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

第十三章

 

 

Viggo是在一个非常意外的情况下再次见到这位被禁赛的棒球选手。

 

在一个温暖的午后，他外出采买Ian爱喝的皇家红茶，本来这点小事不用Viggo亲自出门一趟，每周一次都会有人来补给Sir Ian的爱用品，但是那天下午Ian要招待一位重要的客人，而这位客人非常赞赏Ian的品味，所以Ian只好请Viggo外出一趟采买。

那间茶叶专卖店并不远，离Ian家不到三十分钟，Viggo提着茶叶经过公园的时候，一颗白色的小球滚到自己脚边来，圆球经过草地摩擦到自己擦亮的皮鞋前停住。

 

 

「对不起……」一旁传来低哑的声音，Viggo低下身捡起球，转过头去。

「谢谢！」厚壮男人喘着气息才刚伸过手要接球，立刻认出这张脸。「是你！」

Viggo觉得在这里看到Eddie.Boone已经让他讶异，看到他背后那个人才让他真正体验到『讶异』的真谛！

「……Vig？」从硕壮男子身后跟上来的挥汗清爽的黑发青年，不正是Mortensen的珍宝，Mckellen家的少爷Orlando.Bloom。「Vig，你怎么在这里？」

「我、倒、想、知、道、少、爷、怎、么、会、在、这、里。」Viggo用力地将球丢回给Eddie，恶狠狠瞪着把自己送进狼群大嘴的小绵羊。

 

「我下课回来经过这里，我看他一个人玩球，很有趣啊！他投球的力道很强，控球又好，感觉超职业的！」Orlando一脸愉快，完全没注意到眼前这家伙就是他家里那个复健师既吸毒又酗酒还有性爱上瘾的男友，Orlando接过Viggo递过来的手帕擦汗，他说。「怎么？你们认识？」

「见过。」Eddie用他的袖子擦汗，一头金发的他就连挥洒汗水的模样都帅的非常男子气概，的确是远远走来都在阳光下惹人一再回头观望的存在。「管家？」

「Mr.Boone。」Viggo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Boone？」Orlando突然懂了，他把眼前这个男人跟他听过的那个人串联在一起。「Eddie.Boone？」

「yes。」Eddie倒是洒脱俐落，他伸手向Orlando，高傲坦率。「我想我没有见过你？」

 

「Orlando.Bloom。」Orlando对他伸出手，自我介绍。「你不认识我，但是我听过你的大名。」

「喔？他叫你少爷，所以少爷……跟管家？」Eddie来回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理解这一切。「你是Orlando.Bloom，Ian.Mckellen家的少爷？而你，管家先生……抱歉我不记得你的名字……」「Viggo.Mortensen。」Orlando立刻纠正男人，「喔！好！Viggo.Mortensen，Mckellen的管家……WOW，Mckellen家的两大人物？」

 

「您过奖了，我们谁也不是。」Viggo下意识将Orlando护在自己身后，他并不喜欢将Mckellen的名号冠在两人头上。「如果您不介意，少爷跟我要先走一步了，Sir Ian还在等我回去。」

「请。」Eddie一摊手，他说。「很高兴认识你，Orlando。」

Orlando颔首致意，Viggo护着Orlando准备离开。

 

「对了，Orlando。」两人才走没几步，Eddie又出声叫住Orlando。Viggo回过头，看见男人自言自语似的对空拋球。「我每天下午都会在这里练球，如果有空，欢迎你一起来。」

Viggo没让Orlando回答，Eddie没看错的话，那个管家的确是拖着他的少爷飞快的走回那栋豪宅。

 

 

 

 

「你遇到Eddie？」那个晚上Drew帮Orlando按摩的时候，听见了这件事。

「我本来不知道他是谁，是Viggo认出他的。」Orlando本来要起身，又被Drew压回去。「他，金发灿灿的，真的很英俊，医生，你眼光真好。」

「那倒是……」Drew顿了一下，才发现那不是重点。「不，少爷，他、他有对你失礼吗？」

「失礼？」Orlando没反应过来，他眨眨眼睛想了想说。「他丢球打到我，算吗？力道超大的，你看，这里都黑青一块了。」

「少爷，他是职业选手啊！他直球的最高时速可有135km呢！」Drew忍不住笑了，他伸手云过透明药膏抹在Orlando受伤的地方，轻轻替他推拿。「……呃，我是说，他，他没有伤害你吧？」

「没有啊！」Orlando完全一派轻松，没注意到医生的难言之隐。「你没说我都忘了他是职业选手，那我一定要再找时间跟他较劲！」

 

 

「少爷。」Drew停下动作，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并不建议你这样作。」

「喔！医生！」Orlando再次撑起自己的身体，这次医生没有拦下他。「只是很简单的拋接球，而不是激烈的比赛或者运动，连十岁小孩都能作得来，你该不会要禁止我这么作吧！」

「少爷。」Drew深深叹口气，他想自己要把这份警告说得多严重。「那么，听我的劝告，好吗？」Drew看Orlando点点头，他继续往下说。「第一，如果你要去找Eddie，不论在何种情况下，Viggo都应该要知情。」

「拜托！我二十六岁了，又不是六岁。」Orlando嘟起嘴，很不满。

 

「少爷，那我就要禁止你运动。」Drew拿出笔记本，他知道自己写下来的事情将会被Viggo严格禁止。「你的运动会只剩下走路吃饭睡觉跟洗澡……也许还有做爱。」

「别这样，医生！」Orlando一听可忍不住要求情了，那个该死的笔记本上纪录的事情Viggo可是会超级严格的规定他不许去作。「好吧！我遵守这规定就是了，还有什么？」

「还有，不许在非公众场合跟Eddie独处。」Drew非常认真的说。「公园，OK，运动场，OK，任何Viggo看得到你的地方都OK，但是PUB、电影院、旅馆跟私人房间、包厢甚至厕所，为了你的安全，我强烈禁止。如果你能够再有这分共识之下去找Eddie，那我就不禁止你这简单的运动。」

「为甚么？医生？」Orlando这下可不解了，他解释着。「我，我对Eddie并没有……」

「Orlando，听我说。」Drew指名道姓的把话说开。「就算是我多虑好了，不论Eddie在你面前表现的多好，你都不该忘了他是个勒戒中的性爱上瘾正患者，他会随时随地把他身边的人压在墙上、地上或者床上……不论性别或场地，你现在知道我所谓的为了你的『安全』指的是什么？如果Viggo知道我这层考虑，他一定会非常赞同我禁止你跟他见面的任何可能。」

 

 

「你为甚么不跟我一起去？Drew？」Orlando像是被敲了一棍，他完完全全忘记这件事情。「我是说，Drew，有你在，Viggo也很放心。」

「这是Eddie让你来说服我吗？」Drew脸一沉，他说。

「不，Drew。」Orlando摇摇头，他解释着。「我说了，他根本没认出我。好嘛！跟我一起去啊！这样大家都放心。」

「……我会考虑，Orlando。」Drew抓抓他那头黑发，似乎被Orlando打败了。「好了，现在躺好，你还有十分钟的按摩要作。」

 

 

 

Drew那晚出门，是Viggo派车送他去的。

「医生，真的不需要我同行？」Viggo替Drew拉开车门的时候问。

「不用了Viggo。」Drew轻声说，「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请司机等我，送我回来吗？」

「当然。」Viggo跟司机交代，缓声说。「那么，路上小心。」

 

 

 

 

「亲爱的！」看清楚来人之后，Eddie将门拉开，张开双手就要给一个雀跃的拥抱。「我真高兴你来了！来！欢迎你！快进来！」

「你不该接近Orlando。」Drew伸手挡开男人，直白的说。

「我并不知道那是你的少爷。」Eddie看着Drew不善的脸色，他叹口气，邀请Drew进来。「拜托，别站在门口说话。这是旅馆，我不想被认出来。」

「不是我的，是Mckellen家的。」Drew迟疑了下，决定在门口把话说完。「你……今天看起来还好。」

 

「我说过我戒了。」Eddie把门推开，让Drew一看他干净整洁的房间。「没有酒、没有药、没有男人或女人，进来吧！何不见证一下？」

Drew四下张望一下，带点迟疑的走进Eddie的旅馆房间。

 

Drew忍不住四探Eddie的房间，这房间跟自己上次看到是同一间，但是床是床、地毯是地毯，很干净，没有其它的『那些』……起码这几天没有。Drew回过神，看到Eddie正在倒热水。

「茶或者咖啡？」Eddie一边粗手粗脚的打点一边问。

Drew没有回答，因为Eddie已经将杯子递到他面前说。「抱歉，我忘了我这房间没有咖啡，只有茶包，你知道，咖啡因也会让人上瘾。你会饿吗？还是我叫客房服务上来？」

 

 

「不，我只是来跟你谈谈，Viggo派司机送我来，我不想让司机等太久。」Drew放松自己，虽然Eddie在英国的开始很糟糕，也许他在这里真的能够戒掉那些很糟糕的事情。

「Viggo是吧……」Eddie瞇起眼，这名字听在他耳里实在刺耳。「Drew，一向严谨的你竟能大方的亲吻另个男人，你们交情斐浅吗？」

「我是来告诉你，不要拿Orlando当理由接近Mckellen家，更不许你伤害Orlando。」Drew想起自己作过的那件事，虽然是一时负气，但是他明显轻辜了一个吻的后座力。他默然转开话题，不想再这件事情上打转。

「那你跟他是什么关系？」Eddie并不轻饶他的恋人，就算他知道Drew当下是挑衅，但是星星之火足以燎原，就算是一个最不起眼的吻，他都会彻底扑灭。「Mckellen的管家有清闲到管一个复健师？还动用Mckellen的车？」

 

 

「这跟他无关！」Drew再次重申这件事情，他说。「我来是因为Orlando，不是因为Viggo！」

「我来则是因为你。」Eddie一把捞过Drew，跟他强劲的力道相反是他轻柔端过Drew手上茶杯的动作，当他放下茶杯的时候已经将Drew搂进怀里。「而你会逃到这里不正是因为我？Drew，我多想这样将你搂在怀里不放。」

「Eddie……」Drew扭动了下，发现自己挣脱不开那强健的双臂，他上次被Eddie这样搂在怀里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他忍不住想要响应这样的温暖跟拥抱。「我，我要走了。」

 

 

「Drew，我戒了，我发誓我戒了。」Eddie收紧双手，嗅着Drew黑发上清新的洗发精味道，柔软的身躯贴合着自己的身体，他的爱，他的渴望，他的所有。Eddie闭上双眼，一再陈述着那些誓言。「相信我，回到我身边好吗？」

「我，我听过无数次这样的语言。」Drew软弱的想要依附这具身躯的温暖，心智却却无尽的警告自己，Drew双手抵着Eddie宽厚的胸口，嘴上提醒着自己。「Eddie，我说完了，放开我。」

 

「不，我不放。」感觉到怀里的身躯懦懦颤抖着，Eddie放轻手劲却仍是将Drew圈个满怀，嘴唇在男人的耳畔轻语。「亲爱的，我想乞求你的相信，只要你相信我，谁的信任对我来说都不再有意义。」

「Eddie，别这样。」Drew想挣脱，一直软声求情，他怎么会这么天真的单独来见这个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的男人呢？「我，我该走了，求你，Viggo，不，司机在等我……」

 

 

「是啊，Viggo。」Eddie勾着笑，重复这个名字。「又是Viggo。」Eddie扳起Drew的脸庞，一个吻就落在男人双唇，封住男人的声音。

Drew没有挣扎，他不想让男人觉得他为谁反抗，何况Eddie几乎是他的恋人……几乎是。他承受着男人的吻，唇舌的翻搅，一直都这么强硬且……挑欲。

「Viggo也这样吻你吗？」Eddie停下这个吻，缓缓贴着Drew的唇，他把男人更往自己搂近一分。

 

 

「不，」Drew双手紧抵着Eddie，想要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Eddie，放开我，我要走了！」

「如果我不让你走，Viggo会来救你吗？」Eddie扣着Drew细致的脸庞，不让他逃开。

「他不会。」Drew急着挣开脸，Eddie熟悉的古龙水味道环绕着自己，那粗糙的双掌在自己脸庞颈侧厮磨，这简单的动作让身体急躁的热起来。「别……别这样，Eddie，让我走。」

「我已经一个礼拜没有跟人做爱过，不该给我点奖品吗？」Eddie一边在Drew的脸庞上落吻，一边缓慢移动着身躯把男人带向他的床。

「不，Eddie……」Drew笃定自己无法挣开Eddie的手劲，他扭动着身躯，恨不得双腿能够生根在地上，不要轻易得被男人带往任何他不愿意的地方。「你说你戒了，你说不再随便找人上床，你说……」Eddie还试着阻止他，爱迪已经轻而易举将他拋在自己床上。

 

「是的，我不再随便找人上床。」Eddie大方的回答Drew的问题，然后双手拉掉自己的衣服。「所以，亲爱的，你是我唯一的选择。」

「我不要。」Drew缩着身体从床上翻身转开，他甩开Eddie伸过来的手，在床上向来他从不轻易服从。「你所谓唯一的选择只是你想要解瘾的理由而已，这理由，我过去听着可多次了。」

「Drew。」Eddie一手擒过Drew的手腕贴向自己的裤档，他以自己的勃发来证明自己所说不假。「我以为这种情况下你应该要亲自验证我说的是否是真话？」

「我没有兴趣拿自己的身体去证明。」Drew一转身不再让Eddie有机会抓住他，他飞快走向门口，直到手握上门把他才停下脚步。「你所谓的戒了，不应该是有人走进你房间你就硬了，所谓的做爱，我们认知得并不一样。在我们认知一致之前，做爱离我们还远得很。」

 

「Drew。」Eddie喊住他。「我们可以好好探讨一下做爱对我们的定义。」

「不要接近Orlando，Viggo跟我都不会允许你伤害他。」Drew没理会Eddie的意见，冷淡的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不要伤害Orlando，是吗？」Eddie回味着Drew的这句话，收紧残留Drew体温的手，忍不住苦笑怎么解决着那已经发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