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

＝第八章＝

 

那天晚上，Viggo刚换好睡衣，门外响起敲门声。

「Orlando？」Viggo一开门就看见门外穿着单薄的男人，立刻想也没想的把他拉了进来。「怎么来了？你的睡袍呢？你怎么只穿一件轻薄的睡衣？」

虽然管家睡的佣人房跟其他房间算是独立的，但是骑士别院的管家房却是独立在房外，正对的那一片玫瑰园，相对着这时候站在自己门外的Orlando简直就是站在夜晚的露水当中。

「我有事要跟你讲。」Orlando让Viggo拿过毛毯就往他身上披，他说。

「怎么这么晚？」Viggo把Orlando的手抓在掌心，送到唇边呵气边问。

「不讲我会睡不着。」Orlando反抓过Viggo的手，他说。

「那，讲吧。」Viggo按着Orlando在自己书桌旁的沙发坐下，转身去倒热茶了。

Orlando这才是第一次好好打量Viggo的房间。管家房不大，满到墙的书柜、简洁的衣柜、书桌、床、独立卫浴，就这样，Orlando看着Viggo桌上那本挟着书签的书，是Cormac McCarthy的The Road，Orlando没看过这本书，他突然意识到Viggo了解他的任何一件事，他却从没了解Viggo的喜好。而Viggo，穿着一件圆领棉质上衣跟宽松的长裤当睡衣，Orlando目不转睛的看着Viggo这么休闲的打扮，他总是在自己面前规规矩矩的模样，原来不是管家的他会穿这样的衣服啊，早知道就常来偷袭管家房了……

「Orlando？」Viggo把茶放在Orlando手边，在自己的沙发坐下开口唤他。

「这本书……在讲什么？」Orlando回过神，比比那本书问Viggo。

「一对父子在末日地球上面对的一切。」Viggo耸耸肩膀，他还没看完。「怎么了？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Orlando把视线从书本上抽回，怔怔看着Viggo。「我很不安，我不喜欢这种不安。」

「你不安？」Viggo在床上坐下来，正对着Orlando侧过来的脸。他先伸手探Orlando的脸颊，没发烧。「你人不舒服吗？背又痛了？还是哪里不对劲？」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Orlando抓下Viggo的手，他说。「Viggo，这样不够，我想要更多，更多让我知道你属于我的证明，不仅仅是我的管家，而是我的恋人。」

「Orlando？」Viggo要抽手，Orlando却紧抓着不放。

「我不想仅仅当你的少爷，我更想要证明我是你的恋人。」Orlando专注的看着Viggo，他说。「我想跟你做爱，Viggo。」

Viggo逸去脸上担心的表情，让Orlando抓着他的手，似乎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我早知道你有一天会这么说。」Viggo叹口气，他说。「但是我很高兴你是富有理智的告诉我，而不是把我压在墙上取走你想要的一切。」

「我为稍早之前的行为道歉。」Orlando脸色一沉，放开Viggo。

「我接受。」Viggo收回自己的手，顿了顿，但是还是把话说下去。「Orlando，我希望你知道，做爱并不代表你得到我什么。」

「无法在你身上留下我的记号，对我来说太薄弱了。」Orlando咖啡色的眼瞳流转，试着让自己合理的诉说渴望。「我不想要只能用『少爷』这个身份把你留在我身边，我想要更多。Viggo，不要拒绝我。」

「Orlando。」Viggo叹口气，他说了。「我不知道你对于同性做爱了解多少，我……我从不在下面。」

「跟Sean也是？」Orlando直白的问。

「是。」Viggo挑眉，似乎不觉得这问题有什么怪。

「……你愿意为我改变吗？」Orlando望着Viggo，直接了当的问。

「我以为你应该要先取得我的同意，Orlando。」Viggo挑眉，他可没这么好摆弄。「就算是异性恋伴侣当中的强迫性行为都是犯法的。」

「我可没看过有人把sex放在桌面上谈判的。」Orlando嗤之以鼻，他说。

「我也没看过有人敲敲门一副就准备要做爱的样子。」Viggo可不客气了。

「Viggo。」Orlando起身，贴近Viggo，双手一张就占领Viggo的领空。「如果我们可以亲吻、可以抚摸彼此、甚至是发泄彼此的欲望……」Orlando低下头在Viggo耳畔呢喃着。「为什么我们不能作爱呢？」

「做爱的目的应该是为了爱？」Viggo抬起头，在Orlando宽正的下巴落了个吻。「不是为了证明谁是谁的。」

「你不想要吗？」Orlando嘟着嘴，不满的说。

「你要我以管家身份回答还是以Viggo.Mortensen身份回答你？」Viggo不正面回答又丢出问题。

「都要！」Orlando把自己更贴近Viggo，没一点客气。

「这就是我的答案。」Viggo拉下Orlando的脸，他说。然后主动吻上Orlando，这是一个看似温柔却又非常激情的吻，毫不客气的翻搅Orlando的舌头，占领着每个他能触碰的地方，那种亲吻的方法就是一种挑逗，像是轻轻滑过齿稍却更激烈的吸吮要求响应，灵活的摩擦口腔黏膜惹来Orlando的欲望。

「你……」Orlando推开Viggo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放倒在沙发上，他用力的呼吸空气来拯救他匮乏的肺部，这么绵密压迫的亲吻之下自己竟然还会反应！都、都是舌头来回滑动的力道好像……好像做爱的节奏一样，他才忍不住……看着Viggo撑在他身上，一脸坏笑。

「你之前说过，想知道亲吻多久会造成肺部缺氧？」Viggo看看自己的手表，他说。「不会太多，三分钟又……七秒就够了，不是吗？」Viggo看Orlando枕在自己身下，他柔声抚摸着年轻人的脸庞说。「不要急，Orlando。我并不是不想要你，而是怕吓着你……你，应该不是处男吧？」

「前面还后面？」Orlando不服输的回问。「Viggo，别逼我自夸，被我上过的人莫不俯首称臣，你少骄傲！会接吻没什么了不起！」

「喔？我对此也深感信心呢？」Viggo勾着笑，低下头亲吻Orlando的额头，算是安抚他。「去睡吧，Orlando，没必要现在证明什么，会有机会的，你平安快乐比你想跟我证明什么来的重要，好吗？」

「你想要我吗？」奥兰多不甘愿的坐起身，如果行动得不到答案，那语言就该证实。

「想的要命。」维果连一秒钟的考虑都没有，他说。「你是，我的奥兰多。」

「我喜欢你那样叫我。」奥兰多笑了，终于肯承认今天自己的战果。「晚安，老家伙。」

 

 

 

「Orlando，表现的很好。」Sir Ian摘下眼镜，他仔细看过Viggo送上的评鉴报告，Orlando顺利通过了品酒会，表现的非常优异。「果然没让我失望。」

「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Sir Ian。」Orlando今天是一袭得体的西装，他丝毫不居功。「这一切都是Viggo的功劳。」

「可不是吗？」Ian理所当然的说。「我知道Viggo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您过奖了，Sir 。」Viggo谦虚的颔首。

「Orlando，你可以先离开了，我有事情要跟Viggo说。」Ian挑眉，他让年轻人致意后把管家留下来。「Viggo，我相信你也注意到，对吗？」

「Yes Sir。」Viggo知道Ian说的是什么。「他的伤势应该复发了，他没办法站得正挺。」

「Viggo，我相信Orlando需要医生的帮忙，不是 Liam ，他需要更专业的复健师，他需要按摩、物理治疗、化学治疗，或着中国人那套把针插进肉里、在身上点火冒烟，他也需要药物来舒缓他的疼痛。」Sir Ian扶着下巴想想，拿起手边的资料递给Viggo。「Dr.Liam 推荐的人选，我被他治疗过几次，效果很卓越，我要他明天就住进来骑士别院，替Orlando作几件护甲，然后……」Sir Ian戳着下巴，他说。「那让年轻人有空来替我看看腰痛，你知道，中国人那一套满有效的。」

 

 

走出了Sir Ian的书房，Viggo脸色一沉拉着在门外等着自己的Orlando回骑士别院，他把Orlando拽得死紧又不敢失了礼仪扯着Orlando走路，只是慢步拉着他的少爷回住院。

 

「还不给我脱掉！」才进Orlando的房间Viggo转身关上门，一声低吼就从年长男人嘴里冒出来。「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又穿那个该死的护背吗？你明知道你穿这个会压迫你的背部神经，谁叫你……」

「不穿我就站不正嘛！」Orlando嘟着嘴打断Viggo的鬼叫，动手扯掉自己的领带。「你以为我爱穿？要不是你一天到晚碎念着我站姿不良，我何必……」他转身背向Viggo，双手平举让Viggo熟练的帮他把西装外套脱下，然后动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我何必这么危险的穿这又闷又热又硬又会痛的东西。」

「会痛？」Viggo一听到会痛，他立刻放下西装外套，动手转过Orlando面对自己，双手飞快加入脱衬衫的行列。「天杀的！你为什么都没告诉我？」

「告诉你？」Orlando因为Viggo拉扯肌肉而发疼，他忍耐不动声色的说。「告诉你又会追着我吃药，你明知道我讨厌吃药，你却恨不得我的骨血里都是那些药物。」

「我并不是要逼你吃药，而是有时候你就需要吃。」白色衬衫终于落在地上，Viggo瞪着那件白色护背扣紧了Orlando的腰跟背，把Orlando白皙的皮肤都勒出痕迹来，还好Orlando机警还在腰部先绕上绷带，才没让护背太紧压迫着腰，Viggo忍着焦躁动手去拆这件在Orlando出事没多久订做的护背，五年前的尺寸早就不适合现在的Orlando。「这件已经不符合你现在的身材，太紧也太坚硬，你明知道这件护背很可能让你瘫痪，你怎敢将它又穿在身上！」

「我不喜欢现在的复健科医生，不想回去给他看诊啊。」Orlando嘟起嘴，忍耐着Viggo小心翼翼把他身上那件拘禁衣脱下来。「那个死医生每次都趁我回诊的时候偷摸我！」

「我帮你换医生。」Viggo立刻说了，那个医生叫什么鬼名字，总之，他死定了。「我马上安排人明天就来帮你作复健。」

「来这里？」Orlando揉着腰，身上的疼痛还没散去。「Dr.Liam 怎么办？」

「这是复健师，不是医生。」Viggo把手上那件该死的护背丢到旁边去，快手拆开了Orlando绕腰的绷带，几乎被汗透湿，Orlando的伤痕依然直陈在他的脊椎底部，腰椎上方，Viggo用手指轻轻滑过，那道伤的存在对他而言永远都是一个枷锁，把他牢牢锁在年轻人的身边。Viggo叹口气，在示意Orlando去床上等着。「Dr.Liam 推荐的，Drew.Baylor，在复健科口碑很好，很年轻也很有耐心的好医生，Sir Ian已经示意他住在骑士别院，这一个月来照料你的背，还要帮你订制几件新的护背。」

「我以为骑士别院是我的地盘，怎么谁要住都不必先问我？」Orlando坐在床边瞇着眼睛看Viggo拿着止痛凝膏走来，这男人到底什么时候把这一切都搞定了？

「你不会以为只有我才注意到你的不舒服吧？」Viggo让Orlando转过身去，拈来毛巾擦掉他身上的汗，不合身的护背把他身上勒出好几条痕迹，看着Viggo不免心疼。「Sir Ian早就注意到你每次穿西装都特别僵硬，你的伤他比我更了解，这些事情还要我说吗？」Viggo一边擦拭Orlando的身体，边用指稍轻轻抚摸那些勒痕，他决定待会就把那件护背剪成三十块破布扔进垃圾桶泄恨。

「趴着吧，我帮你擦药。」Viggo放下毛巾，要年轻人趴在床上。

「嗯……」Orlando背朝上，Viggo在他身边坐下来，然后冰凉的凝剂滑上他的背跟他的腰际，然后是Viggo温热的掌心慢慢地把药膏润开，沿着脊椎舒缓整个紧绷的背部，他不自觉发出柔顺的声音。

「你不需要硬撑。」Viggo抚摸Orlando，他告诉年轻人。

「我身上背的可是Sir Ian.Mckellen的招牌。」Orlando动了身体，疼痛依然不散。「Mckellen家的孩子怎么可以站不直。」

「Mckellen家的孩子也不会用护背杀死自己。」Viggo下手力道重些，他不满的说。「就算是Sir Ian也不是神。」

「Vig，多点。」Orlando闭上眼睛，要求他的爱人，他甚至已经解开自己的西装裤头，露出半个臀部。

「哼？」Viggo的手指在Orlando的伤痕上来回抚弄，有意无意的往下深入一吋，几乎滑入那股沟，但是又润着药膏从Orlando的脊椎数了下来，停在伤痕处。「第二十三节？」

「Vig。」Orlando磨蹭下Viggo的手指，他说。「很舒服，不要停。」

「我的少爷。」Viggo柔声。「我在帮你擦药而不是挑逗你。」

「你的存在就是一种挑逗。」Orlando想侧身取回主控权，却又被Viggo压回背朝上的姿态。「Vig，这不公平。」

「乖乖躺着。」Viggo张手往Orlando的裸臀上狠狠落了一下，换来男人的惊叫。「基本上，你今天所有行程都已经被取消，你只能在这张床上躺一整天。」

「嘿！我还是个主子！」Orlando鬼叫着。「怎么轮到你作主？！」

啪！Viggo又在Orlando臀上落一掌。「喔！」

「再跟我讨价还价我就把你绑在床上！」Viggo起身，戴回他的手套，他说。「少爷。」

「来呀！我看你要怎么跟新的复健师解释我身上你留下来的绑痕。」Orlando躺正，嘴吧还不放弃的打维果一枪。奥兰多知道那手套对Viggo而言就是工作的代表，如果他是管家，自己就是他的少爷，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把Viggo永远拉在自己身边，男人以他的工作为傲，那自己就必须让他骄傲。

是的，以他的少爷为傲。

奥兰多闭上眼睛，浅笑着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