地?”
      “……”
      “如果不爱,那就放了他啊!”
      寂静的夜里,是我疯狂的咆哮,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样,但是我做了,我用我的手用力的打了他,我从小到大从不曾动手打得儿子。
      看着他惊讶得看着我,眼神是震惊或者是屈辱……
      “如果不爱就放了他,如果不爱就不要纠缠他,如果不爱就给他自由,让他绝望,让他去找属于他的自由……!”
      “父皇,你到底要说什么?”
      “……”
      看着他,我似乎看见了什么,也听见了什么,我笑了,也想通了……
      也许,人只有到了后悔的时候,才会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才会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摇头,看着鳌猷离开,手微微的痛,只是,我希望他不会心痛,将来的某一天,不会伤心,“不哭,不代表坚强,不哭,不代表不伤心,不哭,不代表他没有感情……!”

      鳌猷依然消失,我知道他去找谁,我也知道今夜,阿暖终将是一个没有爱人陪伴的皇后……
      仰望苍天,我无言以对,“笑,并哭着,是否是你们父子难逃的命运?”
      风吹过,今夜,我离开,因为我是个懦夫!
      带着残逆,离开!
      离开有你们的世界,离开,我不敢面对却逃不开的世界,离开,我懦弱的离开,我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不知道清会怎么样,更不知道阿暖会怎么样……
      闭上眼睛,我知道我不会哭,更不会流泪!
      不要原谅我,因为我没有被原谅的资格!
       
      (上部完)
      第十九章
      
      七年前
      
      漆黑的夜晚,似乎将所有污秽掩盖,
      飘雪的天空,华丽而凄然......
      风吹过了长衫,掀起偏偏飞舞,
      吹过了银丝,飘起了点点奢华......
      没有伞的遮挡,似乎纷繁的雪就是那人头上的发丝,洁白,而美丽......
      俊美的脸庞,是久经沧桑的疲惫,想要离开,却已经累得迈不开脚步,想要追寻,去发现寻找的目标已经不再......
      笑着伸手,接住点点的飞花,看着他们落入手心,然后化作点点温热的水滴,
      "清,哭吧......!"
      "清,不要这样,哭啊......!"
      "求求你,哭啊......!"
      将手中的水滴倒在脸上,感受他们滑落的轨迹,
      哭,
      哭需要资格,只是他已经没有了!
      哭,
      哭需要心的跳动,可是他的心已经不再跳动!
      哭,
      哭需要肩膀的依靠,而他却没有,没有为他敞开的怀抱!
      继续漫步,看见墙角有一个卷缩的身影,那么渺小,那么卑微,那么,那么凄凉......
      颤抖的靠近,拨开那缕缕乌黑的头发,
      冰冷的手拂过那个人的脸,那个人的鼻子,那个人的双唇......
      飘落的雪落在那人脸上,那人的鼻子上,那人的双唇上......
      紧紧地将那人抱在怀里,
      清笑了,
      笑得如此的美丽,如此的灿烂,如此漂亮......
      如此,
      如此的凄凉,悲哀......
      "晖儿,爹爹来接你了......!"
      "晖儿,我们,我们回家!"
      回家......
      一颗水滴滑落,是刚刚没有滑落的雪水,还是,遗失多年的......
      泪水......
      
      七年后
      
      悠然的琴声就如同过往的每一天一样,淡淡的在偌大的皇宫盘旋......
      叶子随风飘落,随着声声凄楚的琴声......
      凄楚皇城,
      望断一世情永生。
      细雨飘过,
      几滴沾衣袖。
      
      愁思万千,
      只是无人知晓!
      人何在?
      清风依旧,
      不忘来时路。
      ......
      狭小的别院,清静静坐在院中,举头望天,弹一曲没有听众的曲,奏一篇没有人懂得词......
      他没有及时地离开皇宫,不是因为清贪恋这凡尘权贵,只为那个他一生唯一留下的孩子,逍遥郡晖。
      微微的抬头,迎上吹过的风,多少悲哀藏在心中......
      问苍天,情何以堪?
      清却对着不语的苍天笑,当年的爱上不该爱的人,如今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爱上一个不会爱他的人......
      风吹过,一切能随风而逝吗?
      有人靠近,清已经知道是谁!
      没有回头,手,已经停止了弹奏......
      "为什么不告诉我?"
      清静静的问着自己的孩子,多少年来,他不敢对孩子表现得过多地关爱,清怕,怕善妒的上天将他遗失多年的孩子再次抛入不复的深渊。
      其实,清早就发现了,这十几年来,只要是清多看几眼的东西,都会面临毁灭的结局,所以他不敢过多地亲近自己的孩子,也不敢去更加靠近的抚摸他,拥抱他,
      "对不起!"
      温柔的语气,晖儿没有当年清的嚣张,骄傲,甚至是尊贵,但是,曾经的龙王,现在的皇后,拥有着和他父亲一样俊美容颜,银色的发丝飘舞,掀起点点涟漪。
      "已经多少时间了?"目光停留在那高高隆起的腹部。
      "快六年了!"
      晖儿慢慢的走进别院,虽然清的冷静表现让他有着胆却,甚至是敬畏,可是,毕竟是父子,血浓于水的亲情,不是伪装的面具可以阻隔。
      抬头,面对着晴空万里的夜空,闭上眼睛,依然不愿看晖儿,只是眉宇间的悲伤还有忧愁泄漏了清的心痛还有不舍,"值得吗?这样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胎生的痛苦,我告诉过你的,我们龙族不比那些凡人,五年的卵生是最好的!"尽量的克制自己的语气,可是,嘶哑的声音透着愤怒的咆哮,响彻夜空,撕破寂静的假象。

      叶飘落,谁都没有再次打破那份寂静,两个原本是天下的宠儿,而今,却对影成三人!
      "你,爱他?"嘶哑的回头,对上一双和自己一样的紫色眼眸,那里,拥有着和自己相似的悲伤,相似的心痛。
      "爱吗?不爱了!我已经得连龙珠都爱没了,爱得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爱得什么都不剩下了,爱的连再爱下去的的力量都没有了!"
      看着晖儿静静坐下,清无奈,伸手,拨弄着琴弦,断断续续的声音,填充着过于平静的气氛。
      "那恨吗?"
      也许是晖儿伸的手,也许是清拉晖儿的手,只是,那两双手紧紧相握的时候,冰冷,穿透了彼此的皮肤。
      清的那句恨,是问的晖儿,也许,也在问自己,问自己恨吗?
      恨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吗?
      恨那个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男人吗?
      恨那个毁了他一生的男人吗?
      恨那个直到最后都不愿相信自己的男人吗?
      恨吗?
      恨吗?
      "恨?恨啊!恨他为什么看不见我,恨他为什么眼里永远没有我的出现,恨他连大婚都放弃来我房间!恨得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想杀了他还是饶了他,恨得连哭的勇气都没,恨得连门都不敢看,怕他会突然出现!"

      悲哀蔓延与天边,晖儿的眼中,是苦苦挣扎的泪水,而清,却只能用干枯的双眼注视着星空,
      "可是爱也好,恨也罢,一切都过去了,我放弃爱他的力量,我放弃恨他的权力,我什么都不要了!"
      露水滑落,恨也好,爱也罢,也许这就是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的报应。
      晖儿的话让清想了很多......
      一轮明月,清对着天空,笑了,凄凉而又无奈......
      霏,我逍遥清风,爱的是你,也永远不会恨你,但是,我不会原谅你,不会原谅你的不信任,你的背叛!
      风吹过,银发飞舞......
      回头,对上孩子的容颜,"跟我回去吧!"
      看着晖儿得大腹便便,六年的胎生是龙族最忌讳的事情,更何况是没有龙珠,失去了所有法力的龙王。
      这样,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清不愿意看见,也不舍得看见这样的结果,只因为他的这一生,或许,只为这孩子活着,"我们回去想办法,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是我怀胎五年生的,我的孩子,我不会让你死的!"

      晖儿似乎看出了清的用意,"可是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死的,父亲,我也是一个父亲,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死在我的肚子里的!"
      确实,龙是自私的种族,甚至连本能都是自私的,当母体和孩子两者只能选择其一的时候。如果母体没有死亡的迹象,那么,母体会吸收原本属于孩子的能量,甚至将孩子扼杀于腹部之中,而只有母体面临死亡的时候,本能在认定母体已经无药可救的时候,给与孩子能量的全部将会是母体的所有,晖儿不愿这样,也不想要这样。

      "你都知道!"尖锐的叫嚣,"你想死 ?"
      颤抖的看着自己想要用一切去守护的孩子,清傻了,或者说绝望了,看着孩子的绝望,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一点点对人事的留恋,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选择死亡,晖儿不顾一切的交出龙印,龙珠,都是为了一个死亡。

      无力的看着孩子的转身,离开,清连一点点挽留的力气都没有,试问,他又用什么去挽留,挽留一个绝望的孩子......
      想笑,笑这不堪的世界,想哭,哭这荒唐的一切......
      只是,二十几年,清已经忘了笑该如何去笑,哭该如何去哭,就连本能的泪水,也在那年失去孩子的时候枯萎......
      "如果你还爱我,杀了我!"
      晖儿回头,只留下淡淡的一句,杀了我!
      看着孩子消失于黑夜之中,清跌坐与冰冷的石凳上,苍天,当年孩子的遗失,让他在甚至不清的世界中苦苦徘徊了将近一年,如今,当一切尘埃落定,你却又将清付出一切的孩子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更何况,是让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只为这一句如果爱他......

      风吹过树叶,发出咝咝的叫声,是否,这代替了他去哭,他去笑,他疯狂的咆哮,如果爱,就亲手杀了他,如果爱,就眼睁睁看着他死亡,如果爱,就放弃一切让他随风而逝......

      阿暖,晖儿,你对你爱的男人如此宽容,却对你的父亲,爱了你二十几年,找了你十几年,想要守护你一辈子的父亲如此残忍......
      你叫清,情何以堪......
      纤纤的双手抓紧那锋利的琴弦,红色液体滑落,如果这是泪,那这就是我为这世间流的最后的热泪,如果这时毒药,那我诅咒着世界将被这穿肠毒药腐蚀,如果这是爱,那,那我宁愿他流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风吹来了云,云遮住了月,月带走了繁星点点......
      晖儿,我爱你......
      
      第二十章
      
      雨在那天的午后淅淅沥沥的下着,似乎代替那苦命的父子流泪,为他们哭泣,为他们控诉......
      细雨蒙蒙的空中,飞翔的不仅是鸟兽,还有那几天几夜没有合眼的清。
      自从那次得知,应该说确认晖儿的绝望的时候,清当夜就起程回了神兽村,想为晖儿在做一些事情......
      法力消耗得太多,已经不如从前的清感到了疲惫甚至是力竭......
      瞬间,鸟兽飞起,金光顷刻之间笼罩大地,并且伴有隆隆的撞击的巨响,直冲云霄的震撼......
      清猛然回头,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要来,晖儿产子的时间已经来临!
      法力迅速提高,如同一道白色的光线直射皇宫内院,那个残破的冷宫!
      雨依然下着,朦胧的打湿了清的长衫......
      ......
      降落,抬头,走进萧条的院落,赫然发现,那斑驳的院墙,那摇摇欲坠的房子,原来,原来这就是晖儿住的地方,他一步都没有靠近过的地方......
      清看着金光笼罩的一切,脚步放慢,甚至滞留于朦胧的小雨中,让那丝丝的雨水沁透淡薄的衣衫,湿透原本飘逸的长发......
      群群环绕的太监宫女,也许,这是这冷宫最热闹的时候吧,也许,如果不是这惊心动魄的龙王的生产,谁都已经忘了这里,还有一位,一位曾经的龙王,现在的皇后!
      "阿暖,我是鳌猷,让我进去吧!我是他的父亲啊!"
      清静静的看着鳌猷的疯狂,喜悦,那是初为人父的喜悦,可是,可是,他不知道晖儿为他即将牺牲的一切,包括,他连一份虚假的爱都吝啬施舍......
      "啪~~!"
      清轻蔑的看着鳌猷愚蠢的想要进入晖儿布下的屏障,却被法力反弹回地上,狼狈,侮辱,充斥着鳌猷的神经,这是否是对于永远高高在上的鳌猷的一击痛击,在尊严,或者,威性!

      慢慢的靠近,靠近那闪着一场光芒的屏障,曾几何时,清也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产子,这闪耀的屏障里面,一定会有两个人的存在,一个是自己,还有一个,会是自己爱的那个人,可是,那只是曾经幻想,一切,只是幻想......

      "阿暖,你听见没有,我是鳌猷啊,你爱的鳌猷啊!"疯狂的咆哮,歇斯底里的怒吼,清好奇的看着这个不曾付出,却要回报的男人,一个自私的想要得到爱却不愿施舍爱的男人!

      "啪~!"
      身穿黄袍的皇帝,拥有一切的皇帝,再次摔在地上......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你不相信我吗?阿暖?你知道我现在很难受吗?你知道吗"
      相信!这两个字似乎触动了清内心深处某个地方的神经,依然俊秀的眉毛微微皱起,冰冷的将阻在面前的人群拨离,笔直的走到鳌猷的面前,没有冷漠,没有清冷,有的,是一个父亲看见自己的孩子遭受质疑,冤枉,委屈发出的愤怒,"你什么地方让他相信了?"

      紫色双眸紧紧地注视着鳌猷,甚至有着强迫的逼视,"你给了他什么?如果不是胎前反应,你甚至不会知道阿暖有了你的孩子,你要他怎么相信你?"
      轻蔑,讽刺的情绪浮现在脸上,鳌猷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永远面无表情的前龙王,甚至连最最会巧言善辩察言观色的小太监都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也许,这一切,只因为此时清的身上笼罩着蔑视,还笼罩着说不清的凄凉的愤怒,哀伤的职责!

      "你在问他要龙印的时候你想过他的感受吗?你在砸龙珠的时候你考虑过他的感觉吗?你在他面前口口声声说爱着别的人的时候你考虑过他吗?你说永远不会爱他的时候你睁眼看过他吗?你又什么资格指责他?你有什么权力难受?你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再次为你内疚?"咄咄逼人的控诉,甚至是咆哮,这一切,骂的是鳌猷,问得也是鳌猷,可是,也许,清的内心深处,二十几年苦苦埋葬在心里的那一些为什么,都在这一刻爆发!

      为什么要背叛,为什么连施舍的爱情都不能给与!
      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连解释的只字片语都吝啬给与!
      为什么要不信任,为什么连想要挽留最后的一点点回忆都抹杀!
      为什么,为什么......
      风在雨中咆哮,雨在风中飘摇......
      "哼,你只有需要他时才显示出一个爱人的身份,你凭什么让他信任你?凭什么让你进去看他?你凭什么拥有他的爱?你凭什么!"
      凭什么,凭什么?
      清的心里盘旋着这么多的凭什么,凭什么霏要毅然决然地放弃所有,凭什么他能够轻易的取得自己永生永世的捍卫,甚至是牺牲,凭什么!
      迅速的转身,不看鳌猷惊呆的样子,也不看身后那些人群的寂静,用冰冷的手抹去脸上的雨水......
      "郡晖,我是父亲,让我进去!"
      也许是已经习惯了冷漠的感觉,即使内心依旧汹涌澎湃,却也能很快地恢复那一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屏障开启,清穿越了过去,将所有人隔绝在那屏蔽外,悄然的进屋!
      屏障之外,雨在继续,屏障之内,雨依旧持续,只是,没有了冰冷的寒风......
      慢慢的走进简陋的房间,清迟疑,甚至开始害怕,怕看见晖儿的痛苦,他的虚弱!
      一张残破的桌子,一把缺角的椅子,一张破烂的床地,萧条的苦涩,充斥着清的内心,也许,从孩子的产生就是一个错误,一个本来可以避免的错误......
      缓缓的靠近,靠近那张微微晃动的床......
      苍白的脸庞,虚弱的呼吸,零乱的银发纠缠......
      清想起了那年找回晖儿的景象,凄凉的悲伤,绝望的沉默,历史惊人的相似,却惊人的让人痛苦!
      "你感觉怎么样?"焦急的走到晖儿的身边,却看见那淡淡的微笑,一股直入心扉的钝痛撕扯......
      伸手去触摸孩子干枯的双唇,手却颤抖的不敢触摸,停留于空中,感觉着自己爱子的虚弱呼吸。
      "杀~杀~了我!"郡晖突然紧紧地抓住清的手,眼中是苦苦的哀求,还有痛不欲生的绝望!
      想要挣脱那双残忍的要求自己杀死他的双手,清忽然发觉,自己连逃脱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泪水滑落,阔别十几年的泪水滑落,曾经说过不再哭泣,可是看着痛苦中的孩子,老天,我恨你!
      清无力的跌坐于床边,任由泪水沾湿那双孩子冰冷的手......
      为什么要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总是面临这样的选择,从前的逆天与霏之间的抉择,现在是孩子与他肚子里孩子的抉择......
      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择的永远是他......
      苍天,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即使是神兽,却也拥有心痛和不舍阿......
      "我,我,我要他活着!"
      晖儿痛苦的恳求,要他或者,要他肚子里的孩子活着,可是,清又何尝不想要他的孩子,活着呢!
      清矛盾的看着晖儿震动的腹部,法力正在孩子与母体之间徘徊,救谁,挽留谁,似乎已经迫在眉睫!
      "你可以的,我的孩子,不要这样好不好?"
      泪水依旧,从来没有求过人的清跪在地上,求自己的孩子,求那多变的老天,祈求,苦苦的哀求这不堪的尘世......
      "我,我永远是,是那个,那个飞不上天的龙啊,我的父亲,阿~!" 晖儿痛苦的诉说着,泪水滑过脸颊,渗入银色的发丝中。
      "杀了我!我求求你!我要他活着!" 拼尽所有的力气,绝望的抓住清的手,拉近自己虚弱的脖子上,泪水泛滥,是清的,也是晖儿的。
      摇头,想要再次放手,却对上那和自己一样痛苦的眼睛,那似乎在要求解脱,要求放弃,要求不要依恋......
      眼角慢慢滴落红色的液体,那是清流下的龙之泪,悲伤到极点才会泛滥的神龙的悲之眼泪......
      双手慢慢用力,感觉到那冰冷肌肤下面的脉动......
      收紧双手,让那肌肤下面的血管气管阻塞,......
      睁着双眼,绝望的看着自己孩子慢慢的没有呼吸,慢慢的停止心跳,甚至可以感觉他本能的挣扎而自己却不能放手......
      空气渐渐变冷,一切都痛彻心肺......
      我爱你,我的孩子......
      我爱你,我的晖儿......
      我爱你,我唯一的孩子......
      我爱你......
      ......
      ......
      "哇......!"响彻云霄的是孩子壮丽的哭声,晖儿用他所有的力量维护了这个孩子,放弃了所有,也不再挽留任何!
      收回双手,静静地为晖儿换上干净的衣服,为他整理那纠缠得银发......
      不再哭泣,甚至恢复了那曾经的冰冷!
      看着鳌猷快乐的冲进屋子,听着那所谓的赏赐,想要冷笑,却已经无能为力!
      "阿暖你累了吗?朕来看你了!"
      "阿~暖~?"
      鳌猷迟疑的看着床上已经没有气息的晖儿,笑容僵硬,不知所措的想要向前探个究竟......
      "你可以省下你的最好的东西了,他不会再要了!"
      清果断的将阿暖的孩子抱在手上,草草的将棉布包在孩子的细嫩身上,感觉着孩子强烈的生命力,一时,清的心痛苦万分,"高贵的皇帝陛下,你再去找你心中的皇后吧,晖儿不配你的最好!曾经你不给他的东西,现在他不会要了,他已经不需要了!"想要用最尖锐的讽刺刺激这个没有心的男人,想要让他感觉到晖儿曾经的绝望!

      看着鳌猷伸手想要触摸晖儿,不知道为什么,清以最快的速度阻隔了这一切,他不要自己的孩子再次被人触摸,再次被人伤害,再次遭受打击......
      将阿暖紧紧地抱起,即使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法力在急剧的下降!
      "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耳边是鳌猷的咆哮,而清看都没有看他,也许鳌猷是在乎晖儿的,可是,这又如何,是他间接的害死晖儿的,是他将晖儿的一片赤诚的爱弃置于不顾的,是他......

      "带他回家!"
      再次甩开那双肮脏的手,冰冷的就像利剑一般的目光直射到鳌猷的身上,每一丝的目光都在威胁鳌猷的不许靠近!
      "他是我的妻子,这里就是他的家!"
      鳌猷鲁莽的想要不受清的威胁,可是,即使清的法力已经大不如前甚至在几天几夜没有休息的情况下急剧减少,但是,甩开一个已经精神脆弱的男人,他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的。

      "妻子?他真的是你的妻子吗?你连大婚的晚上都没有去碰他不是吗?你已经把他打入冷宫了不是吗?你心里什么时候有把他当过你的妻子吗?现在你要他做你的妻子了?"驻足,停留,不看鳌猷的恼羞成怒,也不看他疯狂的想要挽留一个曾经他不爱的人的心情,"那是阿暖给你的信,还有,这个孩子我会带回神兽村,他会在那里迎接他的皇帝,而你不会再拥有的你神龙了!永远不会!因为你不配!"

      恨恨的诉说,似乎在发泄心中的恨,那股燃烧了多年的不甘!
      推门而出,第一个迎接清的,是那不变却瞬息万变的清风,抬头,发现曾经的细雨绵绵已经被阳光替代,应该温暖的阳光却没有让清的心温暖......
      回头,最后一次看鳌猷,那个晖儿曾经爱得男人,爱得义无反顾的男人,清的眼神滞留,然后是绝然的避开......
      瞬间,一条直冲云霄的巨龙闪现......
      将法力输入晖儿的体内,虽然一切已经停止跳动,但是,那份挚热的法力让晖儿的身体幻变成了一条龙,一条毫不逊色于清的巨龙,洁白,温柔,安静,美丽,高贵!
      晖儿,父王带你飞上云霄,即使你放弃了你的所有,我也会让你触碰这飘动的云......
      因为我爱你!
      两条巨龙相互依靠,盘旋在雄壮的皇宫之上,只要有人抬头,谁都可以看见那天巨龙脚上的婴儿,一个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
      似乎连层层的云都感受到了清的悲哀与愤怒,都纷纷聚拢,形成了一块由云组成的黑暗......
      低头,看着黑压压的人群,看着依然金碧辉煌的宫殿楼宇,恨,恨这个争权夺利的世界,恨,恨这重重宫门围绕的世界,恨,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
      "啪......轰......!"
      清甩动着巨大的尾部,奋力得将皇宫最高的建筑摧毁了一个角,乱石崩塌,清想笑,却哀伤的想要哭泣!
      晖儿,我们回家......
      飞离惊叫连连的宫殿,飞向那阳光照耀的源头......
      湛蓝的空中,是两条依偎的飞龙,阳光被洁白的肌肤反射,圣洁的让人匍匐!
      金碧闪耀射人眼,
      愁思泄深宫。
      归去不留痴心,
      梦断无情子。
      
      风萧萧,
      云漫漫,
      白绫飞。
      怎堪此情,
      怎堪此景,
      怎堪此生。
      
      第二十一章
      
      "你终于出现了!我等了你很久啊!"阴影覆盖了那个阴暗的身体,甚至连脸都覆盖在漆黑的布头之下。
      永远不会忘记的身形,即使声音已经不复当年的清亮,也看不见当年潇洒的脸庞,只是,那刻骨铭心的痛,忘不了,也不能忘!
      "是你!"也许是二十几年的成长,多少次午夜梦回的想过再次相见的场景,是在重重禁锢之中还是死气沉沉的死亡之下,可是,此时此刻,清只是冷静甚至冰冷的看着这个男人,他曾经不顾一切想要过的唯一信任的男人--霏。

      "是我,二十几年不见,你好吗?"讽刺笑容埋葬于漆黑的布条之下,霏不得不感叹,清得俊美依旧。
      "一切都是你做的?"聪明如清,霏的出现让他赫然清晰了这二十几年的谜题,孩子的失踪,云珑拥有如神龙的外貌,还有鳌猷近乎变态的忽视晖儿的存在,还有,还有无数次的将自己在乎的东西一一毁去......

      "我说过,我会让你痛苦,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只有你能进入我的屏障!"冷冷的笑着,笑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对不起他的男人,"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你将云珑幻变成那个样子的?是你将鳌猷对阿暖的感情剥夺了!这个结果你满意了?"也许早就看破了这一切,想透了这一切,当一切谜题揭晓,清还能冷静的面对,面对这他一生最爱的人伤害自己的样子~!

      "满意了,很满意,虽然那不是我要的结果,但是现在我可以看见你悲痛欲绝的样子,我知道我很满意这个结果,哈哈哈哈,清。你知道这就是你给我得伤,我要让你亲自品尝!"扯开蒙面的黑布,那是一张狰狞的脸,脸上布满了刀伤,可是从累累的刀伤下面,是一张依稀俊美的脸庞。

      紫色眼眸凝聚,看着那满是伤痕的脸,清知道,那是蚓奴接受的痕迹,那是平常人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堕落的伤痕,这一道道的伤痕证明的是堕落的轨迹,还有,还有仇恨的执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为什么要如此的面对仇恨,难道那高高在上的权利真的如此重要吗?
      清后退,想要远离那曾经想尽一切方法去维持他尊贵的男人,而此时,他却已经堕落,只为这可笑的报复!"你知道他是谁的孩子?你知道吗?"
      "清,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吗?"霏看着清的颤抖,那种绝望的颤抖还有咆哮,没有胜利的喜悦,甚至连一丝丝的欣慰都没有,霏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是他一次次的告诉自己,他不爱清,从来不爱!

      "骗你?廖霏,你口口声声说我骗你,说我背叛,你为什么不看看你自己,当年我和廖裴仅仅只是朋友,为什么你一直说我们,我们~!"想要哭泣,可是,面对这样的一个男人,清声声的抑制自己满腔的悲哀。"是你的不信任,是你的怀疑,是你的猜忌让我们的关系恶化的,不是廖裴,不是任何人,是你!"

      闭上双眼,寂静充斥着世界,可以听见叶片飘落的声音,也可以听见彼此心跳的声音。
      "廖霏,你问问自己的良心,从和你相爱开始,三十年了,你有信任过我一点点吗?你有吗?"平静的声音,清没有问霏是否爱过,只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是你自己不让我信任,你和大哥那些事我都看见了,你还有脸要我的信任!"疯狂的咆哮,霏将满腹的愤怒都想要发泄在清的身上,也许,那就是自知清辉永远爱着自己的一种病态的指责。

      "你胡说,你胡说!"什么都可以说,但是清不允许霏侮辱他曾经放弃一切的爱,尖叫似的叫嚣,"我和他根本什么都没有,他心里只有阿慧!"曾经残逆留在清身边的时候用的名字,也是那个时候,激化了清和霏之间矛盾的女人。

      "你说什么?"吃惊的看着气喘吁吁的清,"阿慧,那个一直跟在你身边的女孩?"
      "是的,就是她,她是鳌猷的亲生母亲!"冷笑的看着震惊得廖霏,"他始终爱着阿慧,我根本进不了他的眼睛,二十年的等待,等待鳌猷能够独当一面,他就可以去找那个爱了一辈子的女人!"

      "哈哈哈哈,说谎?好个说谎,难道你骗我不够多吗?你那个藏香阁不是骗我吗?你明明知道龙族是一夫一妻制,你还不惜去做!"也许那个女人你不曾爱过,也许你仅仅为了那个权利的强得,可是,可是这么一点点地权利霏不惜用他们彼此的关系来交换,这代表什么,又证明什么!

      "廖霏阿廖霏,你很自私,自私的认为你是唯一的受害者,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你的一切,什么都不会发生,你会是龙朝的皇帝,我依然会辅佐你,你懂不懂!"
      闭上双眼,清冷冷的笑了,其实,清知道,霏是自私的,自私的以为自己是受害人,自私的将所有的责任推卸到爱他的清身上,他以为清会无限制的宽容,就如同当年的继承皇位一样,即使反叛,清依然会让自己继承皇位,即使再胡闹,清依旧会像过去一样规劝自己,即使说过不爱,清依旧会执著的爱......

      没有再看那个被震惊的男人,清默默地抱起自己的孩子,还有那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如果你想让我生不如死,你做到了,而且很成功,祝贺你!"越过那个男人的身边,向树林深处前进。

      如果说前一秒清依旧执着于霏的爱,那此时,清就如同蜕变的蝴蝶,不再受那纠缠得茧的束缚......
      怀里是尸骨未寒的爱子,这一切清不恨,但这一生,他很难去原谅,原谅这个自私的男人!
      擦身而过,再见,曾经的爱,银丝飞散,再见,不该执着的执著,没有泪水的告别,再见,不该爱的爱人!
      "清~"颤抖着叫出清的名字,站住了脚步,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他真,真的是我的孩子?"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再说了!不管你信不信!"
      坚定的走入重重密林,即使霏的法力再利害,也不能闯入,闯入这用不原谅制成的结界!
      清没有再看身后的男人一眼,冰冷的将所有埋藏在心中,等待他腐烂,腐烂在他内心的深处!
      "不......!"惊起层层飞鸟的咆哮,不可能?还是不要这样?是绝望?还是希望?
      清笑了,笑着忽略这似乎是绝望的叫声,看着自己好像沉睡的孩子,清早已经麻木!
      爱可以重来,恨可以磨灭,只是,霏,我已经不想爱你,更不会恨你,但是,我不会原谅你,不会!
      静静的关闭结界的入口,就如同关闭了一切外界的喧嚣!
      
      
      红尘喧嚣,
      合上陋门隔纷扰。
      往事滋扰,
      忘却苦闷寻悠然。
      
      轻栊慢捻,
      一曲霓裳与爱人。
      相对而笑,
      此生如此无悔意。
      秋风四起,庭院花谢叶凋零,徐徐飘落,落于一袭白衣人的肩上,长发垂髫,悠然自得......
      "残逆,你有怪过我吗?"裴为依人披上长衫,笑着从简陋的茅屋走出。
      没有奢侈的庭院楼阁,没有一个下人丫环,有的,仅仅是一对平凡的夫妻,还有着一片荒芜的丛林。
      "那你是否有嫌弃过我的丑陋呢?"残逆微笑着站起身,抖落一片落叶。
      那年裴不顾一切的将她夺入怀抱,不在乎她的容貌,不在乎她的身份,更不在乎她的一无所有......
      裴看着残逆,笑了。
      "如果我没有成皇,也许,这里会多一个乖巧的孩子,而不是一个霸道无知的皇子!"
      "各有各的命,不是吗?"纤纤素手抚平裴脸上的皱褶,其实残逆不怨,即使没有亲手抚养自己的儿子,但是,裴给与她的,不仅仅只是物质上的,她给与的,是那份让他坚强活下去的心。

      相视而笑,二十几年的夫妻,也许,没有语言,裴也能感觉到残逆的想法,正如她了解裴一样。
      看着黄叶纷纷扰扰的飘落,没有人的尘世如此平静,不由让人感叹那些看破红尘之人的痴傻,只因为太多都是看错这红尘!
      突然,裴的脸色微微的转变,而残逆,则微笑着离开,往茅屋走去,"你们好好谈,我等你!"
      轻柔的擦身而过,裴笑,"不会很久的!"
      风吹起,吹起一段红尘往事,却吹不散那忧愁绝望......
      "你还是来了......!"没有回头,裴知道,那人已经在他身后。
      依然用黑布将整个人包裹起来,但是,从那黑漆漆的黑布中,透着两道锐利的光芒,那是疑问,还有质疑!
      "你想问什么?"
      "问你能够说的!"嘶哑,甚至残破的声音,扯破了悠然的空气。
      裴轻笑着回头,霎那被霏的样子震惊,但也只是刹那而已,静静靠近霏,而霏,却本能的推开一步。
      "这就是你不知道的答案!"
      "什么?"树木似乎感觉到了强大的杀意,叫嚣的发出沙沙的声音。
      裴还是笑着,环顾四周,视线停留在悠远的地方,"这就是答案啊,霏,那么多年,你依旧没有长大阿......!"
      裴无奈的将手边石桌上的落叶扫入地上,"就像我靠近你会觉得我会伤害你一样,你从小就把自己关在只有你自己的世界里,你永远活在你自己编造的世界里,你用你的思想去看别人,甚至去扭曲别人的思想来安慰满足自己的需求,不是吗?"

      "哼,难道你不是吗?难道说你从来没有想要那个皇位吗?"霏冷笑,虽然他今天想要知道一些所谓的事实,但是,那种已经变成本能的反抗依然存在,即使那天被清的话震的无措,甚至开始怀疑。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不是吗?"笑着回头,对上曾经和自己相似的眼睛,"我不否认我奢望过甚至苛求过那份权利,也为此失去过甚至做错过很多事情......!"

      "不要拖拖拉拉的,我问你,刚刚进去的那个女人是谁?"烦躁的打断裴的话,其实答案谁都明了,只是霏不想去想。
      "你早就认识了不是吗?"
      "她是阿慧还是残逆?"
      "都是!"
      霏跌坐于石凳上,其实他早应该知道,只是他不想去承认而已。
      "你爱他吗?"
      柔柔的风,吹散了裴额前的碎发,里面,夹杂着丝丝的白发。
      爱吗?霏爱清吗?这个问题似乎很早以前谁问过,霏忘了,还是说他可以去忽略了那个问题?
      爱吗?
      不爱!
      真的不爱吗?
      ......
      如果不爱,当年霏不会奋不顾身的去救清,其实清的存在有时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阻碍,没有龙王,即使叛变也不会有人非议,毕竟,谁都不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皇!
      如果不爱,当年他不会去承诺甚至焦急的接住清下垂的身体!
      如果不爱,当年不会为了小小的事情而和清翻脸,毕竟,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不是吗!
      只是,霏不愿承认那份爱,那份他舍弃的爱!
      "......"
      霏紧紧地闭着嘴,他不愿意回答。
      "不论你是否承认,我只想说,清爱你!"
      虫鸣悠悠,笼罩在这压抑的气氛之下,一句清爱你,撼动了一颗扭曲了很多年的心。
      "其实你早就知道清爱你不是吗?所以你无休止的去试探,去测试,去怀疑,他对你的感情,霏,我很想问,你到底要清做到什么地步你才能真正面对你自己的感情,你是在怕什么,还是在逃避什么?"裴些许的激动。

      逃避什么,不敢面对的又是什么?
      霏无措,他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测试......
      "不,我没有,我没有!"咆哮的站立,"你说他爱我,如果他爱我就不会下令通缉我,如果他爱我,他不会让我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他爱我,他,他会让我成为皇!"

      愤怒的咆哮,惊起了群群飞鸟......
      如果他爱我......
      那年的祭祀大典之上,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即使在清昏迷场面混乱的时候,霏依旧成了所有人眼中的敌人,包括曾经和他一起叛变的士兵,因为当年发兵的时候就打着"龙王被要挟"的旗帜,一切真相大白,霏就成了过街之鼠!

      霏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也不知道是谁先喊得"杀了他!",他只知道,顷刻之间,无数把钝的仪式上剑刀砍向自己,死不了,却痛不欲生。
      所有高贵的大臣们都关心着他们的新皇还有昏迷的龙王,即使有人下令将霏关入天牢,但纷乱的场面谁又能分身有术呢?
      当一切的愤怒宣泄,当突然清的身体发出奇异的光芒的时候,当所有人都虔诚的去观礼的时候,霏知道他应该离开,或者说逃离!
      一步,两步,当时已经满身满脸鲜血的霏就像狗一样,从曾经他看不起,蔑视的人的脚边爬过,从那些脚上还有肮脏的泥土的鞋边爬过......
      霏完全忽略了时间的爬,腿断了,他用手爬,手出血了,他只能告诉自己他不能死!
      什么让霏坚强的活着?什么又让他甘愿如此屈辱的挣扎?
      是恨,他恨清,恨他口口声声的爱,恨他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所以,当有人问他,"你愿意放弃人的身份坠入奴届吗?你愿意用你高贵的出生换得复仇的力量吗?你愿意为你的仇恨付出代价吗?"
      霏没有迟疑,甚至是毫不犹豫地答应!
      嗜骨穿心的煎熬,抽经削肉的疼痛,霏得到的是一颗蚓奴的心,还有那份歹毒的力量......
      那年,当霏痛苦的从煎熬中爬出来,从肮脏的泥潭中爬出来,霏得心里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他要毁了这个王朝,他要毁了清的所有,因为那都是他的不到的,既然他的不到,那谁都不要得到!

      "霏,我不得不说你太自私了,自私地看不见任何东西!"裴发现自己的态度开始失控,努力的深呼吸,"你看不见清为你付出的东西,你也看不见所有人为你做的一切......!"

      裴静静靠近霏,摘去那阻挡他们兄弟坦诚相见的黑布,那掩盖重重伤痕重重屈辱的黑布,"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清的那份昭告天下的通缉,你会被暗影无声无息的杀了,你怎么可能逃过一次次的追捕,如果没有清当年拼着最后的法力散发的光芒,你早就被处死了,如果没有清,你还可以活到现在吗?"

      裴心痛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曾经有人说孪生兄弟就是那分开的一个人,霏得痛彻心肺,裴又怎么能毫无知觉呢?
      那几年每到午夜梦回的时候,都会被刺骨的痛痛醒,他知道那是霏得痛,霏的苦!
      "有时我在想,你的这些痛不欲生,是不是就咎由自取!"
      锐利的眼睛对上霏得双眼,那种霸主的气势一下子将霏得气势压下,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咄咄逼人。
      "好个咎由自取......!"洪亮的声音打破了原本只有两个人的世界,墨琼还有赤的飘然而至,引来了兄弟两个的震惊。
      "哼,你这个畜牲,我多想把你碎尸万段来陪我的小孙孙还有我的宝宝清阿!"墨琼愤怒的冲到霏得面前,虽然霏已经迅速的退离,但是,以墨琼是曾经享誉天下的捕龙手的身份还有功力,一个小小的霏怎能逃离他的掌心。

      硕大的身体顷刻之间就将霏逼近死角,而赤依旧冰冷的站在身后,但那看霏得眼神,就连裴都知道,那是杀人的眼神,又或者说那是一种残忍的眼神。
      也许,裴漏说了一句话,那就是如果不是清的存在,他或许早就死在赤和墨琼的手上了,毕竟,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将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包括神兽诛杀。
      "墨琼,你答应我的你忘了吗?"赤开口,就在墨琼即将图手去挖霏得心脏的时候。
      "呜呜呜,老婆~,可是人家我恨啊!"瞬间,原本狰狞到恐怖的脸,一下子变成了无奈,并且乖乖的退回赤的身边,但眼神依旧盯着依然处于震惊的霏。
      "你成了蚓奴?"
      "......!"
      "哼,好出息啊,好好的人不做,偏做那下贱的东西,哼,清到底看上了你哪里!"字字带刺,句句夹棍。
      "......!"
      愤怒地看着赤,那种原本就不输于任何人的霸气散发,即使是蚓奴,但霏依旧有他的霸气,这是本能,霏虽然不是英雄,却也有枭雄的气势
      "好一股煞气,怪不得能号令那十万禁军为你所用,哼,不过依然那句话,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你的多疑,或许你已经坐上那皇位了!"
      赤蔑视看着霏,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气渐渐得将霏得煞气掩盖。
      "我们来这里,只想对你说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去看看那十二根入天立柱......!"
      依然冰冷的拉着墨琼的衣服,硬生生的拉着离开小院。
      "你要我看什么?"
      "如果你不想看,我也没意见!"
      赤回头,似乎在笑,但让人感觉愤怒!
      狂风四起,墨琼和赤消失于兄弟两人的视线之内,
      "霏混蛋,如果你还要伤害清,我墨琼追你入地狱也不会放过你的!"
      响彻云际的叫嚣,驱散了片片浮云......
      "啊唷,赤老婆,怎么又拉右耳朵阿,换一边阿......!"
      裴淡淡笑了,墨琼对孩子的爱是表现在脸上,赤却永远是埋在心里的,试问,又有几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回头,看着满目疮痍的霏,"霏,也许一切都已经不可挽回,但是,有些东西可以弥补......!"
      "你不要说了!"
      黑煞之气笼罩,霏内心满腔的疑惑还有反抗,那么多人口口声声说清如何如何爱自己,如何如何为自己付出,他不承认,不承认自己那么多年来恨的人恨错了......

      转身离开,不再看裴一眼。
      "霏,你去哪里?"
      "不用你管!"
      嘶哑的辩驳,离开,离开这片静的如同死人墓地一般的地方。
      "霏,因为有爱才会有恨的,为什么不试着去看看那份爱呢!"
      苦口婆心的肺腑之言,裴知道霏听进去了,多少年的兄弟,即使他看不穿霏曾经的伪装,但也知道霏得真心,就如当年说的,霏爱清,只是忘了权力没有爱情重要。
      霏脚步停顿,然后依然头也不回的离开,掀起了脚边层层涟漪......
      爱也好,恨也罢,清风吹如云消......
      愁也好,喜也罢,往事难料......
      
      第二十二章
      
      漆黑的深夜,宏大且却死寂的长廊之上,只有点点微弱的烛火带来虚弱的光亮,烛芯小小爆破的声音回响在空气中......
      风吹过长廊,发出如魔鬼一般疯狂吼叫,嘲笑,嘲笑这世上之人的无知......
      穿过大殿长廊,漆黑的夜空之下,是巨大的祭坛,赫然屹立的是十二根如天的立柱......
      曾经的喧哗,曾经的至高无上,曾经得一败涂地,似乎都已经被这夜幕,被这死寂吞噬,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生,一切只是未醒的梦!
      霏轻松的破坏了结界,或者说,此时龙朝的结界已经摇摇欲坠了,只因为龙王已经不在!
      一格,两格......
      踏上这浮云之梯,霏想要看看这立柱支坚持所说的东西,似乎还有什么在驱使着霏走上这曾经清屹立的地方,这片太阳最早照射到的地方!
      九百九十九隔,九百九十九层的辉煌,九百九十九层的屈辱......
      即使曾经犯下叛逆之罪,即使曾经在这里大开杀戒,即使曾经在这里蔑视过一切,但是,那份本能的遵从,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十二立柱站云霄,根根破云割红尘。
      霏多少年来第一次将双手展现在黑布之外,斑驳的伤痕,不仅仅有当年钝刀所伤,还有那深入骨髓的换心所带来的脉络纠结之伤,根根植入骨髓,条条深入发肤!
      面目全非的双手触碰那立柱,赫然,金光四起,似乎所有的立柱有了生命一般......
      风笼罩着高高在上的祭坛,云层漫部......
      斑驳的痕迹剥落,立柱上面赫然呈现的是历朝历代被龙王选择的皇的名字,上面有霏得祖父,有霏得父亲,还有......
      颤抖着抚摸着那个深深烙在立柱之上,名字。
      风吹过,霏愣愣抚摸,傻傻的站在那立柱旁边,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
      如梦初醒一般,霏疯狂的去浏览剩下的是一根立柱,一样的名字,十二根,十二个相同的名字,廖霏,廖霏,廖霏......
      这意味着什么,霏知道......
      这代表什么,霏也知道......
      无措的站在这祭坛的中央,曾经清浴血在此,而霏没有看过他一眼,即使有一瞬间的不舍,霏也坚持告诉自己不去看!
      突然之间的雷鸣,似乎也袭击了霏得内心......
      霏迷茫的看着被云包围的四周,
      错了吗?
      恨错了吗?
      难道就不能争取那份权力了吗?
      凭什么自己的命运要有上天安排?
      难道反抗也错了吗?
      难道自己这四十几年的生命都是一个错误吗?
      "阿......!"
      嘶哑凄凉的声音咆哮在这茫茫的祭坛之上,冲破云霄,只是没有谁为自己停留......
      为了权力放弃了亲情,为了执着放弃了爱情,为了命运放弃了所有......
      错了吗?
      错了吗?
      试问上天,这世间有谁会为了所谓的情将这地位权力弃而不顾?
      "啊......错了吗?错了吗?"
      凄厉的叫声,错了,霏错了,错误的去无视别人的所有,扭曲别人的所有,正如裴说的,自私的用自己的想法扭曲别人的想法,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泪水滑落,霏第一次知道自己依然有泪,依然可以哭泣......
      "霏,如果后悔,就去挽救......!"
      "霏,如果痛彻心肺就去弥补......!"
      "霏,如果错了,就去承认!"
      温柔语言随风吹过,抬头,霏看见的一张微笑的脸,斓,霏得父亲,消失已久的父亲。
      "你一直都说你在伪装,你在欺骗所有的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本就是如此的性格,那个残忍,无知的你才是你伪装出来的,我的孩子,我从没有一分钟承认你真的如此愚蠢,你的笑容,你曾经狂妄嚣张的笑容是假的......!"和蔼的抚摸着孩子的头,看着他已经面目全非的容颜,"世界上没有那么好的演员可以将如此真实的一切演好,你也不行!"

      霏感受着父亲的抚摸,如果此时,有人打他,有人骂他,骂他自甘堕落,骂他毫无人性,或许会让霏好受一些......
      泪水依旧,"不,不是的,我狼心狗肺,我,我,我......"
      抱着父亲的身体咆哮,痛哭,曾经那个站在阳光下,手拿着自己第一次捕捉回来的野兔狂妄笑着的少年,曾经大闹学堂只为自己忘了完成师傅布置的课业的少年,曾经追逐着一个漂亮身影痴痴为他发呆的少年......

      "我负了清阿......!"
      无力的挣扎,曾经的共处一室的嬉笑,曾经双双踏雪而归的少年,曾经被师傅齐齐罚站的少年......
      "都是你的错啊,猪头,课业居然被你当柴烧了!"
      "大白虫,那个时候你不是在旁边吗,你干吗不说?"
      "猪头,你,你混蛋!"
      "大白虫,你蠢蛋!"
      "你,你坏蛋!"
      "哈哈,你龙蛋!"
      "......"
      "......"
      ......
      ......
      清风寥寥,往事依依,跨一步是爱,退一步是恨,霏跨错了一步,注定此时的悔不当初!
      
      神兽村
      
      "宝......啊,清,你这样身体吃不消的!"挺拔的身体,随风而起的黑发,是时间的在男人的脸上刻划着成熟的气息,没有以往的稚气,此时的水华有的是男人的成熟还有稳重。

      清淡淡回头,风吹散了错综的银丝,这几天来努力的想要为阿暖的身体作冰封,让他能够不腐烂,等待复活的机会,清基本耗尽了他所有的法力。
      "宝,俄,清,你还是回去睡一下吧,晖儿我会派人看护的......!"身为龙族的护法,水华拥有那份霸气,还有领导的气质。
      "水华,我怕阿......!"悠然的开口,疲惫到极点的清无奈,还有曾经尽力的绝望充斥着身体。
      看着水华,"怕回来再看不见晖儿,怕醒来看见的是两手空空,怕我现在仅有的也会失去......!"
      也许是太长时间的压抑,太长时间的牵挂,即使明明知道霏不可能再出现了,可是,曾经视若珍宝的东西一样样的消失,然后毁灭,清再也没有力气去挽留,甚至支撑自己不要倒下去,不能倒下去,不许倒下去......

      水华心痛的皱眉,其实清对于水华的那种信任,也许是因为他们曾经青梅竹马,曾经两小无猜,也因为水华的一世的执著!
      "清,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爬树,爬那棵最高最高的树,你说因为你是这龙族最厉害的龙,你是龙王,所以你要爬上去......!"
      水华笑着走到清的面前,曾经爱过清,曾经想要独占清,曾经也执著过清,可是,水华知道,他得不到清,当他环顾四周的时候,他也找到了自己的所有。
      "......"
      "难道外面的世界让你忘了你的骄傲了吗?"不是苛刻的职责,只是温柔的去提问。
      "不是没有骄傲,可是,再高强的力量也不能将自己爱的,自己要的都保护完整,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去换,换晖儿的健康,他的快乐,他的幸福!"银丝的沧桑,飘散。

      "晖儿会好的,毕竟你及时保住了他的原神......!"水华无奈的轻拂清的银丝,曾经他是最爱这柔顺的银色丝绸了,闪亮美丽,"宝宝......!"
      "我已经四十几岁了......!"也许被那句宝宝逗乐了,清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
      "宝宝,你忘了我们龙族的寿命可是很长的,即使到了四百岁,你还是我们的宝宝,这永远不会变......!"轻柔的搂住清,没有情欲的色彩,只是一种关爱的拥抱。

      清也微笑着相拥,彼此是温暖依靠。
      "黑哥哥......!"
      水华笑着紧紧的环住清的身体,然后高高的抱起,就如同当年只有8岁的水华抱起四岁的清一样,天真,真诚!
      "回房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想晖儿的事情,你倒下了,我可没有宝宝那么聪明想得出来噢!"水华嬉笑着推着清,微微的皱着眉头,清瘦了,瘦了好多。
      "水华,谢谢!"
      水华摇头,然后离开,清温柔的看着水华的离开,然后回头,冰冷瞬间充斥着空气!
      "你可以出来了!"
      一袭黑衣,整洁的黑发紧紧束起,满面的伤痕,也许可以说没有被衣服包围的地方都是伤痕的累累,只是,今天的霏没有用黑布伪装自己,而是坦然地站在清的面前。
      "清......!"沙哑的声音。
      "你去过都城?"依旧冷冰冰的看着霏。
      "是!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我对你的爱,我对你的付出,我对你的奉献?"嘲讽一般的等着霏,冰冷的如利剑一样的眼神。
      寂静充斥霏 和清之间,曾经相爱的两个人,也许,这是那么多年来第一次眼神相对......
      "如果你是来对我说抱歉的,或者悔过的,那你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清冷冷得从霏的身边擦身而过,被霏紧紧的拉住手臂,又是相视而对......
      "我不是来道歉的!"
      霏平静的看着清,眼中是了然,没有后悔!
      "那你说吧~!"清巧妙的挣脱了霏的牵制,转身,依旧对着房间的大门,不看霏。
      "我不爱你......!"
      "我说了我--!"
      "听我把话说完!"
      可以提高的声音,瞬间,四周充满了凝滞的空气。
      "哼!"
      清依旧背对着霏,而霏,却在清看不见的地方,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或者说怜惜看着清,那个苍白的身躯。
      "清,我不爱你,这句话是我这一辈子唯一一句我没有骗你的话,我不爱你,二十几年前没有,现在没有,可是,清,我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叫我如何去肯定爱,如何去回应你的爱!"霏苦笑着走到清的面前,不强逼着清抬头,只是静静的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清,"我和裴不一样,他是长子,父皇和母后虽然都知道皇位是由龙王决定的,可是,他们每天逼着裴治理朝政,对于我,似乎已经断定我不会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君主,我知道他们疼我,爱我,并不比裴少,甚至要更多,可是,我不是裴,我想要拥有我没有的,我想要走在万人之上,我想要在云端俯瞰大地的感觉......!"

      "我想要拥有我的龙王,只属于我的龙王!"仰望天空,这是霏不曾实现的梦想,嘶哑的声音,霏没有注意到清的颤动,听见他要他自己的龙王的颤动,"呵呵,很可笑,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那年雀帝侵犯王朝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是他,也许,我的野心比他还要大,因为我想要整个大陆都是我的,我要所有人都是我廖霏的!"低头,直直的看着清的发丝,曾经无数次触摸过的银丝。

      "二十几年,我用我的野心支持我的所有,我的权利,我无休止的去追求,去摸索,去研究,研究一切我能够拿到的,能够获得的权利,即使我看见你和裴两个人深夜的交谈,深夜的相会,虽然我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难受,不舒服,因为我要的只有权利,可是,哈哈哈,可是我失败了!"嘲讽的笑,拥有当年叱咤战场的张狂,也多了太多的沧桑还有不知名的悲哀。

      风吹过,清依旧倔强的不看霏的一切,扭头,虽然不是背对着他,但也不去看他。
      "清,立皇之前我没有空去看你为我付出的一切,立皇之后,我更没有事前的精力去看,因为我要活着,而让我活下去的理由就是恨,清,我恨了你十几年,恨你的欺骗,恨你的最后的不挽留,甚至恨你最终没有选择我,选择我做你的皇......!"

      霏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看着依旧不愿回头的清,霏知道,自己曾经造成的伤害根本不是几句话就可以解释的清楚的。
      "当年是我偷偷进入你的结界,是我偷走了阿暖......!"霏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那颗晶莹剔透的蛋依旧在他的手掌之上,"那个时候我恨,恨不得将他打碎,可是,当我将那颗蛋抱在手上的时候,我只想逃,将他带离你的身边,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下不了手......!"

      "我告诉自己,我告诉自己我要让你痛不欲生,我要让你知道生不如死的生活,所以我用法术将宰相之孙云珑,当年和阿暖同一年出生的孩子的外貌变成了和龙王相接近的模样,将阿暖的身上加上了一层结界,当有人去看他的龙印的时候,,看见的会是人人唾弃的蚓印,我要让你和裴的孩子也常常我曾经被人追着打的感觉!"

      飞舞的银丝吹散,一条纠缠的银法落在清的唇边......
      霏并不温柔的去扯,却扯下了那根漂亮的头发,也引来了清的瞬间回头!
      四目相对,清依然冷冷冰冰......
      "你要说的就这些吗?"
      霏笑了,笑看着清的冰冷,曾几何时只为自己绽放的笑容已经不复存在......
      "清,你爱我吗?"
      不等清开口,"你恨我吗?"
      叶飘落,寂静又一次环绕!
      "恨?恨你为权利蒙蔽双眼还是恨你从来不曾爱过我?"清终于开口,"霏,你不要太高估自己了,是,我是奢望过你爱我,你能看我,甚至那次立皇之时你能最起码的相信我,可是你没有,你没有!"

      "你问我爱你,恨你......!"清这次主动对上霏的双眼,"霏,我爱过你,可是我从没有恨过你,我没爱够就已经被你夺走了爱你的权利,恨又从何说起?"冷笑着,没有曾经的爱慕,崇敬,奢望,只有置身事外一般的冷清。

      "十几年前你偷走孩子,偷走我留下唯一的希望的时候,我绝望,十几年以后,我亲手杀死我的孩子,我只能麻木,爱也好,恨也罢,我逍遥清风这一生,都不再奢求了!"

      突然,清的眼神中放射出尖锐的杀气,"可是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不!"
      霏笑着伸手想要触摸清的脸,清愤然地扭头就走,霏的手停留在凄冷的空中,伤痕累累的双手,漫步疮痍蚓印赫然显现在那双手上,霏苦笑着收回双手,用呢喃的声音,清听不见,只是自己告诉自己,"脏了,洗不干净了!"

      抬头,看着清愤然地走进内屋,这次霏没有挽留,只是静静地站在摇曳的风中,屹立,这样的场景不是痴心人苦苦等待爱人的回头,只是一个不被原谅的傻瓜愚蠢的站立,不奢望被原谅,只是想静静地看看,看看曾经忽略的爱情!

      "清,我说过我不是来道歉的,此时,我依然如此说,我不后悔我曾经作过的,如果能够回到过去,我依然会这样做,也许,唯一改变的,那就是我会找时间去想想爱的感觉......!"

      转身,满目疮痍的脸上,是淡淡的哀伤,还有一抹被累累的伤痕遮住的笑容,"如果有来生,我愿意做一个为爱执着的人!"
      笑着迈开脚步,离开......
      清质疑霏的来意,仅仅是来诉说他的不后悔,或者是仅仅来说那句不爱吗?
      风渐渐的疯狂,吹散了了房外渐渐离开的霏,也吹起了房内清的银丝......
      权起飒飒挥剑望,沙场骁勇不顾亲,往事不悔恨来生,莫说爱。
      风起潇潇陪君战,万里云霄投入坏,曾经决绝伤难忘,莫说恨。
      
      第二十三章
      
      黄昏的天空呈现出如鲜血一般的颜色,红的凄凉,红得悲壮......
      当年霏与其说为了恨而选择活下去,还不如说是为了活下去而去恨,轻易得穿过清虚弱的时候布下的结界,走入放置晖儿躯体的屋子。
      昏暗的房间,硕大的入冰块一般的物质将整个屋子占满,可是,厚厚的物质里,晖儿就这么"睡"在其中,一切就如同沼气万物一般的平凡......
      俊美的容颜,安宁似乎脸上还残留着依稀的微笑,温柔,恬静......
      伸手,霏第一次想要抚摸自己的孩子,曾经他亲手推入深渊的孩子,伸手,伸手想要触摸孩子的脸,孩子的手,孩子的身体......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被这厚厚的冰层阻隔,晖儿依旧安静的沉睡在其中,霏,依旧站立于咫尺的外侧,晖儿是他残忍的代价,霏深深地知道!
      "你恨不恨我?"
      "或者说,你知不知道我的存在?"
      自嘲一般的喃喃自语,霏不担心有人会闯入,毕竟,如今神兽村内能与他抗衡的人,也只有几个护法还有清。
      回头,在房内看穿外的夕阳,"我会让你活过来的......!"
      走出房间,霏没有回头,霏的心里对晖儿没有感情,即使他知道他是自己的孩子,也许,霏现在的心里,有的,仅仅是亏欠!
      "为了那句不原谅,我会让你活过来的!"
      风吹走了轻声细语,如果有人问,霏,此时你爱清吗?也许,霏依旧会说,不爱,亦或者......
      不知道!
      ......
      渐渐西落的太阳消失于地平线之下,黑暗渐渐笼罩......
      什么样的爱最可悲?
      不是爱了不能相守,不是爱了不能共处,是明明爱了却不知道!
      什么样的爱最痛彻心肺?
      不是被最爱的人伤害,不是被爱的人不理解,是刚刚知道爱了却即将消失!
      爱是什么?恨又是什么?
      权利是什么,金钱又是什么?
      凡尘琐事,云云过往,多少红尘喧嚣,最后只留下这云淡风轻的傍晚时分,这夜晚清凉......
      霏静静的走入蚓王谷,肮脏恶臭充斥着感官,如果说神兽村是一个国家最圣洁的地方,那么,这蚓王谷便是这王朝最肮脏最腐败最潦倒的地方。
      穿过泥泞的淤泥之地,迈入蚓王谷算得上最干净的地方,霏二十几年来居住的地方。
      开门,汩汩花香扑面而来,恶臭之间的花香,极其不协调的感觉让霏微微的皱起已经斑驳的眉毛,该来的总要来得......
      "你是龙王的配偶?"低沉满是死气的声音隐隐传来,房间最黑暗的地方,坐着一个比霏更高大的男人,英俊甚至可以说是俊美的脸庞,是阴沉沉的笑容。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当年让霏堕入蚓奴的蚓王谷的控制者,蚓王魅魑!
      "是!"
      "哈哈哈,我居然救了个这么了不起的人物阿......!"还没有把话说完,霏就看见已经赫然放大的站在眼前,狰狞的双眼直愣愣的盯着霏,满身的煞气。
      "你想怎么样?"霏知道,虽然王朝的三大阶级各不干扰,龙王做他的王朝神兽,蛇人也徘徊于人类其中,就算是蚓奴,即使那些低级的没有法力的蚓奴常常被人残杀甚至虐待,但对于蚓奴届,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的儿戏,但是,对于不论龙王还是蚓王蛇王,对于彼此存在都存有相对的忌讳,甚至是仇视!

      "怎么样?你不是做得很好吗?"阴沉的吐了一口废气于霏的脸上,惹得霏厌恶的扭头。
      "......!"
      "怎么,报了仇不高兴吗?"
      "现在我不能死!"霏回头,主动对上魅魑的眼睛,坚定,还有绝望。
      "哦?"勾起薄薄的唇
      "我想让一个人活过来!"
      挑眉,魅魑原本硬朗的外貌迅速的染上了几许妖娆,这是他干兴趣的征兆,如果说龙王是仁慈,蛇王是狡猾,那么如今的蚓王,则是残忍,残忍地将人玩于股掌之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活着,也许,这也是魅魑救霏的原因之一。

      "逍遥郡晖?当今皇后,不过只当了三个月的空头皇后就被丢入冷宫,没有做过一天龙王的龙王阁下,为了生子法力耗尽被自己亲生父亲结束生命的逍遥郡晖?"华丽的落座,白皙的修长的双腿交叉,随着显露出来的肌肤,又是一阵不合时宜的花香,"哦,对了,忘了说,那个人还是你的亲生骨肉,恩,被你害的痛苦一生的小白龙!"

      句句刺到痛处,魅魑想要看霏痛苦的表情,可是却没能如愿。
      "是,就是他!"
      "你想怎么救?"魅魑更加妖娆的笑,其实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明了,只是,魅魑喜欢别人自愿的生不如死,自愿地将所有交付。
      "我要蚓莲......!"蚓莲,违天之物,生长于蚓王谷深谷内的沼泽之间,每50年开一朵,通体黑色污秽之极,开时方圆十里之内恶臭无比,其气有腐烂身体之毒,但其花瓣却有起死回生之用,但药力过强不能直接服用,需先用药人服食,取其心脏之热血引用方显药效。

      "哈哈哈,有趣有趣......!"魅魑大笑,只是,那原本爽朗的笑容却被魅魑笑得让人浑身战栗。
      "你不肯吗?什么代价你说!"蚓莲乃蚓王谷镇谷之物,非一般人可动。
      "不用不用,你爱拿便拿......,哈哈哈,那老舍子的东西都快要多得漏油了,随便拿,哈哈哈......!"虽然可以起起死回生,付出的代价是一个甚至更多人的生命,几百年来,无人敢进这沼泽半步,"不过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几十朵的小花啊,很浓的毒气,很痛的哦......!"魅魑翻弄着自己的手指甲,细嫩的手根本看不出这个人已经拥有720岁了。

      "......!"
      房间内寂静一片,浓浓的花香让人作呕,霏静静地走进屋内,坐下。
      "怎么?放弃了?"魅魑笑着问。
      "如果我死了,带我的血去神兽村!"低沉的开口,眼中是决绝目光。
      "啧啧,好个情深意重的人啊......!"不屑的摇头,轻蔑的用眼角看霏。
      "不是情深意重,只是想要个明白......!"
      "明白什么!?"魅魑像小孩一般的又一次闪到霏的眼前,像发现了好东西一样。
      "明白付出的感觉......!"
      "切,又是什么情啊爱啊,没劲!"
      "我只是想知道清那时候的痛!"霏笑笑,他不是爱,只是想要体会一下痛,当年清痛彻心肺的痛,不为原谅,只是为了体会,"我什么时候可以去?"
      "随时随地......!"魅魑的脸上,浮现出一阵曼妙的神情,好玩的人类,好玩的感情......
      "那我明天早上进去!"
      "可以,我为你打开结界之门!哈哈哈......我果然没救错人!"毫无理由的狂笑响彻谷内,魅魑消失于霏的房间,而霏,没有回头看魅魑一眼。
      望着窗外,蚓王谷是终年深入地底的空间,没有太阳,也不会拥有清闲的空气洁白的浮云,甚至连风都不曾存在。
      
      寂寥的山谷,当结界赫然开启的时候,浓浓的恶臭涌出狭小的洞口,除了被层层黑布包裹的霏还有用防护结界环绕自己的魅魑,臭气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我在这里看着,12个时辰离开,过时不候,对了,花瓣要及时服用,不然无效,呵呵,出不出得来就是你的事情了!我答应的事情只是送血而不是还要带你出谷!"

      "我走了!"
      霏冷然的打断了魅魑的话,魅魑笑着打住,等霏进入之后关上结界,用幻术看着霏的一举一动,就如同看一部戏剧一般,有趣!
      
      毒气猖狂的在结界之中徘徊,霏快速的向目的地行径,身上层层的黑布冒着狰狞的白色烟雾,那是被腐蚀所发出的白烟。
      地面上虽然不是刀山火海,但泥泞的淤泥,阵阵伴随着毒气的恶臭弥漫于周围,霏的鼻子从一进这片大地开始,就已经没有了知觉,也许,只有那如同针刺的感觉才能证明,此时,霏的鼻子还在脸上。

      步履蹒跚的行径于这片荒地之间,放眼望去,寸草不生的黑色土坯,狰狞恐怖的吐着一个个泥浆似的泡泡。
      突然一个踉跄,霏摔进了淤泥之间,瞬间,几百年来被蚓莲侵染的大地的毒素迅速蔓延,霏快速的爬起来,赫然发现,那接触地面的地方已经光秃一片,血肉之躯暴露于这漫天的毒气之中。

      再次抬脚,看见的却是血肉模糊的双脚,霏微微的皱眉,虽然已经加厚了鞋子,但似乎自己真的小看了这几百年孕育的毒莲花--蚓莲!
      霏急速的飞行于空中,凭霏的功力,虽然可以在外界飞行一天半天,但是,在这毒气蔓延的空间,飞行是最伤体力的,更何况还要留下抗衡吃下莲花后痛彻心肺的痛楚的力量!

      飞行于寂静漆黑的空间之中,目标很明确,可是,当霏环顾四周的时候,死寂充斥着感官,擦身而过的,不是凉爽的清风,是酌人的毒气,不能用结界保护自己,因为还要保存实力......

      清,这是否就是你当时的感觉呢?明明知道会受伤,却义无反顾地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展现,只因为那个人需要你!
      周身的疼痛更加强烈,那种一针针的灼烧,没有利剑一般爽快地痛快,而是隐隐的,不被发觉的痛,摸不到,因为全身都痛!
      "你知道为什么蚓莲如此歹毒吗?"
      "因为相传曾经有位莲衣居士为了自己所爱之人放弃千年修行,却换来自己深爱的男人为了别的女人离开甚至加害,而那个男人后来因为一场瘟疫死了,而那个女人找到了莲衣居士,那居士原本就是心胸狭隘之人,为了恨甘愿化身为一朵毒莲花,要那女人用万劫不复的痛来偿还......!"

      魅魑鬼魅般的诉说游离在耳边,"霏,忘了告诉你,那女人最后从沼泽出来的时候,已经只剩骷髅却依然活着,啧啧,真是歹毒的女人啊......一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毒莲花,终不让两个相爱的人厮守!"

      挥之不去好像从远处传来魅魑的声音,霏也只能眼观鼻的直冲沼泽中央,而明显的,毒气的浓度急剧上升......
      针针的刺痛到了如同钝刀一般拉扯的痛,暴露于空气中的身体赫然已经血肉模糊,血水随着布料滑落,所到之处还留下了腐蚀的痕迹。
      霏迅速的降落,"嘶~!"微弱撕扯得声音,"啪~!"一块显然已经开始腐烂的肉被扔在地上,再看霏的肩膀,森森的白骨显露,而霏只是微微的皱眉。
      霏知道,如果任由血水直流,很可能还没有到目的地,自己已经被这有毒的血水侵蚀的只剩白骨了,既然毒气不侵扰白骨,那索性就不要这腐烂的肉。
      简单的包扎好伤口,继续飞行......
      清,为什么在痛楚面前,我想到的是你血流满面的笑容,为什么是曾经你信任落入我怀抱的坦然?
      一个时辰,或许两个时辰......茫茫漆黑的天空,时间也许真的已经没有概念!
      即便已经果断的处理伤口,即使已经加快了速度,但是,这直入衣服之间的毒气依旧将霏的身体腐蚀的血痕斑斑,而最显著的,是人体最脆弱的眼睛......
      布满血丝的双眼,如火一般的煎熬着双眼,眼角已经流出淡淡的血水,而霏放眼望去,是火红的一片,扭曲的大地,沸腾的沼泽......
      老天,我愿意用我的来生乞求您最后的怜惜,让我看见我要找的蚓莲吧,让我能为我曾经伤害的人做第一件也许也是最后一件事情吧......
      当霏看见那朵漆黑污秽的莲花的时候,眼睛里剩下的,只是灰蒙蒙的一片,连红色的血液也看不见了!
      伸手触摸,那莲花滑腻的有如淤泥一般,那出自剧毒的泥沼之中的花朵周身是黑色的毒泥,将霏的双手腐蚀的鲜血直流......
      用已经只剩下点点光辉的眼睛环顾四周,想要找到一星半点的清水,却到后来,霏都笑了,笑自己可笑,这毒气蔓延的地方,怎么可能还有清凉的水......
      低头,看着手中的莲花,还有血迹斑斑的双手,这剧毒的泥土,足可以将十个霏杀死......
      清,我会让晖儿活过来的,这次,我不欺你!
      霏笑了!
      将莲花在自己的血肉之躯上面擦拭,每到之处,都是刺骨的痛,钻心的疼,只是,这一切是否能换来那人曾经的一笑!
      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片刻的等待,霏张口将这漆黑的莲花吞下,那植入骨髓的伤痛迅速从嘴间开始蔓延,食道,食管,直到肚子......
      想要站起来,身体却已经痉挛的抽搐,无法形容的煎熬,无法摆脱的万骨蚀心之痛......
      "啊......!"
      无法忍耐,想要疯狂的咆哮,却已经发现自己被这莲花侵蚀的没了声音,想要用手抓住抽搐的身体,却发现在其的十指已经有些只剩下森森白骨,想要哭泣,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红色的泪水噙满脸颊......

      真正的黑暗笼罩着霏,眼睛已经看不见丝毫的光线,双手也没有了曾经的触感,虽然可以找原路返回,可是痛却已经剥夺了霏所有的思想,也许,此时,霏想要的,是死!

      大猪头,我说你没用吧,你还反驳!
      快起来啊,我们从新来过,大猪头,本阁下就饶你一炮,如何?
      咯咯,大猪头,加油啊,你说过不欺我的!
      起来啊......
      咯咯,快来啊,大猪头,你起来我就不叫你大猪头了!
      快来啊......
      曾几何时在风中屹立的白色身影,曾经嬉笑于林间的活泼人儿,曾经满腔热情地龙王......
      漆黑的世界里,霏能听见,能看见的,能想到的,是他口口声声说不爱的人,是他曾经伤害到体无完肤的,是他这次下定决心不再欺的人!
      结界之外,魅魑笑着看人痛苦徘徊,看着那人生不如死,就如同看一场声色俱佳的戏剧,只是,当他看见其中之人站立,伤痕累累的脸上是两道用血书写的痕迹,魅魑不得不说,这是这一百多年来第一个没有决绝的将自己杀死的人!

      "啧啧,死了是不是可惜啊......!"
      结界之内,霏忍受着完全没有削弱痛楚的煎熬,那如同老铁一般只靠着霏肠道的痛,让原想飞回去的霏,重重的摔在地上,而霏,连闷哼一声的余力都没有!
      一步,两步,三步......步步留下的是血迹斑斑的脚印,鞋子已经被腐烂,此时霏只是赤脚行走于这片沼泽之间!
      四步,五步,六步......多久才能回到结界的出口,来的时候就用了将近三个时辰,出去,会用多久?六个时辰,九个时辰,还是一辈子都出不去?
      清,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你是否满意?
      清,也许此生我再没有机会看见这世界,但我依旧奢望你灿烂的笑容!
      清,我不曾道歉,是因为我没资格道歉,如果可以,我想对你说,对不起!
      清......
      ......
      ......
      清云糕是你最爱的点心,普尔茶是你最喜的水,胡兰香是你最舒适的的薰香,锦绸面是你最不舍得布料,秋后的清晨是你最依恋的时光......
      清,你爱词却不喜诗,清,你欢水却也恋火,清......
      ......
      ......
      漆黑的空间,有人一步一挨得前进,看不见的眼睛却执着的睁着,似乎前面,有他难忘的人儿......
      春花三月笑潺潺。即无情,却有情。姹紫嫣红,嬉笑揭红巾。决绝哀愁痴情望,盼君归,心飞散!
      茫然尘世竭尽时。非惧死,但强留。曾经沧海,挥剑斩佳人。为何悲痛为此般?情犹在,却不知!
      ......
      "嗯!"闷闷的倒地,双脚已经无法站立,只因为那双脚,已经腐烂一片,有多少肉已经不再,似乎只能说有多少肉还安在!
      霏笑,原来历史真的在重复,当年霏爬着活下来,如今,是否也要爬着走出这片污秽之地?
      罢!罢!罢!
      霏在地上匍匐,内在的剧痛充斥着身体,肌肤之痛似乎就没什么了,只是,胸口,腿部,手臂,留下的是没有一块完肤,真真的体无完肤!
      汗水滑落,流进已经干涸的双唇之间,深舌舔舐,淡淡的苦涩......
      十一个时辰,霏在结界之内停留了十一个时辰,当结界被打开,当魅魑看着霏笑着爬在地上,当那双满是鲜血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远方的时候,魅魑第一次没有笑!
      "你还有选择的机会......!"魅魑将霏带入自己的大殿之中,手上是一把锐利非常的尖刀。
      霏笑了,没有说话,魅魑却也笑了!
      "啧啧,好个倔驴儿!"
      响彻山谷的笑声,不知哪里,飘过一缕清风......
      
      第二十四章
      
      晚风徐徐,清又一次从三天的休眠之中醒来,原本预计七天的休眠却被莫名的心悸震醒,走出房门,却有一片绿叶落于那片银色瀑布之上......
      抬头望天,看不见点点星光,孤寂的弯月悬挂于天际,孤冷的感觉充斥着清的感官......
      踱步走在去晖儿的房间,清风吹拂清色长衫......
      寂静的夜,多少年独自徘徊于清冷的深夜,只是,今夜却无法真正的平和,清微微的叹气,原以为这一生就这样了,原来自己依旧有许多忘不了放不下的愁思......

      霏伤清伤的太重,那曾经放下又捡起的骄傲是清紧紧抓在手中的东西,不能放,也不愿意放!
      清知道,自己的内心如此不安,和那天霏的出现息息相关,即是否认如今依旧爱着,但是那份牵绊,清心知肚明。
      浓浓的血腥之气弥漫,清瞬间感觉结界遭人硬闯,清皱眉,收敛气息想要捕捉那个擅闯之人的气息还有气!
      "哈哈,不用找了,本王已经来了!"
      浓浓的花香直充清的鼻子,原本就不爱花香的清不由自主地皱眉,有种厌恶的感觉。
      "啧啧,果然是个美人!"
      清的眼前赫然出现了笑的如同鬼魅一般的魅魑,最让人心惊的是此时魅魑已经用他的酸酐眼直愣愣的盯着清的眼睛,清可以看见那双漆黑的双眼之间的残虐,还有疯狂......

      "蚓王--魅魑?"冷冷的开口,周身充斥着若有若无的保护结界。
      "哈哈,果然是龙王阿......!"直起身体,才发现魅魑要比清高出大半个脑袋,依然是一身漆黑的装束,"你不用那么介怀,我此次来只是有个倔驴儿让我送东西给他那个不原谅的老婆!"

      皱眉,清知道,即使真的打起来,自己占不到任何便宜,毕竟,多少代的龙王是听着魅魑的残虐长大的,毕竟,蚓奴的王位不是龙王那么和平,而是只有杀了当代蚓王才能就位,胜者为王的规律,也就是说,几百年来,没有一个人能杀了眼前这个720岁的蚓王。

      "我不要!"清转身就走,心里知道,那个人就是霏。
      "啧啧,夫妻两个一样倔!"
      魅魑笑的花枝乱颤,只是,那一股蔑视挥之不去,这让清更加感到不舒服。
      "请您回去告诉那个人,我逍遥清风这辈子不会要他一点东西的!"
      冷风呼啸,似乎在诉说悔不当初!
      "啧啧,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呵呵,好一句这辈子,不论你要或不要,我魅魑答应过的事情,没有办不到的!"瞬间,煞气弥漫,振的森林只见树木颤动。
      "你到底要干吗?"清也在同一时间张开结界,顷刻之间讲说保护在他的范围之内。
      "不愧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料子,不过,你还嫩!"收起弥漫周身的煞气,魅魑笑着靠近清,"不管你怎么处置这东西,我答应要交到你手上,我就要做到!"
      从手上幻变出一瓶精致的琉璃瓶,红色的液体缓缓的流转......
      "这是什么?"
      清后退一步,避开那个拿着琉璃瓶的手。
      "哈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何必问我呢,龙王阁下!"笑着将手又一次伸过去,却依然被清避开,清甚至不愿意去看。
      "我不会要的!"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可是能救你那个宝贝儿子的心头之血啊,很有用的哦......!"魅魑邪恶的将琉璃瓶凑近清的脸,没想到却被清顺手打落。
      鲜红的液体瞬间扑散,染红了一方草地,慢慢渗透,直到干涸,凝结......
      "你可以回去了!"
      "啧啧,好个倔驴儿,不过,反正我已经给你了,诺言也已经承兑......!"魅魑看看地上的红色液体,再看看清冰冷的俊彦,有一种莫名的可笑。
      "代我告诉他,不要再将别人的命不当命了,即使他不敢亲自给我,就算叫上天来,我也不会收的!"
      转身离开,逆风让清的头发瞬间飘摇,四散......
      魅魑邪笑着眯起妖媚的双眼,嘴角上扬,似乎又发现了一出完美的戏剧,"那你知道这血的主人是谁吗?"
      显然清的身体停顿,只是没有转身面对,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会让他哀伤!
      "如果已经死了,请好好安葬吧!"
      又一次跨开步伐,却听见魅魑笑道,"确实快死了,哈哈哈......!"
      树叶沙沙震动,"取蚓莲,吞莲花,取心血,不死也差不多了,不是吗?"
      清知道什么是蚓莲,也知道刚刚那红色液体代表的是如何的痛不欲生,秀眉微微皱起,霏,为何你要如此一错再错!
      漆黑的夜晚,一道红色琉璃瓶子滑过天际落入直觉伸手的清掌中,那丝丝的温度依旧。
      "哈哈哈,这才是真的莲血......!"
      魅魑霸道在琉璃瓶上部了不得离手的结界,迅速的消失于夜空之中,只是,隐隐传来嬉笑的惊人之语,"一个时辰之后结界自然解开,要扔要留随你,我只是想把诺言实现的最好......哈哈哈......!"

      鬼魅一般的悠然之声,飘动的清风吹散了浓郁的花香,清愣愣的屹立于其中......
      "咯咯,忘了告诉你了,这血不是别人的,是那个和你一样倔得小驴子的,哈哈哈......!"
      颤抖,清的双手颤抖,惨白的看着手中依旧温热的液体,这是霏的,这是霏心头的热血......
      月夜下的清茫然的走入晖儿的房内,呆坐于桌前,手中,是那瓶仍不掉的琉璃瓶。
      仰望苍天,清在死寂一般的世界长叹,因为他的关系,没有人知道魅魑的到来,而此时,也就只有清一个独自面对这无措的局面......
      霏,你真的很自私,自私的总是留下这难堪的局面让人去面对,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过这是承受能力......
      霏,你是否真的把别人想得太过坚强了,坚强的能够面对你给与的一切,一切伤害,一切悲伤,一切不负责任的任性!
      霏,曾经的伤害,我想问你我的情何以堪......可是,如今你的不顾一切,我依旧想问你,我的情又何以堪?
      没有点蜡烛的房间漆黑一片,似乎那曾经明亮的月光也消失不见,只留下孤寂的夜空让人独自徘徊......
      抚摸着被厚厚的冰层阻隔的孩子的面容,想要问问茫然的自己该如何做,清自嘲的笑,笑自己依旧放不开这情,这曾经将自己伤害的遍体鳞伤的情字!
      用没有琉璃瓶的手用力抚在冰上,赫然,金黄色的金光笼罩,将原本漆黑的房间找的金碧辉煌......
      厚厚的冰色瞬间消失,晖儿的身体缓缓地落下,那身体没有死亡以后的冰冷僵硬,却依旧残留微微的温暖,还有柔韧......
      清淡然的将孩子放在床上,手中,是那个已经没有结界的琉璃瓶......
      霏,......
      清将血液缓缓地倒在晖儿的心口之上,那惨白的肌肤贪婪的吸收这血液,而血液也慢慢地渗透,直到晖儿的胸口上只留下淡淡的血印......
      清看着孩子那不再起伏的心口慢慢的活动,寂静的夜晚,又一次听见那一声一声微弱的跳动,清想笑,却被那一股压着心扉的痛充斥着,让他不该如何是好!
      孩子活了,可是霏可能已经不在了,曾经的决绝是因为清知道霏不可能离开这个世界,可是此时,此时,清又一次为那个人感到心痛!
      霏,爱你爱得好痛苦,可是,为何忘你也会如此悲哀?
      看着孩子淡淡的呼吸,清的脸上,滑下了久久不曾有过的珍珠......
      霏,我是否该恨你,恨你的决绝,更恨你的不曾回头!
      漆黑的房屋之内,一个屹立于床边的父亲,一个安睡于床上的孩子,为爱而伤,为爱而苦,却为爱而生!
      风吹入房间,银丝纠缠......
      
      没有金碧辉煌的殿宇,只是犹如平民窟中的平房的感觉,没有奢侈的装饰,可是却有让人不寒而栗的狰狞,没有一个仆人的大殿,却又让人想要逃走的气势......

      这里,就是蚓王谷的王殿,魅魑生活了720年的地方......
      不是高高在上椅子上面,歪歪的坐着魅魑的身体,还有那张几百年不变的妖媚的笑容。
      "你来了!"语气中似乎充满了肯定。
      没有风,甚至充满了肮脏的臭气,还有完全不搭调的浓浓花香,可是,那人,依旧一身青衫,一头银丝,清而不浊地站在魅魑的身前。
      "好个冰美人阿,啧啧,我看了都心动......!"伸舌,如蛇一般的舌头在自己薄薄的双唇间来回添弄,衣服猥亵却拥有一份不敢让人轻举妄动的气势。
      清冷冷得看着魅魑,"他在哪里?"
      "啧啧,原来是会老情人的呀,如果我不交出来呢?"魅魑眼中一幅狡诈的光芒闪现,白白送上门的玩具,哪那么容易轻易交出手呢!
      "他还活着?"虽然依旧冷若冰霜,只是,那言语之间如梦似幻的是谁都不可否认的情,即使曾经决绝的想要放弃!
      "哈哈,我刚刚出来确实还剩一口气,恩,现在么,我就不知道了!"黑色身影耸肩,有时一股会之不去的花香......
      "你!"清狠狠地看着这个一脸看好戏的男人,"你到底要什么?"
      眯起双眼,魅魑周身赫然充满了杀气,那末笑容也消失于无形,"原以为龙王可以和那些傻子不同,原来,也不过如此阿!"
      清为了抵御直冲脸颊的杀气,周身迅速笼罩着一层白光,而且,以清的为人,虽然不能确保能够战胜这个几百年的老妖精,可是,性命相搏,清不是没做过。
      低矮的大殿之间,一黑一白的气势激烈碰撞,虽然还没明显的分出胜负,但是,多年来疲惫不堪的清显然没有更多的力量去和这个无理取闹的老妖精拼杀。
      "这样很好玩吗?魅魑......!"冷然的开口,清眼中是不能代替的愤怒,几百年来,被魅魑这样无理取闹杀死的人成百上千,还有那些被他一时兴起残忍虐待的无数怨魂。

      "哈哈哈,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兽,怎么会知道我的快乐呢?哈哈哈......!"魅魑放纵的笑,有时一股弥漫的煞气,直冲清的正胸,清一提气,避开,回手还给魅魑一击。

      "死人很好玩吗?让人生不如死很快乐吗?"清这次主动的靠近魅魑,因为经验告诉清,如果不速战速决,输的人肯定是自己!
      "哈哈,好久没有和龙王干上一家了,美人,不要让我失望啊!"
      震动大地的搏斗开始,清的林巧,魅魑的狠毒,来来回回的攻击,惊起了外界的波动!
      大殿倒塌,鸟兽飞散,恶臭的环境里,弥漫着曾经被埋于土地之下的尸臭......
      "啧啧,美人,你不是说问我要什么吗?啧啧,本王要你死在那个小倔驴的面前!"
      狠毒的话语,接着就是狠狠地一击,直冲清刚刚落地的正面......
      清回头,看见的是依靠在墙边的黑色身影,那末身影似乎疲惫不堪,虚弱至极,可是依旧勉强的过来,什么原因,也许,清真的不懂!
      只是,当面对急速奔向自己的强烈气流,清瞬间僵硬,这股气,他避不开......
      对这黑色漩涡,对这那末气喘吁吁的身影,闭上双眼,清,笑了!
      霏,也许我该感谢这场战斗,因为我不用看着你死!
      霏,你伤我至此,而我真的不曾恨你......
      霏,永生永世,我不会原谅你!
      ......
      因为我依旧,爱你!
      ......
      平静似水的面对死亡,面对剧烈的冲击......
      "轰!"剧烈的震动,只是清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只是感觉有东西被冲击打进了自己的怀中......
      睁眼,看见的是一个笑着的男人,看见的是一个已经没有曾经俊朗的男人,看见的是一个体无完肤却依旧笑着的男人......
      红色的液体蔓延,清茫然的看着怀里男人嘴间弥漫的血液......
      "为什么......!"颤抖的声音,清为了扶已经瘫软的霏,和他一起跌坐于地上,双手紧紧地拉着霏的胳膊,却发现那里只剩下骨头!
      "呵呵......!"霏在清的怀里傻傻的笑了,露出被鲜血染红的牙齿,没有曾经的阴郁,多疑,似乎一切只是一场梦,一场痛彻心肺的梦。
      周围是隐隐的打斗声,清知道,赤和墨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赶来,也许,是因为刚刚他和魅魑打斗的时候发出的气息,但是,所有的一切,对于清来说,似乎已经不再重要......

      "霏,为,为什么......!"没有泪水的询问,原本冷静的清就如同不知所措的孩童,机械一般的去擦霏嘴边不停蔓延的血液。
      "因,因为......!"显然虚弱到极点的霏根本不能再开口,可是,他依旧坚持,甚至眼睛穿过清的身体,盯着他身后同样看过来的魅魑,"只有,只有我可以,我可以欺负你,大,大白虫!"没有光芒的双眼,霏看不见任何东西,他的来到,他为清挡的那一下,只是因为他知道,清不能受伤,不能被任何人伤害,也许真的自私,真的任性,可是,能伤害清的,只有他,不允许任何一个人!

      微笑着闭上眼睛,看不见的眼睛充满了宽慰,因为他的清没事,清的孩子也不会有事,那么剩下的,剩下的也就无所谓了,不是吗?
      "霏,霏,不要这样,不要......!"惊慌得想要撑开合紧的双眼,可是,那双满是鲜血的手却颤抖的无法自己!
      "霏,睁开眼睛,睁开阿......!"清不停的向霏的体内传输力量,可是,那残破的身体已经补不全了,就像个漏斗一般,永远是个无底之洞。
      "清,还,还记得那次,曾经郊游吗?"安逸的睡在清怀里,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似乎什么都不会离开......
      似乎有风吹过,吹散了浓重的恶臭,似乎有云飘过,揭开了阴霾的阳光......
      "大白虫......来啊,来啊,来追我啊......!"
      "哼,大猪头,你跑那么快干嘛,明明是你把人打伤的!"
      "哟哟,你还好意思说呢,人家欺负你也,你还不还手,哼哼,还好我英勇!"
      "可是,可是,哼,你不也总是欺负我,还有,我不叫大白虫!"
      "哈哈哈,你这样还不叫大白虫,肥嘟嘟的身体肥嘟嘟的脸,白白的脸蛋白白的手......!哈哈哈......"
      "大笨猪,你还不是欺负我!"
      "哈哈,欺负也只能我欺负,谁都不可以......欺负我的大白虫!"
      "谁是你的,还有,我不是大白虫!"
      "哈哈哈......!"
      那年是霏和清还有裴三个人第一次出远门,记得那年的草好绿,那年的风好凉爽,那年的太阳出奇的温暖......
      奔跑的少年,即使后来以为一切只是伪装,可是,那份笑容,那份期待,那份曾经的快乐,挥之不去,难以忘怀!
      "哈哈哈......!"
      远远的奔跑,你追我逐的厮打,为幼小的清出头的霏,嬉笑于田野的清......
      "清,我,我看见你笑了......!"
      闭着双眼,也许是幻觉,也许只是想要看见清的笑容......
      清僵硬的扯开笑容,似乎想要真的笑,那末哀伤的笑容,那末痛彻心肺的笑容......
      "清,你,你跑得,跑得好,好慢......呵,呵呵......!"
      那双残缺的手紧紧地抓着清的手,急速的呼吸,希望能够在挽留这份曾经放弃的东西。
      "清......!"
      最后的呼唤,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清低头,轻声地相问,"你,说什么?"
      依然微笑的容颜,泪水却崩溃......
      清颤抖地将霏紧紧抱进怀里,眼睛直直的看着前面,那里,似乎依旧站着那个意气奋发的男人,依然有着那个从不认输的男人,那个,那个他深爱的男人!
      "不要,不要再扔下我了,不要!"
      哭泣,将头埋入霏的停止呼吸的胸口,不要再扔下他一个人了,不要再让他失去他所爱的,他已经承认忘不了你,他已经知道他依然爱你,难道霏你连让他不原谅的机会都不给他吗,这样不公平阿,不是吗?

      "我,我爱你......!"
      ......
      ......
      "对不,对不起......!"
      霏最后的声音徘徊,满满的愧疚,满满的哀伤,满满的情意,爱,到了生命最后一刻才知道自己爱,爱着一个自己伤害的伤痕累累的人,爱着一个连哭都忘了的人,爱着一个能为自己最后微笑哭泣的人......

      老天,是否你我真的看错了人世,看错了爱情......,
      看错了这红尘滚滚......
      起风了,
      云动了......
      对不起,我爱你了!
      
      第二十五章
      
      潺潺流水,浅溪一瓢泪几许。忘情情却,愁思思谁去!
      独坐凭栏,只是君不在!人何处?沧海桑田,愿为天涯石。
      明月当空,清风徐徐,吹散了那人的银丝,吹起了那人的衣摆,吹过了那人的哀愁......
      "起风了,回去吧!"温柔的声音,墨琼抚摸着孩子的头发,就如同那年一样,也许,在墨琼眼里,无论清几岁,是否已经拥有自己的孩子,他永远是自己曾经抱在怀怕丢了的漂亮宝宝,那个成天闯祸却永远会甜甜的叫"爹爹"的宝宝......

      "他说他爱我......!"望着当空的明月,清任凭风吹拂自己的脸颊。
      "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心了!"墨琼也跟着望天,薄薄的云层飘动。
      点点树叶摩擦的声音......
      "他对我说,对我说对不起......!"
      没有泪水,只是,那声音,满满的愁......
      "嗯,因为他作错事了阿!"
      伸手,墨琼淡淡的抚摸着孩子的身体,似乎想要平静他的情绪。
      "可是,可是为什么要那个时候告诉我,我等了这句对不起二十几年,等了这句我爱你等的心都死了,为什么,为什么当一切无法挽回的时候告诉我,告诉我他爱我,告诉我他已经知道错了......!"

      墨琼将清紧紧地拉入会中,用父亲特有的温度去温暖清冰冷的身体,"唉,清,他爱你,用了他几乎一辈子的时间去寻找答案,或许这世界上有你这样对爱情敏感到他一出现就能体会到的人,所以你不顾一切地去爱,可是......!"扶着清脸颊,"可是,也有像霏一样用伤害去证明自己被爱,用后悔愧疚去寻找去爱的人,他们不懂什么是爱,什么不是爱,或者,他们根本就不明白除了权力金钱地位,还有一种爱存在,也许,霏是因为你的爱而去面对他的爱,不是吗?"

      墨琼用自己满是胡楂的嘴轻柔得吻上了清的额头,再次紧紧拥入怀中,"清,爱一个人的方法很多,霏用他自己的方法去爱你,哪怕他的爱让你遍体鳞伤,可是,他已经知道错了,知道爱你了,而那个代价,也已经太大了!"

      放开清,依旧不舍这银丝,"试着去原谅他吧,不去尝试,怎么会知道接受的幸福呢,努力去试试看,再用三十年,我想,霏会等的!"
      拍拍清的肩膀,转身离开,墨琼笑着走向不远处的赤,赤的不过来,也许,也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一个人,哪怕他真的也很关心清。
      "哦,对了,我和你父王明天就走,估计,要很多年再回来,呜呜呜,我不舍的阿~!"
      墨琼笑着泪奔去吃的方向,其实已经雨过天晴,霏并没有死,当时原本已经死亡的霏却被魅魑笑着夺了过去,原本以为他又要做什么的清想要冲过去抢,却被一句,"如果你抢过去了,他就真的死咯!"给镇住了,久久不能移开脚步。

      清还有赤和墨琼静静的看着魅魑将自己青色的鲜血灌入霏的嘴里,百年的蚓王每年都要吞噬蚓莲,即使不是心头之血也会拥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只是,清看着霏渐渐好转,甚至可以看见他残破的身体开始自动修复,清不明白为什么魅魑会如此反复,直到后来赤说了那一个埋没了几百年的龙组和蚓族之间不为人知的事情。

      当年蚓族地位比如今还要卑微,即使是蚓王也不能抬头挺胸的站立于光天化日之下,当年魅魑只是刚刚一介王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他就为了能够闯荡外界而离开蚓王谷,那时遇见了龙族史上最出名冷酷的龙王莨,两人迅速坠入爱河,当魅魑无法自拔的时候,莨的一句"你想要从我身上取得什么?"让魅魑瞬间吐了一口血,而知道自己说错话的莨根部没想过道歉,后来魅魑气愤之余屠杀了神兽村二十余口族人,莨也一气之下娶了一名体弱的人类女子,这让两个不知道道歉的人的恨迅速加剧,直到最后的相隔一方数百年之久,直到现在,两个顽固却孤独的老家伙都没有见过彼此,莨地悄悄隐居,魅魑的更加猖狂!

      两个明明相爱的人,彼此等着对方却彼此坚持不肯承认,也许,这要比清他们更加悲哀,没有轰轰烈烈的生死离别,却有隐隐含含的针刺之痛!
      清微微的叹气,听见不远处墨琼的哀号,"呀呀,赤阿,人家只是亲自己宝宝额头阿,你不要吃醋啊......!"
      "哟哟,不要再拉耳朵了拉~不要阿,我要在上面拉......!"
      清微微的笑了,也许,真的该尝试去接受霏,毕竟,自己依旧爱着他......
      转身想要回房,却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背后,静静地看着自己,清的眉头微微的皱起......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难耐的解释,怕清又一次误会,也许,一场生离死别已经让霏知道太多原本不清楚的东西。
      曾几何时,这个男人的脸上也会拥有这样的悲哀,自卑,也许真的是爱改变人太多,就如同爱可以让人坚强一样,爱也可以让一个人懦弱。
      清并没有给与霏什么好看的脸色,只是冷冷的开口,"你的伤还没好......!"
      即使冰冷,即使依旧不原谅,可是,温柔的动作,却让霏笑了......
      清用眼角淡淡的看着蹒跚行走的霏,看着他淡淡的笑容,不是曾经的霸气,不是曾经的嚣张,更不是曾经的不可一世,这笑,仅仅是因为自己爱的人没有在一次离开安心的笑。

      "你,你可以吗?"清的内心微微的抽痛,霏虽然没有死亡,可是,现在,也许连一把椅子他都不能负担,经脉全断的他犹如一个废人,这让心比天高的霏如何承受。
      伸手想要去搀扶,却被霏匆匆的避开,抬头,对上霏的眼睛,那里,拥有明显的落寞,还有自卑。
      "我,我可以的!"依旧沙哑的声音,原本还牵连的双手突然的挣脱,霏似乎像逃一样的蹒跚离开,却不留意脚下的坑,险险的差点摔倒。
      "......!"
      清扶住了霏,没有提问,却拉着霏不能离开。
      "我,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没有任何力量的我已经成为卑贱的蚓奴,呵呵,我不怨,可是,我,我配不上你了......!"悲戚的笑笑,故作轻松,却让清看的心中抽痛,"也许真的是罪有应得,我知道我不可能被原谅,可是,可是我真的知道了,知道爱的感觉,知道痛的直觉了,清......!"

      四目相对,紫色眼眸和黑色瞳孔,曾经自信满满的双眼,如今真的沧海桑田......
      "我不奢望你原谅我,我知道我脏,可是,让我爱你,我会在让你不看见的地方爱你,好不好?"
      卑微的爱情,是祈求还是奢望,是抱歉,还是不舍......
      "进去吧,着凉了不好~!"
      清淡淡的开口,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静静地走着,如果这样,走到地老天荒,走到你我都垂垂老矣的时候,走到你能够对我说一句,我已经原谅你了!
      霏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走着,也许,此时,清心里想的,只有霏一个人知道,也许此时,他们才真的赤诚相对,也许此时,他们之间,没有了利益的牵绊......

      错得太多,也错过了太多,珍惜现在,才是彼此最真的代价!
      ......
      "我把晖儿重新封入冰中了,毕竟流失的元气太多了......!"
      "嗯,好......!"
      "你,你还痛吗?"
      "嗯,不痛了!"
      "蚓奴不蚓奴你不要在意......!"
      "我知道......!"
      ......
      ......
      "你,能原谅我吗?"
      "......!"
      "我会等,等你对我说那句话......!"
      "......"
      ......
      ......
      没有华美的夜空,可是,这悠然的深夜,清风,依旧......
      
      那一年,龙朝皇上鳌猷征战沙场险些遭不测,却被当年皇后所救,届时,皇后真正入住后宫,而龙王消失一事随着鳌猷撤搜令一下,便消失得烟消云散。
      依然是那一年,前龙王逍遥清风继任龙族族长,撤回了分散在外的龙族所有族人,将龙族真正的导入了二十几年纷乱后的正轨,而那场纷乱也在逍遥郡晖重返龙族而划上句号。

      还是那一年,神兽村多了一位难缠的蚓奴,廖霏!
      
      "清,呜呜呜,我好痛啊,让我进房啦~!"
      清晨的风晾凉的吹着,神兽村,卧龙居外,站着一个衣衫不整,赤脚毅力的高大男子,此男子相貌堂堂,可是那哭泣的嘴脸却像极了小媳妇一般。
      "呜呜呜,清,人家头痛,脚痛,身体痛,让我进去好不好?"
      男人哭的梨花带雨一般。
      "哼,滚!"
      冰冷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呜呜呜,不要阿,人家不要......!你说让人家住在这里的......!"
      男人瞬间坐在地上,学泼妇打滚,死活趴在门口不走,还不让进门就不起来的架势。
      清早原本就寂静的村庄被男人这一闹闹得鸡犬升天,可是就是没有个人出来劝架,因为谁都知道一个非常严肃的事情,那就是,族长和族长的配偶吵架的时候,千万不要出现,因为很可能会被雷炸飞,而炸飞后痛不欲生的爬回出事现场的时候,你会很郁闷的看见当事人正同坐于一张桌上吃饭,而且还眉来眼去,当然,所谓的眉来眼去,就族长的一句话,"我在瞪他,你们没发现吗?",唉,无奈啊......

      "吱呀......!"
      门被打开,清冷着一张脸站在霏的面前,"你闹够了没有!"
      "没有没有,除非你答应我不再把我从床上踢下来......!"好一幅恶人先告状,也不想想,为什么清会一大清早把霏从床上踢到地上,顺便把他扔出门外,还不是他那张刚刚长好的手,说是新张的肉痒,就在青的身上乱摸......

      "不进来是不是?"叹口气,清不想再被水华每天用好奇的眼神打量。
      "不进......!"
      "再问你一边,进不进?"
      "不......进......!"
      "那就不要再进来了!"
      清气哼哼的转身把门关得响响的,可霏却笑嘻嘻的拍拍裤子上的灰,连蹦带跳的推门而入,呵呵,清总是"忘了"锁门!
      "清,我错了,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清宝宝,不要生气啊,生气会伤身体的......!"
      "清乖乖,你身体不舒服我会心痛的!"
      "清,来,霏哥哥揉揉,不气不气哦......!"
      "乖乖,来,霏哥哥摸摸......!"
      ......
      ......
      "廖飞......你给我滚......!!!"
      ......
      ......
      响彻云霄的咆哮,惊起群群飞鸟......
      清风依旧,依旧吹清风......
      

      


      ※※※※※※
 清风依旧+龙殇传翻外合集汇总————温柔的蝎子

       番外一 龙宝宝趣事之花衣裳的烦恼

 

      "花宝宝,乖宝宝,宝宝衣服女孩穿,香宝宝,甜宝宝,宝宝脸蛋像女生......"

      神兽村,一群刚刚从蛋里孵化出来没几年的小东西正围着一个穿着花印长衫的小小孩嬉笑,那些脏兮兮的小手有时还时不时地吃一下小东西的豆腐,嫩嫩的感觉真好!

      "欧普斯尼僧(我不是女生)......!"被孩子们叫成宝宝的白嫩小孩两手叉腰,气嘟嘟的朝着周围的小孩大叫,想要吓住那些说自己的小孩,可是,效果似乎差了那么一点点。


      其实宝宝的气势作为小孩来说已经不错了,只是因为宝宝太可爱的样子让每个亲近他的人都想欺负他,看他被气得小样子。

      这不,小东西正摆着他习惯的两脚分开,只是这小脚比大人的手臂还短,两手叉腰,那肥嘟嘟的小手也只有别的孩子的一半大小,再看涨红的小脸,气嘟嘟的小嘴,一双带泪大眼睛,还有那一股不肯服输的脾气,唉,要说多可爱就多可爱......


      "那宝宝为什么要穿花衣裳?"头发乌黑的小孩走到宝宝面前,用那双比宝宝大很大的手在宝宝银白的头发上摸摸,说是问问题,其实也不过是吃宝宝的豆腐。

      "嗯,四爹爹绕欧拴的(是爹爹让我穿的)"宝宝伸手就拉着那个男孩乌黑的头发,扯得那个男孩差点没哭出来。

      "宝宝,宝宝,不要拉了,很痛的!"

      "宝宝不思尼僧四男僧(宝宝不是女生是男生)!"呵呵,宝宝拉着那个男生的头发,其实宝宝早就看出来了,今天这些小朋友都是这个男生叫来的,这叫以牙还牙,赤父皇走的时候教宝宝的,虽然墨琼爹爹那个时候用很大很大的手塞住宝宝的耳朵,但是宝宝很聪明,也很厉害,听见了父皇的交代。


      "啊啊啊,是男生是男生,宝宝是男子汉!"

      没办法,在宝宝的淫威之下,那个男生最后屈服了。

      "呵呵,黑哥哥,陪欧玩!"宝宝笑的如春天的太阳一般,根本忘了这个黑头发的哥哥来找麻烦的事情,当然,他也不知道这个男孩叫什么,只因为他的头发是黑的,所以就这么叫咯。


      其实,神兽村里有很多的龙子龙孙,只是白龙只有一条,那就是现在正抓着他的黑哥哥叫他爬树的小清风,可是,似乎村子里的人习惯叫他宝宝。

      "黄姐姐,红哥哥,乃阿乃啊(来阿来啊)"宝宝被黑哥哥抱在怀里,坐在高高的树上,两只肥肥的小脚在树上晃晃。

      而那些被叫的哥哥姐姐的名字,当然,也是宝宝根据那些人的头发颜色而定的,呵呵,可是,所有人似乎都让着宝宝,也就没什么说的了。

      "宝宝,你怎么老是穿这花衣服呢?"

      "嗯,爹爹做!"

      "宝宝,只有女生才穿花衣服的!"

      "可素,爹爹所飘飘(爹爹说漂漂)!"

      "那宝宝每天换几次花衣服啊?"

      宝宝坐在树上,用自己短短白白嫩嫩的小手比划着,三个小指头赫然展现在众人面前。

      "阿,为什么呀,为什么每天都要换那么多衣服啊?"

      十几个小孩各自坐在大树上,唯一共同的注视对象当然是他们老大的怀里,可爱的宝宝。

      被这么一问的宝宝也有点困惑了,两条细细的眉毛,歪着脑袋,环顾周围的小朋友,发现,大家都穿得很朴素的,就算是女孩子也没有自己身上的衣服花哨。

      "欧窑下去鸟(我要下去了)!"突然宝宝大叫,然后自己迅速的挣脱黑哥哥的怀抱,用自己的小手小脚往树下爬,然后用自己的小腿蹬蹬的往家里跑。

      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小孩子,还有几个还懊悔怎么就没去摸几下宝宝的脸......

      "爹爹,偶不要揣(穿)花衣裳,欧式男僧(我是男生!)"

      宝宝奋力推开一扇破旧不堪的门,赫然看见一位壮硕的男人正仔细耐心而且还一脸花痴的绣着漂亮的绣花,而此人,正是现代龙王的伴侣,墨琼,曾经显赫一时的捕龙手。


      "宝宝?怎么啦?"

      墨琼看着可爱宝宝气嘟嘟的跑回家,放下手上的女工就抱起宝宝,还时不时地用自己满脸胡楂的嘴亲宝宝。

      "偶不要揣(穿)花衣裳!"逃过墨琼的无敌嘴功,小手在脸上擦擦。

      "呜呜呜,宝宝不要爹爹了,爹爹那么辛苦做给宝宝的衣服......!"如果现在有人经过墨琼的家门,一定能看见一个壮硕的大人抱着一个三岁的宝宝在那里号啕大哭,如果仔细看,还可以看见大人用孩子的衣服擦眼泪,孩子用自己的小手拍拍大人的头,小手够不到还垫起脚来拍。


      "你爹爹不要我了,呜呜,宝宝也不要爹爹了!"

      "宝宝要宝宝要!"

      "可是宝宝不穿爹爹做的衣裳~!"

      "嗯,揣揣,宝宝揣!"

      "呜呜,宝宝不骗人?"

      "不骗!"

      "呵呵,那宝宝来,中午了,换衣服了!"

      谁说孩子的脸像七月的天,这个大人的脸也像七月的天,瞬间就兴高采烈的抱着宝宝进内房了。

      呵呵,各位看官,貌似这一集番外就要结束了,呵呵,那最后本人来介绍一下墨琼为什么会让宝宝一天换三套衣服的原因吧!

      话说当年墨琼知道赤有了宝宝的时候开始,就开始了他的五年大做衣的行动,所以阿,现在宝宝穿的衣服已经堆满了一间屋子了,更可怕的是,墨琼依然孜孜不倦的为宝宝做衣服,如果不给宝宝努力的穿,恐怕都要烂在房间里了。


      就这样,宝宝直到离开墨琼那年才真正不用穿花衣服,而至于小朋友们为什么没有再说宝宝是男生呢,呵呵,请看,宝宝银发的烦恼!!

 

      《龙殇传》番外,之谁是老大

      我,名叫逍遥彝君,今年五岁,长得貌美如花,人见人爱,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所有人都说的,包括我最最最亲爱的父亲,暖爹爹!

      你问我怕谁?

      嘻嘻嘻嘻,我怕我的皇帝父亲,鳌猷爹爹。

      他可厉害了,每次看见我偷吃糖就会吹胡子瞪眼的,虽然他没有胡子。

      据说当年鳌猷爹爹潇洒万千,迷倒芸芸众生,后宫佳丽三千,虽然现在只有暖爹爹一个,但是我觉得鳌猷爹爹还是很帅的,而且力气也很大,你问我为什么?我偷偷告诉你啊,有一次我偷偷听见爹爹们在卧室里说话,我保证我是不小心听见的,不是故意的,我听见暖爹爹一直在叫,“轻点,轻点的~”据我聪明的脑袋一想,肯定是鳌猷爹爹在欺负暖爹爹,所以啊,我义愤填膺的想要救我美丽的暖爹爹,可素后来被爷爷拉出宫外了,他还说我小孩子不能看这个的。唉,其实我知道啦,家庭暴力是不好的!所以我就跟着爷爷出去玩啦!


      你问我这个爷爷是谁?

      我告诉你啊,他可是我最有男人味的爷爷廖霏帅爷爷了,告诉你啊,皇帝爹爹最怕的就是这个爷爷了,嘻嘻嘻嘻,我就的曾经爷爷还狠狠的骂过爹爹呢,可是爹爹居然没有生气,那时候我还以为天上下红雨了呢,后来才知道,皇帝爹爹不敢顶嘴的,因为廖霏爷爷是爹爹的师傅,我曾经问过爷爷您教爹爹什么东西,爷爷居然神秘兮兮的告诉我,小孩子不能知道,我很郁闷的!


      我还有个漂亮爷爷,他很漂亮的,比我还漂亮,虽然我出生的时候他已经好像四十多了,可是居然没有一点点皱纹,跟二十几岁的暖爹爹一样,而且最重要的是,只要漂亮爷爷眼睛一瞪,帅爷爷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没力气跑了。


      不过要说我家最漂亮的人呢,那就是能够生出我这个天生丽质的好宝宝的暖爹爹啦,我最喜欢窝在暖爹爹的身上了,很舒服,而且还能闻见淡淡的花香,真是很舒服的一件事情。


      噢对了,好像漂亮爷爷就是暖爹爹的爹爹,所以啦,漂亮爹爹很宠暖爹爹的!

      啊?你说你还不知道家里谁最大?

      我不是嘲笑你,你真的很笨啊,你想想啊,我最怕的鳌猷爹爹怕帅爷爷,帅爷爷怕漂亮爷爷,漂亮爷爷宠我最漂亮的暖爹爹,暖爹爹最宠他可爱善良美丽天真的儿子我,现在你知道谁是家中的老大了吧!


      啊?还不知道?

      啊呀,就是我啊,我是家里的老大,虽然我怕皇帝爹爹,不过有暖爹爹的撑腰,哈哈哈哈,我可是最大的!

      快点崇拜我吧,我会印签名写真出售的的,各位大大如果要的话,请届时到各大书店寻找了小小龙殿下的专柜。

 

      《龙殇传》番外之不许偷吃大蒜

 

      静静的等待,默默得守候,不想去争夺他的爱,不奢望在他心里会有自己的影子,仅仅只想在角落看着他笑,看着她快乐!

      只是一切都在变,变得难以控制,变得无力去反抗!

      那年冬天,没有少爷的琴声,因为少爷和尚书大人家的女儿去游玩了!

      寂静的夜,原本应该谁都不会出现的院子里,来了一个人!

      “殿下!”阿暖吃惊的看着醉醺醺的鳌猷,苍白的脸上一抹红晕。

      “他人呢?”尖锐的视线,俊美的脸上是一片肃杀!

      “云珑少爷去,去……陪洪小姐了!”尴尬的拢了拢单薄的衣衫。

      “哈哈~他去陪那个女人了?那你陪我吧!”没有预警的抱住阿暖,疯狂的袭击着无辜的仆人。

      本能的想要挣扎,瘦弱的身体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吻上了他的唇,一切的热情在寂静中传动~舔噬着甘甜的双唇~

      “乒乓~”一声巨响打破了寂静!

      “卡卡~怎么啦,啊暖?”导演看着被扔出去足足有一百米远的鳌猷。

      “tmd他居然吃大蒜!”俊美脸上显示着愤怒。

      “啊呀,鳌猷啊,你知道今天要拍吻戏的,怎么可以吃大蒜呢?你知道逍遥先生最讨要大蒜了嘛!”

      “对不起,可是我已经刷过十次牙了啊!”可怜的从地上爬起来,自己是个刚刚出道的小演员,能够和世界级的明星阿暖对戏已经是很开心了,可是自己已经涨就像吃大蒜,这是从出生就有的习惯阿~~


      “nnd你要是敢在吃大蒜,老子不拍了!”看这身材高大却可怜兮兮的鳌猷,暴躁的阿暖愤怒说道。

      “不要啊,我会劝他的,您放心!”导演陪笑说道。

      将鳌猷拉到一边,“小兄弟啊,你也知道我们这部戏的成本本来就不高,能请到阿暖这样的世界级的演员很不容易的,拜托别吃大蒜了,好不好??我帮你买别的好不好?”


      “买什么?”

      “你说?”

      “我要一台洗衣机,一台电冰箱,一台电视机~”

      吃惊的看这眼前这个明显坏笑的年轻人,在衡量阿暖的价值,最终答应了这个请求。

      勉强点点头,就这样大蒜问题基本解决。

      “乒乓~”

      “卡卡,阿暖,又怎么啦?”

      “nnd他吃辣椒,想辣死老子阿~!”
      
            幸福生活之云回来了

 

            神兽村

 

              秋天的清晨寂静而悠然,红色枫叶在微风中飘摇,不时得掉下片片华美的天之手掌......

            树林深处,有个身影屹立,银色发丝飞舞,似乎点缀着红成一片的世界,又感觉这红色海洋是为了那青衫这儿芬芳,妖娆......

            "不冷吗?"沙哑的声音静静的飘来,回头,对上那双黑色眼眸,青衫人虽然没有笑,那双紫色双瞳却没有哀伤。

            那人手拿着一件鹅黄色的披风,笑着靠近,可以看见脸上粉红色的嫩肉,好像受过重创一般,只是,那股霸气依然。

            "你自己呢?"斜着眼睛看看来人的衣裳,也是一件单薄的长衫,也被这清晨的风吹起片片涟漪。

            "你变了......!清!"为清披上披风,看着清的脸,没有时间的烙印,可是,几十年的哀伤,让清变得已经不再是那个傲然一切,洒脱活泼的男孩了,"对不起!"


            清淡淡的看了霏一眼,对不起,对不起,曾经渴望非常的句子,可是,当得到的时候,却发现,原来,这也不过是一句无奈的感叹,激不起点点激动。

            "没有任何人不会变得,你我都一样,不是吗?"

            转身,清迎着飘然而至的秋风,隐约有着点点的虫鸣,不是夏天的烦躁,而是秋后的点缀。

            "......!"

            霏静静的站在清的背后,看着清看见的东西,听着清所听见的东西,虽然什么都没有了,虽然曾经想过已经配不上清的存在,虽然曾经选择离开,可是,舍不得,舍不得在一次离开清,也许,这就是爱,迟到的爱的感觉。


            抬手,迎着依稀透过叶子的手,上面是狰狞的蚓印,似乎在提醒霏曾经的过去,也在诉说着曾经的荒唐还有残忍。

            "清......!"

            "嗯!"

            "爱是不是就是我现在的感觉?"

            清回头,看着霏,也许清了解,也许他也不了解,不了解霏的感觉,不了解霏的不能确定。

            "......"

            "再相信我一次好吗?"霏看着天,似乎在对天说,似乎是对身边的清说。

            "......"清的嘴角有淡淡的上翘,"相信你什么?"

            "......"

            "......"

            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也可以听见彼此的脉动,曾经相爱的夫妻,走到这一步,是悲哀还是无奈......

            几十年的心结,微微的松动,是感动,还是幸运?

            "相信我爱你了!"

            "......!"

            低头,看着脚边的落叶,叶落归根,是幸运还是无奈,是悲伤还是快乐......

            清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那些归根的红色叶片。

            "呵呵,清,我有时候会想,我是不是很笨,笨得连什么叫爱情都不知道,说实话,即使如今你反问我,我是否真的确定我爱你,也许,我依然会犹豫,可是,我知道一点,那就是,我无法容忍你离我而去,我不能接受你的心里没有,我不能想象你对别人微笑对别人不顾一切的付出......!"低沉沙哑的声音徘徊在林间,"裴,你,都说过,我自私,确实,我真的自私,自私的要把你捆在我身边,让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的......!"


            回头,霏愕然的看见清静静地注视着自己,那双紫色眼眸中,是熟悉的情,熟悉心,熟悉的一切,"清,对不起,可是,我真的......!"

            被清淡淡的微笑阻止,虽然依旧是多年来的冷淡,可是,霏给与内心最真挚的回答,让清感到了渴望的温暖,还有,释然。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如果还有成皇的可能,代价是我,你会怎么样?"

            "......!"

            "......!算了,我本不该问的!"淡淡的笑容消失,冷冷往树林深处走去,却被霏一把抱住,虽然失去了所有法力,但是,如果清不反抗的话,那依然会是有力的拥抱。


            "清,我知道,知道你依然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对你的关心,其实,说实话,如果现在把那份玉玺放在我面前,我依旧会激动,会想要伸手去拿......!"霏再一次加大手间的力气,紧紧地圈住微微反抗的清,"可是,如果能用玉玺换你曾经明媚的笑容,我会毫不犹豫地......,清,这是真话,真的,那次面临死亡的时候,我脑中要得,奢望的,渴望的,祈求的,不是权力,而是你曾经对着我才有的灿烂的笑容......!"


            迟疑的将头靠在清的肩窝上,嘴鼻间是淡淡的清香......

            而清就这样让霏抱着,即使没有完全原谅,但是,那份情他能感觉到真!

            "你别误会阿,我还没原谅你呢......~!"清突然冒出的话让霏先是一愣,然后无奈的轻笑,手掌紧紧的握住清胸前的双手。

            "不要紧,我会努力让你淡忘这份不原谅的原因的......!"在发誓亦或者比原谅个虔诚的誓言,霏知道,清对任何人都有着仁慈,曾经的冰冷是为了掩盖自己脆弱而强迫自己带在脸上的面具,时间久了,面具在脸上长了根,生了肉,想要剥离,又谈何容易呢......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啊?"清低头淡淡的一笑,也许,原谅要比不原来来得更加幸福和宽容,只是,这个霏有太多的坏毛病了,不趁现在改,恐怕以后还会不老老实实的。


            "阿,忘了,普尔茶,我给你泡的茶......啊,肯定冷了......!"霏如同孩子一样,拉着清就往村子里跑,而清,也笑着跟在他后面,那只被紧紧牵着的手,很温暖,很舒服,似乎一切都传到了冰封已久的心里。


            "阿,果然凉了......!"看着色泽不是很好,桌子周围斑斑的痕迹,不说也知道,霏泡茶的时候得狼狈,也难怪,霏从来没有为谁做过什么,也许连干的茶叶也是来了神兽村猜摸到的吧......


            "没关系阿,凉了就凉了,一样的......!"温暖,清微微的笑着把茶壶里的水倒进杯子,确实凉了呀。

            "不让你喝......!"霏霸道的拿下清放到嘴边的水,气急败坏的叫嚣,"我,我再去泡,你,你等我哦......!"然后霏就如同一阵风一般,扫得无影无踪了,就听见远处凄惨的砸锅卖铁一般的声音。


            静静地坐在房内,清的笑意浓浓,孩子已经得到他的幸福,是否上天也终于看见了自己,已经记起有我这个人的存在了呢?

            "沓沓沓......!"

            "呵呵,来了,来了......"霏黑头黑脸的跑进屋子,一看就知道自己生的火,可是,大少爷一样的霏哪会用家常的炉子阿,前一次是让村子里的人帮忙的,这一次只能自己来弄......,"清,喝喝看,好不好喝,有没有以前福伯的味道?"


            清猛地抬头,原来霏一直都知道,清喜欢的是普洱茶,而泡的最好喝的,就是曾经王府的总管,福伯。

            也许,霏很早就把清放在心里了,只是压得太深太里面,一下子看不见而已!

            缓缓地伸手,微泯,淡淡的苦涩,蔓延在唇齿之间,可是,回甘点点,却也美妙非常......

            虽然霏泡的茶根本不能和福伯相比,可是,一个永远高高在上的男人,能为自己下厨,那种幸福,又有什么可以代替呢?

            "怎样怎样?"就像小狗一样的眼睛,期待主人的夸奖一般。

            "嗯,还好!"清放下茶杯,安慰的笑笑。

            "我就知道,唉,肯定不好喝是不是?"霏沮丧的耷拉着脑袋,就像被骂的小狗一样,蹭蹭挨挨坐在清身边最近的位子,还时不时地用眼睛偷偷瞄一连冷冰冰的清。


            "好了好了,我都说还好了,我又没说不好喝,你第一次泡当然不会最好咯,以后就会好得......!"清此时也感觉霏似乎就和孩童一般,也许,舍去了权力,还有野心,霏确实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即使已经年过不惑。


            "嗯!"若有所思的点头,"那你每天都要喝,不然我不知道有没有进步!"

            "嗯,好啊......!"

            笑着看看那只又一次握住自己的手,清无奈,却也甘之如饴。

            "清,我......!"欲言又止,霏狡猾地用可怜的眼睛看着清。

            "说吧!"

            "我能不能,能不能,晚上,晚上和你一起阿?"霏吞了口口水,断断续续地说着,其实,自从清和霏回神兽村就不在同一个房间休息,毕竟太多的伤害,不可能若无其事的水在一起。


            "你......!"清一下子站起来,脸上是恢复的冰冷,还有一丝愤怒。

            "清,不是,不是的,你听我说啊......!"霏跟着站起来,拉住就要走得清,"我,我不会碰你的,我只是,只是,只是想晚上给你盖盖被子,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你睡觉总是踢被子......"


            "......"

            "我睡地上,我,我,如果不行,你可以部结界,不让我碰你身体......!"

            "......!"

            清回头,对上那双霏哀求的眼神,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地吐出,

            "问水华拿床睡垫,晚上地板凉!"

            清微微的挣脱霏的手,走出了屋子,只留下傻傻笑着霏。

 

            月光悠悠,透过窗子投射在清的身上,薄薄的锦被由于翻身,被清压在身下,松松的内衣露出白皙的肌肤,在明月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珠光。

            轻轻的叹了口气,霏将自己的被子轻柔的盖在清的身上,果然,清还是喜欢踢被子......

            浓密的睫毛,几乎透明的眼皮,小巧直挺得鼻子,睡觉的时候总是微微翘着嘴唇,霏悄悄的蹲在床前,隔着空气抚摸着曾经无数次抚摸过的容颜,一样的俊美,一样的可爱,......


            霏的唇边是傻傻的笑,似乎这一切就是他的幸福,就是他下半辈子追求的一切......

            "啊啾......!"鼻子忽然痒痒的,想要用手捂住,却终究没赶上,喷的睡着的清一脸,怕清醒过来以后就不再让他和自己睡同一个房间,焦急的躺下,可是不舍得闭眼,就看见清并没有醒的样子,只是和以前一样,皱皱可爱的鼻子,然后翻过身,背对着霏......


            "呵呵,还是老样子,这么爱睡......!"霏此时才真正的闭上双眼,睡觉。

            而清,在翻过身的那一刻就睁开了双眼,紫色的眼睛静静的睁着,嘴角淡淡的上翘......

            "明天还是让他睡床上吧......!"

            夜已深,风没有停......

 

            有人问,

            风,你寂寞吗?

            风笑了,

            风说,

            不,因为有云会陪我......

            有人又问,

            风,云走了,你会寂寞吗?

            风说,

            不,因为云会回来......

            ......

            云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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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依旧之蛋宝宝的生活

              

            话说当年赤龙王请了长达一年的产假,忙得斓恨不得把手都拿上桌子批奏章,可是,赤龙王通过龙镜看了以后,一句话都没说,只留下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呵呵,赤,来,喝赤豆莲子汤,还有乌鸡白凤丸,还有......!"

            "嗖......!"只看见从房里射出几把锋利无比的长箭,根根削铁如泥。

            "啊唷,赤,你还在做月子,怎么就这样动法力呢......!"捉转,右转,似乎轻松,但是却也艰难的躲过了那几把满是狠的箭,端着东西就进了房间。


            "你再乱说话,想不相信我杀了你!"赤一身火红的坐在雪白的床上,显然因为生产而显得气息微弱,但是那俊朗的容颜,还有锐利的眼神,无不在咆哮着,如果莫琼真的在说,就把他千刀万剐。


            "呜呜呜......宝宝,你娘要杀你爹......!"墨琼放下手里的碗,就跑到赤床旁边的小床边,而那里,躺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蛋,妖娆的睡在鹅黄色的小窝里。


            "谁是娘啊......!"赤被气得要爆炸了,可是就看见墨琼可怜兮兮的蹲在小床边,用手指戳戳小蛋,就看见小蛋慢慢的恢复原来的姿势......


            "呵呵,赤,你说宝宝知道我说话吗?"墨琼好奇的又吧宝宝戳戳,让他歪着,可是,不一会儿,小蛋蛋又一次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墨琼,伸手端过甜汤,"龙族在蛋里就有思想了,只是没有表达的方法而已......!"

            "阿?那就是说宝宝听得懂我说的话?"墨琼惊讶的叫着,然后还不忘把宝宝再次戳歪。

            "嗯,如果他想听的话......!"龙族虽然在蛋里就有思想,可是,一般都会选择沉睡,毕竟那样时间比较好流逝,不然,对这漆黑的世界,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瞪着宝宝蛋艰难的挪动,小东西好像知道哪里温暖一样,用力的挪进原来的位置,然后就不动了,虽然只是一点点的移动,但是,让墨琼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还有......想法!


            "给你......!"赤对着处于发呆状态的墨琼无视到极点,只是把碗还给墨琼,让他拿出去。

            "赤,你说,如果现在教宝宝东西,他会听见吗?"

            "应该会吧......!"赤无奈的看了一眼墨琼,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这个人成为配偶的,也许就如同墨琼一直说的,爱让他们彼此接受对方,即使是两个完全不相同甚至敌对的个体。


            "呵呵,呵呵......!"赤看着墨琼突然拿着碗在那里傻笑,一脸异想天开的样子。

            "你笑什么?"

            "赤,我决定了......!"墨琼无比坚定地看着赤。

            "什么?"挑眉,赤依旧冷淡地坐在那里。

            "决定了......!"墨琼毅然决然地抱起了宝宝蛋,"我要蛋教......!"

            屋子外似乎感觉到了墨琼的毅然决然,放出了寒冬里特有的咆哮,嘶吼......

            就这样,经过墨琼再三考虑,再三定夺,再三反复,终于决定了"蛋教"每天的方案......

            清晨,墨琼决定让宝宝蛋跑步早锻炼,当然,是由墨琼负责抱着......

            早上,晨跑结束墨琼负责为宝宝蛋洗澡,然后是上课读书时间,不管有的没得,墨琼反正拿到就念,曾经差点就念了《龙阳九式》。

            下午,墨琼让宝宝学习剑术,当然,是墨琼说给宝宝听。

            晚上,墨琼会拉着宝宝聊天,当然,也只有墨琼一个人的声音。

            "喂,你这样是不是想弄死他阿......!"一连三个月,赤忍无可忍的咆哮,一把把宝宝从墨琼的魔掌中解救出来。

            "赤,怎么会呢,蛋教,蛋教......!"煞有其事的点头,还不时用可怜兮兮的眼睛瞄。

            "好,来,宝宝自己选,要学习,还是睡觉!"赤知道墨琼把宝宝真的当宝了,整天就看见他为宝宝转,可是,要知道,龙族在蛋里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休养生息,而非学习。


            把宝宝蛋放在床上,而墨琼和赤维持着一床头一床尾的对坐方式,而且无比严肃的看着那颗晶莹剔透的蛋。

            硕大的床的中间,就看见一颗蛋在那里艰难的移动,没有腿,没有手,只能努力的滚着自己的蛋蛋,慢慢的,缓缓地......

            小蛋蛋一开始还有意的往墨琼那里倒,还没等墨琼开始笑,那小东西就往赤那边滚,柔软的床虽然不是很好移动,可是,凭着宝宝坚决不学习的毅志,首先懂自己的蛋蛋尖,然后顺势滚落......


            "5555555,为什么,宝宝你不要我......!"墨琼看着自己新买的书,再看看赤怀里的蛋蛋,有种被抛弃的感觉油然而生。

            笑着看看墨琼那个可怜兮兮的样子,原本高大的男人,居然就蹲在床上,手还不自觉地想要摸宝宝蛋,可是有不敢的样子。

            "宝宝,爹爹抱,好不好?"

            赤不太会笑,可是,看见这一对父子,真的感觉幸福。

            墨琼听见这话,瞬间抬头,盯着赤怀里的宝宝,就看见宝宝蛋往赤怀里挪了挪,墨琼可怜得快哭出来了。

            "宝宝不喜欢爹爹吗?"

            赤温柔的抱了抱怀里的宝宝,也许只有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这些人的世界里,赤才会温柔,才会关心别人,因为这两个,是他一生的相伴。

            宝宝蛋似乎知道墨琼的可怜,甚至看得见墨琼悲伤的感觉,慢慢的,蛋蛋往赤的怀抱外倾倒,墨琼知道时机的一把抱住宝宝,甚至笨拙的把宝宝和那本书一起抱在怀,脸上是幸福满足的笑容。


            "宝宝乖,爹爹最爱宝宝了......!"

            风吹进房间,三口之间之间的温暖,不是寒风能够吹散......

            "咦?宝宝,你在干吗?"墨琼在兴奋之余,感觉怀里的蛋好像不安分,往下一看,就看见宝宝蛋在努力努力的用自己圆滚滚的身体把那本书挤出爹爹的怀抱......


            "呵呵,宝宝似乎真的不喜欢读书啊......!"

            墨琼一手扔掉怀里的书,抱着宝宝还有赤的身体往床上倒......

            "睡觉,睡觉......!"

            ......

            平静得世界,银发和黑发纠缠,彼此想我得双手,相互碰触地双腿,在他们跳动得胸前,是他们爱的结晶,爱的未来,爱的誓言......

            淡然的笑,安逸,而温暖......

            ......

            也许,宝宝,也在蛋里......

            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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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依旧之奇迹

 

            "爷爷,为什么君儿没有龙王呢?"

            漆黑的夜晚,摇曳的烛光,照亮了硕大寝宫的一角,昏暗,也带着淡淡的冷清......

            "因为君儿就是龙王阿......!"

            鹅黄色的大床上面,五岁的彛君躺在清的怀里,用自己又圆又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爷爷,那种单纯的向往,让清有淡淡的烦恼,毕竟,曾经王朝所有的王子都回憧憬拥有自己的龙王,而君儿,他没有期盼,也没有得到的希望。


            清淡淡的笑,其实他不太会安慰孩子,毕竟,今天是被晖儿临时拉来当保姆的,就因为晖儿和鳌猷赶着去视察边界。

            "可是,君儿想要一个和爷爷一样厉害的龙王......!"沮丧的嘟着小嘴,虽然君儿很聪明,但是,那份童年的孤独,却陪伴在他的身边,即使那么多成年人把他放在手心里。


            摸着孩子的小脑袋,"君儿不是有蓝了吗?"

            "那不一样,蓝蓝事要做君儿老婆的,不能抛头露面!"小脑袋骄傲的一仰,愣是把清说的楞了好一会,然后是由内的笑声......

            "哈哈,那你的蓝蓝同意了吗?"其实清很喜欢孩子,只是那年晖儿被霏带走了,后来总算找回来了,晖儿却已经长大了。

            "哼,他敢不同意,我,我......!"小脸红扑扑的,君儿似乎搅尽脑汁的在想如何处罚他的蓝蓝。

            "你就怎么样呢?"微笑的把小东西踢飞的被子拉上,伸进暖烘烘的被子,还时不时地捏捏那莲藕似的小胳膊。

            "我,我,我就不理他了,嗯,上武术课也不给他当枪手,让他被夫子骂!"似乎在小东西的心里,被夫子骂是世界上最严重的事情。

            微微的笑笑,看着孩子稚气的霸道,还有那股与生俱来不容许人反抗的气势,感叹,但也欣慰......

            "君儿不能这样哦,要关心蓝蓝,知道吗,要让蓝蓝自愿,那蓝蓝才会开心,对不对?"

            "嗯,爷爷,可是,君儿还是想要一个龙王阿,属于君儿和蓝蓝的龙王......!"

            君儿似乎很在乎这件事情,也许,那些夫子上课里,无法避免的讲述着龙王的种种,这让没有龙王的君儿很介怀......

            "君儿,你再大一点,现在你不懂啊......!"

            "不要,不要,君儿现在就要听,君儿懂,君儿是聪明人......!"小手奋力的想要从自己小被子里伸出来,被清温柔的塞回被子里......

            "嗯,好吧,那爷爷讲咯,如果哪里不懂,你可以提问!"清笑笑看着总是说自己是聪明人的小孙子。

            "就和夫子学生一样?"

            "嗯,就和夫子学生一样,现在爷爷是夫子,聪明人君儿是学生,好不好?"

            "嗯!"

            君儿点点他那颗真的很小的脑袋,一副煞有其事的严肃......

            "嗯,该怎么说呢?"清犹豫着怎么开口。

            "随便说......!"

            "小东西闭嘴......!"

            "嗯!"

            清笑着看看把嘴巴捂在被子里的小东西,笑意更浓......

            "嗯,很早很早以前,天上有个老爷爷,他呢,创造了世界,那个时候,没有我们的存在,可是,那个时候,因为没有人牵制皇帝的所作所为,世界开始出现很多很多坏皇帝,让老百姓受苦,让人们都开始恨天上的老爷爷了,后来天上的老爷爷知道了以后,就写检查拉......!"


            "哈哈哈,老爷爷和君儿一样,做错事写检查......!"君儿躲在小被子里,眯着眼睛咯咯的笑。

            "君儿......!"清故意凶凶的看着突然插话没规矩的小孩,君儿抱歉的把自己的小脑袋往被子里塞,只留下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清。

            清无奈的笑笑,"天上的老爷爷就又造了三样东西,分别送给了当时快要灭亡的国家,那就是我们,还有虎都雀帝这三个国家,那个时候这三个国家都很弱小,可是,因为有老爷爷送的神兽的帮忙,很快就强大了起来,后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拉......!"


            "爷爷,你还没说为什么君儿不能有龙王......!"

            "小东西乖乖听!"清温柔的给了君儿一下爆栗,"因为我们的力量他强大了,所以,老爷爷限制了我们的繁衍,也就是说,君儿的爹爹只能生君儿一个,不能为君儿生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阿,而爷爷,也只能生君儿的爹爹,不能为君儿生个叔叔阿......!"


            "哦,就是说,君儿以后和蓝蓝如果要小宝宝的话,就一定要君儿痛痛生吗?"小家伙似乎并没有把龙王一生只能生一胎的事情放在心上,而是把那个生小孩的责任帮在了心上,那张肥嘟嘟粉嫩嫩的小脸皱的还想泡了三天的醋一样,清开心地捏捏小脸。


            "小家伙,那你想怎么样呢?"

            "嗯,听夫子说,传宗接代是很重要的事情,而且,听夫子还说,如果龙王不生小宝宝,那以后就会没有龙王了,那么,君儿就成了罪人,可是,生宝宝痛痛,恩,能让蓝蓝生吗?"


            "可是蓝蓝也会痛啊......!"

            "嗯,也对,蓝蓝痛痛会羞羞哭鼻子,恩,还是君儿生宝宝好了......!"严肃的小粉脸蛋,可爱的让清想要狠狠地捏。

            "那伟大的君儿还要不要听故事呢?"

            "嗯,要要要......!"

            "嗯,可是呢,君儿这么聪明,也一定知道你的父皇是皇帝,那他的孩子是不是就是未来的皇帝呢?"

            "嗯,是阿,那个人就是我!"

            "对,那你父王以前是龙王对不对,她的小孩是不是就是龙王呢?"

            "嗯,对阿,那个人还是君儿!"

            "所以阿,君儿是王朝开国以来最厉害的人啊,你是未来龙王和皇帝啊......!"

            "可是,可是,可是,君儿的宝宝是皇帝还是龙王呢,就算君儿接受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可是君儿不要君儿的宝宝还有君儿宝宝的宝宝只有一个人,君儿不要......!"君儿挣扎的朴进清的怀里,清愣愣的看着早熟的君儿,然后是温柔的笑。


            轻柔的摸着君儿的头发,和自己一样的银色发丝......

            "君儿是个聪明的孩子,那君儿又看过《龙游天际》吗?"龙游天际是一本详细记载龙族一切秘密的书籍,最神奇的是,因为怕被敌人利用,所以,此书为只有龙王能看见的神书,除了龙王,其他人都只能看见雪白永远不会脏的白纸。


            "没有......!"窝在清的怀里,君儿闷闷的回答,清身上是和君儿熟悉的晖儿的香味不一样的气息,虽然同样是淡淡的,晖儿那种气息带有丝丝的甜,而清的身上,是那种秋后的清爽。


            "那我们聪明的小孩真要去看看咯,因为龙王虽然是唯一的,但是,这身份不是不能转移的,如果有一天,君儿觉得需要有一个龙王来分担君儿的事情的时候,君儿可以把这里的印传给被人,可是,君儿一定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的传给他人,因为这个东西很重,很重,会让一般人死掉的!"清轻柔的拉起被子,指着君儿胸口的小小龙印。


            "哦,这样啊,恩,我知道了......!"

            似乎是破涕而笑,可是,清找不到君儿哭泣的痕迹。

            "那君儿是不是可以睡觉了呢?"

            "嗯,爷爷唱亲亲给君儿听......!"

            "好......!"

            清挥手,熄灭了近处的灯火,黑暗笼着这寝宫,寂静也充斥着这个世界,只有点点悠悠的歌声回荡......

            亲亲睡,亲亲乖,亲亲坐在云上飞......

            亲亲笑,亲亲哭,亲亲躲进暖暖被......

            呼呼呼,呼呼呼,亲亲睡睡快长大......

            ......

            ......

            徘徊于月色朦胧的庭院,抬头是星光迷蒙,低头,是流水潺潺......

            "怎么啦,还在想君儿的话?"

            霏笑着为漫步的清披上披风,然后轻柔的握住那双凉凉的手。

            "你说,君儿会不会寂寞呢?"

            没有龙王,或者说坐在高高的权力巅峰的时候,没有人给与自己鼓励的眼神,没有人可以让自己休息片刻,也没有人在自己犯错误的时候提醒自己,永远孤独的战斗,孤独的享受胜利失败的滋味,这,也许真的对君儿是一种考验,或者是刁难。


            "......!"

            两个年过不惑的男人,慢慢的走回房间,静静地关门,平和的躺在一张床上,只是,没有一个人安静的睡着。

            "霏,我和晖儿受的苦太多了,我不想让君儿也受苦......!"

            "......!"

            "你说呢?"

            "......!"

            "说话阿......!"清微微的气恼,这个笨蛋霏,想让他安慰一下都不会。

            "嗯,清,我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

            "那就是,龙王只能生一个,可是,不是龙王了呢?"

            "你是说......!"

            霏的眼角瞬间闪过一丝邪恶的光芒,"也就是说,你现在不是龙王,说不定可以......!"

            "喂,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啊,我们都四十几岁了,你还想怎么样啊,而且,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有奇迹!"

            "呵呵,那我们来试试吧......!"霏笑着压在清的身上,上下其手。

            "霏,你,你,你敢,阿,你,你放开......!"

            "不要,不要,你答应过每个月可以有一次的,这是这个月的......!"

            "你,你笨蛋!"

            "呵呵,清,我会让你生个蛋的......!"

            "啊......!"

            ......

            ......

            漫漫长夜,点点哀愁,缕缕情愫,霏和清伟大的造但计划又没有实质性的突破呢?呵呵,很难说......

            ......

 

            五年后

 

            "啊,混蛋,你,你给我,给我......啊......!"

            "清,坚持一下,一下,很快就好了......!"

            薄薄的结届笼罩在皇宫内的一个小院里,而小院里,聚集着威严的皇上,漂亮的皇后,还有已经出现帅气的太子君儿,当然还有太子的宝贝蓝蓝。

            "父王,爷爷,爷爷好像很痛啊......而且不是说要回神兽存生宝宝的吗?!"

            "嗯,是阿,不过,爷爷这几年来被霏爷爷照顾的营养过剩,所以就没有回去,不过,生孩子还是会痛的,放心,霏爷爷在,爷爷不会有事的......!"


            "嗯,那就好......呵呵......!"

            君儿若有所思地笑着,被旁边的蓝蓝一把捏住耳朵,"痛痛,蓝蓝你轻点......!"

            "你是不是有打坏主意拉,你真是和魅魑爷爷越来越像了......!"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啊......!"

            "哼,相信你!"

            "本来就要相信我啊......!"

            君儿嘟囔着,而一边的晖儿和鳌猷也只是笑笑,毕竟孩子的事情他们管不着,也不想管。

            "啊......!"

            房间里面,因为体力过剩,清根本不用变成原形生产,可是,人形生产的清连甩尾巴都没办法甩。

            "啊,混蛋,为什,为什么,我,我要收两次罪啊......!"

            "清,我会守着你的......!"

            "守你个头阿......都,都是你这个混蛋......!"

            "......"

            其实,生龙蛋根本和一般的孕妇生产完全不一样,龙蛋通过母体的法力而向母体外震动,虽然照成痛感,可是,如果法力和体力充足的话,龙蛋会自行穿过母体而不伤母体分毫,所以龙族的生产也就没有什么流血事件。


            "清,清,坚持阿......想想宝宝的名字,阿,宝宝的名字你想了吗?"霏第一次做父亲的感觉,虽然曾经有过晖儿,可是,过去的种种,然霏亏欠多于疼爱和怜惜。


            "你,......!"

            "你想好了吗?叫什么?"

            "你,混蛋......!"

            "啊,叫混蛋?"

            "啊......!"似乎肚子里的宝宝很不满意这个名字,一鼓作气冲出了清的母体,痛得清惨叫涟涟......

            "啊啊,生了生了......清,你好伟大......!"

            霏兴奋得抱着一颗灰色的龙蛋,又亲又抱......

            "给我看看......!"

            看着霏快乐的样子,清淡淡地笑了,所有的痛似乎都不算什么......

            发丝被汗水打湿,晶莹的滑落......

            清疲惫的看着霏怀里蛋,"果然不会是白色的......!"

            喃喃自语,霏却了然的笑了,"没关系,即使是不起眼的平明,他都是我的宝贝,龙王只有一个,而他,是我们的奇迹......!"

            清笑着点头,是啊,奇迹,你我拥有的奇迹......

            "就叫奇迹吧......!"

            轻柔的合眼,霏却笑着为清盖上被子,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疲惫的爱人笑着沉睡......

            外面的人群渐渐退去,留下一片寂静的世界......

            "清,其实,能够触碰奇迹,是因为有你的存在......!"

            ......

 

 

 

            ##########################################################################

 


            清风依旧之嗑醋

              

            夕阳之下,华美的乐章,两人默默的凝视着对方,风吹过,扬起片片情思......

            黑发男子轻柔的为坐在椅子上的银发男子抚去调皮的落叶,淡淡的微笑洋溢,原本属于个人的轻笑,却引

            来银发男子回眸的潜笑,又是一阵风吹过,黑色和银色绞缠......

            "宝宝......!"

            "水华,我都说了不要叫我宝宝了!"故作恼怒的看着水华,本来心情很好的清兵没有不开心的意思,只

            是都老大不小了,还宝宝宝宝的。

            "呵呵,可是你就是我们唯一的宝宝阿......!"水华轻柔的抚摸着清的头发,因为晖儿不是龙王,所以清

            必须当神兽村两代的族长,而水华,就永远是清手下的得力助手。

            "我都两个孩子了,你就不能改口阿!"还是被小孩子一样对待,清的脸上微微的泛着红光,煞是好看。

            "就算你有一百个,你还是宝宝,哈哈哈......那个7岁还尿裤子的宝宝......哈哈哈......!"放肆的大笑,

            虽然彼此的地位悬殊很大,但是,龙族对于地位的概念似乎不是很明确,也就是说,在私生活上,没有尊

            卑只有感情,而水华和清的感情,又何止四十几年呢!

            "喂,你够了阿,不然我把你踢回村里,让你去照顾还没孵化的蛋......!"瞪大眼睛,清似乎反射性的想

            要做她曾经的经典动作,可是,似乎被自己的意志克服,但是那嘟起嘴的表情依旧,惹得水华又是一阵狂

            笑。

            水华这次来都城,是为了给君儿带一些龙族的书籍,虽然皇宫里的书籍很多,但是毕竟龙族的书不是到处

            都有,也包括皇宫。

            "宝宝,你过得好吗?"

            大笑过后,水华轻柔的对上清的紫眸,是关心,也是不舍......

            清笑了,笑着对上与自己不同却依然温柔的绿色双瞳......

            "也许只是我的杞人忧天......!"水华默默的转身,毕竟清和霏已经创造了奇迹,拥有了第二个孩子了,

            清怎么过可能不好呢,而且,他胖了,更美了。

            些许的忧伤,些许的无奈,些许的庆幸,些许的惆怅......

            "水华,你永远是那个会抱着我爬树挖地道的黑哥哥......"清满脸的温柔,默默地抱住水华的腰身,就如

            同过去一样,清清的用脸蹭蹭......

            时间静静流失,夕阳慢慢下落,风吹过,叶还没有发芽......

            安逸的气氛充斥着两个人,一个想要永远将他放在怀里却不得不放手,因为他爱他......

            一个想要永远这样呆着却也不得不放手,因为他要给他自由,让他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树叶似乎感到了他们彼此的矛盾,发出异于平时的沙沙声......

            "呜呜呜,奇奇,你说你父王再说什么啊?"

            诡异的身影从树叶后面出现,虽然两个当事人没有发现,但是,这个身影却是很诡异,至于诡异在哪里,

            咳咳,此人左手因为紧张自己配偶而紧紧地抓着可怜的小树枝,右手是一个硕大的灰色的蛋,而且,那蛋

            还被用花布头裹得严严实实。

            "奇奇,爹爹知道应该相信你父王,可是,可是,可是爹爹我,我,我......!"紧紧地抱着灰色的蛋,霏

            一脸的委屈没地说得感觉。

            灰色的蛋微微的在霏的怀里动了一下,似乎想要回答霏问题,无奈没有发声的工具,嘴......

            "奇奇,你说爹爹怎么办啊,......"

            小蛋又是一动,霏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回头想再看清,结果发现,那树下,那夕阳之下,已经没了身影...

            ...

            "啊啊啊,清,清和水华......!"

            从树丛中跳出来,抖落身上的毛毛虫,霏一阵激动,清不见了,他和水华走了吗?不要自己了吗?

            霏可怜兮兮的抱着自己的宝贝蛋,无奈的耷拉着脑袋,"奇奇,你说你父王会不会不要爹爹阿?"

            崎岖的小路,是通向自己和清的小院的路......

            "呜呜呜,爹爹知道,知道以前对你父王坏了点,俄,是很坏,可是,可是......"搂着宝贝蛋,"可是我

            都很认真地改啦......!"

            "呜呜呜,奇奇,你说爹爹帅还是水华帅?"宝贝蛋又一次动了一下,霏的脸上一丝苦笑,"唉,我知道

            阿,水华现在可是风流潇洒,你爹爹我都已经半个老头了,唉,你说,你说你父王会不会嫌弃我啊?"

            霏越想越可怜,越想越无奈,越想越伤心......

            "呜呜呜,我就说不能爱不能爱阿,呜呜呜,看看,爱了就想童养媳一样了拉......!"霏倒是有自知之明

            ,无奈又何止他一个人呢,爱了就是爱了,爱让人杞人忧天,爱让人立志全无,爱让人患得患失......

 

            小路的尽头,是朴素的的小屋,昏暗的房间里没有烛光,"奇奇,你说你父王回来了吗?"

            "奇奇,如果你父王给水华跑了怎么办?"

            "奇奇,如果,如果你父王真的不要爹爹了怎么办?"

            "奇奇,如果如果,如果,这样,奇奇你要和爹爹相依为命了......!"

            "奇奇......!"霏站在门口徘徊,始终不肯进门。

            "混蛋,给我近来......!"

            小屋里面是熟悉的叫声,霏似乎一瞬间得到了救赎,英俊的脸上一抹了然的微笑......

            乖乖进屋,还不忘抱紧他的宝贝蛋......

            "干吗不进来?"

            以就是清冷的问话,似乎刚刚的温柔不是清所发出的......

            "因为,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挑眉,看着踌躇的男人。

            "因为怕你走了!"霏可怜兮兮的站在门口,爱似乎让他曾经的霸气不复存在......

            "走?走到哪里去阿?"清有一点明白霏说得走的意思,可是,还是继续的逼问。

            霏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眸,想要不再说,可是,似乎,真的很难受,这就是爱阿......

            "怕你会神兽村,怕你消失,怕你走进那个水华的怀里......!"

            自从知道清有了他们第二个孩子以来,第一次对清大声地说话,也是第一次忍不住诉说,看着清渐渐站立

            起来的身子,霏好像豁出去一半,"是,我知道,我知道曾经我伤了你,可是我在尽力挽回,我曾经不确

            定我是不是爱你,可是现在我可以知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怎么爱我呢?"清故作冰冷的靠近霏。

            "爱你爱到我怕你不辞而别,爱你爱到怕看见你和水华,甚至和其他人多说一句话,爱你爱到我不敢多走

            一步多说一句话,爱你爱到我怕失去你,怕找不到你,怕看不见你......"

            霏紧紧地抱着宝贝蛋,猛地转身,不想让清看见自己丢脸的样子,同样高傲的男人,却爱的卑微,爱的无

            奈,爱的不敢失去......

            温柔的靠近,转身,看见曾经霸道潇洒的男人为自己默默地流泪,受委屈,清的心里,是喜悦,还有心痛

            ......

            第一次主动的抱住霏,虽然中间隔了一个宝贝蛋,可是,以就可以感觉到彼此的体温......

            "霏,我不要你卑微,我不要你无奈,也不要你担惊受怕,我知道你怕我累所以无时无刻的抱着奇奇,我

            知道你怕我渴所以总是蹲在厨房研究茶,我知道你怕我寂寞所以总是到处搜集书籍,可是,你知不知道我

            要什么?"

            霏看着清,要什么?还要什么?霏不动,他给了所有,清却问他他要什么!

            "我不要喝什么纯正的茶水,不要看那些珍贵的书籍,我要你,我要你陪着我,你知不知道,自从有了这

            个东西,你连正眼都不看我,满脑子的奇奇,奇奇,你是笨蛋还是什么啊?"

            "嗯,你,清,你在吃醋?"霏似乎理解了清华里的意思,清在吃茶水的醋,再吃书籍的醋,再吃自己宝

            宝的醋......

            "哼,果然是笨蛋!"冰冷的面容一丝羞却的红晕,原来多日来的冰冷是因为吃醋而不爽,谁叫这个霏是

            惹事惹怕了。

            "呵呵,清,我爱你啊......!"

            "好,给你选择,今晚上,我的床,还是,奇奇的蛋蛋窝?"挑眉,很有气势的问。

            "厄,这个......!"徘徊于清的软香玉体,还有奇奇的关爱......

            "怎么?你想我真的走?"皱眉,清一股你不答应我就给别人走的气势。

            "这别别别,我,我......!"犹豫,看看清,看看奇奇蛋,"能不能抱着奇奇一起睡你的床阿?"

            "不行!"气死了,醋坛子瞬间泛滥,"廖霏,我告诉,从今天起,有我没他......!"

            "啊......清,不要阿......!"

            "滚,你这个笨蛋......!"

            "不要啦,清......!"

            你推我拉的事态趋于白热化,突然,霏的怀中金光四起,龙蛋在清和霏的争吵中,终于破壳而出了......

            "欧普尿和贴贴岁......!"(我不要和爹爹睡)

            两个大人愣愣的看着从蛋里指出来半个脑袋的小东西,居然就这样开口了,虽然龙族一出生就可以开口,

            可是,这也是需要教导的,而这个奇奇好像是为了劝架而破壳的。

            "奇奇,奇奇......!我爱你......!"霏激动的无与伦比,却让清的脸色黑到极点。

            "你去爱吧!"

            瞬间走出屋子,等霏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唉,客观们,吃醋事件就是这样,什么?问以后怎么和解的?

            唉,那是一个晴朗的夜晚,作者蝎子我也不知道霏什么时候溜进清的屋子的,理说霏应该可能是去偷袭的,可是,第二点早晨,霏是一瘸一拐的走回他宝贝儿子的房里的,唉,也就是那个时候,清的醋也挥发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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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团圆饭

              

              没有龙王的龙朝在鳌猷仁政的管理之下,没有出现纷乱,相反地,出现了空前的和平,也许也是因为周边的帝国的内政不稳也造成了这个结果。

            这一天,是龙朝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根据习俗,每家每户都必须团团圆圆的坐在一起,吃饭,然后大人会给孩子红包,呵呵,根据辈分,红包的数量翻倍。


            所以,今天的皇宫特别热闹,似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这里,喧闹的气氛充斥着一方江山。

            不过呢,似乎每一家都打着小算盘,目前为止都各自为政的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在一起,这不,蝎子就带你们一起去偷偷观看一下吧(注意,不是偷窥,蝎子是正直的蝎子,不做不好的事情,注意阿,使偷偷的看,不是偷窥~~~~~~~)

 


            皇宫北面的隐居林

 

            "去,元宵节,一起!"树林中的小屋传来冰冷却有丝丝温暖的声音,不难猜,住在这里面的当然是吵了几百年,爱了几百年,恨了几百年,却又在几百年以后又和好魅魑和莨这一对老冤家拉。


            "不去不去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不要去!"魅魑无赖的躲在被子里,死活不肯出来。

            "为什么?"莨无奈的看着被子里面的人,虽然依旧少言寡语,但是,他在慢慢学者关心别人,特别是这个好像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我,我腰痛,我腿抽筋,我脑壳晕!"魅魑没好气地叫,依旧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我帮你治疗......!"莨冷冷得看看在被子里蠕动的人,一手按住。

            "啊啊啊,不要不要,我,我什么都不痛......!"魅魑显然知道莨的治疗方法就如同屠夫一般的恐怖,瞬间从床上跳起来,死活挣脱那双恐怖的手。


            "那去......!"

            "不要......!"

            "为什么?"莨挑眉,显然面临火山爆发的边缘。

            "嗯,莨,我,我没钱!"魅魑妖娆的脸庞瞬间多了点羞愧,还有点点红晕。

            "我有......!"莨的嘴角也染上了一点笑意,谁不知道魅魑用的东西是抢来的,不用的东西是偷来了,他有钱,老天都要笑死了。

            莨从衣囊里拿出几十万的银票,呵呵,算算,不管是谁,这皇宫里所有沾亲带故的人都要比自己还有魅魑辈分小,最重要的是,还不只小几倍的问题,可想而知,那红包,拿出去心痛啊。


            "可以去了吗?"

            "不去!"

            瞬间,莨的耐心彻底崩溃,甩袖就走,却被魅魑从背后一把抱住,莨没有挣扎,其实,那么多年了,魅魑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只是,魅魑是不逼不说实话的变扭性格。


            "我,我不会......!"魅魑将头埋在莨的衣服里,低低的说。

            "......"没有开口,两了解魅魑,所以无须开口。

            "从小到大,几百年了,我从来不知道父母除了是养自己东西,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去对待,你也知道,当年是我自己亲手杀了我的父亲在做到现在的位置的,如果今天和你一起去了,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人,我,我根本不会温柔,不会什么关怀,不是吗?"


            "......"

            静静地站着,魅魑轻笑着放手,"呵呵,我说我还是不去的好,毕竟,我是蚓奴......!"

            "我爱你......!"

            莨没有回头,可是,却说出了几百年来他从来不曾开口的话,多少次魅魑苦苦恳求都得不到的语言。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蚓奴如何,龙王又如何,是,你是亲手杀了你的父亲,你从来不知道亲情是什么,可是,我相信你爱我,那么,你为什么不为我去尝试一下亲情呢?也许我无法解释什么是亲情,因为我也有时候觉得那些是废物,可是,我希望你去感觉一下,因为,有时候,我会觉得亲情,其实真的很温暖......!"莨慢慢的转身,看着魅魑,长篇大论将魅魑震惊,可是,莨的脸上是温柔的笑。


            紧紧抱住和自己一样高大的魅魑,虽然已经不是曾经浓郁的花香,但,那份淡淡的清香萦绕在莨的鼻尖......

            "我爱你,所以我想给你我拥有的,而你没有的......!"

            "谢谢......!"

            相互依偎,因为爱,所以彼此关怀,因为爱,所以彼此等待百年,因为爱,所以我愿意给你一切,一切你不曾拥有的......

            "可以去了吗?"

            "不行......!"

            "哼!"

            "我要化妆,我要洗澡,我要穿新衣服,我要......!"

            "......"

            ......

            呵呵,差不多了,差不多了,来,客观们,请把你们锐利的眼睛转向蝎子,因为如果再转不过来,蝎子要负责赔鼻血了......

            走了走了,跟蝎子去下一个景点吧......

 

            皇宫东面,东宫

 

            "蓝蓝,蓝蓝,你就让我抱一下小叔叔呀......!"

            "不要,霏爷爷说了,千万不能给你抱,上次差点把小叔叔摔了......!"两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在硕大的东宫里你追我跑的,前面的一个小孩怀里,好抱着一个"咯咯"直笑的粉嫩粉嫩的小小孩,虽然要比一般的婴儿大一点,但是依旧是个小小孩。


            "呜呜呜,可是,蓝蓝,给我摸摸可以吧,那个,我不抱,好不好?"其实君儿因为从来没看见过小孩,而且一直渴望有自己的龙王,所以,对于这个小叔叔奇迹有着特别的喜欢,而且那粉嫩粉嫩的小肉,君儿恨不得咬一口,然后再摸摸。


            "嗯,好吧,可是,不许要小叔叔......!"蓝犹豫的点头,慢慢的走道君儿的身边,就看见怀里的奇奇咯咯的笑得更欢。

            戳戳粉嫩小孩的小脸,"蓝蓝,小叔叔的脸好嫩哦......!"

            "嗯,是阿......!"蓝蓝好像这是自己生的一样,骄傲的蹭蹭奇奇的脸,又引得奇奇咯咯的笑个不停,虽然奇奇一处蛋就会说话,可是,他不太喜欢说话一样,一天也不说几句。


            摸摸粉嫩肥软的小手,"蓝蓝,小叔叔的皮肤好滑哦......!"

            "嗯,是阿......!"蓝蓝还是自豪的说,那当然啦,今天可是蓝蓝给小叔叔洗得澡。

            捏捏短短粗粗的小腿,"蓝蓝,小叔叔的肉好软哦......!"

            "那当然哦,小叔叔可是很可爱的!"蓝蓝又蹭蹭奇奇,奇奇还用小手摸摸蓝蓝的脸。

            "蓝蓝,小叔叔的肚子好圆哦,小叔叔好香哦......!"君儿笑得贼兮兮的用鼻子蹭蹭奇奇......

            "呵呵,那,啊啊啊啊......!"

            "阿哇哇哇......"

            就看见君儿突然大长嘴巴,一口咬住奇奇的小肥手,惹得原来还咯咯笑得小东西还一阵大哭,而罪魁祸首君儿还一脸无辜的说,"蓝蓝,小叔叔的味道不错......!"


            "君儿,你,你。哼,不和你好了,你是个变态......!"蓝蓝气嘟嘟的抱着奇奇,望寝宫外走,还不时地安慰还在嚎啕大哭奇奇,"小叔叔不哭哦,我们找你爹爹去......!"


            "哇哇,奇奇痛,哇哇,小侄侄鸟(咬)奇奇,哇哇哇,爹爹打小侄之......!"小东西张着硕大的眼睛,眼泪大颗大颗的掉,真是我见犹怜阿。

            "不哭不哭,小叔叔乖......!"

            "呜呜呜,难(蓝)侄侄不理小侄侄......呜呜呜......!"奇奇拉着蓝蓝的衣服,一脸严肃地说,还不忘掉几滴魅力的泪水。

            "嗯,好,不理他......!"

            就这样,蓝蓝抱着奇奇往中院的赤龙王目前住的地方前进,呵呵,奇奇超级喜欢他的爷爷墨琼,所以蓝蓝认为墨琼一定能安慰好奇奇的。

            而一个人嘟着嘴的君儿委屈的嘟囔,"不就一口吗,小气,哼,还挑拨离间,哼,还不让蓝蓝和我好,哼,以后一定要十七八口......!"

            "不过,呵呵,小叔叔的肉可真嫩阿......!"

 

            皇宫中院赤龙居

            "赤宝贝,好宝贝,你就可怜可怜你男人我吧,我腰硬腿粗,不适合在下面啦,今天你在下我在上好不好啊?"

            此时的墨琼正如同无骨人一样缠着他最最亲爱的爱人,赤。

            赤冷冷的瞄了一眼墨琼,一句话,"不可能!"

            "呜呜呜,人家不要阿,呜呜呜,赤泥都不爱人家了......!"墨琼一看赤硬心肠的样子,坐在地上就哭,完全没有当年捕龙手的潇洒。

            "哼,不爱就不爱咯......!"

            "呜呜呜,赤你没良心啊,呜呜呜,在家里,衣服我洗,衣服我做,饭也是我来烧,呜呜呜,你还不爱我,呜呜呜,我怎么那么命苦啊,取了这个人啊......!"泼妇骂街也不过如此阿,唉,无奈啊,赤只是冷笑着坐在床上,"哼!"


            "呜呜呜......!"

            断断续续的呜烟声,墨琼还不忘偷偷看赤的反应,结果,当然是墨琼终于忍不住说,"赤,你就没有一点点亏欠的感觉?"

            "没有!"直截了当的回答,深深地打击了墨琼的心灵。

            "呜呜呜,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让我压的欲望?"

            "没有!"

            "呜呜呜。那,那你难道不觉得你穿的衣服真的很合身?"

            "嗯,有是有,可是我大可以去外面买!"

            "呜呜呜,赤,难道你就不爱我?"

            "嗯,爱是爱,可是,是你先说我不好的!"

            "呜呜呜......!"墨琼可怜兮兮的蹭着桌角就爬到了床上,一把抱住自己的亲亲宝贝,没办法,谁叫他先喜欢上个没良心的人呢,呜呜呜,只能有苦自己吞了......


            "呜呜呜,赤,我,我们做个协议好不好?"

            "不好!"

            "呜呜呜,不要阿,就一个,就一个好不好?"墨琼死缠烂打的抱着赤。

            "嗯,那你说吧......!"赤的嘴角淡淡的微笑......

            "我,我一次,你五次好不好,呜呜呜,五比一的概略阿,呜呜呜,好不好,就一次在上阿......!"

            "不要,二十比一!"

            "呜呜呜,六比一!"

            "十九比一......!"

            "七比一!"

            "十八比一!"

            "呜呜呜,赤,大家退一步,十比一,呜呜呜,不能再退了拉,呜呜呜......!"高大的男人可怜的看着比自己瘦,比自己较小,比自己粉,比自己嫩的爱人。


            "嗯,好吧,可是今天的红包你来出!"赤笑着为墨琼擦擦眼泪,其实也许自己就爱这个男人的无赖。

            "阿!!!!?赤,人家好不容易藏点私房钱,呜呜呜,要知道我们可比那个最小的孩子也要差四倍呢,呜呜呜,要很多钱的......!"墨琼作孽的看着赤,要知道,在赤眼皮底下藏钱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唉,原来以为赤这次不知道,却没发现赤早就打这些钱的主意了,呜呜呜,赤宝贝我怎么就喜欢你了呢?


            "嗯,你也可以选择不出,但你休想在上面......!"赤挑眉,无奈,墨琼只能乖乖低头。

            "好吧,呜呜呜,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

            "啊......你干吗?"

            "呵呵,实行十比一的一计划!"

            "嗯,阿......!"

            话说当时墨琼很英勇的将赤扑倒在床上,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决掉了几件赤的衣服,然后,呵呵,就XXOO了,可是,两个武功高强的人也许太过于幸福了,居然没有看见在门外的蓝蓝,唉,当时的蓝蓝的脸红的就如同煮熟的虾一样,还有那个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还有泪痕的奇奇......


            "小侄侄,乃(太)爷爷汉(干)什么啊?"

            "嗯,那个......!"

            "阿,你咬我!"正当蓝蓝准备解释的时候,赤突然的一句把奇奇刚刚忘记的往事再次钩起......

            "哇呜呜呜......不鸟鸟(要咬)奇奇,呜呜呜,不鸟鸟(要咬)太爷爷......!"稚嫩的哭声瞬间传入房内,蓝蓝只能愣愣的站在那里,本来想捂住奇奇嘴巴的手也只能选在空中。


            "啊--!"重物从高处摔下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赤冷冷的声音,"一次结束!"

            "阿呜呜呜,不要阿......!"

            唉,如果你此时走入中院的话,一定能听见一大一小的哭声,凄凉,悲伤,痛苦,无奈,还有丝丝的郁闷!

 

            皇宫南院,景仰宫

 

            "鳌猷,我怎么听见哭声阿?"温柔的语言,让人有一种淡淡的温情,晖儿依偎在鳌猷宽广的胸口,慵懒的推推享受着片刻安宁的鳌猷,当今的皇帝。

            "嗯,是猫叫阿,别在意!"鳌猷眼睛都没睁,以鳌猷的功力来说,其实早应该知道这声音的来源,可是,好不容易等到一个皇帝也能放假的日子,不好好的和自己亲亲晖儿在一起,真是亏待自己。


            "是吗?"

            "嗯,是阿,再睡一会吧,不然你又要生病了!"晖儿因为经过一场生死轮回,而且龙珠也没有了,虚弱可想而知,但是还好鳌猷每天都用世界上最好的补药为晖儿食补,才让晖儿勉强能够算得上健康。


            "没关系的,我还不累,你看,我们今天还没下过地呢!"晖儿完全没有他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爷爷的强势,也没有他爷爷的可怕,甚至还是那种温婉如玉的温柔,那一笑,真的让鳌猷心猿意马......


            "阿暖,我爱你!"借着说说话的空档,不把将晖儿抱进怀里,鳌猷还一本正经的高速自己,不能再来了,晖儿身体会累倒的,呜呜呜,阿暖,你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


            "呵呵,我也是阿......!"晖儿脸红通通的也抱着鳌猷,汲取他身上的体温,完全没有发现鳌猷的决心和毅力。

            "那个,我,我去给你拿吃的......!"鳌猷眼看着自己即将爆发,一溜烟的跑出了寝宫,赤着脚就去寝宫旁的小厨房拿吃的,也懒得叫侍女伺候。


            "真是的,还这么毛毛躁躁的......!"晖儿笑着看着鳌猷的离开,拿起床头昨天因为某只大灰狼的不能忍耐而中断的奏章,虽然晖儿已经不是龙王了,但是,也许因为不放心鳌猷,所以也就时不时地看看朝中的事情。


            "阿暖,不是让你不要看了吗,你要知道什么我说给你听就好啦,爹爹不时话说了嘛,看书容易疲劳,特别是你!"端着糯米粥就进来的鳌猷,虽然心疼晖儿,但是心里丝丝的温暖还是存在的。


            "嗯,好啦,我知道了,你不是说要给我吃东西吗,可我还没漱呢,等等我啊......!"打断某个人的唠叨,起身就要下地,却被鳌猷一把按住。

            "在床上也可以漱口阿......!"

            "咦?怎么......!恩......!"

            鳌猷一口吻住晖儿的嘴,然后用他灵巧的舌头慢慢的舔过晖儿的每一颗牙齿,每一寸牙龈,与那条柔软的小舌纠缠,追逐......

            "嗯,呼呼......!"绯红的脸,羞却得不敢看鳌猷狡猾的脸,"你,你欺负人......!"

            "呵呵,这叫漱口,阿暖感觉嘴巴干净了没有?"舔舔晖儿遗留在自己唇间的液体,然后狡诈的为晖儿抹去他留在晖儿唇间的液体。

            "你,你不是也没漱口马?"

            "啊呀,我忘了,哈哈哈-!"张狂的笑,鳌猷一把抱住晖儿依旧微颤的身体,"呵呵,快喝粥吧,不然凉了......!"

            "还不是你......!"瞪了鳌猷一眼,晖儿接过碗,安静地看是吃,而鳌猷则满足地看着伊人吃东西......

            微风轻轻的扶过窗见......

            "咦,鳌猷,我还是感觉有人在哭......!"

            "专心吃饭,不然我再来漱口咯!"

            "你......!"

            ......

            呵呵,鳌猷怎么可能让那个一老一小来破坏他们之间的空间呢......

            啦啦啦,来来来,各位游客,现在跟着蝎子网下一个景点走吧,喂,那里的,还在看房间里的那个小孩,快点过来,不然蝎子可是回生气哦......

            呵呵,好了,那我们走吧......

            皇宫西面,宁心宫

 

            望着纷落的树叶,园中人有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安静和平和......

            "裴,看着那霏他们能够拥有几千年的生命,你羡慕过吗?"依偎雍容的妇人微笑着走出,虽然脸上的斑斑痕迹狰狞,但是那种安逸,却有着让人安心的感觉。


            裴回头,"呵呵,看看我现在,简直就可以作霏的老爸了,不过,我从来不后悔......!"确实,龙王的配偶可以得到和龙王一样的寿命还有那永远不会衰老的容颜,此时的裴,早已经花白的头发了,虽然依然潇洒,可是时间依旧刻画了太多的乐章。


            "我想也是......!"不和年龄的眨眼,残逆快乐的笑了,是对这个一辈子爱的男人的信心,也是对自己爱的无悔......

            "是阿,也许他们拥有长长久久的陪伴,可是我们,拥有平平和和的相依到老,不同的时间,却拥有相同追求的目标......!"抱着纤弱的残逆。

            "什么目标?"

            "和我爱的人一起等待闭眼的夕阳......!"

            夕阳无限好,黄昏又如何?

 

            皇宫南宫,清风寮

 

            "清,我想和你一起看尽这世界所有的夕阳......!"

            "嗯......!"

            两个坐在夕阳下的人,银色黑色的纠缠,却有出奇的和谐......

            石桌上放着已经凉了的茶水,清微笑着看了看他,若有所思地伸手,抚摸着精致的茶杯,"今天的茶,不比福伯的差......!"

            霏也淡淡的笑了,那只扶着清肩膀的手紧了紧,"谢谢......!"

            "没关系......!"

            点点私语,是化不开的浓情,不论曾经谁给与谁的伤害,只为这一刻,也许没有经历的人说不值得,可是,又有多少经历过的人不惜付出所有去换回?

            爱情是缘分,相爱时奇迹,相守确实奇迹中的奇迹......

            "不早了,该去前殿了,不然鳌猷又要叫了......!"

            "嗯,好啊,呀,清,红包,红包准备好了吗?"

            清笑着伸手,从茶几下拿出几个红包,"准备好了!"

            "呵呵,你是当家的,我可没钱!"霏笑着耸耸肩膀,引来清温柔的一笑。

            "走吧......!"

            两个人慢慢的踱步在夕阳的尽头,赶去前殿鳌猷特意准备的私人晚宴,没有扫兴的大臣,只有一家老小的亲情。

 

            皇宫前殿,殿宴园

 

            芬芳的寒梅绽放在庭院之中,精致而典雅的点心放在圆形的桌子上,没有金碧辉煌的陈设,只有温馨典雅的布置,可想而知,鳌猷着实花了一番心思。

            "呀呀,蓝蓝,不要不理我啊,我知道错了拉,以后我再也不咬小叔叔了好不好?"第一个进入园子的市活蹦乱跳现在正被自己的小爱人怨恨,被自己小叔叔白眼的君儿,还有蓝蓝和蓝蓝怀里的奇奇。


            "哼,才不要理你呢!"

            "嗯嗯嗯,蓝侄侄普尼(不理)小侄侄,小侄侄鸟(咬)奇奇......!"奇奇还在一边帮腔,引来君儿没好气的一瞪,不过能,奇奇也不示弱,会等过去。


            "太子殿下,这里请,还有蓝公子,这是您的位子......!"恭敬的侍女,没有以前的唯命是从,而是从内心的笑,内心的想要服侍这些主子!

            "蓝蓝,不要生气了拉......!"

            坐下的君儿还不忘苦苦哀求一看就知道假生气的小爱人,而奇奇就在一边偷笑,还不时在蓝蓝面前晃晃自己可怜的小手上的牙印。

            "清龙王阁下,霏殿下这里请......!"随着另一边的侍女的声音,清和霏微笑着走进园子,这下可好,奇奇一看老爹来了,只往霏的怀里扑,至于父王呢,说实话,奇奇在蛋里就知道,他父王可不喜欢自己哦,还想是因为霏爹爹的缘故。


            "奇奇乖,今天又没有乖乖?"霏笑着一把抱起蓝手里孩子,亲亲,蹭蹭......

            "奇奇乖,奇奇痛,小侄侄咬......呜呜呜......!"奇奇假哭得把小手给霏看,又是一个给奇奇撑腰的。

            "君儿,你怎么可以要奇奇呢?"霏一看自己的宝贝儿子被咬了,虽然没发飚,可是那小心肝痛的,自己都没舍得咬呢。

            "呜,爷爷,对,对不起......!"

            "没事,喜欢就咬!"就看见清一连没事的样子,可霏却感到了一阵冰冷的刀光,唉,奇奇,不是爹爹不帮你,只因为爹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父王晚上不让爹爹睡床......


            霏怀里的奇奇似乎已经知道了他可怜的爹爹的无奈,小手摸摸,然后拍拍,"爹爹睡奇奇床......!"

            "裴太上皇及皇妃到~,请跟奴婢来......!"随着高亢的声音,裴和残逆也进了院子,和清还有霏微笑着点头示意,因为后来裴向鳌猷说了实情,鳌猷坚持给了他的生母残逆一个迟来的名分。


            "啧啧,哥,你都老了......!"

            "干吗,学你老妖精长生不老阿?"

            "呵呵,哪能阿......!"

            冰释前嫌的嬉笑,洋溢着温馨的感觉。

            "莨龙王魅魑蚓王到,皇帝陛下及皇后到......!"

            "请跟奴婢来......!"

            莨和鳌猷他们是在路上遇见的,虽然没有什么话,但是那份安逸却弥漫在彼此之间。

            "噢哟,君儿,来来来,和魅魑太爷爷做,太爷爷给你红包......!"

            魅魑一看见被冷落的君儿,那心一下子沸腾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君儿。

            "跟我做!"莨又恢复了惜字如金,一把抢过君儿的另一只手。

            "我,......!"

            "我......!"

            "我谁都不要,呜呜呜,我要蓝蓝,可是蓝蓝不要我......!"憋着一肚子的委屈,被这两个老家伙一拉,彻底崩溃。

            "哟哟哟,怎么就哭了呢,都十几岁了......!"魅魑无奈放手,看着自己的宝贝君儿的宝贝蓝蓝,就看见蓝蓝也心痛的慢慢地往这里蹭。

            两个老家伙也不是什么不解风情的人,无奈,今晚只能把君儿让给蓝蓝了。

            就看见蓝蓝拉着君儿的手,一直走到院子的角落,拿着自己的小手绢给君儿擦擦,"不要哭了,不要哭了,我没有不要你啊......!"

            "可是你就只抱着小叔叔,都和我说话......!"嘟着嘴就嚷,引来蓝蓝的一记白眼。

            "谁叫你咬小叔叔的,还有,你每次都好坏,知道我喜欢小叔叔,你就和我抢......!"

            "哼,那我觉得小叔叔的肉可爱啊,而且有又没用力,恩,对阿,没用力!"义愤填膺的叫着,"可是,兰蓝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以后不咬就是嘛,恩,你不能不理我!"


            蓝蓝笑笑的点头,拉着君儿的手就往回走。

            "呵呵,蓝蓝,你喜欢小孩子?"君儿歪着头,看着自己的宝贝蓝蓝。

            "嗯!"

            "呵呵,没关系,以后君儿帮蓝蓝生一百个!"

            "啊,谁要和你生阿......!"

            蓝蓝红着脸挣脱君儿的手,跑回去,就留君儿一个人在那里没心没肺的笑。

            等君儿回来,所有人都已经入座了,虽然有人在悄悄的聊天,但一派安康的景象。

            "可以开始了......!"

            鳌猷举着杯子,对这那一轮明月,一方江山,一片拥有爱的人,说一句,"愿我们永远如此......!"

            十个酒杯相互碰撞,酒水洒落,酒香弥漫......

            曾经的哀伤,凄凉,你我将他们一口饮尽,即使其中苦涩依然......

            现在的欢乐,幸福,你我将他慢慢共享,即使其中依旧甜酸苦辣......

            未来的衰老,死亡,你我将共同面对,即使面对离别的哀伤......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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