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身错过

      蒁趃絧蘬 2005-4-29 1:47
清明四月,细雨飘摇的时节,渗进心底柔软的肌肤,潮湿一片暗苔滋长的角落,呼吸到草味清香与因渗泡而发霉的记忆。

时间尽在转眼,一直以来我不相信,当产生共鸣时已经事过境迁。

在清明时节想念一张在世的脸,有些讽刺,当初那仿若注定的缘分在满天飞丝的季节里一一呈现,我在某个刹那相信了永远。

那年雨季之前,我与峰开始同居,他喜欢陪我到超市里买大瓶的纯净水.德芙粒米脆巧克力和不同口味的饼干,因为我喜欢这些东西,我们换着买不同牌子的烟却从不收集那些烟盒子;他喜欢我陪在他身边,形影不离;我喜欢他穿纯黑紧身衬衫和裁剪合体的休闲西裤,胸口上几颗扣子随意的敞开,很符合他的个性,随意且傲慢。

那年四月的雨季来得特别早也特别快,我是不喜雨的女子,不喜欢潮湿。我不工作,不用撑着碍事的伞走在纷飞不疲的雨里。很多时候,我与峰之间有种强烈的磁场,也许是感应,每次我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什么时候会到我的身边,或者只要他在周围我就能感应到他的存在,他也一样,我们都对彼此那么的敏感。

清明,难免给祖先与早逝的家人上柱青香,修整灵牌。我不知什么时候形成的风俗,要去追溯的话,相信它的遥远是我取法定夺的,从杂草丛生的坟头到修整整齐,从檀木灵盒演变成排排大理石墓碑,我报着对亡灵的敬意之心,移步在墓园里,袅袅香烟与潮湿的空气纠缠,往事草草落为尘埃,薄雾中那耸立的墓碑肃穆而孤独。

为什么固执的非要来到这个墓园?心里那点渺茫的期翼,我是在等待谁的出现?他应该有人性的体温,他应该跟我爱过,为什么会在墓园想念如此真实的一个人?我与他是否在这弥漫的烟雾里相见过?

手指触及没有温度的墓碑,那些长眠与世的灵魂,曾经也是多么真切的生命,我闭上双眼,我想听他们曾经的声音,会不会有我现在苍凉的感觉,会不会曾经也在等待一个模糊亦清晰的身影,在眼前或感觉里出现。

我想起了,那个还有峰存在的雨季,那个彼此相爱的雨季,那个烟雨四月的某个缘点,我们的不其而遇.....

在这个墓园里,有表舅舅安息的地方,我撑着黑色的伞搀扶的表舅娘,她手里碰着洁净的白菊,那么多年以后,每次走到这里,她的眼眶依然会湿润,她依然悲哀。我看到一个不羁是身影,斜靠在柱子边上,熟悉的唇,高挺的鼻梁,修长的手指,我最爱的表情。

峰与他的家人也在这个墓园里上坟,他开始没注意到从身边走过的我和伞下我莫名沟起的微笑,在我们眼神交会的瞬间,彼此眼神里似乎读懂了,那是冥冥中的缘分,我们可以让先人作证。

我终于明白,缘分是有期限的,最终缘分经不起人的周折,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却注定了会在某个场景下莫名的想念。

在次走进这个墓园,烟雨依旧,人以随事镜迁,我依稀看见那个倚靠在柱子旁的身影,依稀看见那张眷恋的脸,却已经不真实,因为我在也触摸不到他的轮廓,我们只身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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