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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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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执行完例行的巡守工作后,莱格拉斯独自一人走在黑暗的森林中,本来以他的身分,他无须参与这项繁杂的例行任务,但他坚持加入巡守卫,他必须大量的消耗体力,来麻痹自己无法承受任何回忆的心。
夜是如此的静,树梢的微风与夜行动物的低呜声,似乎在安慰着这位仍为心痛所苦的王子,莱格拉斯叹着气,已经一年了,他胸口仍像是压了块巨石般的沉重,究竟还要多久,他才能从伤痛中复原?他将额头轻靠身边的树干上,祈求大自然赐予他愈合心伤的力量。
当耳边传来脚步声时,莱格拉斯本能的搭起箭指向声音的来源,这不是属于精灵的脚步,即使对方刻意想压低脚下造成的声响,莱格拉斯还是立刻能辨识出逐步朝他走来的,是一个人类。
这让他的心颤动了一下,人类?会是他吗?不可能,他现在应该是在冈多拥抱着这世间最美的女子,为他放弃永生的阿尔温,怎么可能会在这大半夜,跑来这黑暗的树林中。莱格拉斯的手不敢有丝毫放松,他完全无法预期即将遭遇到的,究竟是敌是友。
当他发现对方能成功隐身于树林中的原因后,莱格拉斯的心开始狂跳,精灵斗篷,一个穿着罗瑞安精灵斗篷的人类正朝他走来,他几乎不需亲眼看到对方的面容,就已经确定他的身份。那熟悉的声音传入他耳中时,握着弓的手抵不过心中激动的情绪而轻颤了一下。
「莱格拉斯,是我,把弓放下吧!」阿拉贡走近持弓的精灵,拉下兜帽,他的脸在月光下显得些许疲惫。
但莱格拉斯仍紧握着长弓,那箭头,仍指向阿拉贡的心脏。「你来作什么?」莱格拉斯冰冷的语气让四周的温度骤降。
「我来作什么?」阿拉贡不解的看着莱格拉斯,这一年来莱格拉斯几乎像是消失在中土世界中,这让他在冈多日夜盼望的身影,现在居然搭箭指向他,阿拉贡心中也开始升起一份恼怒。
「先把你的弓放下,莱格拉斯,我不想跟一个威胁要将箭射入我心脏的精灵说话。」阿拉贡面有愠色,慢慢走近莱格拉斯。
「你再往前一步,很快就会发现这并不只是威胁,伊力萨王。」莱格拉斯更拉足了弓。
阿拉贡仍是没有停下脚步,慢慢走向莱格拉斯,突然一支箭落在他的脚前,他惊讶的看着对方,发现另一支箭又搭上了莱格拉斯的弓。阿拉贡眼中的怒火更炽,他还是一步步接近着,当另一支箭朝他飞来时,他立刻抽出安督瑞尔档下那支箭,并一股作气冲向前夺下莱格拉斯手上的弓。阿拉贡握着精灵的武器唇上浮出浅笑,挑衅的看着弓已离手的莱格拉斯,莱格拉斯只是将手伸到背后,当那双纤长美丽的手再度出现在阿拉贡面前时,已握上精灵惯使的双剑。
阿拉贡叹了口气,举起安督瑞尔向莱格拉斯作出攻击前的行礼,在莱格拉斯来的及反应之前,他冲向前一举击开莱格拉斯手上的剑,虽然莱格拉斯也是个老练的剑士,手中的双剑几乎是他身体的另一延伸,但是它们质地比安督瑞尔轻且薄,如以单纯力量上的抗衡,安督瑞尔仍在材质上占了先天的优势。当莱格拉斯的剑离手后,阿拉贡几乎是立刻扑向前将莱格拉斯压到在地上。
莱格拉斯躺在阿拉贡身下极力的挣扎,阿拉贡紧箍住对方的手腕,脸上浮现胜利的微笑:「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莱格拉斯别过脸去,他没有勇气面对这个让他思念到心痛的人类:「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阿拉贡看着寒着脸却眼中含泪的精灵,他在那尖耳边低声呢喃:「那我们就直接跳过那些客套的阶段吧!」说完,他低头向对方索取他渴望的吻。一开始阿拉贡仍需分心压制莱格拉斯的抵抗,但渐渐的,他感觉到莱格拉斯态度开始软化,他不再闪躲阿拉贡的吻,甚至开始响应与阿拉贡相等的热情,阿拉贡贪婪的吸允莱格拉斯美丽的双唇,肆意品尝这份甜美,他要将这一年中莱格拉斯欠他的吻,一次索回。
当胸口闷窒的感觉在向他提出抗议后,阿拉贡才万般不愿的分开两人的唇,他喘着气低头看着仍紧闭双眼的莱格拉斯,直到这一刻他才完全了解他对莱格拉斯的爱是如此的深,他指尖抚过莱格拉斯的脸颊、尖耳,轻叹着气:「Leggy,你真是让我为你疯狂。」
莱格拉斯仍只是撇开头,声音中掩藏不住颤抖:「不要这样叫我,我也从来不想让你失去理智,冈多的人皇。」
这冷淡的话语刺痛着阿拉贡,从见面到现在,莱格拉斯的态度冰到让阿拉贡心寒:「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说这种话?从你离开后我等了你整整一年,一年哪,Leggy,你觉得我们还有多少岁月可以这样荒掷?你甚至连我的登基典礼都没有参加…」
「你怎么能期盼我会参加?」莱格拉斯一把推开压在他身上的阿拉贡,熟悉的伤痛再度回到他的心,他湛蓝的眼中闪耀着怒火:「你怎么能期盼我能亲眼看着你举行婚礼,而不被心碎折磨致死,伊力萨王,你把精灵想的太坚强了,不论是对我,或是对你美丽的妻子,你造成的伤害还不够吗?」
阿拉贡的眼中充满了疑惑,似乎莱格拉斯在说一段与他完全无关的故事:「婚礼?妻子?Leggy,我怎么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不来参加我的登基大典,而且你没有出现,你要我怎么准备婚礼?」
阿拉贡完全不管莱格拉斯一脸的讶异,他一把将莱格拉斯拥到他怀中,盼了那么久才见面,他不想两人之间还有任何的距离,他亲昵的磨蹭着莱格拉斯的金发:「不过这个主意听起来不错,婚礼,伊力萨王与莱格拉斯‧绿叶,虽然不一定是后无来者,不过这肯定是史无前例,我们得把远征队每个人都邀请来参加才行。」
但莱格拉斯听不到阿拉贡后半段的婚礼计划,他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等他回过神,他一把抓住阿拉贡的衣领:「你再说一次!」
阿拉贡忍不住皱眉,一年没见,莱格拉斯具攻击性的示爱行为似乎是有增无减:「我说要请远征队员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莱格拉斯不耐的摇头:「不是这句,是上一句。」阿拉贡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想不起来莱格拉斯指的究竟是什么:「上一句?嗯?喔!你是指你没有回到冈多,所以我不能准备婚礼?」
「没有婚礼?」莱格拉斯倒抽了口气,「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请帖上明明写着邀请我们参加你的登基大典,还有…还有你和阿尔温‧安多米尔小姐的婚礼,所以…所以我…」
这下换阿拉贡惊讶的合不上嘴,但随即他了解这一切发生的原由:「瓦拉在上,幸好我亲自来到幽暗密林。Leggy,我没有娶阿尔温,更没有举行任何的婚礼,可是我不知道那份请帖是怎么……嗯!等一下,我想我明白了。」阿拉贡像是回想到什么,扶着额苦笑:「真要『感谢』佛罗多‧巴金斯先生,竟然帮我另外加了这份婚礼邀请。」
莱格拉斯不解的望着阿拉贡,阿拉贡无奈的继续:「为了准备登基典礼还有重建冈多,那一阵子我几乎每天忙到晕头转向,在发出请帖之前,法拉墨有来询问过是否应就幽暗密林的这份请帖特别拟稿,因为这份请帖必须以精灵文撰写,可是我实在抽不出时间提笔,而当时冈多城中还有另一个人懂精灵文,博学的佛罗多先生就在此时热心的接下这份代笔的工作。」
「在他动笔之前,佛罗多曾私下的问过我:『只有邀请他们参加登基大典吗?要不要请幽暗密林的使节顺道也参加婚礼?』,我当时只以为是梅里跟皮聘那两个家伙拿我们的事跟他嚼过舌根,所以他故意拿你来跟我说笑,我也只是笑一笑,心想他再怎样也不敢跟瑟兰迪尔开这种玩笑吧。想不到他还真的加了上去,更想不到,他居然指的是我与阿尔温的婚礼。」阿拉贡把头埋在莱格拉斯的金发中,自己一时的疏忽,居然造成了差点无法挽回的误会。
莱格拉斯愣愣的听着,这场几乎让他心碎的婚礼,居然只是存在于佛罗多的笔下:「这也难怪佛罗多会这样认为,他看过你一直随身戴着艾力萨尔,且对阿尔温与你的事应该多少也有耳闻。可是,我还是有点不明白,你跟阿尔温没有举行他预期的婚礼,佛罗多一定会追问取消的原因,照理说当时你就应该发现这个误会才对呀?」
阿拉贡苦笑一声,心想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如果我是他,对于当时没有举行婚礼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望着莱格拉斯疑惑的神情,阿拉贡牵着莱格拉斯纤长的手指,轻轻吻过每一指尖:「在我的登基典礼后,阿尔温病了,婚礼取消是理所当然,这也是我拖了将近一年才从冈多出发来找你的原因,对于你没出现我虽然心急,但在那种情况下,我不能丢下她离开冈多。」
「阿尔温病了?怎么会?」莱格拉斯实在无法想象当时冈多城内的情形,阿尔温来到幽暗密林时,身体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的异状。
「这件事必须要怪我!」阿拉贡眼神闪过一丝愧疚,他试着回述当时的情况:「在登基典礼当天晚上,阿尔温说希望能与我单独详谈,这是她来到冈多后,第一次愿意开口与我说话。」
阿拉贡轻叹口气,与阿尔温间所有的回忆全部涌入脑海:「阿尔温告诉我她已经知道我与你之间所有的事,这并不令我意外,她一向能轻易读取我的思绪。我可以感觉到她话语中对我的失望,有一度我甚至觉得没有脸面站在她的面前,但我不能逃避,我必须诚实面对我对她造成的伤害。」
「我乞求她的原谅,但她只是流着泪告诉我,我需要的不是她的原谅,而是我的母亲,还有我冈多历任先王的谅解,我知道她指得是子嗣的问题,这件事也同样曾使我的母亲担忧。无可讳言,多少年来同样的问题与枷锁一直紧箍着我,多少年多少年,身边每个人都一直提醒着我成为人皇的天命,与复兴冈多的责任,这让我的心渴望爱而不敢爱,所以长久以来我逃避我的心,躲入阿尔温对我的爱中,并说服自己,我是爱她的。」
「但是,」阿拉贡轻扳过莱格拉斯略尖的下巴,让对方的眼神能迎上自己:「在我们这段相处的时间,我惊觉我对阿尔温是多么残忍,因为我永远不可能像爱你一般的爱她,更不能自私的以冈多未来继承人的问题,让她委身于我。于是我向她坦承我的想法,即使必须背上所有罪名或是放弃王位,我都选择要与你共度一生。」
阿拉贡轻声叹息,阿尔温受伤的眼神似乎又出现在他面前:「我想当时我应该用更婉转的方式表达吧!在听到我的决定后,阿尔温立刻昏到在我怀中,这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爱隆陛下得知阿尔温伤心昏厥的原因后,对我并没有太大的苛责,这让我更觉得无地自容,他只是要求我必须好好照顾阿尔温,直到她能从心痛中复原。所以这一年来,我尽可能的陪在她的身边,向她倾诉我心中对她的歉意。其实在言谈间,我也发现阿尔温也曾因得知我的最爱不是她,而对我与她之间的婚约有所动摇,只是她一直深信她能改变我,改变我对你的感情。更重要的是,她觉得她有责任履行对我母亲的誓言。」
「我与阿尔温的结合一直是我母亲最盼望的事,她多次告诉阿尔温,努曼诺鲁血脉的传承就完全系在她一人身上了,甚至在我母亲人生最终一刻来临时,她要我俩在她面前立下誓言,即使她无法亲眼看见,但我与阿尔温一定要在我继承冈多王位后,立即成婚。这个誓言一直紧箍在阿尔温心上,对于必须违背故人的誓言让她一直耿耿于怀,即使先违背誓言的人是我,她还是觉得有责任让我『回头』。」阿拉贡轻笑的摇头,阿尔温的坚持真让人不舍且感动。
「那阿尔温现在还好吗?」莱格拉斯谨慎的问着阿拉贡,他比所有人都更能体会阿尔温心碎的伤痛。
阿拉贡闭上眼,对阿尔温的愧疚再度充满他的心:「其实我从来不知道她心中真正的想法,一直以来她就像是个谜,即使她嘱诺将心交付予我,我仍是无法解读她的心。这一年来,她对我的态度依旧如前,我仍是看不出她对我是喜是怨,直到有一天她告诉我,她决定要回瑞文戴尔,与她的父亲一起前往西方,我曾问过她是否真能放下这份情感,她只是笑着回答,凡人不比精灵,她可以用一千年的时间原谅我当年错误的决定,但我绝对无法承受必须以一百年的时间来追悔没有遵从自己心的选择。于是她离开了,并且拒绝我护送她回到瑞文戴尔,她告诉我是时候追回我心中的选择,不要再让我们三人之间,有任何的遗憾。在她离开的当天晚上,我立刻出发来到幽暗密林,找回我心最后的港湾。所以,我来了,告诉我,Leggy,我找到了吗?」
莱格拉斯反身紧拥着阿拉贡,内心激动的情绪让他久久无法言语,他将自己埋在阿拉贡的怀中低声啜泣,阿拉贡只是轻抚着他的背,像是在安慰一个饱受惊吓的孩子,过了很久,莱格拉斯才从阿拉贡的怀中抬起头,泪水布满他俊美的双颊,他的声音仍有点抽咽:「很高兴你终于找到回家的路,吾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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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惊动莱格拉斯寝室前的守卫,他俩人绕过前院,来到寝室后阳台下的小池塘,莱格拉斯拍拍房舍旁的那棵高大的橡树:「好久没从这里溜回房了。」
阿拉贡只觉得好笑:「怎么你以前常这样爬回房间吗?」莱格拉斯瞪了他一眼:「从我成年后就没有过了,如果不是怕你明早是在巨蛛的网中醒来,我大可一个人光明正大的走正门!」
说完莱格拉斯轻跳离地,扳上大树最底下的分枝,只看见他一个优雅的侧身旋转,就将自己摆荡到寝室的阳台上,而那棵大树一片叶子也没落下。莱格拉斯得意的看着阿拉贡,阿拉贡轻吹着哨,代替他赞许的掌声。
莱格拉斯接着从房中拿出精灵绳索,将绳索的另一端丢给仍在地面上的阿拉贡,当阿拉贡终于也在阳台上站稳后,忍不住说着:「看来我们合作的默契是越来越好了。」莱格拉斯只是瞪了他一眼,赶紧将阿拉贡带入房中,确认没有其它人发现他们的行径后,关上窗,并紧紧拉上窗帘。
阿拉贡看着莱格拉斯一附紧张的模样,笑着一把搂过对方:「莱格拉斯殿下看来对偷情这回事经验仍嫌不足,看你紧张的。」
「偷情!」莱格拉斯佯怒推开拥抱他的情人:「真亏你想的出这样的说法,不知道是谁半夜三更摸进幽暗密林里,好心救你别让其它守卫误杀了,换来的居然是一句偷情,真是不客气了伊力萨王。」
阿拉贡只是笑,继续将莱格拉斯拥在他的怀中,他亲吻着莱格拉斯的颈项,并在他耳边呢喃:「嗯~~那不知道莱格拉斯王子希望我要怎么报答他,也许,以行动表示感激会更加显示我的诚意。」说完他开始动手解开莱格拉斯的长袍,莱格拉斯笑着推开阿拉贡不安分的手,他埋到阿拉贡的胸前,深吸口气:「呣~~我想你应该先进我的浴室,你闻起来,嗯~~很阿拉贡。」
阿拉贡轻挑着眉:「我以为你喜欢。」莱格拉斯笑着一把将阿拉贡推入他的浴室,并将一条毛巾丢到阿拉贡的脸上:「去洗澡啦!不然你不准睡我的床。」
阿拉贡一手握着毛巾,另一手仍不舍放开莱格拉斯柔软的手,他期盼的问了一句:「一起吗?」莱格拉斯板着脸抬起下巴:「抱歉,我们精灵是不习惯共浴这档事。」阿拉贡硬是把对方拉到怀中,在莱格拉斯耳边轻声说着:「我说过,你会习惯的。」拗不过阿拉贡半命令式的邀请,莱格拉斯只能叹着气,与阿拉贡一起进入他私人的浴室中。
那全木造的浴室中弥漫着些许的水气,木头芬多精的味道柔和了一道阿拉贡再熟悉不过的清新香味,那是与莱格拉斯身上相同的味道,阿拉贡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迷醉的神情:「我喜欢你的浴室,有跟你身上同样的香味。」莱格拉斯轻笑的一声:「是吗?怎么我从来都不觉得我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味道。」说完,他顺手旋开墙上一个雕功精美的石盖,一股冒着热气的水流从石盖后的孔中流至底下一个大型的桧木池中,等池中的水约有七分满时,莱格拉斯再将墙上的石盖旋上。
阿拉贡坐在木池的边缘,微笑看着莱格拉斯,准备要欣赏下一段演出。莱格拉斯一时还会意不过,睁大双眼回望着对方:「怎样?有什么不对吗?」
阿拉贡耸耸肩:「你习惯洗澡的时候顺便洗衣服吗?」
莱格拉斯被这个怪异的问题弄胡涂了:「不会啊!为什么这么问?」
阿拉贡露出略带邪恶的微笑:「那你还不把衣服给脱了。」
幸好浴室内水雾蒸腾些许的遮盖了莱格拉斯窘红的脸,他紧拉着他的长袍不知所措,从未曾在任何人面前主动宽衣解带,这让他的手一时不知道该放在哪,最后他放弃挑战自己对尴尬的极限,低着头对阿拉贡说着:「转过头去,在我还没进到水里面时,不准回头。」阿拉贡略表不满的嘟囔了声,但莱格拉斯丝毫不愿让步,他只能叹口气,背转过身错过他期待的演出。
俩人面对面各坐在浴池的一角沉默不语,莱格拉斯几乎不敢将视线移到阿拉贡的身上,他只是低垂着眼,用手拨弄着面前的水。阿拉贡则是未将视线离开过莱格拉斯,隔着雾气,莱格拉斯泛红的面颊美的几乎让他窒息,他凝视着他此生的至爱,到现在他仍是无法相信他居然如此幸运,能为莱格拉斯毫无保留的付出他的心,并能得到对方响应的爱。
阿拉贡朝莱格拉斯靠了过去,莱格拉斯抬起眼对他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但随即又低下头。阿拉贡伸出手开始解开莱格拉斯的发辫,并轻手梳开那金色的长发,莱格拉斯微笑着闭上眼,感觉那熟悉的掌心轻抚过他的发鬓、耳尖。满溢的幸福让阿拉贡忍不住叹了口气:「当时在罗瑞安的镜湖中,你就是像这样的站在水里,就像这样不需任何言语,就能牵动我的心。」莱格拉斯轻笑,在镜湖边的甜美回忆拥上心头,他澄澈的双眼映向对方,一手紧握住阿拉贡暖厚的掌。
「谢谢你,莱格拉斯。」阿拉贡吻着对方的手指,说出他的感激,莱格拉斯倒是有点惊讶,笑着问阿拉贡:「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感觉到如此的幸福,没有你,我的人生将不再完整,有了你,我的心才找到了真正的归属。」阿拉贡再次吻上那柔软的手背,莱格拉斯的手环着阿拉贡的腰,他让自己轻靠在阿拉贡的胸前,晶莹的泪盈满眼框:「你不也是我最终的幸福吗?吾爱。」
阿拉贡将莱格拉斯抱离水池,并用毛巾轻轻拭去莱格拉斯身上的水滴,莱格拉斯微笑的享受他情人对他体贴的服务,突然他像想到什么,在阿拉贡的脸上轻啄一口:「我知道你说的香味是哪来的,等我一下。」说完他就顺手将他的长袍随意披在身上,走回他的寝室,等他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以木塞封口的小石瓶。
莱格拉斯将瓶塞打开,将瓶子在阿拉贡鼻前晃了晃,笑问着:「是这个味道吧?」阿拉贡直点头。莱格拉斯从瓶中倒了点金黄色液体在他掌中,那香气立刻弥漫了整个浴间:「这种香精油是由我最喜欢三种香木制成的,通常我会习惯在沐浴后擦点在身上。我也帮你擦点吧!」
莱格拉斯开始将手中的精油均匀滑过阿拉贡的宽肩,那左肩上强兽人毒箭造成的伤疤唤起了莱格拉斯的回忆,他轻叹着:「阿夕拉斯可以治愈你伤口的毒,却带不走这疤痕。」莱格拉斯将吻留在那伤痕上,阿拉贡微侧着头,感受那熟悉的温热再次触碰那道箭伤。
莱格拉斯柔软的手并没有停歇,它们滑向阿拉贡结实的胸前、平坦的腹部、肌肉纠结的背、紧实的臀,在这期间,除了在手上加添精油,莱格拉斯的手几乎没有离开过阿拉贡的身体。
阿拉贡完全沉溺于对方轻柔的抚触中,他的感官神经随着莱格拉斯的双手,游走全身,当那双滑润的手覆上他的下身时,阿拉贡的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他感觉似乎他不再是自己身体的主人,他的身体,已完全臣服于莱格拉斯温柔的挑动中。阿拉贡灰色的眼眸跳动着欲望的火焰,他猛然将莱格拉斯推靠在墙,狂乱的吻落在对方的唇上,他喘息的在那尖耳边说着:「告诉我你那张舒服的羽毛床在哪,立刻!」
阿拉贡将莱格拉斯抱离浴室,走进那间布置典雅的寝室。阿拉贡将自己与他的情人陷在那白色大床的中央,一手拿过莱格拉斯手中的精油罐,将那金黄色的液体倒在长袍后未着寸缕的肌肤,阿拉贡唇上带着浅笑,肆意的将手指游离在他如此渴望占有的身体。莱格拉斯微张的双唇随着挑逗的指戏,溢出令人心神荡漾的叹息,摇曳的烛火将两人灰色的身影映在墙上,交缠的影像正在舞着最古老的仪式。
当一阵试图进入自己身体的力量从后方传来时,记忆中那被撕裂的痛楚又清晰的映回莱格拉斯的脑中,他惊慌的只想闪躲,阿拉贡却轻声的安慰并吻着他怀中的情人:「别怕,我的爱,我只是想完全拥有你,你能放心将自己交给我吗?」恐惧让莱格拉斯在阿拉贡的身下颤抖,但渴求与阿拉贡结合的心却更战胜一切,他迷蒙的蓝眼望着对方,回给阿拉贡一个肯定的答复。
莱格拉斯可以感觉到他的情人正逐步的侵入他的身体,而那周围的肌肉则随之紧绷。莱格拉斯紧闭上眼,等待着那可预期的痛楚再度袭向他,他紧咬着唇,连呼吸都在发抖。
突然,一阵炙热填充在莱格拉斯的身体,他的唇间发出一声低吟,因为他的情人已完全进入他的体内,并缓慢的律动着。开始莱格拉斯只是默默的承受这深入他身体的巨兽,但随着那逐渐加速的节奏,他体内欲望的神经再度被唤醒。那火热撞击着他的身体,摩擦着他体内所有敏感点,莱格拉斯听见自己口中发出的呻吟声,呼吸与心跳愈趋急促。
阿拉贡紧抱着莱格拉斯的腰,将他的欲望一次又一次的送入对方的体内,他感觉到他的爱侣正紧紧的包覆着他炙热的分身,每一次的动作,都带来随时能让他崩解的快感,他在喉间低吼着一种莱格拉斯无法理解的语言,事实上,在此刻莱格拉斯早已失去辨别任何词语的理智,他无助的任凭阿拉贡将他推向一层层的高峰,口中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呢喃。
阿拉贡进一步的抬高对方的臀,让自己更深入莱格拉斯的体内。莱格拉斯惊叫一声,强烈的冲击进入柔软却更紧绷的深处,他迷乱的喊着阿拉贡的名字,十指紧箍住阿拉贡手臂的肌肉,但这激起对方更狂野的攻击,阿拉贡猛烈的冲撞着莱格拉斯,欲望的洪流已经淹没了他。
随即,莱格拉斯极至的欲望像崩断的弦射离身体,但阿拉贡阵阵的进攻仍未停歇,他肿胀的欲望催促着他必须向对方索取更多,直到,一阵热流伴随着最后的冲击进入莱格拉斯的体内。
阿拉贡急喘着趴躺在莱格拉斯身上,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他紧拥着这属于他的珍宝,他的声音仍透露着尚未消散的欲望:「告诉我,莱格拉斯,告诉我你是属于我的,永远只会属于我一人。」
莱格拉斯脸上笑容仍挂着疲惫,他伸手抚过阿拉贡覆满汗水的脸额。「是的,阿拉贡,我的心,我的身体,我的一切,都只属于你,都只属于我此生唯一的爱。」他在阿拉贡的耳边轻声呢喃。即使倦意同时袭上这对爱侣,但两人的眼仍不舍得从彼此的朣离开,直到睡眠,将他们一起带入另一个梦幻的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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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迷离的蓝色双朣,慢慢的恢复清醒时的澄澈,莱格拉斯深吸了口气,微笑的看着那仍揽在他腰间的手臂,他试着移动身体,但后方传来的隐约刺痛让他忍不住皱眉,但随即脸上飞起一阵红晕,那不甚明显的痛提醒了他昨夜的狂野。
他轻转过身,小心不让自己的动作惊醒他仍在梦中的情人,看着阿拉贡熟睡的脸,唇上仍带着浅浅的微笑,莱格拉斯轻轻的吻着那略微上扬的嘴角,看着那像孩童般的睡容,他真不敢相信,从此他将能在每个清晨,像这样躺在他深爱的人怀中醒来。
当莱格拉斯还沉醉在阿拉贡的拥抱中时,瑟兰迪尔的声音突然传入他的脑海,询问他为什么没有参加早晨的会议,莱格拉斯猛然惊醒,赶紧跳下床套上他的睡袍,跑到窗边小心的将窗帘开拉一个小角,刺眼的阳光立刻从那缝隙窜入,莱格拉斯心中暗叫声糟,时间看来已经接近正午了,他们俩个竟然睡了那么久。
莱格拉斯急忙回到床边,摇醒还在睡梦中的阿拉贡:「阿拉贡、阿拉贡,快起来,赶快把衣服穿上!」但阿拉贡只是翻了个身,似乎还没从睡眠中清醒,含糊的应声:「放心吧!这次我没让吉穆利跟来,他不会闯进来的。」
莱格拉斯真是快急疯了,他感觉到他父亲传来的声音越来越不耐烦,如果他不马上出现,他绝不怀疑瑟兰迪尔会冲进他的房里:「不是吉穆利,是我父亲,他在找我,你得马上消失,快醒来!」
阿拉贡叹了口气,虽然不情愿,不过看来莱格拉斯是不可能让他再睡了,他以手肘支撑着身体,侧着身看着莱格拉斯正在捡拾两人丢了一地的衣物:「Leggy,你不觉得我应该跟你的父亲见见面吗?」
莱格拉斯将阿拉贡刚进他寝室时穿的所有衣物,一股脑儿的全丢上床:「你当然得见我父亲,不过不是在我床上,你必须要以伊力萨王的身份正式的拜访他,不以是一个躺在我房里全身赤裸的野男人来吓他,快‧点‧起‧床!」
阿拉贡失笑出声:「野男人?你昨天好像不是这样叫我的吧!好像都是说我是猛兽呀、老虎阿…」
「如果你再不赶快穿好你的衣服,我就把你光溜溜的身体跟那件斗篷,像半兽人呀、座狼阿一样的从窗户丢出去。」莱格拉斯活了两千多年,从来没有一天觉得如此狼狈过,不但要在他父亲有限的耐心内穿回至少三层的上衣、衬裤、外裤、腰带、颈饰、袜子、皮靴,他美丽的亚麻色金发现在是完全的自由奔放,必须重新梳理并结上发辫,更糟的是,还有一个搞不清楚状况硬是要赖在他床上的情人。
莱格拉斯边穿回上衣,边又暗自咒骂着裁缝师怎么都喜欢在他的衣服缝上那么多纽扣,他回头看着好不容易开始着装的阿拉贡,那身衣服,基本上就是他们远征途中阿拉贡穿的那几件,莱格拉斯皱着眉,此时他也不得不承认,巧言当时『流浪汉』的那份形容词,其实也不完全只是他个人的毒舌作风。
「你…该不会就这样一个人冲进幽暗密林吧?」莱格拉斯试探性的问着,虽然他觉得这个可能性颇大。
阿拉贡终于穿好衣服,抬起一边眉毛睨着对方:「当然不是,还有布里哥,这一年来看他也是挺想念哈苏风的。」
意料中的答案。莱格拉斯叹口气,可以预见他的父亲将会如何同情索伦对冈多造成的经济重创。在他好不容易扣上最后一颗纽扣,并将外层短袍的腰带绑上时,他看见阿拉贡正往门口的方向走去,他急忙喊住对方:「你要做什么?」
阿拉贡一脸无辜:「你不是要我立刻消失吗?」
莱格拉斯立刻将精灵绳索丢了过去:「你昨天从哪里进来,现在就得从哪里出去,快将你的精灵斗篷拉好,希望你这一路不要被其它守卫发现,我必须要先去绊住我父亲,有陌生人在我们的疆域内活动,很容易引起他的疑心,小心点。」说完,莱格拉斯先走出窗外,确定在他寝室四周没有其它警卫后,他挥手要阿拉贡赶紧出来阳台,阿拉贡将绳索在栏杆上系紧后,回头看着莱格拉斯:「等我,今天傍晚前我会正式来拜访你的父亲,请求他让我将你带回米那斯提力斯。」
莱格拉斯微笑看着眼前不舍离去的情人,微微的点头。
阿拉贡沿着绳索回到地面,站定后,他握拳轻抵胸口望着莱格拉斯窗台上的身影,看见莱格拉斯亦是回以相同的手势后,他不舍的转过身,往树林的出口奔去。
「父亲,您找我?」莱格拉斯戒慎的站在瑟兰迪尔面前,小心回避他父亲可以轻易看穿人的目光,但瑟兰迪尔只是不经意的从面前成堆的文件中抬起头,看了他的爱子一眼:「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脸这么红?」
「不…阿…是的!」莱格拉斯心虚的回答他的父亲,他怀疑他能否在父亲的面前说谎而不被揭穿:「昨夜…昨夜累了点,所以今天就睡晚了。」他的头更低了,不过至少他说的是实话。
「唉!就叫你别参加巡守卫了,这不是王子份内的工作,看你把自己累的!」瑟兰迪尔看着一直低头站在面前的莱格拉斯,他也不忍心再多做数落:「如果你今天不舒服的话,就先回房休息,晚餐的时候我再找你。」
莱格拉斯松了口气,心中万分庆幸无须继续面对父亲的质询,他对父亲略点头行礼,随即离开议事厅。
整个下午莱格拉斯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里,一方面是怕遇到瑟兰迪尔,另一方面是房里还有着他依恋的气味,他躺在那张尚未及收拾仍显凌乱的大床上,白色的枕头上遗留着一根阿拉贡黑色的头发,莱格拉斯拿起那根黑发在指间把玩,阿拉贡的头发比较粗且硬,不像自己的金发,柔软而细致,他突然像想起什么,玩兴的从头上拔下一丝金缕,细细的缠绕着那丝黑发,他的唇上带着浅笑,淡淡的说了声:「结发一世。」莱格拉斯闭上眼幸福的叹息,将那两束交缠的发,紧紧握在手上。
房内的光线随着逐渐西沉的太阳转红,莱格拉斯越来越无法平静的待在房内,算时间阿拉贡应该已经到了,他拉长耳朵随时注意门外的动静。当一阵礼貌的敲门声响起时,莱格拉斯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了,门外的侍者训练有术的语调传来:「王子殿下,瑟兰迪尔陛下请您到大厅中,有一位冈多来的朋友要拜访您。」
「请回复陛下我马上就到。」莱格拉斯极力压抑声音中的颤抖。随即他奔到镜子前,最后一次确认他目前的衣饰服装是否得体,他满意的看着镜中那位即使在精灵国度中,仍是超凡俊美的身影,但他仍忍不住皱眉,因为那张俊俏的脸是越来越红了。
莱格拉斯还没走进大厅,就先被门外一群穿着冈多银黑色制服的随扈吸引了目光,其中一人看到他,立刻伸出手热切的与他招呼:「莱格拉斯,好久不见。」莱格拉斯一愣,但随即认出对方:「贺尔巴拉?怎么你也来了?」贺尔巴拉亦是当时北方游侠的一员,与莱格拉斯并不陌生。
「你该不会真的认为我们敢让阿拉贡独自前来幽暗密林吧!如果你不肯跟他回去,我们还真怕阿拉贡会打算在这里定居,所以我们已经打定主意了,如果你不肯乖乖就范,我们这群人是负责要把你打昏,然后绑回冈多的,不过看来是没这必要了。」贺尔巴拉对着满脸窘红的莱格拉斯露出诡异的笑容,莱格拉斯只能陪着他干笑几声,心里暗骂这些游侠说起话来真是口无遮拦。
莱格拉斯随即进入大厅,看见瑟兰迪尔正神情愉悦的与一个也是身穿冈多银黑袍服的人交谈,莱格拉斯并没有注意到是谁居然能让一向个性严肃的瑟兰迪尔几次开怀大笑,他只是着急的四处搜寻阿拉贡的身影。
瑟兰迪尔发现莱格拉斯进来后,立刻将他唤到跟前:「莱格拉斯快点过来,你这位朋友真是太有意思了,他正在告诉我你这一路上怎么作弄那个矮人的,看来你还有太多的故事没有说呢!快过来呀!」
莱格拉斯对于没有看到阿拉贡感到十分的失望,而他的父亲又声声的催促着他,他只好不情愿的走向前去。瑟兰迪尔笑着拍拍他爱子的肩膀:「想不到你的人类朋友中,居然有人可以说的一口流利的精灵语,他刚开口时,我还差点以为他也是精灵呢!」
莱格拉斯对他的父亲回以微笑,并礼貌性的转头与那位冈多来的使者点头招呼,但当他定眼看清那位瑟兰迪尔口中的『人类朋友』时,莱格拉斯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亚…阿拉贡?」
阿拉贡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光彩,看来他的情人也是颇为赞赏他这身的装扮,他朝莱格拉斯微笑行礼,并以柔软的精灵语问了声:「莱格拉斯殿下,别来无恙?」
莱格拉斯一时惊讶的无法回话,只是愣愣的直盯着对方,现在站在这大殿中的,绝对是冈多的伊力萨王,身穿着绣有银色圣白树的短袍,黑绒长裤并进那双深色皮革的靴子,同样有着圣白树图腾的黑色并银色滚边的斗篷,以罗瑞安的树叶胸针别上,额上带着一个简单的银色皇冠,在那梳拢整齐的黑发间闪烁着内敛的光芒,脸上的短髭修剪整齐,衬托着阿拉贡刚毅的脸部线条,更显王者之气。
要不是考虑到瑟兰迪尔的在场,阿拉贡绝对会为赢得莱格拉斯直勾勾的眼神得意的大笑,但他刻意的清清喉咙,提醒一下对方的失态。莱格拉斯立刻回过神,将目光移回他父亲的身上:「父亲,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爱斯泰尔,他的人类名称是阿拉贡…」
「我知道阿,他刚已经跟我介绍过了。」瑟兰迪尔打断莱格拉斯的话尾,对于莱格拉斯魂不首舍的态度觉得些许的不悦,心想这孩子今天到底怎么了:「爱斯泰尔远道而来,你身为幽暗密林的少主,应该好好招呼人家,不可以太过失礼,知道吗?」
莱格拉斯仍是无法将目光从阿拉贡身上离开,对于他父亲的话语,只是含糊的应声是。瑟兰迪尔皱眉看着完全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的莱格拉斯,但又不便在客人面前教训儿子,只能叹口气,吩咐侍者将这群冈多的贵客安顿妥当,说完他转头微笑看着阿拉贡:「爱斯泰尔,你们一路风尘仆仆应该也累了,今天早点休息,明天一大早,我一定要你将这一路的故事,详细的说给我听。」说完他用力的拍了下莱格拉斯的肩膀,唤醒着个丢了魂的少主。
莱格拉斯像是惊醒似的,马上接话:「是的,伊力萨王,我带你去今晚休息的寝室吧!」
阿拉贡对瑟兰迪尔行礼告退,瑟兰迪尔赞赏的看着眼前这位举止有度的钢铎人皇,点头回礼。莱格拉斯随即带着阿拉贡离开大殿,快步离开他父亲的听力范围。走在宫殿中迂回的长廊,莱格拉斯几次差点因分神走错方向,阿拉贡调笑的问:「不知道莱格拉斯殿下,是要带我去客房,还是就直接回你的寝室?」
莱格拉斯瞪了阿拉贡一眼,但随即脸上浮现一朵红晕,阿拉贡这身打扮真是英挺极了,第一次他必须承认,阿拉贡的外表在整理过后,也是极具魅力。他忍不住笑骂着对方:「你是把冈多所有的造型师都绑来幽暗密林啦?穿成这样我差点认不出你。」
「你也差点把两个眼珠子钉在我身上了。要跟岳父大人第一次见面,再怎么样也要穿的体面一点,不然怎么配的上俊朗超凡的莱格拉斯殿下呢?你说是吧!」阿拉贡得意的露齿微笑。
莱格拉斯笑着捶了对方一拳,但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咬着下唇低头站在阿拉贡面前:「阿拉贡,我有件事忘记告诉你!」
阿拉贡抬起眉,看着欲言又止的莱格拉斯,问说:「不要告诉我客房跟你的卧室之间没有秘密通道。」莱格拉斯瞪他一眼:「如果我跟你说有,你会相信吗?」阿拉贡耸耸肩,一付为什么不的神情。
莱格拉斯正色收起笑容,提醒对方是该严肃些:「正经点!我父亲不是很喜欢别人这样在他面前嘻皮笑脸的。我是要告诉你,我还没有把我俩的事告诉我父亲。」
阿拉贡深吸口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会吧!一年了,你都找不到时机说吗?」他顿了一下,眼睛直揪着对方:「难怪了,我刚还在讶异瑟兰迪尔陛下怎么能在知道我就是阿拉贡后,居然没叫人把我绑了直接丢去喂巨蛛,我心想他真是一个心胸宽大的父亲,比起爱隆陛下当时得知『恶耗』的反应,你父亲的脾气真是好的令人激赏。」
「别太乐观,我父亲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莱格拉斯叹着气,现在这个局面虽然已经在他脑海中演练了无数次,但不到真正发生时,谁也不敢说他父亲到底会有什么反应。「今晚我会先和我父亲谈谈,探一下口风,不然明天你贸然提出要带我回冈多,相信你会宁愿面对一整个巢穴的巨蛛,也好过面对一个盛怒的瑟兰迪尔陛下。」莱格拉斯送着阿拉贡来到客房的门口,努力的忍住吻上对方的冲动,周围还是有其它的精灵驻守。「今晚早点睡吧!明天可能需要花费一番唇舌才能说服我父亲。」
阿拉贡站在门口看着难掩紧张神色的莱格拉斯,他很希望能陪着莱格拉斯一同去面对这个难题,但他更必须尊重莱格拉斯独自面对的决定,他走进房内,回头以只有彼此深知含意的手势与莱格拉斯告别,莱格拉斯深情的望向对方,以无声的唇语告诉阿拉贡:「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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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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