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aven - 番外 白城婚礼

      A/L 2008-10-30 10:42

Heaven 番外篇

四月的夏尔已暖的让人的心都酿起蜜来,盎然的绿是整个哈比屯的基调,泼洒在上的,是一簇一簇色彩饱满鲜艳的花朵,如果人们站的位置够高,他就还能看见在一块空地上方,长着一棵小小的树,它并不高大,但绝对显著,它有着银色的树皮、金黄色的花朵,这是山脉以西、大海以东唯一的一棵梅隆树,来自于凯兰迪尔女王珍赐给山姆卫斯‧詹吉的礼物。

生活在有如人间仙境的夏尔中,哈比人们并不会特别觉得这是上天给他们的恩泽,对这群乐天的小人儿而言,这一切的美,都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但并不是每个哈比人都是如此,至少,那四个曾到过山脉以东游历的哈比人,心里就非常清楚他们目前所拥有的安祥与平静,是牺牲了多少战士的生命才换来的。

其中两位,现正躺在一棵盘根错节的老树下,一个嘴里叼了根草靠坐在那硬皮的树干旁,哼哼唧唧着唱一首没人听的懂的歌,另一个则是躺在树荫下,闭着眼享受他的午睡时光。

哼着歌的这个小家伙,几次偷瞄着躺在他身边的另一个人,在他确定对方已经超过五分钟没有换过姿势后,他嘴角勾起了一个窃笑,悄悄拿掉嘴里的那根草,小心的弯下身,慢慢将自己的脸接近对方的唇。

「别以为我睡着了你就可以乱来,梅里亚达克先生。」始终闭着眼的皮聘,冷不防的从嘴里丢出一句话。

「喔?就算你还醒着,我还是可以乱来呀,皮瑞格林阁下。」即使诡计被视穿,仍无法阻挡梅里侵略的野心,他低下头,硬是从皮聘的小巧的唇上偷到了一个吻后,得意的看着蹶着嘴的皮聘。

对于梅里略显厚颜无耻的态度,皮聘忍不住埋怨:「梅里,你必须停止这种轻薄且不适当的行为!」

梅里只是抬起眉毛,斜眼看着对方:「轻薄是有一点,可是我从来不觉得这种行为有任何不适当,以吻来表达爱意是再适当也不过了,不是吗?」说完,他又低下头,从皮聘唇上夺得另一个奖赏。

皮聘叹了口气,他完全无法拒绝梅里的强词夺理,事实上,他的内心也是渴望对方唇上的甜美,只是自从回到家人身边后,这一切似乎都变得不是那么理所当然:「梅里,第一、我是你堂弟。第二、我还没有成年。第三、这里是夏尔不是冈多,我老妈绝对不会像阿拉贡那样在看到我们在花园接吻后,还能微笑的对我们说声晚安。」

「喔!皮聘,我可爱的堂弟…」梅里一把搂过嘟着嘴的皮聘,亲昵的吻着他的脸颊:「这就是你在担心的事吗?放心吧!第一、亲上加亲这种事在我们两个家族中是再平常不过的事。第二、接吻并不会让你怀孕,更进一步的事虽然也不会有同样的后遗症,但是我还是会耐心等到你成年以后再说。至于第三件事嘛…」梅里笑笑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迭整齐,镶着金边的信纸,在皮聘面前晃了晃:「看来很快我们又要去冈多了,这次我可要多待一阵子再回来,你说呢?」

「这是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去冈多?」皮聘一把抢过梅里手上那张信纸,打开后左瞧右瞧只看到上面一堆奇怪的符号,完全不理解梅里说的事与手上的信纸有任何关联。

「甭看啦!你是看不懂得。」梅里拿回那封信,小心翼翼的折好后,收回口袋。「上面是写说『邀请梅里雅达克‧烈酒鹿、皮瑞格林‧图克、佛罗多‧巴金斯与山姆卫斯‧詹吉四位阁下,至米那提力斯参加冈多的伊力萨王与幽暗密林的莱格拉斯‧绿叶王子的婚礼』,还有一个月婚礼就要举行了,我们得尽快出发呢!」

皮聘讶异的看着对方:「你说真的还假的?那封信你看的懂?」

梅里朝对方扮了个鬼脸:「婚礼是真的,看的懂是假的,是那个送信来给我的信差告诉我这个消息。」不理会皮聘瞪他的白眼,梅里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好啦!今天的约会时间结束了,我们要赶快去通知佛罗多跟山姆这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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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首于书桌前的佛罗多,暂时放下手中的鹅毛笔,一阵不经意的刺痛从他的后颈传来,这让他忍不住皱起秀气的眉,上个月在被尸罗刺伤后的周年,这个旧伤传来的剧痛又再度提醒他一年前的那场几乎让他送命的旅程,佛罗多叹了口气,揉着自己的颈子,那双让天上星辰都相形失色的清澈大眼,蒙上一层忧郁。

佛罗多随手翻着面前的红皮书,自从回到袋底洞后,他所有的心思几乎都是花在写作上,从比尔博那场精采的生日宴会,到那只魔戒随着咕噜坠入末日火山,其中有太多太多关于这场远征的故事,必须被纪录下来。

他翻到在风云顶遭遇戒灵攻击的那一页,细致而沾有墨水的手指,轻轻的划过阿拉贡右手举剑,另一手挥舞着火把力退强敌的段落,那火光,是在他受到戒灵的重创后,唯一可以看到的光亮,而那游侠低沉的嗓音,则是在他刺骨的寒冷中,唯一能抚慰他心的温暖。佛罗多静静的看着那游侠的名字出神,直到一阵急快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来开门!」正在厨房忙着烘烤红莓饼干的山姆,将那仍沾满面粉的双手随意的在围裙上擦了两下,走到前厅打开那扇绿色的小门。

「嗯~~~梅里,看来我们到的正是时候,在门外就闻到山姆招牌红莓饼干的香味了。」皮聘皱着鼻子贪婪的嗅着屋内飘出的烤饼味。

「嘿!皮聘、梅里,你们正好赶上佛罗多先生的下午茶时间,再五分钟饼干就烤好了,赶快进来吧!」山姆开心的招呼他主人的两位好友入内,「佛罗多先生,是梅里跟皮聘来找你了,你赶快出来吧!我厨房还忙着呢!」通告完,他赶紧回到厨房,继续他的午茶准备工作。

「佛罗多,你那本书还没写完呀?」梅里走到佛罗多的书桌前,好奇的看着那本厚重的红皮书,但佛罗多随手阖上书页。

「哪能那么快,」佛罗多领着两位访客进入饭厅,等梅里与皮聘坐定后,他帮两人倒上了山姆刚煮好的奶茶。「我才写完你们跟神行客在艾辛格重逢那段呢!我计划要先完成你们这边的故事,毕竟这部分我是听你们转述的,时间拖的越久,越容易忘记一些细节,还是趁我记忆力还行的时候,赶快记下来。」

「怕什么,就算你忘了,还是可以随时来问我们阿!伟大的梅里亚达克先生,绝对会非常乐意把我们的故事从头到尾再说一次给你听,对吧!梅里?」皮聘嘲讽的看着梅里,这家伙几乎强迫身边每一个人都要听他叙述这一路的旅程,而且,是渲染三倍之后的。

「哈哈!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会到梅里家拜访,不过,你们的部分还可以找到人问,神行客他们三个的故事就没办法了,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可以再见到他们。」佛罗多微笑的看着他两位朋友,但他的心中却在想起那个记忆中的身影时,升起些许的落寞。

「当然有机会,我们正是为了这件事来找你的,你看是谁寄信来啦?」梅里拿出怀中的那封信,递给一脸狐疑的佛罗多。佛罗多小心的展开那封信,看到信的书写文字,他不禁失笑出声:「梅里,这整封信都是用精灵文写的,你到底看了没呀?」

梅里耸耸肩:「看啦!没懂!我想这封信应该是要写给你的吧!」

佛罗多笑了一下,仔细的研读这封邀请信函,但越读到后面,信件的内容越让他觉得不可置信:「是…是阿拉贡派人送来的邀请函,要请我们四个去…去…去参加他与…呃…这里好像有点写错,怎么会是阿拉贡与莱格拉斯的婚礼?」佛罗多抓了抓头发,虽然不敢说对精灵文有多精通,但是阿拉贡与莱格拉斯两人的名字他不可能会看错。

「当然是他们两个,我都怀疑神行客如果没娶到莱格拉斯,他可能一辈子都打算要当个光棍儿,这家伙现在一定兴奋的每晚睡不着,每天眼巴巴的算着到婚礼还有几天咧!」梅里啜饮了一口香甜的奶茶,味觉立刻被浓浓的奶香味所征服。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都不知道?」佛罗多惊讶的看着梅里,对方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这个婚礼的消息有任何突兀。

「有一阵子了吧!大概是在圣盔谷那段时间就开始了,对吗?」梅里征询的看着皮聘,皮聘皱着眉扶着下巴努力的回想:「说不定更早之前就开始了,只是我们没发现,不过至少确定在伊多拉斯的庆功宴上,他们已经是了,阿拉贡差点为那个醉到漏电的精灵单挑整群洛汗骑兵咧!」说完,他跟梅里两个忍不住又为了自己当初成功的恶作剧得意了起来。

「什么!也就是说在我们所有人都回到冈多后,阿拉贡跟莱格拉斯就已经…」佛罗多刷的一下脸色变的惨白,他想到他帮阿拉贡写给瑟兰督伊的请帖。他度忖着难怪梅里手上这封「正确」的婚礼邀请是以精灵文写的,对方分明就是要提醒他上次他写的那份,犯了个严重的「笔误」。

「喔!天哪!看看我干了什么好事!」佛罗多把自己的脸埋在手掌里,口中不停的念着,最后他抬起眼,虚弱的问着面前的两位:「既然你们都知道阿拉贡跟莱格拉斯的事,怎么都没告诉我一声?」

「咦?怎么佛罗多先生你不知道吗?」端着刚出炉饼干的山姆,走到餐桌前加入了目前的话题。「在冈多的那段期间我就发现了,阿拉贡每次提到莱格拉斯时,眼里嘴角都有藏不住的笑意,他好像一点都不掩饰他对莱格拉斯的感情,不是吗?」

「而我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山姆,」佛罗多无奈的苦笑着:「看来在这方面,我迟钝的程度比的上食人妖了。」

「的确是,你的确是的,佛罗多先生。」山姆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主人,但随即立刻撇开头,不想让对方看到他眼中的失落,他试着转移话题:「婚礼何时要举行?我看得开始准备打包这一路需要的粮食,还有送给神行客他们的结婚贺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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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多城内上下,现正笼罩在一片喜庆的气氛中,为的是带领他们战胜黑暗魔君的人皇,即将举行大婚。当婚礼的消息从宫中传出时,全国的人民立刻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喜讯陷入疯狂,这一年中,冈多在阿拉贡成功的治理下,已渐可看出冈多昔日光盛时期的荣景,这位让人民等待了两千多年才又回到国土的爱西铎后裔,自然倍受冈多臣民爱戴。

就在所有人揣测着究竟是哪一国的贵族,或是哪位美丽的精灵能获得国王的青睐时,答案揭晓,他们未来的「皇后」的确是个精灵,而且还是精灵中的贵族,唯一让所有人觉得意料之外的是,这位精灵贵族,是个王子,不是公主。

当冈多上下得知他们最爱戴的国王,居然要迎娶一位男精灵,惊愕情绪立刻取代先前的欢乐气氛,所有的人为国王这场前所未闻的婚礼议论纷纷,甚至有人质疑这种行为的正当性。但是当阿拉贡带着莱格拉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国人的面前时,这位来自幽暗密林的精灵王子,立刻凭借着独有的个人魅力,掳获全国人心。精灵俊美的外表自然是有其不可忽视的影响,但是真正让冈多人民为他倾心的,是他与生俱来的那种良善纯真的气质,一种让身边每一个人,都希望能与他亲近的特质。

对于冈多的臣民这么快就可以接受自己这场惊世骇俗的婚礼,阿拉贡亦是感到十分的讶异,本来他还烦恼着要如何说服他的臣民接受他的选择,甚至他心中也有了真到了必要时刻,他宁愿选择放弃王位的想法。可是,就在莱格拉斯第一次出现在国人面前,整个冈多上下就像着了魔似的为这个精灵王子疯狂,几乎他所到之处,永远都围满了喜爱他的群众,有时,连这个辛苦治理国家才能换得人民拥戴的人皇,都会这个似乎还没有出过什么力,就能轻松掳获人心的精灵感到有点吃味。

而现在,阿拉贡正坐在他寝室里的一个小厅,手上拿着昨晚尚未批完的公文,眼睛,却是斜睨着那个站在莱格拉斯身边,脸红口吃只差点没摇起尾巴的侍卫,如果没记错,今天早上这个家伙已经送了四次食物进来了。

「真的不用这么麻烦,我一次吃不了这么多东西,你早上送来的那篮野莓、烤洋芋还有那些蘑菇,都够我们吃个三天了,别那么客气了。」莱格拉斯苦笑的看着那个手上捧着一盒点心,只要一说话就脸红的侍卫。

那个侍卫听莱格拉斯这么一说,耳朵更红到快发亮了,他不敢抬头看向这个让人痴醉的精灵,只敢唯诺的应声是,放下手上的点心后,不舍的离开王上的寝室。

「奇怪,我看起来真的有这么饿吗?怎么这些侍卫、侍女老是喜欢送东西给我吃,他们送进来的食物,都够我们养只小火龙了。」莱格拉斯手里拿着一颗野莓,左右把玩着,一点都没有进食的欲望。

「也许他们就是喜欢看精灵吃东西吧!如果你不喜欢,我帮你做个牌子带在身上,上面写着『请勿喂食』,情况应该就会好一点吧!」阿拉贡看着手上的公文,头也没抬的回答对方。

莱格拉斯立刻察觉阿拉贡话里的那股酸劲儿,他慢慢的走到阿拉贡身处的那间小厅,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阿拉贡放下手中一直没看完第一行的公文,抬起眼,迎上那双湛蓝的眼眸。

「是这样吗?」莱格拉斯托着腮,看着眼前正喝着酸醋的情人:「原来冈多的人民对精灵有这种特殊的喜好,那不知道冈多的国王是不是也有同样的癖好呢?」说完,他把手上那颗野莓送进嘴里,在那尖端,细细咬了一口,柔软的唇,轻抚过那嫣红的果肉,瞇上双眼,喉间发出一阵陶醉的低吟,彷若他吃进嘴里的,是世界上最甜蜜的果实,接着,他伸出滑软的舌尖,舔去唇上沾染到的莓汁。

眼前这幕表演,让阿拉贡几乎快忘了怎么呼吸,当他看到莱格拉斯脸上浮出那得意的浅笑,他才回过神,一把拉过面前的精灵,狠很的吻上那两片甜美的唇。

当敲门声又响起时,阿拉贡真恨不得扭断门后那个不识相家伙的脖子,他不耐烦的吼了句:「两个小时内不准供应这间房间任何食物。」莱格拉斯听他这么一说,只抬起一边眉毛:「两个小时?」阿拉贡贪恋的将唇回到先前的任务上:「嗯!早上还是别玩的太疯,两个小时就够了。」

「呃~~王上,我不是送食物来的,有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要找两位,让他们等两个小时,可能不太恰当吧!」法拉米尔的声音,从那扇门的后方传入。

听到敲门的是法拉米尔,阿拉贡立刻从莱格拉斯的身上弹了起来,急忙整理两人身上的衣物。法拉米尔耐心的等在门外,另一方面,又要对身边的矮人露出礼貌的微笑。

当阿拉贡打开房门,发现跟着法拉米尔走进寝室的,居然又是那个老是在「关键时刻」出现的吉穆利,他的脸上,出现极为复杂的神情。

吉穆利马上发现对方眼底闪耀的火光,他立刻举起手档在阿拉贡面前:「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说。」随即他转过头,对着门外大喊:「小家伙们,快点进来吧!不然你们的神行客又要把我丢到地窖里啦!」

伴随着一阵欢呼声,那四个哈比人一股脑儿的全冲进阿拉贡的寝室里,阿拉贡微笑的张开手臂,准备给跑在最前面的梅里与皮聘一个大大的拥抱。没想到这两个年轻的哈比人,从他们一向最崇拜的神行客身边掠过,直接扑上的站在后方还一时反应不上的莱格拉斯。

「嗯~~莱格拉斯,一年多不见,你身上还是这么香。」梅里几乎快将整张脸埋到莱格拉斯及腰的亚麻色金发里,手还紧搂着精灵的脖子。

「是啊!是啊!你都不知道,自从你回去幽暗密林后,我跟梅里有多想你,一接到你们的结婚邀请,我们立刻从夏尔出发呢!能再见到你真好!」皮聘也是紧紧的抱着精灵的腰带,彷佛两人已经有一纪元没见过对方似的。

莱格拉斯从惊吓回过神后,也立刻回拥着怀中那两个过度热情的哈比人,有时候,哈比人毫不掩饰的情感,特别能感动精灵习于冷静的心。「真高兴你们这么快就能赶来,夏尔到冈多这段路可不算近呢!」

阿拉贡看着那两个紧抱着精灵不肯放手的哈比人,只能无奈的摇头。随即他转过身,看着刚进门的佛罗多与山姆,他开心的对这两个久违的远征伙伴打招呼:「嘿!佛罗多、山姆,欢迎你们来到冈多。佛罗多,你身上的伤应该不碍事了吧?」

佛罗多微笑的摇摇头,在这种喜乐的气氛中,最不需要的,就是让大伙儿为他复发的旧伤烦恼。随即,他略为不安的望着眼前冈多的国王:「阿拉贡,关于,关于一年前那封寄给瑟兰督伊的请帖,我…嗯…我很不好意思…」

阿拉贡看着佛罗多一脸困窘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巴金斯先生,您大笔一挥当场把我婚礼的新娘换人,如果不是我亲自去了幽暗密林,我看我一辈子都不知道莱格拉斯究竟是在跟我发什么拗了。」

听阿拉贡这么一说,佛罗多更觉得过意不去了,他急忙的想道歉,但阿拉贡却走向前,紧紧的给予对方一个拥抱:「我的好佛罗多,我跟你开玩笑的!这场意外,我也是有责任。谢谢你这么老远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佛罗多胀红着脸愣愣的站在那,他下意识的深吸口气,却很失望的发现,阿拉贡的身上已经没有他熟悉的味道。当时在风云顶被戒灵刺伤后,他曾在阿拉贡的怀中度过六天的路程,那六个日夜,致命的伤口几乎侵蚀掉他所有的意识,唯一仍提醒自己依然存活的,只剩嗅觉,那浑杂着阿夕拉斯、皮革与汗水的味道,曾是他所有安全感的来源。可是现在,阿拉贡的身上,除了仍有一丝可辨认出的药草味外,更多的,是一股清新的香气,一种在神行客身上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味道。

发现佛罗多似乎不太习惯过于亲昵的拥抱,阿拉贡微笑的放开对方,拍拍佛罗多的肩膀,唤醒这个仍在神游的哈比人:「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佛罗多只是摇头笑了一下,没有回答。阿拉贡还来不及站起身,突然就有另一双小手勾住他的脖子,跳到他的背上:「神行客,你还没跟我打招呼咧!」

阿拉贡斜眼看了一下他背后的皮聘,没好气的说着:「我还以为你跟梅里两个都没看到我咧!」

「咦?」皮聘突然将鼻子凑到阿拉贡颈子后头嗅了两下,然后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声嚷嚷:「神行客,你身上有跟莱格拉斯一样的香味耶!」话一出口,原本吵杂的寝室,立刻变成一片死寂,所有人的脸上都出现了然的尴尬,除了那个发话者,还完全不明白大伙儿怎么突然就静下来了。

梅里默默的走了过去,把还赖在阿拉贡背上的皮聘硬是拽了下来,他搂着对方的肩,语气平静的说着:「兄弟,如果你必须度过八十几年甚至两千多年孤枕而眠的夜晚,也许你就会了解,有一些事情,真的很难等到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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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刚露出点鱼肚白,米那斯提力斯皇城内熙攘的人群,已经开始他们忙碌的一天。今天,是全冈多的大日子,深受人民爱戴的伊力萨王,即将于今日与来自幽暗密林的莱格拉斯王子举行婚礼。

阿拉贡几乎整个晚上都没睡,这三天来,他都自己一个人睡在这诺大的寝室里,因为根据莱格拉斯的说法,他们族中的习俗即将结婚的新人在婚礼前三天,是不能见面的。虽然阿拉贡表现的极度不情愿,且加上各种温柔攻势,都无法改变他未婚妻…嗯…或是未婚夫的心意,所以这三天的清晨,他几乎都是在强烈的空虚与失落感中醒来,咫尺天涯的煎熬,他总算是领教到了。

阿拉贡看着窗外初升的太阳,在他将近九十年的岁月中,从没有一天,能因日出感到如此的喜悦。他走出房门外,看着一群侍女们正在长廊的另一头忙进忙出的,那是莱格拉斯这几天暂住的厢房,看来,莱格拉斯也是一早就醒了。

「咦?王上,这么早就起来了?昨晚睡的还好吗?」法拉米尔脸上挂着窃笑,朝阿拉贡走了过来。

「你说呢?昨晚,我睡的跟婴儿一样吧!」阿拉贡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感觉身上的肌肉有些紧绷。

「心情这么轻松阿?」法拉米尔对阿拉贡的回答感到非常不可思议,因为在他自己婚礼的前一晚,床上方的那块天花板,几乎快被他瞪出洞来。

「轻松?」阿拉贡忍不住用鼻子哼了声,他转过眼,看着手里拿着礼服的法拉米尔:「你没看过婴儿怎么睡的吗?是每个小时醒来一次!」说完,阿拉贡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没有告诉法拉米尔,事实上,他这三个晚上,都是睡的跟婴儿一样。

换过礼服后,阿拉贡站在王城的大殿中,无奈的「看」着法拉米尔解说那似乎要花上一百年才能做完的婚礼流程,他只觉得这位宰相的嘴像只鱼般的不停张合,至于内容,他是一句也没听进去。阿拉贡焦躁的左顾右盼,究竟还要多久,他才能见到婚礼的另一个主角?当法拉米尔拿出第二个卷轴继续他的礼俗教学时,阿拉贡忍不住扶着额头呻吟,前三天,时间缓慢的像是过了三年,而今天,每一分钟过的像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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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火红的太阳慢慢移向西方,城内欢庆的气氛愈加沸腾,这场冈多几世纪来最为隆重的婚礼,就在众人屏息的期待下,开始了。

整个婚礼的会场,是在皇城外种植着圣白树的广场举行,典礼台位于广场的南方,面对着皇城的大门。典礼台上站着的是穿着往常的装扮,一身白发、白胡、白袍、白杖的甘道夫,他毫无意外的是这场婚礼的证婚人。甘道夫微笑的看着眼前不停以深呼吸平稳情绪的人皇,他轻拍对方的肩,促狭的说道:「伊力萨王,你登基那天我都没看你这么紧张,怎么,到现在还担心那位精灵王子一扭头回去幽暗密林不成?」

对于巫师的取笑,这位新郎也只能无奈的陪着苦笑。

突然,四周吵杂的声音全都安静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悠扬的四部合声,庄严肃穆的曲调,唱合着从努曼诺鲁先人传颂至今的祝祷辞,而婚礼的另一位主角,则在这美丽的歌声中,缓缓的步入婚礼会场。

当阿拉贡的视线迎上莱格拉斯的瞬间,他只觉得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他听不到他的子民献给他的礼赞,看不到围绕在会场四周的群众,他的心里眼里,已完全被这无疑是他见过最美的精灵所占据。

随着精灵平稳的步伐,那件丝绸长袍,在那灵巧的脚踝边飘荡。这件礼服,是瑟兰督伊送给莱格拉斯的结婚礼物。它的样式非常简洁,基本上,除了领口、袖口与腰间那些以金银丝线绣制的图腾外,这件长袍上,再也没有任何其它装饰。但随着光线与视觉角度的改变,很快人们就发现隐藏在那看似平滑的丝绸下,居然闪耀着各种宝石的光芒,彷若是将数以万计的微小星辰,随着丝线,一起纺进这块布料。

而莱格拉斯头上除了那银制的额饰外,亦无其它饰品,但这简单的饰品却恰如其分的衬托莱格拉斯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亚麻色的金发在两鬓以银色的丝线结上发束,而丝在线,则缀饰着不知名的宝石。

莱格拉斯脸上带着浅笑,走至那已为他迷失神魂的阿拉贡身边,他抬起眼看着站在面前的甘道夫,微微向巫师点头行礼。甘道夫礼貌的回礼后,清了清喉咙,提醒阿拉贡婚礼还在进行中,阿拉贡才不情愿的将视线从他伴侣的身上移开。

甘道夫首先以努曼诺鲁古老的语言朗诵一段祝词,表达对于这对新人结合的祝贺,贺词赞颂完毕,甘道夫转头面向阿拉贡:「阿拉贡,现在跟着我念出你的誓言。」阿拉贡朝着证婚人点头,侧过身看着他今生的至爱,牵着莱格拉斯纤长的手,随着巫师读出他献与莱格拉斯的誓言:「我阿拉贡,将对你许下诺言,在往后的人生,不论面对喜乐或是艰难,将永远不离不弃,坚守我们之间婚姻的承诺,永远为你献上我的身、心、与爱,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接着,甘道夫看着莱格拉斯,莱格拉斯紧握着阿拉贡的手,微笑的读出他的誓言:「我莱格拉斯,将对你许下诺言,我将与你共度生命中的每一刻,无论欢乐或是哀伤,光明或是黑暗,我都会坚守我们之间婚姻的承诺,永远为你献上我的身、心、与爱…」莱格拉斯突然停顿了一下,阿拉贡本觉得有些讶异,但随即他了解莱格拉斯心中所想,他微笑的伴同莱格拉斯轻柔的声音,一起完成属于他们的誓言:「即使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离。」

誓言宣示完毕,证婚人提醒双方交换信物,那是一对非常华丽的戒指,是吉穆利送给他这两位好友的贺礼,在两人互相为对方套上戒指后,甘道夫略为倾身的在阿拉贡耳边说着:「还等什么,做你该做的吧!」

阿拉贡脸上顿时一阵热,他看着莱格拉斯,对方亦是泛红着脸,阿拉贡微微的俯身向前,在莱格拉斯的唇上,印上代表誓言的吻。

在这一刻,广场上所有群众爆出庆贺的欢呼声,阿拉贡轻拥着莱格拉斯的腰,朝着所有观礼的人民微笑挥手。此时,突然一阵香气袭来,冈多皇城的上空,飘下了一阵美丽的花瓣雨,各色的花朵,落在每人的身上、手上,引来阵阵的赞叹声,阿拉贡惊讶的看着眼前梦幻的一幕,回头望向巫师,只看到甘道夫对他眨眼,低声说着:「一点小把戏,就当是我送给你们的贺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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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的米那斯提力斯,陷入一份狂欢的气氛中。

「新王后、新王后,快来尝尝我送你们的礼物吧!」梅里手里拿着两杯酒,朝着精灵走了过去。

「别这样叫我,我又不是女士。」莱格拉斯回头看着正对他嘻皮笑脸的梅里:「又想骗我喝葡萄酒?这次我才不会上当咧!」上次酒醉后的行径,让莱格拉斯学会必须对酒类的选择提高警觉。

「可是这两桶葡萄酒是我特地从夏尔坐了快半个月的马车才运到冈多,这可是我们那一带最好的酒耶!」梅里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但他仍不放弃要对方喝下他手中的饮料:「况且你今天结婚,喝点小酒又何妨?别喝太多就好了!」

莱格拉斯拗不过梅里的请求,且也的确有那么一点怀念葡萄酒的滋味,他迟疑一会儿后,拿下梅里手中的酒杯。「祝福你!」梅里举起另一杯酒,一饮而尽。莱格拉斯则在与对方点头道谢后,轻啜一口手中的饮料。接着,其它几位远征队员也一一过来向他祝贺,还有一些是阿拉贡在北方的朋友们也围了上来,很快的,莱格拉斯手中的酒杯,就已见底。

另一边,阿拉贡则在和吉穆利与伊欧墨聊着目前洛汗重建的情形,自从伊欧墨接下洛汗的王位后,吉穆利几乎都待在伊多拉斯,帮助这个在圣盔谷战役后结为莫逆的新王,重建他的家园。

伊欧墨看见阿拉贡手上以秘银精刻雕琢的戒指,忍不住赞叹:「矮人的工艺技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小至饰品大至整个宫城,精密的作工都是目前人类技术望尘莫及的。」

听到伊欧墨毫不矫饰的赞美,吉穆利得意的笑了:「当然了,矮人一向醉心在宝石与建筑,多年传承下来的技艺一直是我们矮人最大的骄傲。但是洛汗也是有属于其它民族很难望其项背的技术,就说你送给阿拉贡那一百匹战马,虽然矮人不喜欢在马背上作战,可是,我可是看的出牠们都是最上乘的战马。」

「是啊!伊欧墨,你真是太慷慨了,送了我们这么贵重的礼物。」阿拉贡将右手轻搭上伊欧墨的肩,伊欧墨只是举杯,敬了眼前冈多的国王。但是,伊欧墨突然笑着对阿拉贡说:「不只是这一百匹马,我还有另一份礼物,可是没办法派人送来,那是圣盔谷中的一间客房」

阿拉贡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对方,却没注意,吉穆利的脸上出现了窃笑。

「是吉穆利阁下建议我送的。其实它并没有特别华丽或讲究,可是这位矮人先生说你们会非常乐意收到这份礼,而且,他还强调他一定会尽量远离那间客房,如果你与莱格拉斯殿下进住的话。」伊欧墨耸耸肩,他完全不明白吉穆利为什么要他送这么份莫名其妙的礼给阿拉贡。

阿拉贡脸上立刻出现晕红,他转头瞪着眼前的矮人,却只听到吉穆利笑嘻嘻的对他说着:「兄弟,别老是觉得我不识时务嘛!这份礼,就当是我对你的赔罪吧!」

法拉米尔手上拿着酒杯,朝着冈多人皇新婚的伴侣走去,他站定在莱格拉斯的身后,轻声唤着对方:「莱格拉斯殿下,祝福你…」当莱格拉斯转过身面对他时,法拉米尔完全忘记他准备要说的祝贺辞,眼前的精灵白皙的脸上浮着红晕,湛蓝的双眼闪烁着迷蒙的光芒,法拉米尔所有言语的能力,完全消逝在那朵令人痴醉的微笑中。

莱格拉斯看到来者是法拉米尔,眼神中的笑意更浓了:「法拉米尔,谢谢你跟伊欧玟一起筹备的这场婚礼,这真是我见过最美的婚礼了,谢谢!」说完,莱格拉斯轻拥着对方一下,然后拿着酒杯,走离那位完全无法动弹的宰相。

法拉米尔愣愣的杵在原地,他完全记不起来他究竟是身在何处,他只记得那朵摄人心魂的笑容,还有从精灵身上传出的清新香气,这世界上最美的生灵,刚给了他一个友善的拥抱,让他的心,泛起一阵甜,但是,隐藏在那甜蜜之后的,却又有点酸,第一次在他的人生中,他知道什么叫做忌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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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送走所有的宾客后,阿拉贡牵着莱格拉斯的手,回到他们的寝室。这么多天来紧张的情绪,终于可以放松了,阿拉贡看着精灵脸上的微笑,他知道他的伴侣今晚也是喝了不少。

那扇沉重的房门阖上的同时,莱格拉斯几乎是立刻将唇覆上阿拉贡的,阿拉贡轻呼一声,但随即沉溺在这甜美又充满渴望的吻当中。他习惯性的想抱起莱格拉斯走向那张大床,但莱格拉斯灵巧的从阿拉贡的怀中逃脱,却又没有中断这场醉人的深吻,他那纤长的手指开始解开阿拉贡上衣的钮扣,为自己柔软的手心,在阿拉贡炽热的胸膛前多争取一些空间。

莱格拉斯引领着他的另一半往那张舒适的大床走去,一路上,莱格拉斯的唇,一直没有离开过与阿拉贡之间的吻,且在那双巧手的运作下,阿拉贡身上的衣着,随着两人不甚平稳的步伐,逐步减少。当两人终于一起倒在那张大床的中央时,阿拉贡的身上,只剩下出生时所穿的衣物。

阿拉贡喘息着看着他的爱侣躺在他身上,吸吮着他胸前的突起,他的声音因高涨的欲望而颤抖:「天…嗯…你说梅里送的那两桶玩意儿是什么来着?嗯…以后每年…每年都要从夏尔进口…喔…」当莱格拉斯纤长的手指握上他的分身时,阿拉贡忍不出发出一声低吟。

莱格拉斯慢慢将他的唇,移到阿拉贡有着整齐短髭的脸颊,轻吻着,并在耳边轻声低喃:「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点不一样的东西。」

听到莱格拉斯在他耳边的提议,阿拉贡几乎要为夏尔的葡萄酒大声欢呼。他将手指埋入那柔软的亚麻金发中,轻手解下莱格拉斯额上的装饰,并将缠绕在发上的丝线一一拆解下来,那道金色的瀑布终于能毫无阻碍的从莱格拉斯脸颊旁滑落。他搂着莱格拉斯的腰,想要翻过身,将那美丽的精灵移到自己的身下。

但莱格拉斯再次阻止阿拉贡进一步的行动,他紧握住阿拉贡缠绕在他腰上的手,将那双大掌从自己的身上拉开,俯下身,用柔嫩的舌尖逗弄着阿拉贡的耳垂:「我说了,今天,我们应该试一种从来没尝试过的方式。」

当莱格拉斯那超乎寻常性感的低吟钻入阿拉贡耳中,立刻引起阿拉贡的身体一阵轻颤,他从来没有见过莱格拉斯如此狂野火热,体内的欲望,几乎快点燃全身的肌肤。他轻喘着气,在亲吻间的空隙询问对方:「那…你有什么好提议吗?」

莱格拉斯抬起身,脸上带着一抹阿拉贡从未见过的笑容,似乎有着那么点…挑衅?他伸手摸着床边的低柜,从第一层的抽屉中,拿出那瓶装满着香精油的石罐,打开瓶盖,将那金黄色的液体倒了些在阿拉贡的胸口,然后用自己柔软的掌心,慢慢将这些精油滑过阿拉贡每寸肌肤。

看着阿拉贡如此沉醉于他的抚触,莱格拉斯脸上那抹笑意更深了,他将自己紧靠在阿拉贡赤裸的身体,他的手,正慢慢的游离在对方最火热的地方。「一直以来,我这个幽暗密林的王子,在这间寝室里都是扮演着冈多王后的角色,今天…嗯…我想是时候,让你扮演幽暗密林的王子妃,你觉得如何?」

阿拉贡忍不住笑了出声,他将对方搂的更紧一些:「喔!Leggy,你喝醉的时候真是幽默,可是能不能先不要跟我说笑话,这种时刻,还是先忙完正事,你说呢?」

莱格拉斯银铃的笑声从唇间传出,他没有回答阿拉贡的提议,只是继续他手在阿拉贡炽热的身体上的行动,并将手指更往下移动,绕过那有着紧实肌肉的腿,慢慢来到后方的入口…

阿拉贡突然意识到对方的意图,他赶紧抓住那双不安分的手,惊骇的看着对方:「Le…Leggy…你是说真的?」

莱格拉斯低下头,温柔的吻上对方的唇:「我有在这种时候,跟你开过玩笑吗?」他随即挣脱阿拉贡握住他双手的大掌,想要将那双手放回先前的位置。

阿拉贡赶紧坐起身来,些微的拉开两人间的距离,莱格拉斯立刻发出抗议的低吟。阿拉贡看着侧躺在他身边正噘着嘴的精灵,思索着要如何让对方打消这『奇怪』的念头:「呃~~~Leggy,你知道…我从来没…嗯…这种事…对我比较难接受,你了解吗?」

莱格拉斯只是转过脸,带着甜腻的笑容看向对方:「那就巧了,在遇到你之前,这种事我也从来没试过,甚至根本没想过,但是…」莱格拉斯抬起眼迎向那双灰眸,他眼神中的火焰更盛了,他俯到对方的耳边,以他低柔的嗓音按摩着阿拉贡的耳膜:「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你会喜欢的!相信我,放轻松!」

阿拉贡本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的唇立刻被莱格拉斯以吻封住,虽然他仍试图从莱格拉斯加诸在他身上的温柔抚触中脱逃,但是另一方面,莱格拉斯表现出的强烈支配欲却散发一种吸引他渴望服从的魅力,最后,他放弃无谓的挣扎,让自己沦陷在对方的掌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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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姆从睡梦中清醒时,看见他的主人仍在昏黄的烛火下振笔疾书,他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逐渐隐落的月光,天已经快亮了,他从床上站起,走至那张书桌前坐下。

「喔,山姆,很抱歉我吵醒你了吗?」佛罗多停下手中的笔,微微发红的双眼带着歉意。

「没有,只是刚好醒了。佛罗多先生,你又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吗?」山姆担忧的看着面前掩不住疲惫的佛罗多,这一阵子,佛罗多常熬夜写着手中的文卷。

佛罗多朝对方露出一个颇为虚弱的微笑,他知道,山姆又要就他这不佳的睡眠习惯念起经来。但让他意外的,山姆只是叹了口气,静静的看着他。发现山姆似乎没有说教的意愿,佛罗多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继续他手上的工作。

看着佛罗多那双沾染墨汁的右手,还有疲惫的双眼,山姆还是忍不住了:「佛罗多,如果这场婚礼真的让你如此心乱,为什么你还要来参加?」

「心乱?怎么会,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好友,参加他们的婚礼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佛罗多并没有抬头迎上对方质询的双眼,他仍卖力的抄写手上的文卷。

「佛罗多先生,这些话,或许其它人会相信,但是,我不是其它人。」山姆的心中,隐隐浮出一些酸楚,眼前那双蓝色的朣,正极力掩饰心底的忧伤。「你是如此渴望再见到他,所以你来了,但是必须亲眼看见他牵着另一人的手许下终生的承诺,你的心也碎了,可是你又不愿让任何人尤其是他发现你眼中的失落,所以,你宁愿选择以疲倦来掩盖你的哀伤,佛罗多先生,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心中的想法?」

佛罗多终于再次放下手中的笔,那双晴空般的清澈蓝眼,像是即将落下倾盆大雨前,笼罩着忧郁的乌云:「山姆…很多事情,是说不明白的。以前我说不出口,现在,更应该将所有的秘密藏在心中,从一开始我就决定只献上我的祝福,不论他是选择亚玟,或是莱格拉斯,我都真心的希望他能幸福,那我也会为他感到快乐,你懂吗?」

「我懂,我怎么能不懂?」山姆定眼看着佛罗多,这个他誓言要以生命来捍卫着主人:「可是你并不快乐,你的眼中,透露了比在收到婚礼邀请时更深的哀伤。自从来到冈多后,你几乎是将自己关在房中,不停的写着手中的文卷,茶饭不思,甚至多次婉拒阿拉贡的晚宴邀请。这一年来,虽然你不承认,但我看的出你心底对他的思念,现在他就在你面前,你却又不愿意见他,何必呢?」

佛罗多低下头,只有山姆才能如此轻易看穿他的心事:「因为,他不再是我所心系的神行客,现在的他,是伊力萨,是冈多的人皇,是莱格拉斯的丈夫,但却不是那令我魂牵梦萦的游侠。当我发现我所深爱的人,其实只是心中的一个影子,这对我的打击,远远胜过必须亲自参加他的婚礼。所以我必须将自己埋首于远征故事的纪录中,只有在这里面,我才能找到我所熟悉的一切。」佛罗多哀伤的望向面前的山姆,却惊讶的发现,山姆的脸上竟挂着一道泪痕:「山姆?」

山姆立刻用手背抹去不慎滴下的泪,他用力的摇头,试图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但当他擦去第一滴泪水后,很快的其它的泪珠却是随之滑落,最后他放弃了,只能任凭自己溃堤的情绪,毫无保留的在佛罗多的面前倾泄而出。

佛罗多赶紧走向前,给予对方一个深深的拥抱:「山姆,很抱歉,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的,我不知道这会让你觉得这么难过,别担心,我会走过这段低潮的。」

「但是我走不过去,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走不过去,佛罗多先生,你知道我有多怀念那段能跟你还有比尔博先生一起生活在哈比屯的日子吗?那时候的你是那么的单纯没有烦忧,而我也一直以为这就是我们人生的全部。直到那只魔戒,还有在布里遇到的神行客闯入了你的世界,将你一向平静安逸的心,整个搅乱了。」山姆紧紧抱住他的主人,而佛罗多并没有说话,他只是温柔的拍着山姆的背,试着给予对方一些安慰。

山姆啜泣了一会儿,继续他的话语:「这一路来,我亲眼看着你被魔戒还有对一段永远不会有结果的爱恋所折磨着,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看着你一天天在我面前消瘦,我却无能为力,只能安慰自己等到完成任务后,那个原本天真无忧的佛罗多,就会回到我身边。但是魔戒毁了之后,那个我期待看到的主人,还是没有回来,你的心,还是萦绕着另一段哀伤的记忆,所有的快乐,彷佛已从你的生命中消散。」

「山姆,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懂你的感受…」佛罗多轻声的安慰着。

「不!你不懂,你一直都不懂!」山姆突然从佛罗多的怀中抬起头来,他看着佛罗多眼中闪耀的疑惑:「你怎会知道,必须亲眼看着自己深爱的人,因为爱上另一个人而心碎,自己却无法说出任何安慰的言语时的那种痛苦?这么久以来,我只能默默的看着你的心,为神行客一步步崩裂,而且自己即使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但却永远无法取代他在你心中的那抹幻影,那种椎心的疼与刺骨的痛,你怎么会懂?」

「我……」佛罗多一时不知应如何响应。

看着眼前不停以衣袖拭去泪水的山姆,第一次他是这么仔细的看着这位挚友,他两颊因哭泣而转赤,圆圆的鼻头也是略为泛红,鼻子的两旁长着一些小小的雀斑,而那唇,紧抿着最固执的弧线。

佛罗多回想起他与山姆共同度过的每一段时光,多少的夜里,他必须依靠在那沉厚的臂弯中,才能安心入睡,每天清晨睁开眼,看到的都是这张永远乐天的笑脸,如今这张笑脸,却是因为他,而布满泪痕。佛罗多像是突然从沉睡中清醒,他的心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感到如此踏实。

佛罗多朝着对方露出抚慰的微笑,他从口袋中拿出自己的手帕,交给山姆。山姆接过手帕后,吸着鼻子,用手帕在脸上抹了抹。

佛罗多笑着看山姆脸上逐渐出现的羞赧神色,他没说什么,只是坐回他的书桌前,继续他的书写工作。山姆看着佛罗多仍是决意将自己埋在文字之间,他的心忍不住一阵抽痛:「你还不想休息吗?天快亮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不,山姆,我已经快写完了,我刚为阿拉贡、吉穆利、莱格拉斯、梅里还有皮聘他们这一段的故事,想到最好的结局,就是从此冈多的人皇,与来自幽暗密林的王子,在这美丽的白色之城,永远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你觉得如何?」佛罗多微笑的看着朝他走近的山姆。

山姆低头看着那迭厚厚的书卷,上面写满了佛罗多娟秀整齐的笔迹,他读了里面一小段的文章,然后轻声的问着佛罗多:「那属于我们的故事呢?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佛罗多抬起眼迎向对方,那双碧蓝的大眼中不再有任何阴霾:「属于我们的故事,才正要开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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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在清晨阳光下的米那斯提力斯,是如此充满希望与朝气,熙来人往的街道,随处可见洋溢着笑容的居民,因为所有最坏的时刻,在人皇回归王城的那一刻,全部消逝在历史的洪流中。

阿拉贡慢慢的征开双眼,金黄色的光线已从窗外洒落,他深吸口气,翻过身看着仍在熟睡中的莱格拉斯,望着那双迷离的蓝朣,他猜想着在那双美丽的眼眸后,究竟是作着什么样的梦,应该是美好的吧!因为那秀丽的嘴角,正微微上扬,阿拉贡忍不住在那上方,偷偷的留下一个吻。

即使动作轻柔,精灵的美梦还是被惊扰了,回复焦距的清澈眼朣,还有些不确定是幻是真的疑惑。

「早安,冈多的王后,睡的还好吗?」阿拉贡的声音,有着懒洋洋的俏皮。

「你也早阿!幽暗密林的王子妃,希望你睡的还香甜!」莱格拉斯已完全清醒,他侧过身,面对着他新婚的伴侣。

「是睡的还不错啦!如果尽量别去动到身上某些特定部位的话…」阿拉贡轻轻的伸个懒腰,但脸上随即出现一抹痛苦的神情:「嗯~~我真应该问一下梅里,他送的那些酒的成分到底是什么,怎么能让一个精灵喝完后,变身成半兽人。」

莱格拉斯嗔怒的捶了对方一拳,随即又为昨晚自己酒后的行为,感到一丝不安:「真的很不舒服吗?嗯~~我是说,我是不是弄伤你了?」

阿拉贡挤弄着眼眉,作出十分受创的神情:「只是弄伤而已吗?你不知道我都怀疑你当时是打算把我整个给拆了呢!」

「真的吗?我看看。」莱格拉斯担忧的皱紧眉头,他拉开两人身上的薄被,想要为对方检查身上的『伤势』。

「不用看了,这些伤用眼睛看是医不好的,」阿拉贡突然一把将对方压在自己身下,脸上出现得意的笑容:「不过,我倒是建议可以试试看『传统』的医疗方式,或许,会比较有帮助。」

他俯下身,轻轻的吻上对方的唇。莱格拉斯只是笑着,闭上眼,享受着两人之间深情的一刻。阿拉贡微微的将两人的唇暂时分开,以低沉的嗓音,在精灵的尖耳边低声呢喃:「我有告诉过你,我有多爱你吗?」

「没有。」

「我爱你。」

「现在仍是吗?」

「直到永远。」

阿拉贡低下头,将他的誓言,永远封存在与莱格拉斯的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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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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