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红·不·接
[恋露相关]
·最初·
只是两筒等待被涂到墙上的颜料。一筒青莲，一筒朱红。
慢慢的，小孩子伸手把颜料倒到墙上，一片紫的生蓝，一片红的反黑。
接着，水泼到颜料上，晕染开的色彩流下来，流到地板上，一边一滩。
小孩子在墙上画了一把伞，伞下两个大大的字母：R，R。
〖朱红是错过青莲的温柔。〗
一
戍吊七十八街区，我们正拼命的跑。路过的景物移动的越来越慢，喉口的喘息越来越重，身后的呼喊一步步逼近。地上扬起的土里不带一点水汽。
我们偷了一罐水。戍吊这个地方，在流魂街的位置就象绿洲的边缘地带，清净的水是稀物，只有富人才喝的到。
听人说，是死了以后才来这里的，可为什么我们跟别人不同，他们记得所有，我们却忘了一切。
“哈！哈！恋次……慢！慢一点……！”
“……啊，不行！……啊！”
不知哪里跑出来的石头绊到了脚，水又泼出来许多，倒八字眉的华衫中年人追上来，后果是显而易见。
“今天，没有喝到清水。”本来，偷水只是好玩。我喝脏水，也是可以活下去的。
“怎么办，今天我们去她那边吗？”但是，她在发烧，是需要清水的。
“……对不起啊，恋次，都是我跑的太慢了……”不用怪任何人。这个时候推卸责任是没有用的。
没有水，当然不能去看她。
啊啊，今天是认识露琪娅的第一百天。但是因为被人抓到了，腿也被打的很肿，都不能动弹。
还是没有水呀。
[对不起。]
二
关于灵力么。
并不是每一个游魂都有这种才能的，不过巧的很，我和露琪娅都有。
几年前才来到这里，那时候脑袋里空空如也。生前做过什么，将来要做什么，原本也不重要。
只是仿佛自己在这里所谓的现世活过的那几年，统统化为清烟，痕迹不留的消失。
如果是在这里的话，扮一个卖艺的也不错，至少可以用灵力挣到几个环币而不至于饿肚子。
戍吊一向不是个寂寞的地方。可是，人人也都只是自顾自活在这里罢了。
后来我们决定去做死神。当上死神后，就可以住在番队里，努力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能拥有席位。能进到同一个番队自然不错。
不同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我对自己说。
恩。
只要活着一天，就有无数次见面的机会呀。魂魄明明不是人命那么脆弱的东西。
还可以活很久，几十年不过转瞬即逝，几百年也不过人间那一个浅浅的轮回。
“哈哈，想要熬成山本大人那摸样，那可要你想不到的时间那。”
这是露琪娅的队长浮竹十四郎说的话，那时我还在十一队摸滚打爬。
刚进灵术学院的时候，我与她就分在不同的班级，也很快就与周围的人熟悉了。
称的上闷骚少年的吉良，还有温和的雏森。上的课一样无聊，大多数都是听听就能懂的简单东西。
然后就想到了隔壁班，露其娅一定还没有适应自己的班级那。该怎么和她说呢？
这种一直封闭自己心灵的行为，其实是不太好的。似乎这样说和事实又不符。
不要总是一张臭脸啊，小矮子露琪娅。要按平时的口气说吗？那根本不是安慰了吧……
唉，麻烦。
接着想不到很快我们就开始去现世实习魂葬，谁料到却发生了事故，连之前一脸嚣张的学长也呆了，一刹那便是两具尸体，这是在学院的人从来没见过的惨烈景状。
但同时我们也见证了真正的强悍。同样只是一刹那的工夫，仅仅是一位队长一位副队长，了了数招便将几十只虚清扫干净。
护廷十三队就这么算起来队长副队长共26人，再加上情报局技术开发局一干人等……差距啊差距。每个人都仿佛离的很遥远。
啊啊，就像星星一样。
归来是忽然想起临行时分看到露琪娅的那种眼神，却不知该说什么，所以只好装做什么也没看到的转过头去
[如果每次你都露出这种表情，我该怎么超越你……我该怎么变强？]
[那样我该怎么用这双手保护你呀。]
三
学院里几个星期一次测试，某日午后我跑去她那边炫耀新得的高分。
打开门的同时铺天盖地的巨大灵压袭来，白色的外衫，白色的围巾，白色的脸。束着头发的贵族头饰分明的显示了来者的阶级，学院原本不是此等贵族该出现的地方，何况有是以这样唐突的方式。没错，那就是贵族，同样是六番队队长，那四大贵族之一的朽木家的长男。
自上而下的冷凌眼神中似乎不带一点温度，却又掩藏着什么更深层的东西。可我又怎么看的清呢，毕竟，他是星星，又毕竟，我是野狗。
后来我才发现被围在中间的，是双肩微微颤抖的露琪娅。
如果是我自己的话，是对那贵族生活没有兴趣，我宁可待在这里，即使一辈子没出息。但对于她不同。
很早以前就发现了，露琪娅身上的气质与同出流魂街的大家不同。
[她是星星，我是野狗。]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只有这样我才能平静。
啊啊然后我就说很好呀你去吧，这话说的自己对自己都产生了敬佩的感情，满意的要死，听不出一点难过。
沉默些许，她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那一击掌让我分不清意义何在，因为很快贵族走了，把她一起带走了，还连同那凛冽的灵压。
是后来，时间过去很久了。我咀嚼着那句谢谢。本来我拒绝思考这些复杂的事情，但渐渐的觉得这样下去，大脑会腐掉。
明明不想后悔才告诉她跟着走比较好的。
是后来，才肯承认，我那时后悔了。
[口是心非这种习惯，是从多久前养成的呢？果然又记不得了。]
[后来当我终于学会了思考时，发现占据了思想的竟全然是沉默着的懊丧。]
我坐在中庭里与吉良温习鬼道口诀，臭小子竟背的比我还快，是为了追赶雏森么……
躺倒在太阳下面，觉得脑子里储存的东西有点乱，混淆了水与汗的区别。额头上痒痒的，一拍发现满手粘糊糊的血。
我说，吉良我流血了。他侧过棱鞘分明的脸说，阿散井，你打死了一只蚊子拉。
因为跟我比，蚊子算是弱小的。所以我可以打它，可以杀它，抓到它可以随意拨弄它。
吉良叹了口气，说：你不想温习了么，鬼道不是你最头疼的一门功课吗？
然后他一个人开始嘀咕，啊啊这次雏森君一定又是第一呀，你看都是你这爱玩的家伙害我根本看不进书……啊啊太阳这么大果然是夏天了……唉夏天真烦恼……
我想说吉良同学烦恼明明是你一年四季从头到脚片刻不离的口头禅啊……但话说到一半我知趣的闭了嘴。
为什么我曾骂他不坦率呢。该挨骂的，是我才对哈。
头顶的树阴遮住阳光。
“夏天来了。”怎么就是夏天了呢，蝉声开始唱响，交杂着奇怪的鸣铃。
然后头痛象排山倒海似的压过来。
我说，吉良我感觉恶心的要吐。很久没有那么难受了，明明没有生病呀。是不是，该发泄一次。
我闭上眼睛等他问我原因，半天沉寂后坐起身才发现身边早已无人。
嘁，原来是上课铃声。[/color]
·后来·
尝过了才发现
每种颜色都会执著于自己的味道。朱红是辣的，青莲是苦的。
颜料在嘴巴里放肆乱窜，小孩子急忙漱口。
吐出水来时，两中颜色混在清水里，安静的往两种不同的方向流走。
小孩子抬起头来擦擦嘴，妈妈说：
〖有种东西是因为错过了，才永远无法交融的。〗
四
专心做一件事到一定程度，就可以物我两忘了。我一直相信这句话，在吉良那厮整日的唠叨里克服了对鬼道的障碍，进入了番队。
入队前的考核并不怎么困难，但考场上却没见着露琪娅。后来才打听到露琪娅入了第十三番队，因为贵族特赦，所以不用考核也可以直接入队。一定有很多人会对这种特权不满并且嗤之以鼻吧。
所以猜，她在番队里，也许不会很愉快。
考核通过后我进入第十一番队，队长很强，强的让人敬畏。队里虽多是粗人，却都很好相处。没多久，又被调入五番蓝染队长那里，也没什么大问题。
1月14日那天，是露琪娅生日。冬天出生的露琪娅，脾气也经常是象那时的天气一样寒冷。但偶尔有阳光的时候，却有一种比春日更温暖的感觉。
她喜欢兔子恰比已经是当年戍吊的孩子们中无人不晓的秘密。那个时候没有钱，几个男孩子死拼硬凑照着商铺里的玩偶做了一只恰比，却活象只狗熊。
尽管看的出接到手的那一刻她的脸有15°以上的扭曲，但一刹的笑容良久映在大家心底。
11日早晨我把恰比的玩具买回队室，果然遭到队友们的一阵白眼。12日夜发现在女性队友群体摆弄后，恰比的一颗装做眼睛的扣子掉了。
没有人承认，后来才知道是十队的乱菊来看市丸副队长时捏掉的。乱菊比我，吉良还有雏森都大好几届，样子也很成熟，但看到玩具时却会象疯掉了似的蹂躏。
这，是潜意识里的第2种人性么？
13日午后我大汗淋漓的缝好恰比的眼睛，深感这世上会做缝纫的决不可能是男人……！
我已满脑子想象当我把它交给露琪娅时，她一定会表情狰狞叉腰数落道啊啊恋次你这笨手笨脚的家伙……！
我为什么会把恰比的眼睛，缝到鼻子旁边去呢……
13日午夜前我跑去十三番，未料到的是，里面相当热闹。我认得那个黑头发的男人，他叫志波海燕，是十三番的副队长。浮竹队长身子虚弱，队里事务大都归副队长管。
灯光最亮的地方俨然是露琪娅的所在，头发靠外的一侧被夜色映的泛着青光，海玉一般生辉，红扑扑的脸上漫溢着惊愕与兴奋。
志波家也是四大贵族之一，以制造烟火而名。忽然灯光全数熄灭，但看的出那位志波姓的副队长从衣袖里掏出5根小棒，用火折子啪的点燃。
细细的火花烧出五个字母的形状：R、U、K、I、A。
几秒钟后队室里重新变的亮堂，她的队友喊着露琪娅这个名字唱着歌。
未到凌晨我就回去了，不知哪里飞来无人看管的地狱蝶，停在肩膀一侧。
天气果然很冷，鼻息呼出的时候还是热的，瞬间化做了白雾散到长空里。手脚都有些僵硬，却是机械的往来的方向移动了。
过去我们也这么叫她，露琪娅。
后来变了，她是贵族，朽木露琪娅。还一样吗？
阿散井恋次和恋次是同一个人。
队室里的人几乎全睡了，我把恰比摆在桌旁，躺在柔软的被褥上。
头一阵阵生痛，困意袭来，却没有来由的睡不着。
窗外东方忽起一线拂晓。
[1月14日，朽木露琪娅生日快乐。]
[1月14日，露琪娅生日快乐。]
再后来我又转队，临行前我和队友说，那颗恰比的扣子后来我拆了下来，因为缝着也很难看吧。但总觉得那不是一颗扣子了，倒象是卡在喉口的药丸，愣是说不出话来。
队友温和的说，阿散井……。那位队友是谁呢？啊，想起来了，是雏森啊。
16日我得知这次将转去六番队，没有什么变故的话，不会再做什么大的改动了。
一路上我把流魂街至今的回忆狠狠的咀嚼了一遍。原来戍吊那里的一个老和尚说，过去就是那种一碰就很痛，然后越痛又越想碰的东西。
当时我问他，过去是什么？
五
在六番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西北边境办事，一去就是许多年。许多年在我们眼里只相当于现世的几年。他们或独自或搀扶着品味他们那一遭人生的同时，我们正站在灵魂与灵魂的流走边缘模糊着时间与空间。
回来后才听说志波家没落了，右臂空空的长女带着一家搬去了流魂街，终年不与静灵延内部来往。而那黑发的长子，却已在一次与虚的对决中，死在同队的一名死神手里。
似乎每个人都在避讳这个话题，直到我再去十三番找露琪娅时，才知道，那个死神姓朽木，叫露琪娅。而她，现在被配去现世。
一隔又是五十年，我爬上了六番副队长的席位。队长就是当年在我眼前带走露琪娅的那个男人，朽木白哉。
尽管队长从来不对下级说什么鼓励或讽刺，最多也只是回头冷冷的看一眼。但我知道这差距仍然遥不可及。只一个副字，就像是天人永隔的无法超越。
队长习惯常年围着白色围巾，喜欢下雪的日子，捧着咂嘴的热茶看早梅。
队长是贵族，听说他的居室和队室边一样都种了冬天开花的植物。大的小的，红的白的。每每那花儿们绽放时，队长眼里才流露出红尘中人的情感。
队长每次出行前都会去一个单独的会室。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见，那里陈列的是一个女子的灵柩。
一个长的，和露琪娅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
我猜测着，
是不是不带围巾的话，脖颈处就会冷的仿佛头和身体脱了节呢。
是不是不保持冷漠的话，那些被埋没的爱就都要叫风给吹散了呢。
后来我包了头带，也架了风镜。因为风吹过来的时候，脑门生疼生疼。像把记忆一点一滴吹跑时，神经一根根抽痛着。
再一次见到她是去现世，由于她将灵力给了普通人，在尸魂界是算罪的。
我在她头顶跟着，她却一直没有发现。直到我叫她，朽木露琪娅。
然后她转身，回答我的是，阿散井恋次。
啧，真不想听到这样的名字。
正主出现时，连队长都吃了一惊，那张酷似志波海燕的脸，他说。
海燕是谁？这个人是谁？啊啊，记不清了。
露琪娅的表情瞬时变的焦躁，她喊的是：一护！
喂，这个人，没有姓么。
最后我们还是将露琪娅带回了尸魂界。令人费解的是她被判的那个毫无意义的极刑，一切仿佛都已被人暗中策划好，只要一步步走下去，大家就可以很圆满的完蛋。
唯一的变数是追来的旅祸们，一群血性的傻子。
关押犯人的牢门只是几根细细的柱子，却没有胆量把它们弄断放她出来。
牢房的墙壁是一览无遗的惨白。
而我和她，还是只会斗嘴。
一年年过去的是时间，一点点变强的是灵压，一步步变厚的，那叫隔阂。
[傻子？傻子也很好。]
[后来么，后来只是我不想放手。我啊终究还是个傻子呢。]
[只不过，也许她没有听到。
也许她没有听到，那很好。]
六
头很痛。
包了头巾还是痛。
从一护他们那些旅祸来，到蓝染队长他们东窗事发，一共过了多久？这种时间概念慢慢从脑袋中淡化了，甚至没有一刻觉得时间这东西对于人生来说是那么虚无。
队长还在卧病，上层的人在重整，每一天都空闲的不象自己。
我伸出手按住太阳穴，往身后的树上靠，也许脑袋的每个地方都痛的话，会比某一块地方痛来的舒服。
啊啊你看那阳光里可以发现彩虹的呀。红色排在第一位，青莲排在最后一位。
伤已经痊愈了，蓝染队长的刀下手并不很重。没错，从一开始，就没有人要我死过。发生了那么多事，都复杂的不象真的。
一护他们终于要回现世了，而露琪娅却决定留下。
但，不管怎样，都不重要了。
忽然很想回流魂街一次，回戍吊一次吧。
[蹲在望不见尽头的路旁，思索着别人忘记了的过往。云朵静静的躺在青天上，看着谁的一切变成了沧桑。]
七
我没有穿死霸装，因为那样在街道上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生活依然。没有灵力的人，忘性总是很重。而我们却不是。别人一辈子只需要记住一些东西，而我们要把别人的几辈子都刻在脑海里。
过去我也曾引以为豪过，但现在，总觉得很多事情太麻烦，能忘的快一些，怎么看都再好不过。
时间跟空间的变化始终很微妙。许多时候甚至开始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转口往右走是一条死胡同，胡同的尽头是一堵白墙，一览无遗的惨白。
忽然看见了一个小孩子，手里拎着两筒颜料。
墙上画着的是一把红红的伞，伞下写着两个字母：R、R。一个用朱红色，一个用青莲色。
小孩子轻巧的转过头，红色的头发被皮筋束着，嘴巴里衔着棒冰。夏天快过去了，因为树叶已经开始枯黄。
他问我。喂，你说这样就能实现吗？
我不由得笑了。
别傻了，两个“R”都是我自己写的呢。
他嘟起嘴。夏天快过去了。
我点点头，咬着嘴唇转过头。
[你看，那也不过是少年人的懵懂啊。]
·可是说到最后·
却没来由一阵揪心的疼痛。
[恋露相关]
·最初·
只是两筒等待被涂到墙上的颜料。一筒青莲，一筒朱红。
慢慢的，小孩子伸手把颜料倒到墙上，一片紫的生蓝，一片红的反黑。
接着，水泼到颜料上，晕染开的色彩流下来，流到地板上，一边一滩。
小孩子在墙上画了一把伞，伞下两个大大的字母：R，R。
〖朱红是错过青莲的温柔。〗
一
戍吊七十八街区，我们正拼命的跑。路过的景物移动的越来越慢，喉口的喘息越来越重，身后的呼喊一步步逼近。地上扬起的土里不带一点水汽。
我们偷了一罐水。戍吊这个地方，在流魂街的位置就象绿洲的边缘地带，清净的水是稀物，只有富人才喝的到。
听人说，是死了以后才来这里的，可为什么我们跟别人不同，他们记得所有，我们却忘了一切。
“哈！哈！恋次……慢！慢一点……！”
“……啊，不行！……啊！”
不知哪里跑出来的石头绊到了脚，水又泼出来许多，倒八字眉的华衫中年人追上来，后果是显而易见。
“今天，没有喝到清水。”本来，偷水只是好玩。我喝脏水，也是可以活下去的。
“怎么办，今天我们去她那边吗？”但是，她在发烧，是需要清水的。
“……对不起啊，恋次，都是我跑的太慢了……”不用怪任何人。这个时候推卸责任是没有用的。
没有水，当然不能去看她。
啊啊，今天是认识露琪娅的第一百天。但是因为被人抓到了，腿也被打的很肿，都不能动弹。
还是没有水呀。
[对不起。]
二
关于灵力么。
并不是每一个游魂都有这种才能的，不过巧的很，我和露琪娅都有。
几年前才来到这里，那时候脑袋里空空如也。生前做过什么，将来要做什么，原本也不重要。
只是仿佛自己在这里所谓的现世活过的那几年，统统化为清烟，痕迹不留的消失。
如果是在这里的话，扮一个卖艺的也不错，至少可以用灵力挣到几个环币而不至于饿肚子。
戍吊一向不是个寂寞的地方。可是，人人也都只是自顾自活在这里罢了。
后来我们决定去做死神。当上死神后，就可以住在番队里，努力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能拥有席位。能进到同一个番队自然不错。
不同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我对自己说。
恩。
只要活着一天，就有无数次见面的机会呀。魂魄明明不是人命那么脆弱的东西。
还可以活很久，几十年不过转瞬即逝，几百年也不过人间那一个浅浅的轮回。
“哈哈，想要熬成山本大人那摸样，那可要你想不到的时间那。”
这是露琪娅的队长浮竹十四郎说的话，那时我还在十一队摸滚打爬。
刚进灵术学院的时候，我与她就分在不同的班级，也很快就与周围的人熟悉了。
称的上闷骚少年的吉良，还有温和的雏森。上的课一样无聊，大多数都是听听就能懂的简单东西。
然后就想到了隔壁班，露其娅一定还没有适应自己的班级那。该怎么和她说呢？
这种一直封闭自己心灵的行为，其实是不太好的。似乎这样说和事实又不符。
不要总是一张臭脸啊，小矮子露琪娅。要按平时的口气说吗？那根本不是安慰了吧……
唉，麻烦。
接着想不到很快我们就开始去现世实习魂葬，谁料到却发生了事故，连之前一脸嚣张的学长也呆了，一刹那便是两具尸体，这是在学院的人从来没见过的惨烈景状。
但同时我们也见证了真正的强悍。同样只是一刹那的工夫，仅仅是一位队长一位副队长，了了数招便将几十只虚清扫干净。
护廷十三队就这么算起来队长副队长共26人，再加上情报局技术开发局一干人等……差距啊差距。每个人都仿佛离的很遥远。
啊啊，就像星星一样。
归来是忽然想起临行时分看到露琪娅的那种眼神，却不知该说什么，所以只好装做什么也没看到的转过头去
[如果每次你都露出这种表情，我该怎么超越你……我该怎么变强？]
[那样我该怎么用这双手保护你呀。]
三
学院里几个星期一次测试，某日午后我跑去她那边炫耀新得的高分。
打开门的同时铺天盖地的巨大灵压袭来，白色的外衫，白色的围巾，白色的脸。束着头发的贵族头饰分明的显示了来者的阶级，学院原本不是此等贵族该出现的地方，何况有是以这样唐突的方式。没错，那就是贵族，同样是六番队队长，那四大贵族之一的朽木家的长男。
自上而下的冷凌眼神中似乎不带一点温度，却又掩藏着什么更深层的东西。可我又怎么看的清呢，毕竟，他是星星，又毕竟，我是野狗。
后来我才发现被围在中间的，是双肩微微颤抖的露琪娅。
如果是我自己的话，是对那贵族生活没有兴趣，我宁可待在这里，即使一辈子没出息。但对于她不同。
很早以前就发现了，露琪娅身上的气质与同出流魂街的大家不同。
[她是星星，我是野狗。]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只有这样我才能平静。
啊啊然后我就说很好呀你去吧，这话说的自己对自己都产生了敬佩的感情，满意的要死，听不出一点难过。
沉默些许，她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那一击掌让我分不清意义何在，因为很快贵族走了，把她一起带走了，还连同那凛冽的灵压。
是后来，时间过去很久了。我咀嚼着那句谢谢。本来我拒绝思考这些复杂的事情，但渐渐的觉得这样下去，大脑会腐掉。
明明不想后悔才告诉她跟着走比较好的。
是后来，才肯承认，我那时后悔了。
[口是心非这种习惯，是从多久前养成的呢？果然又记不得了。]
[后来当我终于学会了思考时，发现占据了思想的竟全然是沉默着的懊丧。]
我坐在中庭里与吉良温习鬼道口诀，臭小子竟背的比我还快，是为了追赶雏森么……
躺倒在太阳下面，觉得脑子里储存的东西有点乱，混淆了水与汗的区别。额头上痒痒的，一拍发现满手粘糊糊的血。
我说，吉良我流血了。他侧过棱鞘分明的脸说，阿散井，你打死了一只蚊子拉。
因为跟我比，蚊子算是弱小的。所以我可以打它，可以杀它，抓到它可以随意拨弄它。
吉良叹了口气，说：你不想温习了么，鬼道不是你最头疼的一门功课吗？
然后他一个人开始嘀咕，啊啊这次雏森君一定又是第一呀，你看都是你这爱玩的家伙害我根本看不进书……啊啊太阳这么大果然是夏天了……唉夏天真烦恼……
我想说吉良同学烦恼明明是你一年四季从头到脚片刻不离的口头禅啊……但话说到一半我知趣的闭了嘴。
为什么我曾骂他不坦率呢。该挨骂的，是我才对哈。
头顶的树阴遮住阳光。
“夏天来了。”怎么就是夏天了呢，蝉声开始唱响，交杂着奇怪的鸣铃。
然后头痛象排山倒海似的压过来。
我说，吉良我感觉恶心的要吐。很久没有那么难受了，明明没有生病呀。是不是，该发泄一次。
我闭上眼睛等他问我原因，半天沉寂后坐起身才发现身边早已无人。
嘁，原来是上课铃声。[/color]
·后来·
尝过了才发现
每种颜色都会执著于自己的味道。朱红是辣的，青莲是苦的。
颜料在嘴巴里放肆乱窜，小孩子急忙漱口。
吐出水来时，两中颜色混在清水里，安静的往两种不同的方向流走。
小孩子抬起头来擦擦嘴，妈妈说：
〖有种东西是因为错过了，才永远无法交融的。〗
四
专心做一件事到一定程度，就可以物我两忘了。我一直相信这句话，在吉良那厮整日的唠叨里克服了对鬼道的障碍，进入了番队。
入队前的考核并不怎么困难，但考场上却没见着露琪娅。后来才打听到露琪娅入了第十三番队，因为贵族特赦，所以不用考核也可以直接入队。一定有很多人会对这种特权不满并且嗤之以鼻吧。
所以猜，她在番队里，也许不会很愉快。
考核通过后我进入第十一番队，队长很强，强的让人敬畏。队里虽多是粗人，却都很好相处。没多久，又被调入五番蓝染队长那里，也没什么大问题。
1月14日那天，是露琪娅生日。冬天出生的露琪娅，脾气也经常是象那时的天气一样寒冷。但偶尔有阳光的时候，却有一种比春日更温暖的感觉。
她喜欢兔子恰比已经是当年戍吊的孩子们中无人不晓的秘密。那个时候没有钱，几个男孩子死拼硬凑照着商铺里的玩偶做了一只恰比，却活象只狗熊。
尽管看的出接到手的那一刻她的脸有15°以上的扭曲，但一刹的笑容良久映在大家心底。
11日早晨我把恰比的玩具买回队室，果然遭到队友们的一阵白眼。12日夜发现在女性队友群体摆弄后，恰比的一颗装做眼睛的扣子掉了。
没有人承认，后来才知道是十队的乱菊来看市丸副队长时捏掉的。乱菊比我，吉良还有雏森都大好几届，样子也很成熟，但看到玩具时却会象疯掉了似的蹂躏。
这，是潜意识里的第2种人性么？
13日午后我大汗淋漓的缝好恰比的眼睛，深感这世上会做缝纫的决不可能是男人……！
我已满脑子想象当我把它交给露琪娅时，她一定会表情狰狞叉腰数落道啊啊恋次你这笨手笨脚的家伙……！
我为什么会把恰比的眼睛，缝到鼻子旁边去呢……
13日午夜前我跑去十三番，未料到的是，里面相当热闹。我认得那个黑头发的男人，他叫志波海燕，是十三番的副队长。浮竹队长身子虚弱，队里事务大都归副队长管。
灯光最亮的地方俨然是露琪娅的所在，头发靠外的一侧被夜色映的泛着青光，海玉一般生辉，红扑扑的脸上漫溢着惊愕与兴奋。
志波家也是四大贵族之一，以制造烟火而名。忽然灯光全数熄灭，但看的出那位志波姓的副队长从衣袖里掏出5根小棒，用火折子啪的点燃。
细细的火花烧出五个字母的形状：R、U、K、I、A。
几秒钟后队室里重新变的亮堂，她的队友喊着露琪娅这个名字唱着歌。
未到凌晨我就回去了，不知哪里飞来无人看管的地狱蝶，停在肩膀一侧。
天气果然很冷，鼻息呼出的时候还是热的，瞬间化做了白雾散到长空里。手脚都有些僵硬，却是机械的往来的方向移动了。
过去我们也这么叫她，露琪娅。
后来变了，她是贵族，朽木露琪娅。还一样吗？
阿散井恋次和恋次是同一个人。
队室里的人几乎全睡了，我把恰比摆在桌旁，躺在柔软的被褥上。
头一阵阵生痛，困意袭来，却没有来由的睡不着。
窗外东方忽起一线拂晓。
[1月14日，朽木露琪娅生日快乐。]
[1月14日，露琪娅生日快乐。]
再后来我又转队，临行前我和队友说，那颗恰比的扣子后来我拆了下来，因为缝着也很难看吧。但总觉得那不是一颗扣子了，倒象是卡在喉口的药丸，愣是说不出话来。
队友温和的说，阿散井……。那位队友是谁呢？啊，想起来了，是雏森啊。
16日我得知这次将转去六番队，没有什么变故的话，不会再做什么大的改动了。
一路上我把流魂街至今的回忆狠狠的咀嚼了一遍。原来戍吊那里的一个老和尚说，过去就是那种一碰就很痛，然后越痛又越想碰的东西。
当时我问他，过去是什么？
五
在六番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西北边境办事，一去就是许多年。许多年在我们眼里只相当于现世的几年。他们或独自或搀扶着品味他们那一遭人生的同时，我们正站在灵魂与灵魂的流走边缘模糊着时间与空间。
回来后才听说志波家没落了，右臂空空的长女带着一家搬去了流魂街，终年不与静灵延内部来往。而那黑发的长子，却已在一次与虚的对决中，死在同队的一名死神手里。
似乎每个人都在避讳这个话题，直到我再去十三番找露琪娅时，才知道，那个死神姓朽木，叫露琪娅。而她，现在被配去现世。
一隔又是五十年，我爬上了六番副队长的席位。队长就是当年在我眼前带走露琪娅的那个男人，朽木白哉。
尽管队长从来不对下级说什么鼓励或讽刺，最多也只是回头冷冷的看一眼。但我知道这差距仍然遥不可及。只一个副字，就像是天人永隔的无法超越。
队长习惯常年围着白色围巾，喜欢下雪的日子，捧着咂嘴的热茶看早梅。
队长是贵族，听说他的居室和队室边一样都种了冬天开花的植物。大的小的，红的白的。每每那花儿们绽放时，队长眼里才流露出红尘中人的情感。
队长每次出行前都会去一个单独的会室。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见，那里陈列的是一个女子的灵柩。
一个长的，和露琪娅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
我猜测着，
是不是不带围巾的话，脖颈处就会冷的仿佛头和身体脱了节呢。
是不是不保持冷漠的话，那些被埋没的爱就都要叫风给吹散了呢。
后来我包了头带，也架了风镜。因为风吹过来的时候，脑门生疼生疼。像把记忆一点一滴吹跑时，神经一根根抽痛着。
再一次见到她是去现世，由于她将灵力给了普通人，在尸魂界是算罪的。
我在她头顶跟着，她却一直没有发现。直到我叫她，朽木露琪娅。
然后她转身，回答我的是，阿散井恋次。
啧，真不想听到这样的名字。
正主出现时，连队长都吃了一惊，那张酷似志波海燕的脸，他说。
海燕是谁？这个人是谁？啊啊，记不清了。
露琪娅的表情瞬时变的焦躁，她喊的是：一护！
喂，这个人，没有姓么。
最后我们还是将露琪娅带回了尸魂界。令人费解的是她被判的那个毫无意义的极刑，一切仿佛都已被人暗中策划好，只要一步步走下去，大家就可以很圆满的完蛋。
唯一的变数是追来的旅祸们，一群血性的傻子。
关押犯人的牢门只是几根细细的柱子，却没有胆量把它们弄断放她出来。
牢房的墙壁是一览无遗的惨白。
而我和她，还是只会斗嘴。
一年年过去的是时间，一点点变强的是灵压，一步步变厚的，那叫隔阂。
[傻子？傻子也很好。]
[后来么，后来只是我不想放手。我啊终究还是个傻子呢。]
[只不过，也许她没有听到。
也许她没有听到，那很好。]
六
头很痛。
包了头巾还是痛。
从一护他们那些旅祸来，到蓝染队长他们东窗事发，一共过了多久？这种时间概念慢慢从脑袋中淡化了，甚至没有一刻觉得时间这东西对于人生来说是那么虚无。
队长还在卧病，上层的人在重整，每一天都空闲的不象自己。
我伸出手按住太阳穴，往身后的树上靠，也许脑袋的每个地方都痛的话，会比某一块地方痛来的舒服。
啊啊你看那阳光里可以发现彩虹的呀。红色排在第一位，青莲排在最后一位。
伤已经痊愈了，蓝染队长的刀下手并不很重。没错，从一开始，就没有人要我死过。发生了那么多事，都复杂的不象真的。
一护他们终于要回现世了，而露琪娅却决定留下。
但，不管怎样，都不重要了。
忽然很想回流魂街一次，回戍吊一次吧。
[蹲在望不见尽头的路旁，思索着别人忘记了的过往。云朵静静的躺在青天上，看着谁的一切变成了沧桑。]
七
我没有穿死霸装，因为那样在街道上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生活依然。没有灵力的人，忘性总是很重。而我们却不是。别人一辈子只需要记住一些东西，而我们要把别人的几辈子都刻在脑海里。
过去我也曾引以为豪过，但现在，总觉得很多事情太麻烦，能忘的快一些，怎么看都再好不过。
时间跟空间的变化始终很微妙。许多时候甚至开始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转口往右走是一条死胡同，胡同的尽头是一堵白墙，一览无遗的惨白。
忽然看见了一个小孩子，手里拎着两筒颜料。
墙上画着的是一把红红的伞，伞下写着两个字母：R、R。一个用朱红色，一个用青莲色。
小孩子轻巧的转过头，红色的头发被皮筋束着，嘴巴里衔着棒冰。夏天快过去了，因为树叶已经开始枯黄。
他问我。喂，你说这样就能实现吗？
我不由得笑了。
别傻了，两个“R”都是我自己写的呢。
他嘟起嘴。夏天快过去了。
我点点头，咬着嘴唇转过头。
[你看，那也不过是少年人的懵懂啊。]
·可是说到最后·
却没来由一阵揪心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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