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子的蜗居

鱼们拈花微笑
——廖伟棠

图片如下：


鱼们拈花微笑，像夜林中
敛翅入睡的鸟，用寂静的嘴唇
梦中接喋——用水中飘飞的长风
用长风中舒展的经幡——
啊，风和日丽，鱼们拈花微笑

鱼们的笑意恍惚，当风吹过嘴唇
暗香的浮动恍惚，反而是微笑生花
恰像年幼的佛陀步步生蓬
鱼们在笑中盘旋，洁白的水的手指
遥指着天上明月

嘴角的梨窝也荡漾，完满
鱼们的微笑把我包裹，像夏天的
一瓣瓣橘子，包裹着中间苦涩的芯
菩提树下一片片银叶
包裹着无话可说的阿难

它们也不说它们为什么微笑
它们也不唱赞，花片上抄写的佛经
我在微笑中彷徨，落花中摇晃
我在绵绵流水中抱紧一柄
西方乐土，咏叹厄运的里拉琴

水中明月破碎，天上太阳雨骤降
鱼们拈花微笑，游过我的头顶
恰像夏天飘过枷蓝的一朵乌云
鱼们拈花微笑，风与经幡
我与阿难——角色全已转变


送给所有的“鱼鱼”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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