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生涯原是梦
一
该死,如果做英王意味着在日复一日的会议中渐渐干瘪,难怪会有层出不穷的昏君。
阿拉贡得出他生平最深刻的结论之一。
见他全天下的大头鬼,为什么不用剑,而要用笔,来解决堆到鼻子尖的纸卷。
把喋喋不休的农务大臣丢到一群奥克斯当中倒是不坏的主意,它们可以直接在这满脸是褶子的老东西脸上耕作。
开发荒地,变动税率……SHIT……他以为我是什么,脑袋上顶着圈的刚铎国王?
我是大步,所有荒地上的巡游者。把荒地开发了,难道指望我象一头牛一样穿过农田?
税率?什么狗屁?和沼泽地贪得无厌的蚊子差不多。
为什么要忍受这老昏聩嗡嗡吟吟了三个钟头,不对!是三年!他会一直像一口痰一样粘在这里三十年!!!
真恶心!在这口老浓痰被晒干之前,我会疯掉的!
也许应该装疯,可以以收税的名义把这老东西剥得像支脱毛的鸡一样扔出去,然后逼着他用残缺不全的牙齿去垦荒。
阿拉贡恶狠狠地咬着笔尖,想象着那是一把老骨头。
大臣们以为他们的国王正在努力思考,必恭必敬地向前躬着身。
他们一定要那样撅着屁股站着吗?
他们指望我干什么,拿脚跟去踢他们的屁股?
阿拉贡死死地盯住其中的一位,计算着如何将那粉嫩肥满的一团踢成一道标准的抛物线。
被国王关注的家伙肯定会错了意,从怀里摸出一卷纸,抑扬顿挫地开始拉锯。
为什么是我被扔在这里?阿拉贡绝望地想。
怀念阿尔文——
亲爱的阿尔文!善解人意的阿尔文!!模仿笔迹惟妙惟肖的阿尔文!!!
可这阵儿,为了维护邦交正常,圣洁的王后正在罗翰作亲善访问,阿拉贡只能无助地看着那堆文书以惊人的速度发育增长。
谁说魔戒被摧毁了,那玩意儿已经扩张得像王冠那么大小,冷嘲热讽地压在他额上。
我选择了日头底下最悲惨的职业,阿拉贡不知道该哀怨还是悲愤。
等等!为什么我不能像莱戈拉斯那么快活。
这位伊锡利恩的统治者好象一直在大陆上无所事事地游荡,给所有的人类、矮人、精灵、霍比特、恩特等等等等制造这样那样的大麻烦小麻烦和不大不小的麻烦,像只不疲倦的雀儿还一路唱着歌,可怜的忠实的吉穆利像条老狗似的闷声不吭地跟在后面。
该死该死该死!!!
我们是一起的!!!
总是忽前忽后地卖弄轻灵曼妙身法的莱戈拉斯,跌跌撞撞摸爬滚打却寸步不拉的吉穆利。
还有我,风尘仆仆却永远神采奕奕的大步。
我是不是应该去雇佣一群奥克斯来绑架刚铎内阁。
这样我就可以召集那两个反正也闲着没事的家伙去追击——当然象征性地追击一下就可以了——我很怀疑真的有人希望把他们救回来。
为什么没有提供绑架内阁服务的恐怖组织?
是不是应该考虑筹建一个??
估计比征税,钱要来得快,也会更受欢迎。
“……伊锡利恩……莱戈拉斯……航运……贸易……”
阿拉贡脑海里专门向官员们下手的黑帮团伙已经初具规模,有几个字眼不经意地从他的双耳之间悠哉地穿过。
“等等”阿拉贡竖起一根手指,“你刚刚说什么?”
“尊敬的殿下,大臣们认为与罗翰之间的‘以粮食换马匹’的计划……”
“不是这个,那个……在那之间……什么航运来着的?”
“是这样的,大臣们认为我国应当适度关注伊锡利恩的莱戈拉斯殿下的航运发展计划……如果陛下没有听清,请容我进一步详细说明……”
“快说快说。”
“莱戈拉斯殿下已经以安都因河为基地建立了一支规模可观的贸易船队,来自Ithilien的商船满载着珍宝、药材、织品、器具等等货物途经我国沿海来往于Minhiriath,甚至更北到达Forochel。前一段时间,在安都因出海口的群岛,盘踞了一小群不法之徒,劫掠往来船只,为了确保海路安全,Ithilien与他们起了小小的冲突……”
同时有一道亮光炫耀了阿拉贡的脑和眼。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没有早告诉我!!!”
“我们曾经给陛下呈递了备忘,陛下日理万机,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件小事……”
“谁说过这是小事?”
“冲突发生在远离我国领土的海上,几乎没有干扰到我国的海运税收,而且……”
“白痴!” 阿拉贡猛地站了起来,桌面上的文山书海颤微微地晃了一下,终于倾泻了一地。“鼻子上长了疮,眼睛却看不见!冈多有广阔海岸线,这些盗匪可以在海上为非作歹,还可以轻易地找一个地方上岸隐匿,这是对我国安全的莫大威胁!” 阿拉贡的怒吼轰隆隆地在大厅内回响,震得大臣们瑟瑟发抖“这件事处理完之前,其他的先往后放。我要立刻亲自前往Ithilien面见小精灵莱戈拉斯阁下确认此事的妥善解决方法!”
“我的马!我的斗篷!!我的配剑!!!”
国王甩开大步走出去,身后是东倒西歪鸡飞狗跳的一群。
沮丧的不断自我检讨,或者喃喃自语感恩上天赐予刚铎如此英明神武的国王的大臣们都没有看见,在跃上马的瞬间,国王飞扬的嘴角。
作者: 路过人间的精灵 2004-7-1 18:01 回复此发言
--------------------------------------------------------------------------------
2 回复:este文文——海盗生涯原是梦(普通版)(转贴)
二
莱戈拉斯的宫殿里没有象王座那样笨重可笑的东西,但他有自己偏爱的一张藤条编成从窗前的天花板上悬下来的秋千一样的椅子。
阿拉贡突然想起,他唯一看见莱戈拉斯老老实实参加的会议是林谷那次。
从前,任何时候来到这里——阿拉贡总是想出一切政治上、军事上、经济上、文化上的理由来拜访他这位小小邻邦的主人——莱戈拉斯常常挂——是挂,不是坐——在那张椅子上弹琴、唱歌、聊天、喝酒,或者听他发牢骚。
他居然没有开过会,就建立了一支船队!!!
阿拉贡决定以此为主题让大臣们每人写五十卷纸的分析,在完成之后,才允许进入宫廷。
这可以让他们烦恼一阵子,而他们的烦恼就是阿拉贡平静和幸福的源泉。
但是此时,莱戈拉斯不在他最钟爱的椅子上。
他不在任何一张椅子上。
在阿拉贡习惯他出现的地方,在随意地堆放着乐器、玩具、花环、细颈瓶、小雕刻……以及等等希奇古怪,阿拉贡叫不出名字的玩意中间,吉穆利正让阿拉贡十万分嫉妒地在大白天忽忽大睡。
“莱戈拉斯呢?” 阿拉贡知道这里的居民之间从不使用又长又可笑的敬语,转过头去问带他进来的精灵。
“他不在这里,” 精灵温雅地微笑,“那他一定在别的地方。”
阿拉贡叹口气,他早就发现,越是聪明漂亮的生物,越是变本加厉地迟钝和心不在焉。
阿拉贡开始动手扯吉穆利的胡子,“醒醒!”
吉穆利还在睡梦中就已经一拳头打过来,“疯精灵,你再敢碰一下我的胡子,我就让你头上连最细的小辫子也编不成。”
扶住矮人的肩膀,国王语重心长,“吉穆利,你大可以一把火让伊锡利恩从头开始,但是为了中州全体居民的长治久安和平稳定,你千万不要打莱戈拉斯的头发的主意。”
睡眼朦胧地看了阿拉贡一会儿,吉穆利咧开嘴笑了,“是你啊,你说的对,那疯小子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就把他一头黄毛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就差没唱‘我的辫子,我的宝贝’了,到现在,他一提起高贵的盖拉德丽尔夫人的礼物,还冲我直撇嘴……不过,你跑这来干吗?我可是累惨了,闲得无聊的精灵绝对是个灾难,他逼着我在他的新船边上刻上一溜大小脚丫……你听过比这更荒唐的事情吗……还跟我说,不能有任何一对脚印属于同一类型的生物,精灵都是疯子,我们怎么那么走运还认识了最疯的一个……啊……我困极了……”
“你等会再睡,先告诉我,那个小精灵疯子现在在哪里?” 阿拉贡摇晃着吉穆利。
“我怎么知道……我们精力过剩的朋友睡着的时候也在到处乱跑的……不过最近他很迷那条船,你可以到港口试试。” 吉穆利已经又倒下了。
“谢谢你,老伙计,最后拜托你告诉我,人类和精灵的脚丫子可以看出不同吗?”
“我空着了一块。” 吉穆利喃喃地说,“我告诉莱戈拉斯,他踏雪无痕,我没办法刻他的脚印,他对这说法很满意……”
阿拉贡倒是很顺利地找到了莱戈拉斯。
因为他高高地仰卧在一根横桅上,长长的头发散落下来,简直是一面金光闪闪的旗帜。
“莱戈拉斯!!!”阿拉贡跳到甲板上。
从仰卧变成了侧卧,精灵满不在乎居高临下地看着人类国王,手里还轻轻地甩着用细绳系在一起的一小串银瓶。
“阿拉贡啊,欢迎你,刚铎之王今天又为何而来,先别说,让我猜猜……是不是,有位英俊的精灵王子驾船由西方而来,带走了你美丽的王后、璀璨的晨星,而你就走投无路地来寻求以往盟友的帮助,夺回你心头的至爱……”
没有任何一个人类或者精灵比阿拉贡更熟悉莱戈拉斯,他这位多年的好友,不管平时多么的亲切温和,但只要多喝了几瓶世间的佳酿,就出奇的无赖与难缠。
数着那串瓶子的数目,阿拉贡几乎在咆哮,“见你的鬼,晨星可不会眷暮西边的太阳”他叹口气,“倒是我,迫不及待地希望离开那些该死的协定、备忘、条文、法约……我快变成一个老古董了,莱戈拉斯,只能看不能用的那种……”
莱戈拉斯大笑,索性跳起来,晃悠悠地站在桅杆的顶端,空出的手随意地搭在纤细却柔韧有力的腰间。“从精灵变成人类,从游侠变成君主,从浪子变成英王,阿拉贡,他们要把你骨子里的渣滓冶炼出来,变成一块神圣纯粹的贵重金属来供奉……我倒有个更好的主意,我来拐走你亲爱的阿尔文,给你个理由和我打十年战争。也让你这把老骨头在被冶炼得索然无味前好好的松动一下。”
“如果人类因为贪婪而犯罪,精灵就是因为无聊而触怒众神。。” 阿拉贡没好气地说,“你不需要为了只是说起来很高尚的理由来浪费你的生命。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你会因为烦恼而脱发的,而你现在却可以在那里炫耀你的百无聊赖。”
“无聊……你怎么知道我很无聊,我有很多事情要做,要很多的阳光要晒,有很多的好酒要喝,还有像你这样来去无常的爱抱怨的朋友。”
“我到这里来可不是抱怨的,我有重大的事情来和你商量。”
“诱拐你老婆的计划吗?”
“你给我闭嘴听着,你只要喝了几杯,就比刚多尔夫还唠叨和烦人!我听说最近有海盗在猖獗,我们必须采取措施维持沿海贸易的通畅,保护沿海居民的安全。”
莱戈拉斯歪着头,“我不太明白……阿拉贡,你不是个小题大做的神经质,也没有老气横秋到杯弓蛇影的地步,似乎还没有被宫廷炼得炉火纯青……”他突然高高在上地必恭必敬地向阿拉贡行了一个标准的敬礼,“刚铎的伊力萨王,你究竟有什么需要一个自由自在的精灵为您效劳的?”
“精灵,重要的不是追击海盗的结果。” 阿拉贡有样学样地回礼,“而是追击海盗的过程……”
莱戈拉斯漂亮的眼眯起来,就那么看了人君一会,突然间容光焕发地笑了,“能帮助您达成所愿是我的荣幸和使命。”
他灵巧地攀住绳子回到和阿拉贡同一水平高度的甲板上,两个心领神会的老朋友来了个热烈的拥抱,“阿拉贡,让我们到海上去!!”
阿拉贡笑了,补充道,“即使没有海盗,我们也要抓他几个出来!”
很长一段时间,吉穆利自诩已经习惯了莱戈拉斯的异想天开和阿拉贡的雷厉风行,但是当他不过一觉醒转,发现两个好朋友正在起劲地用美酒、佳肴“武装”那条 “脚丫号”船的时候还是大吃一惊。
“你们俩在干什么?发生政变了吗?”
“我们要去抓海盗!” 阿拉贡响当当地说,一边将几块异常舒适的毯子小心地收起。
“如果没有海盗,我们就去做海盗,然后等着人来抓!”莱戈拉斯笑吟吟地从一排酒桶后冒出来,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块海盗头巾,俏皮地扎在那头璀璨夺目的金发上。
“不要为了戴上那漂亮的头巾就不惜去当海盗,莱戈拉斯。” 阿拉贡装出一副肃穆的表情,“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确保子民的安全是王者神圣的使命。”
“在子民们安居乐业的同时找点乐子也是王者不可侵犯的权利。” 莱戈拉斯也一本正经地回应,两个老朋友互相瞪着眼看看,同时笑起来,异口同声地对呆呆的吉穆利说,“总之,我们要去打海战!”
“好吧好吧” 吉穆利无可奈何地咂吧嘴,“你们打算用什么作战?用酒吗?淹死那群天知道在哪里的海盗?”
莱戈拉斯猛地勾住矮人的脖子,笑开了花,“老伙计,这还真是个好点子。”
吉穆利恶狠狠地瞪着他一会,实在绷不住了,大笑了起来,“当疯子遇见莽汉,你还能指望什么呢?……这下可以好好活动一下手脚了。”
“吉穆利,我最忠实的老朋友。” 阿拉贡扶住矮人的肩膀, “我打心里盼望着我们三个人再度携手合作。”
精灵举起酒瓶,“为了再次合作,上一次我们解救同伴,这一次让我们解放自己。”
“莱戈拉斯,我们的目的是神圣的。” 阿拉贡很有派头的纠正。
“当然,船长阁下,我们出海是为了维护和平,只要国王不会无聊,世界就会和平。”莱戈拉斯庄严地回答。
“你打算怎么向你的大臣们宣布?” 吉穆利询问神采焕发的国王大人。
“我已经准备好了。”阿拉贡气定神闲地掏出张满是神气活现字母的纸卷。
莱戈拉斯顺手抓过,“你怎么敢这么说,我怎么可能为了海盗这样的事情焦急得脱发!”
“那意味着一场真正的灾难,他们会放我去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
吉穆利死命地点头,深表同意。
三
莱戈拉斯会不会脱发,阿拉贡不清楚,但很快他就确定自己的脑袋开始冒烟了。
从文山会海里好不容易游出来,又一头跌进大小宴会的旋涡。
我只不过是想要一片宁静的海,即没有拘谨刻板陈词滥调的大臣,也没有激灵古怪胡说八道的精灵。
阿拉贡万分肯定自己仇视一切带会的字眼,人类用无休无止的会议来填满他们的庸碌,精灵用没完没了的宴会来挥霍他们的长生。
天性快乐的精灵总是寻找一切理由来欢聚,什么果子成熟节啊——居然每种果实一次,什么西风欢庆季啊——只要还在吹拂着西风,就一直地畅饮下去。
何况是莱戈拉斯要下海抓海盗这样的大件事,伊锡利恩几乎每一个精灵都向他们发出了邀请,最可气地是,莱戈拉斯装模作样地列了一长溜预备回请的名单,偷笑地看着阿拉贡几乎要暴走。
总之这几天,虽然“脚丫号”已经基本就绪,却连一步都还没能迈向那片看起来似乎遥不可及的海。莱戈拉斯拽着阿拉贡和吉穆利不知疲惫的一遍遍地祝酒、拥抱、告别。
但是,一切将在今晚结束!
阿拉贡气势汹汹地看着大厅的另一头。莱戈拉斯不知道是喝多了?笑疯了?还是怎么着?白皙的脸上一片颠倒众生的潮红,乐不可之地俯在桌上。
另一位精灵拉着借酒装疯最后已分不清南北东西的吉穆利跳上了桌面,在欢乐的音乐声、拍手声、叫好声中,跳起一种飞快旋转的舞蹈——那种舞步,如果吉穆利还清醒,是无论如何跳不出来的。
莱戈拉斯隔着长长的大厅向阿拉贡莞尔一笑,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他是故意的。阿拉贡气恨恨地想,小精灵,我们走着瞧!
有位精灵高喊起来,“没有酒了,让我们如何歌唱?”
“我去拿。” 莱戈拉斯嚷道,“让我们喝到天亮,唱到天亮,跳到天亮!”
所有的精灵暴出一片欢呼。
“我帮你。吉穆利,你最好也出来吹吹风。”阿拉贡站起来。机会来了!!!
阿拉贡拖着晕头转向的矮人尾随着莱戈拉斯步出大厅。
精灵的脚步轻软,略有些飘忽,阿拉贡冷哼了一声,顺手搭住他,让他跟上自己的步子。
走过月色婆娑的长廊,阿拉贡脚步不停。
“错了错了,酒窖在那边的方向。” 莱戈拉斯扯着人类。
“没有错,码头是这个方向,莱戈拉斯,我们要按计划出海。”阿拉贡冷冷地答道。
“堂堂刚铎国王出海,怎么能搞得鬼鬼祟祟的,我还没有举办盛大的出航礼呢。” 莱戈拉斯浅笑殷殷地站住不走了。
“我警告你,小精灵。” 阿拉贡微笑着,“你可以十万分恶劣地捉弄世上任何一个国王,但别想在大步面前玩花样。”
边说着,手动得更快,莱戈拉斯还没有搞明白,阿拉贡已经不客气地拧转他的双手,“吉穆利,试过绑架精灵吗?把那边的绳子给我拿过来,记得挑根不太粗糙,也不太脏的。”
“先是海盗……又是绑匪……这是个可怕的世界。” 吉穆利稀里糊涂的嘟囔着,忠实地把小精灵的手捆了起来。
“真见鬼,你这个流氓的骑士、强盗的国王,居然要绑架一个精灵。” 莱戈拉斯故意地危言耸听,“我不回去的话,我的朋友们会担心的。”
“我们打完海盗回来,你的精灵朋友们酒还没醒呢……虽然,这张小嘴里的胡话比他们的来的有趣,但是在我们到达港口之前……” 阿拉贡解下莱戈拉斯的海盗头巾,绑住了莱戈拉斯的嘴。然后满意地看着精灵转动着大眼睛,好奇宝宝似的看着他。
“你最好乖点。”阿拉贡用自己的斗篷没头没脑地把精灵盖了起来,扛到肩上,“我可不保证我总记得轻手轻脚的。”
莱戈拉斯含糊地呜呜了两声,就安静了。
阿拉贡神清气爽地抗着“货物”穿过整个伊锡利恩,
事实证明,他太多虑。这个时候,精灵们不是在欢饮,就是在沉思,压根不会注意到这位摸黑加班赶点的人士。
只有吉穆利,他根本就迈不开步子,阿拉贡叹息了一声,用另一支手把他提了起来,“见鬼,这家伙比莱戈拉斯重多了。”
“脚丫号”在静谧的港口等着他们。
驾驶舵位一边的甲板上早已预备好一块舒适而柔软的毯子,阿拉贡又在上面加了几个垫子,小心地把莱戈拉斯放下,拉开了蒙住他的斗篷。
矮人几乎是倒头就睡。
精灵似乎对现在的处境觉得兴奋又有趣,忽闪忽闪地眨了几下眼。
“你这一路表现很好,但为了顺利起见,我还是要谨慎点。” 阿拉贡轻轻地抚着精灵纤细的手腕,“是不是很辛苦?”
莱戈拉斯起劲地点着头。
阿拉贡解下背后的绑缚,在莱戈拉斯企图挣开之前,又密密实实地将他的双手捆到了头顶。
莱戈拉斯这下恼了,抗议地呜咽了几声,死死地盯着阿拉贡。
阿拉贡迎风一笑,“好了,让我们到海上去。”
“脚丫号”灵巧无声地划开迷蒙的夜色。安都因河象一首睡着的长诗。
这是条修长流畅轻捷如飞的船,没过多久,伊锡利恩已被远远抛在身后。
远方,天空正在朦胧中悠悠醒转。
阿拉贡下了锚,走到一直躺在甲板上目不转睛瞪着他的莱戈拉斯身边。
矮人都开始打呼噜了。
“如果你老实听我把话讲完,我就把你的头巾解下来。” 莱戈拉斯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你看,莱戈拉斯。这样就好多了。” 阿拉贡温和地说,“我那些最枯燥的会议,和你那些最吵闹的宴会已经快把我搞疯了,再加上出了海盗这种让人焦心的事,我的心情实在不可能太好。我衷心希望这趟远征顺利。的确,你是这条船的船主,但是那天当着吉穆利的面已经委任我做船长了。在船上,一切都得听船长的。这规矩不论对精灵还是人类甚至矮人都适用……”
阿拉贡心满意足地躺了下来,“现在船长需要休息一下,不要吵我。”
莱戈拉斯终于忍不住了,“你能不能先把我松开,船长大人。”
“否决。” 阿拉贡舒服地合上眼睛,“在你消气之前,我可不想冒着被扔进海里的风险。”
“你怎么知道我会消气呢?”莱戈拉斯没好气地说。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阿拉贡慢悠悠地说,“不论我是否建功立业,是否肩负重担,是否英明神武,都和我同甘共苦的朋友。”
有那么一阵子,精灵安安静静的……
“阿拉贡……”
“又怎么?”
“你不松开我的手,我是没有办法把你丢到水里,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捶这打呼噜的混蛋啊……”
四
没有会议、没有文件、没有纹章,没有图记….
没有含义深远的眼神,没有恭谨肥硕的臀部……
安都因河上连条想捣乱的鱼都没有,阿拉贡非常满意,一点也不担心此次航行能否让他那患有痰喘外加器官衰竭的史官饱含一把老浊泪为他们的国王写下功勋卓著的一笔。
吉穆利醒来,发现自己在船上,连眉头都没抬一下。“我习惯了。”他说,“能和你们两个人凑到一起,让我对自己的度量敬佩不已。”
天气不错,自由自在的风吹得人飘飘然。脚丫号在平静的河面上闲庭信步。
莱戈拉斯从里舱跳上来,炫耀着他的新头巾,“船长大人,今天想吃点什么?”
阿拉贡发出一声呻吟,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这本来会是最完美的远航,只漏了一样,厨子。
不可遏制地想念山姆的炖肉汤,在远征队最艰苦的岁月里,至少队员的胃始终充满充足而鲜美的动力。
“我不要那些精灵饼干,莱戈拉斯,我宁可喝酒。” 阿拉贡苦恼地拍拍自己的胃。
“我不要喝酒。” 吉穆利瓮声瓮气地说,“我的头还在痛。”
“宫廷生活惯坏你们了。”莱戈拉斯兴高采烈地说,“不过可怜的老阿拉贡这辈子总得有点起码的国王派头和讲究,你多少算个船长,而吉穆利,你根本不知道,美酒激发了多让人难以置信的潜能,让精灵来为二位服务吧。”
阿拉贡和吉穆利面面相觑地看着莱戈拉斯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块围裙,以一种披绶带的神圣姿态扎在腰间。
莱戈拉斯,做菜?
即便是莱戈拉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突然在他俩面前变成一个鲜活乱跳三围奔突的大美女,阿拉贡和吉穆利也未见得会更惊讶。
精灵还眨眨眼,“不过话说在前头啊,我只做素食和一部分水产品,如果您二位想用别的,我已经让他们在头一天备下了各色冷熏肉……”
阿拉贡直楞直楞地,好半天才追着嚷出一句,“头一天?莱戈拉斯,你知道我会绑你走吗?”
“我不知道你会用什么手法。”莱戈拉斯头也不回地忙去了,“不过应该差不多是时候,老家伙你也到极限了。”
见鬼,明明最狡猾,却长了一张单纯无暇天真脸的精灵。
“见鬼,阿拉贡,如果莱戈拉斯是你绑来的?你是怎么把我带上来的。” 吉穆利狐疑地问。
阿拉贡哭笑不得,只好叉开话题,“吉穆利,莱戈拉斯会做菜吗?”
莱戈拉斯?做菜?两个老朋友脑海中不约而同地勾勒出一副灾难景象。
当然,他们应该信任莱戈拉斯,这么多年了,这永远不会老,好象看起来也长不大的小朋友做什么都是第一流的,不论是养花、种树、爬山、下河、射箭、干架、进攻、防守、帮忙、添乱、打仗、治国,简直都是完美主义的典范。
可是,做菜??!!完全无法驱散内心的不安。
当然,莱戈拉斯有时候会突然很迷糊,但还不至于失手把什么毒蘑菇之类的扔到汤里去。
他倒有可能故意地往菜里撒点什么,然后很关怀地照顾腹泄不止的阿拉贡。
或者微笑地看着吉穆利吃下某种辨认不出原样的东西。
人类和矮人背上一阵发毛,不管怎么样,阿拉贡郑重其事地说,“不能让莱戈拉斯一个人忙,我们去帮帮忙吧。”
看到站在炉灶前的莱戈拉斯,两人又吃一惊。
“莱戈拉斯,这个锅也太大吧。” 吉穆利踮起脚也看不到锅底。
莱戈拉斯很灿烂地一笑,“我们可是去抓海盗啊,用小锅多不威风。”
在这种时候,不要企图和精灵评理,阿拉贡很小心地探头一看,还好,庞大的锅底是份量合理的浓汤。偷尝一小口。
“你在做什么?很好味啊。”
“蘿蔔香菇浓汤,配紅酒迭香烤鮭魚,再加玉米蔬菜卷,船长大人还满意吗?”
阿拉贡很没形象地张大嘴,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莱戈拉斯一人踢了一脚,“在船上,船长老大,在伙房,厨师老大,别在这碍事……我已经铺好了桌子,如果想要酒和肉什么的,就自己去动手。”
这真是最完美的远航。
阿拉贡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想。
吉穆利心满意足地擦擦嘴,别无所求地打了一声响亮的饱嗝。
阿拉贡隔着空盘子以无以复加的欣慰表情望向对面的莱戈拉斯,精灵托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
“莱戈拉斯,太可惜了,你本来可以成为多么好的一个老婆啊?” 吉穆利叹息。
“你们这些家伙。”精灵摇摇头,“神圣女性的存在是为了慰藉我们的心灵,而不是填饱我们的肚子,让她们衣食无忧是身为男性的神圣使命。”
阿拉贡笑了,“我可不知道你是这样理解衣食无忧的。”
精灵言辞凿凿地接了下去,“那才是,所以我才适合做老公,你们到死都只是会向女人撒娇要她们照顾的孩子”
回复Comments
作者:
{commentrecont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