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影之《霸王别姬》:多情应笑我,一世波折无措

      兴趣所好 2007-10-13 13:15
一段戏文,一场离别,一次自刎,依依呀呀便唱了近百年,直到宝剑真锋利,血花绽放,虞姬真的撒手霸王,生死真的两隔。千年前的无奈与失措,真的也就是这一生一世的浓缩,人生如戏,戏即人生。
没人能左右这个世界,随波沉浮的人们只有用自己的方式挣扎在这里,譬如小石头的砖头,小豆子母亲的菜刀,那爷的前倨后恭,以及菊仙的心机与泼辣,却也只是如戏中霸王满腔愤懑“时不利兮骓不逝”的呐喊,毫无改变兵败如山的结局,以及与虞姬凄悲的离别。于是,小豆子满含鲜血放弃了“我本是男儿郎”的坚持,成为了被袁四赞为“风华绝代”的程蝶衣,也同时成为了被权势者病态亵玩与怜悯的玩具;于是,颇养成了霸王豪气的段小楼也不得不渐渐惊慌失措的唯唯诺诺,把所有的锋芒隐藏在那吟咏了一辈子的唱词里;于是,彼此敬重关爱、互相扶持了一生的兄弟与爱人在批斗场中互相咒骂和侮辱;于是,用尽了所有勇气和心智只为一个人相扶相伴的菊仙失去了所有寄托自缢于自己曾费尽心血维持的家中……从清末民初,到日军侵华,到抗战胜利,到全国解放,再到文化革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一生的沉浮中,又多少是他们所能掌握的,只是一粒毫无力量的埃尘,随风漂流,举目无措。在一种无能为力而又无法选择的人类本质痛苦中,在一种无所依托无所凭仗的人生困局中,他们或许更能体味到《霸王别姬》的真正深邃与神韵,于是,程蝶衣以一种最为执着的姿态完成了他最后一次也是最完美的一次演出,生命融进,其实已不是表演。这对不疯魔不成活的程蝶衣,也许是最终的宿命。
在这痛苦的人生历程中,也许还有人在相信一些东西,坚持一些东西,仿佛程蝶衣,仿佛菊仙,仿佛老班主,而一世波折的无奈,让这坚持的一切又如此的脆弱不堪。“从一而终”,老班主以一种无比虔诚的精神坚守着京剧的精髓与骄傲,却在渐行渐远的时代,山一样倒在自己的徒弟们面前;而程蝶衣也将一种性别倒错的爱情付与段小楼,而一生都在为这种注定无法得到回报的爱情悲哀、痛苦、堕落,却执迷不悔,直到像虞姬一样香消玉殒在自己的情人面前;菊仙对段小楼难以说得上是爱情,却同样为自己坚守的生活希望和相伴的人呕心沥血,直到忽然发现自己坚持的人竟没有勇气和自己同时面对灾难。关于人生,或许他们都是强大的,不论艰辛、不论结局,只为我生命所要负挂的所重,离去的这一刻,他们的生命是无比辉光的,班头收获了他的京剧,虞姬付与了他的霸王,菊仙与她的生活同去,无论人生多波折,他们来过,爱过,足够了。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人生本如此,我们又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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