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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果好不容易忙过了宣传期，这段时间内他去了很多地方──西班牙，德国，伦敦，欧洲，又在日本见了老朋友，他可以说是过得踏实极了。

在伦敦宣传的时候，因为气候的关系他受了风寒发起高烧，仍然撑着身体参加那些首映会跟采访，在身体最虚弱的时候他打了电话给好朋友杰克，他告诉他他想亨利，他想把这一切都丢下，只要回家亲亲儿子就好了。维果知道那只是沮丧话而已，接下来的日本首映会可容不得自己缺席。

他这几年身体不似以前来的好，大概是老了吧？拍魔戒的时候他着凉必发烧，圣盔谷那次发烧，奥兰多在身边照料着他。维果记得还有一次，也是奥兰多照顾自己，两次都是他发现自己发烧。

维果烧得厉害，像是听见奥兰多的声音，奥兰多在西班牙拍片，伦敦是他的家，是他的地盘，来到这里总让维果想起他。

 

「好点了吗？」

微温的皮肤贴着自己额头好一会，清亮的声音问。维果掀眼，看见年轻孩子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刷过自己的皮肤。

「──我没事。」喉头干的发不出声音，好热，维果却说着跟事实完全相反的话语。

他不爱人家担心的。他咳了几声，试着发出声音。

「可以请你，扶我坐起来吗？」维果动动手指，年轻的孩子就坐在他身边，维果没有张开眼睛也知道奥兰多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年轻的孩子就是爱操心。

奥兰多用最温柔的动作扶他坐起，在自己身边坐下，让自己靠在他肩头。然后维果猛烈的咳起来，奥兰多宽大的手掌拍抚着他的背，直到他停下咳嗽。

维果觉得自己好几年没这么糟了。

他竟然病倒了。

他竟然在工作的时候病倒了。

维果在心底用了好几个字来咒骂自己。

不专业的演员，有什么比不专业更让人唾弃？失职，无能，没有用的东西！

维果咳着，不断责怪自己拖垮了今天的进度。

他们在拍摩瑞亚矿坑，维果跟伊利亚站在石桥上的片段──实际上他们只是站在蓝幕面前，由一个六尺高的布景跳到另外一块上而已。

维果还记得他在镜头前摇摇晃晃的样子就像站在摇晃的石桥上，而得到PJ的夸奖，后来石桥往前崩裂，他跳过桥的时候奥兰多接着自己，PJ满意的喊卡，维果还没推开奥兰多，年轻的孩子莫名其妙的把自己搂紧。

「奥兰多？」让年轻的孩子抱着，维果有些不好意思，他问。

「彼特！」金发精灵放开他，转身去对彼特说话。他们交头接耳好一会，奥兰多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带着彼特走过来。

「今天收工！」彼特用麦克风对着四周的工作人员嚷嚷，大家全都讶异的发出抗议──他们花了两个小时化妆，准备布景，怎么才拍了十几个镜头就宣布休息了？这还不到今天进度的四分之一，今天预定要拍完所有摩瑞亚里的特效镜头，包括大家期待已久的与食人妖搏斗，他们甚至有加班也要拍完的心理准备了。

「维果，你去医务室吧？」彼特大大的手指盖在维果额头上，维果觉得彼特的手有些凉，维果立刻知道彼特的意思──他原本以为没有关系的，他知道自己有些燥热，但是应该没关系的……「你在发烧，没必要硬撑。」彼特说。

「彼特，我的身体我知道，这没关系的……」维果想解释，却被彼特打断。「维果，你该看医生然后躺在床上休息，而不是背着剑进摩瑞亚，今天的戏份很重，你有很多跳跃跟武打的场面，你的身体状况不好很可能会伤到其它人，更别说你要对抗一只食人妖──我不能让你冒险。」彼特跟场记交待一些事情，他决定后天再拍这些特效。

演员们陆续去卸妆，在经过医务室的时候，大家或多或少探头进来看一下维果，他们很少看到他们的国王沮丧的样子，维果看起来不但脸色差，精神更是差透了。维果被医生押着吃了药，然后去卸妆准备回家休息，在奥兰多，西恩跟维果的共同拖车里，维果卸完妆之后就趴在化妆台上。

「维果。」西恩唤他，他已经换下波罗莫的行头。「维果，我送你回家吧？还是你想待在医务室，这里有人照顾你。」

「……我要回家，医生说我睡一觉就好了。」维果明显没什么精神，大概是药效发作一直让他昏昏欲睡，维果站起身，还跌了个踉跄，差点撞到卸妆最花时间的奥兰多跟他的化妆师。

「维果，小心！」西恩及时伸手护住他，他随手把自己的外套加在维果身上。「别再着凉了。我送你回去吧！」

「恩。」维果没再多说，他没有力气自己开车回去，在离开拖车时候，维果抬起头对奥兰多说。「奥兰多，很抱歉害你浪费了那些化妆跟卸妆的时间，我以为我撑得过去──真的很抱歉。」维果知道自己并不责怪这年轻的孩子，如果今天在拍戏的时候他发现任何一位演员正在发烧，他也会告诉彼特，然后停下拍摄进度。他们不只是工作伙伴，更是彼此重要的朋友，工作不值得拿健康冒险，维果总是这么告诉他们，然后他在今天作了一个不正确的示范──他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他在拍戏前就知道这状况，然后他拖累整个远征队。

西恩送他回家，在他床边放了一壶水，还有伸手可及的无线电话。「不舒服的话给我电话，别对我客气。维果，如果让我知道你逞强我会杀了你。」西恩走的时候切切交代着，他的妻子带着两个女儿来探班，不然他会在维果身边留下来。维果点头致谢，他很快的入睡，直到奥兰多到来。

 

维果伸手，在床边摸索着水杯，他喉头干涩，而且头痛欲裂。奥兰多伸手按下他的手，主动提起水杯送到他唇边，看他喝下。

「维果，换件衣服吧！」看着维果呼出一口气，奥兰多注意到他汗湿的衣服，他抽了条毛巾给他拭汗，他四下张望，想给维果找件衣服来。

「奥兰多，我没事。」身体很不捧场的说完后又咳了起来。

「维果，换衣服吧。」奥兰多不听他解释，解起他的钮扣。「现在就换。」男人给男人脱衣服，对维果跟奥兰多来说，都是第一次。

「……」维果没有力气争论，他任着奥兰多给自己像芭比一样脱穿衣服，英国男人用温热的毛巾给自己擦背，他只觉得闷在身体里的一股热散不去，他觉得自己真老了，连病了都这么狼狈，让比亨利大不了多少的孩子这样悉心照顾着，他是惭愧更是不甘愿。

奥兰多打点好维果的时候，维果已经又睡过去。

奥兰多手撑着头，在他床边望着发烧的男人。他心想，这人对他到底是个什么存在？奥兰多承认维果是个相当优秀的演员，整个剧组上下没有人不认同这位优秀的演员同时也是了不起的存在，而且是个相当适合学习与仿效的对象──你知道，不是每个演员都可以像他这样，全天穿着戏服，破了自己修补，带着他的宝剑片刻不离身，甚至还搬到树林里去住──他用亚拉冈的方法过活，而他的确成了亚拉冈。

奥兰多在拍戏空闲或化妆时刻跟维果在拖车里喝着红酒，讨论着演戏的心得以及如何表现内涵的抒发，这些讨论都让自己学到许多受用不尽的道理，不尽然是在演戏方面，维果对人生透彻的观点，还有世俗眼光的探讨也有一番见解，奥兰多觉得跟他谈论任何话题都能让自己长见闻。这个人是个天生的老师，他的道理不用言语述说，他的品行道德观念都可以让你看出他的坚持，他言行一致，自持庄严，奥兰多不懂是岁月洗炼这样的维果，还是维果造就如此丰富的知识？

奥兰多知道自己今天没有作错，他相信维果如果发现任何一个演员身体不适，他也会告诉彼特，然后中断当天的进度。维果并不因此庆幸他多一天的假期或抱怨浪费化妆的时间，他总是担心病人的身体，给予关心与陪伴。

当拍摄远征队九人的工作时，维果的亚拉冈总在队伍最后，他确保每一个人都在他的眼界内，就算遭受攻击，他也拥有断后的能力，他会拖住攻击，让队伍尽快离去。在奥兰多的眼里，他不是亚拉冈，他是一个国王，而大家都认同这一点。

奥兰多坐在那里看着维果，奥兰多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耐心在这里看着维果睡觉，他觉得只要看着维果能够好好休息就好了，他不在乎他什么时候醒来或是还要睡多久，他就是情愿像个傻瓜坐在这里看他睡觉也满足。

维果醒过来的时候，奥兰多趴在他床边睡着了，他看看时间，已经傍晚六点多了，奥兰多还在这里让他有些讶异，年轻的孩子要照顾病人总是不耐烦的──维果不忍心唤醒奥兰多，只是轻声对他说。「谢谢──」

 

维果一直以为奥利要的只是一个可以崇拜的父亲替身，可是奥兰多要的不是一个爸爸，而是一个维果墨天森──

不是身为男人的恋人，不是一个年长的恋人，你很清楚这个孩子要的就是一个叫作维果墨天森的年长男人。

维果曾经以为那是孩子的错觉，他只是崇拜自己，尊敬自己，错把这种感觉当成爱，自己开导过这个聪明的孩子，甚至为他烦恼过……

他记得在圣盔谷的时候，奥兰多对自己这么说过『我不会让你逃的，维果。』奥兰多这么说。『总有一天你要付出代价。』也许是因为他这么说，维果曾经骗自己那是一场梦，可是奥兰多真的追来了，来逼迫自己承认这场爱情，最该死的是，维果的确知道自己爱他，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年轻的孩子崇拜他，伤心的时候会来找自己说说话，需要依赖的时候会找自己的肩膀靠，快乐的时候会跟自己分享……维果承认自己欣赏奥兰多特有的聪明敏锐，任何人都喜欢聪明的孩子，不只自己一个。

 

「好了，休息一下吧！」维果坐在奥兰多身边，伸手盖住他的嘴。「别再说了，不要逞强了。」

奥兰多棕色的眼睛望着自己，眨呀眨的，维果感觉自己掌心下的嘴唇勾一起一个笑。然后他皱着眉头，还是乖乖闭上眼睛。

那是他第一次伸出手去制止奥兰多过当的活泼。

也许在维果心里已经承认他必须是奥兰多的『谁』──恋人或是教父之类的角色，不然维果从不曾把自己的意见加注在别人身上，除非他觉得自己有资格──他并不想当这个孩子的教父，维果再也骗不了自己，他爱这个年轻的孩子，他不再用在乎来欺瞒自己，他爱这个孩子，甚至没办法去判断什么时候爱上他，他爱这个年轻的孩子。

 

「……维果？」

冰凉的手轻触维果的额头，维果睁开眼睛，他看见自己的经纪人罗伯曼恩还有伦敦方面的宣传负责人员，他们都一脸担心的望着自己。「你还好吗？你在说梦话？」

「我没事。」又是这句话，奥兰多最不爱听自己说这些话了。不要再管奥兰多了，这里是伦敦，这里是他生长的地方，自己跟他看过一样的风景与月亮，不要再想他了。维果对自己说。「我睡起来就好了，明天不会有问题的。」

「不要太勉强。」经纪人拍拍维果，他担心的说。他知道维果总是尽最好的要求，一个多月下来的不断宣传让他显得疲惫，他却还硬撑着自己。「西恩.宾刚打电话来过，听说你在发烧就不吵你了。」

「恩，我会再打电话给他。」

「好好休息。」经纪人跟伦敦方面的宣传人员走出房间，维果还听见他们讨论一些明天首映会的事情。

 

维果转过头，看着多雾的伦敦下起雨来，细雨蒙蒙的打在没关紧的窗户上，一阵寒风吹的维果有些冷，维果干脆起身，他走近窗户旁伸手拉上窗。他们在饭店的十一楼，从窗户望下去只看见一片白茫茫的雾还有像打翻墨水似那样的漆黑──这样的风景，又让他想起了奥兰多。

在一片水幕里，全身漆黑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奥兰多，维果闭上眼睛，情愿自己不曾发现他在那里。

 

奥兰多的新片TROY将在五月全国上映，虽然主角是布莱德彼特，不过打着魔戒弓箭手的名号却让他成为第三主角，维果难免会担心奥兰多那样的个性是否会圆滑的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但也只能担心而已。

维果还停留在担心的地步，强力的情报却自己送上门来──

喔！是的，除了我们的波罗莫大叔，西恩宾先生之外，谁还能为维果提供第一手的情报呢？

『HI！国王殿下！』维果听见温和且低沈的声音，他在电话这端绽出笑脸。

「好久不见，西恩。」维果浅笑着，他想念着这个朋友，却远不及对奥兰多的想念。只是他能大大方方的告诉西恩他的想念；却没有开口告诉奥兰多的勇气。「别再叫我国王，我现在只是个西部小牛仔。」

『喔喔！对了，希达哥的主人嘛～～你那匹小花马怎么样？不要乱花钱啦～～国王，刚铎的国库有限，别忘了你还有亨利小王子要扶养。』西恩像是完全没听到维果的提醒似的，他爽朗的笑着耶揄他。

「西恩，你不是专程打电话来告诉我这个的吧。」维果听着西恩说了一大堆题外话，他知道西恩言必有物，只是事情还没被挖出来而已，他清清喉咙，提醒西恩回到主题。

『维果，我觉得你跟奥利感情还不错，所以只能找你商量啦！』西恩在电话旁一挑眉，正事总是要办。『你劝劝他吧！我们的精灵王子很沮丧也很悲伤，简直像是死了好几次一样，维果，你们感情最好，只有你说的奥利才会听。』西恩的口气完全没有『有求于人』的谦卑，倒是一种『连你都不行还有谁能搞定这家伙？』的必死决心。

「西恩，你慢慢来──先告诉我奥利怎么了？」一串连珠炮轰得维果没有头绪，他清清嗓子，要西恩说清楚。

『维果，电影已经快拍完了，我们的开花王子不开花就算了，还每天愁眉苦脸的走来走去，搞的整个剧组乌烟瘴气──他的工作表现是没话讲，在镜头面前电得大家魂都飞了，一下镜头就成了行尸走肉，还有，他已经宣布他不参加首映会了，你知道，他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他是全世界最爱热闹的疯子！』西恩求救的说，然后西恩怀疑的问。『我听多米尼克他们说，奥利跟他完美的情人分手了？这是真的吗？』他们总是称呼奥兰多从来不愿带出来的那个叫『完美的情人』，因为关于这个人的事情，从奥兰多嘴里说出来总是完美的。

「好像是吧。」维果心跳漏了一拍，他给肯定答案。「我听到的也是这样。」

『你们分手了？』电话那端的西恩比维果还讶异，他看得出奥兰多不快乐，但是他依然有杰出的表现，他以为是奥兰多跟维果有些难解的争执，没想到两人已经是不相往来了。

「西恩，你在说什么啊！」在直接反驳前，维果庆幸自己没喝茶，不然他就多了一块要擦洗的地板了。「这跟我有关吗？」

『维果，拜托！我不是瞎子！那些哈比人就算了，毕竟他们有嘴巴没眼睛，可是每次奥兰多在大家面前谈起这个『完美的情人』，哪一次眼神不是飘向你，我们同用一个拖车那么久，你该不会真以为只有伊恩看得出来吧？』电话那端的西恩违背他优雅高尚英国男人的形象，喋喋不休的质问着。『我知道这是个很隐私的问题，你……你可以告诉我原因吗？我实在不能想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西恩，没关系，你有时间吗？对不起一直瞒着你，我的确是奥利的上一个对象，但是我想我真没像他说的那样完美。」维果靠着墙壁在电话旁边坐下来，他实在是闷得太久，真想找个人讲一讲，只是他从来没有开口请求别人听他说的勇气。「奥利老是向我抱怨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够，他说要搬来跟我同住，我没办法同意，所以……」

『所以你就把奥兰多赶走了？』维果还没说完，西恩就忿忿不平的打断他了。『天啊！维果别说你不是！你总是这样！你把你认为最好的一切加诸在别人的身上，你只考虑这对他是不是最好，你怎么不能站在奥利的角度为他想一想呢？那是你爱的人啊！』

『维果，你不想再与奥利好好谈一谈吗？』西恩在那端叹口气，他问。『你们不应该就这样断线的。』

「也许吧！」维果本来想问首映会那天的事，只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

「西恩，你知道奥兰多的。我老了，承受不起他那种年轻而且不够成熟的幼稚思想。某方面来说，我也受够这一切了。跟他在一起的挫折痛苦比带给我的快乐多，他向我声张着他的年轻，他的光芒──那对我来说，太刺眼了。简直就像提醒我，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除了一段失败的婚姻什么都没有！」维果站起身，他觉得将身上的重担放下了些，就算当全天下都不能了解的罪人也罢，那就好了。不要再逼自己去给奥兰多任何机会，连一丁点也不要有。维果知道奥利一定会向西恩问起，他情愿先把话说狠，再让西恩委婉的转述。

「谢谢你听我说，西恩。」维果感激西恩，也提醒他。「奥兰多不需要知道这一切，好吗？他会越来越优秀，我也会一直看着他的。」

『我……』西恩不置可否，他没办法想象这样的爱情，就是因为爱的太深所以才会那么痛苦。

他了解维果，他用最崇高的标准来评判自己的行为，他绝对不会去伤害及污辱他人，西恩忘了他也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他也会因为痛苦而自己挣扎着，然而维果身边没有可以让他倾诉的人，奥兰多没办法扮演这个角色──他还没办法。

也许就某方面来说，维果的考虑并不自私。

西恩向维果告别后切掉电话，维果在美国应该没感觉到这边使用扩音通话功能。西恩叹口气，然后他转过头看着坐在旁边，眼泪早已蜿蜒满脸的奥兰多。

在这场角力中，西恩当了奥兰多的共犯，他并不是想帮谁，他只是受不了奥兰多的苦苦哀求，帮他打了一通电话，西恩边说话边看着奥兰多，他的五官动也没动，连眉心都不曾揪动，像尊冰雕，眼泪不断的从他眼眸里融化溢出，水珠滑过奥兰多消瘦的双颊，在唇角停留，汇集在光洁的下巴，滴落在地上。

西恩在奥兰多面前坐下，看着这个俊美端正的男人曾经化身为轻盈高贵的精灵王子，也是加勒比海上的海盗之子，现在则是骗取金苹果的美少年，他是个优秀的演员，也是个付出爱情却心碎的男人。

「奥利，我只能帮你这些了。」西恩递出毛巾给奥兰多，奥兰多一句话没说，眼泪却没停过，西恩不知道自己还能帮上什么忙。

「西恩，谢谢……」奥兰多把脸埋进毛巾里，连一点啜泣声都没有。「因为我幼稚，因为我不够成熟，他不要我，他依然不要我……我作好我的工作，维果却依然不要我……」咬着牙并出的话语尽是绝望与哀恸，「维果不要我……」

「奥利，维果爱你，只是他给不起你要的快乐！」西恩上前去扣着奥兰多，他想劝他。「你不懂他给你的是什么！而且我不觉得你能够让维果快乐，奥利，你会取悦他，但是你不懂怎么作维果才会快乐。」

「去你妈的快乐！他说给不起我要的快乐！我只是想要留在他身边，跟他过着最平凡无奇的生活而已！我已经厌倦苦苦等着他给我一通问好的电话，我受够了这一切！」奥兰多抬起脸正视着西恩，那脸上除了怒意与眼泪，眼眸里尽是深不见底的绝望与悲伤。「他怕负担，他怕背不起，难道对他而言我只是一个负担吗？我只能是一个负担吗？我也想让他快乐啊！可是我连怎么让他悲伤我都不知道，他那么难懂连一点情绪都不曾流露，我根本没办法让他快乐──」

奥兰多向西恩道谢走出房间，西恩觉得头隐隐作疼，他开始后悔帮奥兰多打这通电话，他倒在沙发上，祈祷这一切能够好转。

怎么让他悲伤？奥利，你不懂，你的不快乐就让维果悲伤了！

这场爱情无解，到现在他还没看到解答。西恩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