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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ggo是在警察医院醒来的。

「Viggo！」Sean Bean瞪着眼睛看着Viggo睁开双眼，忍不住大叫了起来。护士小姐则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Sean立刻识相的闭上嘴。

「Viggo，太好了，你醒了。」Sean等护士小姐检查过Viggo的状况拿掉点滴离开病房后，才喜孜孜的说起话来。「你昏迷好几天，医生说你有严重脱水，你一直都没醒，真让人担心！」

「……Sean。」Viggo的声音很弱，累的睁不开眼睛。「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跟Orlando单枪匹马跟踪路克，两个人都被抓住，后来我们在当天清晨根据你们留下的线索将你们救出来的。」Sean知道男人刚从昏迷中醒来，意识还没马上恢复。「路克死了，Dominic一枪让他毙命，他的党羽全都死在枪战里了。你们两个也平安的被救出来，真是太好了。」

「……」Viggo听着Sean说话，但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懂，他隐隐约约听见几件事情，路克死了，他跟Orlando平安了……Orlando……发生了什么事情？

「亨利在我家，你不用担心！他好的很！」Sean以为Viggo是担心他儿子亨利，连忙开口。

「……我怎么了？」吞了好几次口水，Viggo终于能开口说话。

「Orlando说你没事，你被打了药，但是没上瘾，只是精神恍惚严重脱水而已。」Sean边说边感伤起来，又觉得在病人面前不该让悲伤泛滥起来，毕竟他们都平安回来。「你们这两个笨蛋，单枪匹马的闯进去，还好Orlando沿路都有留下线索，不然我们怎么在一天内救你们出来……」

Orlando说我没事？Viggo觉得自己脑袋沉甸甸的，他好象隐隐约约想起什么，疯狂的心跳声，燥热的温度……

「Viggo？」Sean看着Viggo好象还没真的醒过来，他问。「要不要帮你叫医生来？」

「……他呢？」Viggo试图厘清自己昏迷前的一切。「Orlando呢？」

「我们攻坚进去的时候，你们待在同一间牢房，你昏迷不醒，但是他看起来是比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好多了，但是应该有受到拷问，身上有伤又被炼着，路克大概是给你打了药以为你不会逃才把你们放在一起吧！」Sean抓抓头发，看着Viggo。「你们那个房间处处是血迹，还好你们身上都没什么伤口我才放心了。」

伤口……血迹……Orlando！

「……」Viggo挣扎着坐起来，他想起了有关年轻人纤细的身体，结实的曲线，想起了关于伤口、血迹跟挣扎。「Sean，Orlando也住院吗？」

「嗯，他在另外一间病房。」Sean看看时间，他说。「他不像你昏迷不醒，但是他从我们救出他之后开始发烧，听说早上刚退烧了。要去探病吗？」

 

 

 

「Orli，你知道这不合规定的。」

Ian叹口气，身为警察医院搜证组最资深的医生，他实在没办法让这位惹人喜欢的年轻探员就这样出院。

「Ian，拜托。」Orlando慢慢穿上他的蓝色病人装，遮掩他身上那些黑青泛紫的伤痕，结束今天的例行诊断。「不用这么小题大作吧！我不过是受了点伤而已，而且我已经退烧了。」

 

Ian.McKELLEN是Orlando多年来的主治医生，那天他跟Viggo被送往警察医院后就找Ian报到。身为警察医院搜证组的招牌医生，Ian在看到Orlando的瞬间，已经敏锐出判断发生什么事。Orlando穿著脏污的白衬衫，几个钮扣已经不见了，他穿著西装裤但是全身僵硬，而且他一直不肯坐下来。Ian看到在白衬衫下在腰部的瘀痕，还有一点很明显的证据－－血的味道。

Ian将Orlando跟Viggo隔离开，起身拿了一件病人服递给Orlando，他怀疑年轻男人为甚么还有办法站着。

「Orli，把那件染血的长裤脱掉吧。」Ian叹口气，他翻阅Orlando的病历，Orlando在医院的病历很厚但是这次不同，他跟Viggo两个跟踪犯人但是被抓住，不到一天就救出来，攻坚组说救出他们的时候，Orlando精神稳定，但是他一直搂着昏迷的Viggo不放。

「你瞒不过我的双眼，Orlando，这是强暴，你不能佯装无事的走出去。」Ian说。

 

Orlando低下头，Ian看见他的嘴唇上已经伤痕累累，他从Orlando第一次受伤就认识这个英国孩子，每一次每一次他回医院来，永远都是嘻皮笑脸的好象伤口一点都不痛似的，可是这次不同，他沉默的让Ian不敢喊他。

 

「Ian，我不能……」Orlando抽了一口气。「我不能让这件事情留下病历。」

「你不是告诉我你以为今天被救出来，明天睡一天，然后后天你想要精神饱满的去上班吧？」Ian沉了声音，凝重的说。「你必须使用消炎药、创伤药膏，更别说你的伤口需要治疗，我确定你现在正在发烧，你要住院，我要为你安排抽血、搜证跟心理复健。」

 

「Ian！」Orlando阻止老医生，总是清朗的声音却颤抖着。「拜托你，不要……不要那些。我，我真的不能……」

「好！那我安排你住院。」Ian让步，他了解受创的孩子会有的反应，特别是这样一个总是神采飞扬的孩子。「以发烧的名义住院，你依然要抽血，确定你的发烧不是其它原因造成，搜证我待会从你脱下来的衣服上开始，外伤依然需要治疗。」Ian走近拉起Orlando的手，在双手都有鲜明泛红的齿痕。

「Orli，你知道对方是谁？」

Orlando望着Ian，不说话。

「人数？」

Orlando还是不说话。

「你不要我搜证？」Ian察觉了某些不对劲。

摇头。

「你这样是让自己陷入危险！」Ian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我总得给你擦药，Orlando。」Ian叹口气，身为警察医院少数出柜的男同志恋者，他必须承认他很遗憾发现这种情况。

「……嗯。」Orlando终于点点头。「……我可以洗澡吗？」

「那是你现在最需要的。」Ian点头。

 

Orlando果然发烧了几天，Ian知道是他身体里最隐秘的伤口造成的。

年轻孩子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他的身体，Ian只觉得自己的老心脏完全无法承受这样严重的伤势出现在像Orlando这样子的男人身上。因为过大的力道留下了瘀血，手臂腰部背部大腿上脚踝处处都有这样的痕迹，手背上有咬痕，手腕则是手铐磨擦的伤，真正让人心惊的，是严重撕裂的伤口，Ian亲眼见了简直无法冷静下来，到底是发生了多么可怕的行为？Orlando紧闭着嘴什么都不肯讲。

那不只是强暴，也许是轮暴，这远远超出性侵害，已经是一种性虐待！

 

Ian给他开了止痛退烧药，教他擦药，给他完全独立的房间，最完整的隐私，他心头为这孩子故作坚强的冷静难过着。几天折腾下来，好不容易Orlando早上退了烧，下午就嚷着要出院，Ian没办法，只好又把规定搬出来跟他讲。

「你知道性侵害必须接受检查，我必须写报告呈往上级，你需要休假、复健跟心理咨询。」Ian翻开病历就要下笔，Orlando却冲到他面前手就压在病历纸上。「Orlando，你不能回去上班。」

「Ian，不要写。」Orlando的手还在颤抖，就跟Orlando刚入院时那颤抖的声音一样。「我已经痊愈了，你不能老是要我待在医院里。」

「Orlando.Bloom，痊愈？你以为你这样就是痊愈？你的身体痊愈了，你的心灵呢？」Ian挑着眉头问。「你是刑事组的一员，你以后还是要办案，还是要跟监，你这次侥幸活着回来，谁知道下一次会发生什么情况？下次你不见得能够平安，更不见得能够活着回来！」

「你知道报告一旦呈上去，我马上就会被丢进鉴识科，没办法待在刑事科！」Orlando不满的说。

「如果你有乖乖去心理咨询，你还是可以回到刑事组的。」Ian经验丰富的说。「而且鉴识科有什么不好？」

「Ian，拜托不要对我那么残忍！」Orlando开始求情。

「Orlando，你不该对自己那么残忍！」Ian.McKELLEN沉声说。

 

叩叩！

 

「进来！」Ian看着Orlando一眼，后者正因为救星到来而洋洋自喜。

「Ian，我听说Orlando在这里？」Sean探门进来，他说。「Viggo醒了，他说要过来看看Orlando。」

Orlando那张洋洋自喜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很高兴你没事，Vig。」Ian给Viggo一个大拥抱，每次Orlando入院的时候Viggo总是跟着，但是他比这个年轻人会照顾自己多了。

「Ian。很高兴又能够活着见到你。」Viggo笑着打个招呼，他依然全身酸痛，但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严重。他发现年轻男人站在窗边，一直没有回过头。「Orlando？」

Orlando挥挥手，代表自己有听见，也算打了招呼。

Ian扬着眉毛打量两个人之间异常的模样，Orlando大部份都是主动且热情，Viggo则是温和且有礼，Ian朝着Sean招招手他说。「Bean，我们去买杯咖啡吧！一个昏迷了三天，一个发烧了三天，他们应该有很多事情要聊吧」

Orlando听到这句话，立刻皱着眉头瞪着Ian。

「好啦！会顺便帮你买个甜甜圈回来。」Ian忽略Orlando的怒目相向，跟着Sean走出去。

 

 

「Orlando。」Viggo知道自己不能一直站在这里什么都不说，他喊住那窗边的男人。

Orlando一言不发，只是很专心的看着窗外。

Viggo走上前去，他并肩站在Orlando旁边，没说话。

 

「……你知道那不是你的错。」Orlando知道男人会这样跟自己僵持下去，他很清楚Viggo有足够的耐心，总是要说什么来结束这场对话。「那是我惹来的。」

「包括这个？」Viggo一把抓住Orlando手腕举到两人之间，白色绷带缠着Orlando的手腕，在绷带没包到的地方，在手背上深深的齿痕还没散去。Viggo瞪着那些痕迹，他并不记得整个过程，但是他知道自己作了什么，对这个年轻的伙伴作了什么。

「放手！」Orlando抽回自己的手，不动声色的藏起恐惧，就算他百般说服自己，却不能遗忘那双手加诸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记忆。「哪次出任务没受伤？小伤而已！」

「Orlando……」Viggo想讲什么，Orlando却一眼扫过来。Viggo从未看过Orlando那样的神情，坚毅中酿着恐惧，咬着牙的神情透出一种残忍的果决。

「Viggo，不要道歉。」Orlando每个字都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我已经面对发生的那些，我不要你多说什么，连一个字都算多。」Orlando握紧了拳头，彷佛这样才有力气说出那些话。「你说过了，那些不是你真正的心智，所以你也不需要向我道歉。」

Viggo像是胸口被谁打一拳似的吃紧，他试着深呼吸才又说下去。「……后来发生什么事情？」

「……后来？」Orlando勾着唇像是一抹不在意的笑，但是那不是笑，不是Viggo知道的Orlando的笑。「运气很好，我比你早醒来，你看起来比我狼狈多了，所以我像个老妈子似的给你穿衣服，打理我自己，把自己弄的看起来很正常。运气更好的是没多久Sean他们就跟着我留下的线索来了，我跟你说被打了药，昏迷不醒。听说全部的人都死了，除了你跟我。」Orlando平淡的像是在讲今天早餐吃什么一样。「某方面来说，Sean他们可是帮了我们大忙。除了你跟我，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死了。」

Viggo望着Orlando，他看着年轻男人嘴唇上正在愈合的伤口，那些伤口咬的很深，结疤的痕迹慢慢补上嘴唇的颜色，

Viggo伸出手忍不住触碰上Orlando的嘴唇。

Orlando没有闪也没有躲，栗子色眼眸直直看着Viggo，他摒着气息等Viggo的手靠近自己，但是身体却诚实颤抖。

「SHIT！」Viggo一拳捶向旁边的玻璃发泄他的怒气，他一直以为自己有能力去面对任何事情，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去处理所有状况，没想到他竟然伤了这双信任他的眼眸。

「Viggo！」Orlando在Viggo再次挥拳的时候拦下他的手。

「这样不会有任何帮助的。我依然要回去工作，而你也是，也许我们将不再一起工作，但是伤害自己对你没有帮助的。」Orlando用一种Viggo从来都没看过的冷静态度漠然的说。

「你还想回去工作？」Viggo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为什么不？」Orlando理所当然的问。

「他妈的你知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Viggo握紧拳头，他说。「你很清楚程序的，你……你没告诉Ian？」Viggo瞪大双眼，不敢相信Orlando全部承担下来。

「我总是掩饰得很好。」才怪，Ian早知道了。Orlando心里咕哝着。「没有人知道，连Sean都不知道。」

「Orlando。」Viggo乱了寸脚，他不知道什么是对，也不知道什么是错。「这样不对！」

「Viggo，这才是对的。」Orlando瞇起他的眼眸，口气里一种不容质疑的沉重。「没有人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不会在你的纪录上留下任何文字，不会在我的病历上留下任何资料，你的仕途之路依然平步青云，总有一天你会是Viggo墨天森警长，而我也会有属于我自己的道路，我不容许有什么阻碍了彼此的未来，就连你也不行。」

「Orlando.Bloom，聪明不是这样用的。」Viggo有点起怒，他知道年轻孩子反应快又聪明，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下，Orlando考虑这么多，却没有考虑到他自己。

「Viggo，今天如果你是我，」Orlando退开一步，他冷眼望着他昔日最好的伙伴。「难道你能考量的比我更周到更完整？如果可以，你告诉我该怎么作？要我动也不动以被你干完的样子等Sean他们来救我们吗？要那些发生在你身上跟我身上的时事情被大家流传吗？搞清楚Viggo，我是在救你，救我自己，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Orlando，我不是那个意思。」Viggo叹口气，抓抓自己的头发。「我很难过发生了那些事情，但是你应该更保护你自己的。」

「我是。」Orlando回头注视着Viggo，男人看起来不比他好到哪里去，Orlando转开了脸庞，他说。

「Viggo，我是在保护自己。」Orlando不多说，他转身走出病房。

打开门的时候Ian正开门进来，Orlando以他一贯的轻巧取走Ian盒子里的那甜甜圈跟Sean手上的咖啡。「谢谢啦！」Orlando笑着说。

「谈完了？」Ian手上抱着甜甜圈，正把一个塞进嘴里，他说。

Viggo甩甩手，什么都没说。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后来Sean起身送他回病房，Viggo明天检查无误的话，应该就可以出院了，Ian恭喜他，并祝福短时间内都不要在警察医院里见到他。

他们走了，Ian却拿起电话拨给内科医生。

「我是Ian，是，我可以跟你调阅病人的检体资料吗？」Ian说。「是，就是他，Viggo.Mortensen，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