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邢雨明到外地办事,某天晚上江晶敏与马晓勇一道,买了不少高级点心和水果去看望李阿姨。李丽佳偶然感觉到江晶敏与这个小伙子是天生的一对,无意间对江晶敏说:“我看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呢,假如他有意,我看你干脆同他好上罢了,常说好苹果先吃,亮女先嫁,你是大姑娘了,也该考虑成个家了。”李丽佳听江晶敏反映,邢雨明非常反对他们的相爱,还说是天大的错误。李丽佳说:“你别听他那一套,别的不能自由,爱情还不能自由吗?是什么时代啦?这个世界上就是他管得太宽。”
从李阿姨那里回来,江晶敏又扬起了爱情的风帆,觉得这个世界上总算有了理解自己的人,邢老总居然还是自己的爸爸,对爱情问题都那么偏见,现在有李阿姨的支持,江晶敏决定大胆地去爱马晓勇。马晓勇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在异地他乡,能够得到江晶敏的爱,是他天大的照化,他恨不得把这个好消息立刻告诉母亲。
邢雨明从外地办完事回到公司,忽一日,偶然接到马芙蓉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说是要来看看儿子和公司的情况,邢雨明热烈欢迎她来看看。三天后,马芙蓉的身影出现在东方日化公司的广场,马晓勇情不自禁地叫道:“妈妈!”,马芙蓉将儿子抱在怀里,激动得泪流满面,马晓勇随即将妈妈领去见邢老总。马晓勇感到惊奇,老总怎么竟敢抚摩妈妈的脸,许是老同学多年不见吧,他们双方各自热泪盈腔,无不表现出老同学的真感情。中午,邢雨明在凯旋门大酒店招待了马芙蓉,陪同间,马晓勇尽夸讲老总对他如何如何地好,象亲儿子一样对待。马晓勇的天真活泼,使得邢雨明与马芙蓉啼笑皆非,心潮起伏。下午,邢雨明让马晓勇陪同妈妈在公司场内转一转。马芙蓉欣赏着这座花园式公司的每一个角落,感觉到处处都有观赏价值。在一曲径通幽处,马晓勇偶然发现江晶敏路过,他赶忙向她打了招呼:“江部长,你看这是谁?”江晶敏迎了过来,同马芙蓉握手:“伯母你好?”
“这就是我的妈妈。”马晓勇惊喜地告诉江晶敏。江晶敏拿着一个蓝色资料袋,说是有要事去找老总,待会再来陪伯母玩玩。望着江晶敏远去的身影,马芙蓉几乎是自言自语:“好漂亮的姑娘,定是个能干姑娘。”
“妈妈,她非常爱我。”马晓勇说。
“是嘛,人家爱你,是一种缘分,”马芙蓉说:“假如你也爱她,就应该好好珍惜这个缘分。”
“可是老总对她说,她爱上我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哦,那倒也是,老总有他的道理,也许他是认为你还小,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依我看人家姑娘既然心诚,在绝对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何尚不可?”听了妈妈的话,马晓勇心里更加踏实了,觉得老总也真是管得多余。
马芙蓉在公司呆了三天,这里的一切没有让他她不放心的。返回的这天早晨,邢雨明亲自护送马芙蓉到火车站。候车室里,马芙蓉含着泪水向邢雨明诉说了那段风雨飘摇的日子。1981年,马芙蓉在武汉表姐的帮助下,生下了马晓勇。表姐骂她今生干了一件大蠢事,好在表姐夫是个非常通情达理的人,还常常安慰她将孩子好好养大成人。后来,马芙蓉的丈夫总觉得这个孩子有很大疑虑,动不动就要向马芙蓉出气。“一切朝孩子看吧,那些日子早已过去,”邢雨明说:“我们这一代的悲欢离合,就让它成为过去,希望在马晓勇他们这一代过个好日子。”说话间,邢雨明用手绢为马芙蓉揩去脸上的泪。一声汽笛响彻长空,列车缓缓启动,渐渐加速远去,老远他还看得见马芙蓉从窗外挥动手。
七
江晶敏正准备走进老总办公室,忽听得老总非常生气在接听电话。“喂,依我看不让她在我公司干下去了,你得赶紧为她想个办法。”她赶忙止步,偷听老总究竟在说不让谁在公司里干下去了。“她越来越不听从我的管教,越来越不象话。哦!那可以,我给她一笔钱,让她去开一个门店。好吧,就这么定啦。”待老总接完电话,江晶敏才不慌不忙地走进办公室,只见老总满脸的不高兴。
“你来得正好,”邢雨明说:“我正要去找你啦。”
“是嘛,有话请您直说。”江晶敏有些胆怯地说。
“是这样的,我和你妈妈商量好,决定你到她那个县城开办一家商店,我给你一笔资金。”
“我不去!”江晶敏听说要把她赶到乡下去,简直怒火冲冠。沉默了半响,邢雨明几乎是乞求地说:“不到乡下去也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只要你不去爱马晓勇那个臭小子。他有什么值得你爱,家庭条件也很不好,这哪里是门当户对?”
“老总,我明确的告诉你,乡下我也不去,马晓勇我却爱定啦!”丢下这句气冲冲的话,江晶敏离开了办公室。邢雨明知道,再这样干预下去将会给营销领域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他已明显地感觉到,江晶敏的工作远不如从前那么认真了。邢雨明更担忧的是,江晶敏为了爱情,说不定会与马晓勇一起离开自己的公司。不几天,他的这个担忧正好得到了验证。
忽一日,马晓勇来到办公室对邢雨明请求,要离开公司到别处去找份工作。使得邢雨明大为震惊。邢雨明已明确感觉到,马晓勇来了这长时间,工作能力已远远超过了江晶敏。邢雨明让马晓勇决不能有半点动摇。马晓勇也是同样的条件,只要老总同意他们相爱,他会一如既往地好好干。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邢雨明经过一整夜的考虑,狠下心来,通知江晶敏回到她妈妈的乡下去,原来说给一笔资金,现在资金也不给了。为了不给马晓勇太多的伤害,让他留下来继续在公司里好好干,她满口答应老总回到乡下去。
夜已深,马晓勇总是不能入眠,好象觉得有么大事情发生,于是想到江晶敏的住所去散散心。江晶敏的卧室里亮着灯光,显然还没有睡觉,马晓勇站在窗前踮足探望,只见她还在专注地写字。马晓勇本想敲门进去玩玩,但见太晚,掉头来到广场里散步。第二天一大早,马晓勇被公司花木管理员的惊叫声吵醒。“不好啦!死人啦!”马晓勇立刻起了床,只见人们纷纷围在广场的喷泉周围,人们惊慌失措,慌乱一团。“快!快!快!把她捞上来进行人工呼吸!”只见一个壮年工人冲下喷泉将一具女尸体捞上来。马晓勇疯狂地一把抱住那女尸体,凄惨地嚎啕大哭起来:“江晶敏,你咋这糊涂啊?”人们见马晓勇两脸惨白,哭得死去活来,不一会儿不省人事,赶紧将他送往医院。
一辆黑色轿车在广场内稳稳当当停下来,邢雨明一下车,发现门前停着一辆救护车,围着一大团人,“不好啦,一定出大事啦”他赶紧过去看,眼前的一幕,他简直不敢目睹,抬上救护车的是马晓勇,摊在地上的尸体是江晶敏。“苍天啊!苍天!我为什么要做孽啊!”邢雨明疯狂地高呼了两声昏迷过去,公司广场内乱成一团。
江晶敏依然穿着她喜欢的那套梅红色超短裙,只是浸透了水颜色更深。喷泉不远处的花台上放着她的遗书:爸爸,用不着你这样赶我,我这样走了,你们都好。这个世界上,做父亲的有调教儿女的权利,但没有干预儿女婚恋的权利。我一直再想,上苍为什么让我来到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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