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卖身

      A-G字头 2009-11-25 14:39:00

第一章

A大某系的课程铃声还差几分锺就要响起,所有的学生没一个缺席──应同学们的强烈要求,以前那个不负责任的老师被换下,新来的老师非常令人期待,尽管没有丝毫内幕消息透露出来。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据传,只是据传,新来的是个男老师。
“天啊!”一个女生叫了一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和耳朵:“怎麽回事?”女人永远是好奇的,教室里一片声浪。男生则齐齐往讲台方向看去。莫非是老师进来了?
没有,一秒锺以後,有些人呼出了一口气,脸色也变得有些古怪,不是别人,飙车王──陆鸣清进来了。後面跟著几个保镖式的人物。这架势……有些男生不屑的笑了几声,却又不敢让那个人听见。大多数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怎麽也来上课了?百年难得一见啊!
他嘴角向上仰起,挂著一丝冷笑,看人的时候,是用眼角,那麽一扫,被看的人心里,会立时不舒服起来。他拽什麽?不就是家里有钱吗?
但是,有时候,还是不得不小小的佩服一下,至於为什麽佩服──一个男生看著自己的考卷,叹了口气。没有再想下去。
理工科目,不像文科那麽好混,许多文科生也许会对老师的不那麽负责不是很计较,也不会对一张考卷的成绩非常认真,毕竟很多人都知道,临近考试的两晚,学到的知识也许比一个学期还要多。但是对理科学生而言,尤其是对这门关系到自己以後的技术理论等等是否过关的课程,所有人都是高度紧张的,这也是为什麽一个学期换了三位老师的原因。每次接到学生的投诉信,校长都会皱著眉头,喃喃说道:“这已经非常破大学的先例了。你们这班学生怎麽这麽挑剔?我在这里这麽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回答威严的校长的,是一个学生失态的怒吼:“校长您知道吗?那位老师上课念报纸!”
不满虽然不满,老师还是一个个的换了来。每次都是第一节课热情高涨,上了几次课以後,逃课的就是一片一片,大学老师都是有架子的,一来二去,也没人愿意去淌这混水了。领导也是异常烦躁。後来他们终於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无论换谁,都不会满意,那麽索性换个新调来的,而且这次下定决心不会再听学生的意见换来换去。由他们去闹。
陆鸣清坐在後面,脸上仍是那麽似笑非笑的表情。
所有人都在等著老师进来。
上课铃响过,老师进来了。
所有人都望向了讲台。

老师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并不是想象中胡子花白的老教授,但也不是前卫的,充满活力的青年,虽然他很年轻。
他穿著浅色衬衫,袖子卷了起来,肤色很白,年纪约莫二十八九岁,书拿在手上,似乎不大好意思看学生。
可是所有人都毫不掩饰的看著他,大学里这样的教师虽说不是没有,但也不多见。最起码,长得非常好看。虽然不够时髦。
形象过关了。有些学生回忆起上次那个一个月不洗头,衣服领口一层油腻的老师,对比一下,更是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他应该自我介绍了吧,这样,就可以看看他的语言风格,以及说话口音什麽的,毕竟能讲很标准的普通话的大学老师也不是非常多。许多人露出了促狭的笑容。
没有。这个老师,怎麽看都不像标新立异的老师,可是就连最基本的自我介绍开场白都没有。这是什麽风格?个性也不是这样表现的。
他竟然已经开始了讲课了,从绪论讲起。他没有说,可是同学们却是心知肚明,不少同学以前不满的原因,就是觉得一个学期下来,根本没有学到什麽。而这位老师,竟然从头开讲,实在是要拍手称庆。
一堂课下来,所有的学生都屏息听著,他的分析那麽的严谨而有条理,字也写的非常漂亮。清秀的相貌,更是为他增添了不少的光彩。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陆鸣清。
他低头看著一本兵器还是作战方面的书,从头至尾,似乎都没有看过这个新老师一眼。
不过,如果那位老师知道他以前的作风,说不定还要感叹一番,因为据说这位学生是从来不来上课的。许多老师对他唯一的一次面对面,应该就是看他的考卷的时候。
快要下课的时候,所有的学生都为那种精彩的讲课激动不已,有些人已经准备鼓掌,这在大学里虽然不多见,但也不是没有。对一个老师而言,实在是非常得意的事情。
老师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拿起书走了出去,这时候,陆鸣清才从书里抬起了头。
他的脸上,又是一个嘲讽的微笑。
“我们今天去哪里?”飙车王二号凑了过来。
陆鸣清冷冷的说道:“今天老头子回来了。”
一帮“保镖”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难怪他今天来上课了,不过,听说他的父亲在国外悠哉游哉,已经多年不曾回来,怎麽这个时候回来了?
不过这种事情,怎麽会有人有胆去打听。
众人眼睁睁的堪著他走了出去,直接走到了停车的地方。
有些悄悄的跟出去看──今天开的是高级轿车,原来如此。
从前见到这位同学不多的几次,都是看他开摩托车的,并不是他家没有高级轿车,据传说,这位飙车王之所以骑摩托车,非常喜欢那种“风中的速度感”。
今天看来是要规矩一番了,应该是有些压力之下的表演吧。
不过,在大多数同学心里,今天真是难得的一天。有一种微妙的喜悦。
其实,这位新老师,和那位“阔少”,都是少见的帅哥。也许在武侠小说里,帅得要自杀的人随处可见,但是在现实中,能够见到一个姿色不错的人,都算是运气。
而老师和陆鸣清,都是非常非常好看的,虽然是不同类型的好看。

一个同学神秘兮兮的走了进来,低声说道:“我打听到了一些关於那个新老师的消息。”

“他是名牌大学毕业的”。
“废话,不是名牌大学毕业生,高学历,怎麽可以进大学教书?”
“他现在还不到三十岁。”
“废话,那麽年轻,我们都知道他才二十多。”
“他上课上得很好。”
“……”

都是废话。本来难得下课以後还留在教室里的同学纷纷散去。散布消息的同学一脸悻悻然。
此时,新来的老师也已经回到他的宿舍中,他小心的将书整理好,开始备课。
课堂上的眉飞色舞,旁征博引,课後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努力,许多人以为教师的工作非常轻松,实在是大错特错。
他虽然看上去神秘,其实生活非常简单──不过也稍微有些不同。
他的小房间是他一个人住的,非常简单整齐,没有一般男生单身宿舍的邋遢混乱。
做完了这一切,他便洗澡睡觉了,不会有电话找他的。
无牵无挂的生活虽然寂寞,但是也非常的轻松洒脱。
陆鸣清就不一样了。
高级轿车里的空调吹著,他穿著短袖衬衫,感到一些凉意,很快的,车到家门口了,不知道老头这次要住多久,他住多久,自己就要演多久戏了,老头子虽然自己荒唐,对儿子的教育却是正统一脉的,真是不可思议。
豪华的房子,超过了很多人的想象,同学只知道他家有钱,却不知道到底多有钱,因为他从来不邀请同学到他家去,即使是他的“保镖”,那帮狗腿子要见他一面也是非常难的。大多数时候,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麽。而且他偶尔来到学校,虽然有一种吸引眼球的本事,但他却并没有做什麽惊人的事情,坐在教室也是坐最不起眼的地方。更加显得神秘莫测。
“爸。我回来了。”
“你急急忙忙作甚麽?和我说几句话都不行吗?”
“嗯”。
“你功课怎样?”
“还行。”
“平常玩什麽?”
“不玩什麽。”
“身体还好?”
“还好”。
一阵沈默。
“那,我出去打球去了。”
老头沈吟了一下,说道:“好,你先去玩,晚上回来,我再和你说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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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球回来,陆鸣清在浴室里洗澡。带著点清香的沐浴香露,让人感到心情舒畅。镜子里映出了年轻结实的肌肤,和有力的腿脚肌肉。
洗完了澡,换上了睡衣,准备去听老头子难得的训话,老头说有事情要和自己说,不知道是什麽事情?
陆永清爱怜的看著儿子,儿子长得这麽英俊了,自己难得回来一次,每次见到,都几乎不认识,只是虽然父子见面的时候,陆永清会觉得自己对儿子的关爱不够,但是一旦回到外面,又不是那麽挂牵了。只是心底深处的那份愧疚,却是一直都在的。
儿子正坐在椅子上,吃著紫葡萄。
陆永清咳嗽了两声,似乎希望儿子主动和自己说话,过了一阵,知道这个不可能,便叹了口气,说道:“那学校,你习惯吗?”
陆鸣清点了点头。继续吃著葡萄。
陆永清慢慢的说道:“那学校条件是差点,当初送你到贵族学校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自己的考虑。”
陆鸣清又点了点头,这话他已经说过不下十次。
“既然你知道,我也就不多说了,对了,你今年多少岁了?”问完这句,老头子立即知道不妥,但陆鸣清已经听见了。
他神色没什麽变化,只是口气冷了些:“23。”
“刚才我这麽问你,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已经不小了,”老头子难得的脸红了一下,“别人家里,儿子到了这麽大,就要开始独挑大梁了。”
“我知道。不过我现在还没毕业。”
“既然继承我的公司,学历就不重要了,我只是要你和大家一起生活一起读书一段时间,而这个,你已经做到了。”
“爸,你的意思是什麽?”
“你明年还想读吗?”
“爸,我明白。”
“那就好。”
“只是还要去一个月。有些事情。”
“好的,那麽,一个月之後,公司的权力就要移交给你大部分了。希望你做好准备。”
“爸,你放心,我这几年一直都在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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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老师要连上三堂课,依然是精彩无比的讲课,课间休息的时候,老师也没有麻烦学生擦黑板,他自己在那里默默的擦著,有些同学装作不经意的经过,眼睛却瞟著打开的书页,看到了,老师的名字就写在上面──周枫。
下课後,照例是回到自己的单身宿舍,忽然看见信箱里有一封信。
拿出信来读的时候,周枫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沈到了谷底。

陆鸣清非常爽快的办理了退学手续。
他的退学,其实没有在同学中造成很大的轰动效果,因为他本来就是影子般的存在,同学这麽久,很多人都没有见过他几次,甚至有些人觉得他就好像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里。
就说他在学校,同学见到他的几次,每次的穿著,是一点都不古怪的,根本没有什麽头发五颜六色,衣服前卫时髦之类的打扮,看上去就像一个再再正经不过的学生,但是那些看上去平平常常的衣服,却都是考究无比的,一些常人无法见到的牌子。而且,他没有穿过一次重复的衣服。这些花费,只要稍稍想一想,都是令人咋舌的。
他从不在学校里大吃大喝,他的保镖虽然很多,却大多数都是那帮人趋炎附势自封的,他其实对他们也是爱理不理,难得一起玩一次。
他有时候骑摩托车来,有时候开自己的私家车来,都是其他同学没法想象的,而他也绝对不会邀请同学一起上车玩玩。
有的无聊人士甚至会议论他吃饭是什麽模样,因为从来没有见到过。会不会格外的有排场?吃饭的同学夹起青菜的时候,议论到这个话题,总会叹气,不能想象那样的人,会去吃路边摊的小吃。会去吃学校里没有营养的饭菜。
不过,伴随著他的退学,这一切关於“上流社会”的联想,也全部缺少对象了,以前甚至还可以欣赏一下那些不同的跑车,高级考究而又不老成的衣服,现在都不可能了。
几乎不来上课的他,成绩却让所有人惊诧,最难的科目,也能拿到不可思议的高分,这些,也成为传说了。
退学的原因,被封得死死,没人能够说出一个所以然来,也许,在这种平民化的大学里读书,本身对他而言,就是毫无意义的吧。
不管怎样,都成为一个回忆了,从此多半不会有再见的机会,议论也在不久之後渐渐平息,学生更关注的,是为什麽周老师越来越精神不振。
他的水平摆在那里,课程当然不会出什麽错误,精彩也还可以说得上精彩,但有时候,细心的同学可以发现老师的走神,和眼神里的郁郁不乐,似乎有什麽极大的重负压著他,可是他是没有诉说对象的。
他的衣服干净整齐,很符合老师的风范,可也看得出并不宽裕,按理说,大学老师,虽然目前还没法当上教授,但是薪水也不会低到哪里去,他又没有奢侈的习惯,为什麽会这样子?
如果是高中的老师,说不定大家就会去打探什麽,但是这是大学,自己管好自己的事情,是心照不宣的原则,对他人和集体的冷漠,大家都是习以为常,更不会去过度关心一个老师,能够不逃他的课,都是对一个老师的特别优待。
周枫下了班,把昨天吃剩的饭菜放到锅里,炒了炒,有些淡淡的酸味,看来已经有些变质了,都是因为没有冰箱,一切都只能在常温下放著,坏了也没有办法。他加了点醋,吃了起来,一边吃,眼泪一边大颗大颗的流入碗里。
他放下筷子,颤抖著拿起电话:“小路吗?麻烦你……帮我找份来钱很快的工作……”

“陆大公子上任一个月,做了这麽多业绩,了不起。”客户陈嘉微笑著,喝了一杯酒。
陆鸣清身上,早已没有了学生的气质,他端著一杯酒,微微一笑,这种称赞的话,他已经听得太多,他丝毫都不会在意。
陈嘉笑道:“我想请陆大公子去一个刺激点的地方玩。就当是紧张工作之余的消遣如何?”
陆鸣清的手微微一动,殷红的葡萄酒在酒杯里优雅的旋转,折射出诱人的光泽,他一饮而尽,笑道:“当然可以。”
一幢非常有特色的建筑,楼下是夜总会,楼上是什麽……不得而知。
陆鸣清和陈嘉两人带著保镖走了进来,侍者非常客气,陈嘉看上去熟门熟路。他一路微笑著,对店子里看上去像高层的人说道:“最近有什麽新货色新花样吗?”
那人一直必恭必敬亦步亦趋,笑著说道:“来了个极品。”
陈嘉大笑了起来,好不容易收起笑容,哼了一声,说道:“夸张。”
那人笑嘻嘻的说道:“看了就知道。”z
陆鸣清始终没有说什麽,其实这是他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他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玩什麽的地方-在这点上,他的确正统。但是,这并不意味著,他大权在握以後,不过上随心所欲,并且刺激的生活。
两人被带到了一间豪华的房子里,一切陈设都是豪华舒适,空气中浮动著淫糜和暧昧,昏暗的灯光,更暗示著无数可能性。
最吸引人的,当然是摆放在正中间的那张大床,看起来是定做的,有些设计,更是让人脸红心跳。
不过陆鸣清和陈嘉当然不会脸红心跳,一个是老手,一个虽然没有来过这些场所,但是脸红──陆鸣清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
老板走了出去,房间里忽然开了一扇侧门,里面出来一个年轻的男孩子。他穿著白衬衫,模样非常清秀,天真老实之中带著诱惑。
他柔顺的低著头,并没有说话,这也是规矩之一,在这里做事的人,不过不是老板问起,自己绝对不可以主动说什麽。
陈嘉眼睛忽然亮了,转头对陆鸣清说道:“怎样?”
陆鸣清微微一笑,没有回答。y
男孩子已经柔顺的躺倒在了床上,陈嘉笑道:“陆公子请。”
陆鸣清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马上又回复到笑脸:“还是你先,我欣赏就好了。”
陈嘉笑道:“那怎麽好意思,这个真的不错,何况我又是特意请陆公子来玩玩的。”
陆鸣清笑道:“我有个怪僻,喜欢看别人玩,不介意的话,我现场欣赏如何?”
陈嘉大笑说道:“我可不会害羞啊。”说著走了上去,几下就把那个男孩子的衣服脱光,那男孩子的脸上涌起红潮,羞涩的看著陈嘉,陆鸣清忽然感到身上一阵燥热。
陈嘉将那男孩子抱在怀中,说了不少淫荡的话,连陆鸣清都有些听不下去,那男孩子却低著头,任他摆弄,陈嘉几下就兴奋了起来,脱光衣服,把那男孩子的腿举起撑开,挺身进入了他的身体,分身在里面快速的进出著,陆鸣清又倒了一杯酒。
男孩子似乎很有伺候人的技巧,当陈嘉非常兴奋的时候,他一幅羞涩的模样,当陈嘉稍稍有些体力不济的时候,他又会轻轻呻吟,说几句诱惑的话,让陈嘉欲罢不能。
当陈嘉终於结束以後,那男孩子穿好衣服,陈嘉摸了摸他的脸蛋,说道:“服侍得很好,下次还找你,一点心意,过会儿你老板会给你。”
那男孩子又害羞的点了点头,也没说什麽话,走了出去。
陆鸣清笑道:“这样的害羞,居然做这种事情。”b
陈嘉哈哈大笑:“害羞?这种人既然入了这一行,就别提给他们开脱了,都是天生的贱货,他们知道我的口味,喜欢玩老实一点的,要是碰到个要骚货的客人,你看他浪成什麽样,都是老手了。”
陆鸣清听他这麽说,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笑了一下,陈嘉忽然说道:“陆公子,陆老弟,你不会没玩过吧?”
陆鸣清笑而不言,陈嘉摇头说道:“不行,不行,今天一定要让你当个男人,睡女人不算什麽,睡了男人,才叫了不起。”
陆鸣清眉头一皱,正打算说什麽,老板适时的走了进来,说道:“二位少爷有何吩咐?”
陈嘉笑道:“给他找个好的。”说著走过去,在老板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老板心领神会,走了出去。陆鸣清一直看著,也不劝阻。
过了一会,他带了一个男人进来。

陈嘉怔了下,马上又笑了:“第一眼看上去太老实,仔细一看,秀气斯文,不错不错。”转头去看陆鸣清时,却有些呆住:“你们认识?”
陆鸣清微笑说道:“怎么会认识。” g
陈嘉又去看那个进来的人,的确是如他所说,不像做这一行的,他的头低得很厉害,远不是那种装模作样的羞涩,而是一种真正的无地自容。
是错觉吗?向来不动声色的陆大公子,刚才分明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虽然一闪即逝。但他又说不认识。陈嘉当然不会笨到继续问下去。
他笑吟吟的说道:“那,陆公子,想必你不喜欢有人看着,需要的话,老板可以提供最高档最安静的房间。”
陆鸣清脸上似笑非笑,那带进来的男人根本不敢抬头,无论客人提出什么意见,他都是不能开口说半个字的。
陆鸣清忽然说道:“这个,我想请他到我家,住上一段时间,如何?”
老板一直安静的守在一旁,此时听到这么说,眼光放亮,说道:“真是太好了,没想到这位刚来,就有这样的运气。还不快去谢谢客人!”
陆鸣清手微微一摆,说道:“不必了,老板,我话还没有说完。”
陈嘉和老板都在看着他,那个准备接客的男人却不敢抬头。
陆鸣清说道:“我准备为他赎身。老板,我们换个地方谈。”
吃惊的陈嘉和老板都跟着他走了出去,接客的人低着头,眼泪落在了地上,也许在他的心里,自己被当作货物牲口一样的被人谈价钱,是一种太大的侮辱吧。
过了一阵,三个人又走了进来,老板喜上眉梢,显然条件非常满意,陈嘉也觉得遇上了好玩的事情,唯有陆鸣清,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老板对那个接客的人说道:“你真是太走运了,跟这位陆公子走吧,记得好好伺候他。”那人一动不动,过了半天,才终于点了点头。
高级的轿车里,刚被赎身的人始终低着头,陆鸣清修长的手握在方向盘上,眼光看着前方,并没有开一句口。
很快的到家了,陆鸣清拉着他的手,直接上楼,老头子又出国去了,仆人没有他的吩咐,不敢主动来做事。
两人来到一间卧室一样的房子,陆鸣清倚在门边,忽然暧昧的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做好准备了?”
那人低着头,却始终没有回答。陆鸣清忽然打开了门,将他横抱了起来,说道:“我花大价钱买你,不会对你客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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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有一张温暖舒适的大床,陆鸣清抱著那个人到了床上,却不急於开始,他伸出手,摸著他的脸颊,慢慢的摸到了衣服里面,轻声说道:“这张床,会给你一些美好的回忆,毕竟是你第一次接客。”
接客两个字,他故意说得别有意味,讥讽的意思,也非常的明显。被他抱住的人,又怎麽会听不出来。
那人低著头,却闻到了温暖舒适的床上隐约的香气,非常的好闻,却没有缓解他内心的痛苦和紧张,就像被狼紧紧盯住的羔羊。他直到现在,都没有敢好好看这位阔气的客人一眼。
也许在他心里,自己也只剩一口活气,客人是什麽样子,早就无所谓了吧。
t陆鸣清微笑说道:“准备好了吗?要不要我给你脱衣服?”
t那人终於抬起头来,躲避著他的目光,忽然,他似乎是鼓足勇气说的:“我能不能……做你家的佣人?”
这句话是一时慌张之下冲口而出的话,让他的慌乱和紧张,绝望与後悔,一览无余。
陆鸣清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来了,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如果要清洁工,那我何必花大价钱为你赎身?你好像忘了你我之间的这一层关系。”
那人不再说话,似乎已经听天由命了。陆鸣清很有兴味的看著他,笑道:“我要开始了。你放松一点。”
那人神色却紧张了起来,他看著陆鸣清,想要哀求,却没有说出口。陆鸣清抚摸著他的身体,说道:“放心,会给你许多报酬,乖乖的听话。”
那人转过头,一滴泪水落在了床单上,洇了开去。
陆鸣清笑道:“看,紧张成这个样子,你出来接客,迟早都有这麽一次的,碰上我这麽个温柔的客人,你应该感谢上天才是。”
那人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手一直在摸索著枕头。似乎想要寻找一些温暖,陆鸣清将自己的衣服脱光,他的身体散发出一种和床一样温暖干净的气息。
陆鸣清握住那人紧张不安的双手,慢慢引导到了自己的分身那里,那人的双在陆鸣清的掌心里拼命的挣扎,偶然碰到陆鸣清的分身那里,就惊惶的想要躲开。
陆鸣清笑道:“真是羞涩,你还做这一行?你不但是给自己丢脸,还是给别人丢脸啊。”
那人的头低著,陆鸣清忽然说道:“你姓什麽?你自己告诉我。”
那人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姓周。”
陆鸣清笑了起来:“很好。”他将那人压在身下,手轻轻的摸了上去,在他的背部和臀上揉著,两人越贴越近,陆鸣清的分身在那人的小腹那里轻轻擦过,一阵灼热感让那人紧张得颤抖了起来,陆鸣清低声却有力的命令道:“把腿张开。”

这命令如此叫人难堪,虽然是躺在温暖的床上,那人却好像身处严寒的冬天,颤抖得就像被风一吹就要落下的叶子。
陆鸣清说道:“别紧张啊。”他将那人的双腿强迫的分开,分身抵在了洞口,试探著向里进去,那人感到剧痛传来,不由自主的挣扎了一下,想要躲开,这一闪躲,两人的身体便分开了一些,陆鸣清皱眉说道:“出来卖的,这点都不能忍受?”
他皱著眉头,将那人抱在自己怀中,分身再次抵在了洞口,探了进去,怀里的人剧烈的挣扎起来,无法忍受的痛楚让他叫出了声。他慌乱的抓住陆鸣清的手臂,眼神里尽是乞求和绝望。
陆鸣清却不打算半途而废,只是稍稍停下了进攻,抚摸著他的脸颊,让他整个人都平躺在床上,用手指慢慢的插了进去,虽然这要轻松很多,但仍然让他感到阵阵不适,眼泪都快流了下来,陆鸣清却连安慰都省了。
那人的双腿已经没有力气了,软软的瘫在床上,陆鸣清将他的腿分开,搭在自己的腰侧,半跪在他身上,分身用力,终於插了进去,身下的人双眉紧紧皱起,再也无法忍耐这种极至的痛苦,发出带著哽咽声的呻吟。
陆鸣清缓缓的将分身抽出来,再插进去,丝毫也不理睬身下那人的哭叫,整个房间里都是凄惨的哭叫声,还有肉体结合的淫荡声音,陆鸣清每次都是狠狠的抽出来,再狠狠的插进去,身下那人哭得口干舌燥,最後连声音都嘶哑了。
陆鸣清的分身变得紫涨,带著欲望的味道,令人不敢直视,狠狠插进身下那人的洞口时,更像是虐待而不是做爱。分身在紧致的洞口进出著,有时候全根出来,陆鸣清便用力再次狠狠进入,这时候总会如愿以偿的听到身下那个人痛苦的惨叫声。
陆鸣清感到自己的分身正在经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他知道精液快要出来了,便放慢了速度,让身下那人好好的体验这种充实的痛苦感觉,接著又插了几下,越来越难以控制了,无法遏制的快感让他扣住身下那人的肩膀,让两个人的距离无可再近,接著放纵的挺送著,让自己的下身撞击得那人浑身摇晃。
快感更加明显了,没有多少时间了,陆鸣清猛然用力,次次都插进了那人身体的最深处,肉体摩擦的快感让他也呻吟起来,他看著身下那人痛苦的模样,一种莫名兴奋的感觉抓住了他,整个房间里都只剩下做爱时才能发出的那种不堪的声音,而且是那样的激烈,没有节制。
忽然,陆鸣清身体颤抖了一下,分身在那一刻得到了发泄,接著精液喷涌而出,白色的液体顺著身下那人的股沟和大腿往下流,疲软的分身滑了出来,陆鸣清只觉得身上还是难以控制的颤抖。这种人间极乐实在是太过美妙了。
身下那人将头埋在枕头里,发出阵阵痛苦到了极点的哭声。
陆鸣清看著他,似乎想要说什麽,却依然是玩世不恭的语气:“你哭什麽?做生意哪有在客户面前哭哭啼啼的?我还可以告诉你,我对你非常满意。你应该高兴才是。”
他忽然又俯身下去,轻轻啃咬著他的肩头,说道:“插你的感觉,实在好得不得了。”
那人一直逆来顺受,此时却没法再忍受,他想要挣脱,却被陆鸣清牢牢的抓住,听到的是冷冷的声音:“不要以为,你是自由身。你想必认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在阳光下分割清楚,那我现在可以提醒你,你是处在一个没人为你做主的中空地带,这里,不会有你伸冤的可能性。”
陆鸣清看见他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心中满意的笑了笑,不动声色的说道:“其实,做我的泄欲对象,有什麽不好?”
那人惊惶的看著他,陆鸣清笑道:“起码,我保证你和我性交,不会染上毛病。我是非常自律的。自律到了你不敢相信的地步。”

那人回避著他的目光,陆鸣清笑道:“其实,你既然有了那个身份,就不该出来做这种事情。”
那人更是不敢看他,说道:“我没有什麽身份。”z
陆鸣清笑道:“既然你并不知道我是谁,我当然也不会和你多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是真小人,从来不让伪君子沾到便宜。我也不想看见有些人,一边清高,一边下贱,我希望你,要麽清高到底,要麽下贱到底,你却是太走极端了,让我很失望。”
那人耳中轰轰的,似乎陆鸣清刚才说的话,已经知道了许多隐情了,可是他又似乎什麽都没有说。
这世界原来就是这麽不公平,就像眼前这个人,凭著财富与地位,可以肆意的侮辱和玩弄他这样的卑微之人。
这位大少爷是个什麽人呢?自己并不了解,他年轻漂亮,衣饰考究,干净整洁,一举一动都流露出优裕生活赋予的从容淡定,即使是在做强暴别人这种龌龊事情时,他也如此的优雅,似乎他并没有受到一丝良心的谴责。反而这个被强暴的,输了身体,还输了脸面,输了道理。
一切都没有什麽好说的了,这场交易虽然给自己的一生打下了痛苦的擦不去的烙印,可是毕竟是自己情愿的。而且,就快结束了。
陆鸣清柔声的说著:“放心,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会给你想要的。”
听他的话,这是什麽意思?也许是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吧。y
陆鸣清却没有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说道:“你告诉我,你的全名是什麽?”
那人不做声,陆鸣清笑了起来:“你姓周,单名一个枫字,是不是?”b
这句话似乎给了那人很大的打击,他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陆鸣清继续说道:“周老师,你不觉得,你做这样的事情,很丢脸吗?我觉得,你还是教书比较在行。”
周枫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仿佛身上所有的血,忽然之间已经流干了。
陆鸣清微笑了一下,居然不再继续说下去,周枫沈默了半天,终於说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陆鸣清笑道:“当一个老师,有一个非常基本的,你都没有做到──你站在讲台上的时候,难道不往下看看你的学生?我虽然去学校去得少,偏偏好像还跟你挺有缘分的样子。居然有幸聆听了老师的第一次课。”
周枫头垂著,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g
陆鸣清微笑著柔声说道:“不过,我觉得,我最有幸的,还是得到了你的初次卖身。”

周枫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尴尬和痛苦,却没有能够打动陆鸣清,他依然不紧不慢的说着:“来,你告诉我,你做这个,就是想来钱快,好好享受呢,还是有什么不得已的难处?”说到这里,看着周枫的面色,笑吟吟的说道:“比如,你家的母鸡腿断了,或者你的情人得了白血病?艾滋病?”
周枫低着头,过了半天才说道:“不是。”
陆鸣清摇了摇头,说道:“可惜了,多么感人的桥段。”
周枫忽然抬起头,却又不敢正视陆鸣清的目光,说道:“请问,我可不可以走了?”
陆鸣清用手托起周枫的下巴,笑道:“你真独特,做生意不收费,甘心被我白吃,是不是对我很有好感?还是想和我继续发展?”
周枫这才回想起自己的最初目的,他的脸羞得通红,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陆鸣清离开他,起身到了另一间房间,再回来时,看见周枫的头始终低着,便温柔的一笑,坐回床上,给了周枫一个红色的礼金袋,说道:“一点小小的意思。”
周枫却没有伸手去接,陆鸣清笑道:“本来我还打算继续包养你,可又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我这个人,瞬息万变的。这次生意过后,我们两不相欠。”说着,他温柔的拿起周枫的手,将那个红色的精致纸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
那个红色的纸袋,在周枫的手里,却像通红的炭,他脸色一变,袋子掉到了床上。
陆鸣清捡了起来,仍是异常温柔的声音:“不要脸红,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的。以后就不会不好意思了。”
周枫低着头,穿好衣服,转身想下床,刚刚性交过的痛苦和酸软,让他差点迈不动步子,陆鸣清见他这样子,柔声说道:“我开车,送你回学校。”
周枫拼命摇头,努力压下哽咽,说道:“我自己会走。”
陆鸣清微笑道:“那可不行,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让你去挤公车,也太没有风度了吧?那样子,我自己都会于心不安。你刚刚和我做过爱,没必要一转脸,连我的车子都要保持距离吧?”
周枫摇头,哽咽已经让他说不出话。
陆鸣清微微皱起了眉,说道:“这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总不会认为,我刚才是在强奸你。”
周枫转过了头。
陆鸣清笑道:“虽然我喜欢粗暴一点的做爱方式,但并不意味着我喜欢在大街上看谁顺眼就把谁绑架过来强暴。希望你明白这一点,不必表现得你受了多大的委屈。”
周枫点了点头,慢慢的站了起来,陆鸣清再次温柔的将礼金放在周枫的掌心,周枫犹豫了一下,拿在手里,手不知不觉在上面抓出了印痕。那苍白的手背上凸现的青筋,也让他的痛苦无所遁形。
陆鸣清笑了一笑,说道:“这才对。”
周枫起身想走,陆鸣清拉住他,说道:“真的不坐我的车?”
周枫摇摇头,往外走,陆鸣清说道:“这样吧,我叫别人开车送你。我知道,你不是在躲我的车,你是在躲我。”

坐在陆鸣清的高级车上,冷气让周枫觉得非常难受,可是更难受的,却是曾经发生的一切。
开车的人训练有素,沉默寡言,彬彬有礼的一直不开口。周枫闭着眼睛,半靠在椅背上,真皮有一种淡淡的味道,软软的也非常舒服,周枫却觉得自己简直要呕吐出来了。
一路通行无阻,这种高级轿车,被拦下的机会估计不多。
到了周枫的宿舍门口,司机走了下来,准备扶着周枫上楼,看来陆大公子都已经叮嘱过了。
周枫慌乱的说道:“谢谢你,我自己可以的。”说完这句,下意识的,飞快的,甩脱了扶住自己手臂的有力臂膀,对于身体接触,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那么难以忍受。
那人仍是训练有素的风度,微微点了点头,回到车里,目送着他上楼。
周枫回到自己的小屋,虽然光线很暗,但是那种熟悉的味道,却让他一下放松下来,还只有一天没有回来,却是已经很久没有回家的感觉。他忽然察觉到自己的手上还拿着什么,本来已经稍稍恢复的面色又变得惨白,那个红色的袋子,像火,又像血。他感到冷,慢慢的缩到了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眼泪缓缓的流了下来。
这一天他也没有吃饭,第二天,他没有课,搭着公车去了一个地方,是一个很平常的居民区。
一个男人迎接了他,周枫看着他,低声说道:“钱,我拿来了,只有这么多了,如果你下次还有这种事情,我想……我帮不到你了。”
那个男人默默的接过钱,没有说话。
周枫又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视线渐渐的模糊起来。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周枫上课上得有些恍惚,几乎照着书本念,不敢正视学生,学校领导迫于无奈,找他谈话了。
周枫一言不发的听着,眼神却有些淡漠,仿佛开除自己都无所谓。
“我当然不会再听那些学生的话将你换下,但我对你抱有厚望,我觉得你以后的发展绝对不仅仅是现在这样,你明白吗?”校长说话的时候,白头发在吹进来的风里微微飘动着。
周枫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校长在他身后叹了口气。
周枫一个人在家里,炒着中午的剩饭,就着一些榨菜吃,生活实在是朴素得不能再朴素了。吃饭的时候,他默默的嚼着饭粒,咸咸的泪水流进了嘴角。
吃完了饭,他打水来洗澡,房间里没有淋浴条件,以前他都会去公共澡塘,现在却不去了。
每晚洗澡,都会不敢正视自己的身体,可是依然要看到,看到上面那些难堪的伤痕,那是一次性交过后留下的痕迹,每当想起这个,他就会拿着毛巾拼命的擦洗着自己,可是擦不掉。
烙印一旦刻在了心里,怎么会轻易消失。而且,那间事情,不能想,一想起,整个人都会想死。
当初那个电话真的不该打,可是却又不能埋怨小路,作为一个朋友,他虽然并不富有,可是门路却非常广,主意也多,虽然有些没心没肺,但是却又能够做到守口如瓶。
如果重来一次,可能自己的选择……依然只能如此吧。
周枫蜷缩在被子里,下身传来的难堪疼痛一直在提醒那件事情,眼泪在黑暗中缓缓的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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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过了几个月,周枫心里的伤口却一天比一天大。
这一天,周枫正在宿舍里热剩饭,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轻轻的两下,又一下,非常的有教养。
周枫去开门,看见来客是谁时,不由得惊呆了。
“周老师,打算拒我於门外?”来人优雅的将太阳镜取下,脸上露出微笑。一张非常英俊的脸。正是陆鸣清。
现在,即使是他的同学见到他,相信也很难认出了,他那种气质,原本就不属於这个学校。
周枫心里却跳得很快,他非常的紧张。他来干什麽?还想再次在精神上羞辱自己一番?提醒自己那件事情?虽然当时自己名义上是主动卖的,可是到最後,那种情形已经是粗暴的强奸了。
过去了就过去了,周枫本来已经准备将那件事埋在自己心底一辈子,可是当事人居然亲自来了。周枫的手不知不觉握紧。掌心里也有些汗水。真是不想看见他。
抛开卖身这种事情本身带来的羞辱不论,一想到自己在眼前这个看上去风度优雅人面前大张的双腿任他泄欲,那种淫乱的回忆,那些不堪入目的场景,周枫就恨不得死去。
而且,那人还说,是自己的学生,虽然大学里,公共课老师和学生的师生关系接近为零,可以做到对面不相识,但依旧太尴尬了。
陆鸣清却好像已经忘记那件事情了,他依然优雅的说道:“真的打算拒我於门外?”
周枫垂下头,低声说道:“请进。”z
陆鸣清高大的身形,时髦优雅的打扮举止,站在这间屋子里,简直有蓬荜生辉的效果。周枫虽然不敢看他,也感受到了这一点,不由自主的把已经非常干净的屋子又收拾了一下杂物,沈默的搬过椅子,放在陆鸣清面前。
陆鸣清十分有礼貌的说著谢谢,一边打量这间房子,周枫到里面倒了杯茶,糟了,没有茶叶了。
这里条件所限,没有什麽自动饮水机,周枫出於习惯,也不会想到去买瓶矿泉水给客人喝,那也未免太不象话了。他犹豫了一下,走了出来,对陆鸣清说道:“我下去买些茶叶。”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始终没有正视陆鸣清。事实上他一直处在极度的尴尬之中。
陆鸣清稍稍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站了起来,说道:“不必了。”y
周枫却已经在换鞋子了。陆鸣清忽然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臂,说道:“真的不要客气。”
谁知他的手刚刚和周枫的手臂接触,周枫就脸色一变,几乎是下意识的拼命甩开,那种激烈的程度,外人看了简直会弄不清楚周枫对眼前的人有多麽厌恶。
外表的泰然自若,客客气气,在瞬间就土崩瓦解,伤痛浮出水面,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就连气定神闲的陆鸣清,也始料不及。b
不过,到底是商场上翻滚的人,他马上就不动声色缩回了手,脸上仍是柔和文雅的笑容:“我到这里来,是有个不情之请。”
周枫微微喘著气,似乎没有恢复过来,陆鸣清装作视而不见,笑道:“我刚做成一笔业绩,自己非常满意,加上明天是我二十四岁生日,一时之间,想来想去,竟然找不到特别合适的庆贺之人,想请你赏脸,我们两个一起吃顿饭。”

周枫沈默了一阵,摇头说道:“你的朋友应该很多,不缺我这一个不伦不类的人吧。”
陆鸣清不动声色,看人的眼神,却是逼人的气度,如果和他做对手,想必心里会打鼓。此时他的声音却非常温柔:“你是我第一个床伴,如此的有纪念价值,怎麽能说是不伦不类。”
温柔文雅的语气,就像在说一件最正经的事情。说出的内容,却是如此的不堪。周枫的脸在一瞬间涨红。
“那麽,答应了?”g
周枫摇了摇头,淡漠的说道:“我记得,你上次说,我们从此不会再有交集了。”
陆鸣清淡淡一笑:“这就是你希望的?”
周枫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陆鸣清脸上仍保持著不变的微笑:“你不觉得,有时候说一些无关大雅的谎言,有助於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吗?你为什麽就不能把你的态度表现得稍微柔和一点?”
周枫终於抬头看了他一眼,第一次没有回避他的目光:“我不习惯作假。”
陆鸣清笑容更是柔和:“没错,大学老师和男妓,统一得多麽真诚。”
一根刺,扎进了周枫的心里,他良好的教养也控制不了心中的怒意,他走到门边,t拉开了门,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陆先生,我不会答应你,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陆鸣清却没有生气,他只是微笑著看著周枫,就这样一直看著,直到周枫转过了头。
“你知道,我一向不强人所难,既然老师摆架子,那我也不便强求,我相信,这样的机会,以後还会有许多。”淡定的调子,说得如此笃定,如此斯文,简直是不能想,越是温文尔雅,越是让人怒气难平,不能想。周枫暗暗的握紧了拳头,努力转移著自己的思绪。
陆鸣清从容的走到了门边,忽然回过头来说道:“真可惜,明天是一个多麽值得纪念的日子。我只能一个人边喝酒,边怀念和老师的那一次云雨之欢了。”
周枫手背上青筋隐隐现了出来,他抬起头,忽然大声说道:“滚!”
陆鸣清嘴角有些淡淡的不屑:“何必,穿上衣服就不认人。如果我付给你的费用还没到你手上,你想必不会如此态度吧?”
周枫不再说话,他个子虽然不矮,但是却长得稍嫌瘦弱,面对著高大的陆鸣清,体能上的确完全是劣势,但是他却没有管这麽多,忽然冲过去,就把陆鸣清往外推。
陆鸣清笑吟吟的立在原地,手紧紧握住周枫的手腕,声音却是异常冰冷:“你不知道,我学过空手道。你对我动手之前,是否应该掂掂自己的斤两?”
周枫本来涨红的面色此时已经发白,陆鸣清笑道:“真的不好意思,本来是想请老师吃饭,和老师好好交流一下感情的,没想到你反应如此剧烈,真是遗憾,你可以更加斯文的,毕竟是大学老师嘛。”
周枫气得嘴唇都在发抖,可是他没有办法,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和他多说,无异於自取其辱。
陆鸣清看著失神的周枫,气到浑身发抖的周枫,脸上忽然有了淡淡笑容,在他年轻英俊的面容上笑出了阳光的气息。他忽然靠近周枫,在他的脸上落下轻轻一吻,还没等到周枫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回门边,微笑更浓:“我们还有很多机会的。”
15
周枫一个人躺在床上,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在很多个晚上,他都会失眠,想起那天的事情,自己是如何张开双腿,在挣扎和不情愿中,被那个人进入,然後,画面晃动,自己躺在那人身下,跟著那人摇摆著身体,全身都在发抖,下身却又紧紧结合……不敢再想下去了。
偶尔也会做梦,可是梦中,却依然是那些淫荡的画面,疼痛也一直缠绕在心上。
半夜的电话声总是特别恐怖,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周枫虽然没有睡著,仍然吓了一跳,他等电话响了许多声,这才去接。
他握著听筒,听著里面的人说话,人也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他的眼睛越来越红,脸上由於气愤,神色也大不同平常,终於,他狠狠的把电话砸下,大声说了一句:“不可能!”
电话居然没有坏,三分锺之後又响起,周枫愤怒到了极点,拿起电话,颤抖著说道:“你还这样做,我只有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电话那头似乎有些惊讶,沈默了半天,忽然说道:“我和你本来也不是父子关系,师生关系还比较合理。”
周枫怔了一怔,几乎反应不过来,刚才的两个电话,都是一个荒诞的梦吗?
可是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又那麽清晰:“对不起,本来不该这麽晚骚扰你,只是,我忽然非常的想你。”
周枫拿著听筒,脑袋里木木的,没有太听懂这句话。
t电话里的声音仍然在继续,是非常沈稳又带著磁性的年轻男人的声音:“今天是我生日,我本来以为,你虽然不赏脸陪我吃饭,多少也会打个电话给我庆贺,可是你没有。我很失望。”
周枫一动不动的僵在那里,只觉得电话机越来越重。
“你知道吗,我今天是真的一个人,边喝酒,边想著和你的云雨。”陆鸣清的声音听上去更加暧昧,却不像是讽刺。”
陆鸣清温柔的说著:“我的电话号码,写在那个红色袋子里。你没有看吗?”
周枫忽然一震,那个袋子──当时自己根本不愿意多看那些钱一眼,就连著袋子交到了那个人手中。他的脸色忽然苍白,握住话筒的手在颤抖。
陆鸣清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黯然:“我说了这麽多,你却一个字都没有说,我想,我该向你道歉了,这麽晚吵醒你,实在不好意思,我挂了。”
又是沈默,周枫不知道说什麽,也不想说什麽。
电话终於轻轻的挂了。
周枫忽然披了一件衣服,拉开了灯,现在才十二点。对於有些人来说,的确不能算作深夜。对於作息规律的自己,如果没有这些变故,也已经备完了课,再足足睡了三个小时。
他已经不能在狭小的空间里呼吸了,他要迎著寒冷的夜气出门,在街上一圈圈的走,被人骂做疯子,也不会在乎。
一切都乱得好像一团麻,二十多年的生命里,第一次感觉到命运之手强有力的威胁。
何去何从?

16
骚扰电话没有断过,主要还是那个苦苦哀求的。周枫每次都气到发抖。陆鸣清的电话倒是不多。偶尔打来的几个又是温柔腔调,周枫漠然的听著,可是往往是这种温柔的话语没持续几句,突然说出的一句话又让周枫想挂电话。
忍耐吧,总会好起来的,周枫在极度绝望的时候,也曾这麽无奈的安慰自己,好起来,是什麽样子?他只剩一个模模糊糊的概念了。好像正有什麽力量拉著他拼命的往下堕,到另一个世界去。
好日子,应该就是站在安安静静的大学校园里,教著自己颇有心得的课程吧。这些当然也是自己付出了努力才得到的,但是最开始,是谁养活了自己,让自己有书读?周枫忽然觉得呼吸很困难。半夜里电话传来的苍老嘶哑声音,忽然有那麽些让自己心痛的味道。
怎麽办?周枫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看见了招聘广告,要求兼职。
他苦笑了一下,没有走过去。自己是有正职的人,哪有时间去做那种八小时的兼职工作。
去抢银行吗?周枫忽然觉得非常好笑,他抬眼一望,前面还真有家银行,旁边好大一棵榕树,再过去一点点,有一家小小的面馆,飘出香气。
周枫走了过去,犹豫了一下,叫了一碗面,面的香气缭绕,热气忽然让周枫的眼睛里有了泪水。
这是温暖的香气,提醒自己还活在人世上,走入绝境之後,卑微的人最希求的,其实还是吃一碗热热的饭,周枫慢慢的吃著,他希望这一刻能够尽量的长。旁边坐著吃饭的人一脸笑容,似乎是一家人一起来吃的。周枫低头吃著,不敢多看。
渐渐的快吃完了,周枫慢慢的放下了筷子,打算结帐。
忽然有人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周枫吃了一惊,回过头来时,却是更加的吃惊,那人居然是陆鸣清。
他高大的身影站在店里,高级的西装,精致的眼镜,和店里的气氛非常不衬,有些人已经偷偷打量这位英俊的,明显不属於这种环境的年轻人。
陆鸣清却丝毫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在周枫的对面坐下来,微笑道:“吃什麽?”
周枫看著所剩无几的面条,略有些尴尬。
陆鸣清忽然拿起他的筷子,夹起剩下的面条,吃了一口。周枫虽然不知道他是什麽用意,但还是非常的吃惊。虽然对眼前的这个人没什麽好感,但还是下意识的去抢筷子,有些慌乱的说道:“那是我吃过的。你不要……”
陆鸣清微笑道:“我们都上过床了,共用一双筷子有什麽关系。”他这句话说得非常自然,声音不大,周枫的脸色却涨得通红。他已经怕了这个人,看上去温文尔雅,地位高贵,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这是在公共场合,周枫自然不能像在家里一样和他对著干。
陆鸣清知趣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招了一下手,说道:“来一碗面。”
周枫不想搭理他,所以脸色冷冷的,根本没有主动说话的打算,陆鸣清笑道:“我没来过这家店吃饭。”
周枫终於开了一句口:“你是没来过这种地方吧。”
陆鸣清彬彬有礼的笑著:“是。”
面条端了过来,两人的对话就此中止。陆鸣清说了声谢谢,慢慢的吃了起来,他吃东西的样子非常好看,看得出很好的教养。
周枫虽然心中只想走,但是出於礼貌,却不好冒然起身,只好由得陆鸣清慢慢吃,而他吃东西的时候,是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的,只是偶尔想用眼神交流一下,周枫自然躲了开去。
吃完以後,周枫结帐,他把两个人的帐一起付了,他虽然现在有些困难,但偶尔的两碗面,还是请得起。在这些小节方面,他从来不会在意。
陆鸣清居然一直看著,也不拦阻。笑吟吟的说道:“谢谢你请客。”
17

周枫和陆鸣清一起走出小店,周枫没有说再见,就准备向相反的方向走去,陆鸣清忽然轻轻拉住了他:“等等。”
周枫回过头来,却没有说话。
陆鸣清淡淡一笑,说道:“礼尚往来,我今晚无论如何要请你吃饭。”
周枫摇摇头,说道:“不必了。”转身又想走。
陆鸣清只好松开手,叹气说道:“请你赏脸还不行?”
周枫这次仿佛没有听见,依然继续往前走。
陆鸣清跟了上去,拉住他的手,周枫想甩,却没有甩开。陆鸣清的力气比自己想象的大多了。
被拉住还是小事,关键是他说出的话总是那麽的令周枫恐慌:“前几天,有个陌生男人打电话给我。”
周枫一个激灵,想起那个红色的纸袋,当时自己没有拆封就给了那个人。真是太後悔了。可是自己当时实在不想去碰那些钱。他现在只能静等著陆鸣清说下去,有什麽後果,也只能自己承担了。
陆鸣清却好像并不很在意,仍是淡淡的笑著:“你把号码告诉他,是不是想多介绍一个卖主给我?你以为我从来不挑人下饭吗?”
周枫没有想到他会这麽说,受侮辱的感觉遍布了每一个神经。可是他说不出话。
陆鸣清说道:“你是我第一个给号码的人,我曾经希望,也是最後一个,我足够尊重了你,但你对我丝毫也没有尊重。”
周枫不知道说什麽,解释又似乎毫无必要。
陆鸣清看了眼两人刚刚走出的小店,说道:“我能否冒昧问下,你的生活为什麽看上去还是那麽拮据?钱,你都拿去做什麽了?”
周枫仍然不答话。
陆鸣清看了眼比从前消瘦得多的周枫,忽然笑道:“你该不会去赌博……或者是吸毒吧?”
周枫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一种被看破秘密的尴尬和恐慌。
陆鸣清白皙的脸上隐隐掠过黑色,面色一沈,但还是很快恢复了正常。笑容回到了脸上:“不去管那个了,问题是,你是不是最近没有吃东西?看上去非常憔悴。”
周枫摇了摇头,实在想走了。
陆鸣清忽然笑道:“你该不是为我消得人憔悴吧?”
周枫忍无可忍,飞快的转身走,陆鸣清再次拉住他,力量之大让周枫吃惊:“不行,今晚这顿饭,一定免不了。谁叫你中午要请我呢。”

为了避免更多的纠缠,周枫无奈答应了。
现在距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周枫自然不会提议去哪里,陆鸣清说道:“我们去看场电影吧。”
电影是不错的文艺片,周枫看得心不在焉,陆鸣清倒是非常认真,时不时还和周枫讨论一下,电影里当然有些暧昧的亲热镜头,周枫不知道为什麽意外的窘。电影里传出主角在做爱时的呻吟,周枫几乎要受不了走出去了。
陆鸣清看在眼里,只是微笑。
好不容易出来,天色有些暗了,陆鸣清掉转了车头,开往一个繁华地带。
陆鸣清去的是高级餐厅,气氛非常好,高雅不俗,看得出陆鸣清经常来这里。
周枫对这些似乎都不感兴趣,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两人在一处僻静地方落座,侍者拿来菜单,陆鸣清微笑说道:“先送你们店里最拿得出手的菜上来。其他凑数的就不必了,还有,你出去帮我到附近的餐馆给我买这几样菜。”一边说,一边报出了一些家常菜名,都是很合周枫口味的。似乎知道这里的高档菜会让人吃不饱。周枫心里暗暗的惊诧。惊讶他如此破坏饭店规矩,惊讶他知道自己的口味。看上去年纪轻轻,目光却是有些别样的深沈,让人捉摸不透,幸好自己不是他商场上的对手。
陆鸣清笑道:“你知道吗,在这种地方,不懂规矩的人,会闹笑话。彬彬有礼的绅士,会严守规矩,可是再上去一层,你又可以做那些不懂规矩的人做的事,无论你做什麽,别人都会觉得是正常的。”
话语中虽然没有流露一丝优越感,周枫依然觉得不大舒服。陆鸣清笑道:“你一定认为,我这是在炫耀什麽,其实,我只是在说一种社会秩序而已。好了,不说这个话题。”
周枫默默无语,眼前的这个人,话多话少,起承转合,局面反正都始终掌握在他手中。自己沈默就行了,不管他说什麽,自己都不是很感兴趣,而且还有一层不好说的,就是自己面对他的时候,其实一直是非常尴尬的。那些难堪的画面,也会时不时的涌上心头。
那个和自己肢体交缠,非常有力的进入到自己身体里的人,就是眼前这个衣冠楚楚,一本正经的人吗?他的手指甲修得整齐干净,握著杯子喝酒的姿势非常优雅,富有教养,当初这双手,是怎麽在自己身上造出那些虽然不严重,却难以启齿的伤痕的呢?
菜不久上来了。周枫虽然很久没有吃过这麽好的菜,却根本不想动筷子。陆鸣清非常客气的为他夹菜,周枫便也勉强吃了一点。
陆鸣清一直没怎麽动筷子,微笑的看著周枫,时不时给他夹菜,当周枫停下筷子时,便问一些很随便的问题,自然这些都不会让周枫难堪。
两人吃完饭,陆鸣清和周枫一起走了出去。外面的夜气有些冷,陆鸣清顺手便把周枫往怀中搂,周枫先是吃了一惊,察觉过来,马上躲闪。陆鸣清只是微微一笑,倒也没有再坚持,两人上了车。
到了周枫家里的楼下,陆鸣清微笑说道:“你不请我上去坐坐?”

18

周枫心下为难,犹豫了半天,才说道:“家里没收拾好,不方便。”
陆鸣清笑道:“我不介意。”
周枫沉默着,慢慢走上楼,陆鸣清跟在后面。两人的脚步声响在静静的楼道里,带来一些恍如回忆的淡淡幸福感觉。尽管,现实总是不那么美好。
周枫开了门,两人站在黑暗里,周枫准备伸手去开灯,忽然被一个人紧紧抱住。
周枫蓦地惊惶起来,说道:“你放开我!”
陆鸣清的表情虽然看不见,声音却听得出分外温柔:“什么叫引狼入室?什么叫咎由自取?我不用解释吧?”
周枫的嗓子都有些嘶哑:“我没想到你这么无耻!”
陆鸣清仍然紧紧将他抱在怀里,笑着说道:“这个世界,还有许多你想不到的事情。”
周枫拼命的挣扎,却依然感觉自己被拖着向床边走去,挣扎的过程如此绝望,周枫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头皮在发炸,恐惧感,恶梦般的回忆,全都将自己逼入绝境。
陆鸣清没有说话,将周枫压倒在床上,两人的身体紧紧压在一起,周枫拼死的挣扎,陆鸣清按住,低头去吻他,周枫忽然狠狠的一咬,随即尝到了咸味,看来是将陆鸣清的嘴唇咬出血来了。
陆鸣清依然沉默,手劲却加大,几下撕扯开周枫的衣服,气氛是那么的紧张,周枫几乎要喊救命了,这样的力量对比实在太悬殊。
陆鸣清继续去吻他,手在周枫瘦削的身上来回抚摸,挑逗而又色情,周枫却丝毫不觉得享受,狠狠的一脚踢了过去,却被陆鸣清握在手中,笑道:“看,你吃饭吃少了吧,没有一点力气。”
周枫咬着牙,忽然觉得自己的力气比平时大了许多,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给强暴,那种丢人的事情,做了一次,就没有第二次!
有钱就了不起吗?周枫的眼睛有些湿热,没错,自己的确为了钱,卖过身,可那并不等于说,自己的人格也被卖了!
如果他现在要强暴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得逞!
可是力量的悬殊,却不是精神意志能够左右的,周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仍然觉得自己被压住不能动弹,绝望如同潮水淹没了自己。
就在再也无法忍受的时候,陆鸣清忽然放开了他。
周枫在黑暗中瞪着他,丝毫也不示弱,陆鸣清温柔的笑着:“开个玩笑。你真是太弱不经风了,要多吃点饭。”
周枫微微喘息,不搭理他的话,陆鸣清在黑暗中无声的微笑:“你知道,我是很有原则的人,绝不做强奸这种下流低级的事情。刚才的事情,的确是个玩笑。我知道,你也是很有原则的。”
周枫抬起手,慢慢的擦去嘴唇边的血,希望这个人快点离开这里。
陆鸣清笑道:“你很有原则,你的原则是我不给钱,你就绝对不让我上。”

周枫咬著牙,将陆鸣清狠狠的往外推,陆鸣清却根本不动,周枫也不做声,在沈默中,用尽全身的力量,要把这个混蛋赶出去。
陆鸣清忽然往後一退,周枫本来是处在极度失控的状态下,此时自然没有防备,直接就往地上倒,陆鸣清却又趁势将他抱在怀里,语声温柔的说道:“你不觉得,你这样衣冠不整和我打闹,就像夫妻半夜打架?”
周枫喉咙都嘶哑了,过了半天,这才颤声说道:“滚!!”
陆鸣清温柔的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说道:“乖,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说著再次吻他,周枫连反抗都来不及。
脚步声响起,陆鸣清竟然真的已经走了出去。
周枫慢慢的开了灯,刚才的事情,又是一场恶梦。他把被扯得一团混乱的衣服整整好。努力让呼吸平静下来。
现在是晚上,寂静得很,周枫觉得一种无法控制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他迫切的需要人声,想要一点温暖,他勉强撑著自己去倒了杯开水,紧紧的抓著杯子,想寻求一些温度。
他忽然想起,自己家里还有电视,只是一直没有看过,他走过去开了电视,电视里的一切都带来热闹温暖的气息。他捧著茶,慢慢的看著。
电视节目转向新闻,居然在报导一起强奸案,画面里,有女子和她的家人撕心裂肺的哭声,让人听著也觉得心酸。
周枫人一震,杯子里的茶泼了出来,他有些恐惧的看著电视画面,画面声音却都没有经过脑海,模模糊糊之中,只觉得那个女孩子凄惨的哭泣就像在代替自己哭出来。不知不觉,自己的眼泪也流了一脸。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他走过去,猛地关了电视机。
可是这一夜还很长,怎麽度过啊?他拥著一床被子,瑟瑟的发抖,电话铃声偏偏又响了起来,一切都简直是在催命。
“我都要你滚了,你还来骚扰我?”周枫非常失态,对陆鸣清只剩下厌恶。
电话里传来咒骂,根本不是陆鸣清。周枫呆了一呆,不再做声。
电话里的声音哗啦哗啦的在继续,周枫静静的听著,眼泪静静的往下流,嘴角却是笑容,笑什麽呢?
真是越想越好笑,上次接到陆鸣清的电话,以为是他,这次接到他的电话,以为是陆鸣清。
不过仔细一想,有什麽区别?都是狼,都想压榨自己,只不过内容不同而已。
周枫好脾气的等那人说完,摔了电话。
今天还能活下去,就活著吧,谁知道明天的事情,说不定一出门,就被车子撞死了呢。
想到这里,周枫反而觉得解脱,闷在被子里,很快就睡著了。
※※※z※※y※※z※※z※※※
第二天.学校里。
周枫被主任叫去了办公室。
主任铁青著脸:“今天一大早,你还没有来的时候,有个男人,自称是你的亲戚,又像喝醉了酒,跑到办公室来胡言乱语,造成的影响非常不好。你知道这是怎麽回事吗?”
周枫吃了一惊,没有说话,主任目光紧紧盯著他,说道:“是你的什麽人?家人?朋友?他举止比较粗俗,希望你遇见他,能够提醒一下.。”
周枫沈默,他知道是谁了,没有办法否认的。也不想否认,如果老天爷一定要将自己逼入绝境,一定要让所有的痛苦全都聚集到自己这里来,也只能认命了。
主任的语气已经非常不满:“对这个问题,周老师,你没有一点认识?”
周枫低声说道:“我检讨,责任全部由我来承担。”
主任仍然黑著脸:“下次要是还有这种事情,周老师,我必须要考虑群众的意见的。就算是我个人要保你,校长也非常的看重你,也没有用的。希望你好好的反省一下。”
周枫点了点头。
主任皱著眉头说道:“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周枫出来以後,精神有些恍惚,血液却不停的往脑袋上冲。
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周枫走出校门,跳上公车。
又是那片灰蒙蒙的居民区,周枫直接去了那里,开门一看,满目狼藉。里面却没有人。邻居经过,看见一个陌生人在开这间房门,却一点都不奇怪,脸上甚至露出了鄙夷。似乎这里住的已经是一个非人类,有人来抄家也好,有人来偷窃也好,都不值得关心。
周枫站在房中间,看著这脏乱不堪的居室,看得出已经几天没有开饭了,地上有几个廉价啤酒瓶子,已经彻底的空了。
周枫慢慢的翻看著一些东西,忽然脸上变色,全身都在急剧的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别的什麽原因,脸也涨得通红,他转身走了出去。
这一整天周枫都精神恍惚,很快的,又一个夜晚降临了,周枫在家里坐不下去,独自在附近的小道上行走著,脑海里乱成一团麻。
怎麽办?好像有很多可怕的事情,可是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前面忽然传来哀哀的惨叫声,如此的凄厉,让人不忍听下去,间或还有殴打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
周枫心里有一种不好的直觉,他加快脚步,循著那声音往里走,越走越深的一条巷子,狗在凄惨的月亮下吠叫。越发显得凄清恐怖。
周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全身的血先是往上冲,接著又往下堕。
三四个壮汉,挥舞著拳头,重重的打在一个瘦削的男人身上,鲜血不停的从那人的嘴里流出来。
那男人口中哀告著,却已经说不出声音,只能发出类似於动物的呜呜声,周枫不由自主的眼睛湿了。
旁边站著一个男人,脸上看不清是什麽表情,冷冷的站著,就像雕塑。越发的让人心寒。
周枫慢慢的走了过去,那些人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他,但是那种气势,绝对不是小混混。
他已经走到了那些人面前,那些人居然都当他不存在,只有被打的那个人,努力睁开双眼,努力的嘶喊著:“小枫,阿枫,你救救我!”
打人的那几个人丝毫不停手,而且打得更狠,旁边站著的人脸上就好像一块冰,说道:“等等。”同时脸转向了周枫:“你是他什麽人?”
周枫看著被打得血肉模糊说不出话的人,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他是不是欠钱?我来还。”
那头儿脸上没有表情:“你知道他欠多少?”
周枫摇了摇头。
那头儿微微一笑:“一百五十万。”
周枫的手不知不觉在出汗。
那头儿脸上又恢复到死板:“如果你答应了,却没有做到,会死得很惨,不是被打一顿这麽简单。”
周枫唯有沈默。
那头儿的手微微一扬,打人的人将那人架起,像扔死狗一样的扔到周枫面前。周枫赶紧将他扶起。
那几个人居然不再说话,转身就走。消失在黑夜里。
周枫扶著他,勉强的迈步向前去,
※※※z※※y※※z※※z※※※
夜气非常寒冷,周枫拦了一辆TAXI,没办法了,情况很严重,必须立即去医院。
来到一家医院,医生竟然不收,好说歹说,都没有用,人家职业医生,一看就知道这种伤是怎麽回事,不愿意惹麻烦。
最後总算找到了一家医院,是一家大医院,严整有序,自然不会不接受伤病者,但,必须首先付钱。
怎麽办?医生的脸色非常严肃:“这是你的亲人吧?问题非常严重,耽误了手术时机,一切後果自负。”
周枫只觉得绝望,人在这种境地,什麽自尊,什麽明天,根本想不到,只想到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如果有人忽然出现在面前,说,愿意出一百五十万给自己,那麽自己会不会下跪呢?非常难说。
医生大概是对这种场面见得太多,并不动心,只是语气和缓了一点:“这是规矩。对不起。”
周枫忽然转身对那人说道:“你是不是给一个人打过骚扰电话?那个电话号码,你是不是从那个我给你钱的红袋子上看来的?”
那人勉强点了点头,周枫拿过纸,要他写下号码。那一个个歪歪扭扭的数字在纸上出现的时候,周枫觉得自己这个人已经彻底的,被砸成了碎片。
他走出去,去打电话。
有人拿起了电话:“喂,你好。”那人显然不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但声音却非常的温文尔雅,有礼貌,看得出教养是时刻保持著的。周枫此时却没有办法管这麽多。
周枫嘴唇动了动,说了一句话,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甚至怀疑电话那边能不能听到。
陆鸣清的声音再次响起:“请问是哪位,有什麽事情吗?”没有丝毫不耐烦的语气。
周枫鼓足勇气,说道:“我是周枫。”
电话那头沈默了一下,再传过来的声音似乎有隐隐安慰的意味在里面:“你怎麽了?在外面吗?”
周枫沈默了一下,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想向你借钱。”
陆鸣清似乎并没有非常意外:“多少?”
周枫犹豫了一下,却不得不开口:“两万。”
陆鸣清没有丝毫停顿,马上说道:“好。你在哪里?我送过来。”
周枫看著地面,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半晌说道:“我去拿。”
陆鸣清让周枫捉摸不透:“你在哪里?是不是有什麽不方便?”
周枫慢慢的说道:“我过去拿。”
陆鸣清似乎在思考,过了片刻,说道:“既然这样,那麽,就在距离你现在最近的地方,我交给你,放心,至於你现在在具体哪个地方,我不会跟踪。给完钱,我就走。”
周枫终於答应了。
夜更深了,即使这座城市如此繁华,此时人烟却也比较稀少了。周枫站在离开医院三百米的空地,在冷冷的夜色中,等著陆鸣清。
没有过多久,一辆流线型的高级轿车开了过来,停在了周枫身边。

周枫看见了陆鸣清,後者正微笑的看著自己,周枫有些尴尬的说道:“对不起。这麽晚把你叫出来,麻烦你。”
陆鸣清微笑著:“没关系,只要不像上次,你在家里把我像赶什麽一样的赶出去就好了。”
这麽一说,周枫的脸更是烧得通红。
陆鸣清看了看四周,说道:“看样子,你非常著急,我今天就不和你开玩笑了,这是你要的。”说著把一个小小的袋子交给了周枫。
周枫看见那熟悉的小小的红色袋子,其实花纹非常雅致,就像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物,但依然是那麽的刺目刺心。
能有什麽办法呢?唯有咬牙接过,心又在滴血。眼睛不敢看对面的人。尴尬到无地自容。
陆鸣清柔声说道:“改天请你出来,我们再谈。”说著轻轻握了一下周枫的手,转身上了车。
周枫觉得自己的手背上还有著一些温暖的气息,轿车却已经开出了自己的视线。
周枫一直目送著车子,心中却很难说是单纯的感激之情。
接下来的一个月,周枫算是体验了极限。
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还要正常上课,还要像挤牙膏一样的挤点时间出来兼职赚钱,医院里自己要去照看病人不说,还要时时等著传来欠费停药通知,然後自己赶紧再去交钱。
如果没有陆鸣清借给自己的那两万块钱,这个难关还真的不知道怎麽度过,当时自己手里,真的是一点可以用的钱都拿不出来,人生的现实与残酷,有时候就是这麽赤裸裸考验著一个人。
在医院里,看著那个满身都是伤痕的人躺在那里,想起那天他被打得那麽惨,心里酸楚得要命,再回想起小时候,他送自己上学的情景,眼泪便不停的往下流,尽管恨他的一些作为,但是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的自己。
那个人在病床上熟睡过去了,周枫半跪在床边,握住他满是针孔的手,轻声说道:“爸,你放心,我始终是你的儿子。”
周枫他爸爸住院期间,周枫也和陆鸣清通过一次电话,说钱自己可以先还一部分了,全部还清可能要过两个月,陆鸣清却不让他现在还,说是尽管用,如果还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周枫对陆鸣清的态度,虽然不能说是感激,但的确也和从前不同。毕竟他这个人非常善良,别人只要对他好,他就记得十分。但有时候,他心里也会稍稍阴暗的想,陆鸣清以前那麽嚣张,怎麽忽然之间变得这麽好说话,是不是有什麽其他的目的啊?
这一天,周枫的爸爸出院了,周枫把他接到自己的小房间住,他爸爸说要睡觉,周枫便让他在自己的床上休息。
他爸爸没过多久就响起了鼾声,周枫坐在桌子前,慢慢的算帐,他是理科教师,算起来飞快,收入支出一下子摆在眼前,周枫不由得深深叹气。
这个月能够还陆鸣清七千,虽然他说了不必还,自己还是不要拖拖拉拉的为好。估计再过一个半月,就可以还清了。
但这些其实都不是大问题,摆在眼前的残酷事实是──一百五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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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枫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呆呆的看著这个数字,老爸倒是睡得安稳。
一百五十万,根本不是工薪阶层的收入。上次为了三十万,自己就去卖身了。想到这里,周枫的脸颊滚烫。
上次如果不是钱来得那麽快,老爸可能就没命了。周枫想到这个,仍然有些後怕。
当时自己卖身了,简直是抱著豁出去的心情的。那件事情结束以後,没想到现实却依然在延续,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陆鸣清不知道为什麽依然纠缠不清,言行暧昧。周枫咬牙,虽然对他心存感激,但那种暧昧关系是不能持续下去的。而另一件正在延续的事情是──老爸实在太让自己失望了!这个一百五十万,就是那次事情之後的又一个大乱子。
说起这个老爸,实在是让人摇头。
周枫从小倒是个乖孩子,学习用功,品行端正,是属於老师最喜欢的那一种乖乖仔,五岁的时候爸爸和妈妈离婚,妈妈嫁给了一个留洋的人,出国了,再也没什麽消息。可能实在是厌恶周枫的爸爸,所以来带著对这个儿子也漠不关心吧。
周枫对这个爸爸特别依恋,爸爸呢,却像个混世魔王。
除了不和别的女人乱搞,其他的,几乎样样都来,吃喝嫖赌抽,五样占了四样。尤其是那个赌和抽,更是不得了。当然,抽只是抽香烟抽得凶,把自己的身体抽得和个人干没什麽区别。要是海洛因吗啡鸦片,那周枫只能去跳河了。
赌却不是好玩的,一场赌局下来,往往是三四万。够得上周枫做上一年。
还好他老爸的手气不算太差,一度还赢了不少的钱,大吃大喝,交了不少的狐朋狗友,可是最近似乎触霉头了,越输越大,而他老爸丝毫不加考虑的去借高利贷。到了要钱的时候,狐朋狗友自然是一个都看不见。
高利贷是个无底洞,最後的下场,是差点被人打死,周枫唯有卖身了。周枫以为结束了,谁想到自己是过於乐观了。
後来的事情,就不是高利贷这麽简单了。
周枫他老爸,赌得兴起,去参加了那种黑社会组织的赌局,幕後自然有大手操纵,来赌钱的,却是什麽人都有,有些小流氓地痞不知道水深,挨了几次教训,被砍掉了手脚,就学乖了,再也不做这种事情了,而有几桩查不出的命案,也被人小心翼翼的传来传去,说是和那里的人有关,至於那里到底是什麽人,背後的大手又是谁,自然没有人可以猜得出来。
周枫深深的叹气。一百五十万,到哪里去弄呢?绝望的时候,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抢银行,实在是太幽默了太黑色笑话了,周枫苦笑。
不管怎麽样,日子还是得过下去。周枫在之後的几个月里,一天比一天消瘦。
这一天天气不错,周枫转了几次公车,按照陆鸣清告诉自己的地址去还钱。
走到那些繁华地带,周枫都有些眼花,这就是自己生活的城市麽?原来是如此繁华得令人震撼,可是为什麽自己却好像生活在两个世界呢?
走到陆鸣清气派的办公大楼前,周枫有些惊叹,虽然早就隐隐察觉他的事业很大,也没有想到这麽有势力。不说别的,光是看那种明显个人标志的楼层,就知道和那些租房办公的小公司的区别。
电梯一路往上升,周枫的心里,异常的忐忑不安。
“你好。请问有事情吗?”接待小姐带著微笑问道。
周枫点了点头,说道:“我找你们上司陆先生。”
那小姐看了他一眼,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调整好自己错位的表情,带著他走到了一扇玻璃门前。
周枫的心里,竟然有些慌乱。
他终於走了进去。陆鸣清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说道:“请坐。”
周枫努力平静了一下,客气的说道:“不用了,这是两万块,谢谢你借给我。”
陆鸣清却不去接,微微笑著看著周枫,周枫更加慌张了,说道:“给你。”说著递了过去,陆鸣清随手接过,说道:“有没有加利息?”
周枫的脸涨得通红,他以前没怎麽借过钱,总觉得换钱要利息是高利贷的人干的事情,没想到,借陆鸣清的钱也是要利息的,他觉得很尴尬,过了半天才说道:“对不起,我没想到,我下次再还给你。”
陆鸣清微笑道:“不必了。刚才的话,是我开玩笑的。”看了看周枫,说道:“你是不是遇上了什麽大麻烦?”
一百五十万,那个吓人的数字又在周枫眼前晃动,周枫真的想得到别人的帮助,但是一百五十万,面对著陆鸣清,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因为那实在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陆鸣清看了看他,说道:“没有困难是吧?那你可以走了。”
22

这次陆鸣清居然这麽爽快,周枫赶紧走了出来。
陆鸣清看著手中的文件,却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不小心,手中的水笔跳了出去,陆鸣清忽然莫名其妙的火大,狠狠的踢了桌子一脚。
心情烦躁得要命,却又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烦躁,想起周枫那种态度,心里又窝火得要命。
吞吞吐吐,神神秘秘,犹犹豫豫,要死不活,无精打采,总是缺钱。这就是周枫留给自己的主要映象。
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老要去粘著他?真是见鬼!!分明是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型!
陆鸣清几乎要後悔,当初为什麽要去买他一次。就算看在那些好感的分上,为他赎身,也算对得起他了。偏偏自己不停的往沼泽地里陷进去。
他周枫是什麽人?说不定就是一个披著大学老师的清高外衣,暗中花钱无度,却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知羞耻的人。
陆鸣清意气用事的想著,同时意气用事的再次狠狠踢了一脚桌脚,冷静的商业头脑,现在全都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满肚子无名怒火。
工作!工作算了,还是工作安心,那些精确的数字,一项项的业务,都让自己得心应手,不去管那个人了!
这麽一想,陆鸣清的心情忽然轻松了下来,这一上午,效率奇高。
工作完毕开车回去的时候,经过一家小饭馆,陆鸣清却下意识的去寻找著什麽,等到回过神来,忍不住骂了一句自己。方向盘狠狠一扭,旁边一辆车子的车主正在聚精会神的开车,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对著陆鸣清破口大骂。陆鸣清懒得理他。
到了家里,就是两个世界了,安静的大房子,私人的游泳池,柔和曼妙的音乐飘在房间每一个角落,让人烦躁的心情很快的平静下来,所以,当陆鸣清坐在电视里面前,随意欣赏著电视剧时,忽然心情一松,周枫的世界变得遥远了,真奇怪,昨天还在想著怎麽接近他,不知道为什麽现在却没有那麽苦恼了,也许是因为长久以来周枫莫名其妙的表现超过了自己能够容忍的限度吧。
周枫那边,生活还在苦苦的继续。
一天只能吃一顿饭,菜翻来覆去就是那几样最便宜的,还要忍受老爸的抱怨。还要上课,还要拼死的做事,周枫只觉得自己脸上都是灰蒙蒙的。眼睛也无神。
而且这段日子以来,那边催钱的人打过电话来,威胁的话语也是非常吓人,还给定了时间期限。周枫算了算,就算自己变成神仙,都不能还上这笔钱,正因为不可能还上,所以永远不会去找陆鸣清开口,虽然他是自己唯一认识的有钱人。
他还想过先去银行贷款,但没有什麽担保品,银行也不愿意借钱。
所以,现在简直是绝路了,根本没有一点办法,就像在等死一样。还不知道怎麽死。
可怕的是,那一天,周枫回来时,看到老爸不见了。他吓得一个激灵,第一反应是被人抓走了。他扔下手中的东西,赶紧出门。
他没有目标,不知道到那里去找才好,不说没有手机,就算有,也肯定是关机的,周枫无奈之下,只好到了几个平时熟悉的赌钱的“黑屋子”,问了几家,老板都说不在,最後还是有一家老板神秘兮兮的指点了一个地方。
周枫心急火燎的赶过去。
一进去,就见到了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场面。
几个大汉正抓著一个人打,那人不用说,自然是自己的混世魔王老爸。有人一边打一边骂:“欠了钱还敢来这里赌,看老子不把你揍扁!”
周枫加快脚步,全身颤抖的走了过去,有一个人忽然回过头来,阴阴的笑著:“这位也在啊?上次不是说还钱吗?钱呢?”
周枫低下头,说道:“下个月应该可以还。”
几个围观的人嗤笑了起来,为首的那个人笑道:“下个月?我怕是下辈子吧!”
周枫鼓足勇气大声说道:“放了他!我一定会还钱!”
那人冷笑道:“已经给过你期限了,现在,不能再给了。”他脸色一沈,说道:“动手!”
伴随著惊天动地的惨叫,周枫他爸的一根手指被砍了下来。周枫大叫著扑上去,眼泪糊了一脸,又转过身来,跪在地上,说道:“求求你们,放了我爸爸!求求你们!”
那人冷笑道:“你磕头算个什麽?好吧,我今天善心大发,再给你两个星期。”说完抬起脚,狠狠的踹在了周枫的胸口上:“给老子滚!”
周枫也来不及去擦眼泪,走过去扶起他爸爸,两个人步履蹒跚的走了出去。
这天夜里,周枫和他爸爸抱头痛哭,不知道该怎麽办。能不能活到明天,已经是个问题了。
与此同时,陆鸣清在他的华府里享受。
轻柔的音乐,仿佛与外面是两个世界,陆鸣清翻看著书本,他没有什麽过多的娱乐活动,不喜欢那些乌烟瘴气的娱乐场所,因此,看书和看电影就成了他唯一的消遣。不过这几天,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心情,不知道为什麽又失去控制了。
陆鸣清铁青著脸拿起电话,语声也是分外暴躁:“喂,给我查一下……对,没错,跟踪也行。”
23
两个星期一晃而过,钱自然是没弄到。周枫怔怔的坐在房里,不知道要怎麽办,老爸倒是没一点事情,还在那里说,没关系,到了那里,再去赌一把,就没有问题。周枫要不是看在他是自己老爸的分上,简直想打人了。
门忽然被推开了,糟糕了,忘记了关门,几个彪形大汉走了进来。
周枫和父亲对视一眼,眼睛里都有些惊恐,这种气势,根本不是两个人能够承受的。
那几个人二话不说,架起两个人就走,周枫被带出去的时候还在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著回来?
下面是一辆破破烂烂的车子,不管对方幕後到底是什麽人,对付自己这种无权无势的小角色小人物,货车一辆屠刀一把就足够了。周枫苦笑的想著,自己死了倒也没什麽关系,可是和爸爸死在一起,那滋味可不好受。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不知道到了什麽地方停了下来,周枫和他父亲被拖下了车子。来到了一座单独的房子里。
一声清脆的响声,接著是热辣辣的疼痛,感觉是鞭子甩到了自己的身上,生生的作疼,一下又一下,周枫紧咬著牙关不做声,实在疼得受不了啊,他想死。
忽然,蒙在眼睛上的布被扯掉了,眼睛一疼,看见头上吊著大灯泡,一个人阴森森的坐在前面。
鞭子还在挥舞,周枫很快的被打倒在了地上,他死命咬著牙不求饶,不知道为什麽倒是没有人对他爸爸动手,他爸爸吓得躲在一边捂住耳朵。
坐在位子上的人挥了挥手,打人的人停了下来,粗鲁的把周枫的爸爸拖到了前面,匕首晃动,狞笑道:“还钱吗?啊?有钱还吗?”
周枫不敢再看,闭上了眼睛。
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周枫心脏紧缩,赶紧睁开眼睛,只见苍老的一边脸上满是鲜血,周枫心如刀割,却是连哀求都没有办法了,他老爸已经被割去了一边耳朵。
那人冷笑著阴阴说道:“两父子一个丑得要死,一个倒是小白脸模样,你怎麽不求我放了你老爸?”
周枫似乎身上最後的一丝力气都已经没有了,那人说道:“继续。”
令人每一个毛孔都为之颤抖的惨叫声又响起来了,他爸爸嘶哑著喉咙大喊:“儿子!你救救我!”
周枫的泪水缓缓流了下来,他忽然跪在了那人面前,说道:“我求你了!”
那人阴阴的笑著,忽然说道:“你跪到我旁边来。”
周枫回头看了眼鲜血满脸的老爸,一咬牙走过去,慢慢的跪在那人身边。
那人狞笑道:“来,帮我舔那话儿。”
周枫开始还没听懂,那人狠狠扬手一记耳光:“没听懂啊?叫你舔这里!”说著一把揪住周枫的头发,就往自己的下身按,周枫闻到那种难闻的味道,简直想呕。
那边的惨叫声仍在继续,这边的人已经解开了裤子,将那丑陋的东西抵在周枫嘴边,恶狠狠的说道:“舔啊!舔得老子爽了,老子就让你死得不那麽难受!”
周枫流著泪,不肯照他说的去做,那人左右开弓,打得周枫满口鲜血:“娘的个穷光蛋,还讲什麽骨气,叫你跪在地上舔老子,是老子发善心,你惹得老子不高兴,老子割了你那家夥!”
他一边恶狠狠的说著,一边继续把丑陋的东西往周枫嘴里送,周枫拼死的闪躲著,始终没让自己碰上那令人作呕的东西。那边的殴打还在继续,室内烟雾呛人,一切都灰蒙蒙的,让人看了都难受。
周枫觉得自己就像一条狗,不活了不想活了,渐渐开始麻木,眼前开始模糊,看不见闻不见听不见……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你们都玩得很高兴啊。”冷冷的,优雅的语调,在这个地方不协调的响起。
所有人都望向了那个人,都不知道这个陌生人怎麽会来这里。周枫眼神涣散,已经半死不活了。
那人拉上了裤子,说道:“你是谁?”
来的人微微一笑:“陆鸣清。”
那人似乎有些错愕,过了半天才说道:“陆大公子?”
陆鸣清笑笑说道:“客气了。”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周枫,说道:“请问这是怎麽回事?”
那人谦卑的笑著:“敢问陆公子是来玩一把的麽?这是自家小事,不要没的让陆大公子看了心里不爽。”
陆鸣清笑道:“我既然都找到你们这间偏房来了,就已经是很不爽了。”
那人回头使了个颜色,又再回头对陆鸣清笑道:“好说好说,难道是熟人?”
陆鸣清不置可否,说道:“多少?”
那人点头哈腰:“原本,陆公子开口,人是马上要放的,只是那个这两位输了几百万,要是什麽都没有……那个嘿嘿,老板面前,我也不好交代。”
陆鸣清嘴上有笑,眼睛里却没笑:“多少?”
“一百五十万,本来还有利息的,不过──”话还没有说完,陆鸣清便淡然一笑,说道:“两百万,够不够。”
那人睁大了眼睛,说道:“这个……陆公子太客气了!”他大概也没想到这件事情这麽好解决。本以为是一场火拼,没想到陆鸣清这麽爽快的给钱。而且以陆鸣清在黑道白道的声誉,他既然开口了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反悔。
陆鸣清头微微一偏,对著手下的人说道:“带走。”
24
周枫一直是神思恍惚的状态,出了这个门,也没什么感觉,就觉得空气好像清新了一点。经过了刚才的事情,自己已经死过一回了,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慢慢恢复的可能性。
陆鸣清吩咐道:“把那个老的送到医院。治好为止。”
陆鸣清亲自开车,带着周枫回到自己的寓所,一路上,他握着方向盘,嘴唇抿得紧紧,脸色非常阴沉。
回到了家里,陆鸣清先是吩咐佣人来给周枫洗澡,然后打电话叫来私人医生。
打了针吃了药,周枫躺在床上,静静的睡去。
柔和的音乐,淡淡的香气,柔软的,大大的床,真的恍如隔世。
这三天里,周枫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做,陆鸣清也不来打扰他,照常上班,周枫静静的坐在房间里,他知道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直觉告诉他,那个赌债的世界,消失了。可是接下来的,不知道又会是什么债呢?
这一天,佣人请周枫过去,说少爷有事情找他说。
周枫经过这么多天的调养,精神身体都已经渐渐恢复,只是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空了,周枫觉得,自己再也没办法倔强了。
到了陆鸣清的房间,看见陆鸣清正冷冷的看着自己,竟然心中一跳。
陆鸣清声音倒是很平静:“请坐,我有话和你说。”
周枫走过去,安静的坐在椅子上,静静等着陆鸣清的判决。
陆鸣清微笑说道:“首先,我要告诉你,你的父亲住在医院,现在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做了一个手术,估计不久之后就可以出院。”
周枫的心稍微一宽,却说不出一句感激的言语。
陆鸣清继续说道:“我要告诉你,这次,为了你的事情,我的花费是两百万。我不想问你的过去,不想问你和你父亲是怎么惹上这样的事情。”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对这些都很厌恶。
尽管厌恶,他却克制着,继续说下去:“出于对你的尊重,尽管你的行为很奇怪,但我从来没有调查跟踪过你,对你的什么父亲的事情,也一无所知。这也是我的原则,没有商业利益,不做无聊的调研,直到有一天,我忍无可忍。”说到这里,他似乎脸上一红,不过那真的是只有十分之一秒,很快的恢复了正常。
周枫只能听着。
陆鸣清笑道:“我是个商人,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这次也是一样。”
终于说到正题了。
陆鸣清语声分外平静,好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周老师,你的收入,一年下来,顶多十万,就算加上其他的,也不过二十万,我这个计算,没有亏待你吧?”
周枫点了点头,事实上,如果陆鸣清说他的收入一年只有五万他也会点头,实际上也是这个数目。二十万已经是太高了。
陆鸣清笑容更冷:“我出手救你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没有资格为你说话了,两百万,我买你十年,你,周老师,卖身给我十年。”
周枫听到这句话,全身颤抖,人也慢慢的蜷曲起来,似乎遭受到了什么生理上的巨大痛苦。他始终没有看陆鸣清一眼。而陆鸣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似乎对他的心理了如指掌。
他不打算放过周枫:“但是,这是在我对你有兴趣的情况下,十年,我可以随意支配你的身体,比如说,我第一个月对你有兴趣,但是很快玩厌了,你就可以走人了,但我什么时候欲求不满,你就必须随叫随到。而且,在玩的过程中,方式由我来定。”
周枫的眼睛红了,身体蜷曲得更加厉害,这种痛苦,和在那个赌馆里被人侮辱也没什么区别吧。耳朵里轰轰的,几乎已经听不见他说什么了。
陆鸣清起身拿了一些东西过来,似乎是一些文件,冷酷的声音仍在毫不留情的继续:“怎么样,给我一个答复。”
周枫眼睛里恐惧的目光就像丛林里被追的一头鹿,陆鸣清却根本不放在眼里。周枫不敢看他,沉默了半天,点了点头。
陆鸣清冷冷说道:“同意的话,在上面按个手印,既然是买卖人口,我们就按原始的方式来。”
周枫不敢看那些文件,事实上就算看了,自己有资格谈判吗?他平静的伸出手去,蘸了油墨,在文件上按下自己的手印。
陆鸣清更加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那么,你就是我的人了。”

25
柔和的音乐飘荡著,周枫和陆鸣清坐在一起吃东西,食品都非常的精致,可是陆鸣清的脸色却阴沈得很。
周枫低著头,几乎不动筷子刀叉,陆鸣清忽然语气非常不好的说道:“你什麽都不吃,做给谁看啊?是你晚上伺候我,不是我在养少爷!”
周枫拿著筷子的手颤抖著,陆鸣清更加恼怒,说道:“你一幅死像,能不能精神一点?过会儿还要伺候我,没兴趣对著一个要死不活的人,你现在要死就赶快!”
周枫默默的吃著,勉强自己精神一点。陆鸣清看著他,忽然说道:“吃不下,就别吃,去给我洗澡。”
周枫放下筷子,很温顺的去洗澡,水声哗哗的响起,陆鸣清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忽然一阵燥热。
水声响了半天,却没有停下,陆鸣清感到更加难以忍受,他忽然站起来,走到浴室门边,打开了门。
周枫正呆呆的站在那里,莲蓬头的水哗哗的洒在他的身上,他一任那些水冲洗著自己,却根本没有出来的意思,大概是没有想到陆鸣清会走进来,他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陆鸣清难耐的说道:“你是我的人了,我随时玩你,不过分吧?”说著走上前,将周枫拦腰抱起,拉了一块浴巾给他擦身,几下擦干,将惊恐的周枫抱到了里面卧室的床上。
周枫闭上了眼睛,由於恐惧,全身都在颤抖,陆鸣清看著床上可怜兮兮的周枫,性欲更加的高涨,欲望在叫嚣,糟蹋他!蹂躏他!
他脱下自己的衣服,拿过润滑膏,在自己的分身上涂了一点,没有涂太多,为的是好好享受那份紧致。
他将周枫搂在怀里,温柔的说道:“睁开眼睛,看著我。”
周枫的眼睛却死死闭著,陆鸣清也不强求,将手伸到了周枫的後面,缓缓插了进去,周枫忍不住一声痛哼。
这呻吟声却刺激了陆鸣清,他很快的不耐烦等他适应,将周枫猛地推倒在了床上,抬高他的腿。
周枫的脸色煞白,手就像抽风一样不停的动著,巨大的恐惧,难堪的羞辱,让他无所适从,即使闭上眼睛,也无济於事。
陆鸣清的分身已经变得紫涨勇猛,幸好周枫看不见,否则只怕又会受到巨大的刺激。
当陆鸣清将分身抵在周枫的後面洞口时,由於恐惧,周枫低声哀叫了起来,他是出於本能,却不知道这对陆鸣清是更大的诱惑和刺激。
没有经过充分扩张的洞口很难进入,陆鸣清分开周枫的双腿,有力的双手将周枫的身体摆成最容易插进去的姿势,腰身一沈,分身插到了最深处,接著心满意足的听到了周枫的惨叫声。
情欲的气氛在高涨,陆鸣清第一次和周枫做的时候,还是非常生涩的,这时既然有了经验,当然更加的得心应手,却苦了周枫。
他被陆鸣清紧紧压在身下,下身和他紧紧结合,陆鸣清似乎分外享受,托起周枫的臀,命令的口气说道:“配合我啊!”
周枫自然不知道要怎麽配合,他出於本能的想要反抗,理智却又告诉他不能反抗,因为自己已经签下卖身契,已经是他的人。
陆鸣清有力的大手狠狠的将周枫的臀和自己的分身贴近,抽动中觉得周枫的那里异样的干涩,他更是兴奋,猛地插进去再抽出来,周枫紧闭著眼睛,几乎要死去。
结束以後,陆鸣清吩咐佣人来给周枫洗澡。自己到了另一间浴室,觉得脚都有些软,刚才真的是太爽了,尤其是干得周枫又哭又叫的样子,让自己第一次察觉到了**的某些微妙快感。
现在的陆鸣清,几乎没办法让自己表现得对周枫柔情,他一肚子的无名怒火。
**过後,带来的居然不是疲倦,而是身心的双重满足,陆鸣清轻松的穿好衣服,准备再去公司看看,处理一些杂事,在事业上,陆鸣清是绝对不含糊的。
至於留在家里的周枫……陆鸣清握著车钥匙的手迟疑了一下,算了,不去管他,晚上回来,一起和他吃饭就是了。
周枫在家里,佣人来给他洗澡,周枫却因为刚才的自己见不得人,坚决拒绝了。他要自己洗,就算不想面对,总比暴露在人前要好,虽然这是陆家,自己是什麽身份,陆家所有佣人不可能不知道,但是还是要尽力维持著那麽一点可怜的自尊。
周枫在浴室里,看著自己身上的那些伤痕,想起这段日子以来自己经历的事情,忍不住痛哭了一场。
他伏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灰蒙蒙的童年,後来考上大学的那段日子是最意气风发的了,人生都是积极向上的,觉得明天属於自己,可是没想到,才几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自己的这一生算是毁了。
周枫在梦里,梦见自己读大学,同学都来借他的笔记抄,老师有什麽不能决断的地方都找他讨论,後来自己凭著本事进了高校……梦境好清楚啊。要是不醒过来该多麽好。
可是哪能呢,现实总是那麽残酷,梦到了最温馨的那一段,有人的脚步声让自己醒了过来。!

梦到了最温馨的那一段,有人的脚步声让自己醒了过来。
果然是不想见到的陆鸣清。
後者冷冷的看著自己,语调也是冷冰冰的:“在做什麽?”
周枫默默站了起来,绕过陆鸣清,走了出去,他的样子很温顺。陆鸣清却有些冒火,总之不管现在周枫是什麽样子,他都冒火。
陆鸣清语声里已经有了怒意:“你在桌上睡?为什麽不到床上睡?嫌弃我家的床啊?”
周枫也不答话,也不反驳,更加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只是非常温顺的慢慢躺到床上去。
陆鸣清走过去,将他拖了起来,怒声说道:“现在是什麽时候?我出去上班,你睡了一个下午,回来找你吃晚饭,你又开始睡?”
周枫依然不说话,从床上起来,慢慢的向饭厅走过去。
陆鸣清气得说不出话,走上去猛地拉出周枫,怒道:“你别吃了!你和死了没区别,你根本不需要吃饭!”
周枫又默默的走回来,坐在桌子边。
自始至终,没有看陆鸣清一眼。
陆鸣清忽然觉得自己的双脚好像踩在水里,这是怎麽回事?他恶狠狠的看著周枫,後者的头却是低著的。
他再也不看他,走了出去。
陆鸣清一个人坐在桌子边吃饭,自己的老爸在国外又是很久没有回来了,除了那些佣人,整个房子真的就是只有自己,现在还多了一具死尸。
陆鸣清吃著东西,却觉得没有一点味道,根本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麽,情绪烦躁,心神不宁。
做点什麽才好!改变这种状况!
做什麽?改变什麽?都没有答案。
如果是公司业务,陆鸣清不费吹灰之力,如果是商业对手,陆鸣清傲视群伦。
可是,人不能总是温文尔雅带著面具吧!陆鸣清希望回到家里能够脱下面具,可是面对的却是一个死人。
真见鬼,周枫他算什麽,没钱没能力,废物一个,漂亮吗?顶多算是清秀而已。还不及本少爷英俊潇洒。陆鸣清难得自恋,这时候上了火,简直连粗话都想骂,还好多年的教养让自己的形象总是保持得很好,哪怕只有自己一个人,粗话也是骂不出的。
陆鸣清准备在自己家里看电影,他休息的时候,绝对不去想工作的事情,所以下班回来以後,公司上的业务就算十万火急,也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他,这是属於他的私人时间和私人空间。
看什麽电影?文艺片。陆鸣清其实不喜欢那些打打杀杀的所谓巨片。
可是电影的声光色影,也没法让他集中精神,总觉得有什麽事情心神不定,看了一半,脑海忽然出现一个画面──那个时候,自己和一个人,也曾经一起看文艺片,画面出现激情戏时,那个人似乎有些脸红,不敢继续看,当时自己暗自嘲笑他。
那个人──-他现在还什麽都没吃!自己竟然真的把他晾著了。
陆鸣清赶紧吩咐佣人再做一点热饭,没多久饭热好拿来了,陆鸣清想要自己端进去,犹豫了一下,对那个佣人说道:“送进去请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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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陆鸣清没有去找周枫,两人在各自的房间里睡的,可是陆鸣清没有睡好。他不知道周枫睡得好不好。
实际上,周枫一到晚上,就开始失眠,而且这种情况也持续好久了。
其实没有想什麽,但整个人都好像已经不需要睡觉了,吃饭也是。
静静的躺在床上,人就好像已经死了一样,不知道时间的流逝。
天又亮了。
今天是阴天,没有阳光。就算有,透过高级白纱窗照进来,也是非常的朦胧了。
勉强撑起没有一点力气的身体,去洗脸漱口,然後坐在桌子前,干点什麽呢?他习惯性的拿起一本书,陆鸣清忽然走了进来。
陆鸣清第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上,根本没有动过一下的饭菜,很明显,那还是昨晚的。
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惊怒交加,周枫这是在做什麽?绝食相抗吗?自己对不起他吗?这只是生意!生意!帮他摆平了黑道,帮他父亲住院治疗,现在已经康复,生活一切恢复了正常,他周枫哪里吃亏了?自己出钱买他十年,却反而是要自己养他,何必摆出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你做给谁看啊?!!
当然,陆鸣清是不会在一开始就靠著大吼大叫来表示自己的愤怒的,他的字典里,甚至没有愤怒这样的词汇,只是在遇见周枫之後,很多次的情绪失控才让自己惊觉,不得不一再提醒自己,保持冷静!冷静!那才是本来的自己。
所以,他只是静静的走到周枫身边,简单的说了两个字:“吃饭。”
经过了一个晚上,饭菜明显又已经凉了,陆鸣清装作不知道,周枫却拿起了筷子。
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本来以为,周枫多少会反抗,甚至会摔筷子,等等等等。可是他昨晚不吃,今天自己一说,他马上就吃,他打的什麽主意?
陆鸣清皱起眉头,看著周枫慢慢的一粒粒的吃著,要死不活的模样真是让人看著觉得可怜又可恨,陆鸣清强迫自己硬起心肠来。
好不容易看著他吃完,陆鸣清看了看手表,要去上班了。
他冷冷的说道:“你现在安心养好身体就是,你的教职,我已经帮你辞掉了。”
周枫一震,陆鸣清终於见到这几天来周枫的一点反应,但是却不是他要的效果。
周枫很快的恢复了平静,默默的收拾碗筷,陆鸣清皱眉说道:“不是你做的事情,你这麽积极做什麽?要讨好我,也不是这个方法。”
明知事实不是如此,仍是忍不住要去刺激他。z
t看著周枫平静的脸色,陆鸣清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现在的唯一任务,就是好好的在床上伺候我,也许我一高兴,就会给你提价,那麽,你我的契约,也就可以提前终止,这不正是你希求的吗?”
t周枫依然没什麽反应,陆鸣清看著他,嘴边笑出讥讽,转身走了。
t这一整天,周枫就这麽一动不动的坐著,偶尔将眼光投在自己手中的一本书上,也不知道看进去了几行。
t门铃响处,陆鸣清下班回来了。y
t他今天中午没有回来,实在是因为公司业务太多,不过这也非常可喜,业绩蒸蒸日上,陆家公司的财力越来越雄厚。
t可是以前的忙,是非常的机械,非常的有事业心,现在却多了一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回家期待。总不会是因为回家有人和自己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吧?陆鸣清心烦意乱的收拾文件,这些他从来不要别人弄。
t现在六点,准时回家。陆鸣清除非客户有特殊爱好,一般不会去酒吧等地方过夜生活,而且就算是陪同客户,凭著他居高临下的态度,他不想玩的事情,根本没有人可以勉强他,所以除了喝酒跳舞,其他的“娱乐”活动他倒是从来没有过。
t一言以蔽之,他其实很喜欢呆在家里安静的感觉,以前虽然有些寂寞,但是总比吵吵闹闹的要好,何况,现在还有了玩弄的对象。
t那个玩弄的对象──陆鸣清皱起了眉头,其实不大好玩。
t对了,今天一天──也许他没有吃中饭?
陆鸣清坐在餐桌边,吩咐佣人去叫周枫过来。
周枫很快的来了。陆鸣清看著一样一样被端上来的上等饭菜,说道:“你今天吃了东西吗?”
周枫既不点头,又不摇头,陆鸣清忽然高声说道:“我问你话呢!你没听见?是哑巴还是聋子?”
守在门外的佣人吓了一跳,在这里这麽多年,一直没有看到过少爷怒发如狂的样子,今天总算是见识了,听说那个男的是少爷包养的情人,怎麽一点也不出色?而且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好像也不怎麽好,只是这些疑问,是没有一个佣人蠢到会说出口的。
周枫摇了摇头,人却是一动不动。陆鸣清怒道:“没有那就快吃!”
一顿饭,在尴尬和沈默的硝烟中度过,陆鸣清简直觉得这样下去自己会消化不良。
他猛地放下筷子,一个人走过去洗脸看电视,留著周枫一个人在那里吃。
周枫也吃完了,他想往自己的房间走。b
陆鸣清回过头来,由於怒火,胸膛在起伏:“你给我去洗澡,马上来伺候我!”

卧室里的灯光非常柔和,陆鸣清等到不耐烦,才看见周枫走了进来,却又站在门口不动。
陆鸣清看著他:“你没有脚?”g
周枫走了两步,陆鸣清极度不耐烦,倒不是不耐烦等待,而是这种要死不活的态度,是一向朝气蓬勃的陆鸣清无法接受的。他走上前去,打算直接将他抱到床上来,周枫看到他过来,却下意识的闪躲。
陆鸣清骂道:“你躲什麽?你都是我的人了,随我怎麽玩!”
周枫眼睛里含著泪水,被陆鸣清抱到了床上,陆鸣清在吃饭之前就已经洗过澡,穿的是高级睡衣,所以解开非常容易,周枫身上倒是穿得多,陆鸣清没去管他的上衣,只把他的内裤一把扯到底,要彻底褪下来的时候,却遇上了麻烦,周枫本能的反抗,陆鸣清却没兴致温柔,他把周枫压住,抬起一条腿,很快的把内裤彻底脱下,扔到了柚木地板上,两人很快在床上就交叠在了一起。陆鸣清这次索性懒得前戏,随便涂了点润滑膏,寻找著周枫的洞口。

毕竟不是常作,到底有些生涩,半天都进不去,周枫几乎是没有声音的,陆鸣清这边却因为欲望得不到发泄而非常的焦躁,他努力了几下,结果每次都不得法,他索性站起来,开了房间里最亮的那一盏灯。
周枫的眼睛是紧紧闭著的,但是却也能够感觉得到最亮的灯被打开了,他大概觉得无地自容,羞愧得把脸转过一边,恨不得埋到枕头里,陆鸣清却不会去体谅他的羞涩,他下死劲的把周枫的腿撑开,腰抬高。
那里依然很紧,陆鸣清托著周枫的臀,不耐烦的说道:“腿张开一点!你配合我啊!”周枫却更加把腿收紧,陆鸣清脸色一沈,架起他的腿,再看看自己那里,已经硬的不行了。
他看著周枫的那样子,想起上次干他的时候,他虽然没有求饶,却哀叫成那样,这麽一想,陆鸣清更加兴奋。
他把周枫的腿再次分开,一手握住自己的分身,抵在洞口上,猛一下用力,终於插到了深处,周枫在枕头里忍住哽咽,可是整个人却在不停的发抖。
陆鸣清开始了抽送,欲望一旦得到解放,真的是难以享受的快乐,身下的人被压住,时不时传来几声低低的哀声,却只能让他挺送得更加用力。
感觉到周枫的不配合,陆鸣清有些恼怒,他在周枫的臀上狠狠拍打,留下鲜红的指印,口中骂道:“装什麽样!你是我的人!”似乎为了证实自己对他的占有,他一下一下就插到最深处,口中说著异常淫荡的话语,周枫已经不行了,他在枕头上,头无力的摆动著,眼泪洒在了枕头上。
陆鸣清因为太过兴奋,很快的射精了,高潮过後,看著已经像死人一样的周枫,觉得有些内疚,可是依然不满足。
他忽然拉起周枫,说道:“你懂不懂伺候我?”
周枫无力的摇著头,睁开了眼睛,却已经被眼泪模糊了,他又摇了摇头。
陆鸣清下了床,开了影碟机,放进去一个堞片,周枫勉强的看著,却看见了不堪入目的画面。
三个健壮的男人,正在强暴一个年轻的男人,而那个年轻男人开始在反抗,後来却很享受的样子,还主动为那三个人口交。
他被前面两个人插了以後,还主动伏在地上,让另外一个人从後面插进来,脸上的表情分明很痛苦,却又浪叫得厉害。
周枫不想看下去,陆鸣清却强迫他看,周枫一边看,一边眼泪不停的往下流,陆鸣清倒也没有想到他的反应这麽大,便走过去,关了影碟机。
陆鸣清将周枫搂在怀里,说道:“刚才我真是舒服。告诉我,你想怎样舒服?要不要我帮你用手弄弄?”
周枫勉强摇了摇头,倒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脸。
陆鸣清坐在床边,迟疑了一阵,终於慢慢的钻进被子,两人做爱过那麽多次以来,这还是第一次,陆鸣清在周枫睡的床上过夜。

陆家的所有床上,所有的被褥枕头,都是分外干净的,带著洗涤过後的香气,陆鸣清是非常习惯的,可是他并不是很习惯和别人一起睡,所以这一晚,他睡得不是很踏实。
周枫睡觉却是分外老实,他一直维持著那个姿势一动不动,陆鸣清开始还没有觉察,後来却慢慢发现他根本没有睡著。
陆鸣清伸出手,将那个温暖的身体抱在怀里,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那个身体一直在颤抖,陆鸣清将他翻过身来,让他面对著自己,呼出来的热气让他觉得很温暖,他忽然吻上了周枫面颊。
周枫颤抖著,想要闪躲,陆鸣清继续吻,又吻去他的眼泪,周枫开始还在闪躲,像一只受惊的鸽子一样,後来似乎认命了,随他亲吻,自己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t陆鸣清渐渐觉得困倦,抱著周枫睡著了。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陆鸣清一看表,公司里还有事情,再看周枫,还在沈睡,他叹了口气,穿衣起床。
t又是新的一天,今天是公司庆功日,陆鸣清只去了几个小时,发了奖金,随後就请员工自便,属下们虽然很想亲近这位虽然天天可以见到,但却不苟言笑的上司,无奈他却从来不给机会。即使是在今天最可能放下架子的时刻,他也只是来深思不属的应酬了一下。
t他想急著回去。
t可是回去又能看到什麽?一个摆著冷脸的人,一个空荡荡的家。
t可是还是想回家。
终於回到了家里,依然是不言不笑的脸,没有愤怒,没有情感。
吃中饭的时候,陆鸣清问周枫:“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爸爸?”他的口气很温和。
周枫坐在他的对面,默默无语的吃著饭,很少去夹菜。以前陆鸣清以为他不喜欢吃,就要厨房变著法儿做,但终於发现,无论换成什麽口味的菜,他都基本上不吃,只吃点白米饭,而且还吃得不多。
陆鸣清见他没做声,便转移了话题:“多吃点菜。”
陆鸣清说完这句,继续吃饭,没有再看著周枫,怕他不自在。
陆鸣清再次抬起头来时,发现周枫仍然只吃白米饭,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这样了,陆鸣清叹了口气。
他若有所思的吃饭,一边吃一边渐渐察觉不出饭菜的味道,受不了了。他放下了筷子,对周枫说了一句:“你慢慢吃。”便走回自己的房间。
越想越难受,越想越愤怒。
他不是不知道现在的局面很难说谁对谁错,可是他痛恨周枫的态度。
陆鸣清一动不动的在房间里站了一个小时,脸色阴沈得可怕。
从这天以後,陆鸣清彻底变了,本来狰狞的面目,现在变得更加可怕,周枫就像一只被蹂躏的小动物,陆鸣清完全成了一个禽兽。
他不再节欲,不再顾及周枫的羞涩,随时要,要起来就不加控制,变著法儿玩他,有时候自己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著看著,心里烦乱起来,就冲进去把正在休息的周枫抱出来,放到沙发上就地强奸。

为了不想出现一些意外,陆鸣清吩咐佣人,如果不是开饭的时间,要送饭上来,其他时间,所有佣人,都不许走进主人住的楼层一步,这个规定一出,整个他和周枫住的这一层,就成了他淫乱的场所。
沙发上,地板上,半夜,白天,一旦性欲发作,周枫就只能等著他的宰割。
周枫更加像一个死人,没有活气,没有声音,没有反抗,只有在**超过他能忍受的程度的时候,会有一些痛苦的反应。
陆鸣清发现了这一点,终於找到了让自己兴奋的办法,每次和周枫性交的时候,都采取最让他痛苦的方式,一边深深的插入,一边还要狠狠的说著:“老子干死你,操死你!”
他本来是从来不说什麽特别猥亵的话语,更加不说粗话的,现在面对著周枫,他是完全失控了,完全不想做一个正常人了。
周枫从来没有求饶过,甚至连抗拒也没有拼死的抗拒,只是出於一种本能以及天性中的羞涩罢了。即使是在那一次也没有。
那一次陆鸣清正在客厅里看影碟,那是非常色情的片子,没多久陆鸣清就无法控制自己了,他走到周枫的房间,周枫正在桌前发楞,陆鸣清将周枫一下子拖过来,按到了地上,撕扯著他的衣服,几下就把内裤都撕烂了,不知道为什麽周枫忽然挣扎起来,没想到他越是挣扎,陆鸣清越是兴奋,而周枫在体力上又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很快的就被脱光了衣服。
陆鸣清兴奋的将自己的分身插了进去,周枫闭著眼睛在下面承受著,陆鸣清用强力迫使他迎合自己,两人就像动物在性交,陆鸣清紫涨的分身每一次的插入,都让他感觉到原始的快感。
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甚至想把周枫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辈子就这样不分开!
为了这种性欲癫狂状态下的这个念头,陆鸣清格外疯狂,格外用力,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些鲜血已经从两人结合的地方流了出来,而周枫,由於巨大的痛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就在他的身下,痛哭了起来。
他的哭声听上去那麽令人同情,可是陆鸣清在神智不清的时候,只觉得这是美妙**的调剂,他一边插著,一边说著淫荡的话语:“被我干得很爽吧!!每次操你,你都要叫得这麽欢,平时就对老子摆臭脸,天生的喜欢被人上吧你!”
周枫哭得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血流到了地板上,晕成触目惊心的一片,陆鸣清沈迷在快感中,猛地伸出手,狠狠捏著周枫的臀,说道:“那里的肉倒是软得很,你真是适合被我操,不要不识好歹,老子专门找你一个人泄火,也算对得起你!看,你被我插,被我操,做我老婆,我还从来没有过外遇!你和别人干过吗?啊?老子问你话呢!你长得又不怎样,就是叫得欢,我除了你,还没和别人干过,你要感激是不是?便宜了你这个货色!”
陆鸣清一边说著,一边把硬得不行的分身插进周枫身体里,他自己说得异常兴奋,眼睛都变红了,不知道是快乐还是别的什麽,周枫是闭著眼睛,眼泪不停的流出来,痛苦的呻吟著,就像即将死去的人,手在空中无力的抓著,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陆鸣清觉得自己的分身已经快要泄了,他稍微停了下来,猛地最後冲刺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终於,全身就像通过了一道电流,精液射进了周枫的体内。
陆鸣清伏在他身上,刚才激烈的**让自己都有些受不住,手脚都在发软,他慢慢的抽出已经软下去的分身,拍了拍周枫的脸颊,说道:“到床上去休息去。”说著准备抱他起来。
周枫却是没有一点反应,陆鸣清觉得有些不对劲,再看周枫的下身,已经满是血迹,并且还在不停的流血,地上也已经晕开了一片。

陆鸣清一个激灵,清醒了大半,眼前的事情,让他的心猛地揪紧,周枫没事吧?陆鸣清并不是担心他有什麽问题自己要承担责任,他从来就没有逃避责任的想法。而是眼前的周枫──似乎根本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并且还在继续流血。
他飞快的穿好衣服,飞奔进房拿过一块毛毯来,将周枫一把裹住,拿过车钥匙,在不到半分锺的时间之内上了车,他把周枫放在後座上躺著,心急火燎,握方向盘的时候,手都在一直发抖。
幸好他以前是“飙车王”来著,这种高级车又是性能良好,陆鸣清花了不到二十分锺,就到了最好的医院。忙上忙下,总算很快的就将周枫送进了高级病房。
医生和陆鸣清在说话。z
医生是冷静的,见怪不怪的,面对著长相漂亮,气质高雅的陆鸣清,不由自主的说话还很客气:“陆先生,这是初步的一些诊断结果,你看看。”
陆鸣清的手一直在发抖,他看不清那上面的字,一个个的汉字忽然之间变得很陌生,他的眼前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呼吸也难以均匀,那医生看见他这样,只得说道:“基本上,他的病是这样的……”
那个医生在说什麽?陆鸣清只觉得眼前已经彻底模糊了。y
努力集中精神,他好像在说,精神长期抑郁……营养不良……性生活过度而且受到虐待……胃溃疡……陆鸣清已经听不下去了。
医生最後说道:“住院一段时间观察,还有,对待这种病人,主要就是顺著他的意思来,他要怎样就怎样,以免朝著更加恶劣的情况发展,变成抑郁症。”
陆鸣清一一答应,站在走廊里。z
这一天,许多人都注意到了走廊上,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在哭泣。
他似乎痛苦到了极点,丝毫也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旁若无人的哭泣著。
陆鸣清确实痛苦。z
泪眼朦胧中,想起自己的过去,从来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可是自己怎麽会变成禽兽不如的人?精神长期抑郁……营养不良……性生活过度而且受到虐待……胃溃疡……这些词汇一一闪过,陆鸣清心如刀割。
究竟是什麽样的折磨,才让他落下了这麽多毛病?直接的凶手就是陆鸣清自己!
陆鸣清想起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
花钱买下他,为的是想和他在一起,可是最後的结果却是这样。自己的商业头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在家里折磨他,像个动物一样的对他的日子,简直就像一个无赖。
现在自己要不要进病房?会不会对他刺激太大?
陆鸣清一直在走廊上站了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以後,他决定走进去看看。
医院雪白的病房,静谧而又迫人。因为是最好的病房,所以很安静,按照规定,亲友不能进来,但自然拦不住陆鸣清。即使他要在这里加一张床,天天守在这里,他也有本事做到。
周枫睡著了,在睡梦中,眉头也是紧紧皱著的,以前陆鸣清天天和他的这样子相对,丝毫也没觉得,现在却觉得,那种痛苦的样子实在让人揪心。
慢慢揭开他身上盖著的薄被看一眼,很快的放回原处,没有惊醒他,可是看到的景象却让陆鸣清触目惊心。
到处都是淤血和紫痕,分明是和自己做爱的时候掐出来的,不不不,那怎麽可以叫做做爱?是强奸!
不管怎麽说,这个词涌上脑海的时候,陆鸣清的脸还是迅速的烧红了,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该多好!
可是内心深处,却又不希望和他的过往都是空白,也不知道为什麽。
陆鸣清一直坐在周枫的床边。
周枫的手终於动了一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陆鸣清紧张又期待的看著。张张嘴准备说话,又收了回去。

周枫看见陆鸣清的时候,明显脸上变色,他慌张的抽回手,眼光也不敢望向陆鸣清这边,他四处看著,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来到了这里。
陆鸣清尴尬的说道:“我在家里抱你……没想到你晕过去了,我将你送过来的,没什麽大事。几天就出去了。”
周枫呆呆的想著刚才他说的话,在家里抱你……是的,想起来了,他说了那麽多不堪入耳的话,对自己,对自己……
他猛地褪下自己的内裤,在自己的身上又掐又捏,那个东西进来时,弄得自己生不如死……周枫想著,想著,却没有觉得很凄惨,自己已经不是人了,这种伤自尊的事情,是很正常的吧?卖身契一签,陆鸣清说得没错,自己的确就是他的人了。
现在大概是自己生病了吧,所以送到了医院,治好以後,回去肯定要继续服侍的,周枫想得很清楚。
他慢慢的转过头,眼睛找寻著什麽,陆鸣清紧张的看著他,期待他对自己说出什麽要求来,他要找什麽?
“你要找什麽?”陆鸣清终於忍不住,柔声开口。
周枫却没有回答,他慢慢的撑著走下床,陆鸣清想去扶他,却被他躲开。
陆鸣清继续柔声说道:“你怎麽了?想要什麽,和我说就是的。”周枫好像没有听见,继续往墙脚缩。
陆鸣清觉得有些不对劲,声音更加温柔:“你别躲我。”
周枫已经缩到了墙脚,靠著墙壁,似乎有些体力不支的样子。陆鸣清想他也许是身体一时没有恢复过来,於是又走过去扶他。
周枫猛地站起来,从门口冲了出去,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陆鸣清吓了一跳,赶紧过去将他抱住,谁知道两人的身体一接触,周枫拼死的挣扎起来,陆鸣清怕他受伤,只得松手,但是周枫却也不是要往屋外逃跑,他又躲回了墙脚。
陆鸣清站在一边,不知道该怎麽办。周枫不是要逃跑,但是他又不肯说话,他到底怎麽了呢?
他不肯说话!
陆鸣清一个激灵,想起这几个月,整整几个月,他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个念头一旦浮现出来,头皮简直要发炸,自己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他有些反抗,但是每次自己有性欲的时候,都可以成功的把周枫奸污,不会遭遇过大的反抗,一度自己还产生错觉,以为他也喜欢的。
整整几个月,自己唯一能够听到他的声音,就是在性交的时候,他痛苦的呻吟,或者哭泣,自己也一度以为,那是**的调剂。
陆鸣清啊陆鸣清,商场上无往不胜,自以为看透人心,怎麽连这麽一个简单的事实都一直没有弄懂,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他慢慢的走回到周枫身边,低声说道:“你不要躲我,我保证,我不会再伤害你,但是你不要一直不开口好吗?”
周枫眼睛看著地面,根本不和他目光接触,陆鸣清说道:“你信得过我的话,就再给我一个机会。”
周枫无意识的摇著头,喉咙里隐隐有哽咽的声音。
正在这个时候,医生走进来了,虽然知道陆鸣清的身份特殊,但是还是有些不高兴:“怎麽搞的?病人都到墙脚去了?
他没有明显责备,但责备却是冲著陆鸣清来的。
陆鸣清羞愧的说道:“是我不好。”说著走过去要把周枫抱回床上去。
周枫眼睛虽然没有看他,却知道他过来了,全身颤抖,蜷曲成一团,慢慢的又要缩到墙脚去。
医生算是看出点门道来了,他走过来,经验老到的用一种病人听了觉得很安慰的口气:“来,到这边来睡。”说著缓缓伸出手,先是轻轻的在周枫的背上抚摸,然後慢慢的哄,周枫的情绪渐渐的平稳下来。
陆鸣清一直在边上看著,不知道为什麽觉得无地自容。
医生等周枫彻底平静下来,开始给他量血压,又检查了一些其他的,便走了出去,临走时对陆鸣清说道:“再也不要刺激他了!”
陆鸣清看著医生的背影渐渐消失,忽然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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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鸣清一直在边上看著,不知道为什麽觉得无地自容。
医生等周枫彻底平静下来,开始给他量血压,又检查了一些其他的,便走了出去,临走时对陆鸣清说道:“再也不要刺激他了!”
陆鸣清看著医生的背影渐渐消失,忽然追了出去。
医生回头说道:“什麽事情?”陆鸣清气质长相实在太好,无论谁看见了他都客气三分。
陆鸣清尴尬的说道:“医生,他刚才是怎麽回事?”
医生犹豫了一下。说道:“能不能冒昧问下,你和他是什麽关系?”
陆鸣清深深吸了口气,说道:“类似於夫妻关系。”
医生已经对周枫做过检查,再看陆鸣清这几天来的表现,心里早已经心知肚明,再看他这麽说,还是有些惊讶,字斟句酌的说道:“就算以前有过什麽不愉快,也不要再给他刺激,尽量顺著他的意思来,否则真的很危险。”
陆鸣清站在原地,颤声说道:“这个我明白,医生,麻烦你,能不能让他开口?”
医生有些意外:“开口?”
陆鸣清点了点头,说道:“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了。”
医生更加意外,说道:“很大的心理刺激啊。”说著走回病房,陆鸣清跟在後面,心里满是忐忑不安。
医生走进去,看见周枫正在撕扯枕头,想把里面的不知道是棉花还是别的什麽揪出来,医生安慰的说道:“揪得好,弄坏了我们再拿一个来,只要你高兴,随便你怎麽样,在这里住院不是关著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陆鸣清站在一边听著,不知道为什麽眼泪哗的一下冲出来,赶紧转过了头,擦掉眼泪。
医生仍是温柔的说著:“你喜欢吃什麽?能不能和我说说?”
周枫没有回答,看了看陆鸣清。
医生忽然说道:“陆先生,你先出去一下好不好。”陆鸣清微微一怔,医生对他使了一个眼色。陆鸣清赶紧走出去,站在门外,门是虚掩的。可以看得到里面,也可以听得清交谈。
医生温和的声音在说著话:“你是不是不喜欢那个人?讨厌见到他?”
周枫怔怔的,不说话。
医生的话语更加温和:“你不喜欢,要说出来,如果你不说出来讨厌的话,那个人会一直跟著你,你说出来了,他马上就不见了。”
周枫眼睛里竟然有泪水流了出来,医生鼓励的说道:“来,告诉我,是不是很讨厌刚才那个男人?”
周枫忽然脸上有了一个凄然的苦笑,他对著医生,忽然慢慢的开了口:“我很讨厌他,我不想见到他,医生,他已经不见了,你没有骗我,我一说出来,他真的不见了,以後也不会再见到他了。”
医生笑道:“当然的。”
周枫苦笑道:“你骗我的,他过一会儿又要出现了。”
医生笑道:“不会的,相信我,你现在任何压力也没有,只要养好身体,出院以後,你就彻底自由了,总而言之,不要想多了。”
说完他慢慢站了起来,走了出去,周枫竟然平静的不哭不闹。
医生到了门外,没有看见陆鸣清,心里正有些奇怪,忽然一回头,看见陆鸣清坐在空荡荡的走廊长排椅子上,头埋在了手里。
医生慢慢走过去,说道:“别伤心了。”
这样的情况,他其实见得不是很多,一直对生死病痛有些冷漠的医生,这次竟然分外的同情,但是要同情谁,他却弄不清楚。
也许自己的生活太常规化了,医生苦笑。
医生再次慢慢说道:“不要哭了。”
他站在陆鸣清身边,站了三分锺,终於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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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笑道:“不会的,相信我,你现在任何压力也没有,只要养好身体,出院以後,你就彻底自由了,总而言之,不要想多了。”
说完他慢慢站了起来,走了出去,周枫竟然平静的不哭不闹。
医生到了门外,没有看见陆鸣清,心里正有些奇怪,忽然一回头,看见陆鸣清坐在空荡荡的走廊长排椅子上,头埋在了手里。
医生慢慢走过去,说道:“别伤心了。”
这样的情况,他其实见得不是很多,一直对生死病痛有些冷漠的医生,这次竟然分外的同情,但是要同情谁,他却弄不清楚。
也许自己的生活太常规化了,医生苦笑。
医生再次慢慢说道:“不要哭了。”
他站在陆鸣清身边,站了三分锺,终於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这一天以後,陆鸣清没有再出现在周枫的面前。
但是,他依然每天来医院,每天看著周枫,只是是在周枫看不见他的地方。
许多人注意到了这个男人,高大英俊,可是眼神忧郁,他每天都来,都是躲在门後,看著里面的一个平凡的男人。
他会去嘱咐医生用最好的药物,最好的护理,可是他本人却从来不在那个男人的病床前出现一次,他们两人的关系,令人捉摸不透,当然在这样素质良好大医院,特等病房里的病人以及他的私事,是绝对不会有人议论的。
他看著那个男人的眼神,非常的温柔,可是他也绝对不会走进去和那个人说上一句话,有好几次,他站在门外,都已经想要走进去了,却又退了出来,依然守在门外。
他从来没有间断,有时候他似乎很忙,匆匆赶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守在门外,看那个男人一眼,他的眼神那时候流露的温柔和幸福,加上他那过人的俊美,让人看了都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可是这一切,那个男人都蒙在鼓中。
时间静悄悄的流逝,两个月以後,周枫可以出院了。
陆鸣清眼看著他一天天康复,心情是异常复杂的,他当然知道,周枫的康复,是头等大事,也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可是,他也知道,从此再见,就难了。
出院了,周枫终於出院了。陆鸣清左思右想,决定还是自己来接,因为有些话必须当面说清楚,否则周枫的心里,永远会有沈重的压力。
周枫怔怔的站在淡淡的阳光里,他知道,今天是自己出院的日子。
能够出院,当然是身体和精神都基本恢复正常,可是周枫仍然木呆呆的,医生说,需要长期的自我调理,住院也没用。长期的自我调理?周枫想著这句话,依然是木木的。
门开了,应该是医生走进来了。
周枫没有回头。他如今什麽事情,都是呆呆的。
有一个人站在了自己的身後。周枫转过身来,看见的竟然是陆鸣清。
这一天以後,陆鸣清没有再出现在周枫的面前。
但是,他依然每天来医院,每天看著周枫,只是是在周枫看不见他的地方。
许多人注意到了这个男人,高大英俊,可是眼神忧郁,他每天都来,都是躲在门後,看著里面的一个平凡的男人。
他会去嘱咐医生用最好的药物,最好的护理,可是他本人却从来不在那个男人的病床前出现一次,他们两人的关系,令人捉摸不透,当然在这样素质良好大医院,特等病房里的病人以及他的私事,是绝对不会有人议论的。
他看著那个男人的眼神,非常的温柔,可是他也绝对不会走进去和那个人说上一句话,有好几次,他站在门外,都已经想要走进去了,却又退了出来,依然守在门外。
他从来没有间断,有时候他似乎很忙,匆匆赶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守在门外,看那个男人一眼,他的眼神那时候流露的温柔和幸福,加上他那过人的俊美,让人看了都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可是这一切,那个男人都蒙在鼓中。
时间静悄悄的流逝,两个月以後,周枫可以出院了。
陆鸣清眼看著他一天天康复,心情是异常复杂的,他当然知道,周枫的康复,是头等大事,也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可是,他也知道,从此再见,就难了。
出院了,周枫终於出院了。陆鸣清左思右想,决定还是自己来接,因为有些话必须当面说清楚,否则周枫的心里,永远会有沈重的压力。
周枫怔怔的站在淡淡的阳光里,他知道,今天是自己出院的日子。
能够出院,当然是身体和精神都基本恢复正常,可是周枫仍然木呆呆的,医生说,需要长期的自我调理,住院也没用。长期的自我调理?周枫想著这句话,依然是木木的。
门开了,应该是医生走进来了。
周枫没有回头。他如今什麽事情,都是呆呆的。
有一个人站在了自己的身後。周枫转过身来,看见的竟然是陆鸣清。
周枫居然没有闪躲,陆鸣清微笑道:“我来接你出医院。”第一句话说出口,陆鸣清就敢於面对了,他在等待。
周枫慢慢低下头,走到床边,拿过一个小小的包裹,是上次陆鸣清托护士送给他的,周枫也一直以为,这是护士小姐送给自己的。
包裹里,装著几枝枯了的花,几本书,自然都是陆鸣清送的,周枫当然也一并不知道。
周枫拿了这几样东西,垂著头,不看陆鸣清,陆鸣清勉强压下自己心里的苦涩,微笑道:“走吧。”
两人慢慢走了一段路,陆鸣清走得很慢,为的是适应周枫的速度,却没有去搀扶他。
他知道,周枫一定非常厌恶两个人之间的身体接触。
陆鸣清偷眼看著周枫,周枫无论是神情还是走路的姿态,整个人都在认命,丝毫也不反抗。
陆鸣清给他开了车门,他特意换了一辆高级轿车,因为怕周枫勾起不愉快的回忆。
陆鸣清开得很慢,似乎想把这一刻无限期的延长,周枫却不知道他为什麽要这麽做。他紧紧抓著那个小包裹,眼神却又是一片绝望。
陆鸣清没有把车子往自己家里开,他开向了周枫的家。
周枫的脸上有了惊讶,很快的恢复了漠然。
陆鸣清停好车,柔声说道:“回家了。”
周枫慢慢的走出来,他看著自己最熟悉的房子,表情终於有了一点点变化。
陆鸣清微笑说道:“你有钥匙吧?”
周枫没有回答。陆鸣清微笑道:“能不能让我上去坐坐?”话一出口,忽然觉得是如此熟悉,仿佛很久以前,自己也说过一样的话,但是当时自己的语气和心境,和现在决不相同。
周枫忽然转身就往楼上走,陆鸣清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
到了门外,周枫拿出钥匙来开门,却因为过了太久,手脚竟然不灵便,根本打不开房门,陆鸣清伸出手去,小心的帮忙,周枫的手很快的一躲。
陆鸣清早已经不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他掩饰著所有的难过,脸上依然是不变的微笑:“我就打扰你几分锺,说几句话就走,你放心好了。”
周枫坐在椅子上,慢慢的拿过一本书,似乎陆鸣清说也好,不说也好,他都是这样的态度。
陆鸣清在他对面坐下来,说道:“我对你坐了很多错事,我不想求你原谅我,我也不道歉。”
周枫没有看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陆鸣清说道:“因为我知道,我对你的伤害,道歉已经没有用了。”
周枫伸出手去,摸摸桌子,似乎在惊讶这麽久没回来,居然还这麽干净。
陆鸣清一眼看见,说道:“那是我从……从你父亲那里拿到了钥匙,然後要别人来打扫的。”
其实是前几天,他拿到钥匙以後,亲自一点点的擦干净弄好的,他自然不会对周枫说。
周枫很快的把手抽回,陆鸣清一点都不意外,他唯有苦笑。继续说道:“我不求你原谅,但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因为我,影响你自己的生活,我保证,我以後再也不会来打扰你。”
周枫看著自己手上的书,似乎那些书忽然之间变得非常好看,非常吸引人。
陆鸣清神色更加黯然,他忽然站起来,慢慢的走到周枫面前,周枫的身体忽然变得僵硬了。
陆鸣清轻轻握住他的手,慢慢的跪在他面前,说道:“你不要再想起我这个烂人就是了。”
周枫似乎震动了一下,他转过身,不愿意看见陆鸣清跪在自己面前。
陆鸣清继续说道:“是我对你不起,做了那些龌龊事情的人是我,脏的也是我,不是你。”
周枫眼睛忽然红了,他掩饰着,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陆鸣清柔声说着:"你忘记过去,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我是真的不会再来打扰你了."说完这句话,他看这周枫,他希望周枫能够看他一眼,说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也好。
没有,周枫始终没有看他一眼,说半句话。
陆鸣清慢慢站起来,说道:“那我不打扰你了。”说着一步一步地走出去。在他开门的那一瞬间,他似乎觉得有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可是他背
后没有眼睛,他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苦笑。
在楼下,陆鸣清久久望着楼上的房间,他知道,里面的那个人将自己看作禽兽畜牲,可是自己,今生今世是忘不了他了。周枫在家里住了几天,渐渐的也能看看电视、看看书了,心情抑郁的时候,就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尽量将那些痛苦的事情忘记,
强迫自己忘记。
他没有失去记忆,过去的事情,点点滴滴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当然也包括陆鸣清。
每次想到这个名字,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颤抖,他唯有用手捂住脸,把那些记忆赶出去,有时候因为赶不走,他会蜷缩在床上,用被子紧紧盖住自己。
这段时间,楼下那个门房老头天天来给自己送饭,他做的饭菜水平很高,而且那些菜还并不便宜,周枫非常感激他,那个门房老头却总是说没
什么,没什么。
周枫一向爱干净,起初那个门房还打算给周枫打扫房间,后来看见周枫自己也弄得很好,而且似乎成为周枫的一大消遣,他也就没有再坚持了。再过了一段时间,学校忽然来了聘书,周枫漠然地拿着,似乎还没有弄明白,这份聘书对自己的意义。他看了许多遍,苦苦思索,终于明白信里的意思,原来是希望自己继续去教书。
这个陌生的、门槛很高的学校,为什么会找上自己?周枫不明白。他看着聘书,准备答应这份工作,不然,自己也没有办法继续生活下去。虽然门房每天给自己做饭,但是总不能永远靠着一个没有子女的老人。周枫一直坚持说,自己也可以做,可是上好的饭菜,依然每天准时送来。
不过,现在自己重新得到了工作,可以在学校里吃饭,不用麻烦任何人,他的心情为之一松。
生活忽然之间变得没有什么压力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隐隐的难过。难过首先来自自己的父亲。自己为了他卖身,最后差点弄到人不人,鬼不鬼,而他,竟然没有丝毫对自己的关心。周枫知道,他爸爸早就出院了,但是出院以后,从来没有一个电话,一句问候,周枫从来不会渴求别人的关心,他孤独寂寞惯了,付出惯了。
周枫还打起精神去过老爸的家一次,家里没人,附近的人说,他现在变样了,再也不赌钱,而且还做起了小生意。周枫很欣慰,可是父亲的冷淡态度,却令自己异常难受。其实自己早就应该习惯了,活了二十多年,几乎没有人对自己嘘寒问暖过,在自己很小的时候,父亲对自己似乎还不错,后来就很冷淡了。当然,一旦有什么事情,就马上想起他来了。
但自己帮他解决年问题以后呢,他是绝对不会问自己,是怎么解决的,也绝对不会说一个谢字,仿佛那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轻而易举的。周枫当然不会埋怨自己的父亲,他这辈子,很少埋怨过谁,恨过谁。除了……周枫摇摇头,把那个名字、那张脸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除出去。
父亲的事情,就这么暂时告一段落,周枫不想管了,从前为了父亲赌博,几次闹到要断绝父子关系,现在自己已经做到极限了,他再有什么事情,自己也帮不了他了。以前自己说,帮不了你了,让你自生自灭,都是出于对魏老不尊的父亲的极度怨恨,多少有些气话的意思在里面,这一次过后,真的没有办法了,就算把自己杀了,骨头熬点油拿去卖,也没有几两,值不了几个钱。一切都结束了,自己自由了,曾经失去的,想要的一切,都来了,应该是幸福的吧。
周枫又回到学校开始上课了。大学校园优美的环境,得心应手的课程,都让周枫的心灵得到平复和休息,只是,他再也没有过从前那么无忧无虑的笑容了。毕竟经历过的一切,都已经烙下印痕了,不是说抹去就抹去的。陆鸣清那边,生活的稳定性和周枫是一样的,但是陆鸣清变了。
从前,他的属下总是见他下班就往家里赶,现在呢,经常是一致坐在办公室里办公,根本不会回去,有时候深夜了,还在看业绩表,实在没有事情做了,就看大学理工科教材。他的属下有时候看见,都不知道陆大公子怎么忽然之间留恋起他最痛恨的大学时代了,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陆大公子现在似乎完全懒得陪客户了,有什么应酬,全部交给属下,他的属下个个精明得力,所以公司的业绩,依然是以非常惊人的速度发展着。
他变得越来越古怪。他没有堕落,看上去就像一个最正派的、年轻的、成功的男人,可是非常古怪。上一分钟,严肃的他会合下属说笑话,下一分钟,又陷入沉思,总之他的整个思维好像都在飘。有人终于忍不住开始议论,是不是桃花之类的韵事,但是观察看来,明显不是,这位奇怪的上司,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表示兴趣,说到底,他对男人对女人,都是一样的态度,文质彬彬,温文尔雅,保持距离。
有时候别人也会猜测,这样的人,爱起人来是什么样子?可惜都不会有机会见到了。他从来没有和人分享私生活的爱好。
他从来就没有忘记周枫。他怕回家,是因为怕自己回忆过去和他再一起吃饭的样子,虽然两人之间气氛很沉闷,可是沉闷也比没有好。他更加不愿意睡觉,因为以前很多时候,是抱着一个人睡了,但是有些难堪的细节,那些自己像个禽兽般的行为,他已经耻于再回想。他坐在办公室里,脑海里闪现的,是过去和他在一起的一幕一幕,那些痛苦和愉悦交织在一起的记忆,那么深的伤了自己,可想而知,又是多么深地伤害了他。想见他的愿望越来越强烈,却无法提起勇气,最主要的,是怕自己的出现,会让周枫痛苦。
但是,实在是想啊……这一天,陆鸣清不知不觉走到了周枫住的楼下,他今天应该在上班吧,答应了他不再去打扰他的,只要在他的楼下,看上几眼他住的地方,就足够了。
陆鸣清一直心跳加速,他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业务,什么样的对手,从来也不会这样,只是现在,在这么平凡的房子前走一下,居然手发抖出汗。
真的希望周枫不要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脸面对他。
他在楼下看着,脸色有着温和的微笑,他低下头,希望自己还有下一次的机会,悄悄地、不会被发现的,走到这里看上一眼。
脚步声停在身后,接着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陆鸣清一惊回头,在那一瞬间,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是周枫,他正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那些东西全部掉到了地上。
陆鸣清痛骂自己,他是大学老师啊,今天分明是没有课。平时一贯喜欢调查研究的自己,怎么就那么抗拒调查周枫的行踪,分析周枫的心理呢?竟然那么想当然地觉得,今天周枫一定在上课,一定不会发现自己,可是事实呢?
世界上的事情,真的就是有那么巧!这么让人尴尬到无语。
周枫也是极度尴尬,他没有想到陆鸣清会来这里,虽然他直觉陆鸣清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自己,但是因为陆鸣清一直没什么动静,周枫便也得过且过,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周枫忽然转身就走,他不是怯懦,但是,真的不想见到他!不想回忆那些惨痛的事情。
陆鸣清走过去,帮他捡起那些东西,跟着周枫走了上去。
周枫住的有点高,身体虚弱,爬楼远不及陆鸣清厉害。两人几乎是同时到了家门口。陆鸣清把东西递给他,说道:“我只是怕你丢东西。”
就算是傻子,也大概看得出陆鸣清对自己是什么态度了。周枫有些尴尬地接过,走了进去,他不好当着面砰的一声关门,于是就让那门开着。
陆鸣清也尴尬地站在门外,他看着周枫,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还是转身一步步下了楼梯。
过了好一阵,门被轻轻地关上了。这次的见面,陆鸣清好长时间都在回味。
他直觉,周枫虽然讨厌自己,但是好像并没有深恶痛绝,只是,他依然不开口,他是准备面对自己,永远沉默到底吗?
陆鸣清不敢再去他家。他忽然想起那个小面馆。
除了自己的家里,其他的,凡是与周枫有关的回忆,他都要再去回味,一起睡过的床,一起吃过的东西,一起走过的路,他都会将这些融进自己的记忆里。因为他觉得,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和他在一起了。
榕树边的面馆,安静而又干净,有些像周枫这个人。陆鸣清坐在里面吃面的时候,忽然产生了这种感觉。
那个时候,自己挑起他碗里的面,说着“我们都做过爱了,吃一个碗里的面有什么关系”。陆鸣清回想起说这句话的自己,唯有苦笑,那样的自己,现在想起来,简直要自我厌恶,怎么会那么无赖?
周枫是个很单纯的人,自己却一再的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陆鸣清吃着面,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模糊。
有人走了进来,很温和的语调:“老板,一碗青菜面。”
这声音这么熟悉,陆鸣清微笑了,自己真是疯魔了,随时随地,可以发觉周枫到了眼前,自己的家里,他的家里,现在,这个面馆,又出现和他声音相似的人了。到底有多少,是自己心中的幻象呢?
那人随意坐到自己面前。两人抬头对望时,都怔住了。
陆鸣清手发着抖,声音却是异常平静:“你也在啊?”
对面的人刚刚坐稳,面还端在手里。他的脸烧得通红,似乎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站起来换一个位子,可是那样就更加尴尬了。
陆鸣清微笑道:“你坐吧,我很快就吃完了。”周枫看着陆鸣清几乎没有吃过的面,默不作声,慢慢的开始吃着,没有抬头看陆鸣清一眼。
陆鸣清自然也不会去搭话,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周枫都会是沉默。
他开始快速地吃着,却又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这实在是无法改变的,养成了习惯的教养。
虽然对周枫说,自己快要吃完了,但其,还根本没有动过筷子。为了兑现刚才对周枫那一句“我很快就吃完了”的承诺,陆鸣清第一次被迫狼吞虎咽,却还要苦苦保持形象。
他一直没有看着周枫,可是他实在忍不住抬起头,准备往四周看,免得周枫觉得自己盯着他看不自在。
可是,就在他抬起头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周枫竟然在看自己,两人眼光交错的一瞬间,都是异常尴尬。
陆鸣清微笑说道:“我早晨吃了很多,不想吃了,我也要走了,你慢慢吃。”
周枫低头吃面,几乎是察觉不到底点了点头。
陆鸣清说是要走,可又实在有些留恋。他留恋这里的气氛,更加留恋和这个朝思暮想的人相处的片刻,这是多么的难得,所以,他不知不觉地在磨蹭。实际上,今天他根本没有事情。
他好几次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能再留在这里了,真的要走了,却又不动。他一直装作四处看,实际上却在看周枫吃面。他不知道为什么周枫的脸那么的红。
直到周枫的一碗面都吃完了,陆鸣清才知道,自己刚才丢人丢大了!
一早客客气气地说要走,结果居然厚着脸皮,一直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如果是多留了几分钟,还可以说是客气礼貌,留了这么久,笨蛋傻瓜都可以看出自己的用心吧?
陆鸣清一向灵活的头脑,竟然搜索不出一句可以稍微让自己下台阶的句子。
周枫低着头,陆鸣清依然在留恋,可是自己不敢多看了,再也不敢多看了。
周枫走到那边去付帐,陆鸣清看着,却没有起身,他实在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等到周枫走了,自己再走吧,陆鸣清一脸尴尬地坐在那里。
周枫已经走出了自己的视线,陆明清准备付帐。老板看着帅气的陆鸣清,几乎是讨好地微笑着:“刚才那位,已经帮你付过了,欢迎下次光临啊。”
陆鸣清站在原地,几乎要晕过去。陆鸣清现在想起周枫,总是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从前想起他时,因为他痛苦,连带地觉得自己也痛苦。可是现在,周枫似乎恢复很多了。
陆鸣清觉得很高兴,这是自己最希望看见的,为了让他不再痛苦,自己情愿再也不和他相见,虽然换来的,是自己的痛苦,但不能再自私下去了。
现在看到周枫一点一点恢复,陆明清觉得,维持现状,也很好,他慢慢地恢复,自己远远地看着他,这就足够了。
虽然,半夜的时候,自己偶尔也会忍不住,回忆和他在一起的一幕幕……
那些虐待他的画面,陆明清自然跳过,他不愿意去想,可是有些时候,仍忍不住回想起从前。比如,有一天晚上,自己吻去他的泪水,抱着他,慢慢进入他的身体,听到他忍着痛苦的呻吟……
陆鸣清几次控制不住自己,想象着周枫,让自己沉沦,却都在关键时刻止步了。
无论在现实中,还是在想象里,他都不愿意再勉强周枫。
其实陆鸣清并非欲望特别强烈之人,他在遇到周枫之前,一直是处男之身,这本身就是奇迹。和他差不多家庭的人,想要体验做一个男人的机会,实在太多了,然而陆鸣清却从来都没有过。
他一直觉得非常奇怪,为什么那一天,自己忽然要去学校,又正好遇见了那位老师。
当初第一眼看见,就有些特别的感觉慢慢进入了自己的心里,虽然,当时的自己,不动声色。
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气质,他不是很俊美,但是清秀干净,有一种飘然世外的气质,而那种气质,一直是自己内心深处最喜欢的。
在那夜总会的偶遇,自己当时的确是震惊了,而他,居然没有认出自己来。
那时候,自己的心一定先于大脑做出了判断,不容许他去卖身。即使是卖身,也只能够卖给自己。
所以,二话不说,买下他那一夜。
那一夜,不是不出乎意料之外的,原本以为他已经做惯此行,没有想到,他却是如此清瑟,也让自己知道,那一夜,居然是他的初次卖身。
陆鸣清想到这里,微微一笑,脸上涌起淡淡的红潮,那天晚上,也是自己的第一次,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故意装得非常老道,还好自己购聪明,面对的又是一个从来没有过经验的人。
其实早就应该知道,那个夜晚过后,自己一定没有回头的余地。
如果当初能够预知结局,是否会后悔?
陆鸣清下意识地摇摇头,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依然希望,能够遇上。
也许,潜意识里,还是希望周枫能够接受自己,虽然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但是除了周枫,陆明清有一个原则,谁都不碰。
有时候也不知道这样的坚持有什么意义,如果他永远不肯接受自己呢?这些问题,陆明清不愿意去想,他愿意去等。那一天,一份偶然得来的资料让他吃了一惊。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周枫的心结也许能够解开得更彻底吧。
可是要使周枫知道这件事情,他会不会陷入一种新的崩溃中呢?陆鸣清考虑着,决定不要轻举妄动。毕竟现在周枫还没有彻底恢复,不能让他受一点点刺激。
陆鸣清继续要属下展开调查。这个调查班子,是陆鸣清作为一个成功者一个强有力的武器。
不多久反馈回来,的确是真的,一点都错不了。
陆鸣清陷入沉思。这一天,他终于决定,告诉周枫。毕竟,人总要面对一些事情,隐瞒欺骗,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自己和周枫,关系微妙尴尬若此,也还是可以面对,那这件事情,当然也可以。
所以,这一次陆鸣清主动找周枫的时候,并不是很尴尬。
他来到周枫住的楼里,手上拿着一些文件。
他很轻地敲响了房门,很快的门开了,周枫没有问是谁,可是等到他开门,看见是陆鸣清的时候,他有些不知所措。
陆鸣清微笑说道:“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谈谈。”他唯恐周枫误会自己对他有什么不良的企图。他知道现在的周枫,表面上看来没什么,其实内心深处,已经是惊弓之鸟了。
周枫点了点头,陆鸣清将手中的档案递给他,说道:“你自己看看。”
周枫慢慢地翻看着,脸色渐渐变了。
陆鸣清小心地说:“你没事吧?”
周枫放下文件,忽然走进去。陆鸣清听到他在里面的房间里哭泣,可他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
哭声似乎伤心到了极点,可这也是一次情绪的集中宣泄。他并不想在陆鸣清面前流露这么多感情,可是他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了。
从小到大,都没什么人心疼自己,总是一个孤独的身影,内心深处,比别人更加地渴慕亲情,父母离婚后,对自己的父亲更是格外依恋,没想到自己居然不是父母亲生的。
原来,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孤独的那么彻底,没有一个真正的亲人。
陆鸣清站在门外,听着那凄惨的哭声,觉得周枫现在的心事,自己也懂了。
他没有贸然进去安慰,他一直在等,等到周枫渐渐平静下来,他才走了出去,把毛巾用热水打湿,轻声说道:“擦擦脸吧。”
周枫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默默地擦着脸。大哭了一场过后,反而轻松了许多。无牵无挂,何尝不是好事。
陆鸣清守着他,他知道现在自己这种外人的安慰,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而且,现在也不是安慰的好时机。
周枫将档案还给陆鸣清,依然没有说话。
陆鸣清知趣地说道:“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了。”他知道现在周枫最需要的,也许是一个人独处的安静。
安静的房间里,周枫似乎还没有从打击中回过神来。
那份档案告诉了自己,原来,自己并不是父亲的亲生孩子,那个母亲,当然也不是亲生的。
当初,父母亲结婚,因为没有生育,两个人的关系渐渐恶化,一个偶然的机会,母亲去抱养了一个孩子,但是毕竟不是亲生的,夫妻俩并没有真心疼爱。
这段婚姻结束以后,母亲一个人去了国外,父亲带着自己,虽然他的态度,也并不是对待亲生儿子的态度,但是依然要感激他的养育之恩。
正因为从小得到的温情太少,所以内心深处特别地渴望亲情。为了那点亲情,自己可以抛弃自尊,抛弃许多别人所不能抛弃的东西。
但是,现在真相揭开,只留下一个伤心结局。
如果这是自己的第一次打击,也许不能承受,但是经过了那么多事情,什么样的打击,都不会给自己带来毁灭性的重创。
当时的震惊和痛苦,在持续了十来天之后,终于慢慢散去了。周枫依然在讲台上,依然在课本里,努力让自己的精神和生活正常。
他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这个消息,是陆鸣清告诉自己的?难道他一直在关心着自己的事情?
这么想着的时候,周峰的脸,已经渐渐红了起来。陆鸣清离开以后,心里一直记挂着周枫。
他每天想的都是周枫,有时候一边上班,一边还在纸上画出这个名字,时常陷入沉思,连他的属下都看出点苗头来了。不过他们都认为这个人一定是出色的女子。
有一天,陆明清和一个朋友小王喝酒,这个朋友算是能说上些知心话的。他不是陆鸣清的下属,在一家音乐公司做事,喜欢说话,心肠很热,但是说话又不过火,非常有教养。
陆鸣清大部分时间都在听他说,这次也不例外。
小王喝多了一点,忽然讲起了自己的感情经历,叨叨地说了半天,以前陆鸣清听了就听了,还觉得有些好笑,现在觉得感同身受,而且很容易辛酸。
小王这一天喝了三瓶,最后说,陆大公子,有喜欢的,就赶紧去追,千万不要错过,免得一辈子后悔。
陆鸣清喝了一杯酒,忽然觉得眼睛很热。
自己实在是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了。每天在家里吃饭睡觉,整个人都是精神恍惚的,是不是觉得周枫就会在房间里出现。
如果喜欢,就去追吧!
朋友的话,还在耳边响着。
可是世界上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的?
对他死心吧,人家已经对你有恶感了,连话都不肯说半句,那还有什么必要去接近他呢?
可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啊,陆鸣清怀疑这样下去,自己也会变成那种感情失意、一蹶不振的醉鬼、酒鬼。这一天,已经是晚上了,陆鸣清不由自主地来到周枫住的楼下,想念已经快把自己逼疯,不要求和他说话,只求远远地看着他。
周枫应该已经下班了,他也许正在吃晚饭,吃完了晚饭,就看书备课。他永远是这么安静的人。
陆鸣清站在楼下,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
夜色阴沉下来,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有人对这个一直一动不动站在这里的人感到有些奇怪,但陆鸣清不在乎。
很晚很晚了,开始下雨了。
陆鸣清没有带伞,可是他今天晚上,实在想在这里站上一夜。在家里的时候,反正也是一夜夜的失眠,也是痛苦,在这里的楼下,和周枫却是很近的。
雨把他全身都打湿了,而陆鸣清已经不太清醒了,朦胧中有人开窗收衣服。
陆鸣清脸上满是幸福的微笑,他觉得自己站在楼下,那个人睡在楼上,自己实在是太幸福了。
雨停了吗?抬头一看,有一把伞在头上。
陆鸣清一惊回头,呐呐的几乎无地自容:“我在等人。”
周枫看着他,轻声说道:“上楼去吧。”
到了楼上,陆明清几乎不敢看周枫,他去洗澡,吹干头发。这里条件不太好,没有淋浴,陆明清看着周枫不言不语地烧热水,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吹干了头发洗过澡,他走过来,对周枫说道:“你借把伞给我,我马上回去。”他有些慌乱,怕周枫误会自己有别的企图。
周枫不置可否,也不拿伞。外面的雨声那么大,陆鸣清似乎不是开车来的,要他马上出去的话,也说不出口。
陆鸣清有些紧张了,觉得口中很干。难道他不赶自己走?陆鸣清感觉得到这间房子里属于周枫的气息,他也实在不想走。
他终于说道:“你睡吧,我在你家地板上过一夜就好了。”
周枫看着地板,因为下雨,空气湿度太大,地板上、墙壁上,都在出水。很明显,是不能睡人的。
他终于说道:“你也睡这里吧。”带着点慌乱,手随便向床上一指。
陆鸣清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只觉得血液涌上了大脑,呼吸都已经不均匀,他无意识地点着头。
两人有些别扭地睡到了一张床上,还好床还算大,并不是不能繁盛,但也已经是相当拥挤了,和陆鸣清家里那些精致豪华的大床,完全不能比。
周枫一动不动地躺着,身体很僵直;陆明清一动不动地躺着,身体也很僵直,他睡不着。
朝思暮想的人就躺在自己身边,虽然以前不是没有和他同床过,但是感觉是完全不相同的。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他一直没有睡着。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是同时醒来,看到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的对方,都是异常的尴尬。
两人洗脸刷牙,都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一起吃早饭的时候,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吃过早饭,周枫要去上课,陆鸣清要去上班。两人轻轻说了再见。陆鸣清很怕,怕他说出要自己不再来找他。
还好,周枫自始至终,都没有这么说。
这次见到周枫以后,陆鸣清放心了许多。似乎周枫并没有因为那件事情受到非常大的打击。他的精神状态都还可以,只要周枫好,陆鸣清就放心。
这天晚上,陆鸣清在梦中梦见了周枫,而且是个非常暧昧的梦。陆鸣清醒来的时候,不停地责备自己,但是他知道,这种梦,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唉,自己没得救了。这一天,周枫上课回来,觉得自己有些发烧,一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怕得病。
还好不是很厉害的感冒,回家的时候,和楼下的门房招呼了一声,门房赶紧说道:“是不是感冒啦?”
周枫赶紧说道:“没事。”
这位门房实在太过热情,从前是一直给自己做饭,后来在自己的一再坚持下,才没有天天给自己送饭。现在被他知道自己感冒了,不定又会他带来麻烦,所以周枫几乎是急匆匆地走了。
到了房间里,他喝下一杯药水,打开书本看看,忽然响起敲门声,难道门房还是来了?周枫起身去开门,来的人竟然是陆鸣清。
“我下班回来,顺道来看看你,没有打扰你吧?”陆鸣清手上拿着一些东西,似乎有些忐忑不安。
周枫摇了摇头,放下书本,去给陆鸣清倒茶。陆鸣清一眼看见,赶紧连连说道:“不用了不用了。你坐你坐。”
周枫几乎是被陆鸣清强行按在了沙发上。陆鸣清自己却跑到厨房里,打开火,给周峰做点东西吃。周枫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么热情。
正想着,陆鸣清已经把做好的东西端了上来,有几个小春卷,热了一热,非常的香,还有面包、牛奶、热腾腾的米饭。
周枫有些赧然,自家厨房设备简陋,不知道陆鸣清这种公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不出片刻,就做好了这么多吃的。虽然有些是买好只要热一下的,但还是让周枫吃惊。
陆鸣清笑道:“你多吃点。还有,要注意身体。”
事实上,周枫也看得出来,尽管陆鸣清努力保持平静和淡然,但是他那种关心的神气,却是根本无法掩饰。
周枫吃了点东西,实在觉得那种关心的眼神让自己尴尬,便说道:“其实只是点小感冒。”周枫心里,其实已经明白陆鸣清是怎么知道的了。他脸有些红,但是没有说出口。
陆鸣清点点头,说到:“我知道,好像也不是很严重,但是我今晚想留在这里,可以吗?”
这天晚上,两人还是像上次那样,睡在了一张床上。
陆鸣清依然睡不着。
身边的人呼吸均匀,他应该已经睡着了吧?他的身体真的很温暖。陆鸣清忽然无比怀念从前将他抱在怀中,进入到他身体的情景。
现在,他没有这种奢望了,他只想抚摸他一下,就一下。
手轻轻摸到了周枫胸前,温柔地抚摸着,慢慢地往下移。不要再继续了,陆鸣清提醒自己,周枫应该睡着了,就这样就好了,足够自己回味很久了。
周枫轻轻动了一下,陆鸣清手不敢乱动,怕他醒过来。没有,周枫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鸣清胆子稍微大了一些。他依然轻轻地抚摸着,似乎想把这段日子以来对他的思念,都通过这只手传递给他。虽然不求他的回应,可是自己也只有这个方法了。要表白,估计不大可能了。
就在他几乎沉醉的时候,周枫的声音忽然轻轻响起:“你要做什么,就随便吧。”
陆鸣清的手尴尬地停住,身上的冷汗冒了出来,原来周枫一直没睡着,原来自己刚才坐的事情他都知道。本想小心翼翼在他面前保持一个形象,可是为什么次次都要丢人?
但是,他刚才说什么?要做什么,随便?
那是什么意思?陆鸣清想了好几分钟,终于明白了。
他激动得全身都在发抖。慢慢的让周枫平躺着,周枫竟然真的不反抗,只是依然闭上了眼睛。
陆鸣清在迟疑,他不缺定周枫的态度,他只觉得在两人的关系还有些尴尬的时候,急于做这件事情是不是不好,但是身下人温暖的呼吸可感,他忍耐不住了。
周枫闭着眼睛,心里的想法,陆鸣清却未必知道。
当初陆鸣清花钱为自己解决问题,目的就是那张卖身契,自己也签了,这是义务,但是自己却根本没有好好做到契约上的条件。
不管现在对陆鸣清是什么感觉,既然他分明是想要,自己也只能闭着眼睛让他满足一次吧,毕竟是自己欠了他的,虽然很怕做那件事情。
陆鸣清轻轻脱去周枫和自己的衣服,暗夜里看不清彼此的脸色,也就免去了许多无法逾越的障碍,再温柔的分开周枫的双腿,感觉周枫开始无声地挣扎,陆鸣清赶紧停下来,连连安慰。
周枫刚才纯粹是出于本能的畏惧和反抗,感觉到陆鸣清停下来,周枫抓住床单,心里权威自己不要再反抗。
陆鸣清进去的时候似乎有些困难,他涂了些唾液,再次进去的时候就容易多了。很久没有做过,周枫疼得呻吟起来。
陆鸣清尽量温柔地做着,汗如雨下,周枫身体越来越紧绷,陆鸣清安慰道:“你放松,放松。”周枫好像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的话。
陆鸣清抱住周枫,希望他迎合自己,周枫却僵直着身体。陆鸣清觉得既是是这样,自己也已经是异常满足。
陆鸣清一咬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抱紧周枫,狠狠地进入他的身体,床都在微微地震动,周枫已经在下面呻吟得不行了。
一切结束后,陆鸣清抱着周枫,终于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周枫已经不见了。陆鸣清这才想起,周枫是要上课的,不像自己,自己是大老板,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想不去就不去。
看着已经空了,却还残留着周枫气息的床,陆鸣清想起昨晚的事情,觉得分外满足。他留恋地摸着昨晚周枫睡过的地方。
只是,周枫怎么突然之间,答应了自己?
他不会是觉得欠了自己的吧?那个两百万!那个契约!
陆鸣清全身又开始处冷汗。糟了,自己昨晚又做错事了,把周枫这么委屈的想法,当成了他的心甘情愿。为什么面对周枫,自己总是笨蛋一样,猜不出他的心思呢?
陆鸣清陷入了后悔值中,但是假如时光倒转,自己也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因为,自己实在对他已经思念如狂了啊……周枫再回到家的时候,陆鸣清也已经不见了,周枫表情异常平静,他默默地开始做饭,一天吃一顿,也养成了习惯,饭菜都是吃得最简单最便宜的,生活非常简单。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原来是陆鸣清,他手上拿着大包小包,五颜六色。周枫昨晚和他有了那种事情,再见面的时候不免有些尴尬,但还是让他进来了。
陆鸣清若无其事的客气笑着:“买了点吃的。”说着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说道:“没有冰箱,放在哪里?”周枫本想说不要,犹豫了一下,帮他摆好那些菜和水果。
另外一个包里是个刚买的微波炉,陆鸣清笑道:“知道你要做饭,这个方便。”又去帮他放好。
周枫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脸有些红,陆鸣清开玩笑地说道:“放心,这不叫送礼,一些随便吃的用的。”
把所有东西摆好,陆鸣清对周枫说道:“借个打火机给我。”
周枫找了个打火机,递给他。陆鸣清开玩笑地说道:“你不问我做什么?万一我放火烧屋怎么办?”
周枫听了,忍不住莞尔。
陆鸣清见到他的笑容,呆了一呆。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周枫的笑容了,更何况是对着自己笑。
他有些慌乱,不再开玩笑,拿出一叠档案模样的东西来,说道:“这是我和你那个……契约,我现在就烧给你看,你不要再把它放在心上了。”
周枫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但也没说什么,陆鸣清很快地点了火,把周枫按了手印的卖身契,当着周枫的面烧了。
烧完,陆鸣清很平静地打扫屋子,对默默无语的周枫说:“我以前老是欺负你,但我对你没有坏心的,你不要防着我,我再也不会对你不好了。你放心。”
周枫似乎没有反应,拿起一块抹布,也来打扫屋子。
陆鸣清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只要你不是一看见我就讨厌,我还是希望,能够常常见到你。”
周枫依然没有说话。
陆鸣清看着厨房里的样子,轻声问道:“你一天只吃一顿饭?是不是不吃早饭?”
周枫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陆鸣清摇头说道:“这样不行啊,这样对身体不好。”
周枫仍是不置可否,他哪有陆鸣清那样的条件,从小锦衣玉食,吃饭还要讲究营养均衡。有时候有的吃就不错了。
现在虽然经济没有压力了,但是省俭惯了,又苦果了,对生活真的是没有什么要求了。
陆鸣清继续说着:“现在不注意,以后老了,就出毛病了。”一边说,一边开始做饭。
他虽然以前没做过,但切菜煮饭,都很像那么回事,的确就是因为很聪明的缘故,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就像他从前,不去学习,成绩也永远比别人好许多许多。
周枫想帮一下忙,却被陆鸣清劝阻了,只能守在一边看着。
两人吃饭的时候,陆鸣清慢慢说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再这么下去实在不行。要害是不懂照顾自己,看来我只能天天来了。”
周枫仍是很平静地吃着,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赞成。
陆鸣清继续说道:“只要你不讨厌我,我会天天来。啊,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喜欢一个人吃饭。”
周枫夹起陆鸣清炒的菜,尝了一尝。陆鸣清见他始终不理自己的话,便也只好转移话题:“是不是很难吃?”
周枫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了:“比我炒得好多了。”
陆鸣清高兴得笑出了声。
吃晚饭,陆鸣清就和周枫告别了。他当然知道,天天缠着周枫不好,必须让他有自己的空间。
陆鸣清本来就是一个非常机敏聪明的人,和人交往,也非常懂得分寸,只是在周枫面前,因为意乱情迷,往往会让自己做出不平常的举动,陆鸣清正在努力避免着,希望周枫能够接受自己。可是这一层意思,他自然是不会开口的,他无颜说这句话了。
那样过分地对待过他,还有什么资格要他接受自己?能和他安安静静地坐着一起吃饭,偶尔还能说笑一两句,都要感谢上天格外的恩典了。
自己不是一开始就爱上他的,虽然有一见钟情的成分在里面。
也可以说是阴差阳错,也可以说是毫无理由,但经过这么多事情,自己也好像跟着脱胎换骨一样,总之,生命力已经烙下了周枫的印痕,不想再洗去了。
陆鸣清回家的时候,一路上就翻来覆去想着这些话。这一天,周枫在学校上课,课程很紧张,还要给一个老师代课,上午两节,下午还有三节,主任觉得周枫年轻,能吃得消,也有着培养的意思,所以教学任务加重了。
其实,这个工作,也是陆鸣清出了力的,不过他自然不会告诉周枫。
“周老师,有人找你!”
中午时分,周枫坐在每人的办公室里吃盒饭,懒得坐车回来,就在这里吃好了,盒饭又冷又难吃,周枫只是意思意思吃了几口,就准备扔了。
是谁会到学校里来找他?
正找不到人,忽然有声音喊他,似乎还是玩笑的一句“周老师!”
远远地看见陆鸣清站在一棵树下,向着自己招手,周枫便走了过去。
陆鸣清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饭盒,说道:“从家里炒了带过来的,还是热的,快吃吧。”
周枫有些惊讶:“你从你家过来的?”
陆鸣清笑道:“是啊,刚上完班,回家炒了几个菜,知道你今天上一天课,过来看看你。”
周枫默默地拿过饭菜:“那你吃过饭没有?”
陆鸣清笑道:“我早吃过了,不会亏待自己的。”
两人相对站着,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陆鸣清笑道:“不打扰你了,我下午还要去公司,你也要继续上课,你赶紧去吃饭,要不要我下班来接你?”
周枫赶紧摇头。现在这样,已经是很让人尴尬了,他说了声谢谢,拿着饭盒走回去,感觉身后一直有目光看着自己。
走到教学楼时,站在二楼随便一望,看见陆鸣清一手端着牛奶,一手拿着面包,正在随意吃着。他一向非常注意准时吃饭,也很少吃什么面包这些东西,现在为了给自己准时送饭,饭都没有吃,肚子饿了就只好先吃点面包,周枫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不敢再看。
日子一天一天平静地过去,周枫的父亲竟然真的再没有来找他,周枫想起来的时候,也觉得他未免太过凉薄,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不求他报答,不求他感激,就当是亲生儿子应该做的,但是他却一句话都没有。
母亲也不是亲生母亲,总而言之,周枫基本上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没有感觉到有谁特别疼爱自己、关心自己。
可是现在陆鸣清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却分明是在宠着自己,也许他只是出于愧疚吧,再加上一点点对自己身体的爱好。
周枫怎么也想不通,凭着他陆大公子的条件,什么样的人不是主动投怀送抱,他居然只要自己一个,而且那时候,他伏在自己身上,恶狠狠地说着,他没外遇,连第一次都给了自己,便宜了你,周枫现在回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脸红。
也许,陆鸣清是个怪人吧!怪人的思维,与众不同。
看得出想和自己过夜,却又当着自己的面烧掉了那张契约,那是自己彻底自由的保证。那张契约一烧,二百万又没有立过借据,如果要耍赖,还是可以倒打一耙。当然,周枫绝对不会这么做,但换了别人,真的可能做得出。
陆鸣清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信任呢?
不管怎样,周枫现在什么都看得很淡,陆鸣清自从那晚以后,偶尔也会在这里过夜,但再也没有提出过那样的要求。
如果他提呢?周枫心想,也许因为自己欠他的,自己也还是不会拒绝吧。又一天,陆鸣清到了周枫家里,两人看着电视。
陆鸣清忽然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他并不奢望周枫会回答。一般他说十句,周枫会回答一句两句。
周枫淡淡地说道:“就这么过着吧,老了进敬老院。”
陆鸣清艰难地说道:“你不结婚吗?”
周枫默然了几分钟,这才说道:“我这样的,何必去糟蹋人家呢。”
陆鸣清听的耳朵烧了起来,低声说道:“你不是很好吗?我要是女的,我就倒追你。”
周枫沉默不语,陆鸣清继续说道:“我要是女的,就会天天想着你,想和你一起吃饭,想和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一起,你要是不搭理我,我就会很伤心。”
周枫有些尴尬,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过了片刻才说道:“你不会是女的。”
陆鸣清没有说话,看着周枫,眼神却是火热的。周枫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陆鸣清低声说道:“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什么叫做你这样的,不要去糟蹋别人,我觉得你很好,很好。”
周枫忽然低下头,眼睛红了。
“我是被人玩过的,被包养过的,为了一点钱就去卖身的,有什么资格再去和一个好女孩过一辈子?她不嫌弃我脏,我自己都嫌弃自己。”
宛如一记热辣辣的耳光,打在陆鸣清脸上。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没想到周枫会这么说,而且,他说的时候,居然不是很愤怒,只是有些凄凉。
这就更让陆鸣清绝望了。
自己以为一点一点的软化了周枫,以为偶尔的同床而卧是他逐渐接受自己,没想到,在他的心里,他还是觉得自己在玩弄他,甚至,他觉得他自己很脏。
周枫望着别的方向,似乎根本没有留心到陆鸣清的伤心欲绝。
陆鸣清忽然苦笑道:“怎么能这么说呢,被强暴的人是没有错的。”
周枫凄然摇头。
“那不一样的,别人当然没有错,可是我不一样,我是自己主动卖身,主动……我什么都不是,一点担当都没有。一点本事都没有。”
陆鸣清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嘴笨。
他觉得周枫不是他自己说的这个样子的,至少在自己心里,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没想到,因为自己给他带来的伤害,他对他自己产生了那么多不该产生的怀疑。
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赎罪?
陆鸣清觉得自己的鼻子都酸了。
他微笑着问周枫:“那你喜欢女孩子吗?”
周枫沉默着没有回答。
鸣清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不,我从小就不喜欢。我最开始还不知道是为什么,直到后来我长大了,懂事了,我才知道自己是哪种人。”
他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周枫,自我解嘲地笑道:“你要瞧不起了是吧。我有一段时间,自己也瞧不起自己,总觉得被社会抛弃了。不想和人交往,也不知道怎么解决自己的问题。”
“但是后来,我终于振作了起来,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明白,没有真正迈不过的坎,心结都是自己系上的,也要自己解开来。”
陆鸣清停下来,忽然补充了一句:“我得到的家庭温暖,未必比你多。”
周枫说道:“对不起,我刚才不是针对你。”
说完这句,他觉得脸通红,自己向来不会讲话,陆鸣清问起,自己就把心里一直想的冲口而出,没想到,陆鸣清看上去,已经非常难过了。
其实……自己也不是那么恨他吧。
可是这话能够说出口吗?
两人就这样僵着。
终于,陆鸣清站了起来,说道:“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你平静的生活,自己许给你的承诺又被我自己破坏,我真的没脸
出现在你面前了。”
他走向门边,周枫跟着走到了门口,张张嘴,没有说话。
陆鸣清苦笑道:“我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来还,要是你下辈子不肯认我了,那就下下辈子吧,我不相信你永远恨我。”
周枫眼睁睁看着陆鸣清消失了。
一切都结束了吗?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空荡荡的,周枫站在阳台上一动不动,想了很久。
这以后,陆鸣清果然没有再来,但是并不是说,他对周枫的关心就没有了。
周枫只能说,自己得到的,是不可思议的。
比如,经常会有人趁自己不在的时候,把许多许多的菜和吃的,寄在楼下门房那里,问门房是谁,那门房总是不肯说,到最后却忍不住告诉周枫,是一个很帅很出众的人送来的。
周枫听了一两次,再也不敢问了,每次到门房那里拿东西,都是拿了就走。脸也总是烧得通红,仿佛做了亏心事。有时候上完课,肚子饿了,也会有人送很好的饭菜过来,却是快递公司送来的。周枫吃着饭菜的时候,虽然在别人的注视和笑闹之中分外的尴尬,但也有一种隐隐的、几乎难以觉察的幸福感。
下大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也会有人知道自己的课时,然后派了彬彬有礼的司机来接,从来不说一句多话,训练有素,叫人只有好感。这天,周枫上完课回来,回来得稍微早了一点,正好看见陆鸣清来送东西,那门房笑嘻嘻的,似乎很乐意见到这么出众的人。
这么下去实在不行,周枫决定鼓起勇气和陆鸣清说清楚。
陆鸣清放下东西,准备走了,周枫走到他的面前,陆鸣清呆了一呆,半晌才说到:“放心,我不是来骚扰你的。”
周枫说道:“陆先生,我想,以你的身份,这种事情做多了只怕不好。”他的话里,并没有讽刺的口气,而是一种难以形容是什么感情的语调。
陆鸣清笑笑说道:“除了你,谁的目光我都不在乎。”
周枫听他这样讲,脸一红,说道:“你会有很好的家庭,你的事业也很好,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这样的人做这么多事情。”
陆鸣清仍是微笑着:“我愿意就行了。”
周枫的脸忽然变得很红。
“如果你做这些事情,只是要我和你……和你睡的话,那你根本不必这么麻烦,我不会反抗的。”
陆鸣清吃了一惊,赶紧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做这些,不是对你有什么企图,不是希望用讨好你来求得你原谅,我只想要对你好一点,比如,你经常不规律的吃饭,这样不好……”陆鸣清说着这些的时候,明显流露出心疼。
周枫垂下眼睛,说道:“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陆鸣清急急地说道:“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所以你总是不肯相信我,但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怕你看见我不自在,根本不敢在你的面前出现,我发誓,如果你今天不是这么早回来,你根本看不到我!我真的无意骚扰你,破坏你的生活!”
周枫忽然抬起头,脸上竟然有微笑:“不破坏我的生活?那假如我要结婚,我不希望你再出现,你会怎样呢?”
陆鸣清一呆,眼神中满是痛苦,半天说不出话。
周枫脸上有了红晕,嘴上说的却不是那么回事:“看,你言不由衷。”
陆鸣清终于说道:“如果要我说实话,我会很难受,很难受……难受得超过你的想象,但是如果你要我再也不出现,我想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周枫低头说道:“不是不出现,而是根本没有一点资讯,也不要你送饭送菜,不要你派车来接送我,你愿不愿意?”
陆鸣清苦笑着说道:“总而言之,我不会违背你任何一个心愿。”
周枫忽然也是凄然一笑,说道:“真想不通你这个人,是不是也太莫名其妙了?”
陆鸣清抬头看着周枫:“你说我莫名其妙,没关系,我只知道,我喜欢一个人的这件事情,一点都不莫名其妙。”
周枫忽然一笑,说道:“对你真的是无话可说了。”说完这句话,竟然不再搭理陆鸣清,一个人走了回去。
陆鸣清目送着他的背影,没有追上去。
接下来的那段日子,一切照旧。
直到那一天。
周枫回到家里,门房老远地喊了起来。
“周老师,快来快来!”
周枫疑惑地走过去,门房笑嘻嘻地指着桌子上,说道:“那个人送给你的!”
周枫彻底呆住了。
满桌子的花,有的是玫瑰,有的是紫罗兰,有的是郁金香,应有尽有,旁边是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
周枫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也没有人为他庆祝过。
门房似乎对这样的声势也没有见过,也觉得很兴奋,周枫却是红晕满脸,不知道如何是好。
门房说道:“拿上去!要不要我帮你?”
周枫慌张地点着头,门房乐呵呵地把鲜花和蛋糕帮着周枫送上去。
安静的房子里,因为有了这些鲜花,而显得喜气洋洋。
周枫看着那些花,脸上的红潮一直没有退,为了平复不安定的心情,他去厨房洗菜。
厨房里也是陆鸣清送过来的菜,好大的一包,上次陆鸣清说没有冰箱,过几天就送来了一台,现在这些菜都可以放进去。
这些菜里,果然又放着一颗糖,周枫将它拿了出来。
陆鸣清每次送东西来,里面都会放一颗糖,周枫很少吃糖,但每次都会拿出来好好收起。
今天是生日,是不是吃一颗糖呢?生活不是一直苦着的啊。
周枫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忽然,他惊呆了。
他找出那个放糖的盒子,手一直轻轻抖着,他要一颗颗滴剥开,不下上百颗吧?剥得好累。
终于,所有的糖纸都被叠放在一边,周枫泪眼模糊地看着眼前的糖。
每一颗上,都写着:我爱你,枫。
小小的一颗糖,上面要写这么多字,很费功夫吧?周枫颤抖着拿起糖,细看来,不是写上去的,是刻上去的。
仔细的雕刻着这小小糖块的陆明清,是什么样子呢?
一定是自己没有见过的认真模样吧,把这些字一个一个的刻下,也一定刻在他自己的心里了。
周枫慢慢拿起一颗吃着,真的很甜。周枫来到了陆鸣清的家。
这里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有很多痛苦,又很多尴尬,但是因为里面的人,自己还是要过来。
他按响了门铃,感觉到陆明清的脚步声近了,竟然觉得分外紧张。
陆鸣清开门,他看见了周枫,白皙的脸上竟然也是一片潮红,有些慌乱,但还算镇定。
周枫努力微笑着说道:“我到这里来,是想和你说……”
陆鸣清紧张地看着他,连庆他坐下喝茶都忘记了。
周枫低头说着:“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要下辈子来还你欠我的,如果我下辈子不认你,你就下下辈子来找我。”
陆鸣清看着他,呼吸都不平稳了。
周枫眼睛不看他,低声说道:“可是我这个人是无神论者。我觉得有什么心愿,还是今生今世达成比较好。”
听见了吗?听懂了吗?陆明清狠狠掐着自己的手臂,喃喃地说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周枫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做梦不是做梦不是做梦不是做梦……陆鸣清忽然横抱起周枫。
周枫吃了一惊,说道:“你做什么?”
陆鸣清显然是幸福到了极点,说道:“我要去做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情。”说完,抱着周枫向卧室走去。
周枫被陆鸣清抱着,抱到了床上,他的心里,其实非常紧张。他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只是来和你说件事情……”
陆鸣清低头吻了他一下,微笑说道:“用行动说话吧。”
这种被他抱到床上的经历,早就经历过许多许多次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周枫这次竟然是分外地紧张。
他身体的僵硬,很快被陆鸣清发现。陆鸣清继续温柔地吻着他,给他脱去衣服,随手关了灯。
现在天还没有黑,可是这间房里,天鹅绒厚重的垂下,如果不是灯光,真的和晚上也差不了多少。
灯光熄灭,一切沉入黑夜的寂静。
周枫紧张地想要推开陆鸣清。
陆鸣清稍微用了点力气,按住他,低声问道:“你要是不舒服,我就会停下,千万不要像以前一样,不开口。”
黑暗中,周枫的脸变得通红,还好陆鸣清看不见,黑暗的确可以缓解羞涩。
激情像潮水一样淹没了陆鸣清。
黑暗里,极致的喜悦,新上任从此可以和自己长相厮守的温情,原始本能的欲望,都足以让人疯狂。
陆鸣清忽然停下来,低声说道:“为什么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怎么都不作声的?”
周枫偏过头,极度的羞涩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从前那些做爱的事情,因为自己心境的异样,所以也非常麻木,但是现在,确实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也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其实,自己是真的想要来和他说件事情……
陆鸣清继续挺送着,几次控制不住非常激烈了,可是周枫还是没有一点声音,陆鸣清低声说道:“是不是太害羞了?”
周枫只祈祷他不要再问了,这还用问吗?陆鸣清感觉到周枫身体的微微迎合,兴奋加倍。
他喃喃说着:“我要对你好一辈子,你不要离开我……”激情难以克制,他抱起周枫来,拼命地吻他。
一切结束以后,陆明清依然抱住周枫,不想松手。他心里满是感激,真正体味到了什么叫做幸福。
周枫用力挣开他,陆鸣清一怔,说道:“我是不是又让你不高兴了?”他的心情非常忐忑。周枫穿好衣服,艰难地说道:“我本来只是来和你说……”陆鸣清两眼放光。
“我知道我知道,你能够主动接受我,我真的很感激,我感激你,感激上天,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周枫看了看他,脸色非常尴尬,“我只是说……”陆鸣清陶醉在幸福之中,拥住周枫,微笑说道:“从前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竟然实现了。”
周枫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陆鸣清手还是抱着他,却紧张到颤抖:“你不是这个意思?难道我刚才是误会你了?”
周枫低下头,不知该怎么回答。陆鸣清感觉自己的手在渐渐的出冷汗。周枫的性格……周枫的性格……自己怎么忘记了,他是从来不会反抗自己的。
一个激灵,陆鸣清简直不敢直视周枫的目光,终于,他心一横,说道:“也许你不想接受我,但是我已经和你签了契约了。”
周枫看着陆鸣清,当初那个契约,他不是当着自己的面烧掉了么?当然如果还在,也没什么,本来就是自己欠他的。陆鸣清说道:“你等等。”
周枫在黑暗的房间里等待,想了想,拉开了灯,一眼看见凌乱不堪的被褥,脖子都羞红了。正想着,陆鸣清已经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些东西,递给周枫。
周枫接过去,一边看,一边脸红。陆鸣清柔声说道:“你要不要我?”说着拿出一盒印泥,说道:“你点头,我就暗下这个手印,我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了。”
周枫闪躲着,陆鸣清放下那些东西,叹了口气,说道:“我不逼你,你自己决定。”
周枫终于抬头看着他,带着些羞涩地说道:“其实我来,是想和你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试着交往看看……”
陆鸣清睁大了眼睛。一度黯然下去的眼神,又明亮了起来。他拉开床头的抽屉,说道:“其实有一样东西,我一直准备好了,可是没有机会给你。”
陆鸣清将那个小盒子拿在手上,说道:“你看看。”周枫慢慢打开,看见的是一对大方的钻戒。陆鸣清微笑道:“如果你愿意,我想和你结婚。”
说着慢慢的单膝跪在了地上。周枫觉得极度不好意思,下意识地想要闪躲,陆鸣清抱住他,说道:“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周枫看他一直跪着,只得点了点头,几乎察觉不到他实在招架不住了。陆鸣清将戒指缓缓套在周枫手上,牵过周枫的手,让周枫把另外一只戒指,套在了自己的手上。
他拿过那叠“文件”,伸出手指蘸了油墨,慎重的在那上面按下了自己的指印,然后递给周峰。周枫看着陆鸣清,看见了他眼中的情意,他不再犹豫,缓缓按下了自己的指印。
陆鸣清伸出手,紧紧拥抱住周枫。他紧紧抱着,总也不愿意放开,也许这个拥抱,要延续一生一世吧。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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