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迪和米米

      花若离枝 2005-3-17 12:40
我是朱迪,中文名朱笛之,小时候父母亲总是叫我芝芝,上学后大部分人叫我朱朱,工作以后所有的人都叫我朱迪。
当然也有人叫我别的名字,比如身边的杜米米,她一向只叫我笛笛。

这个酒会是我接米米来的,一是看不过去她为感情自怨自哀的样子,一是想找她聊聊有关爱情。
酒会是城里最顶尖的俱乐部办的,一年四位数的会员费,我付的时候一点也不心疼,若是米米,她大约又会算这些钱能生活多久了。但我喜欢这样的米米,生活时有生活的样子,小资时有小资的情趣。
不像我,以往所有的男友都是我是个非常虚荣的女子,而米米不是,所有见过她的人都清楚。

米米从不化妆,素净的面孔,不在意美或丑。我不行,一定要细细的眉,玫瑰红的眼影,淡咖啡色的唇。我用LV的手袋,Jil Sander的白衬衫,Marni半截裙,Dries Van Noten淡金色高跟鞋,米米说我的一身装扮怪吓人的,我也知道,但至少可以用来吓退那些不自量力吊膀子的不三不四的男人。

酒有些涩,丹柠味比较重,但恰恰适合我和米米,两个有心事的女子。

九月的时候,我不止一次指着米米骂她!“你疯了!”
米米只是笑,不作声,好脾气的看着我。说“值得。”
自她回到城里,我就一直知道有个男子围着她打转,只是米米从不给对方机会,任何一个机会,约米米,米米永远是上课,去学校接米米,米米永远缺席。而我不止听米米的母亲一次提起过,那个男人身家百万,对米米一心一意。
“那又如何?他并不是我心上的人。”那天我劝米米时,她这样作答。

我不清楚那是什么样的人,值得米米这样子的感情。她和我不同,她是个真性情的女子,爱或恨,没有理由。她爱一个人不是因为对方的身家,才华,样貌,爱就是爱了,全部罢了。
我不行,若爱一个人,我最好先弄清楚,他在银行里有多少存款,几位数,一年的收入有多少,房子和车都是什么样子,以后准备过什么样的生活。这是我的爱,和米米不同。

我不止一次问米米,“米米,你说,我会爱一个人吗?”
米米总是笑,不回答我。
有一次逼极了,她说“是的,你是爱的,但你永远爱自己比对方多一些。你是不会允许自己有受伤的机会的。”
说完,她低着头,眼里有泪,“若我也可以和你一样,多好。”

我拉着米米的手,冰冷且颤抖,有段时间米米经常背着家人去医院,有时我不太忙,我就会陪她,但大多数都是她一个人。她黑色的昂贵的手袋里没有一件化妆品,除了药瓶,就是厚重的心电图和病历,我开始明白米米的话。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时间只有别人的一半的一半时,会怎么做?

我不止一次想去找出那个伤害米米的男人,可看到米米时,这种烦躁的情绪就无端的平静下来。她的眉眼永远祥和如一潭五月的春水,暖暖的动荡,盈盈的载着悲伤和欢乐。

有时候,公司出差,我会借故也邀米米一同去,她心思缜密,柔顺甜美的声线总是可以轻易攻击对方的防垒,她起草的文件字句优美,无懈可击,可我知道她并不快乐。

“我不快乐,我很忧郁。”她这类人总把事情看得太清楚了,正是因为太清楚了,才不会快活。

“笛笛,我想我要失去了。”她像个孩子一样抱着我哭,外面开始漂雨,我知道,她隐忍着眼泪,那样高傲要强的女子,却同时又那样柔顺细懦,简单是个矛盾。
“失去又如何?拥有过便已幸福。”我只能用这样的大道理来宽解她。
“是的,我清楚,可真的放不下。”

有阵脚步声近了,米米转过身,再回头时,我看不到眼泪。于是叹了口气。

我把经常来参加这类酒会的男女称为有钱有闲的人,而我和米米只是这里的另类,我不在意。
“米米,我很疲倦,也很受伤。爱情我已不知道要如何继续。有时没有要求,却是最大的要求。”我靠在米米身上,一种淡雅的味道。
“米米,我让自己以为,我很爱一个人,但很痛苦真的痛苦。那天我看见他的时候,他说,他不再爱我了。我感觉我的世界碎了。才知道,原来我一直在等,等我们可以在破镜重圆的一天。”
“米米,我知道我不是一个肯付出的女人,让我为了爱情放弃我的事业,我不会同意。你不同,可为什么无论是你或是我,都这么不幸福。”

米米什么也不会做,只是握着我的手,听我不停的说着。
其实我知道,米米的心也很痛,只是她不肯说出来,也不知道要如何说出来。

分别时,米米问我“有种爱,太真切,太在意,所以不容对方的一点错误。不是不能包容,而是无法包容。折磨彼此罢了,若你遇到,你会如何做?”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理由不是不爱,而是太爱,那要如何做?无论什么决定,都不甘心。

她笑了,优雅的转身离去,空气中,瑟瑟的漂着歌

想为你做件事
让你更快乐的事
好在你的心中埋下我的名字
求时间趁着你
不注意的时候
悄悄地把这种子酿成果实
我想她的确是
更适合你的女子
我太不够温柔成熟优雅懂事
如果我退回到
好朋友的位置
你也就不再需要为难成这样子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
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很爱很爱你只有让你
拥有爱情我才安心
看着她走向你
那幅画面多美丽
如果我会哭泣也是因为欢喜
地球上两个人
能相遇不容易
作不成你的情人我仍感激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不牵绊你
飞向幸福的地方去
很爱很爱你只有让你
拥有爱情我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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