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

第三章

Ian.Mckellen看着检验报告皱眉头。
不是，那一份还不是Viggo的。
Viggo的检验报告看起来还可以，应该是正常。
但是Ian脑袋出现的却是Viggo上次验血的异常报告，异常出现标高的数字，Ian开始回想Viggo近期吃的药哪种会上他出现白血球异常，还是只是某种突发状况才有这样的数据？Ian拿起Viggo的病例，他仔细的翻开好几次，想了想，决定把Viggo的抽血间隔改成一个礼拜一次，他知道Viggo会对此抱怨，但他总是知道那对他是好的。

Viggo透过窗外看到Orlando坐在协会外的公园一颗硕大橡树下，他脸上盖着一本书，看起来似乎睡着了。Viggo皱着眉头，他从没看过Orlando这么放松自己，当他闭上眼睛，远离群众的时候，他是否不想被打扰？Viggo走去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又走回窗边看着Orlando坐在那里。
「Viggo？」Liv发现金发男人的沉默，她离开柜台走向窗边的Viggo，柔声呼唤。「怎么了吗？」
「嗨！Liv！」Viggo回头打个招呼，习惯性的从口袋掏出一个巧克力给Liv。「没事，我在看Orlando怎么了？」
「你认得出他？」Liv接下巧克力，看向Viggo眼光的方向，她讶异的说。
「是啊，你看。」Viggo指着窗户告诉他那端的那个年轻人，分析给Liv听。「他身上那件牛仔裤是他最喜欢的一件，那裤管有些洗不掉的脏污，但是他很坚持那是他最喜欢的古朴感；还有，他的袖子右手有磨损，他一直都不想补，这件衬衫他有两件，一件是灰色，一件是深蓝的，灰色那件他破的是左手的袖子，你看他明明就那么喜欢穿颜色鲜艳的袜子，却不喜欢穿颜色鲜艳的衣服。」
「呵呵。」Liv浅声笑了，轻盈淑女的笑声，「我以前问过他，他说他不会配色，只好穿些简单的基本色，就算错了也不会太丢脸。」
「年轻人就是应该要穿的鲜艳华丽啊！」Viggo笑了，他看着Liv。「像妳，今天穿的粉红色洋装就很搭配妳的口红。」Viggo本来直觉想去比划粉红色，突然意识到眼前是Liv而不是Orlando，终于停下手。「很得体也很漂亮。」
「谢谢你，Viggo。」Liv低下头，害羞的说。「你的称赞会让女人骄傲。」
「妳很值得让人骄傲啊。」Viggo真诚的夸奖着。「美丽自信而且有着自己的主见，妳是一个好女人，Liv。」
「呵呵，别再说了。」Liv愉快的转了个圈，笑盈盈的准备回柜台去。「再多夸我两句，我都快飞起来了呢！」
「穿裙子怎么飞呢！」Viggo伸手护着Liv，怕她一个不小心绊倒了。「好了，柜台要开始忙了，快回去吧！」

Orlando拿下书，睡眼惺忪看着眼前一片绿叶飘零，转头映入眼帘的是笑得灿烂如花的Liv跟窗边的Viggo，他眨眨眼睛，自己现在在哪里，那应该是个梦，他把书盖回脸上又睡去了。
Viggo走向Orlando，他拍拍年轻老师的肩膀，年轻人没有回应。
「……Viggo？」Orlando感觉脸上的书被拿走，有一只温暖的手指触碰着自己，用指稍在他的脸庞上滑动。Orlando知道这是谁，只有Viggo会这样摸他，他闭着眼睛还不想张开。
『起、床、了、小、懒、虫。』手指在他脸上敲着，固定的节奏，Orlando清楚感觉到Viggo在说什么。
「你什么时后学了摩斯密码的？」一阵一阵动作弄得Orlando好痒，他动手一把抓下Viggo的手，但是他还不想张开眼睛，天气好好，太适合睡觉了，就像自己第一次看到Viggo的那天一样。
『自、从、Mi、ran、da、告、诉、我、你、会、之、后、我、就、学、了。』Viggo慢慢敲着Orlando的手掌。
「可以握着你的手跟你说话真好。」Orlando笑着，还是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
『你、在、看、什、么、书？』Viggo拿过Orlando盖在脸上的书，那是一本简介，关于2009听障奥运介绍。『听、障、奥、运？』
「对，Liv给我的。」Orlando挂着笑，他说。「在台湾举行，他们正在征求随行志工，最好是有手语翻译资格的。」
『你、不、去？』Viggo一听反而认真的看起那本简介，他对体育有点研究，更别说他已经考过初级手语翻译资格。『我、想、我、能、去。』
「你不能去。」Orlando的空手往Viggo方向乱抓两下，抢过那本简介丢个老远。「Ian没说你可以去。」
『你、制、造、垃、圾。』Viggo抱怨着。『我、们、可、以、一、起、去。』
「我不会去因为你不能去，所以我们一起待在英国。」Orlando皱着眉头依然紧闭双眼，他说。
『我、可、以、飞、回、美、国，就、能、够、』「够了！」Orlando一把抽回手打断Viggo的对话，他翻身坐起，咖啡色眼瞳瞪着Viggo像一只发怒的狼犬低吼着。「我、说、不、许、去！听到了没？不许去！」
『Orlando。』Viggo拍拍他的肩膀，要他冷静。『冷静点，发生什么事情了？』
「Viggo，你什么时候才会给我答案？」Orlando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你说过要给我答案的。」
『我知道。』Viggo想起那张只有两个答案的白纸，他说。『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Viggo，为什么？」Orlando握紧的拳头，他几乎看见Liv愤怒的表情，他要说服自己是对的。「我是说，爱情需要这么久原因来确认吗？不过是爱情，又不是婚姻，我以为发现爱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Orlando。』Viggo看着Orlando，他知道有些事情不对。『你很急躁，为甚么？你并没有要求我期限。』
「不。」Orlando发现自己过于激动，他试着多点冷静。「我没有。」
『发生什么事情了？』Viggo压抑自己满脑袋的胡思乱想，年轻人后悔了自己轻率的告白？或者说，年轻人发现这并不是爱？
「我，我不知道。」Orlando转过头去，胡乱抓抓自己的头发，他坐起身。不想多说。该死，Liv这下不是生气而已，她会宰了自己。
Viggo拍着他的肩膀，要他看着自己。『Orlando。』
「没事。」Orlando摇摇头，他两个深呼吸之后说。「抱歉，我作了一个恶梦，吓到你了。」
『Orlando。』Viggo再次拍拍Orlando的肩膀，伸手抬起他的脸，他说。『不要瞒我任何事，』
Orlando低下眼眸，不说话。
『Orlando。』Viggo懂得这个表情，他要Orlando看着自己。『看着我。』
『我没事』Orlando看了Viggo一眼，用手语说。
『你没必要瞒我任何事。』Viggo坚决的说。
『我没有。』Orlando说。
『看着我。』Viggo再次抬起Orlando的脸，双手捧着他的脸庞，确定他那双咖啡色眼睛看着自己才开口说话。「看着我，Orlando。你没说实话。」
「我……」Orlando看着Viggo，他知道Viggo总是能够轻易看透他的谎言，像这次一样。「Viggo，我……」
「Orlando。」Viggo望着年轻人的眼眸，他瞒了什么跟自己有关系的没讲。
「我，我只是有些乱。」Orlando抓下Viggo的手，他说。「没事，真的没事。」
『Orlando。』Viggo让Orlando握住他的手腕，没停下手语，他说。『如果……如果你决定不爱我，或者想清楚你我之间不是爱情，你可以告诉我，我不会怪你。』
「什么？！」Orlando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语言。不爱你？不是爱情？
Viggo看着年轻人双瞳乍睁，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很高兴你知道自己要什么，或者不要什么。』Viggo任着手上一圈收紧，他微微皱眉，试着把话说完。『你很年轻，有时候总有一些感觉误导你，不是你的错，你可以告诉我，我不会怪你……我们可以继续当朋友……』


「你在说什么？」Orlando僵了脸，老家伙在说什么？他以为自己是找人练习告白吗？他……
『我不会怪你……』Viggo还想说，Orlando握住的手腕越来越紧，让他一阵发疼。『Orlando，你弄痛我了。』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Orlando没一点松手的意思，他瞪着Viggo冷冷的说。
『我知道。』Viggo试着再往下讲，但是Orlando把自己越抓越紧，他没办法用手语。『你……』Viggo试着要抽回手，Orlando却把他牢牢抓住。「Orlando，放手，好好谈一谈。」
「没什么好谈的！」Orlando双手一拉，原本蹲着的Viggo就倒在自己身上，Orlando没多一秒思考，他已经停住他说话的手，然后就该是他说话的嘴……Orlando就直往男人的嘴唇盖下去。

这是吻。
当Viggo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这是吻。
他倒在Orlando怀里，年轻人抓着他的双手，然后……他吻着自己。
这是吻。
不是那种礼貌的、友谊的而是那种……亲了之后就该准备上床的吻。
充满欲望的、满是情绪、还很……愤怒的那种。

「不爱你？」Orlando觉得满腔混乱都在脑内交织成一团，他爱Viggo，却不知道该不该让Viggo知道Liv也爱他？如果Viggo比较喜欢Liv怎么办呢？他想要让一切都公平，但是Liv是女人，而且是个美女，只要是男人没有不喜欢美女的，想起刚刚自己看见Viggo跟Liv站在一起，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登对，就算是梦也相配到不行……「如果不是太多人爱你我何必心烦？他妈的你根本……」随着手上力道越来越大，Orlando又低头封住Viggo的双唇。
Viggo终于反应过来，他听见Orlando说的每一个字，他感觉到Orlando的嘴唇再次粗鲁的盖住自己，撷取自己每一次呼吸，占领自己的口唇……Viggo这下真切感受到年轻人的愤怒，不是之前那种挂着假笑的压抑而像火焰一样燃烧的怒意，他开始在Orlando怀里挣扎，想推开箝制自己的力量还有逃开他们之间第一个吻。
怀里的人在拉扯扭动着，Orlando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在对Viggo做什么。
如果松开手，Viggo是不是就会逃了？要是放开他，Viggo开始厌恶自己怎么办？要是……Orlando不再胡思乱想，他减缓手上的力道，慢慢停止了自己的吻，却没退开他跟Viggo的距离。
Viggo喘过气，他看着年轻人沉着冷然的样子把自己压在他怀里，他确定这不是个谈话的好距离，使劲抽手想退开，Orlando却牢牢不放。
「一放开，你就逃了。」迎上Viggo质疑的眼神，Orlando说。
「见鬼的这种情况有人会不逃吗？」Viggo挑起一边眉，就算生气他也没忘放慢说话速度让Orlando看清楚自己的唇形。「Orlando，把话说清楚，发生什么事情？」
「我……」看着Viggo的脸，Orlando用深呼吸让自己冷静，试着厘清一切。「我不能说，我只知道有人也同样爱你。」Orlando小心避开性别辞，Viggo在英国认识的人根本没几个，他不想Viggo一下就猜出是谁。
『所以你打算把我让给那个人？』Viggo纠着眉头，被Orlando握住的手，动作短暂且有力。
「我……我没有。」Orlando低下头，英国口音含糊不清的说。「如果……如果你不爱我，我会鼓励那人采取机会向你表白，也许你们会是互相许心的一对。」
『我没有要你挂念我的爱情去向。』没有减弱的手势与力道，简洁表达。『你说你爱我，也愿意给我时间去厘清我对你的感觉，为什么这么迫不亟待想把我往别人的怀里推？如果我真爱你，难道会是你的负担？』
「不是！」收紧双手，Orlando看着Viggo的蓝色眼瞳，焦急着想解释一切。「我从没有那么想过！」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爱我，我只想知道我想要的那人爱不爱我！』Viggo抽出自己的手，他沉重的比舞着。
「Viggo！」Orlando感觉到男人的抽身而退，他双手一张就让Viggo抵着背后的树干，留在他双臂之间。「不要走。」
Viggo看着Orlando，他知道自己要走是可以挣脱开的，他只是……算了，除了一个吻还能发生什么？
「Viggo。」Orlando迎向Viggo的眼眸，他说。「我听不见，又是个男人，你有资格选择更好的人。」
『我认识你的时后你已经听不见，更别说你一直都是男人。』Viggo想也没想的反驳。『你当初说我爱你就像我毫无犹豫选择你的烟、你的牛仔裤、你的上衣跟你的拖鞋，对我来说，我的存在甚至比不上那些让你不需要任何考虑的去选择的一切吗？』
Orlando看着Viggo，他愣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要走了。』Viggo丢下这句话，就要从Orlando的手臂中起身。『我希望你想清楚再告诉我，你说的话还有没有期效。』
「不，Viggo。」Orlando压着Viggo，他知道男人在生气，理所当然，他不该自以为是的替男人决定。「对不起，我有错，我只是害怕……你可以选择更好的人，而不是我……」
『Orlando。』Viggo点点Orlando的脸庞，对他说。『我向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跟你一样。我选你，一定是因为我爱你，而不是因为你比别人好。』

「可是你没有选我。」Orlando低下眼眸，他说。
『还没有。』Viggo盯着Orlando的眼睛，他说。『感情这么慎重的事情我怎么能轻率处理？还有，Orlando……』Viggo说完，双手就扶上Orlando的脸庞，年轻人瞪大了双眼看着Viggo靠过来，然后嘴唇就贴上自己的唇，开始亲吻他。
Orlando不自觉的闭上眼睛，他感觉到Viggo的呼吸就吐在自己脸庞，嘴唇不徐不缓的落在自己双唇，舌头的移动却是那么温柔轻暖，像是怕会伤了他一样那么……那么……

睁开迷蒙的双眼，Orlando望着缓缓放开他的男人，他想知道自己刚刚体验了什么。
『Orlando，这才叫K-I-S-S。』Viggo退开两人的距离，他看着被自己吻得七荤八素的年轻老师，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